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三世輪迴只等一人
君九辰滿心的不可思議,他再一次懷疑自己做夢!可是,他若不是重生到十四年前,他早該死了呀,如何會做夢?除了重生回十四年前,沒有更好的理由解釋他如今還活著,解釋他看到的這一切!
不遠處的小燕兒完全沒有察覺到君九辰的存在。他東張西望一番,見週遭沒人,便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原地趴下,雙手支著下巴,像個老人家一樣長長歎了一口氣,「哎,說好的在這裡等我的!怎麼還不回來呀?」
怎麼還不回來?
君九辰的心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咬了一口氣,疼得呼吸都難受。不久前燕兒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又一次縈繞上他耳畔。
「君九辰,你回不回來?」
「君九辰,你回來好不好?好不好!」
「君九辰,我求你了,你回來好不好……」
燕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呀!
無數的情愫全用湧上君九辰的心頭,又驚又喜又痛又傷又想哭又想笑。當一滴淚落在他手背上,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輪迴三世只等一人!燕兒,影哥哥回來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君九辰朝左側那株開得最燦爛的連翹花圃看去。沒一會兒,一個白衣少年就從花圃後凌空翻身而來,落在院中。這白衣少年長小燕兒一兩歲,雖稚氣未脫,卻已有俊逸清新,臨風玉樹之姿。他正是九歲的君九辰呀,確切的說是顧南辰!
他彎腰來,沖小燕兒微微笑,那笑容溫柔而乾淨,就好似四月的春風拂面,令人覺得春暖花開,一切都變得溫柔美好了。小燕兒都看愣了,那雙明澈的大眼睛癡愣愣的,可愛極了。
她喃喃道:「影哥哥,好久不見,你又變好看了。」
顧南辰忍不住笑出聲,他說:「燕公主,地上髒,趕緊起來。」
小燕兒哼一聲,別過頭去,小嘴兒翹得老高老高。顧南辰蹙了蹙眉,走過去,蹲在她面前,衝她伸出手,認真說:「燕公主,你若是一身髒兮兮地回宮,可不好交代。」
小燕兒又哼了一聲,不動。
顧南辰一副小大人模樣,無奈輕歎一聲,將小燕兒拎了起來,讓她站好。小燕兒一站好,就冷不丁跳上顧南辰的後背,圈住他的脖子,逼他背她。她亦是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道:「顧南辰,你剛剛喚本公主什麼?」
顧南辰似乎意識到不對勁了,那一貫平和的目光閃躲了起來。
小燕兒歪著腦袋,看著他,等著。
顧南辰被盯著耳朵都有些發紅了,他輕咳了兩聲,認真說:「你這成何體統,趕緊下來。」
小燕兒道:「我不!除非你改口!要不我今兒一整日都不下來!非讓你耳朵生繭不可!」
聽到這裡,淚流滿面的君九辰都忍不住笑了,淚眼裡滿滿的全是寵溺。他記得很清楚,在這之前的幾個月,小燕兒為了讓他皇兄帶她出宮,也是這麼賴在她皇兄後背,硬生生賴了一整日,在她皇兄耳邊不停地說,差一點點就把她皇兄被逼瘋了。
君九辰在心中喃喃:「燕兒,別鬧了,快下來吧。影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與此同時,顧南辰也說著一模一樣,一字不差的話。
小燕兒滿意了,立馬就放開顧南辰,跳下來。她拽住顧南辰的手,道:「走!」
兩個孩子,手牽手離開了花園。君九辰悄無聲息跟在他們身後,一路聽小燕兒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她說:「影哥哥,太傅和敏姨還好嗎?我可想你們了?」
她說:「影哥哥,乾爹有去找你們嗎?他都一個月沒來找我了」
她說:「影哥哥,我皇兄現在可厲害了。你可得好好練功,要不以後咱們倆犯在他手裡,就只有逃的份。」
她說著說著,賊兮兮地笑了,「影哥哥,你什麼時候娶我呀?要不,咱們不過生日了,你帶我去無涯山吧!」
君九辰一直聽著,淚中帶笑。
顧南辰也在笑,他像個大哥哥一樣有些無奈,也有一絲絲靦腆,他由著小燕兒逕自滔滔不絕,並沒有回答。這個年紀,她哪懂得得什麼是「嫁」什麼是「娶」,就喜歡跟他玩在一塊。然而,雖不懂,她卻很堅定自己長大了,也要跟他一塊玩。而他,似懂非懂,但是他已經繼承了影族的使命。父親說,影衛,此生當以命守護她。
顧南辰沉默。
君九辰看著他們,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他哽咽地說:「燕兒,還有八年,顧南辰不贈你佛珠的時候,就會娶你。」
顧南辰帶著小燕兒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要了一桌她從未吃過的糕點,全是甜滋滋的。小燕兒高興壞了,一邊吃,一邊把宮裡頭的廚子挨個批了一頓。她吃飽了,顧南辰才遞上一顆奇楠沉香佛珠,認真道:「今年的禮物,收好了。」
小燕兒無奈輕歎,「又是它!我得猴年馬月才到及笄之年呀!影哥哥,能不能換一樣?」
顧南辰搖頭,「說好的,不能換。」
小燕兒給了他一個鬼臉,很不情願,但還是將佛珠收在兜裡。她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道:「影哥哥,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去哪呢?」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同樣稚嫩,卻比顧南辰稍顯沉穩的聲音。這分明是軒轅睿的聲音。
小燕兒嚇著了,立馬起身,拉著顧南辰的手,「跑!」
軒轅睿止步在門口,冷冷道:「顧南辰,我父皇正到處尋不到她!你趕跑試試看!」
小燕兒更著急了,「他跑不過你才騙你的,我父皇今日陪我母后出城了!影哥哥,我命令你,趕緊跑!否自後果自負!」
顧南辰不再猶豫,立馬帶著小燕兒逾窗而逃,軒轅睿也跳窗,追了過去。
君九辰就站在窗邊,他靠在牆上,看著那三個小小的身影遠去,並沒有追。他眸中仍舊噙著淚,他嘴角仍舊泛起苦澀的笑意。
他喃喃道:「三世輪迴只等一人……燕兒,這一世,我等你。」
距離冰海之戰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如果他能夠阻止冰海之戰,那麼,歷史將會被改寫!燕兒的父皇和母后不會被冰封,韓塵前輩不會死,他也不會失蹤失憶,在她身旁缺席了整整十年,更不會死在燕兒劍下。所有的苦難都不會發生,有情有義的人全都會活下去!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阻止那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