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今晚他們在MBS國際電視的演播廳錄製節目,韓碧握緊拳頭。
節目播完,已是十點,卸妝換衣服出來,已經快十點半了,溫暖累得頭暈,總算可以回家好好地睡一覺了,明天是禮拜六,學校不上課,劇組也給她兩天的假期,後面她的戲份不多了,可以休息兩天。
蔡曉靜在樓下等溫暖,林寧和周承歌他們都走了,溫暖是最後一個走的,十八樓除了加班錄製節目的人已經沒什麼人了。
溫暖一個人在等電梯,一邊低頭打瞌睡。
好不容易電梯來了,她低頭進了電梯,發現有人這才抬頭,竟是葉非墨,溫暖下意識想走,不想和他在一個電梯裡,葉非墨早就按了鍵關門。
溫暖的瞌睡蟲都跑光了,面無表情地站著,祈禱快點到地下一樓。
葉非墨一直都有專屬電梯,也有專屬通道,他下班不是直接走專屬電梯到樓下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電梯下降過程中,她沒有說一句話,葉非墨也沉默不語,到了地下一樓,門開了,溫暖沉默往外走,葉非墨突然扯著她外裡帶,溫暖驚呼一聲,電梯門又關上了,葉非墨鎖了電梯,按了32樓。
「葉非墨,你幹嘛?」溫暖驚呼,葉非墨沉默,精緻的五官彷彿雕刻了般,冷硬沒有一絲表情,冷漠得教人不敢逼視。
葉非墨冷漠地看著她,沉默不應,溫暖氣結,只能讓電梯不停地往上走,到了32樓,葉非墨又按了地下一樓,溫暖瞪圓眼睛。
如此重複五六次,溫暖的火氣不斷地往上冒。
蔡曉靜打電話來,「溫暖,怎麼還沒下來。」
「被瘋子鎖在電梯了。」
蔡曉靜聽她的口氣也知道是葉非墨,沒說什麼,「那我先回去了,你和葉總好好談談。」
「好!」
溫暖掛了電話,冷冷地看著葉非墨,他到底要轉幾圈?
從地下一樓到32樓,上上下下十多回,溫暖側頭看葉非墨,他冷硬的五官就像雕刻出來般,覆蓋著一層寒冰,根本就看不出情緒來。
更帶著一種令人難以親近的冷漠。
溫暖咬牙,他想在電梯裡轉到天亮嗎?
「葉非墨,你夠了沒有?」已快十一點了,溫暖再也不能保持沉默,厲聲問道,他要發脾氣就發脾氣,這種沉默不語,拉著人在電梯裡轉動的行為令人害怕。
葉非墨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彷彿沒有聽到溫暖的話。
她上前按鍵開門,他卻伸手把她拉回來,不讓溫暖出去。
「真是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葉非墨還是一句話不說,溫暖頭疼地揉著眉心,她是真的頭疼,為什麼會碰上這麼一個彆扭的東西,他不痛快就要拉著所有人跟著他一起不痛快嗎?
上上下下二十多回了,他就不膩嗎?
他想幹什麼,最起碼和她說一聲也好,不然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葉非墨!」溫暖大吼起來,忍不住一拳揮過去,砸在他肩膀上,「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求你了,大晚上的,別發瘋行嗎?」
她做不到她那麼淡定,彷彿什麼事情都無所謂似的。
她做不到。
這樣的葉非墨,她害怕。
他真的瘋了。
這種情況在溫暖看來,的確是瘋了。
葉非墨還是沒聲音,溫暖怒極反笑,他們到底都在幹什麼?
她低低詛咒了聲,恨不得踩得電纜鬆了,一起掉下去算了,總比這樣不明不白的糾結的好,她都不明白,葉非墨到底在和她較勁什麼。
溫暖的手在半空揮舞了幾下,打他吧,看著他面無表情站著,一臉冷酷,漠然,她竟然又捨不得真的打重了,最後頹廢地蹲下來。
葉非墨,我認輸了,認輸了。
別再折騰了。
她索性也安靜了,任由是誰遇到這種情況,也會覺得很頹然,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應對,她真的發覺自己和葉非墨有代溝,根本無法溝通。
溫暖又氣,又怒,又困,又累,反正電梯裡也沒人,只有葉非墨,她索性靠在一旁抱著身子睡覺,她愛折騰就折騰,她困死了。
溫暖靠在角落裡,再不管葉非墨,沉沉地想睡。
葉非墨眼角掠過她,目光一瞇,非常不悅,她一句話都沒說,耳邊沒有她嘰嘰喳喳的聲音,葉非墨只覺得無趣,臉色更不好。
溫暖很想睡,分明困得要死,可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無法睡,意識很清楚地認知,她和他此刻正在電梯裡,溫暖無奈地歎息。
葉非墨伸手按鍵,電梯的門開了,葉非墨驀然走出去,溫暖一怔,也慌忙走出去,已在地下停車場,大晚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停車場只有四五輛車,空蕩蕩的。
葉非墨一言不發,冷漠地上車,看都沒看溫暖一眼,開車離開,溫暖面無表情地看著,直到車子消失,她才進了電梯,上了一樓。
從上面出去。
葉非墨今晚的怪異,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不懂。
也不想懂。
他和她之間,結束了。
這麼晚了,大街上也是安安靜靜的,溫暖招了一輛車回家。
似乎困過頭了,有些許精神,溫暖看著窗外飛快消失的景物,木然地勾起唇角,鏡子中映出女子空洞的笑。
溫爸爸和溫媽媽都睡下了。
溫靜在玩遊戲,還沒睡。
溫暖和溫靜打了聲招呼就回房,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蔡曉靜打電話過來,知道她回到家了,蔡曉靜也安心了,囑咐她這兩天好好休息,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說,溫暖很感激蔡曉靜的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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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音樂,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溫暖舒服地伸展胳膊,她難得睡這麼好,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過了,剛梳洗好就聽到樓下有爭吵的聲音,溫暖蹙眉,聽聲音好像是二叔,三叔他們。
溫暖換了一件衣裳就下樓。
方柳城把公司還給溫爸爸,溫家二叔和三叔又上門爭家產了,帶著幾個女兒,兒子,在樓下吵得不亦樂乎,經過大起大落,嘗盡人間冷暖後,溫媽媽對如今的一切更是珍惜,一分錢都不會給他們。
當初溫爸爸入獄,房子被查封,她們母女三人無處可去,二叔,三叔一分錢沒有救濟她們,也沒有想辦法救溫爸爸,而且還是很快地和溫家撇清關係,溫媽媽不怪他們無情沒有幫助他們母女三人,讓她們母女露宿街頭,可對自己的大哥入獄也無動於衷,甚至是落井下石,她無法接受。
溫媽媽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出身極好,溫爸爸上大學的時候只是一個窮小子,家裡很反對這門婚事,可溫媽媽執意要跟著溫爸爸,鬧了無數次家庭革命。
溫爸爸也爭氣,不用溫媽媽家一分錢,在大學的時候就畫了設計圖拿到第一筆自己賺來的錢,一部分給兩位弟弟當學費,剩下的貸款買他們的家,那時候的房價還沒那麼貴,買一幢房子對溫爸爸來說還可以接受,後來一畢業,他們就結婚,一起奮鬥到溫氏站穩腳跟,溫媽媽全心全意當家庭主婦,教育兩個女兒。
她自認對溫家二叔,三叔仁至義盡,這些年他們要錢,要進公司,要創業,他們兩人都幫忙,可溫爸爸有難,他們卻視而不見。
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怨有痛的,傷口還在流血,誰能忘記這種心寒和心痛。
一見溫氏又回到溫爸爸手裡,他們又要上門要家產,溫媽媽豈會同意,若是溫爸爸落難的時候,他們哪怕是關心一句,她今天也不會如此絕情。
一家人都在客廳坐著,二叔和三叔都強硬要進公司,不然就給他們一筆錢創業,當初方柳城拿走公司把姓溫的人都趕出來了,他們如今又想回去。
畢竟在溫氏,他們是皇親國戚,不用看人臉色,又是鐵飯碗,不用工作也有錢拿,非常輕鬆,誰都願意了。
溫靜在一旁冷著一張臉,溫暖一直覺得,若不是溫靜還未成年,這丫頭一定比她更像姐姐,這麼冰著一張臉挺嚇人的,好像一座冰雕。
「爸,媽。」溫暖走過來,揚聲笑道:「二叔,三叔,堂姐啊,堂哥,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
溫暖的笑聲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溫二叔不理她的口氣,諂笑著問溫爸爸到底肯不肯讓他們進公司,溫靜冰冷地說道,「二叔你耳聾了嗎?沒聽我爸說不願意嗎?」
「溫靜,小孩子怎麼說話的,這麼沒禮貌,我是你長輩!」溫二叔斥責道。
溫媽媽蹙眉,溫靜冷笑,「長輩嗎?我爸爸入獄的時候,我都去當服務生賺錢,我姐姐也自食其力,沒問你們要一分錢,我媽說,只有小孩子才會想家長要錢,二叔,三叔,你們比我和我姐還不如,這麼大歲數還問我爸要錢,叫你們長輩你們也不嫌丟人。」
溫靜是個狠姑娘,一句話說得他們臉色青白。
溫秀麗說:「小靜,話也不是這麼說,我爸和大伯要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們想要進溫氏工作,以前都在溫氏工作,一家人,相互幫忙嘛。」
溫暖淡然坐下來,自己動手倒了一杯果茶喝,「一家人?我們可不是一家人,雖然都姓溫,我爸爸入獄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一家人,現在倒說一家人了,臉皮夠厚的,實話說了吧,要錢沒有,要工作也沒有,又不是小孩子,還要家長要錢,要工作。」
溫美麗憤怒地看向溫暖,「你是什麼意思?我們當初也想幫大伯啊,可我們沒能力,也沒人脈,想幫忙也幫不上,又不是不幫,我爸爸跑了檢察院好幾次,送了不少禮,怎麼說不幫忙。」
「是嗎?那可辛苦三叔了。」溫暖不痛不癢地說道:「你們這些年在溫氏也捲了不少錢,看在是親戚的份上,我爸也就不追究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想進溫氏,不可能,想要創業,自己去掙錢,我爸爸當初創業誰給他錢了?還不是成功了,你們為什麼就不行?一個個參加工作後好吃懶做就進溫氏,你當我家是慈善機構不成?」
「溫暖,你這麼說可冤枉我們了。」
溫展鵬憤怒站起來,「溫暖,你怎麼說話的,我們怎麼好吃懶做了?我們進溫氏也是給大伯工作。」
「A市的企業千千萬,你們偏要進溫氏做什麼?」溫暖反問,這批親戚,她從小就不喜歡,出了這一次事情後,她更是討厭。
「我……」
溫三叔拉著溫展鵬坐下,示意他不要和溫暖,溫靜鬥嘴,她們姐妹從小伶牙俐齒,想要占嘴上便宜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哥,你說句話吧,弟弟都這麼求你了,現在金融風暴,外面不好找工作,我一家子要養活,你就幫幫弟弟吧,我們以後會努力工作的。」溫三叔說道。
溫二叔也點頭,溫秀麗,溫美麗和溫展鵬也都點頭,發誓以後一定會努力工作。
溫靜涼涼地說,「誓言就像放屁一樣容易,誰信你們。」
溫家堂姐怒瞪溫靜,溫爸爸說道:「這件事沒有商量,我不會同意,你也說對了,現在外面大環境不好,公司還要裁員,怎麼可能招人。」
「要裁員你裁別人啊,我們可是你的親弟弟,你不能不幫啊,大哥。」溫二叔大聲說道,「你怎麼能把我們和那些普通員工相比?」
溫媽媽說道,「你們現在不是有工作嗎?幹嘛非要死皮賴臉留下?去別處工作也一樣,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足夠養家餬口了,做人別這麼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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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我們出去工作哪有給自己家工作努力,溫氏那麼大,展鵬,秀麗和美麗回來也給大哥減輕負擔啊,信我們總比信外人好啊,大嫂你說是不是?」溫三叔諂笑說道。
溫暖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話他們也能說出口,真是令人發笑。
溫媽媽凝眉,「溫氏有我老公就夠了,不需要你們,我說過了,我不同意,就算我老公同意,我也不同意,你們走吧。」
有了工作還不滿意,還想回來霸佔屬於他們家的東西,做夢!
「大伯母,你不要這麼狠心。」溫美麗說道。
溫媽媽冷笑,不語。
「大哥,溫氏那麼大,總要有人繼承你的班,你看展鵬工作能力就不錯,你也誇過他,溫暖對商業不感興趣,進娛樂圈了,溫靜還小,你就讓展鵬好好幫你嘛。」溫三叔說。
溫爸爸蹙眉,失望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原來是為了溫氏,他們竟然想要整個溫氏,雖然知道他們的目的,可這麼說出來,真的很傷感情。
溫媽媽氣得發抖,「溫氏是我們夫妻的心血,將來要留個溫暖和溫靜的,別人一個子也別想得到,溫暖溫靜姐妹她們就算一竅不通,把整個溫氏都搞垮了,送人了,也是她們姐妹的事情,和你們無關,你們別想從她們姐妹手上奪走我們夫妻的心血。」
「大嫂,不是,不是……我們不是那意思。」溫三叔擦汗。
溫展鵬忍不住了,大聲說道:「大伯母,你怎麼能那麼自私,溫暖和溫靜都是女孩子,將來嫁人了,公司就送給別人了,我們才是溫家人!」
他是溫家唯一的男丁,本來就篤定這家公司以後會屬於他。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沒想到,溫爸爸卻落難過一次,一切都改變了。
溫媽媽站起來,自幼培養起來的氣場震得溫展鵬有點怯場,溫媽媽說道:「拜託你們搞清楚,你們對我來說,才是外人,我女兒、女婿,外孫對我們說,才是親人,懂嗎?」
「大伯母!」
「大嫂!」
……
「你們吵死了,到底要不要滾,大週末的,還讓不讓人出門了。」溫靜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匡啷一聲碎了,嚇得他們幾人一跳。
溫暖輕笑,溫小姑娘,你也太給力了。
「大哥,幾十年的兄弟,我不信你真的這麼絕情。」
「你們走吧,現在個個都有工作,過得也舒坦,這就夠了,別在這裡惹我老婆、女兒不開心了,都走!」溫爸爸揮揮手,本來大週末就想等溫暖醒了一家人好好出去聚餐的,沒想到卻有這一出,他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大哥!」溫二叔,溫三叔大喊。
溫靜正要趕人,門鈴聲響了,溫靜去開門,竟然是方柳城。
眾人一見方柳城,氣紅了眼睛,溫二叔和溫三叔衝上去想和他理論,都是他害的,不然他們都在溫氏好好的,誰都不會走。
「今天真熱鬧啊,這麼多人?」方柳城笑著走過來,溫爸爸搖搖頭,無奈歎息。
方柳城淡淡道:「對了,我接手溫氏後發現財務有很多問題,有人挪用了上千萬資金,這要是起訴,二叔,三叔,你們說要吃多少年牢飯?」
溫爸爸蹙眉,溫二叔和溫三叔著急了,溫二叔嚷嚷道:「什麼挪用資金,這是溫氏的錢,我用來投資有什麼不對?」
溫爸爸氣得一拍桌子起來,一巴掌打向溫二叔,「死性不改,你們走!」
他不會再養這麼多蛀蟲在公司了。
溫二叔嚇了一跳,眾人見事情敗露,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溫家立刻恢復安靜,溫靜掃去地上的碎片,溫暖問方柳城,「柳城哥哥,你怎麼有空來了?」
「叔叔說要聚餐,讓我過來一起走,當你們的司機。」方柳城說到,這是沒差,他求之不得。
溫暖低頭不語。
一起出去聚餐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過去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去聚餐,溫暖總是最雀躍的,最開心的,可如今,心情卻很複雜。
「想去哪兒聚餐?」方柳城坐到溫暖旁邊問。
溫暖淡淡一笑,「爸爸喜歡吃泰國菜,今天吃泰國菜吧。」
溫靜點頭,拍手叫好,「好啊,就吃泰國菜,我也喜歡,爸爸,我和你是一國的。」
溫爸爸大笑,擰了擰她的俏鼻子,姐妹兩人上樓準備。
溫暖化了淡妝,隨意挑了一套水藍色的裙子穿,並把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辮,可愛俏皮,溫媽媽推門進來,「暖暖越來越漂亮了。」
那是一種由內到外透出來的美麗,非常奪目。
她親暱地摟著溫媽媽的手臂笑著撒嬌,「那是媽媽的基因好,所以我和妹妹才會這麼可愛漂亮啊。」
「小嘴兒真甜。」
溫暖嘿嘿一笑,戴上項鏈,她很多衣服首飾都在名城公寓那邊,這些首飾是以前買的,並不是安寧的牌子,什麼時候有時間,她過去把東西搬回來算了。
以後住家裡,不住名城公寓那邊了。
葉非墨如果不滿意,再說吧。
他如今和韓碧和好了,說不定她在44樓還會妨礙到他們呢。
早點搬回來也好。
「暖暖,你是不是還不原諒柳城?」
「沒有啊,差不多忘記了。」溫暖淡淡一笑,「媽媽,你和爸爸也原諒他了,我有什麼不能原諒的,以後還是一家人,你們從小就把他當兒子來養,我們是一家人。」
「媽媽不是那意思,我怎麼看你們和過去不一樣了呢?」溫媽媽是明眼人,過去方柳城喜歡溫暖,溫暖也喜歡方柳城,就算方柳城極力壓抑,可他看溫暖的目光,他們相處的感覺,父母都知道,他們是一對兒的,天造地設,以後會在一起。
可如今卻沒有這種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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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柳城知道錯了,願意回頭,努力在追溫暖,他的用心,他們都看得出來,可溫暖似乎有點避著他,沒怎麼和他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女兒喜歡方柳城很久了。
一時一定忘不了,她看方柳城是真心悔改,若是以後對溫暖好,他們在一起,她一點都不反對。
「媽媽,我們都長大了嘛。」溫暖笑著說道,「你和爸爸也別做得那麼明顯了,我和柳城哥哥應該不會在一起了。」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溫暖低下頭,她也弄不清楚了,腦海裡閃過葉非墨,心頭一陣酸酸澀澀的疼痛,又想到韓碧,突然覺得她的世界都暗了下來。
「媽媽,你不要擔心我,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太早了,我不想去談,所以你也不要逼我,順其自然吧,你女兒還怕沒人要嗎?」
「是,是,是,我們知道了。」溫媽媽說道,「我是覺得柳城這孩子不錯,對你也癡心,畢竟是我和你爸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什麼都沒挑剔,如果你能和他在一起,媽媽也安心了。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媽媽和爸爸當然也不會逼你,畢竟你開心最重要。」
「謝謝媽媽理解,我最愛媽媽了。」溫暖笑著親了溫媽媽一口。
「下去吧,他們在等了,你這工作很忙,平時多回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別為了避開柳城故意不回來,知道嗎?」
「我哪兒敢啊。」
方柳城開車,一行人開開心心去吃飯。
溫暖的心也放寬了,找個時間和方柳城慢慢說清楚吧,她不要葉非墨,也不要方柳城,現在一心一意,都在事業上,其餘的事情,再說吧。
她沒什麼心情。
也沒有精力。
吃過午餐,一家人又去假日海灘玩,一直玩到晚飯時間,一家人在海岸附近吃晚餐,最後去電影院看電影,溫暖這一天都很快樂。
第二天,高中的同學高春苗約她去看高中的運動會。
她們母校每年都會舉辦運動會,溫暖又沒有約會,只在家裡看劇本,於是就答應她一起去,順便約了唐曼冬一起。
她們都是高中同班的學生,感情特別好。
溫暖對大學的感情遠遠不如這座中學,她在這裡度過她最美好的少女時光,也經歷過很多羞澀,美麗的少女故事。
第一次寫情書,第一次被人送情書,第一次有男孩子約她,第一次有男孩子大膽地牽她的手,對自己的又高又帥的男老師發花癡。
為了方柳城和學姐打架,鬧到教導處,為了方柳城和學姐比球賽,結果被學姐用球砸得流鼻血,方柳城心疼地抱著她哄,她還白癡地希望自己多留點血,這樣他就能抱著她久一點。
整整一個中學時代,溫暖的世界開滿鮮血,陽光燦爛。
初中,高中三年都在這裡唸書,感情特別的好。
溫暖把頭髮束起來,帶了鴨舌帽,白襯衫,吊帶褲,白球鞋,整個人就活脫脫一個高中生,一點都不像熒屏上艷光四射的大明星。
大眾能認出她的幾率並不高,為了萬一,還是壓低了帽子。
可她沒想到的,她竟然會在學校的運動會上看見葉非墨發言,真是邪門了。
她和唐曼冬打聽才知道,原來葉非墨今天來參加學校的一場演講,運動會開幕校長發言後也請葉非墨上台發言,溫暖這才知道,她和葉非墨高中竟然是同校。
葉非墨穿著一身鐵灰色的西裝,筆挺地站在主席台上,聲音一貫的冷漠無情,但每一個字都彷彿有穿透力般,穿透溫暖的心。
他的聲音,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像是細小的電流,穿透她的四肢百骸。
葉非墨的身影在千絲萬縷的陽光下,顯得那麼挺拔,高大,溫暖的視線有些模糊,那一晚,兩人在電梯裡上上下下,他卻一句話都不說。
她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遙遠。
整整一個大操場,她是觀眾,在操場外看著,他在主席台致詞,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王者風範,溫暖心中發堵,此刻,她真的願意她和葉非墨就在電梯裡,上上下下,至少,他在她的眼皮底下,在她的身邊,有他的氣息,她會覺得安心。
電梯那個小小的世界,只有他們。
她可以盡情地享受,他在身邊的感覺,感受到他的氣息,讓自己相思的心感到沒那麼浮躁。
葉非墨,昨晚你也是如此想麼?
或許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可如今隔著操場幾百人,隔著幾百米,他們的距離彷彿是跨不過去的橫溝。
灰塵穿透光束,在陽光中游曳,她的心疼得如針扎。
「啊,葉非墨是我們的校友啊。」高春苗發出尖叫,唐曼冬翻了一個白眼,有這麼興奮嗎?她哥哥也是這家高中的。
溫暖斂去心中的傷感和思念,一想到他們是同校……
校友啊。
人生啊,你要不要這麼狗血啊。
竟然是師兄……
「見鬼了!」溫暖嘀咕,她從來都不知道葉非墨和她是同校,這所中學是貴族中學沒錯,溫暖,唐曼冬和高春苗的出身都很好,自幼讀的都是貴族學校。
A市私立的貴族中學有三所,都是初中、高中連讀的,這一所是校風最嚴謹的,當時溫暖還不大願意進來。
按照年齡算的話,她剛進初中的時候,葉非墨是高二,或者是高三,他這麼一個牛人,如果當時在高中,一定是風雲人物,她怎麼可能沒有印象呢?
可她記得當初高中的風雲人物是方柳城,唐舒文,沒有葉非墨啊。
雖然她不想承認,可葉非墨似乎硬性條件上比柳城哥哥好。
這個事情有點玄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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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是個很執著的姑娘,當初情竇初開,喜歡方柳城,經常從初中部跑到高中部去找方柳城,所以高中部的事情,她聽了不少。
這所高中的學生部八卦是非常多的,有趣的事情也特別的多,畢竟這裡富二代和官二代太多了,比如說誰和誰在爭班花,爭校花這種事情很多。
誰誰誰又是校草在女同學們心中那是吵翻了。
溫暖記得,她唸書的時候,校草分明就是方柳城。他功課、體育一把抓,多少女孩子為了他心動,可若當時有葉非墨,校草的位置輪不到方柳城來坐吧?
雖然這麼想有點對不起方柳城,可是事實嘛。
「我們初一的時候,葉二少高三,快畢業了,他在學校比較低調,當時都沒人知道他是安寧的二少爺,而且,咳咳……大家都以為只是被保送上來的窮小子,他穿得普普通通的,我們同學哪一個身上沒一個名牌,他什麼都沒有,用一個手機,大家都看不出牌子,以為是山寨貨。」
噗嗤!
溫暖笑出聲來,捂著肚子,她受不了,「什麼山寨貨啊,我敢打賭,他那個手機是全球最先進的手機。」
唐曼冬和高春苗齊刷刷的刀子掃向她,「你怎麼知道!」
溫暖迅速調整臉部表情,「猜的。」
唐曼冬猜得出她和葉非墨的關係,高春苗不知道,她也沒有拆穿溫暖。
「說得也是,高中部和初中部是分開的,我們不知道他的事情也很正常,哎,沒想到我們和葉二少竟然是校友,真是太……狗血了。」高春苗搖搖頭,意味深長地又帶著花癡的表情,「傑出校友啊。」
溫暖一笑,葉非墨致詞後,運動員代表上台宣誓,緊接著就是運動會。
高春苗拉著她們來看運動會主要是因為她弟弟是高二的八百米選手和接力賽的選手,高春苗和唐曼冬、溫暖上了主席台右側的階梯看台上。
八百米運動是二百米後比賽的,高春苗最熱情了,她弟弟在下面預熱了,她在台上蹦跳起來,高聲喊:「高遠,加油,加油!跑贏了姐姐給你獻吻,衝啊!」
唐曼冬也吶喊,「高遠,不要你姐姐的吻,你跑第一,我給送你香吻,跑第一,高遠萬歲!」
觀眾席上的學生齊刷刷地看向她們,唐曼冬和高春苗可不管,爭著要給高遠送吻,唐曼冬剛畢業從高中畢業一年,她中學時代可是熱門人物,初中部到高中部,誰不認識啊。
她和高春苗、溫暖是御姐三人組,當然,御姐說的是唐曼冬和高春苗,溫暖純屬小白兔。
溫暖捂臉,蹲下身子,真丟人,嗚嗚……要不要喊這麼大聲啊,高遠還沒開始比賽呢,這麼喊高遠都要腿軟了吧。
觀眾席上有一個師弟喊道:「曼冬學姐,獻吻要比賽前獻,男兒衝鋒才有勁嘛,比賽後獻不激情了,現在去獻吻吧,高遠啊,要不要啊。」
高遠一臉苦逼相,果斷轉過臉去,他今天已經阻止他姐姐出門來看運動會了,沒想到還是來了。
吻屁啊,老子腿軟,還跑什麼跑。
觀眾席上一片起哄,葉非墨致詞後,本來要走的,可聽到唐曼冬的聲音,蹙蹙眉,目光掠向右側的階梯觀眾席,果然看見唐曼冬和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在揮動手中的帽子。
他一陣失望,唐曼冬見溫暖蹲下去了,立刻揪著她起來,三人組怎麼可以三缺一呢,葉非墨的眸掠過一抹亮光,原來她在這裡。
「曼冬,我好歹也個公眾人物吧。」溫暖弱弱地說。
唐曼冬想起來了,又按著她蹲下去,高春苗哈哈大笑,拉住曼冬,「成了,成了,我們別喊了,不然一會兒好多師弟師妹要來找溫暖師姐了。」
葉非墨唇角掠過一抹笑意。
參加過致詞後,再過一個小時,他在學校有一個演講,葉非墨本想去學校圖書館看書,到時間就去多功能廳,誰知道看見溫暖,他就在主席台上坐著不動了,校長,校董一個個苦著臉陪著。
葉二少啊,中學你沒參加過一場運動會,怎麼突然對運動會有興趣了?
唐曼冬等人在給認識的學弟妹加油,二百米雖然短,卻很激烈,從男生到女生,高中部是上午比賽,初中部是下午。
溫暖時不時透過觀眾席上的人群看向主席台上的葉非墨。
他聚精會神看比賽,似乎看得很認真,溫暖腹誹,葉非墨會喜歡這種比賽?
據唐曼冬說,他學生時代最討厭運動了,從來沒有參加過運動會。
上中學的女孩子最喜歡的男生,一是功課要好,二是運動要好,三是要長得白馬王子,葉非墨當年運動一定不達標,所以他沒有方柳城這麼出名。
葉非墨時不時也看向觀眾席上的溫暖,有一些遙遠的記憶彷彿穿透時光的大門,蜂擁而來,他記得,當年樓梯口處,有一個冒失的小師妹抱著一打書過來找方柳城,走得匆匆忙忙,沒看見他,撞個滿懷,書本掉了一地,她雙眸狠狠地瞪著他。
他對當時冒出來的小女孩一點興趣都沒有,冷酷轉身下樓,似乎還聽她在背後罵他。
那就是溫暖。
當年的她五官還很稚嫩,特別瘦小,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瘦小的臉上顯得特別的大,那就是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
原來那時候就見過了。
只是印象不深。
高中本來就不是他想去的,他很早就完成學業,程安雅為了讓他體驗什麼見鬼高中生生活,送他到這所高中和唐舒文同班。
當年他對除了自己的事情外的所有的事情都不關心,更不會關心一個冒失的小女孩。
葉非墨唇角勾起,溫暖,如果那時候多留意兩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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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總,演講時間快到了。」學校一名老師小聲提醒他,他也沒想到葉非墨竟然對運動會感興趣,本來每年的運動會,校長和幾位校董致詞完就走了,可今年不一樣,葉非墨就在上面坐了快一個小時,校長和校董他們也不敢走,個個都坐著陪他。
個個都覺得如坐針氈,不停地擦汗。
所有這一屆的運動會比賽,童鞋們壓力異常的巨大。
主席台上的播音員都覺得,壓力太大啊,背後的氣場都是冷颼颼的,平時非常威武的校董和校長一個一個都是苦逼相。
播音員也覺得很苦逼。
「葉總,演講時間到了,去吧,去吧……」校領導們非常熱情地請葉非墨下去,一路護送,那場景叫一個壯觀,播音員的壓力也木有了,聲音立刻尖叫起來了。
葉非墨就在觀眾台下走過,目不斜視,溫暖旁邊的師妹們個個發花癡,啊啊啊,葉總好帥啊,啊啊啊,葉總比葉琰還帥啊啊啊……
溫暖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總算收回目光,唐曼冬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吵架了?」
「沒有。」
「切,我以為你們相約來的呢。」
溫暖笑了笑,沒做答。
葉非墨走到校園的籃球場處,突然頓住腳步,又想起一件事,當年的班花和初中的一個師妹為了方柳城打架,兩人打得頭破血流的,紅了眼睛,最後決定比籃球。
當時班上很熱鬧,紛紛開賭局賭方柳城會選哪個,當時的班花美麗又青春,魅力四射,溫暖一個小女孩,還沒發育成熟呢,正常人都不會選她。
所以一般人賭溫暖輸,班花贏,畢竟是自己班上的女人,拿下校草爭光嘛。
葉非墨興致缺缺,沒打算參加,被唐舒文以他的名義,標新立異賭溫暖贏,葉非墨並不關心,當時他們在尖子班,教室正面對著籃球場。
下午放學後,兩女人的球場上比籃球,誰輸了誰就要放棄方柳城。
班花是運動好手,又是籃球隊的,籃球打得頂呱呱,溫暖嬌嬌弱弱的,身高還不到人家肩膀,連續被班花用籃球砸了七八下,鼻血都流了。
他們一干男生站在教室二樓喊班花加油。
葉非墨當時看著溫暖挨揍,心中冷冷地想著,誰家調教出來的女兒,真是笨死了,為了一個男人被人打成這樣值得嗎?
小溫暖當時咬著牙,沒有哭泣,非常倔強,葉非墨只覺得為了一個男人如此拚命的女人非常可悲,一點都不瞭解少女的心事。
對溫暖,他也不覺得可憐。
後來方柳城匆匆趕來,不顧紳士風度,揮拳打了班花一圈,差點把班花漂亮的鼻子都打歪了,抱著溫暖趕緊跑醫務室。
眾人嘩然。
很顯然,大美人和小豆芽的戰爭,小豆芽贏了。
輸了比賽,可她贏得方柳城的心。
記憶慢慢回籠,本來就就是生命中無足輕重的一筆,頓時加了不少色彩,瞬間濃彩重墨起來,那畫面也變得非常清晰。
笨溫暖。
她從小就是這麼勇敢的女孩子。
她想要的東西,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得到,去為自己爭取,這就是溫暖。
堅強的溫暖。
原來,她和方柳城之間,經歷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那麼長的歲月裡,她和他發生過太多故事,是他插不進去的過去,葉非墨頓時有一種頹然,感到深深的無力感,怪不得溫暖對方柳城如此留戀。
本就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失去了,又失而復得,是誰都會珍惜。
心情,瞬間壞透了。
溫暖和唐曼冬等人為了一個上午都在給高遠加油,高遠如眾人所願,八百米拿了小組冠軍,中午他們在食堂解決了肚子。
他們高中的食堂伙食不比外面差。
午餐是高家姐弟請客,飯後又給每個人都買了一杯珍珠奶茶。
唐曼冬要去拜訪老師,溫暖想到校園裡走一走,大家約定2點在操場集合,溫暖先去了操場,想起自己當年和師姐比籃球的事情,摸摸鼻子。
唉喲,一想起來她都覺得疼啊。
今天是週末,沒看運動會的學生都走人了,這時中午好多人都在休息,校園裡沒什麼人,溫暖這一身打扮,幾乎沒人認出她是誰來。
溫暖在操場上逛了一圈就去薔薇花架。
薔薇花架牽連著高中部文理兩幢大樓,是高中最浪漫的一個地方,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景點,兩座大樓之間是有一座曲折的白色露天長廊。
上面爬滿了牽牛花,長廊的兩邊種著各種各樣的薔薇花,薔薇開得非常燦爛,長廊從理科大樓一直到文科大樓,中間有一個小型的人工湖,湖邊有一座小亭子。
原本叫牽牛花長廊,可大家覺得不好聽,就改叫薔薇長廊了。
其實溫暖一直覺得叫牽牛花長廊很應景的,這座長廊就像是鵲橋,為牛郎織女提供了一條通道,理科的漢子,文科的美女。
望眼欲穿啊。
這是情侶們約會最常去的地方。
穿梭在薔薇花長廊中,溫暖閉著眼睛,感受著花園中的花香,空氣中似乎都飄著愛情的味道,令人難忘,這是一個令人非常難忘的地方。
剛上中學那會兒,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曲折薔薇長廊。
那時候,方柳城很高,很俊挺,就像她夢中的白馬王子,牽著她在薔薇長廊中走過,他說,以後等她長大了,當他新娘的那天,他會帶著她來這裡拍婚紗照。
一定特別的美麗。
溫暖從小就有一個心願,以後和心愛的人到這裡拍攝一組婚紗照。
這裡也寄托著當初她最真,最純的感情。
有著她最美麗的愛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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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坐在長廊下,摘了鴨舌帽,把頭髮鬆下來,無憂無慮地晃著腿,只要是這所中學走出去的學生,恐怕都忘記不了這條有關愛情的長廊。
花香知情意,人約薔薇後。
只可惜,她上高中的時候,方柳城已經畢業了,曾有一名愛慕她的男生約在薔薇花架下見面,她在這裡拒絕了他。
學校曾有過這樣的傳說,據聞在薔薇長廊中許下終身的人,一輩子都會幸福,美滿,一生一世。
他們的學姐,學長,有很多對都從這裡走出來。
當時他們班上的班對為了感情美滿,都會在薔薇長廊中向彼此許諾,照顧一生一世,永不離棄。
而沒有男朋友的女生,則是很期待,能在薔薇長廊中,遇見他們的白馬王子。
正想著往事,突然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凝著她,溫暖心頭一凜,偏頭看去,葉非墨站在長廊中,陽光從牽牛花架中漏進來,點點滴滴,如碎金鋪在他臉上,從溫暖的目光看過去,花架中灑下了千絲萬縷的光芒,灰塵的光束中飛舞,彷彿染了無數的暖。
溫暖笑意一斂,心情跌到谷底,忍不住別過臉去,當葉非墨不存在。
學校這麼多地方他不去,跑來這裡做什麼?
還真應了那麼句話,冤家總是路窄的。
葉非墨目光沉沉地看著溫暖,彷彿要把她看透,溫暖偏生冷靜,如木頭人般欣賞著薔薇花,兩人誰都沒有移動,溫暖心想,還是走吧,又不是沒有見過薔薇長廊,她又不是在這裡等待的情郎的高中生,幹嘛還要坐在這裡。
可她轉念一想,這長廊又不是他家開的,為什麼他來了,她就要走,沒這道理,她才不走。
如此一想,溫暖就顯得淡然多了。
葉非墨目光沉沉地看著溫暖,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溫暖。
他動也不動,就這麼冷冷地凝著她,剛剛她仰頭微笑的畫面,真的很美好,真後悔沒早點拿出手機拍下來,一定是最美麗的一幕。
坐了一會兒,兩人好像較勁似的,誰也不說話。
有一名穿著運動服的女生從長廊走過,有點奇怪地回頭看他們兩個,幸好今天是週末,校運動又不是每個人都參加,中午很多人都在睡午覺,不然這長廊人來人往,他們非得引起轟動不可。
溫暖自嘲一笑,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他在這裡置氣,算了,去找曼冬好了,實在太無聊了,她承認,論定力,她沒有葉非墨好,做不到葉非墨那般無動於衷,面無表情。
她正為了他心煩意亂,不想繼續這樣的煩亂,只能眼不見,心不煩。
溫暖戴上鴨舌帽,才剛走兩步就被人拉住,溫暖怒,站著屁也不放一個,還不讓人走,你大少爺是什麼意思?
「放手!」溫暖冷聲道,葉非墨真是一個脾氣很古怪的人,自私冷漠,性子又彆扭,溫暖無數次告訴自己要體諒他的心情。
他辱罵她,只是對她的職業有偏見,她不該和他鬧脾氣。
可人都是有自尊的,也是有驕傲的。
經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且又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罵她,她還有心情回嘴,並不覺得很生氣,可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不相干的人不管怎麼罵你,你都可以冷漠一笑,毫不在乎,可葉非墨對她而言,並非是不在乎的人,正因為在乎,才覺得他這樣羞辱她的人格,不可原諒。
至今為止,連一句的道歉的話都沒有。
在F市,差一點還強-暴了她。
若不是她哭了,他一時發瘋的心軟了,恐怕他真的會強-暴了她,這也是不可原諒的。
其實心中想得那麼多,怨著他,無非是因為,其實她比誰都明白,葉非墨不喜歡她,所以才會如此輕便,若是喜歡,就不該如此了。
溫暖使勁去掙脫他,卻無法掙脫葉非墨的鉗制,她有些怒了,冷笑地看著他,「葉非墨,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啞巴了嗎?你的毒舌去哪兒,再說啊?說我是天生賤,愛慕虛榮,說我清高啊,怎麼不說了?還是想在光天化日下強-暴我?你葉家在A市一手遮天,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殺了人都有人給你頂罪,你想做什麼儘管來了,別不吭聲啊。」
她夾槍帶棍的一席話,說得葉非墨臉色益發深沉,他知道溫暖怨她。
「回去做飯!」葉非墨其實是想道歉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話說出口,竟然變成這一句話,他心中懊惱不已,一句對不起就這麼難說出口嗎?
溫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一笑,「52737041,這是家政電話,謝謝!」
葉非墨唇角一個抽搐,怕溫暖掙脫似的,硬是扣住她的手,捏得溫暖的骨頭都有些疼了,她咬牙忍住,葉非墨說道:「回去做飯!」
「52737041,請撥這個電話,你會得到滿足,這家提供的服務保證讓二少爺你滿意。」溫暖不冷不熱地說道。
「你要怎麼樣,才肯回去?」
「我還回去做什麼?妨礙你嗎?」溫暖尖銳地問,葉非墨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微微一變,溫暖趁他不注意,甩開他的手。
「如果你和我提契約的事,我會遵守諾言,你什麼時候想要我,我洗乾淨張開大腿等你就是,如果是說其餘的,免了,我不想聽。」溫暖冷冷說道。
葉非墨蹙眉,他知道,溫暖其實是一隻小刺蝟,並非一直小白兔,她平時只是收起了她的刺,偽裝成小白兔的模樣。
等他真的扎人的時候,其實是挺疼的。
葉非墨看著她,時光彷彿倒流了,回到當初他遇見她的模樣,那麼青春飛揚,溫暖轉身就走,葉非墨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深晦。
溫暖心想走出薔薇長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忍不住扯了扯樹枝,「死豬頭,臭豬頭,道個歉也不會,豬,豬,豬……」
她回頭,狠狠地瞪了薔薇長廊中的人一眼,跑向老師公寓,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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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唐曼冬開車送她回家,本來約好一起起唱歌,溫暖明天要開工,今天想早點睡,可剛要到家,溫暖接到陳雪如的電話。
電話中的聲音有些模糊,委屈,更有一種濃濃的絕望,溫暖一驚,忙問她怎麼了,在哪兒,陳雪如在酒吧,溫暖聽她的聲音,哭得很傷心,她抿唇,說道:「曼冬,我們去麥凌酒吧,陳雪如好像出了點事。」
「她出事怎麼找你啊。」唐曼冬話是如此說沒錯,卻還是乖乖轉頭,去了酒吧。
溫暖淡淡一笑,「雪如姐好像一個朋友都沒有。」
「不能吧,她在娛樂圈沉浮好幾年了,怎麼會沒朋友呢?」
「是真的。」溫暖說道:「上一次我幫她充電,她的私人手機裡只有兩個號碼,一個是經紀人,另外一個不知道。」
她是不小心打開的,不小心瞄到的,並不是故意探人隱私。
「這麼慘啊。」唐曼冬噓唏了聲,兩人沒一會兒就到了酒吧,這家酒吧並不亂,是一家格調比較優雅的酒吧,雅致的裝潢,迷濛的燈光,優雅的鋼琴曲。
沒有快歌熱舞,只有如流淌的河水般的音樂,非常的舒服。
陳雪如在沙發上喝酒了,一個人喝了整整一瓶波爾多,另外一瓶也喝了一小半,竟然沒有醉,只是靠在沙發上,神色哀傷。
唐曼冬和溫暖走過去,因為在一個劇組工作過,唐曼冬和陳雪如雖沒有那麼熟,但對她也有些好感的,並沒有立刻走。
「雪如姐,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溫暖奪過她的酒杯,放到一邊去,唐曼冬慌忙把酒放遠一點。
陳雪如瞇著眼睛,眼淚多款而出,突然抱著溫暖,「溫暖……」
她哭起來,眼淚濕了溫暖的肩膀。
「雪如姐,別哭了,沒事了,沒事了。」溫暖摟著她,見她哭得傷心,她也難過。
唐曼冬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不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也不好做評價。
陳雪如哭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心裡太苦,太難過,又沒有朋友傾訴,只能找你了,溫暖,我……」
「雪如姐,沒事的,沒事的,你先別哭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溫暖抽過紙巾幫她擦眼淚。
陳雪如說道:「我兒子……」
「兒子?」陳雪如和唐曼冬驚呼,對這個消息感到非常的震驚,陳雪如也不過二十五歲,還沒結果,幾年前是清純玉女形象,這幾年的雖被冷藏,但是,畢竟出鏡率很高,怎麼會冒出一個兒子了?
陳雪如咬牙,點點頭,拿出照片,「這是我兒子。」
溫暖接過來一看,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男孩,三歲左右,眉清目秀,透出一股聰明相,怎麼看都很機靈,不過……
這長相怎麼有點眼熟呢?
「雪如姐,是不是你兒子出事了?」溫暖唯一想到的可能,陳雪如搖搖頭,忍住眸中的眼淚,看了看唐曼冬,又看了看溫暖。
她擦乾眼淚,又說道:「你們知道我前幾年的包養醜聞嗎?」
「知道啊!」
「是顧睿干的。」陳雪如說道:「我18歲就進這個圈子了,一直很順利,靠著自己的努力,雖然名氣不大,可自己生活卻不成問題。可後來,我媽得了胃癌,急需一筆錢,我走投無路,當時我根本籌不到錢給媽媽治病。我遇到顧睿,他願意出錢讓我媽治病,但條件是我要當他的情婦,我沒辦法,我媽媽的病需要一筆不小的數目,我年紀小,又沒有門路,只能答應他。我媽媽最後還是走了,我無親無故,當時顧睿對我很好,全心全意照顧我,我也慢慢愛上他。可是……」
陳雪如抿唇,咬著牙,說道:「後來他在美國認識了韓碧,又愛上了韓碧,我一直被蒙在鼓裡,以為顧睿會照顧我,遵守約定和我結婚,當時我的生活全部是他。有一次他和韓碧去拉斯維加斯賭錢,不知道為什麼和那裡的黑幫老大起了衝突,被人抓起來,當時我在美國。顧睿讓我提錢去贖他,不許報警,我傻傻的去了,去到那才知道,原來是黑幫老大看上韓碧,想要她陪他一夜,如顧睿不捨得,就讓我來交換。」
「靠,混蛋,他是不是男人啊?」唐曼冬大怒,聽得一身火氣,還不得陳雪如說完就破口大罵,「穿得人模人影的,怎麼做出這種禽獸的事,韓碧是人,雪如姐就不是人啊?」
溫暖拉了拉唐曼冬,示意她不要說話,這件事對陳雪如來說是不小的傷害,虧得那天陳雪如見到韓碧還能面不改色的,「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陳雪如頓了頓,「我當然不肯,拚命讓顧睿來救我,可他抱著韓碧躲在一旁不敢說話,聽說那個幫派的人在美國很有實力,顧睿根本就不敢和他抗衡。我本來被他們綁到酒店去,一路上,那人又給我灌了不少藥,我迷迷糊糊地被他強拉上樓,他正要強-暴我的時候,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罵咧咧兩句就走了,沒一會兒,有兩個人進來把我送到另外一個房間,後來……我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過了一夜,半夜醒來,我怕得要命,他們黑幫的人殺人不眨眼,我不敢留,連夜就逃走了。我回來後和顧睿拚命,他怕我再鬧事,就爆出我被包養的醜聞,當時我的事業正在高峰,被他一鬧,完全毀了。再後來,我懷了小念,生下了他。留給美國的阿姨照顧,前幾天不小心被顧睿撞見了,他要搶小念,我真的快瘋了。我什麼背景都沒有,只有小念,顧家家大業大,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溫暖,我該怎麼辦?」
溫暖聽了也火了,這算什麼事啊?
男人做了這麼混賬的事,還想要搶兒子?
「他是要娶你,還是單純只要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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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兒子。」陳雪如痛苦地說道,「就算他要娶我,我也不會嫁給他,這麼多年,他對我做了這麼混賬的事情,我怎麼可能還愛他,兒子是我的全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唐曼冬安慰她別哭,忍不住想,顧睿真是一個殺千刀的男人,怎麼會有這麼混賬的男人,竟然對自己的女人做出這種事來。
陳雪如的人生真是比她的戲還要精彩,都能拍出一部轟轟烈烈的電影了。
經過這樣的打擊,若不是有兒子,恐怕都撐不下去了,被最愛的人背叛,被陌生人強-暴,從事業最高峰跌落谷底,還安於現狀,不爭不搶,如一團溫暖的風,這樣的女人,失去了,是顧睿的損失。
「雪如姐,你別急,你現在有工作,也有能力養家,上了法庭也不會輸。」溫暖說道。
「你不明白,顧家是傳統的貴族,黑白兩道通吃,白道的關係更鐵,家中有不少人從政,上了法庭,我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官司要打是在美國打,又不是A市打。」唐曼冬說道,「現在最主要的是,你的兒子是顧睿的?」
陳雪如怔了怔,咬牙道:「我也不知道。」
她這一輩子只有顧睿一個男人,還有就是那一夜的陌生人,按時間算,孩子有可能也是陌生人的,也有可能是顧睿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的。
現在她也不敢讓顧睿和小念去做親子鑒定,一旦做了鑒定,證實是父子,他們家會立刻來搶走孩子的,昨天顧家的父母已經打電話讓她交出孩子。
陳雪如被逼得走投無路。
唐曼冬和溫暖摸摸鼻子,這個問題很嚴肅,唐曼冬說道:「不如你帶孩子去和他做鑒定吧,萬一不是呢,他就沒理由搶孩子了。」
「可萬一是,我就失去孩子了。」
溫暖抿唇,看著照片中的孩子,抿唇,「為什麼我覺得這照片很熟悉呢?我哪兒見過你兒子嗎?」
唐曼冬拿過來,「我看看,你見過的人,我怎麼……」
她話說到一半,難得被哽住了。
瞪圓了一雙眼睛。
照片在她手上抖了抖,「雪如……雪如姐,你確定是你兒子?」
「當然是我兒子,我天天都帶在身邊的。」提起兒子,陳雪如一時忘記了痛苦,有些驕傲,「很漂亮是吧?」
「曼冬,你怎麼了?」
唐曼冬喃喃自語,「我以為我看見我哥……」
她聲音比較低,溫暖和陳雪如沒聽清。
唐曼冬玄幻了,這照片和她哥哥小時候的照片如出一轍嘛。
「雪如姐,你見過那晚的男人嗎?」
「我被下藥了,模模糊糊的,又是半夜走的,趕著逃命,哪敢看他。」陳雪如說道,想起當時的自己,心情變得很糟糕。
那不是一場愉快的經歷。
唐曼冬壓下心中的震驚,拿手機拍下那張照片,陳雪如很奇怪,唐曼冬說道:「你兒子很漂亮,我回去給某些人看看,三年前的美國是吧,雪如姐,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三年前多了吧,2月13,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毀了她人生的日子。
「嗯,你別著急,也別哭了,說不定事情有轉機,不可能這麼巧合的。」溫嵐喜歡拍照,唐舒文和曼冬從小就有一堆照片,堆得一本一本的,這孩子和她哥哥小時候的模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說沒關係都沒人會信。
陳雪如仍舊很傷心,溫暖陪她喝了兩杯,怕她醉,唐曼冬不讓她再喝了,兩人駕著她一起出門,問清楚陳雪如的住所,唐曼冬送她回去。
陳雪如在車上一直開心地說她兒子的事,唐曼冬挑眉,說不定,她還真有一個侄子了呢,不過……竟然是露水姻緣,她哥哥會喜歡陳雪如嗎?
他哥哥也玩得比較凶,和葉二少不相上下呢,換女人和換衣服差不多,真糾結。
剛到陳雪如樓下,唐曼冬眼尖的看見顧睿了,她果然停車,問陳雪如,「雪如姐,顧睿在你家樓下。」
陳雪如因為兒子的好心情,瞬間破滅,正要下車,唐曼冬拉著她,「別啊,雪如姐,你還是別衝動,不如,今晚去我家住一夜吧。」
溫暖想了想,也覺得不錯,陳雪如怕太麻煩她,唐曼冬豪氣得詭異地搖手,「不麻煩,不麻煩,我樂意的很,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先送溫暖回家。」
溫暖第二天仍舊去劇組趕最後兩場戲,陳雪如的戲份已經完成了,前幾天就告別了劇組,她今天拍好最後兩場戲也會暫時告別劇組,剩下的戲份是卓冰冰和陳航比較多。
當初因為電影宣傳的事要忙,所以溫暖的戲份是集中趕拍的,再加上她的工作效率高,所以12月的時候戲份就差不多結束了。
卓冰冰和陳航等人還有很多戲份要拍,這部電視劇正常拍攝時間要到2月初才能結束,還不到宣傳時間,她拍攝好後,主要是配音和主題曲就沒什麼事情,等到明天2月才會四處跑宣傳。
配音溫暖堅持要自己配,電影的配音都是她自己配的,感覺還不錯,林寧說音色過得過,電視劇當然也堅持自己配音。
最後這一幕戲,張導精益求精,拍了兩天。
緊接著,林寧帶溫暖、周承歌等人去影院召開影迷見面會,現場人山人海,辦得也很成功,A市六家影院全部跑遍了。
電影12月24號上映,溫暖非常的緊張。
這是她的熒屏處女座,她不求一炮而紅,只求口碑能好,得到觀眾的肯定。
在這段時間內,葉非墨砸下的錢更是進行一連竄轟炸性的宣傳,各大門戶網站,博客首頁,微博,無人不知道,《美人傾城》即將上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