第 54 章

暑假期間,天下特別熱鬧,包子也覺得紅袖堂的小號越來越多。她開始很少注意公會頻道的動靜,大凡發在上面的也多是勢力活動通知。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公會頻道非議她的消息就越來越少了,她們拿裝備什麼的也不再避著她,剛進來的小號甚至已經會跳著開口喊「老大,我要你剛放的白虎追風」云云。

[勢力尚書]人淡如菊:小沐,幫我打下天災小妖。

包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人淡如菊很傲,她的職務雖然一直是尚書,但是威信並不亞於包子這個會長。以往她從不主動跟她說話,現時突然一下冒出來,包子不知道是福是禍。但是公會成員有事,她一般都是能幫則幫的。

[勢力主]殊小沐:組我。

兩個人在江南偏遠處打那只天災小妖,她幫包子加著血。

[隊伍領袖]人淡如菊:殊小沐,你和聖騎士會長……真的在一起麼?

包子便放下了先前的不安,她似乎習慣會裡的人針對她了,卻厭倦了辯白,於是紅燒的女刺客一刀一刀殺著怪,不說話。

[隊伍領袖]人淡如菊:我並不是想要質問你什麼小沐,之前那些話,我想說聲對不起,或者以前聽小綠單方面提起你,我先入為主了。相處時間長了,就覺得其實你這個人,和我們沒什麼不同,甚至還有很多閃光點。

她退後給包子加了一個清明去了她的負面狀態,繼續打字:

[隊伍領袖]人淡如菊:但是殊小沐,在這個遊戲裡,小綠至少現在還是我們嫂子,我覺得不管你和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至少應該給她最起碼的尊重。我知道我說這些可能有點交淺言深了,但是有些事,當斷則斷吧。要怎麼樣三個人說個清楚。

包子依舊沉默,說清楚?

其實他早已經說清楚了,很早以前已經就說得很清楚了。只是我、還執迷著大荒那些過往。

[隊伍領袖]人淡如菊: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做朋友了,其實今天只是單單想道個歉。對不起殊小沐,看你久了,覺得好像當初玩WOW時的自己啊。

[隊伍]殊小沐:沒關係。

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冷淡,她應該是最初那個旁人一示好就興高采烈、被人一誇獎就又驚又喜、面面菜菜的包子才對。她應該回答對方「沒關係,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才對。可是她只是雲淡風輕地道了一句沒關係,在BOSS倒地的同時上馬,絕塵而去。

混入漫漫ID之中的時候,包子突然困惑。是什麼,一點一滴地侵蝕我們,悄無聲息地磨滅著最初的熱誠?

她隨後就密了會長大人: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師父,你和師娘吵架了?

對方一樣很快回了消息: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沒有,別聽人胡說。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住得還習慣嗎?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嗯。挺好的。

[好友]聖騎士對你說:[撫摸]那就好。

包子卻突然覺得很委屈:

[好友]你對聖騎士說:所以你就不用過來看我了麼?

本是類似於撒嬌的一句話,如果是在以前她說出來,他定會覺得百分之一千的正常,可是在現在,卻讓雙方尷尬。長久的沉默,殊小沐終於願意相信——大荒那四百多個日夜的師徒,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這一段日子一直很平靜,他有過來這邊,但從來不住在包子這邊,有幾次甚至沒讓包子知道他曾來過。他把雙方的距離一直控制得很好,於是這段日子一直風平浪靜。

好到包子覺得等待自己的無非是——多年以後,他婚她嫁。

但是既然寫下這個故事,必定還是有意外的。意外這個詞,向來是指意料之外,一般非是當事人本意。只是有的時候,事情發生了,有心或者無心,誰知道呢。

這時候是八月底,A大快開學了。周圍的店舖也開始為新學期做裝備,進好了蓆子、被子、鍋碗瓢盆之類的裝備,等待坑害廣大莘莘學子。小吃店什麼的也重新復活,天天洗刷刷,洗刷刷,準備磨刀霍霍向豬羊……(包子:= =)

於是就在這麼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因某個島國的動作片不給力,導致了一位三十幾歲的看店大叔看到中途歸一了周公,於是手中煙蒂親吻了腳下酒瓶,大叔驚醒踢倒了酒瓶,然後酒瓶裡的酒親吻了他準備坑害莘莘學子的蓆子、被子等凶器。火勢本來不大,奈何大叔覺得錢財輕於鴻毛,生命重於泰山,所以他自己衝了出去,拋棄了店裡的裝備們。

大火在凌晨四點被撲滅,後遺症是整條街停電。灰色貝殼被波及,所幸火勢控制得還算及時,損失並不嚴重。會長大人趕過來和著他的嘍囉們清理著災後的現場。

他並沒有通知包子,所以當晚上,舉著蠟燭來開門,看到自家師父被騎摩托車的送回來時,包子很意外。騎摩托車的卻絲毫沒有半夜擾人清夢的自覺:「MD敵人兇猛,幸好漢哥不給力我才得以生還,這裡交你了啊。」

「啊?」包子舉著蠟燭讓他得以看清哪裡是臥室哪裡是廁所,他自然不會再去重複自己因不勝酒力被迫以「照顧漢哥」這樣的爛藉口脫逃的光輝事跡。

「照顧好漢哥,我先走了啊。」他揮手,關門前又壞壞地湊近包子:「春宵苦短,抓緊時機,這時候挽回男人的心嘛,是你們女人的強項撒。」他學著某人的語氣,卻是把包子當成了苦苦糾纏著某人的前情人。

包子囧。

他一走,房間裡陡然靜下來,她進房時他躺在床上,帶著一身酒氣。再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他,包子疑似作夢。燭火黯淡,那蠟燭是很低劣的那種,兩毛錢一根,一塊錢一包,地攤、小店隨處都有得賣。所以那效果實在是稱不得浪漫。但是眼前的人和很久以前的畫面重疊。

她俯身幫他把鞋子脫了,當時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短袖衫,下/身是件仔褲,也不知道是酒是汗,整個衣服濕了大半。

她彆扭了半天,終於將蠟燭用燭淚粘在床頭櫃上,然後俯身幫他脫衣服,他不是很配合,嘴裡還嘟囔著:「就算我一個月沒過來,你們也不用這樣灌我啊……」

包子便翹了嘴角,笑得柔和:「師父,我幫你把衣服脫了,你看你,全都弄濕了。」

衣服撩過胸膛的時候他推拒她的手,翻了個身側臥。包子無奈,使勁將他翻過來,他拉開包子的手:「別碰我。」

包子無語,繼續彎著腰扯他的衣服,最後仍沒扯下來,倒是他不耐煩了,他長臂一攬正中包子腰,然後將包子攔腰一掀摁在床上。包子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墊在這個身高一米八九、體重九十多公斤的男人身下。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想推開他,無奈速攻石砸得不夠,動作沒有人家快。她的手剛貼在他胸前,他的手已經摸上了她的……屁股,是的他的手摸上了她原本貼著床墊的屁股。

包子驚,她一驚就短路!

他卻低頭去吻她的耳垂,噴著酒氣低低地調戲:「都說了別亂動了,你是哪家的這麼不乖?」然後並不待包子回答便驟然來了個深吻,將包子的驚叫聲吞下了去。大手隔著薄薄的衣料揉搓著包子的屁股,主人對這滑膩的觸感很是滿意:「摸起來不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他的手徑直撩開她及膝的雪紡裙,觸上那純棉的、印著櫻桃小丸子的白色布料:「讓哥來嘗嘗。」

他的表情隱沒在燭火裡,酒氣之外,是她熟悉的味道。包子覺得自己也醉了。

那段她已經努力驅逐的記憶似乎又重現,她並不是個純潔的孩子,因為那以後她其實偷偷地升起過一個很荒唐的想法……如果那一次,沒有推開他,會是什麼結果呢?

這一輩子我們都有無數因為勇氣和時機錯失的東西,所以我們常說如果。如果當時,如果你,如果我……

如果GM垂憐,這些你所錯過的事,你有機會重新……再做一次選擇,你會怎麼樣呢?

Pursue? decline?

他是真的醉了,不然對女人是不會這麼直接的——他的手已經攻佔了花蕊,在入口處刺探敵情。包子已經感覺到他的興奮,那凶器磨娑在她腿際,隔著牛仔褲的溫度都足以溶解了她。那手指帶著男人的粗糙侵入她的領地,她突然很想哭,卻只是重新蓄積了勇氣。

其實這並不需要難過,不過就是交/配麼,又不是讓去炸碉堡。有什麼可難過的呢?

十九歲的殊小沐這樣對自己說。

可是眼中的燭光卻漸與水光交融,GM,如果這件事真的從來就是錯的,那麼……

請讓我一錯到底吧。

《網游之放長線,釣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