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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在房間裡實在等得不耐煩了,焦慮地走來走去,最終忍不住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這麼多天來,這是一她第一次走出房間。她不知道墨玦為什麼沒來,心裡把他祖宗都問候了十八遍,揉著自己餓扁的肚子,葉薇不高興地撅起嘴巴。
墨玦,你在哪兒?
她茫然地看著長長的迴廊,彎彎曲曲,有很多房間,裝潢得很漂亮,走廊牆壁上有精緻的水晶燈,隨意掛著幾幅她看來很普通,實際上卻是價值連城的真跡,還有矮桌盆景,設計得好好好,簡單的搭配中簡約的奢華,葉薇不知道墨玦住哪兒,只能沿著長廊一直走,轉了彎就是樓梯,一樓的大廳足足有幾百平米,非常的大,金碧輝煌,大大的吊燈下是一組金色的沙發,亮得幾乎能晃花她的眼睛,有復古的莊重和尊貴。
她下樓來,在樓上看這裡就顯得很大,站在大廳中央更顯得大,采光極好,暖和的陽光跳躍進來,鋪了一地碎金,非常的漂亮。
「怎麼都沒人?」她知道別墅很安靜,可也不該如此的死寂,這麼大的房子收拾起來都不方便,傭人一定不少,不會就墨玦和她兩個人住吧?
葉薇疑惑地蹙眉,她本想下樓能不能遇見墨玦,或者看見別人也能問一問墨玦的下落,可惜,一個人影兒也沒有看到。
她不知道廚房在哪兒,傻傻地站在大廳一會兒,索性出了大廳,一眼就看見中庭噴泉邊站著一個男人,他一身黑色休閒襯衫長褲,負手而立,好似看著噴泉,陽光照射在他身上,給人一種很挺拔的感覺。葉薇一喜,慌忙跑了過去,總算找到他了。
然而,她剛走近,那人突然回身,五指並排直直刺向葉薇的咽喉,葉薇大驚,閃電般閃開,墨老大第二招又到了,他出掌極快,似連環招數般,行雲流水,又夾著十足的勁氣,甚是凌厲。
葉薇並不去強接,沒了記憶,她曾經的作戰經驗依然存在,敏捷程度不下於以前,只是靈活地閃過墨老大的招數。
十幾招過後,他在她身上也討不了什麼便宜,若不是硬碰硬,葉薇只守不攻的話,他們兄弟單打獨鬥都很難讓她手上,可若是硬碰硬,葉薇並不是墨老大的對手。
不是墨玦!
這是她第一眼看見的他的感覺,背影很像,五官也很像,可是,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墨玦是紫色的,退一步說,即便是五官一摸一樣,瞳眸也一樣,她也能認出不是墨玦,墨老大和墨玦長相相似,但很少令人錯認,兩人身上的氣質不同。
墨玦給人的感覺很風華絕代,墨老大則是有一種貴族的冷漠。
葉薇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比起面對墨玦,對這個人她更防備了,因為她第一次見到他,墨玦的眼睛給人的感覺很有威脅,而墨老大給人的感覺更是危險。
她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墨老大彎了唇角,「你害怕什麼?」
她不回答,緊接著聽到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葉薇只覺得腰上一緊,人已被墨玦帶入懷裡,她憤怒掙扎了,抬眸見是墨玦這才停下來,他一臉深沉地看她,她茫然,她做什麼了?
墨玦抬眸看向墨老大,「哥,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墨老大攤攤手,聲音冰冷,甚至帶著幾分鄙視,「你可真出息了,我只不過試探一下她的身手,你緊張什麼?沒傷著你的寶貝,你大可放心。」
「哥……」墨玦無奈地喊了聲,語氣已有幾分不悅。
墨老大揮揮手,不再看他們,從容離開。
「我哥傷到你了嗎?」墨玦扳過葉薇的身體問,眸光在她身上掠過一遍,沒見到傷痕這才放心。
葉薇蹙眉看他,美麗的臉上都是憤怒,一腳踩在墨玦的腳背上,敏捷地後退一步,怒瞪著他不出聲,只是以眼神表示自己很非常的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
墨玦自然知道,卻無辜地問,「薇薇,你怎麼了?」
葉薇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風雨欲來,墨玦只覺得她很可愛,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卻被葉薇甩開,墨玦不死心又強硬地拉住,這次她甩不開,眼睛瞪得更大了,墨玦拉著她坐到一邊的石凳上,蹲下身上,雙手緊緊地包裹著她的手,柔了聲音,「薇薇,你和我說句話成嗎?」
墨玦的紫眸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好似帶著一層光,很清澈的感覺,若忽略他身上的氣息,但看這一雙眼睛你會覺得,這是天使的眼睛,不會有隱瞞和欺騙,別人也捨不得傷害有這樣眼睛的主人。
葉薇別過臉去,不回答他,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問墨玦,可又不知道從哪兒說起,索性就不說話,她這是潛意識地想要保護自己,總是一個人,不理會別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傷害便少幾分,不會有狂風暴雨。
他強硬地扳過她的臉,沉聲道:「你會說話,為何不理我?」
她坐著,他半蹲著,被他這樣看著,又強硬地命令她,她很不悅,不管哪樣的葉薇總是天生反骨,人家越是讓她做,她越是倔強不肯做,墨玦動了怒,她發覺了,一腳狠狠地踢向他的胸膛,被墨玦扣住,他驟然抬眸,凌厲至極,不知怎麼的,她竟有點害怕,不敢再看他。
墨玦站起來,怒氣上來,猛地抱過她,拉起,扣住她的身體,俯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葉薇一愣,用力拍打他的胸膛,又急又驚又慌。墨玦死死地扣著她,吻得很狠,她死咬著牙關不讓他闖入,墨玦一狠心要用力咬在她下唇上,葉薇痛呼一聲,墨玦趁機直闖關口,用力地扣著她的頭,狠狠地掠過她的甜美,揪著她的舌尖沒完沒了地吻。
葉薇大怒,有點害怕這樣的感覺,出他,墨玦敏捷地扣著她的手,身體一轉,抱著她落在草坪上,翻身狠狠地壓著她,不容拒絕地攫住她的唇舌。
她拚命地抗拒,搖著頭避開他如影隨形的吻,墨玦也不去強硬地固定,只是壓著她身上,在她臉上不停地親吻,炙熱的吻轉而滑向耳垂,脖頸,掠奪她皓白的肌膚,留下一個一個吻痕,情動之際,更忘情地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啊……」葉薇痛呼,墨玦稍微理智地克制自己抬起頭來,看這張美麗的臉,她過去給人的感覺妖嬈又優雅,現在則是清麗逼人,有一份難得的純,可發起怒來,一樣的奪目,不管是什麼樣子的葉薇,一旦她動怒,總是最美的,最明麗的。
身下的女子頭髮凌亂,瞳眸帶怒,俏臉薄紅,唇被他吻得紅腫,艷麗無雙,此刻的她美得極致,他很想就這麼壓著她,要了她。
修長的指在她唇上輕撫,葉薇渾身一麻,好似電流竄過背脊,她驚慌地看著他,極為排斥這種不被自己控制的感覺。
她身上的男人極力隱忍著什麼,她茫然了……
為什麼會這樣?
「薇薇,別再拒絕我,別再拒絕我……」墨玦說一句就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聲音又輕得漂浮,若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一聲一聲地低喃著,別拒絕……
他也不似剛剛那般狂風暴雨地掠過,只是以唇溫柔地摩擦著她的,極為耐心,葉薇緊繃的身體奇跡般的慢慢舒緩,天地間安靜得只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他怎麼突然變了一個樣子?
不知不覺,她的手竟然已摟著他的脖子,兩具修長的身體在藍天白雲下重疊著,畫面很美,她眼梢掠過飄浮的雲,青翠的樹,好似一切都變了一個樣子。
等驚覺自己的手摟著他的脖子,葉薇慌亂地想要放下,墨玦豈會如她所願,突然俯身又攫住她的唇,她一慌,竟輕啟牙關任他進出,攻城掠地,這種感覺好似……不知道如何去說,只覺得心跳如雷,臉如火燒。
「薇薇,閉上眼睛。」墨玦輕輕地喚,葉薇直直地看著這雙紫色的眸,輕輕地閉上眼睛,任他的吻落在眼瞼上,鼻樑上,臉頰上,最終落在唇上,本來動作還很溫柔,如春風拂面,才轉眼又恢復他掠奪的本性,吻得更狠了。
她該反抗的,葉薇心中想,理智卻在他狂亂的親吻中慢慢地流逝,她並不喜歡太過親密的接觸,身體卻和理智背道而馳,主動回應他的吻。
她感覺墨玦身上一僵,有什麼突然頂在她的腿上,他無意識地摩擦,吻得又狠又猛,她不禁輕吟,有點配合不了他的節拍,只能隨他去,舌頭都快要被他吻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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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他不再滿足於這麼簡單的碰觸,一把扯開她的衣裳,最上頭的兩顆紐扣被他扯落,濕熱的吻隨之而落,在她細緻的鎖骨上流連不去,葉薇有些難受得想要避開,身體卻不隨理智,緊緊地抱著他,她不免得懊惱,眉梢掠過天際,藍天白雲,好似一切都那麼美麗,無一點瑕疵。
他的動作越來越火熱,手也伸進衣裳中,不滿足簡單的碰觸,不停地揉弄她豐滿的胸,火熱的唇舌配合著取悅她,更滿足自己心中的渴望。
葉薇心中越來越亂,身體卻被他弄得越來越熱,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很茫然,她和他有這麼親密嗎?為什麼她會害怕?
她疑惑了……在一片意亂情迷中,理智回潮,忍不住輕呼,「不要……」
墨玦置若罔聞,已扯落她的胸衣,粗糙的手再無阻隔地貼在她的柔軟上,享受著這種柔膩溫軟的觸感,又重新攫住她的唇舌,狠狠地吻。
葉薇心底害怕,驟然用力推開墨玦,他正沉迷在情-欲的美妙中,一時也沒防備,真被葉薇推開了,微有錯愕,葉薇敏捷地從地上坐起來,拉著自己敞開的衣裳遮住自己幾乎半裸的身子,連連退開好幾步,避開墨玦,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微微?」墨玦眸中火花並未冷卻,反而更加炙熱,他沒想到葉薇會突然推開他,他想要靠近葉薇,她卻飛快地躲開,那模樣好似受了驚嚇的兔子。
「不要!」葉薇輕聲道,「不要過來!」
她的聲音有點顫抖,並不太穩定,被渴望熏染的臉紅若朝霞卻也有幾分不自在,雙手胡亂地想要扣緊自己的衣裳,可在墨玦虎視眈眈下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是捂著自己,不安地看著他。
墨玦凝眉,面無表情,看不出是悲喜,眸中的熱度慢慢地冷卻,不再像剛剛那麼瘋狂,本來太過克制而浮現的汗水也在風中慢慢地干了,恢復了尋常冷靜詭譎的墨玦。
他看著她,靜靜的,天地無話,只有清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葉薇的眼神,他很不悅,失憶前,她已極度排斥他,不要他。失憶後,她幾天不和他說話,第一句竟然是不要,這讓他情何以堪?
是不是他做什麼,葉薇都會抗拒他?
墨玦心中好似被人倒了一瓶五味醬,酸甜苦辣都有。
他不說話,葉薇有點害怕,她一直以來就有點怕墨玦,這人看起來就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特別是她很少見他笑,有那麼幾次看見他笑,可她的感覺竟是毛骨悚然。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一個人笑起來應該讓人感覺開心,舒適才對,可為什麼他不是呢?她甚至不知道她和他是什麼關係,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可直覺告訴她,他們的關係一定不簡單,不像是很熟悉的人。
可為什麼他做這種事,她竟然一點排斥都沒有,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她早就忍不住出掌打死他了,不排斥,但很害怕。
墨玦剛想一動,葉薇反應更敏感,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他身邊,這樣潛意識的動作徹底傷了墨玦的心,他紫眸怒氣漸起,越來越火熱,這是發怒的火熱。
他不能忍受葉薇對他有一絲一毫的排斥和抗拒。
葉薇臉上的朝霞漸漸退去,面色蒼白,她猶豫了下,說,「你到底是誰?」
「我叫什麼名字?」墨玦不答反問,沉沉地看著她,眸裡依然是一片怒火,從未褪去,他極力地在隱忍,沒有爆發出來。
葉薇嚥了嚥口水,實話實說,「墨玦!」
墨玦心情似好了點,眸中怒火漸減,嘉獎似的贊,「很好!」
總算記著他,這幾天沒白費。
「我們以前是舊識嗎?」葉薇再問,略有不安,敏銳地看著墨玦,墨玦則挑眉,反問,「你覺得呢?」
「你問我,我都回答,我問你,為什麼都不回答?心虛?」葉薇不悅地沉了臉,再不見一點害怕,失憶的葉薇依然還是葉薇。
墨玦攤攤手,「是舊識。」
葉薇看著他,似在考慮他的話是不是真實,很顯然,她不相信他,墨玦問:「若不是舊識,我會這麼周到地照顧你?」
「什麼樣的舊識?」葉薇不死心地問。
「你猜!」墨玦聰明地把問題丟了回去。
葉薇的脾氣已在壓抑了,她也顯得有點不耐煩,疑問得不到解答,她心中很不悅,甚至是有點反感的,她不喜他這樣的態度。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為什麼總是說一些令人會有誤解的話?她已沒了記憶,他說什麼她都會信,反倒是這樣更令她懷疑。
「不說算了!」葉薇冷冷地道,墨玦起身,走過來,她一慌,拉緊衣裳,聲音頓時拔高,「不許過來!」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墨玦淡淡道,蹲在她身邊,看了她一眼,那雙眼睛裡有著深深的防備,眼睛是一個人最直接的心靈窗口,一個人怎麼樣,看眼睛就知道,若得到她的信任,需要很長的時間吧。
他伸手,輕柔地幫她扣上胸衣的扣子,又扣上被他解開的紐扣,扣子掉了兩顆,露出胸前無暇的肌膚,若隱若現,再加上鎖骨脖頸上的吻痕,別有一番風情,墨玦喉間緊了緊,若無其事地別過臉去。
不能看,再看他又要禽獸了。
葉薇褪去的朝霞又奇跡般地回到臉上,連耳朵都有淡淡的薄紅,她很不自在地離他幾步,一個蹲著,一個坐著,一時都沒說話。
最終還是葉薇打破沉默,問他,「我叫什麼名字?」
「葉薇!」
「葉薇……」葉薇輕喃著這個名字,試圖找到一點點熟悉的感覺,但沒能如願,對她來說,不管是墨玦還是葉薇還是路人甲,她都沒有印象。
她身上帶著一塊玉珮,上面有這個名字,他喊她薇薇,她就猜到自己可能就叫葉薇,只是為什麼連自己的名字都這麼陌生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葉薇得到自己的答案,似乎滿足了,也沒什麼可問墨玦了,墨玦沉了臉,「你沒有什麼再問我了嗎?」
葉薇茫然,她還要問什麼?她想了想,眸光一亮,墨玦心情好點,就聽她問,「有沒有東西吃,我好餓。」
墨玦徹底黑了臉,看著她的眼神好似想把她砍成兩半,葉薇一時不知道他氣什麼,被嚇得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又離開他半步。
這個男人脾氣很不好,陰晴不定。
這是她對墨玦的評價,前幾日看起來雖然不太好相處,但是好像沒動怒。
墨玦冷哼一聲,陰沉著臉,拂袖而去,怒氣沖沖地進了別墅。
葉薇茫然四顧,她說錯什麼了嗎?她的確是餓了,哪條法律規定肚子餓了也犯法了,他也太莫名其妙了,葉薇扁嘴,抬眸看天上的藍天白雲。
近在咫尺的棕櫚樹,遠遠就能聽見的海浪聲,好像一切都很完美,可又好似缺少了什麼似的,她在二樓臥室的時候看過風景,極美,她突然渴望去海邊走走。
但,先要填飽肚子。
她起身,也進了別墅,剛進去就聞到一股蒜香味兒,葉薇一怔,順著香味尋去,在樓下的廚房看見墨玦,只見他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活,動作很利索,旁邊有洗好的菜。
微波爐也在轉動,廚房一股暖香味,葉薇有點驚悚,墨玦這男人吧,你要說他手起刀落殺人不眨眼,葉薇絕對是相信的,可你要說他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做飯,打死她也不相信的。
很玄幻的感覺。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咦,沒發燒啊,證明所見是事實?她唇角扯了扯,一下子沒反應,站在那裡看他以一種很優雅的姿勢燒菜。
「滾一邊去。」墨玦連眼神都沒施捨給她,低低地吼。
葉薇再一次出現幻覺,好像他的耳根子有些紅了,葉薇有點詫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她想走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些。墨玦一記厲眸掃過來,好似激光一樣銳利,她訕訕地停下,墨玦再瞪,她又退離了幾步,很不厚道地偏過臉去笑。
沒一會兒,早餐出爐了,烤土司,小粥,小菜,荷包蛋,還有三明治,牛奶,一份西式,一份中式的,葉薇很淡定地坐在餐桌上等他端出來。
聞著味道越來越香,她自己越來越餓了,墨玦果然端出來了,不過他就端了小粥小菜和和荷包蛋出來,自己面無表情地坐在葉薇對面,一邊看報紙,一邊享用他的早餐。
葉薇錯愕地眨眨眼睛,她的呢?
墨玦不理她,葉薇忍不住問,「我的呢?」
「你沒手沒腳嗎?」墨玦口氣不善地回了一句,葉薇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要上樓,剛走到樓梯口,肚子就很不爭氣地叫了幾聲,她又停住了。
雖然說,做人要有骨氣,但是,骨氣這東西多少錢一斤?
葉薇象徵似的掙扎了十秒鐘,咬牙,直奔廚房,墨玦看她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葉美女端著自己那份西式早餐,特意做得離墨玦最遠那個位置,咬著三明治好像咬著墨玦。
牛奶喝了一口就放一邊了,其實她不太愛喝牛奶,也不太愛吃三明治,土司,前幾天他都給她準備這樣的早餐,早就吃膩了,若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她才不會虐待自己的胃口。
葉薇實在是很饞他那份小菜,做得很精緻,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為什麼她就沒吃過呢?為什麼他只會給她做這個呢?
葉薇垂涎的眼光終於得到墨玦的注意,她不高興地低頭咬自己的三明治,墨玦挑眉,他查葉薇資料的時候明明說她喜歡西式早餐的,特別中意三明治和牛奶。
難道有錯?
錯了沒暫且先不說,墨玦一點都沒有意識到,一個人進十天都吃一份相同的早餐是多麼令人抓狂的事情,特別是葉薇這種胃口挑剔的人,更是很抓狂。
葉薇賭氣不理他,墨玦更不會主動搭理她,兩人又恢復平靜。
她嫌棄地看著那杯牛奶,不知道是不是飯香的吸引,她覺得越吃越餓,葉薇索性指著墨玦的小菜和荷包蛋,「我要吃那個!」
「我吃什麼?」墨玦反問。
葉薇看著自己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啃了一半的土司,沉默了,她退而求其次,「我明天不要吃這個。」
「不喜歡?」
「討厭。」葉薇確定以及肯定自己不喜歡。
「嗯。」墨玦嗯了一聲,不做聲,葉薇說道,「我要你那份。」
「你當我開餐館的,你還點菜了?」墨玦涼涼地道。
葉薇,「……不做就算,我自己做。」
墨玦沉了臉,抬眸,厲眸掃過葉薇,葉薇訕訕地垂下頭,她又說錯什麼呢?這人的脾氣怎麼說來就來?她覺得自己肯定和他八字不合,不然不會這麼難相處,她不說話總成了吧?
於是,餐桌又沉默了,葉薇肚子還餓,垂涎墨玦那份又吃不到,只得痛苦地往嘴巴裡塞自己不喜歡的三明治,喝自己不喜歡的牛奶。
墨玦挑眉,沉聲問,「怎麼不說話了?」
他的口氣聽起來很不高興,葉薇先是笑,我忍你,但越想越是忍不住,怒,「你有毛病是不是?我說話你有意見,我不說話你也有意見,你存心找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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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玦抬頭,隨意看她一眼,拿著報紙翻了頁,手臂抬起,展開,擋住了葉薇的視線,不去看她憤怒的臉,活力四射的臉。
葉薇咬牙切齒地盯他,恨不得在報紙上盯出一個洞來,心中叫一個怒,幹什麼嘛,欺善怕惡的主麼?怎麼輪到他不說話了?
她一個人生悶氣真沒什麼意思,葉薇也不和自己過不去,一口氣把牛奶喝了,索性三步並作兩步上樓去,她眼不見為淨。
墨玦挑眉,微笑著看她頭也不回地上樓,他放下報紙,又淡淡地喝粥,神閒氣定,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早餐吃了一半,墨玦也收拾了碗筷上樓,開電腦,葉薇一個人無聊地坐在窗台上,看外面的藍天白雲,眸光漂浮不定,有少許茫然,有少許憂鬱,更有少許的傷感,墨玦心頭像是被螞蟻咬了一遍,有點麻麻的酸痛,他特意忽略了。
他接了幾分郵件,不再看葉薇,打開,處理公事,房間很安靜,只有古老的時鐘滴答地行走,催促著時間前進,除此之外,再沒有一點聲音。
那批文物早就順利交割,買主是美國的大佬,價錢給得很合理,有了這筆資金,墨老大在資金鏈起碼能接起來,不會斷了,做什麼這一行的,必須要龐大的一筆資金。
除了文物交易,墨玦也負責毒品和軍火交易,毒品交易進行得很順利,黑手黨在路易斯領導時期就有一個龐大的關係網,專門負責毒品交易,黑手黨和中毒,歐美和亞洲等各地的大毒梟都有很密切的聯繫,毒品走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最近更有一大批毒品流入亞洲市場,引起國際刑警的注意,一直在追查這批毒品的下落。
墨玦負責的生意一直交易順利,極少引起大的波動,因為他總有辦法能平安出境,入境,很安全地交接,而且用人得當,在這一方面頗有經驗,這一次出事,他已查清是第一恐怖組織動的手腳。
在軍火走私市場,沒有人能夠避開第一恐怖組,傑森、楚離和黑傑克佔據了整個市場的70%,這幾乎已經佔據了整個市場份額了。原本的軍火市場百花齊開,一個人只能佔據一塊地方的份額,即便是中東也有三四人平分市場,從來沒有人像恐怖組織這麼恐怖,幾乎把大部分的軍火大佬逼出市場,搶走了全部的生意,黑手黨的路易斯時期因得罪了傑森,軍火市場已一再受到壓制,傑森放話誰和黑手黨交易就是和他過去。已有大部分人忌諱他不敢和黑手黨進行軍火交易。
他們兄弟上位後,楚離和傑森更進一步地壓制他們的市場,完全阻隔了他們兄弟的生意,損失不小,不僅如此,洗錢和鑽石走私方面,楚離也加大力度,不允許黑手黨過界。
墨玦和墨曄只能捨棄,把眼光放在毒品走私、假鈔發行等上面,因為第一恐怖組織長期在黑暗王國橫行霸道,軍火界很多人不能涉及,目光自然轉投其他,毒品、假鈔等交易趨近飽和,他們想要介入需要一大筆資金,把原來的關係網建立得更廣闊。
而如今,他們也開始介入毒品交易,存心要徹底斷黑手黨的路,不留給他們一條退路。
平心而論,不管是什麼市場,百花齊放才是最高境界,有競爭,才能有發展,不然只會找人嫉恨,傑森、楚離、黑傑克不是傻瓜,自然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們幾乎只涉及到軍火界,洗錢和鑽石走私佔據的份額不大,把很多黑暗生意都留給別人,從大的黑暗市場來說,這算一種變相的百花齊放。
這一次第一恐怖組織涉及毒品市場,已造成各國大毒梟極度不滿,他們若是涉及一個領域,這個領域一定非他們莫屬。楚離一阻擋,他已放出消息,讓眾人把矛頭紛紛指向第一恐怖組織。
國際大黑幫和大毒梟們因這事和楚離、傑森置氣的不少,更有人直接呵斥他們野心太大,想要再分攤市場,造成了市場動盪等等。
幾年前的軍火市場大動亂,硝煙四起,幾大勢力重新洗牌,死的人不計其數,他們絕對不想再一次經歷這樣的強硬洗牌。
墨玦深深明白,黑手黨目前的勢力是不能和第一恐怖組織抗衡,但第一恐怖組織一直拚命壓制,他們生存尚且有困難,更不可能有發展,所以他很聰明地聯絡各大黑幫的首領,各大毒梟,一齊抗衡第一恐怖組織,他派銀面進行暗殺活動,故意挑起第一恐怖組織和其餘國際黑幫,大毒梟之間的恩怨。
黑道恩怨糾紛很難說得清楚對和錯,第一恐怖組織那麼大,並不是大小事務他們都能一手管理得過來,矛盾原先是很小的,但漸漸的就越來越大,分不清到底是誰對誰錯。
等驚動傑森和楚離已是生死之戰,所有人幾乎同仇敵愾,一同對抗他們,很簡單的一招借刀殺人,漁翁得利,起碼能讓黑手黨暫時在夾縫中生存下來。
這是他和墨曄商定後的計劃,銀面已著手行動,這一陣子肯定又是一片混亂,葉薇和十一失蹤,他們又四面楚歌,第一恐怖組織肯定又要打傷元氣。
墨玦冷冷地勾起唇角,其實派人直接暗殺傑森、楚離和黑傑克最直接,以銀面的身手要暗殺一個人不算太難,可是……墨玦看向屏幕中的葉薇,他和自己說,時機還不到。
這筆生意被盯上,墨玦已所料不及,他原本以為交易進行得很順利,傑森若要破壞只能是搶走他的客源,讓他這批貨不能出手。但他想都沒想到竟然是國際刑警出馬,他只能暫時停了交易,通知對方暫且取消交易,大量的毒品在當地隱蔽藏起。
本來以為這樣就算了,不過是避開耳目延遲交易罷了,可到了晚上,亞洲分部傳來消息,和他們接頭的黑幫被國際刑警掃平了。
墨玦大驚,他想不出來,到底還有誰有這樣的魄力,能在這塊時間內摸索到證據,剷平了一個諾大的黑幫,他來不及想太多,只能讓他的人趕緊撤離,不再管這批毒品,只能避過風頭再行動。
這件事他第一時間通知了墨曄,墨曄並不太吃驚,他笑道:「傑森和楚離親自和我們過招對他們不利,他們自然不傻,只能利用國際刑警來壓我們,畢竟邪不勝正,是不是?」
「哥,你說他們出賣我們?」墨曄沉了聲音,這一行最避忌的就是和警察聯手,他們在自己的領域裡,黑吃黑怎麼打,怎麼殺都沒關係,一旦和警察聯手算是上了黑名單,不會有人再考慮和你合作,除非對方是冒險主義者,這就好比,我們一家人怎麼打怎麼鬥是自己的事,外人別插手。
「難說!」墨曄淡淡道,「國際刑警那邊有自己人,查查就知道了。」
兩人又交換了些信息,墨玦才掛了電話,開始聯絡國際刑警內部一名臥底,此人官職已不小了,從路易斯時期開始就服務於黑手黨,若不是資料有記錄,他們根本就沒想到。
這一次也是他報的信,快一步撤離,不然肯定是一網打盡,墨玦通知他查清楚這一次狀況後,突然加了一道命令,「查查看,你們內部誰是第一恐怖組織的鬼。」
「明白!」
墨玦收了線,冷笑,黑手黨有臥底,第一恐怖組織肯定也有臥底,不然他們怎麼如此快地聯繫上那邊的人。
而幾乎是同時,小奶包聯繫長官,淺淺笑道,「親愛的長官,幫我們查一查國際刑警裡誰是黑手黨的人。」
「靠,你明知道,那不是老子管轄的範圍,我是反恐精英,反恐的懂不懂?老子是專門抓你們的。」長官不滿地叫囂。
小奶包把電話拿得遠一點,長官真是中氣十足,這麼吼著也不怕刺破他耳膜,他繼續笑瞇瞇地說道,「長官大人,你為世界和平服務,凡是不利於世界和平的事你都要管不是嗎?想想看,除了內鬼耶,你們丟不丟人啊。」
「你怎麼知道出了內鬼?」
「直覺!」
「小弟弟,叔叔告訴你,做事要真憑實據,直覺這東西就他媽的放屁。」
「叔叔,難道你又要看著我們火拚?」小奶包笑瞇瞇的,「傑森最近的脾氣很火爆哦,黑手黨踩了他不少禁忌,他正愁著沒處瀉火呢,長官你要真的為了世界和平啊,應該很英勇,很自豪地接下這個任務。」
「靠,你們這群恐怖分子,總有一天老子要鏟了你們!」長官憤怒地吼著,心不甘情不願地冷哼,「知道了,你們給我收斂點。」
「遵命,我最愛警察叔叔了,我會很聽話的。」
「老子不是警察!」長官吼,「老子是反恐精英!」
「嗯,反恐的,反恐的,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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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玦忙在中午,掐著表晚平時一個小時左右下去做午餐,故意沒有驚動樓上的葉薇,專注地煮著他的拿手好菜,他對吃並不挑剔,手藝只在過得去的水平上,不是很好吃,但也不難吃,飲食習慣上偏東方,並不喜歡西式的菜式,當初隨意學了幾招也是普通的家常菜。
這是小島,近海,最不缺的就是海鮮,今早葉薇嫌棄他做的早餐後,突然發覺他這些天總給她做一樣的飯菜,難怪她會膩味了。早餐前就讓人送來幾條魚和兩斤大龍蝦,墨玦動手做生魚片,這道菜手續很繁瑣,他不算太順手,好幾次沒耐性切魚片,一刀把魚頭也剁碎了出悶氣。
好不容易切了兩條大草魚,墨玦一刀砍在砧板上,暗罵自己愚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他都多少年沒有親手真正洗手做羹湯了,自從把人趕走後事事親為,墨玦很苦惱中。
配好小菜和醬料,已快中午兩點了,他挑眉,樓上並無動靜,他出書房的時候看見葉薇依然坐在窗台上看外面的風景,聽不遠處美女高歌,她性子並不喜歡太安靜,太過安靜,她會覺得寂寞,墨玦考慮著是不是要發個通知,讓這些人這幾天索性都在家裡關門不許出來,這樣葉薇是不是會多依賴自己一點。
他一邊準備壽司,一邊想這個問題,漸漸地覺得很可行,他是變了法子要讓葉薇主動親近自己,不計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多愚蠢的事他都做得出來,反正這島上不管他做什麼,絕對沒人敢笑,除非他不想活了。
他很多年沒做過日本菜了,已經很生疏了,動作也有點笨拙,花費的時間也多了些,整個廚房也被他搞得一團混亂,墨玦只是沉著臉看這一片混亂,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吃飽了沒事做撐著,這些玩意就算費盡心思,她也不會懂得,更不會開心。
他又何必浪費自己的心血!
想著葉薇防備的臉,墨玦心中很不舒坦,索性停下來,都幾點了,她吃了石頭嗎?肚子還不餓,他都覺得有點餓了,莫非不想見他?
墨玦揣摩著葉薇的心思,最終抵不過心中的執著,又開始做壽司,面無表情,紫眸無波,非常的平靜,好像做一件很普通不過的事情。
偶爾,無意或者有意地看樓上,他是那麼渴望葉薇自己主動下來。
相比於前幾天的周到服務,他已經打算改變方針策略了,不再那麼慇勤,若即若離是最好的境界,這是他和葉薇相處摸出來的一條路。
不能太親近她,不然會被她傷得遍體鱗傷,他不想,又不能太抗拒她,不然他會把她弄得遍體鱗傷,偶爾情緒失控真的很厲害,大多是她沒有給他想要的反應,他心急,心慌,乃至於失態。
所以,最好的相處方式就是若即若離,現階段應該如此,若是她能信他,對他敞開心扉,那還多麼好。
兩點半,葉薇探頭出來,看著靜悄悄的樓道,空無一人,她忍不住打開對面的門,那是一件客房,不像是有人住的,冷冷清清的,沒一點人氣。她搖搖頭,又打開自己隔壁的房間,也是一件客房,但架上掛著他的風衣,床鋪也有點皺褶,房間的佈置風格和主臥室差不多,黑白灰三種經典顏色組合在一起,異常的協調和簡潔。
原來他住這裡,可她就在隔壁,怎麼沒聽到動靜呢?葉薇疑惑地挑眉,再往前,這扇門的把手轉不開,被鎖了,門上有著聲音辨別器還有一個密碼儀器,葉薇隨意按了幾組密碼,屏幕顯示密碼錯誤,她冷冷一笑,這是書房吧?她失去記憶,可有些東西經歷過,經驗已經在生活中累積,沉澱,抹去了記憶並不代表能抹去她的經驗,直覺告訴她,這裡有秘密。
「我在想什麼呢?」葉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麼弄得自己神經兮兮的,他有沒有什麼秘密和她有什麼關係?她現在連他們是什麼關係都還沒弄清楚呢。
不可否認,她很想知道,他們到底什麼關係?為什麼他讓出主臥室給她住,自己住客房,前幾日對她關心得無微不至,今天卻變了一個樣子,不理不睬的,她又沒有得罪他。
葉薇端詳著聲音辨別器和密碼儀器,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拂過,「這些東西好熟悉!」
她以前一定碰過,那她到底是做什麼的?
這一切都只有墨玦能給她答案,她輕步下了樓,轉過大廳就聞到一股芥末的想起,這種獨特的味道勾得葉薇肚子裡饞蟲蠢蠢欲動,一下子奔到餐桌邊,看見一盤製作得很精美的生魚片,旁邊有醬料,青白紅嫩,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葉薇歡呼一聲,不太文明地用手抓起一片生魚片,沾著醬料就往自己嘴巴裡送,她也很喜歡日本料理,雖然他魚片切得不算很均勻,醬料的味道也不算地道,但她感覺很好吃,忍不住多嘗了幾片,墨玦拍著她又要偷吃的手,沉著臉,「洗手!」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洗什麼手,我的手比你乾淨多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著,她倒是很聽話地洗了手,這回文明多了,不用手去抓了,墨玦把做好的壽司端出來,又配著一盆魚頭湯,一盤清蒸龍蝦,餐桌上頓時香氣四溢。
葉薇聞著就覺得很香,也不管什麼吃相了,抓過一隻大龍蝦剝開,甜滋滋地享用,墨玦陰沉的臉,頓時陽光燦爛,烏雲散開,頓覺自己剛剛的辛苦值得了。
「沒想到你做菜還真有一手。」葉薇吃著吃著也不忘了讚賞他的手藝,不過她認為這是禮貌,畢竟人家辛苦做出來的午餐,她認為肚子餓了吃什麼都香,這和食物本身沒多大關係。
「喜歡吃?」
「嗯,不錯,味道很鮮。」葉薇轉眼已經解決了第二隻龍蝦,這才開始消滅壽司,墨玦搖搖頭,葉薇受過很嚴格的餐桌禮儀,看來隨著她的記憶都忘光了。
「你怎麼不吃?」葉薇吃得高興也不忘了他,見他一直看著她,很不自在,看著她肚子會飽了?
墨玦不做聲,沉默地吃壽司,偶爾陪著生魚片吃,葉薇見他不做聲,暗忖此人怪癖可真多,當真沉默是金,說句話又不會死,多熱絡的氣氛也會被他降成冰點的。
差不多吃飽喝足了,葉薇這才滿足地收手,就看墨玦一個人慢吞吞,很優雅地用餐,她不禁笑,「喂,就你這速度,我要是極餓你肯定沒得吃了。」
墨玦抬眸,賞了她一個眼神,繼續優雅用餐。
葉薇去廚房開冰箱,本來想要喝果汁,結果無意掃到廚房有個小酒櫃,她心一喜,隨意拿過一瓶紅酒,兩個酒杯。
倒酒,回到餐桌,一杯給墨玦,自己倒了一杯,墨玦正在剝龍蝦吃,見到紅酒眸光一沉,因為體質的關係,別墅中本來有一個大酒櫃,被墨曄給撤了,就留幾瓶在廚房,墨曄偶爾會喝上一杯,這幢別墅裡極少有酒出現。
一看到酒就想到以前她那酒瓶砸自己的事,一想到這事又想到他空白的七天記憶,墨玦沉了臉。
葉薇喝了一小口,淡淡道:「智利雪莊,1934年。」
墨玦眸微瞇,危險地看著葉薇,她想起什麼了?只是嘗一口就能判斷出紅酒的年份和產地?
「幹嘛這麼看著我?」葉薇又仰頭喝了一小口,慢慢地品,難得有這麼古董的紅酒,很醇香,她很喜歡,挑眉看墨玦,「你不喝?」
「我不喝酒!」墨玦冷冷道。
「你不喝酒,家裡為什麼有這麼名貴的酒?」
墨玦的眉越來越緊,沉沉地看著葉薇,手甚至緊握成拳,問,「你怎麼知道紅酒的產地和年份?為什麼知道它名貴?」
葉薇似也沒想到他為什麼會這麼問,葉薇比他更茫然,反問,「這不是常識嗎?」
墨玦的臉黑了,常識?大街上抓一萬人都沒有一個人能這麼迅速地判斷出紅酒的年份和產地,這是什麼鬼常識?看葉薇的表情不像是說謊,難道她真是本能反應?
他不喝酒,他絕對是品不出酒的產地和年份,但他不用看也知道,葉薇說得那麼篤定,再加上墨曄曾經說過這都是一些名酒,他知道葉薇說的是準確的。他只能解釋為她曾經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所以才能反應如此迅速。
墨玦不再說什麼,低頭吃東西,心情並不什麼爽快,葉薇一邊喝酒,一邊看著他吃,她發現他的用餐方式實在很優雅得很。
等他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葉薇才開門見山地問,「不許拐彎抹角,我們到底什麼關係?」
「夫妻!」墨玦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淡定地抬頭,顯得很神閒氣定,反觀葉薇,則是被這句話震得好似身邊剛刮過龍捲風。
夫妻?她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會是這個關係,她以為,頂多親密就算情人了,竟然是夫妻?
這不可能啊!
雖然墨玦生得風華絕代她不否認,可看著他好像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可又怎麼解釋他親她時,她又不覺得排斥呢?
葉薇思維有點混亂了。
墨玦唇角一勾,低頭,吃東西。
「不可能!」葉薇混亂後,迅速否認,美麗的大眼直直地看著墨玦,「你撒謊!」
墨玦神色一冷,「說,我哪兒說謊了?為什麼我們不可能是夫妻?」
他知道葉薇不會相信,可沒想到她會否認得這麼斬釘截鐵,實在是令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撕碎她臉上的鎮定和篤定。
葉薇也不畏懼他,「我醒來,衣服是你重新送過來的,原來衣櫃中只有你的衣服,房間的設計全部是你的感覺,根本就不符合我的風格,你說結婚,屋裡連我一張照片都沒有。」
墨玦不得不感慨葉薇的細心,他淡淡道:「我們的家不住這裡,這座小島只是暫時居住一陣子,算是旅遊,我第一次帶你來這裡,自然沒有你的衣物和照片。」
葉薇疑惑地皺眉,她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破綻,卻不能如願,就算他如此解釋,她也不相信,怎麼可能是夫妻呢?她不喜歡墨玦身上這種很鋒利的威脅氣息。
她怎麼可能會嫁給他?葉薇風中凌亂了,她壓根就不相信這個事實,哪家的夫妻是這樣的相處模式的,在她最茫然的那幾天,他竟然一句話也不和她說,她就算心中害怕,他也應該開解她吧?
她差點誤會他們是仇人呢。
墨玦好似看出她不相信,站起來,一步一步走過來,葉薇有點躲避他的眼神,此人的眼神太秒殺人了,只需看一眼就會沉淪,不能思考,只能任由他控制。
這是一雙會魔法的眼睛,特別是當他露出若隱若現的深情時,是真是假,她真分不清楚。
墨玦拉過椅子坐到她旁邊,拿出皮夾,打開,交給葉薇,葉薇看他一眼,伸手接過,皮夾中有一張照片,竟然是……
他和她的……疑似婚紗照的照片?
葉薇瞪大了眼睛,照片中的她一身白紗,背後是清澈的湖水,藍天白雲青草,環境清雅,她五官清麗中帶著幾分嫵媚,美得驚人,定格的那一瞬間,笑容幸福,而他則是從背後摟著她,一貫的面無表情,可那一雙紫眸卻比以往更瀲灩美麗,像是蒙了一層光,眸光深而沉,很深情的眼光。
她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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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錯愕地看著照片,對於他們兩人已經結婚這個概念仍然模糊,找不到一點點熟悉的感覺,她端詳著照片很久,卻不知道說什麼,這貌似是鐵證了。
可是……為什麼還是感覺有點不對勁呢?葉薇暗忖著,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平心而論,這絕對是一種很美,很符合美感和幸福定義的照片,不管是放在哪個國家的審美都不會差,天造地設的一雙,男的風華絕代,女的國色天香,可若這主角是自己,後果就不怎麼好玩了。
「這照片是合成的吧?」葉薇驚詫過後,很神奇地吐出一句話,墨玦本來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完美的側臉,一聽這話,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好似葉薇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不可饒恕的罪孽。
葉薇嚇了一跳,於是更神奇地吐出一句,「你這是惱羞成怒,還是虛張聲勢?」
墨玦這回連殺了她的心都有,身子驟然壓過去,狠狠地吻住這張討厭的小嘴,讓她閉上嘴,不去說這些令他不快的話。這女人該死的敏銳,該死的聰明,該死的敏感,他當初怎麼就沒把她弄成一白癡呢?一說一個准,他還真有點惱羞成怒和虛張聲勢的成分在。
葉薇又被偷襲了,這一次的感覺比早上在中庭更強烈,他揪著她的舌尖吸吮,轉而輕咬,她疼,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更密,吻得更用力,把他的怒火很完美地傳遞給他,雖然認識他不深,但她深知此人本性極其野獸,還是不要惹他為妙。
於是,葉薇便放任他恣意享受她的甜美,其實她得承認,她很喜歡墨玦吻她的。
只是不願意承認,故作高姿態罷了,也許女人本性總是如此吧,男人越是捧著,姿態越是高,更何況她目前對他一無所知,自然不會傻傻的,一股腦兒熱的往他身上撲。
墨玦吻夠了,才好心地鬆開讓她能夠順利地呼吸,兩人的唇齒間都還留著芥末的味道,葉薇雙眸晶亮晶亮的,看著他,不說話,墨玦沉聲道:「不要再說這些讓我生氣的話,我有很多方法讓你閉嘴。」
葉薇扁扁嘴,揚了揚手中的照片,「這是什麼時候照的?」
墨玦雙手撐在她的椅子兩邊,俯身,把她困在他和椅背中間,沉沉地笑出聲,「我們剛結婚不久。」
「那我們認識多久了?」
「三年!」墨玦面不改色,很淡定地撒謊,紫眸一片絕對的真誠,你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在撒謊,葉薇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眼睛最會出賣人,可沒看到半點虛假。
她依然端詳著照片,下結論,「怎麼我對你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你真的不是騙我?」
「葉薇!」墨玦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裡蹦出來的,咬牙切齒的味道很重,他的誠意不夠嗎?為何她還是不信?
葉薇投降,示意他不要激動,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唇離自己的唇才兩寸距離,臉就在眼前,她身子忍不住後靠,緊緊地貼著椅背,修長的手指頭往後指了指,「你說話習慣靠別人這麼近嗎?」
她有強烈的感覺,若是普通靠這麼近,早就被秒殺,心臟病發作了,這張臉實在是美得驚天動地泣鬼神,怎麼會如此完美呢。
就因為他太完美,她才會有不真實的感覺。
墨玦冷哼,微瞇著眼睛看她,全是警告的意思,葉薇很乖巧的,伸手推著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
墨玦道:「你說你對我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她考慮著說實話他肯定又要發飆了,可她似乎很喜歡看他發飆的樣子,她會覺得很爽,「是啊,很陌生,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果然,他的臉又沉了,葉薇心中卻樂開了花,她算是差不多摸著墨玦的性子了,他對她沒什麼耐性,也很容易生氣,這只是專門針對她而言,但她卻很莫名其妙地喜歡挑起他的怒火,好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挑起他的怒火,反正他又不會真的動手修理她,頂多就是發發脾氣,自己悶著。
「那你對誰熟悉?」
「不知道!」葉薇很乾脆地回答,她對她自己都不熟悉,更別說對別人了。
墨玦冷笑,「沒關係,不熟悉刻意變熟悉,反正你現在記住的人,只有我。」
他有點小得意,他甚至很強烈地渴望葉薇誰也不要記住,以後就記得他,和他永遠在一起,依賴他,讓他疼愛,和他打鬧,這也是一種幸福。
他所求的,並不多。
葉薇弱弱地舉手,指出他的錯誤,「你說錯了,我還記得你哥哥。」
墨玦揪著她的頭髮裝模作樣地掐她的脖子,葉薇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才躲過他的蹂躪,轉而問道,「我還有家人嗎?」
「沒有,你是孤兒。」墨玦淡淡道。
葉薇挑眉,沒什麼意外,若沒猜錯,也許她真的是孤兒也說不定,她對親情這概念好像很薄弱似的,想起媽媽,沒印象,想起爸爸也沒印象。
「墨玦,你確定我真的沒家人嗎?父母沒有,旁親總該有的吧,總不能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不清楚,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孤兒。」
「……哦。」葉薇抿唇,也不在意了,問,「那我過去是做什麼呢?」
她想起對他門上的聲音辨別器和密碼儀器的熟悉,心中略有不安,墨玦沉聲道,「殺手!」
葉薇挑眉,深深地看著墨玦,她有感覺,這是真實的,因為她所表現的直覺和敏銳的確和別人不一樣,除了殺手和特工,她想不出還能是什麼。
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薄繭,葉薇沉默了。
「殺手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墨玦說道,世上能達到她這個級別的殺手寥寥無幾,這個領域,是她的天下。
「你就不怕我半夜起來殺你?」葉薇挑眉笑問。
「你殺我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墨玦平靜地回答,心中早就準備了答案,等著她繼續問下去,他知道不能全和葉薇說假的,她會疑心,勢必一會兒真,一會兒假,這樣她才會相信。
葉薇咬著唇,她殺他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此話如何說?
突然不太像知道為什麼,可又忍不住好奇,「我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嗎?」
「理論上,是的。」墨玦斟酌著回答,葉薇即便是失憶了也不是什麼小白兔,不必擔心她受打擊。
「我以為是你該死,所以我才來殺你。」葉薇挑眉看墨玦,墨玦本來以為她會說我為什麼來殺你,沒想到蹦出這一句,氣得他一口氣沒喘上來。
葉薇說道,「你瞪我幹什麼?我看你就不像是好人,準是混黑社會的,殺你是為人間除害。」
墨玦一巴掌扣向她腦後,作勢又要揍她,葉薇笑,墨玦說道,「我不是混黑社會的,我是黑手黨教父。」
黑社會,哼,也太侮辱人了吧,國際黑幫和黑手黨還是一層真金和鑽石的距離呢,竟然敢拿黑社會這種石頭來比喻。
葉薇一愣,心裡莫名地緊了一下,有些微疼,黑手黨,黑手黨……她沉靜了下來,垂著眸子沉思,她對這個名詞很熟悉,甚至是有點抗拒的。
莫非真的是因為她曾經殺過他嗎?
葉薇不知道,墨玦見她沉默,也疑惑蹙眉,她是不是想起什麼,克萊爾醫生說她絕對不會想起來,記憶早就不見了,這和普通的失憶不一樣,復原的機會等同於零。
他還是擔心,她會恢復,離開。
你異常渴望的寶貝有一天終於得到手了,卻又不見了,得而又失,這是一種沉重的打擊,他不想經歷,他洗去她的記憶,就是想她好好地陪在她身邊,哪兒也不准去。
「怎麼了?」
「沒事,我突然想到,我奉命殺你,怎麼會淪落到和你結婚的田地呢?」葉薇實話實說,墨玦聽她這語氣,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淪落到?
嫁給他很丟人嗎?
「葉薇!」墨玦大怒。
葉薇神閒氣定,「我說的不對嗎?」
「閉嘴吧你!」墨玦忍不住輕斥一聲,連看她的都沒有了,他準備了一堆很完美的措辭告訴她為什麼她會來殺他,為什麼他們會結婚,就等著她來問,結果她竟然一字不提,逕自自己理解扭曲出一個答案來。
不得不說,墨玦很鬱悶,虧他琢磨了很久才琢磨出來的前因後果,全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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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一番長談,葉薇對某些事情還是半知半解,墨玦說得也很含糊,很多事情她只是有一個概念,並沒有熟悉的感覺,有的卻是很熟悉,所以葉薇選擇了將信將疑。沒辦法,誰讓墨玦長得太風華絕代,臉上表情又太過完美,她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全部是真的。葉薇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脾氣很古怪,陰影不定,但好似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她。
內斂的人表現情感的方式也許不同,太過含蓄,她也只是有一種朦朧的感覺,但到底對於他們是夫妻這件事是勉強相信了。
因為墨玦對她不信其餘事好像沒什麼大反應,隨意她信不信,但他們是夫妻的事情她必須要信,若不信,他離開翻臉。而且臉色特別的恐怖,葉薇為了自身的安慰著想,勉強算相信他。
畢竟這些事情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破綻,本來想要他那張結婚照來著,他死活不肯,葉薇只能作罷,她也問過為什麼她失憶了,墨玦的說辭是遇上仇家報復,除了車禍,她撞到頭,頭裡有血塊壓在神經,動手術很危險,他寧願她什麼都不記得。
葉薇的想法卻不太相同,她有點忍受不了空白的過去,這些日子的惴惴不安,迷茫像一隻有毒的蠍子在她心中啃咬,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把被這股毒素包圍了。
她迫切地想要想起過去的事情,想要明白到底是不是如墨玦所說的那樣,所以回房後,她在露台上靜坐著,企圖回憶著過去的事情,卻徒勞無功,一件也想不起來,頭也不痛,只是一片空白,怎麼填充,裡頭還是空白一片,葉薇懊惱地拍打著自己的頭。
「你在做什麼?」冷冷的聲音從隔壁的陽台傳過來,葉薇一愣,這兩個陽台格局一樣,中間相隔五米遠,她早就注意到了,但沒想到墨玦會出現在上頭。
「你住隔壁?」
「我問你在做什麼?」墨玦不喜她轉移話題,冷冷地問道,紫眸在陽光下更是瀲灩逼人,他越是怒,眸色越是沉靜,深沉,彷彿凝聚了最純真的紫色,很美麗。
葉薇看得有點入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墨玦別過臉去,不讓她看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他一直對自己的樣貌不滿,男人長得這麼禍國殃民實在不應該,一副面容,一副五官,大家都差不多就成了。現在才慶幸,幸好自己有一副絕色的容顏,她一定都不知道,她的眼光很癡迷。
雖然知道她對男色很覬覦,但當這男色是自己的時候,心情還不算愉悅。
「哦,無聊唄。」葉薇淡淡地回應,伸長腿,躺在籐椅上曬陽光,「聽人家說,腦袋裡有一塊瘀血再撞一下就散了,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化成實際行動。」
墨玦沉了臉,「吃飽了撐著。」
葉薇挑眉,也許是吃飽了撐著,但墨玦肯定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失憶的又不是他,葉薇看著不遠處平靜的海面,輕聲道;「墨玦,沒有人能忍受空白的記憶,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感受。」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失憶過?」他也過了一段沒有記憶的日子,但……這段日子對他真是沒什麼影響,起碼他是這麼認為的。
畢竟他什麼都不知道,彷彿睡了一覺。
他真的很好奇,葉薇是怎麼忍受那段時期的他,據他哥哥說,那時候的他白癡到極點,就像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需要人照顧。
冷冷一笑,他不需要勉強記住。
「你也失憶過?」
「算是!」
葉薇沉默了,不做聲,心裡忍不住哼道,他們還真是相配了不是?
墨玦看著她,淡淡道:「你想知道就問我。」
「好啊!」葉薇微笑應道,海風輕吹,她柔順的長髮在風中散開,飄逸又絕美,襯得這張清純和妖媚並存的臉有絕對迷人的風情,墨玦終於也體會到看一個人看得癡迷是什麼感覺。
好似全世界的顏色都黯淡了,陽台上的鮮花黯然失色,只有她的美在一片黯淡中美得奪人心魂。
葉薇並不打算事事都問墨玦,她不知道事實是不是如此,能知道這些就夠了,她寧願慢慢地靠自己摸索,拼湊她不完整的記憶。
信別人,終究不如信自己!
這是她始終堅持的信念。
「薇薇,今天我回房睡。」墨玦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轉身進了房間,繼續工作,留著葉薇目瞪口呆地吹海風,風中凌亂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幻聽了,幻聽了,絕對是幻聽了,她剛剛沒說話,嗯,就是這樣,葉薇鴕鳥地催眠自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催眠了十幾遍,她淡定了,她自己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說真的。
靠!他發什麼神經?
「墨玦……」葉薇站起來往隔壁喊,沒回應,她又繼續喊了好幾聲,也沒回應,葉薇索性站起來,看看這上下樓的高度和兩個陽台的高度,五米遠的距離,若是平常人肯定跳不過去,葉薇沉思了下,不知道為何,她覺得她可以輕而易舉地跳過去。
她還沒認真地思考一下,人真的已經輕鬆了到達對面陽台了,她眨眨眼睛,從這邊的落地窗進了房間,的確是她隔壁的臥室,不過空無一人。
她明明看見他進來了,怎麼人就沒影兒了?書房?葉薇想到書房的門有聲音和密碼識別器,她想想還是作罷了,疑惑地蹙眉,不是說夫妻麼?可為什麼夫妻之間也有這麼多秘密?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突然,臥室的小門打開了,墨玦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冷冷地看著她,「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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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本來想過來問一聲他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看著他陰沉冷酷的臉,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說實話,墨玦板著臉孔的模樣真的非一般的嚇人,心臟承受能力稍微低一點的人空白就昏倒過去了,葉薇察言觀色的本事很強,當下虛笑幾聲,故作輕鬆,「無聊嘛,過來看看你的房間。」
墨玦冷冷的眸光凝視著她,葉薇頓覺得有點說不下去了,這擺明是撒謊,她虛笑幾聲,摸摸鼻子,「我還是回去算了。」
墨玦環胸,淡淡道:「薇薇,這只是客房,我們的房間在你那邊。」
他語氣很淡靜,卻狠狠地加重了我們這兩個字,葉薇腳步一僵,深呼吸,轉過身來,墨玦倚著門口,姿態慵懶中自有一種瀟灑的味道,看得人神魂顛倒,葉薇也就花癡了一秒鐘,僵硬笑道:「這裡這麼多房間,為什麼要去那邊睡?」
「有什麼不可以?」
「就是不可以!」葉薇沉了臉,收起僵硬的假笑,冷冷地看著她,「我和你不熟。」
「我們是夫妻!」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可我真的和你不熟,你以為很熟,在我看來,你和我相處起來的時間加起來也不到一天,陌生人,ok?」葉薇有點毛躁了,她看得出來,墨玦是那種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她要改變他的想法就要費足了唇舌之功。
真是……很糾結!
「這並不能改變你我是夫妻的事實,也不會改變你和我已經熟透了的事實,你現在記憶空白沒關係,人和人的相處就是新的開始,不重新相處,永遠是陌生人。」墨玦淡淡地說,他的語氣說得上是很冷靜的,但是,眼光卻是犀利的,整個人一站在那裡整個就是一種霸王氣勢。
葉薇大為不悅,「你真是搞笑了,起碼也要給我一點適應時間啊。」
世間哪個女人願意和一個認識不久,看起來又極度危險的男人同床共枕啊,又不是瘋了,想起中庭那漏點的一幕,真要睡一起不是沒清白了。
等等,他說他們是夫妻,估計清白這奢侈的東西她早就沒了,葉薇囧了一下,轉而暗罵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她甩甩頭。
墨玦冷冷地看著她一系列的反應,笑容更冷了,「我已經給你快十天的適應時間。」
「你不是吧?」葉薇詫異挑眉,世間有人這麼惡霸的嗎?那是給她時間適應嗎?他睜眼說瞎話呢,葉薇很不服,墨玦眸光頓沉。她斟酌著語氣,轉開話題,「大不了我在這邊睡,你回主臥室睡。」
這是她能想到最完美的辦法了,她不適應和墨玦共處一室,她心臟會有負荷,隨時會死亡。
墨玦臉色頓時陰了,神色冷厲,「薇薇,我身體健康,心理健全,暫時沒有分房的打算。」
「墨玦,你講講道理好不好?」葉薇悲憤了,她一點也沒看出來他心理很健康,很明顯就是個變態,「任是哪一個女人也不會喜歡這麼快就和別人同睡一張床了,別拿什麼夫妻說事,我壓根就不知道過去的事情,說不定我們老早就因為感情不和,你巴不得甩了我揍得我失憶。」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管,總之一句話,不行!」葉薇不甘示弱地拿出凌厲的氣勢,比氣場,她未必輸給他,不知道他們的身手怎麼樣,她是殺手,照理說應該不錯的,可他也是黑架的話……
「既然如此,拳腳功夫決定,誰贏了聽誰的。」墨玦彷彿看出葉薇在想什麼,冷冷一笑,「別的決定是作廢,我們見真功夫吧,誰強聽誰,這法子最公平。」
公平你爸爸的!葉薇心中怒吼,看墨玦這架勢很篤定,過去應該和她打過架,也鐵定知道自己能贏了她,她必輸無疑,談什麼狗屁公平。
可若是真的拚一拚,說不定……
葉薇在做天人交戰,打還是不打,人家都擺明了挑釁,不打就是認輸了,這事有損顏面,幹不得,若是打,輸了的話不是要任他擺佈,這關係在貞操問題,也幹不得。
「怎麼了?不敢?那回房,別影響我工作。」墨玦落井下石,說得不屑一顧,語氣疑似鄙視。
葉薇大怒,掄起拳頭,「你這個……」
一句髒話正好罵出口就頓停,轉身怒沖沖地走了,憤怒地甩上門出氣,墨玦唇角彎起一抹弧度,他喜歡這樣真實的葉薇。
墨玦回房處理文件,銀面又一次悄悄地潛回倫敦,這一次負責暗殺楚離、白夜,傑森已在哥倫比亞,黑傑克也趕回北美,各自負責各自的市場,儼然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到來,誰也不敢忽略了黑手黨。
在未雨綢繆的同時,楚離更是加大力度打壓黑手黨,但凡是黑手黨涉及的領域他都要強橫地插一腳,第一恐怖和國際黑幫的關係雖然不是唇齒相依的關係,也沒有黑手黨和國際黑幫的關係密切,但他畢竟是軍火,洗錢領域的絕對老大。他出馬,國際黑幫極少有人惹得起,楚離因為一個女人連挑三大國際黑幫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誰敢去惹這位冷酷霸主。結果時局又開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各大國際黑幫紛紛和黑手黨劃清界限,弄得墨曄殺氣四濺,很想拿楚離的頭來祭奠失去的弟兄和損失的市場。
楚離已放出話來,除非十一和葉薇安全,否則這一情況會一直繼續,態度之囂張,言詞之狠厲,絲毫不把他們兄弟放在眼裡,他似乎篤定了他們不會動葉薇和十一,墨曄和他通話後,當場就把摔碎了酒杯,墨玦知道他哥哥極少動怒,一旦動怒,血流成河。
殺戮,已避免不了!
448
殺戮,已避免不了!
銀面負責暗殺楚離和白夜,這是墨曄下的命令,且不容拒絕,他要楚離和白夜死,這是過去楚離慣用的法子,讓葉薇和十一位他掃清障礙,這一次他只是回敬他罷了。
他負責和銀面聯繫,如今他還沒進入倫敦境內,道上已傳出消息,銀面會暗殺他們,第一恐怖組織有一個葉寧遠,很多事都不會是秘密。
防守戒備會更森嚴,下手的機會,老實說並不多,如今潛入倫敦也還是個問題。
對他來說,葉寧遠的關係網就像一張螞蟻也爬不過去的蠶絲網,誰過,誰都黏在網上,他能清楚地測出銀面的位置,更能隔空檢測出銀面身上的武器殺傷力指數,想要靠近他們,他還得多費腦筋引開小奶包的注意力。
黑手黨兩位教父,墨曄在明,墨玦在暗,墨老大一直搶佔地盤,擴大勢力,而墨玦專門做這種搬不上檯面的髒事。
怎麼引開小奶包的注意力,讓銀面能成功潛入倫敦是他最主要的任務。
墨玦神色淡淡地看著屏幕,相互和銀面交換著信息,沒他的命令他暫時也沒有進倫敦,銀面這性格很怪癖,他做事不怕危險,但考慮的地方甚多,身為殺手,其實他覺得他並不如葉薇和十一稱職,並不是說他不果敢,一個殺手所具備的速度、力度他都有。唯獨缺少了不顧一切的拼勁,葉薇和十一在面對強敵之時不會去計較到底要用什麼戰術才能取勝,她們一般都直接手下見真章,並沒有那麼多考慮,有時候這樣的考慮反而會失去暗殺目標最好的時機,換句話說,身為殺手,你要把目標看得比自己還重,可銀面把自己看得比目標重。
如現在,他就要他為他掩飾身份,保證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混入倫敦,他只想笑,這事若是換成葉薇,她絕不會這麼做,即便是危險重重,她也不會讓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在幕後為她開路,殺手這職業是孤獨的,不管是性格上,還是殺人方式上。
然而,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風格,也許只是他偏心葉薇罷了。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銀面萬無一失靠近他們呢?只要一天的功夫就成,他要的只是一個時間,給他幾個小時都可以。
小奶包的追蹤和反追蹤技術已到了一個誰也不可超越的高度,第一恐怖組織內部防禦系統更是滴水不漏,根本就沒有破綻。
以前他還能製造混亂,偷取資料,用假消息蒙騙他們,如今風水輪流轉,他要擔心小奶包會不會用這招反過來對付他。
墨玦和銀面聯繫後並沒有直接讓他行動,反而是讓他先不要進倫敦,等他命令行動,銀面也沒說什麼,完全服從命令。
他揉了揉眉心,有點疲憊,索性處理中東那邊的幾樁暗殺,把銀面暫時放在一邊。
夾縫生存的感覺步步驚心,要保證黑手黨的勢力,又要對抗第一恐怖組織,墨曄壓力很大,如今又多了一個龍門的逼迫,雙面夾攻,黑手黨處境很不利,這樣的情況短時間內絕對無法解決,只能慢慢地壯大,以他的殘狠,殺人開路成了最快的法子。
時間很快過去,午餐吃的晚,晚上也不怎麼餓,花燈初上,今晚島上有節目,非常熱鬧,入了夜的音樂從遠處滾滾而來,夾著一股熱情,火把照亮半個天空,墨玦知道他們在舉行篝火晚會。
這座小島與世無爭,生活平靜,島主雖然是墨家兄弟,可島上居民並非都是黑手黨,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墨家兄弟是做什麼,更別說知道他們是黑手黨,他們熱情,奔放,隔三岔五就有全島的篝火晚會,各種各樣的大型宴會,很是熱鬧。
他不喜歡熱鬧,卻很喜歡看別人熱鬧,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情。
鎖了幾分重要文件,關閉電腦,確定沒什麼留在桌面上,墨玦這才出了房間,落下鎖,他不怕葉薇進來,也知道她起了好心之心,只是不該讓她知道的,他永遠不會讓她知道。
葉薇一個下午都在房間裡睡覺,她是養足了精神打算和墨玦對著幹,反正她已經阻止不了墨玦過來睡,還不如想想別的辦法,避免一場她不願意的接觸。
她心中是不悅的,極度的不悅,甚至很想奔下樓去,逃離這幢別墅,外面明明那麼多人,為什麼這裡如此清冷,還有一個變態。
可最終還是沒那樣做,只是繼續悶在房間裡。
島上有大型的篝火晚會時,她是知道的,音樂聲太大了,隔這麼遠也聽得很清楚,她站在外面看遠處,能看見無數火把在閃動,歡呼聲不絕於耳,可以想像得到,那是一副很載歌載舞的畫面。
她突然間很羨慕這樣的自由和奔放。
「你在看什麼?」墨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後面,聲音都是輕飄飄的,沒開燈,他一貫又是如鬼魅一般,嚇了葉薇一跳。
她轉頭怒瞪他,「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
葉薇一哼,指著遠處那一片熱鬧問,「他們在做什麼?」
「唱歌跳舞!」
「廢話!」葉薇覺得自己和墨玦有很嚴重的代溝,根本就雞同鴨講,她索性不問了,「為什麼你這裡很安靜,那邊狠熱鬧。」
「我喜歡安靜!」墨玦淡淡說道。
「你人緣一定不好,墨玦,我們也過去看一看好不好?」葉薇輕笑,與其和他獨處一室,不如出去透透氣,也許能躲過去。
「你想去?」墨玦深深地看著她,黑暗中的眸子很漂亮,像有一種很溫柔的魔力,葉薇不由自主點頭,她從未踏出別墅呢。
「好!」
449
篝火晚會在島上的運河邊舉行,這座小島名喚西非亞洛島,人口不多,但面積不算小,島上有一條貫穿全島的人工運河,島上有什麼晚會,慶典幾乎都在小河邊舉行,島上大大小小的居民都會聚在小河邊一起玩樂,瘋狂。甚至有人結婚都選在河上舉行,對這座島的居民來說,這條人工河意義非凡。
西非亞羅島和附近的島嶼來往頻繁,過來也方便,每個月的初一都有大型的宴會,很多人慕名而來,全部簇擁在河邊,盡情享樂。
葉薇和墨玦到的時候,篝火宴會正剛剛開始不久,氣氛很好,熱情似火,岸邊有許多青年男女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異常歡快。女孩們有的穿著漂亮的禮服,有的穿著性。gan的舞衣,有的穿著她們當地風俗禮服,掛著很多特殊的飾品,隨著火。辣的舞步碰出you。惑而激。情的聲響,陪著舞蹈相得益彰,畫面、音質很是迷人。男孩們大多是穿著大多則是當地風俗特色,手拉手一起舞蹈,向自己心愛的姑娘歌唱,眉目傳情,熱情洋溢,個個意氣風發。
其餘人圍坐在一旁,拍手叫好,時而有一調皮的小伙子突然出來拉著一名女子跳舞,更大膽示愛,神情火熱,動作大膽,逗著旁人紛紛拍手叫好。
除此之外,河上也有兩條樓船,紗簾飄逸,有舞女隔著朦朧的紗簾大跳艷舞,舞蹈音樂都充斥著光明正大的you1惑,雖然隔著一層紗,看不清舞女的臉孔,可那水蛇般的身段,舉手投足間的風情更為迷人,隔著一層紗,添了神秘,更添了令人渴望的請y。
如果說,岸上是光明正大的誘惑,那船上就是朦朧含蓄的gou引。
「哇,真給力!」葉薇拍手叫好,對篝火宴會她興趣還不算很大,對樓船上的舞女那風姿萬種的身段和舞蹈她更為讚歎。
這島上的居民很會享受啊,她本來以為民風會很淳樸,封建的,原來是她想錯了。
這樓船的設計太精妙了,那薄薄的紗隨風飄動,舞女就穿著一件薄薄的紅紗,也隨風飛舞,偶爾紗簾飛起,露出青蔥的玉1腿,修長筆直,充滿了誘11惑。
讓人恨不得撕開紗簾,看看舞女的神秘面容,可神奇就神奇在,不管紗簾怎麼吹,都不會看見舞女的臉,只會看到她妖嬈的身段。
「喂,心動沒有?」葉薇用手肘推了推一旁的墨玦。
「沒什麼好看的。」墨玦淡淡回答,似乎在說,你問的問題很無聊,一點營養都沒有,墨玦說的是實話,他的確沒什麼感覺。
雖然岸上的青年男子個個都看似很衝動興奮,想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可他依然無感。
這世上能讓他有感覺的女人,唯恐只有葉薇,然而她卻不知。
「你口是心非呢,我是女人看著都很心動,瞧瞧人家的身材,那腰,那胸……」葉薇口水中,那樓船的燈光也很營造氣氛。她看著就是覺得舞女肌膚完美無瑕,很美。
「你很飢渴?」墨玦風雲不動,冷冷地譏諷。
葉薇轉頭看他,眼光在他上下掃了一圈,特意停留在某處,問,「應該是它比較飢渴吧?我沒那零件,想吃都不行。」
墨玦的臉沉入黑夜,咬牙切齒,冷冷一哼,「它饑不飢渴,你早上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葉薇皮笑肉不笑,咦,他在和她tiao情麼?嗯,不錯,很新鮮的經驗,她腦子轉了一下,「所以我建議你……可以考慮讓它吃飽一下,比如說,那個舞女,我猜她一定很漂亮,身材也火爆,你長這麼有特色,她肯定願意投懷送抱的。」
墨玦的聲音已經不能用咬牙切齒來形容了,「我寧願你來滿足它。」
若是葉薇沒有失去記憶,她此刻一定會覺得天淚滾滾,因為不管是過去的墨玦還是大白兄弟,都不曾和她這麼火lala的tiao情過。
最過火的記錄也就是送一種裸11照給她罷了,可惜,她不記得了,所以她認為,男人會說一些下流的話是絕對正常的。
「我對你兄弟不感興趣。」葉薇笑道,不然她也不會真的拉著他跑來看舞會,墨玦冷冷一哼,葉薇笑得花枝亂顫,見有幾人驚艷地看著墨玦,她忍不住笑道,「墨玦美人,你能不能露點笑容娛樂大眾,我看好多美女朝你拋媚眼呢。」
葉薇說什麼,墨玦一個字都沒聽到,全部停留在那四個字上面,墨玦美人,墨玦美人……她失憶後,第一次這麼叫他。
他既心驚,又詫異,更多的慌亂,緊緊拽著她的手,「你叫我什麼?」
「什麼?」葉薇正看著舞女表演,茫然地看著他一臉緊張的樣子,此人素來冷酷無情,面無表情到一定境界了,他能表現出緊張的情緒她很意外,終於把她的注意力從舞女身上拉回來,手腕處很疼,她蹙眉,「你抓疼我了!」
墨玦聞言手上的勁道不松反緊,沉聲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什麼叫你什麼?墨玦?」葉薇茫然,回憶了一下,恍悟,「哦,墨玦美人,我剛剛好像這麼叫,怎麼了?」
她見他臉色不對,很好奇,清麗無雙的臉有點忐忑,墨玦的眸光益發銳利,葉薇茫然加深,「喂,不就是一個稱呼嗎?你不是這麼小氣吧?再說,喊你一聲美人也沒什麼過分的,你當得起,長得比我漂亮多了,瞧見這麼多驚艷的眼光沒有?」
墨玦確定她是無意喊起,並非想起什麼,心中的緊張才緩了緩,暗自懊惱,都已確定她不會恢復記憶,為什麼他還是這麼緊張,一點小事就自亂陣腳,不似平時的他。
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更小心翼翼。
他問過克萊爾醫生,記憶沒有了,可過去的小動作,習慣還是存在,她好像從一開始就喊他墨玦美人,沒什麼特別的。
只是習慣!
嗯,不要慌張。
他太過貪戀現在生活,有她陪伴的日子,所以不敢嘗試一絲一毫的失去。
他鬆了手,葉薇看看自己的手腕,不悅地擰緊眉,「墨玦,你別動不動就這麼粗暴行不行?我的小胳膊小手的,經不起你這麼大勁道。」
墨玦看著她手腕上的淤痕,眸色暗了暗,有些情緒不容易控制,他也不想如此。
「再喊一聲。」他突然出聲道。
葉薇一時跟不上他的思維,墨玦見她一副茫然的樣子,心緒頓有點煩悶,沉了臉,「算了,沒事!」
莫名其妙,葉薇瞅著他,轉過頭去,頓失欣賞歌舞的心情,這傢伙真是冷場的高手,怎麼這麼彆扭呢,陰晴不定的。
倏地靈光一閃,葉薇瞪大的眼睛,不是吧?她看了看旁邊面無表情的墨玦,試探是喊了一聲,「墨玦美人……」
墨玦眸光一瞇,沒特別的高興,也沒特別的不高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默認了,葉薇這一驚不小,下意識抬頭看天。
要下雨了嗎?
他這樣的男人,誰敢在他面前喊一聲美人,他肯定一巴掌拍死誰,為什麼啊?難道說他比較自戀,喜歡別人喊他美人?
葉薇為自己的猜測抖了好幾下,墨玦陰森森地開口,「你又在亂七八糟想些什麼東西?」
「沒有,沒有……」葉薇慌忙搖頭,墨玦重重一哼,她扁扁嘴,真是奇怪的男人,「難道我過去也喊你墨玦美人?」
她這一聲墨玦美人聲音故意拉得很長,有一種輕佻。
偏生很合墨玦心意,因為葉薇過去喊一聲墨玦美人音色也帶著幾分輕佻,剛開始不喜歡,後來聽著聽著,竟然習慣了,偶爾夢裡還能聽到這輕佻的聲音在蕩漾著,墨玦美人,墨玦美人……
由厭惡到喜歡,其中的心境轉變,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他默認的態度證實她的猜測,葉薇簡直被雷劈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繼續欣賞歌舞,船上的艷舞告一段落,接著是一段朦朧的脫yi舞,男士們更是奮亢了。
看著紗簾中飛出一條疑似小內衣的紅色感物件,漂浮在水面上,其餘人都吼叫啞了嗓子,墨玦還不動聲色,葉薇忍不住讚歎,這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真不覺得很生感?」
「看她還不如看你。」墨玦輕飄飄地說,葉薇被哽了一下,不太自在地轉過臉去,微微紅了臉,這算是甜言蜜語嗎?
可老大,你別用這種表情和語氣說啊,感覺好像和說我今天要殺了你差不多。
不管怎麼說,葉薇心情是愉快的,這歌舞是一場絕對讚歎的盛宴,岸邊很轟動,她聽得幾位年紀大一點的大嬸們也在說著女孩多麼漂亮生感,又說著幾十年前的自己也是多麼的漂亮生感,老公新婚之夜多麼多麼的禽獸,葉薇笑倒在墨玦懷裡。
美人投懷送抱,墨玦自然很享受地勾著她的腰,享受溫玉在懷的感覺,這才發現,帶她出來是正確的選擇,這麼多天,他第一次看她笑得這麼暢快。
不,應該說,是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到她笑得這麼暢快,一點虛偽都沒有,開心都表現在臉上。
「喂,你看過我跳舞嗎?」葉薇突然問墨玦。
墨玦點頭,葉薇眼睛一亮,「我跳得好嗎?」
「一般般!」他就看過一次,但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跳舞,只是利用舞步靠近目標罷了,才短短不到一分鐘,看不出什麼,但他知道,葉薇受過專門的舞蹈訓練,傳說中,她在菲律賓就是因為舞蹈迷倒了當時菲律賓最大的毒梟,讓他放下戒心,被她盜走身上的芯片。
「才一般般啊,我覺得我要是跳艷舞,肯定比她們好看。」葉薇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你又沒跳過,怎麼知道?」跳狗屁艷舞,要跳給他看就成,別人不需要,他的佔有慾極強。
「我就是知道!」葉薇堅持,她有那個自信。
這一段脫11衣1舞太勁爆了,男人們很激動,人群都擠在一起,把葉薇和墨玦衝開了,葉薇回眸就笑了笑,喊了一聲各自玩。
墨玦沉了臉,狗屁各自玩,他一刻也不想葉薇離開他的視線。
墨玦在後面喊了她幾聲,她自己也欣賞歌舞,不太理他,兩人還隔著一段距離,人太多,又嘈雜,她權當看不見。有時候她也敏感地覺得,墨玦盯她太緊了,好像不允許她脫離他五步之外,就算是夫妻,她也有人身自由吧。她一貫反叛,他越是喊,她越是不在乎,樓船的脫yi舞告一段落,篝火邊又熱鬧起來,一名男子見跳到gao潮處拉著落單的葉薇加入他們的隊伍,更誇張地用讚美她貌美如花。
「小姐,你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詞窮到連連說了好幾聲漂亮。
葉薇在他的審美觀中也不一定真的沒到天仙般的地步,這只是一個氣氛帶動的問題,在這樣的氣氛下,毫不吝嗇讚美女是必須的。
女孩子被人稱讚吸心情都會很好,葉薇也一樣,她還很有范兒地回敬他,「你也好帥,好帥,好帥……」
青年的小伙子哈哈大笑,他五官不錯,皮膚很黑,又流了很多汗,整張臉說是被油淋過一般也不過分,黑得發亮,葉薇大方地笑著拉著起他的手和另外一名男子的手,圍著篝火跳舞。
他們唱什麼,她不會,但聽得懂,此刻也不覺得奇怪了,她和墨玦平時說的都是中文,西非亞羅島說的阿拉伯語,她不但聽得懂,還能流利地說,旁邊的小伙子一邊唱歌還一邊和她搭話,因為人多,一兩個人不唱也沒關係,但說話就要靠得很近,拚命地喊。
小伙子也不知道說什麼,逗得葉薇哈哈大笑,也和他一起開起玩笑來,喊得都紅了臉。
一曲畢,另外一首曲子又接著響起來,很動感的曲子,此時不再是男男女女圍著篝火一起跳,而是男女大跳1艷1舞,場中一下子分成二十來對,盡情地跳。
葉薇自然和那小伙子搭檔,這是當地的曲子,有很強的本色特色,並無特定的舞蹈,全靠著舞者自由發揮,舞步好看與否都看男女的搭配如何。
曲子很激揚熱情,大多男女都跳成艷舞,有的甚至跳成貼1身1舞,大為火辣,四周的喝彩聲一陣高過一陣,這曲子帶動了一個小gao潮。
葉薇和那小伙子自然也跳成艷11舞,葉薇短T恤,牛仔褲,和別的女孩比起來衣著實在單調而無味,在奼紫嫣紅中顯得很單薄,但她依然成了全場的矚目。
她勝就勝在她的舞姿,這島上的女孩學習的舞蹈大多是流傳下來的舞蹈,雖然也是艷11舞,跳得也火11辣,但少了一種氣勢。
葉薇素來走妖嬈路線,跳舞更不在話下,幾乎什麼舞蹈她都會跳,因為出任務有時候勢必要犧牲色相,艷舞更是必修課,她和十一都是個中好手。特別是葉薇,她一出來就是有一種我就舞台王者的氣勢,把其餘人都比了下去,一舉手,一投足就有震懾人心的魅力。
此刻衣著已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舞蹈,她的風采,還有她身上出來的那種女王氣勢,忘了所有,專注於舞台,失憶前的妖嬈和霸氣又一次展露無疑。
那小伙子也是箇中能手,驚艷過後,立刻隨著葉薇的舞蹈配合,他勝在經驗豐富,能夠隨意地配合葉薇,熱la地跳出光明正大的誘1、惑來。
有一段舞蹈貼身舞,葉薇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他身上,扭動著腰部,修長的指在小伙子身上恣意點火,臉上的表情似享受,似漏點y仙y死。那小伙子配合得極好,也隨著她的動作扭動腰1臀,雙手大膽地在她背後,似愛、撫,似取悅,表情同樣似在gao潮中,唇瓣幾乎貼在一起。
四周觀眾看得目瞪口呆,連旁邊跳舞的男女地停了下來,驚歎地看著他們兩人跳。
這比起剛剛的艷1舞,脫11衣舞更勁爆,更妖嬈,更生感,而且是一種自然流露出來的風情,異常奪目。
他們那感覺好像真的是站著在做……1愛,那動作,那表情,葉薇甩頭間的風情萬種,臉上歡愉和壓抑的漏點,都在訴說著一個女人在享受著極致的gao潮……
那起伏的動作也配合得天衣無縫,男子甩頭見,汗液四濺,說不出的生感。
「好……」
「再激1情點……」
「好棒!」
……
讚歎聲此起彼伏,舞者在舞台上的反應會因觀眾的熱情而更傾力演出,葉薇和小伙子也不例外,隨著觀眾的吶喊,兩人的舞蹈更是精湛而漏點。
非常華麗的一場視覺盛宴……
不少男子看得熱血沸騰,異常衝動,葉薇那表情實在太gou人心魂了,只要是男人絕對抵抗不了她的魔力,活脫脫的生感女神。
兩人身子摩擦,漏點四濺。
墨玦看得一張臉如閻羅一般的恐怖,剛剛那小伙子拉著她的手開始,他已很不悅了,輪到這段艷1舞,他更是怒不可遏。
他很想撕了那個不長眼的小伙子,狠狠地,撕了烤著餵狗,竟敢和她這麼親熱,跳這種舞蹈,臉上還出現這麼礙眼的神情,那已是完全被葉薇折服的神情。
岸上的女子驚羨,男子驚艷,合身的衣裳襯出她修長的雙腿,豐1滿的胸1部,很魔鬼的身材,隨著舞蹈扭轉,更令人瘋狂,男人們都流口水地看著葉薇,那樣的火la辣,恨不得扒了她的短T恤,撕了她的牛仔褲。
墨玦已經想殺人了。
那雙紫眸裡怒火燃燒,非常有點後悔帶葉薇過來,這樣的葉薇是屬於他一個人,她多美麗,多生感,他比誰都清楚,他根本就不想用這些垂涎的眼光來正面葉薇到底有多火辣,葉薇的魅力到底有多大。若是別的女人,或許他還能欣賞一下,可若是葉薇,他心中的殺戮心起,很想挖了他們的眼睛。
特別是那小伙子,但是……
墨玦紫眸深深地看著場中的葉薇,好似回到了他們初次認識的時候,驕傲,自信、霸氣,生感,站出來就是無人能忽略她的風采。這樣意氣風發的葉薇,又是他最渴望見到的,在她失憶這一段日子裡,從未出現過這樣的面貌,他是那麼的懷念,又是那麼的嫉妒。
他嫉妒那小伙子,為什麼能讓有這一幕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墨玦心中是矛盾的,這種矛盾如兩條毒蛇在心中啃咬,拉扯,他幾乎咬碎了牙齦,薇薇……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根本就融入不了。
兩人跳到盡興之處,那小伙子忘情地真在葉薇臉頰上印上一吻,有膜拜,也有愛慕,徹底為她的生感傾倒,葉薇笑靨如花,也不在意,激起了場上的gao潮。
歡呼如雷,墨玦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有一根本來就蹦得很緊的線,突然斷裂了,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這一幕,盡數落在另外一處一男一女的眼光裡。
那是墨老大,他身邊站著一名女子,長髮,相貌妍麗,身材纖細,嬌俏中不乏一股靈氣,氣質空靈得出眾,從頭到尾欣賞著葉薇和小伙子的火熱艷1舞。
她漂亮的眼睛裡都是驚艷,連是女子的她都覺得這一幕實在太過刺激了,「曄,她跳到真好,是不是?」
墨曄頷首,眸中略有寵溺,「嗯,不錯!」
「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孩子,島上有這麼好的舞蹈老師我都不知道,你讓她教我跳舞好不好?」女子柔聲問。
「你跳舞?跳這樣的舞?」墨曄蹙眉,對她素來寵溺的眸光轉化為不悅,「想都別想。」
「為什麼啊?」女子不滿,「你看她跳得多好,看起來很有魅力,我也想學習。」
「別想!」墨曄冷酷拒絕,他對這樣的舞蹈很不感冒,特別是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跳這樣的舞蹈,若是不熟悉的女人,那還好,若是自己的女人,他早就槍斃了在場所有人。
從一開始他就看見墨玦和葉薇了,他還挺意外的,墨玦從來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他費勁唇舌讓他出來玩一玩,樂一樂他也不願意,有時間,墨玦寧願在房間裡睡覺,研究他的電腦技術,從不會在人多的場合逗留,這一次竟然意外地看見他帶葉薇來。
他已很不贊同,或許說一點挫敗感吧,他這個弟弟他自己都沒辦法,葉薇卻三言兩語就能讓他破例,他還是挺不爽快的。
其實他的注意力一直在他們身上,隔離得遠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可看墨玦和她的神色也知道他們鬧意見,但他很驚訝地發現,他弟弟的表情並不算是怒……
而是……疑似開心和縱容。
這個女人很不遜地挑釁他,他卻反常地任由她去,眼光沒有一刻離開過葉薇,有些事情的確是旁觀者清,他看墨玦都快著魔了,他自己卻不知道。
也許是葉薇失憶,他不安,所以才會步步緊盯著他,墨曄在那邊只是冷冷地哼,暗中把這個最疼愛的弟弟祖宗十八代都伺候了一遍。
他很確定,他不喜歡現在的墨玦,他真的寧願墨玦從未遇上葉薇。可感情這事……他看看身邊的女子,不作聲,剛想和她說點什麼,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墨曄眸光沉了沉,心中的柔情頓化冷霜,女子很敏感,「曄,你怎麼了?」
「沒事,想點事情。」墨玦淡淡道,一時沉默。她熬得過去吧?墨曄剛起幾日前她憎恨的眸,眉心再次擰起,那一次沒殺她,只不過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等沒了利用價值,他再殺也不遲。
「你別老惦記著你的公事,你自己答應陪我出來散心的,不能走神,我會不高興的。」女子嬌嗔道,笑容甜美。
墨曄順了順她的長髮,「知道了。」
女子笑靨如花,趁著他口氣好一點,她又一次開口,「曄,你就應了我吧,我真的很想學,要不,我學了,只跳給你看好不好?」
墨玦輕笑,女子心花怒發,他極少笑,這一笑如初雪融化,極為美麗,「你啊,你看看她左邊,人群是誰。」
女子好奇地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墨玦並不在最裡圈,而是被人擠在中間,女子一時沒注意看,並不知道,這一看才放心是墨玦。
「玦哥哥,他怎麼會在這裡?」女子驚呼,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說是遇見鬼了也不為過,她也聰慧,從墨玦的眼光和表情也猜出幾分,那女子和他肯定關係匪淺。
墨曄不回答,女子緊張地拉著他的手,有點興奮,「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那女子是誰?玦哥哥好像要殺人,好恐怖啊。」
他們站這麼遠都能感覺到墨玦身上的殺氣了,他身邊的人卻沒眼力,依然歡呼,她都擔心墨玦一個暴動就扭斷他們的脖子。
「沒瞞著你,你自己去問他。」
「他怎麼可能會告訴我。」女子可笑地笑,「我聽你說玦哥哥迷上一個女人,就是她嗎?」
「葉薇!」
「啊,就是那個國際第一殺手?」女子挑眉,靈氣逼人的眼光裡閃過一抹亮光,「不知道我和她如何。」
「省了,你打不過她。」墨曄寵溺地笑道,眸底淨是一片深情,「你別去冒險,傷了我可不饒她,小玦會找我拚命的。」
「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我打不過她?」女子不服氣。
「她要真的拼了命能和我們打平手,你能嗎?」墨曄笑道,「別逞強了,第一殺手不是叫來玩的,也不是自封的。」
墨曄免不了又想到十一,心中頓覺煩悶,第一殺手……
「她這麼厲害啊。」女子為難地蹙眉,「我也不差嘛,有機會找她切磋一下,她先在玦哥哥的人,說不定會和我成為朋友呢。」
「你別靠近她。」
「為什麼?」
「我不喜歡她。」墨曄淡淡道,不容拒絕,其實葉薇和十一對他的威脅,他一直以為葉薇要大,這是一個潛力和爆發力好似無窮的女人,沒人知道她的到底能有多強,這也是為什麼他想她死。
「玦哥哥喜歡就好。」女子笑道,「真想不到他會看上女人啊,不過她……我看著都心動,更別說玦哥哥了,只要是男人都拒絕不了這樣的女人。」
女子語氣又說不出的羨慕,這風情,真的到了一種極致,語言的讚美都顯得太蒼白了,她是真心喜歡這樣張揚而霸氣的女人,也許正是她所缺少的。
墨曄冷冷一哼,女子不在意他的脾氣,「一會兒我們過去打聲招呼好不好?」
「不想去!」
「去,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家人,我要認識她。」女子輕笑道,「你脾氣收斂一點,別太惹人討厭,不然玦哥哥會很難做的。」
「他難做?把我從別墅趕出來了,這叫難做?他現在眼裡就葉薇一個人,其他人都是裝飾。」墨曄語氣有說不起的埋怨,也不想想二十幾年是誰一直疼著她,這麼輕易就為一個女人和他作對,他沒殺葉薇算是給他面子了。
「別這樣說,對了,不是兩個第一殺手嘛,聽說一直形影不離的,另外一位呢?」女子眼光四處搜尋,沒看見一樣膚色的人,好奇地問墨曄。
墨曄若無其事道,「我不知道!」
女子也不懷疑,她看這段艷1舞看得入迷,沒太注意墨曄神色不對勁,開心地拍手掌隨著群眾喊加油,一邊欣賞熱1辣的歌舞,一邊欣賞墨玦要殺人的表情。
「蓮靈,我們先走吧。」墨曄突然說道。
孟蓮靈搖搖頭,不願意走,甜甜一笑,「我還想看玦哥哥發飆的神情呢。」
「蓮靈!」
「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墨曄無奈,他可以無情地對待任何人,唯獨栽在孟蓮靈手上,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只能交代她,「一會兒別亂說話,她現在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
「我知道!」孟蓮靈微笑,她就知道墨曄不會捨她自己回去的。
葉薇這一場艷舞已接近尾聲了,墨玦已是理智幾乎全部流失,要很克制才不會做出濫殺無辜的慘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等到她跳完這一曲,沒有當場拉她出來,揚長而去。
也許是因為氣氛,也許是因為她的意氣風發,也許是因為她的開心快活,他自己說不清楚了,總之,他猶豫的結果就是葉薇和小伙子跳完這一曲了。
葉薇一跳完,掌聲如雷,足足響了幾分鐘不停歇,年輕的小伙子一擁而上,紛紛要求葉薇和他們再跳一曲,把那名小伙子擠出外圈。
本來想要跳完和葉薇表白的小伙子可憐得連葉薇的臉都見不找了,她被圍得水洩不通。
葉薇搖頭揮手說不行,她就跳一曲,只是盡興跳一跳罷了,她沒興趣再跳第二遍,墨玦陰鷙地看著這群男人,個個怎麼都像八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
「滾開!」墨玦沉聲喝道,青年小伙子們圍著葉薇亂哄哄成一團,根本就沒聽見墨玦在喊什麼,沒人理會他,墨玦心中怒火更炙熱了。
墨玦何時曾經受過這樣的忽視,他腳下一掃,一條木棍飛向不遠處的餐桌,只聽匡啷匡啷的巨響……餐桌上的酒杯全碎了,杯盤落了一地,引起附近男子女子一陣尖叫。
「啊……」
孟蓮靈笑倒在墨曄懷裡,大聲說道,「玦哥哥好可愛。」
「沒出息的!」墨曄冷冷一哼。
現場靜了下來,這群男子終於回頭,意識到一名閻羅王站在身後,眸色陰鷙,本來有點sao動,想要幹架的男子們個個弱了氣勢。
有的人就是有一種氣勢,他站在這裡,你就是不敢惹他,除非你很想死,不然就閃遠一點,於是眾位男子很有默契地給他讓出一條道路來。
葉薇挑眉,優雅地擦去臉上的汗水,戲謔地看著墨玦,聳聳肩膀,不甚在意,墨玦冷冷看著她,「走了!」
在場的女子都為墨玦的外貌傾倒,但同樣的,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發他的花癡,若是撲過去,肯定會被他無情地拍到河裡去。
眾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於是,美女們也紛紛遠離墨玦。
「我還沒玩夠呢。」葉薇笑著過來,笑吟吟地問,「怎麼樣,我跳得不錯吧?夠精彩嗎?」
她不是瞎子,當然看見他陰鷙的眸,可她竟不在乎,貌似一舞之後,她已經沒有那麼怕他的,在那個無人干擾的舞台中,她恣意狂妄,目空一切,好似那才是真正的她。
「哼!」墨玦冷哼一聲,抓著她的手腕幾乎是往前拖著走,頓時剎住腳步,狠狠地瞪了一眼剛剛和他合舞的小伙子,那小伙子驚得連連後退。
葉薇一笑,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幹什麼呀?」
「我想殺了他。」
「你真暴力!」葉薇不在意笑了笑,「要不你殺了在場所有人吧,他們全都看見了。」
「好主意!」墨玦冷笑,因為他們說的是中午,其餘人聽不懂,只知道那男子很不高興,很可怕,女子似乎和他爭論著什麼,人們紛紛擔心他會不會出掌打死那女子。
畢竟墨玦表現出來的殺氣太重了。
但很神奇的,他並沒有動手大她,只是拖著她一直走,眾人紛紛議論,都覺得葉薇太快離開實在是可惜了,這是他們見過最好的一場舞蹈。
「放手,我疼!」好不容易走到僻靜處,葉薇甩開他的手,墨玦也沒怎麼掙扎,就讓她給甩開了,回眸狠狠地瞪她。
「你幹嘛?」
「讓你當眾跳那種舞?」墨玦怒不可遏,忍不住大吼。
「那麼叫那種舞?那種舞怎麼樣了?大家不照樣看得入迷,我跳得開心,人家看得盡興,有什麼關係?」葉薇反駁,冷笑。
她就知道墨玦會有這樣的反應,她環胸,「墨玦美人,別吃了葡萄說葡萄酸,我看你剛剛看得也挺著迷的,你都能被我迷住,大家一塊著迷情有可原嘛。」
「你」墨玦大驚,她在那樣全心投入的情況下還能注意他的反應?
葉薇笑著拍拍他的手,「別害羞,我真的看見了,迷得神魂顛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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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玦一臉陰沉地看著她,迷得神魂顛倒?他嗎?開什麼玩笑,他那會兒只想著把在場的男
人眼珠子都挖出來,說他迷得神魂顛倒簡直就是瞎珊。
葉薇戲謔地晚著他,「你可真彆扭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說你被我迷住了我也不會
笑你,你要沒被我迷住,咱們也不會是夫妻,你說是不是?
「你你強詞奪理。』吵架,十個墨玦也不是葉薇的對手,氣得臉色通紅,他們不是在
說她跳艷舞的事清麼?怎麼就說到神魂顛倒了,她模糊慨念,「誰告訴你世間的夫妻一定是一
方被一方迷住了?貌離神合的夫妻一抓一把。
葉薇領首,表示同意,淡淡地丟下兩個字,「離婚?
「你說什麼?』墨玦大怒,剛有點平息的怒火又竄起來,陰鴛可泊至板。
「貌離神合就離婚嘛,你去找一個貌合神合的。』葉薇攤攤手,隨意住欄杆上一跳,坐了
上去,侮風吹,歌舞鬧,這島上的生活很愜意的。
她已不顧墨玦那張陰沉的臉了,他一把扯她下來,擠出兩個字,殺氣四濺,「你休想.
他已忘了他們根本就扮影吉婚,根本就無離婚一說,可他知道,葉薇不知道,她說離婚的意
思就是離開他,這一點他無法忍受。
他費了這麼大功夫,為了什麼?她休想有一點離開他的念頭,若是葉薇執意,他會不借一
切代價把她囚在島上,什麼都不管不顧。
這是最板端的法子,寧願她限他一輩子也不會放她離開。
「嗯,別激動,別激動』葉薇察覺得出他真的怒了,為了白己的小命著想,她還是覺
得有必要示弱一下,「我就隨意說說。
墨玦冷冷地盯著她,如毒蛇的眼睛。
葉薇心頭涼了涼,不免在想,這個人,當真的那麼喜歡她嗎?喜歡到連一個玩笑也開不起
了?可為什麼她卻一點開心的感覺者剛受有呢。
她並不太喜歡太過激烈的感清,那感覺好像有一雙手掐著她的脖子,隨時能讓她窒息,她
板度不喜歡,甚至是排斥的。
「薇薇,別試著離開我,代價你付不起.』墨玦沉聲道,如同宣誓一般,他也不在乎葉薇
到底有沒有記憶了,強硬地把這個念頭刻在她骨子裡,「如果你想離開我,我發誓,結果會讓
你畢生難忘。
葉薇一震,不做聲,沉沉地看著他,有晾,有怒,更多的卻是嗅。
「墨玦』她傻傻地喊了聲,竟然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又或許說,他根本就不想聽
她說什麼,墨玦也深深地看著她,兩人在河邊的護欄邊靜靜地對工,彷彿過去許多次敵對一般
,誰也不肯讓一步。
河面一片平靜,映出岸上臀火,靜中有動,動中有淨,有侮風的濃厚,也有河風情爽,可
他和她之間的氣氛卻如此的凝重。
好似兩條平行線,怎麼擰也擰不到一塊去。
她有她的堅持,他也有他的堅持。
「你是不是曾經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清?』葉薇夾然問。
墨玦沉了臉,危險地瞇起眼睛,「你說什麼?
他心中微亂,她才智過人,總是不經意中從別人的言行舉止中猜測別人的內心世界,而且
百分之一百猜測準確,面對現在的她,不比過去的她輕鬆。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這麼緊張我,好像很泊我離開,很泊我想起
什麼。』葉薇淡淡道,這個壞疑早幾天前就有。
只是沒今晚這麼鮮明,他表現得太明顯了,她潛意識就聯想到一起了。
「荒謬.』墨玦冷哼。
葉薇笑,「我倒是很有興趣知道我們的故事到底是怎麼樣的,你不介意和我詳細地說一說
El說不定我能想起什麼來。
墨玦冷笑,故事早就編好了,要騙她,不算一件難事,只是
「你日消百想殺我。
「然後呢?
「你對你的組織太忠誠了,我情願你忘記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總好比哪一天你突然覺得動手殺了我,墨玦面無表情地陳述。那語氣好像是說別人
無關係。
葉薇凝眉,「我屬於哪個組織的?
「我不會說.』墨玦沉聲道,「薇薇,你就不能不介意仁峭百的事清嗎?
「我不介意,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好介意的,既然是重新開始,那麼,墨玦美人,你
也失憶一片空白好不好?這樣才公平嘛。』葉薇打趣道,一掃剛剛的沉鬱。
他聽得出,她輕描淡寫中的在乎和不滿。
他沉默了,小扣異再說下去,能說這麼多,已是他的板限了。
「回家.』他重複,冷冷轉身,留給她一個冷然決絕的背影。
葉薇夾然輕笑,一手勾著他的腰,整個人柔若無骨地膩在他壞裡,道:「墨玦美人,你就
不覺得你該多出來走動走動嗎?我看你整天也悶在屋子裡,也不太和我說話,你都不無聊嗎?
像這樣出來走一走,說說話,鬧鬧脾氣,整個人有精神多了,我看你一臉死氣饑饑的樣子很不
順眼,這樣子多好,青春活力呀。
對於她一下子的轉變,他有點措手不及,的確,今晚他太反常了點,可青春活力這樣的詞
怎麼也不會用到白己身上去。
他對這個詞語絕緣。
「走了·』他粗暴地扯著她前走,葉薇笑,看他彆扭的樣子暫時順著他,沒想到剛從下面
上來就看見墨嘩和孟蓮靈。
墨玦眸光一沉,看了看身邊的葉薇,葉薇笑窖盡失,墨老大和她第一次在別墅見面的清景
她是印象深刻,她一貫愛限分明,他不喜她,她也不可能得見他,即便他和墨玦有一張相同的
臉。
「哥,蓮靈。』墨玦不太熱清地打招呼,他有點意外在淮裡磷見孟蓮靈,「你什麼時候來
了?
「中午剛到,晚上正好有熱鬧就陪他出來走走,塊哥哥,好久不見了。』孟連靈失著走過
來擁抱他,墨嘩並扮受什麼特別的清緒,墨玦也沒推開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葉薇挑眉,忍不住多看孟蓮靈一眼,墨玦很反感有人碰他的,連袖子都不行,剛剛那麼多
女人對他發花癡他視而不見,有人捂仙他二話不說就擺出惹我者死的恐沛表清,她以為他很厭
惡女人呢。
「真討厭,你也不給個笑臉。』孟蓮靈撒嬌,墨玦掃她一眼,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用這招
去對付他哥哥,孟蓮靈失笑,朝葉薇伸出手,「你好,葉小姐,我叫孟蓮靈。
「你好.』葉薇禮貌隆地和她握手,他們兩兄弟是不會為她們介紹的,孟蓮靈一貫白給白
足,葉薇也不太在意,對她來說,只不過是記憶中又多了一號人物罷了。
「葉小姐的舞跳得很好,f履陣盛,我在一邊看得很羨慕。』孟蓮靈毫不吝窗地讚美,葉薇
看了看身邊某人的臉色,孟蓮靈失笑,「塊哥哥,你也覺得好看?
墨玦冷哼,不答,看向墨嘩,兄弟兩一貫默契十足,墨嘩道:「蓮靈說她要學舞,讓葉薇
教她。
墨老大一貫命令式的語氣,墨玦習暖了,他們兄弟說話都是這樣,可碰上一個傲骨的葉薇
就不是一回事了,她笑道:「孟小姐,抱歉了,我不教人。
孟蓮靈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毫不留清地拒絕,不由得看向墨老大,墨嘩的臉早就沉
了,能這麼駁他面子的,世間還沒幾人。
孟蓮靈見勢不好,陀說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只是羨慕你的舞蹈,葉小姐若不方便,
我不會強人所難。
「小塊。』墨嘩喊了一聲。
一直不說話的墨玦別過臉去,「與我無關。
墨玦不悅,孟連靈貢匡地盯他一眼,示意他收斂點,抱歉地對葉薇笑了笑,葉薇一把拉過
墨玦,「墨玦美人,回家啦。
揚長而去。
墨嘩氣結,「葉薇這」
「好啦,好啦,沒關係的,你很奇匡啊,剛剛不說不想我學這樣的舞蹈嗎?她不教你高興
才對,生氣做什麼?』孟蓮靈白他一眼。
「她這分明是沒把我放在眼裡。
名書嘶籠吧七纓氣不好。」孟蓮靈笑道,溫蜿中有點狡黯,「成了,不學就不名書衡七鑒愁目霉夢
樁,過來打聲招呼而已,說不定我能找她一起玩兒呢。
「不准.』墨嘩斷然否決,「蓮靈,不許靠近她。
「為什麼?
「她太危險,我不准你目一點危險,此事沒得商量。』墨嘩面無表清,警告地看著她,
聽話.
「她都失去記憶了,有什麼危險的,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孟蓮靈不在意地笑道,「你啊
,好像全世界除了你白己,所有人都是危險人物。
墨嘩冷冷地看著她,孟蓮靈不在意,一點也不泊他的冷扮莫神色,「我只是覺得她個隆不錯
,我喜歡,你知道我沒什麼朋友。
「蓮靈,你別固執行嗎?
「是你太偏見了,匡不得她會給你臉色看。』孟連靈漢過來笑罵墨嘩,勾著他的手臂笑道
「走了,再去欣賞歌舞。
葉薇拉著墨玦住別墅走,她回頭望了一會兒,問墨玦,「那個女人是誰?
「孟蓮靈。』墨玦簡短地回答。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我是說,她和你們什麼關係?很熟悉的樣子。』葉薇
好奇,能讓墨玦墨嘩兩兄弟都親近的女人,不簡單。
「蓮靈幾年前救過我哥。』墨玦看她一眼,說道,「她是俄羅斯特工,那一次執行任務碰
見奄奄一息的哥哥,不僅救了他一命,還幫他擺平了東歐禁區的恐沛分子活動,我們都很感激。
「你哥哥搞不定的她能搞定?比你們還強?』葉薇晾呼。
墨玦搖頭,「不是,我哥那一次誤食了兩種相剋食物中毒了才會功虧一魯。
「』食物中毒?怎麼扮受被毒死了呢?
「她現在還是俄羅斯特工嗎?
「已經脫離了,蓮靈的任務除了暗殺就是盜取別國的軍事機密,非常的危險,我哥哥希望
她脫離俄國特工,不准她再繼續這麼危險的工作。知道這份特工名單的高級人員就一人,他病
近後我篡改了名單,抹去她的名字檔案,等同於不存在了。』墨玦也不隱目兩她,有問必答。
月光淡淡地傾瀉而下,兩邊的樹木在月色中靜工,一片安詳。月光在他們身上好似鍍上一
層薄紗,溫柔又神秘,兩人手牽手,好似散步一般,很神仙眷戀的感覺,特別是從背影看,很
和諧唯美。
葉薇夾然有一種很奇匡的感覺,若是這條路一直這麼走下去,也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墨玦偏頭看她,「你很好奇蓮靈的事?
「我更好奇為什麼你會老實地告訴我?』葉薇笑了,這樣的機密似乎不適合她聽。
「你想知道的事,我不會目兩你。』墨玦沉聲說道,語氣堅定,除了他設的這個感清陷阱,
其餘的,他都能說真話,墨玦並不太會敷衍人,能說的,他一定說實話,不能說的,他一般沉
默。
葉薇淡淡一笑,這麼篤定的口氣好似他是真的相信她死的,不可否認的,她心清很好。
「你哥哥很喜歡她?
「你八卦。
「好奇嘛。』葉薇賊笑。
「我哥很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