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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雨凝被保鏢趕下樓,心中憤然,她很擔心唐舒文,聽說情況很不樂觀,她就怕他出了點事,若不是今天這場婚禮,別人也找不到機會動手。
昨天唐四和溫嵐走的時候,她聽到他們的談話,唐舒文是為了保護小念才中了槍,趙雨凝咬唇,為了保護他的兒子,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嗎?
舒文,你在保護誰,是她嗎?
不想她傷心嗎?
你不是說,你不愛陳雪如嗎?你不是說,你沒當小念是你兒子嗎?可為什麼卻為了他們母子奮不顧身,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好。
曾經的山盟海誓,曾經的你儂我儂,你都不顧了嗎?
他結婚前,他曾來和她說過,徹底斷了關係,算是他對不起她,日後要是有唐家幫忙的地方,他不會拒絕,可他卻拒絕和她再有牽連。
他說,他答應了陳雪如。
他答應了陳雪如的,他記得,可他答應她的呢,他可曾記得,唐舒文,你怎麼能待我如此殘忍。
她本以為,那小孩若是不幸死了的話,唐舒文和陳雪如的婚姻也會結束。
可他卻為了保護孩子,差點喪命。
他心中,再沒有她了嗎?
感情怎麼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說變就變。
趙雨凝扶著牆壁,痛哭起來,心口傳來陣陣劇痛,下身一熱,似有東西流出來,她慘白了臉,摀住小腹,痛苦不已。
一名護士經過,見她此般模樣,慌忙過來扶她,趙雨凝揮手拍開護士,跌跌撞撞入了電梯。
護士小姐看著地上幾滴血跡,驚呼了聲。
唐舒文熬過了那三天,轉到了VIP病房。
唐家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他戰勝了死神,總算又回來了,陳雪如謝天謝地,感激地落下眼淚,這一次她真的很感謝唐舒文。
若不是唐舒文擋住,子彈會打中小念。
小念怎麼能挨得住子彈。
如果說,那一夜的唐舒文已經握住了打開她心門的鑰匙,婚禮的用心和呵護,讓她更堅定了把這把鑰匙給他,這件事後,他已經徹底了打開她的心。
不管初衷是什麼,不管多麼的害怕未來,她都願意放下所有的心結,放下曾經的苦難,堅定和他走下去,這三天,這是她想得最多的事情。
能夠奮不顧身救下本來他很討厭的兒子,又如此孝順,這樣的男子即便風評再差,她也深知,她已經慢慢淪陷了。
唐舒文醒來的時候,陳雪如正趴在他的病床上休息,他手一動,就握住了她溫潤的手,她的手一直握著他,唐舒文的心頓時安定下來。
陽光極好,窗簾已被拉開,他覺得刺眼,眼睛睜開,閉上,好一會兒才覺得舒服了些,旁邊有一張床,她怎麼不去睡,反而趴在這裡睡了?
「哥,你醒了?」唐曼冬拿著早餐進來,開心奔過來,唐舒文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吵著陳雪如,唐曼冬開心極了,出去打電話給唐四和溫嵐。
復而進來,腳步放輕了。
她念叨了好幾聲,又說陳雪如辛苦,這幾日除了梳洗,吃飯,她幾乎都不離開醫院,都在陪著他,唐舒文一聽,心中暖暖的,又問了小念。
唐曼冬怕唐舒文太過憂心,不利於調養身子,只說小念平安無事,唐舒文也放了心。
陳雪如轉醒,唐曼冬識趣地退出病房。
兩人的視線絞在一起,彷彿要把彼此都看透了,陳雪如心中有痛,把臉貼在的手背上,滿是感懷,世間的新娘,沒有一位和她一般,新婚後三天都在提心吊膽,深怕自己的丈夫離她而去,也深怕自己的兒子會一輩子都不言不語,所有的擔心和眼淚都掩飾在故作堅強後面。
如今他醒了,她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不用假裝一切都撐得住,不用假裝,她很堅強。
眼淚濕潤了他的手背,唐舒文想去安慰她,卻無法移動另外一隻手,「傻瓜,別哭了,我一醒來就看見你哭,多晦氣啊。」
陳雪如心中更覺得委屈,唐舒文試著要起身,胸口一陣劇痛,陳雪如慌了手腳,慌忙過來扶著他,含淚責罵,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亂動。
唐舒文笑著看她,陳雪如察覺到他是故意的,目光一沉,唐舒文卻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她搖了搖頭,唐舒文伸手拭去她的眼淚,目光凝著她,一時溫情無限,陳雪如握住他的手,不知道怎麼表達心中的感激和感動。
他似看出她的想法,輕聲說道:「你知道我在中槍那一刻在想什麼嗎?」
她搖頭,唐舒文和她十指緊扣,目光溫和而寧遠,幽幽轉轉,又透出幾分誠摯,他道:「小念沒事的話,你一定很開心。」
陳雪如眼睛一熱,眼淚瞬間盈滿了眸,嗚咽地埋頭在他肩膀,嚶嚶地哭起來。
小念沒事,他也要沒事才行,且小念……一想到小念至今不言不語,唐舒文如此虛弱地躺著,她的心就揪疼著,無法抑制。
「早知道醒來聽你哭,我就不用這麼急著醒了,我繼續昏迷了,你不要管我。」唐舒文頗有點無賴地說道,雙眼一閉,頗有點似乎真要閉上眼睛昏迷的意思。
陳雪如慌忙起身,擦去眼淚,她不哭了。
唐舒文輕輕一笑,「這才乖嘛。」
「小念他沒事,你不要擔心。」陳雪如說道,唐舒文點了點頭,她有點心疼地撫著他臉上的青渣,容顏憔悴,皆是他們母子。
「你沒有給我刮鬍子?很醜是不是?」唐舒文有點不滿自己的形象,一下子從溫潤如玉到滿臉渣子的大漢,這多有損自己的形象。
「很man。」
「說謊!」
「真的。」陳雪如失笑,容貌對男人來說,不重要吧。
「我不信。」唐舒文賴皮,目光盯著她的唇,「你得證明一下。」
「怎麼證明?」
唐舒文歎息,這是二十幾女孩子該說的話嗎?他的目光都這麼露骨還不懂,唐舒文道,「雪如,給個獎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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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唐舒文歎息,打趣說道,「看在我這麼英勇,奮不顧身救了咱們兒子的份上,身為孩兒他娘,給點獎勵很合情合理吧。」
「你要什麼獎勵?」
唐舒文想一頭撞死,陳雪如臉頰突然一紅,他想,這丫頭總算上道了,陳雪如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紅著臉起身,唐舒文心想,親臉頰就算完了?
「親嘴,還要法式熱吻。」唐舒文道,陳雪如別過臉去不理他,他苦兮兮地說,「有我這麼歹命的新郎嗎?人家新婚洞房花燭,我卻在冰冷的醫院過,老婆連一個吻都沒有,我的心要碎了。」
唐舒文和蘇然、林迪雲幾個混久了,除了葉非墨,他們幾人胡攪蠻纏的功力是很高深的,遠不是一般女人能夠抵抗得住的。
陳雪如被他纏得無可奈何,低頭在他唇上一親,唐舒文吮著她的唇,硬是纏著她要了一個法式熱吻。
唐舒文的傷勢慢慢好轉,好幾日小念都沒來看他,唐舒文總算發覺不對勁了,眾人都說小念沒事,可家裡人都來看過他,就小念沒有來。
他有些擔心,若是小念出了事,陳雪如不會如此平靜,且這幾日,隨著他病情好轉,她臉上總是帶笑,小念該不會有事。
可為何不來看他。
陳雪如知道瞞不住了,只能和他說小念的事,孩子平靜了幾日,也看了醫生,卻沒有起色,本來唐四要帶他看心理醫生,溫嵐又不捨得,只能作罷。
幾人一直哄著小念,陳雪如只要不在醫院照顧唐舒文就會在家裡陪著小念,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專心照顧他們父子。
可小念的病情一點起色都沒有。
唐舒文堅持要見小念。
陳雪如只得把他帶來,小念平素淘氣,鬼靈精怪,總是帶著笑容,是唐四和溫嵐的開心果,可如今卻木然著臉,頗有點想葉二少童年的時候。
可葉二少那是天然木,他是生病了。
「小念,你怎麼了,連爹地也不認得了嗎?」唐舒文抱著孩子,避開了傷口,抬起小念的下巴,讓小念目光看著他。
可小念目光呆滯,一句不發。
唐舒文哄了很久,一點起色都沒有。
「舒文,小念這一次受驚不小,我想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實在不行,就如爸說的,帶他看心理醫生。」陳雪如也是心疼,卻無可奈何,唐舒文極不願意,心疼地吻了吻兒子的額頭。
小六進來,本有話要說,欲言又止,唐舒文看了陳雪如一眼,她正要出去,他拉住她,「什麼事?說吧。」
「顧睿來了,說是要見少爺。」
唐舒文挑眉,「讓他上來吧。」
小六出去後,陳雪如輕聲說道,「我……舒文……」
「留下吧。」
顧睿進來,見陳雪如在場,目光掠過一抹不悅和陰鷙,更多複雜,那是一種又愛又恨的目光,唐舒文厲眸一掃,「顧大公子,這麼好心來看我?」
「我有話和你說。」顧睿冷聲說道,瞥向陳雪如和小念,「我想,這席話的內容,你一定不想雪如聽見。」
唐舒文溫潤一笑,目光卻無半分笑意,涼意淡淡透出,「如果不介意,我想,你可以稱她一聲唐少夫人,我的事,沒什麼她不能聽。」
言下之意,她可以不用走。
顧睿嘲弄一笑,目光冷冰落在唐舒文身上,掠過陳雪如,更有嘲弄,「如果和雨凝有關呢?」
唐舒文面色不變,眸光卻是微微一動,淡然說道,「雪如,坐下來吧。」
若是和別的女子有關,她更不該走,小念神色木然,陳雪如低頭看了兒子一眼,淡淡道,「舒文,小念也渴了,我帶他去買點喝的。」
唐舒文微蹙著眉,陰沉地看著陳雪如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口,他才收回了目光,更有不悅,顧睿走近,「你知不知道,你的好老婆差點殺了你的孩子。」
「你說什麼?」唐舒文面色微變,首先想到的就是小念。
顧睿冷冷一笑,那目光如毒蛇般,直直射向唐舒文,他也不是十幾歲少年,顧睿的怨毒在他看來不值一提,什麼憎恨的目光沒見過,豈會怕他。
「雨凝懷孕了。」
唐舒文面色頓變,目光危險瞇起,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顧睿見他目光無一絲喜悅,反而沉靜如水,心中不免得為趙雨凝感到悲痛。
這男人的心,恐怕不在她身上。
若雨凝還是他心愛的女人,聽到她懷孕的消息,唐舒文第一反應是驚喜,而不是冷靜,沉思,而隱藏在平靜外表下又有什麼猜測,震驚,他不想去猜。
看他這反應,恐怕……
「唐舒文,你要怎麼辦?」顧睿冷冷一笑,矛頭直指陳雪如,「那日雨凝來醫院看你,唐少夫人倒是大牌,不願他見你,讓人趕她走,你手下的人也不知是聽命,還是故意,下手沒個輕重,害得雨凝差點小產,唐舒文,她可有和你說過這件事?」
唐舒文目光頓變沉厲,雪如並未提過這件事,然則,他冷笑地看向顧睿,「我和她的事,用不著你這外人多嘴。」
顧睿冷哼,唐舒文低了眉目,雨凝懷孕了?
雪如可知道了嗎?
他的拳頭微微緊握,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種近似於恐慌的情緒,彷彿要失去了什麼,一時彷徨難安,腦海裡閃過趙雨凝嬌弱的身影,又掠過雪如含笑的臉,小念可愛的臉龐,如有兩股力量在撕扯著他的心,最後只剩下雪如的臉。
顧睿環胸,微笑道:「如果我告訴雪如,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你敢!」唐舒文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字,目光陰鷙地掃過顧睿,聽顧睿的意思,這孩子是……唐舒文眸色更見陰沉,心中一陣翻江倒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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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唐舒文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字,目光陰鷙地掃過顧睿,聽顧睿的意思,這孩子是……唐舒文眸色更見陰沉,心中一陣翻江倒海,孩子……
「著急了?」他嘲弄地走近,「唐舒文,你以為你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就能幸福地生活嗎?你不是很負責任嗎?為了孩子,你娶了陳雪如,如今另外一個女人也懷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要離婚娶她呢?你要傷害雨凝到什麼時候?」
「閉嘴!」唐舒文沉聲喝住他,他怎麼樣,還容不得顧睿有二話,沒想到才新婚就冒出這麼多問題,唐舒文心中煩亂無比。
趙雨凝懷孕了……
該死的,趙雨凝回國後,他和她也不過只有過兩次,也做了措施,怎麼就懷孕了,如果雪如知道這件事,一定會笑著祝福他,順便提出離婚。
不行!
「唐舒文,你若再負了雨凝,我不會放過你。她身子本就不好,那日被陳雪如害得差點小產,醫生建議她做手術拿掉孩子,她的身子不好,無法承受懷孕的痛苦,可她卻寧死不願,偏要生下孩子,這麼一個癡情的女人,你怎麼捨得傷害她?」顧睿步步緊逼,目光有火。
唐舒文沉默不語,雨凝的身子的確不好,他如今心中卻有一個自私的想法,為什麼她不拿掉孩子,這樣對誰都好。
復而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惡毒。
「顧睿,她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很不巧和你就在同一間醫院,唐舒文,你若還有良心的話,你就去看看她。」顧睿冷聲說道,「不然……這事情爆出來,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唐舒文倏地抬眸,眼睛拉過一抹狹長,佈滿了嘲諷,「顧睿,你在威脅我嗎?你也不看看我唐舒文是什麼人,你這點手段在我眼裡也不過是市井三流的做法,別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顧睿臉色微變,唐舒文是什麼人,他當然知道,龍門門主,見慣了腥風血雨,黑白兩道誰聽了唐舒文的名字不害怕?
都說唐家大少溫潤如玉,斯文有禮,然而,他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手起刀落,一身血腥,誰敢招惹,這人在白道是出了名的溫潤貴公子,在黑道卻是人人聞風喪膽的閻羅。
他是有私心,被唐舒文看穿也沒什麼了不起。
「陳雪如有什麼好?哪點比得上雨凝?既然是為了孩子,你愛雨凝,她的孩子你不是更期盼嗎?」顧睿問,唐舒文冷笑,「我看你是想挽回雪如,是為了你自己,不是為了雨凝。」
「你開什麼玩笑,她也不過是我丟了一雙破鞋,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喜歡撿嗎?」顧睿一時口不擇言,倏地色變,他還不見唐舒文怎麼動作,一把飛刀射過刷過他的臉頰,死死地射入牆壁中,飛刀的尾端還在顫顫地動著,唐舒文臉色狠厲如魔。
顧睿只覺得臉頰一辣,震驚至極,失神地撫著臉頰,灼熱慢慢地反應到神經,他鬆手一看,手心都是血跡,那飛刀唰過他的臉頰,劃出一道口子。
「唐舒文你……」左邊臉頰被劃傷,傷口不算深,血流不少,他目赤欲裂,一邊摀住臉,一邊憤怒地盯著唐舒文,「我要告你,你等著律師信。」
唐舒文危險地瞇起眼睛,沉冷道:「顧睿,我弄死你,就如弄死一隻蟑螂,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再讓我聽到你說雪如半句不是,下次這飛刀直接射你嘴巴。」
他聲音冷狠,面色如冰,再加上那詭異的身手,顧睿一時被鎮住了,他和A市幾大黑幫也有交情,可見多是小弟護著老大,沒見老大有什麼本事,他以為唐舒文也不過是靠著龍門和唐四的庇佑,徒得虛名罷了,可沒想到他露出這一手,若剛剛他瞄準他的咽喉,他怎麼死都不知道。
就因為他說陳雪如一句壞話?他就動怒至此?
他也非故意那般說陳雪如,只不過是為了惹怒他,離間他們夫妻,並非真要辱陳雪如,唐舒文心若明鏡,定也知道,竟然還敢動手。
他瘋了嗎?
他顧睿也不是什麼路人甲,就這麼被他欺負。
唐舒文就不想想後果嗎?
「滾!」唐舒文冷聲說道,雪如和小念快要回來了,他可不想他們母子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顧睿的確是被唐舒文嚇著了,他這傷也要處理。
剛一開門,迎面就碰上陳雪如和小念回來,小念木然,陳雪如見他臉上有傷,微微驚奇,顧睿嘲弄一笑,越過他們母子便走,肩膀擦過陳雪如,她往後踉蹌幾步才站穩。
顧睿怎麼了?
陳雪如進來,唐舒文看了看那把小刀,她偏頭,也看見了,驚訝地看向唐舒文,再想到顧睿的傷,心中略有不安,他們說什麼了,竟然到了動手的地步。
「雪如,把刀拔下來。」唐舒文說到,她點頭,把飛刀拔下來,交給了他,「醫院什麼時候有這東西,我怎麼不知道?」
唐舒文淡淡一笑,「不管去哪兒,總要有防身的武器,醫院也是如此。」
陳雪如一笑,抱著小念坐下來,把飲料給小念喝,他安靜地喝飲料,唐舒文看了陳雪如一眼,伸手拉著她的手,她笑了笑,他想起顧睿曾說,雨凝來看過他,卻被她擋了回去,差點小產。
他笑了笑,拍了拍床鋪讓她坐下來,陳雪如坐下來,唐舒文伸手,抱住她,卻沒說什麼話,陳雪如有些擔心地擁著他。
「怎麼了?有心事嗎?」
「沒事,就想抱抱你。」唐舒文說道,喃喃自語,「沒事的,我會處理好的。」
新年過後,溫暖投入緊張的考試之中,一邊參加不能推辭的活動,一邊準備複習,考試,日子過得非常的忙碌,緊張。
考試周,人的情緒也繃緊,她幾乎每夜都挑燈夜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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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過後,溫暖投入緊張的考試之中,一邊參加不能推辭的活動,一邊準備複習,考試,日子過得非常的忙碌,緊張。
考試周,人的情緒也繃緊,她幾乎每夜都挑燈夜讀。
她最杯具的一件事是,竟然是葉非墨幫她劃考試重點的,溫暖起初還將信將疑,葉非墨攻讀的不是表演系,可看他有模有樣地劃重點,溫暖很不可思議,但葉非墨都整理出來了,她實在沒什麼頭緒,就按照他劃的重點去複習。
神奇就神奇在,考試的時候,溫暖發現,所有的考試題目葉非墨都猜中了,第一天考完她就去問葉非墨,他見瞞不下去了,索性告訴他,自己侵入學校系統偷試題了。
溫暖捂臉,這實在是……
作弊做得太明顯了。
可若是不作弊,她考試真的很難過關,她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事業上了,學業上沒什麼時間準備。最後是考試結果出來,溫暖考了全年級第一。
這是她的導師都覺得十分驚奇的事情。
《美人傾城》一個月票房,同比低於華雲娛樂的《無冕之王》,兩部電影後勁都不錯,非常足,競爭依然十分厲害,不過保準估算,安寧娛樂這一次票房之爭是敗給華雲娛樂。
一月底開始,國內又引進了外國大片,分割票房,不管是傾城,還是無冕之王,勢頭都被國外大片蓋過,再往後也沒什麼力度。
即便如此,卻不影響溫暖和陳雪如的崛起,特別是溫暖,媒體讚譽紛紛而來,名利也隨著而來,各種的代言,廣告,劇本邀約紛紛飛來,甚至有不少有資歷,有閱歷的導演紛紛向溫暖拋出橄欖枝。各種採訪從早忙到晚,又隨著蔡曉靜出席各種各樣的活動,盛名之下,各種辛苦也隱約可見。
慈善晚會,發佈會,各種各樣的活動都有出席,漸漸的,溫暖真的感覺到一件事,她真的紅了。
一夜成名。
這部電影讓溫暖一炮而紅,也讓陳雪如鹹魚翻身,重回到的大眾眼裡。
MBS國際電視台有意在捧溫暖,為了量身定做了好幾套節目,全在黃金時段播出,林寧去哪兒宣傳開口閉口不離溫暖和陳雪如。
於林寧來說,他和唐舒文、葉二少的交情過鐵,溫暖和陳雪如是他們的女人,他當然樂意提攜,且他本身也很中意陳雪如和溫暖的演技和風範。
陳雪如不管是演技和風範略上一籌,深得林寧的心,溫暖也不差,且最難得可貴是本真演出,再歷練過兩三年,她一定能成為跳躍在大銀屏上最耀眼的明星。
這部影片保守估計能有4。5億的票房,已創下安寧三年電影的票房紀錄,且是國內上乘的片子,票房雖然略遜於無冕之王,可口碑卻是滿堂彩。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電影和主創的消息。
這部電影和溫暖、陳雪如、周承歌已成了各大門戶網站的熱門搜索詞,創下了一個又一個的紀錄。
溫暖如今走到哪兒,幾乎都有人認識了。
每去一個城市宣傳或者參加活動,機場都有一大批粉絲來接機,紛紛高喊著自己的名字,榮耀,名利都降落在溫暖身上,卻很突然,這感覺起初很刺激,漸漸的卻有了疲倦。
每天做十幾個電話訪問,內容幾乎大同小異,很是疲倦,且再不能和過去一樣隨意出門,稍有個不是也會被放大,在盛名之下,人也變得很有壓力。
溫暖是抗壓極強的女子,可這樣的刺激下也不免得有點吃不消。
陳雪如已經紅過,如今也不過是重回到公眾眼裡,最受人矚目的除了明星的身份外,還有一個唐家少奶奶的身份。
一般的女明星嫁給豪門都是息影不演了,陳雪如卻依然活躍在屏幕上,唐舒文支持她所有的決定,沒有給她任何壓力,眾人最關心的婆媳問題也沒有任何矛盾,溫嵐公開支持陳雪如繼續演戲,直言她這麼好的演技,這麼棒的表演若是埋沒了實在可惜。
唐家又不缺錢,陳雪如喜愛演戲,他們都很尊重她。
她完全無壓力。
第二十八屆A市影評獎的日子逼近了,正是快要逼近除夕的日子。
A影評人獎由A市電影評論學會和A市電影資料館主辦,由專業和業餘影評人投票評選出推薦年度十佳影片和年度最佳導演、最佳男演員、最佳女演員,最佳新人的獎項。該獎至今已有28年的歷史,在國內頗負盛名,很多人都很看重這個獎項。
每一年的評審人名單都是秘密的,但一共會有哪些人,大家都能猜測得到,這是溫暖第一次參加這種具有代表性的頒獎典禮,十分看重。
整晚都很緊張,選禮服的時候也很緊張,挑來挑去都不知道挑什麼樣的,蔡曉靜和莉莉最後幫她挑了一件紫色的香奈兒禮服。
搖曳生姿,甚是美麗。
溫暖最有把握的最佳新人獎,還有一個最佳女演員可以拿,後則希望不大啊,前者贏面很大,不過最近有一個組合崛起,十分扎眼。這是華雲的演員,每年都是安寧和華雲在爭最主要的獎項,這就是一部男女宮心計。除非是有太扎眼的電影出現。
據說這個組合已經聯繫了很多影片人和專業人士,打點好一切,溫暖得失心不算很重,但畢竟是第一次參加的頒獎典禮,總希望拿回一個獎,這是對她的肯定。
十佳影片一定會有《美人傾城》,最佳女演員她不抱希望,對新人獎,她還是抱著很大的希望的。
葉非墨說道:「影評人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獎項,今年的重點放在金章獎和國際電影節上,這個獎項拿不拿無所謂。」
溫暖心中也明白,不過還是懷有希望的,「我覺得我能拿新人獎的。」
葉非墨笑了笑,親了親她的唇。
「乖了。」
什麼獎都不拿,她也是他生命中的最佳女主角。
A市電影節這一天來了很多大牌,溫暖最沒想到的是,韓碧竟會作為評委出席這一次的A市影評人獎,且她和幾位專業評委的關係都非常好,談笑生風。
韓碧今天穿著一套黑色的香奈兒禮服,低胸露肩,身段玲瓏有致,珠光寶氣,艷麗得令人移不開目光,她走紅毯的時候,秒殺了一大批菲林,成了A市影評人獎紅毯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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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雪如也有出席這一次的頒獎典禮,唐舒文傷好已出院,她最近也陸續參加一些宣傳節目,《美人傾城》劇組是一起走紅毯的,林寧帶著安寧四大花旦之一的李媛媛走紅地毯,接著是溫暖和周承歌,唐舒文陪著陳雪如一起出席,也是一大亮點。
陳雪如也有出席這一次的頒獎典禮,唐舒文傷好已出院,她最近也陸續參加一些宣傳節目,《美人傾城》劇組是一起走紅毯的,林寧帶著安寧四大花旦之一的李媛媛走紅地毯,接著是溫暖和周承歌,唐舒文陪著陳雪如一起出席,也是一大亮點。
葉非墨沒有出席在會場,溫暖也不在意,蔡曉靜今晚特別的沉默,話不多,時而看了看在一旁含著期盼的溫暖……
周承歌和溫暖坐在一起,兩人時而交頭接耳說話,林寧在前排,陳雪如和唐舒文在最前排,溫暖和他們也沒什麼交流。
值得溫暖高興的是,程英和彭玉明也來了,卓冰冰、陳航、李誠銘也來了,都是熟人,感覺很親切,安寧四大花旦都在場。
鎂光燈一直閃爍不停,每次頒獎典禮都是一次特殊的選美,溫暖覺得當藝人犧牲還是蠻大的,嚴冬啊,來的時候在車上是披著一件皮草的,到了會場卻要脫下來,要風度不要溫度。
女星個個穿得比較清涼,這時候就特別羨慕男藝人。
頒獎典禮開始,主持人是綜藝節目的金牌主持人,先是十佳影片,《美人傾城》《無冕之王》全部入選,排名不分先後,溫暖和陳雪如很開心。
傾城入選在她們幾人的意料之中,最佳導演,毫無疑問是林寧。他上去領獎致詞的時候,蔡曉靜總算露出今晚第一抹笑容。
「曉靜姐,你今天不舒服嗎?」溫暖關切地問。
蔡曉靜搖頭,「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溫暖看著評委席,韓碧是這一次的評委,她見韓碧和那幾人竊竊私語的,心中略有不安,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韓碧當評委,她這一次得獎的機會很低。
畢竟這是專業評委和業餘評委評的,又不是場外觀眾評的,都是一個圈子的人,韓碧資歷比較深,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且韓碧不管是做人處事,還是演技都是有口皆碑的,她一句話很管用。
溫暖有些悶悶的。
林寧致辭一貫簡單,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沒一會兒就下來了。
接著是最佳男演員,很明顯花落周承歌,美人傾城口碑極好,雖是女人戲,周承歌在裡面的表演一點都不遜色,拿這個獎對他來說並無壓力。
溫暖很為他高興,接下來是最佳女演員,三個提名,溫暖是第一個題名的,自然也是《美人傾城》,還有一人是無冕之王的女主演張芝蘭,再來一位是今年暑期檔的票房黑馬的主演袁美玲。
溫暖的心緊張得怦怦跳,會不會有她呢,真的很期待,這比和葉非墨接吻心跳還要快,這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
主持人還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然後很大聲地宣佈了這一次得獎者,無冕之王的張芝蘭,她獲得了最佳女演員獎。這是年度獎,除了無冕之王,張芝蘭還有兩部不錯的影片,這個獎項她是實至名歸。
溫暖微微有點失落,蔡曉靜笑道,「溫暖,沒關係,你是新人,這獎項不重要。」
溫暖甜甜一笑,她是有點失落,但沒那麼介意,一步登天的事,她還是不做夢的,雖然是一夜成名了,可很多事是容不得她再做夢的。
這獎項就隨緣了。
韓碧含笑朝溫暖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剩下一個最佳新人獎了,溫暖也察覺到韓碧在看她,抿了抿唇,心中不安加深。
最佳女演員她抱的希望不大,可最佳新人,她是抱著很大希望的。
可因為有韓碧在,溫暖所抱著的希望打了一個八折,隨緣吧,隨緣吧。
周承歌側頭過來,笑著說道,「溫暖,這新人獎肯定是你。」
溫暖淡淡一笑,她比誰都希望如此。
今年出現的新人,除了溫暖,最有競爭的就是一個組合中的其中一名女演員,可在票房上和口碑上,溫暖是壓倒性的勝利的。
因此,周承歌篤定,這個最佳新人獎一定是溫暖的。
可答案揭曉,比較意外,溫暖是提名,最終還是和最佳新人獎錯之交臂,且是以一票之差落選最佳新人獎。周承歌很意外,以安寧的公關力度,宣傳力度等綜合考量,溫暖拿這個獎是百分九十九的事情,他以為是篤定了。
沒想到……
過程沒什麼曲折,結果卻很意外。
如果說,最佳女演員沒拿到,她是失落,只是一點小失落,可最佳新人獎沒拿到,溫暖就是失望了,她還不太懂得掩飾自己的失望,蔡曉靜淡淡一笑說道,「沒什麼大不了,沒必要為了這個獎鬧心。」
她話是這麼說,可語氣卻是極差的。
溫暖不笨,從一開始蔡曉靜就很不開心,除了林寧上台領獎那一次外,她沒見過蔡曉靜笑,好似今天的答案她已經知道了。
是這樣嗎?
「暖暖,保持你的風度……」蔡曉靜說道,溫暖點頭,這個她自然懂的,周承歌頗為意外,但笑了笑,「沒關係,只是一個新人獎,下次再努力。」
「謝謝周大哥。」溫暖微笑說道。
媒體記者無孔不入,今晚的贏家自然是媒體的焦點,其餘提名沒得獎的人也是媒體的焦點,特別是溫暖。
今晚對溫暖來說是比較尷尬的。
A市影評人獎只設立幾個獎項,年度十佳影片,年度最佳導演,最佳男演員,最佳女演員和最佳新人獎,一共就這麼幾個獎項。
《美人傾城》的成功大家都看在眼裡,溫暖一炮而紅,成為演藝圈當紅炸子雞,又有安寧這麼強悍的背景和公關關係,這部電影囊括所有的獎項不成問題。
就算主辦方為了分薄獎項,平衡局面,最佳女演員拿不到,最佳新人獎也肯定會有的,可大家卻沒想到,溫暖連新人獎都沒拿到。
別說周承歌意外了,很多明星都很意外。
溫暖的迅速崛起,背後離不開安寧力捧,葉非墨,顧小貝、林寧態度很明確,這就是安寧最新捧的新人,所以第一次頒獎典禮一定會有暗箱操作,本來很多女演員都覺得今天最佳女演員和最佳新人都是溫暖的,沒想到她一個都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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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之間議論紛紛,《美人傾城》大獲全勝,就溫暖一人無所得,的確是頗多尷尬。
記者過來採訪的時候,溫暖表現得也很有風度,始終帶著笑容,問道其餘得獎演員的看法,溫暖也衷心給予肯定和祝福。
彭書瑤過來,一臉帶笑,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你才進來幾個月,別太計較得失,以後這樣的場面多的是,這樣的獎也多的是,接受考驗吧。」
溫暖一笑而過,心中忍不住想,她們都把她當成泥人了嗎?她的確失落,失望,可不至於這麼嚴重吧,連師姐都過來關心。
李媛媛也過來,不過沒提這件事,只說她今晚很漂亮,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溫暖偏頭,大家貌似都習慣了李美人的清傲。
唐舒文身子已無大礙,和陳雪如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那是一對金童玉女,羨煞旁人,旁人見了都覺得夫妻兩人恩愛無比。
記者大多的焦點都在夫妻二人身上,韓碧過來和她親自打招呼的時候,溫暖笑意盈盈,娛記一見韓碧和小韓碧都齊了,很八卦地要求合照。
她們是無法拒絕的,今天兩人穿的是同一個牌子的禮服,一黑一紫,一人似女王,一人似公主,一起合照頗為養眼。
畢竟都是美女嘛。
合照後採訪了一通才散去。
韓碧風華無限,光彩照人,優雅中帶著幾分歲月曆練出來的沉穩,在溫暖面前,她一站出來就有了高低之分的感覺。
她習慣了這樣的站位,也習慣了備受矚目。
溫暖倒不在意,笑問道:「韓小姐有事嗎?」
韓碧搖了搖頭,淡淡地揚起唇角,「只不過是來鼓勵你一下,繼續努力。」
「多謝。」
她經紀人linda在一旁掩嘴笑,頗有點嘲弄,溫暖知道自己今晚的確成了話題,比較尷尬,可越是如此,她越是要冷靜。
嘲弄也好,冷眼也罷了,惡意揣測更無關,她都要冷靜面對,把這一切的嘲弄都打回她們臉上,維護自己的尊嚴。
蔡曉靜冷哼,linda什麼態度,總有她嘲弄她的時候。
不到時機罷了。
「你倒是淡然處之,不過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失落。」韓碧微笑說道。
溫暖驕傲地抬起下巴,更顯然冷靜,臉上看不出一點失落,添了一股沉銳的霸氣。
兩人身高差不多,穿的都是高跟鞋,一人冷笑,一人微笑,冷靜而又霸氣,針鋒相對,眾人還是感覺到一種競爭力和魄力。
那是一種有我沒你的感覺。
linda和蔡曉靜都能感覺到二人的心思和較量。
不少藝人從她們身邊穿梭而過,也有媒體拍照,溫暖傲氣依舊,微笑問,「你又知道我心裡失落?莫非你也曾有過?」
韓碧也不氣,微笑說道,「怎會沒有呢,當年也是A事影評人獎,也是蔡曉靜陪我出席,她很肯定地告訴我,新人獎一定是我的,當年我的贏面也是最大,只可惜啊,這新人獎最後我也沒拿到,所以你現在什麼心思,我比你清楚,溫暖啊,別太相信你的經紀人,有時候她什麼都做不了。」
蔡曉靜冷然一笑,韓碧這女人的確是厲害,先是讓溫暖錯失了新人獎,又提出陳年舊事來挑撥她和溫暖的關係,雖然早就對她不抱希望了,不過如此惡毒,倒是沒想到。
女人心,海底針。
哪一場頒獎典禮都是一場宮心計。
溫暖淡淡一笑,看向linda,「linda小姐,韓小姐讓我不要相信自己的經紀人,看來,她也不相信你的呢,你這麼費心費力為了她,做不少事,結果人家都不相信你,你說你多可悲啊,我要是你啊,是不是也多存一份心呢?」
「你……」韓碧臉色微變,溫暖笑得溫和可親,挑撥離間,誰不會呢。
linda臉色並不太好,目光憤怒地看向溫暖,急忙說道,「溫小姐,你想挑撥我們關係,你還嫩著呢。」
溫暖冷笑不語。
蔡曉靜嘻嘻一笑,拉著溫暖說道,「我都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當年的新人獎啊,本來就是她的,結果呢,不巧的很,她當晚得罪了評委,所以自然沒她的份了,說起來,溫暖你比她好多了,當年拿不到獎,她偷偷躲起來哭得哭爹喊娘的,我看都覺得頭疼,哪有你這風度。」
韓碧臉色微微一變,溫暖一笑,一時情操大好。
韓碧咬牙,沉聲說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溫暖,你也不如你所想的那麼重要,不然,這一次的影評人獎你不會什麼都拿不到。」
「你上輩子是什麼日子生的,挑撥離間這種手段用得低級又頻繁,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溫暖冷然,再走近一步,幾乎逼近韓碧,那一臉的倨傲從骨子裡透了出來。
「你休想再誤導我,韓碧,葉非墨是我男人,我對他而言重不重要,你親自去問他,我想你會聽到答案,你有本事,你就把我踩下去。」
韓碧危險地瞇起眼睛,「溫暖,別再囂張,否則,等你摔下來的那天,你就知道多痛。」
她也壓低了聲音,冷靜地看著溫暖,「我會把他搶回來。」
溫暖微微一笑,一字一頓,「我,等,著!」
蔡曉靜看著溫暖,頗感欣慰,面對韓碧的挑釁,她終於脫去了過去的稚氣,脫去了過去的自卑,也脫去了過去的不自信,能這麼勇敢,倨傲的直接和韓碧叫板。
這是以前的溫暖,極少會做的事。
至少在這樣的場合,她會避著韓碧,只有到無人的時候,才會發飆,如那日在停車場。
可如今,在眾目睽睽下,或許還有鎂光燈在閃爍的情況下,她也敢和韓碧對撞了。
這是一種成長。
氣度和態度這種戲,不管人前人後,都應該擺出來,為什麼人前不敢,只敢在人後呢?
她感覺得出溫暖的成長和蛻變。
更大氣,也更霸氣了。
從唐舒文婚禮後,她的表現就一直可圈可點,成熟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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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碧挑撥她們的關係,她也會反擊韓碧和linda,誰都不好看,這樣很好,她不喜歡被動的溫暖。
她最擔心的就是溫暖和韓碧一旦對上就習慣性的自卑,總以為自己比不上她,可如今,蔡曉靜總算放下心來,她的姑娘變得勇敢,也變得成熟了。
唐舒文和陳雪如接受採訪後也過來,韓碧再怒也能收斂了脾氣,她還沒那膽子敢在唐舒文面前怎麼樣,唐舒文對她沒什麼好感。
一來是葉非墨和她以前的事,身為好兄弟,他一貫對她無感。
二來是顧睿和她曾經傷害過陳雪如,新仇舊怨,更沒什麼好說的。
陳雪如待人接物素來大氣,淡然,以前的片場見了韓碧都沒什麼反應,笑容以對,如今更是,韓碧看了陳雪如一眼,只是一笑。
陳雪如笑著和溫暖說,「我們正要去喝一杯呢,一起吧,曉靜姐,你叫上林導。」
「為什麼我去叫?」蔡曉靜嘟著嘴巴,唐舒文和陳雪如相視一眼,溫暖笑吟吟地靠過來,「林美人比較難請嘛,一定要曉靜姐出動的。」
蔡曉靜嘖了一聲,去找林寧,他正在和一名投資人談事情。
韓碧和linda見唐舒文和陳雪如來了,告辭離開,陳雪如笑道,「溫暖,打電話給葉二,一起出來喝杯東西,你酒量那麼差,要是醉了誰送你回去?」
她音量高了幾分,韓碧腳步一頓,溫暖抿唇說道,「他說今晚有事談。」
「什麼事比接你重要,打電話問問。」陳雪如說道,韓碧一咬牙,她知道陳雪如是故意說給她聽的,溫暖沒那份心思,真的打電話給葉二。
幾人又去上一次常去的酒吧喝酒,關於溫暖今晚沒有拿到任何獎的事也沒人說,蔡曉靜已露出不悅,眾人也懂得看臉色的。
並非蔡曉靜的錯,她又不是當年剛出道不懂玩手段的新人,溫暖這事她一定努力過,可畢竟她的力量不足以影響影評人獎。
蔡曉靜對溫暖一無所得的確不滿,但這圈子待得久了,什麼都能忍受了,一次成敗沒什麼關係。
溫暖中途上洗手間,林寧才踢了踢葉非墨,「你怎麼辦事的?新人獎不應該失去的,那丫頭的聽到自己美拿到那表情你是沒看見,不然心疼死你。」
蘇然也不解,「非墨,你別告訴我,你都沒打點?」
蔡曉靜別過臉去,不滿地抱怨,「葉總是老實告訴我了,溫暖今晚什麼都拿不到,沒看我今晚都擺著巫婆臉嗎?他哪是不打點,根本就是使壞。」
葉非墨沉默地喝酒,狹長的鳳眸掠過洗手間的方向,溫暖今晚才喝了兩杯酒,還算好,心情不算特別差,這點打擊還受得住的。
不然她就不是溫暖了。
陳雪如抿唇說道,「我就是想不通,新人獎為什麼會失去,那新人和溫暖完全沒法比,溫暖現在身價和一線差不多,卻失了新人獎,怎麼說都說不過去,就算有韓碧在,她總不能影響所有的評委吧。評委的眼光也不是瞎了,我都以為新人獎十拿九穩的。」
葉非墨淡淡說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獎項,不拿就不拿,她不缺這個。」
「話不能這麼說。」林迪雲道,「你看那場面多尷尬啊,安寧是擺明了要捧她,結果傾城所有的獎項都拿了,就她一個女主角什麼都沒有,這不是踩著她嗎?那麼高的票房,那麼好的口碑,就是有點負面新聞也被壓下了,基本上沒什麼可挑刺的,別說溫暖心中不舒服,換了誰心情都不好。」
唐舒文說道,「我覺得非墨說得不錯,影評人獎不是什麼重要的獎項,溫暖今年的重點放在三月的金章獎,那才是重頭戲。傾城這部電影最近在談海外版權,還能熱好一陣子,估摸著很快就有消息了,在金章獎之前北美票房就出來,又能炒一陣子,最好能把最佳女演員拿下。」
「沒戲!」林寧當機立斷說道,「才出演一部作品要在金章獎上拿下影后,誰有過這殊榮?除非評委全打點好,不過這點難度,金章獎那批傢伙不是錢就能搞定的。最多也是一個新人獎,場外觀眾投票我們在搞搞暗箱操作,最受歡迎女藝人差不多也能下來,能拿下兩個就很不錯了。評委也要分薄獎項,相互平衡一下,九月的金玉獎要拿影后也沒戲,梁紅玉還沒上映,明年才能有戲。」
葉非墨挑了挑眉,唐舒文摟過陳雪如,「溫暖沒戲,我老婆有戲吧?」
溫暖不拿了,總不能雪如也不拿了吧,雖然雪如一直對拿獎沒什麼期盼,也沒有必得的心,不過他們當演員的哪個不希望自己能夠被肯定,能拿獎當然是最好的了。
「雪如也沒戲,她怎麼能拿影后?傾城主角是溫暖,最佳女配角倒是有戲。」林寧說道。
顧製片問葉非墨,「你是不是知道金章獎的評委名單了?」
「不知道!」葉非墨木然道,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復而又說道,「不過我收到消息,程玉會出席。」
「喲,你本事了呀。」林迪雲喊了一聲,林寧哈哈大笑,蔡曉靜還是不服,「總之新人獎沒拿到,我很不開心。」
「溫暖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喝酒。」林寧給她倒酒。
陳雪如擔憂地說道,「希望金章獎韓碧不會當評委。」
唐舒文一笑,「她肯定不會。」
「為什麼?」
「我想,葉二現在都拿到金章獎評委名單了。」蘇然代替唐舒文說道,「老實說,葉二,你是不是暗中和影協那邊交換了什麼條件?」
「沒有!」
「不信。」
「那你問什麼?」
「你這張嘴真是欠揍,哎呦,反正是你女人,你搞得定就成。」
蔡曉靜瞪他一眼,「葉總,我真的很費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讓她拿這個獎嗎?」
葉非墨面無表情,「不能!」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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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葉非墨幫她披了一件皮草,天氣有些冷,溫暖上車就靠著睡覺,葉非墨抿唇,看她一眼,開車回家。
一路都沒聽她說話,平素和小鳥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今天突然沉默了,他當然知道是為何,看來這一次沒拿獎對她的打擊不小。他可以理解,連林寧和蘇然等人都抱不平了,他也知道,的確過分了些。溫暖剛剛一直笑著,現在卻消沉了。
葉非墨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端,「不高興了?」
「沒有……」溫暖一字一字拉長了說,她側過身子來,如貓一般瞇著眼睛,那雙桃花眼中淨是困惑,「為什麼呢?」
「什麼為什麼?」
「新人獎啊,賀圓圓哪比我強了?」溫暖百思不解,她的口碑,電影票房都立在那裡,為什麼就拿不到獎呢?她有點小小的不甘心。
如果是一個比她強的人拿到這個獎,她倒是沒什麼落差,可那人基本上和她不是一個水平的,那人算起來也算是二線,她都一線身價了。
葉非墨摸摸她的頭,笑了笑,「別太介意,不拿獎不代表你差。」
「人家很糾結嘛。」溫暖摟著他的手臂磨蹭,葉非墨慌忙道,「溫小姐,我在開車,下車你再糾結。」
溫暖呼了一口氣,「就一票……」
「你愁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拿獎,影評人獎不拿也罷,重心放在金章獎上。」葉非墨說道,他的決定,只有對她好,絕不會對她壞的。
「這次都拿不到,下一次能拿嗎?」
「一年幾次頒獎典禮,新人獎還能被一人全包了?這兩次時間距離這麼近了,還是你們幾人,放心,金章獎上新人獎沒有任何問題。」葉非墨見不得她蹙眉,稍微透露了點口風。
溫暖吐吐舌頭,「你能保證呀,你都不知道評委是誰?」
「你要拿不到金章新人獎,我自宮謝罪。」
溫暖噗嗤一笑,忍不住打趣道,「你也捨得?」
葉非墨面無表情地回,「我就怕你捨不得。」
「滾!」溫暖笑罵,對一個色狼來說,自宮謝罪真是好惡毒的罪啊,她就勉為其難地信他了,她其實也是有點小心思的。
反正每年那些獎項很多是高層那邊在打點,捧誰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就算顧小貝力度不大,葉非墨總夠了吧,他應承了,那是肯定沒問題了。
其實說不想拿獎也是騙人的,畢竟是一種肯定,雖然知道這一次肯定中也有點水分,但也是開心的,如今就算公開投票的頒獎都有點水分,何況是這種。
剛開始覺得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站在演藝圈的頂端,後來發生很多事都改變她的想法,她最初遇到的導演,藝人,還有工作人員都隱約教她很多事情。
不管是陳雪如,卓冰冰等人,還是顧依婷、白秀雯,她們都讓她看到黑暗的一面,陳雪如有美貌,有演技,可最終還是被雪藏幾年,白秀雯、顧依婷等人正當紅,可說不見了,就不見了,銷聲匿跡,完全不知所蹤,據說淪落到出賣自己的身子,沒人敢要她們拍戲。
蔡曉靜平時都不會讓她接觸到太黑暗的東西,總會盡量讓她避開,溫暖心中也明白,可在這裡混,蔡曉靜也不能一天24小時都跟著她,保護她。
所以她還是聽到很多這圈裡的事,比如說,誰誰被包養了,得到了什麼,誰誰在頒獎典禮上勾yin評委什麼,又說哪個藝人和哪個導演好上了,又說哪個男明星和一哪個富婆又有一腿了,又誰誰誰陪人吃飯的價碼是多少,且有黑道介入,吸毒,賣-淫的藝人有的是,各種黑暗都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她至今被保護得好好的,接觸過的製片人都是安寧的,沒人敢對她不規矩,外面的也不敢對她亂來,有富商邀吃飯,不用她出面,蔡曉靜能夠搞定。有一次和一名編導談廣告被摸了大腿,蔡曉靜鐵腕也給處理了,她知道,若不是背後有葉非墨,光是蔡曉靜是不能保護她,保護得如此滴水不漏的。
你稍微有點名氣了,銀屏上又是玉女形象,青春靚麗,身材又好,心有暗鬼的人多了去,都有人幫她擋了,溫暖心中也是明白的,雖然葉非墨從來沒說過,都是讓她以為一切都是蔡曉靜的功勞。
起初單純,總以為是經紀人的功勞,蔡曉靜人脈廣,這些事處理得也好,後來才漸漸明白,如果沒有葉非墨護航,就蔡曉靜敢和一名黑道的堂主叫板就被人砍碎丟海裡去了。
然而,這傢伙是悶葫蘆,從不說過他做了什麼。
她心中記得就好。
如今再說介意,那就矯情了,她也開始懂得,茫茫人海,遇上他,是她的福氣。
若沒了他,她恐怕要花三四年的時間,才走到今天的地位。
「除夕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啊,和家裡人一起過,你呢?」溫暖偏頭看向他,還有一個禮拜就是除夕,往常都在家裡過的,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葉非墨想了想,說道:「爹地媽咪要去羅馬,我哥嫂都去,我也要去,你要嗎?」
「你們一家去,我跟著去幹什麼呀?」溫暖一笑,偏頭想了想,「你家好奇怪,過年怎麼去羅馬過呢?不是都在家裡過嗎?」
「我姑姑在羅馬。」
溫暖也沒再問,葉非墨想讓她跟著一起去,他要去一個禮拜,恐怕到初九才能回來,「一起去吧。」
「不了,我要陪爸媽,工作後一直沒時間陪他們,過年一定要陪他們,有機會再去吧。」溫暖笑說道,葉非墨也不勉強她。
「對了,過年的時候,去你老師拜個年。」葉非墨笑說道,「程玉幫你不少忙,新年一定很多學生去拜年,你也一起去。」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溫暖一笑,「給老師拜年肯定要去的,曼冬估計也會去。」
葉非墨點頭,「上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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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開車,溫暖玩手機,一上網就看見今天A市影評人獎的新聞,鋪天蓋地都是,溫暖蹙蹙眉,又關了手機,葉非墨看她一眼,正巧溫暖抬起頭來,微微一笑,下了網頁。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葉非墨剛解開安全帶,溫暖就揍過來,親熱地摟著葉非墨的手臂,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葉非墨,謝謝你。」
葉非墨挑眉,伸手去揉她的頭髮,含笑問,「謝什麼?」
「全部!」溫暖笑道,葉非墨心情愉快,戲謔地挑眉,目光在溫暖身上轉了一遍,漆黑的眸掠過一抹沉色,「我不介意你換一種方式謝我。」
溫暖抬起頭,惱怒瞪他一眼,這人是色要家了,怎麼老想著這事。
然而,她瞇著眼睛一笑,微笑地湊到他耳朵邊,「可以是可以,不過……這一次我來。」
葉非墨目光一亮,「乖,懂得肉償了,爺就寵你一回,隨你。」
……
唐舒文和陳雪如回去,一路上也說著金章獎的事,聽唐舒文的語氣,溫暖在金章獎上那兩個獎是沒有問題,影后一定懸。
不過第一年就能在金章獎上拿獎,對溫暖來說已是一種殊榮。
這種榮耀別人極少有過。
唐舒文笑問:「你呢,最佳女配角?」
陳雪如搖搖頭,笑說道,「這倒不用費心,安寧總不能霸佔所有的獎項,這麼做你會很為難,最佳女配角我拿過了,不需要拿第二次。再說,拿不拿獎都無所謂了。」
她如今生活很平靜,也很快樂,唯一的缺憾是兒子還沒好,獎項什麼的,她是並不是很看重,得到肯定固然是好,得不到,她也沒損失。
她和溫暖不一樣,溫暖正處於上升期,又是新人,她過了那時段。
「真不需要?」
「真不需要。」陳雪如淡淡一笑,唐舒文莞爾,想到除夕,他問道,「雪如,除夕快到了,要不要去拜祭你爸媽?」
陳雪如身世可憐,父母早走,為了避免她傷心,唐舒文尋常也不問她父母之事,對她所知不多,結婚這段時間,也沒有去拜祭過岳父岳母,於情於理,除夕快到了都要去的。
A市有一個風俗,出嫁的女兒在除夕前幾天都要帶著女婿回娘家一天,她父母不在了,去上一束香也是好的。
陳雪如驚訝地看向唐舒文,彷彿很意外他會提出去看她的父母,唐舒文心中一酸,若無其事地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哦,沒有。」陳雪如低了頭,他們夫妻的生活漸入佳境,沒有什麼轟轟烈烈,也沒有什麼山盟海誓,婚前的怨恨似也都消散了,如今的生活很平靜。
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吧。
她開始有點相信了,他們是一家人。
她心裡把唐四和溫嵐當成家人,可對唐舒文的感覺卻一直複雜,不敢投入太多,怕自己失望,更不敢把他當家人。
這麼多年,她明白了一件事,不要對外人抱有太大的希望。
凡事都要靠自己。
希望越大,失望也大,所以她也習慣了不去盼望任何人,沒有期盼就沒有失望。
可如今,說不期盼,那是騙人的。
「這幾天我們都有空,不如後天帶小念一起去掃墓吧,順便也讓小念散散心。」唐舒文說道,陳雪如點頭,一提起兒子,她什麼都同意了。
唐舒文很清楚她的罩門在哪兒,也很清楚,該怎麼讓她同意。
不可否認,他是一個聰明,體貼,且又溫潤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在女子眼裡,是不折不扣的白馬王子,若是忘記婚前的不愉快,唐舒文真的有滿分了,她得慶幸,歷盡滄桑後,她還能遇上他。
快要到家的時候,唐舒文的電話響了,陳雪如只見他蹙蹙眉,說了聲我知道了,一會兒見,罷了耳機時,那人眸中一片黑沉,似是動了怒。
陳雪如是極少見他動怒的,這一幕婚前偶爾還看見,婚後就再沒看見了。
到了唐家。
唐舒文說道,「雪如,我臨時有點事要出去,你先回家。」
「好!」陳雪如一笑,心想著興許是公司的事,也沒多說什麼,解開安全帶便要下車,唐舒文突然抓住她的手,她一愣,回頭看他。
「怎麼了?」陳雪如問。
唐舒文的手緊了緊,目光掠過一抹不安,「雪如,如果有一天有人和你說什麼,你一定要先向我求證,問我的想法,斷不能自己臆測任何事情,知道嗎?」
陳雪如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唐舒文目送她進去,這才開車離開。
陳雪如回來的時候,唐家父母都在客廳,見她一人回來,溫嵐問,「舒文呢?」
「他臨時有點事,說晚點回來。」陳雪如走過去,小念還是一副老樣子,看過心理醫生,卻沒什麼起色,眾人沒有辦法,小念很排斥,他們也心疼,只能過一陣子再說。
「小念,有沒有想媽咪?」陳雪如抱著他親了好幾下,小念目光空洞,神色木然,她心頭一抽,溫嵐安慰她慢慢來,別著急,陳雪如點頭。
只能如此了。
趙家別墅外,趙雨凝癡癡地等候唐舒文,他遠遠就看見她穿著粉色的長外套站在門口等了,目光一沉,難辨喜怒。
他一下車,趙雨凝就奔跑過來,擁住了他,眼淚落下來。
「舒文,我好想你。」趙雨凝含淚說道,滿足地抱著他,彷彿他是她最珍貴的寶貝,抓住了就不想放手,很是珍視。
唐舒文任她抱著,沒有推開她。
趙雨凝抱了好一會兒,慢慢地鬆開他,梨花帶淚,楚楚動人,那一股風韻令人著迷,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護欲,時間彷彿在他眼前倒轉了。
他彷彿回到了高中時代。
當年他是風靡全校的白馬王子,聽說文科班的校花很難追,目高於頂,他和一幫損友的打下故意接近趙雨凝,追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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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時候,的確抱著玩一玩的心態,後來上了心。
不可否認,她很美麗。
可美女見得多了,這些年為何對她念念不忘,他卻想不明白。
或許,就是她這種柔弱的氣質,讓人不捨得傷害她。
所以她回來,一示好,他們就復合了。
「舒文,今天我去做產檢了,醫生說寶寶很健康,已經知道是男孩了。」趙雨凝甜蜜地說道,臉頰上浮起一抹嬌羞。
唐舒文嗯了一聲,沉默不語,男孩。
兒子,小念……腦海裡閃過小念木然的臉,唐舒文目光微微一柔和,那孩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醫生說有可能一下子就好了,有可能再也好不了。
雪如很傷心,暗中掉了不少眼淚。
「舒文,你怎麼了,是兒子,你不開心嗎?」趙雨凝略微有點慌亂,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唐舒文低頭一看,搖了搖頭,她倏地一笑,自言自語,「我知道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開心嗎?
他有點說不清楚心情,說不上開心。
彷彿是聽到一件不關於自己的事情,哪談得上開心。
「你想和我說的只是這件事嗎?」唐舒文問,趙雨凝抬頭看著他,驚訝一閃而逝,悲痛隨之而來,傷心欲絕,唐舒文歎息,「雨凝,不是每次這一招都管用,我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唐舒文。」
這些年,他的心已經足夠冷硬,足夠狠厲,見慣了生死,一個女人楚楚可憐的面孔若非是他心愛的女人,他又怎麼會動容。
他對趙雨凝的感覺,很複雜。
又愛又怨,這一次復合,有報復的成分,畢竟他唐舒文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拋棄。
可復合後,他是感覺的出來她的真心,於是便想著,過去的事就算了,不值一提了,當年的他們都還小,不懂事。
情侶分手很正常。
若是沒有陳雪如,可能他和她會結婚。
畢竟愛了這麼多年。
可如今……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趙雨凝顫抖地問,心中忐忑不安,很是惶恐,那是一種無法說出的疼痛在蔓延著。
他不管她和孩子了嗎?
「你別這樣,今天很晚了,天氣也冷,你身體不好,先進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在說,好嗎?」唐舒文說道,趙雨凝一聽唐舒文還關心她,又有了希望。
他還愛著她的。
「舒文,你是不是不打算管我們母子?」趙雨凝含淚問,唐舒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保持沉默,他越是沉默,趙雨凝越是悲傷。
倏地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你不會這麼殘忍的,你不會這麼殘忍的對不對?舒文,我們明明相愛,你本來該娶的人是我,你若喜歡孩子,我也可以為你生,現在我們也有孩子了,你為什麼不管我們了。」
唐舒文眉心一擰,見趙雨凝如此,他心中也不好受。
畢竟是關心著她,也是自己深愛過的人,無法對她的眼淚,她的悲慟無動於衷,可再心疼,他也無法給她任何承諾。
「舒文,你說句話啊。」趙雨凝捶打著她,一邊哭一邊說道,「你不能不管我和孩子,這是你的孩子。」
唐舒文握住她的手,問,「你想如何?」
「我要和你結婚。」趙雨凝說道,唐舒文眸光掠過一抹陰鷙,結婚……趙雨凝悲慟說道,「我自幼家教就嚴,未婚先孕,我爸爸已經快要打死我了。我們趙家在A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我若大著肚子,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我還要不要做人了?舒文,你不能這麼殘忍,你最重責任,難道陳雪如和孩子是責任,我們你就不負責了嗎?」
「雨凝!」唐舒文冷冷一喝,目光陰厲地看著她,「我不可能和你結婚。」
趙雨凝渾身一震,彷彿有什麼擊中了心臟,臉色瞬間慘白,她瞪大了眼睛看唐舒文,彷彿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什麼來。
可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片冷,還有堅定。
他說,他不會和她結婚。
可不久前,他分明說,他會娶她,他們要生活一輩子。
這才多久時間,他就變卦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分外難測。
可男兒心,為何也如此難猜。
那個抱著他,山盟海誓的唐舒文又去了哪兒。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唐舒文扶住她的肩膀,沉痛道:「雨凝,在結婚前,我就和你說清楚了,我和你的確已經結束了,不要再往來。這一次你懷孕,我的確沒想到,可雨凝,即便是如此,我們也再無可能了,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你……拿掉吧。」
「你說什麼?」趙雨凝雙眸瞪圓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彷彿自己聽到一個笑話,她捂著心口,悲慟地看著他,那句殘忍的話,是從一貫溫潤如玉的唐舒文嘴裡說出來的。
拿掉!
他不要這孩子。
也不要她了。
他竟然殘忍地想要殺死自己的孩子,不,不,一定是她聽錯了,一聽是聽錯了。趙雨凝搖頭,眼淚如注,唐舒文見狀,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的確殘忍了。
對趙雨凝而言,他是殘忍了,讓她拿掉孩子,放棄了他。
可若不如此做,受傷的就是雪如和小念。
陳雪如和趙雨凝,這兩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像天平兩端,總有一個重,一個輕,他心中的天平早就由傾斜到一樣重,再傾斜,如果他不能顧全所有,他只能選擇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雪如……
即便他並不是那麼愛雪如,愛得為她可以犧牲一切,但不知為何,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卻寧願選擇犧牲趙雨凝保護她。
雪如是外柔內剛的女子,受了打擊也能很快站起來,可他卻不希望她受傷,特別是這傷口還是他帶給她的。
如今小念又如此,她心中已有了雪霜,他不能在她心中再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