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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身體漸漸好轉,白夜便想和他一起回利雅得,蘇曼這一病很沉重,胃口不好,人也瘦了許多,在羅馬的日子幾乎都足不出戶,整日悶悶的,他極少生病,一生病就很嚴重,白夜十分擔心,只想帶他回利雅得,熟悉的地方會讓蘇曼的身體逐漸好轉起來。
非墨的身體無需擔心,卡卡又非一日之功,留在羅馬也沒事了,蘇曼習慣了利雅得的炎熱,對這邊的濕度很不適應,養病自也費一些日子。
葉薇等人見蘇曼的確病得久了些,也不勉強白夜和蘇曼留在利雅得,卡卡情況穩定後他們便回利雅得,往後幾個月定時去利雅得檢查就好。
墨小白因合約出了一點問題,蘇曼和白夜走後,也立刻去美國,他的經紀人都快哭了,因為合約問題打了官司,墨小白倒是不痛不癢的,可他的經紀人卻非常緊張。
無雙想卡卡留在羅馬修養一段日子,卡卡打發了羅馬境內的醫生先回倫敦,唯獨讓他覺得棘手的,只有方嘉琪,卡卡對她問心無愧。
從一開始便和她說得清清楚楚,並沒有隱瞞,且她自願和他做戲,一做戲便是這麼些年,他沒有強迫過她,察覺她的心意後,也明著說,暗示著很多次,他是不可能給她所想要的,阿飛又死了這麼多年,如果她遇上心動的男子便要好好追求,他是希望方嘉琪幸福的。
這樣對好友也是交代。
方嘉琪苦笑地看著卡卡,「你真的決定了嗎?和無雙在一起,你隨時都會有危險,你以前最怕自己拖累了她,讓她傷心難過,現在不怕了嗎?」
卡卡淡淡說,「我不認為我曾經有錯,也沒有後悔過我的決定,如果時間倒轉,我依然是這樣的決定,當時情況太不穩定,我根本沒有資格談自己的感情,又剛害死阿飛一批兄弟,自責愧疚不已,那幾年我身體不允許談感情,我的工作也不允許談感情,諸多原因我才一直和無雙一直若即若離。無雙痛苦,我也痛苦,我想,如果沒有無雙的堅持和勇氣,我和她這輩子就這麼錯過了,她這輩子都不知道我到底多愛她,多希望她幸福。我曾經和自己說過,我會盡力瞞著自己的病情,不讓無雙知道我是有一顆人工心臟,我也會盡量活下來,多看無雙笑一天,我就幸福一天,多聽她一天的聲音,我也覺得非常滿足。我和自己約定,如果有一天我無法隱瞞自己的感情,無雙知道我深愛著她,到了那天,若是無雙還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定不會拒絕,哪怕明天我就死去,今天我也會好好愛她。其實在我看見她日記那句話的時候,我已經動搖了原來的想法,我從不知道原來無雙是這麼想的,或許她是感覺到我身體病痛,所以才寫下那樣的話,可不管如何,我曾經和自己作了約定,我便會遵守,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長,也不知道白夜叔叔能保住我多少年,可我不想和無雙這樣也分離,她說得對,如果我到死的那天都不讓她知道我愛她,不管對她,對我來說,都是一種遺憾。所以我放下多年的心結,在我活著的每一天,我會盡自己的責任,我會好好地愛她,直到我沒有能力。」
所以這一次他把選擇權給了無雙,如果無雙逃避,為了他好躲開她,他便去追,因為他體會過這種為了旁人好的自以為是,他自己被傷得體無完膚,所以心有慼慼焉。
可無雙很勇敢,她說要陪著他,不想離開。
正如了他的心意,他也不想離開,一點都不想,無雙是他的命,他能活多久便看她的了,哪怕是折壽,他也甘願,他要好好還無雙這十餘年來承受的折磨。
方嘉琪悲哀地看著卡卡,眸中一點一滴地變得暗淡,她知道,自己一點希望都沒有,他從來沒給她希望,是她自己傻,定要執著,明知道他愛無雙也不想放棄,他真的很傻,很傻,正因為這樣傻,今天體會到撕心裂肺的痛,可感情的事情,真的強求不得。
且輸給無雙,她心服口服。
她自認為很愛卡卡,可這世上,她知道最愛卡卡的人是無雙,不是她。
她是爭不過無雙的,哦,不,無雙根本不需要和她爭,因為卡卡由始至終都是她的。
「我明白了。」方嘉琪說,既然這是卡卡選擇的路,她選擇祝福,從今以後,她會打消所有的念頭,不會再有妄想,她笑看著他,「我們依然是朋友,是嗎?」
卡卡點頭,「自然,你永遠是我的朋友。」
方嘉琪一笑,輸也要輸得有風度,無雙的確值得卡卡待她好,雖然她不贊成,以為無雙會加速卡卡的死亡,可著是卡卡願意的,誰又能阻止呢?
誰也不能,所以說,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南楓……
希望你幸福。
她也希望在他心裡能留下她最美好的一面,方嘉琪背過身去,不讓卡卡看到她的眼淚,她仰著頭看天空,藍天白雲,無比寬闊,或許離開了他,會是一片晴天。
「再見!」
再見,我曾經的愛,我偽裝的愛人,也曾感謝你,給了我十年的美夢。
如今夢醒了,她也該留下祝福離開了。
「祝你幸福。」
她沒有回頭,上了飛機,卡卡看著飛機飛越藍天,最終沉沉地舒了一口氣,他總算放心了,他虧欠方嘉琪一份幸福,希望日後能有其他的方式補償。
今生他所能給的感情,都給了無雙,再無其他女子能分走他半分情愛。
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好好的面對無雙,好好的和無雙再談一次,好好的,重新和她開始,他想,他這才算是戀愛吧,他想,此刻他是幸福的。
且無雙也是幸福的。
681唯一深愛(2225字)
無雙知道方嘉琪離開,也知道卡卡去送方嘉琪,並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對她而言,方嘉琪一直都不是敵人,她不討厭方嘉琪,也不喜歡方嘉琪。方嘉琪是卡卡女朋友時,她已不在乎依然和卡卡胡搞在一起,如今兩人確定心意,她更樂於當一名心胸寬的人。
卡卡知道無雙素來不當方嘉琪是一回事,或許偶爾吃吃味,卻真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她一直是很自信的女子,自然不會為了這個有脾氣。
墨小白走後,葉非墨可無趣了許多,他心情煩悶逗著墨小白是最開心的,他精明一走,他就顯得無聊了,卡卡身體也健康,本來他可以回國的,可他卻一直待在羅馬。
走了一個墨小白,還有墨晨可以欺負。回去曾經有溫暖的地方,他們曾經的家,總會觸景傷情,不知為何,如今是越來越不回名城公寓,都回葉家去。
哪怕天天被葉寧遠打擊,他也回葉家去。
葉薇和十一等人又要開始新的旅程了,走之前,楚離找過卡卡,找卡卡談第一恐怖組織的事情,楚離說,「身體不好,第一恐怖組織的事情就交給天宇吧,天宇長大了,能力也強,交給他你也放心,你的心臟實在不能負荷這麼重的工作,若是再有一個萬一可怎麼辦?白夜也勸你早些退下來,快快樂樂和無雙過餘下的人生,像我們一樣,四處旅遊,瀟灑過日子也是一種人生態度。」
「我知道。」卡卡說,這個問題他想過,可他實在年輕,「這顆心臟對我的工作沒有任何影響,我不會妨礙到工作,工作也不會妨礙到我的身體,真的很好,爹地不要擔心,我還想再做幾年,我才剛熟悉第一恐怖組織的業務,一身本事也是第一恐怖組織賦予的,就這麼白白浪費著實可惜。」
楚離不太贊同他的說法,怎麼浪費可惜了?他抿唇說道,「工作要緊,你的身體也要緊,無雙也要緊,你也該為她想一想。」
「爹地,你不要當我是病人,我真的和常人無異,這麼早就退下來,我真的不願意,我帶這這顆心臟也能過處理事情,我自己也心中有數,不會去做讓自己危險的事情,爹地,你和媽咪就安心下來,不要擔心我,為了你們,為了無雙,我會保重自己,不會太拼的。」
卡卡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漫漫人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我明天就死了,說不定我真能如願和無雙白首偕老,我現在已經不去想未來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盡量不讓自己留下遺憾,爹地你也別阻攔我好嗎?」
卡卡其實為了第一恐怖組織工作許多人了,楚離知道他那一次失手一直自責,導致他現在的執著,誰也不願意退下來,總想著要贖罪,為第一恐怖組織拚命,可誰會責備他呢?
沒有人。
「算了,你若是堅持,那邊堅持吧,自己一定要心裡有數,不要太過拚命,這一次和北美政府的事情談好以後,盡量做點輕鬆點的工作,多讓天宇處理。」楚離不放心地交代。
卡卡點頭,「我知道。」
容顏知道楚離都勸不了卡卡,她定然也勸不了,索性就不說了,無雙的態度很簡單,支持卡卡的決定,不管卡卡繼續還是放下,她都支持。
葉薇等人開始新的旅程,楚楚也被周暮寒叫走,城堡一下子安靜許多,卡卡還在養身子,過幾日才會回倫敦,無雙併不和他一起走,她要留在羅馬辦些事情,等結束了才去找卡卡。
卡卡的氣色一日比一日好,已和常人無異,無雙十分開心,這日兩人午後在玫瑰花園散步的時候,無雙突然很感興趣一件事,「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卡卡一怔,沒想到無雙會問這個問題,他看著滿園的玫瑰,心想著,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無雙的,他真的不記得了,卡卡微笑搖頭,「不記得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成,一定要想起,怎麼能說不記得?」
「是真不記得了,等我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愛上你了。」卡卡笑說道,揉了揉無雙的卷髮,真要說什麼時候喜歡她,卡卡想了想,「可能是你那天故意裝醉說喜歡我,又可能是更早,我自己也想不清了,從下一起長大,有時候感情轉變當事人也不清楚。」
無雙輕笑,「如果海藍活著,你可能不會愛我吧。」
卡卡點頭,「有可能。」
無雙伸手去掐他的腰,該死的,雖然是事實也不必這麼斬釘截鐵地回答吧,真令人鬱悶的,鬱悶只是一小點點的事情,她很明白,若是海藍在,卡卡興許真的不會注意到她,他從小就一心一意對海藍,呵護寵愛,旁人都難以得到他一個眼神,卡卡也略有些感慨,「我小時候,多喜歡海藍啊。」
「就算海藍有奇遇,想大表嫂那樣活著回來,我也不會把你還給她。」無雙霸道地說,不管過去如何,現在卡卡是她的,將來也是她的。
這是一股令她也覺得害怕的佔有慾。
「小白癡!」卡卡輕笑了聲,深情地擁住無雙,心中滿滿的都是憐愛,他看過無雙的日記,自然知道無雙兒時的仰慕和心結,其實根本就不必,「無雙,你不用和海藍比,在我心裡,你們都一樣的好,哪怕以前我喜歡海藍,可在我眼裡你也不比海藍差,對我而言,你們就是一對姐妹花。你也不用嫉妒海藍,我是寵海藍,那是因為我從小就認定那是我的老婆,我要寵著一輩子的。那時候,我們都還小,我不否認,我很喜歡她,若是她沒死,一直在,我一定會愛上她,心裡也再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可上天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畢竟太小,對這些事情太過懵懂,海藍也是,她也只是認定了是我,對我也是喜歡,並非愛。認真說起來,你才是我的初戀,海藍只是我懵懂時候喜歡的女孩,給我一個愛情的夢,而你讓我知道什麼是愛的真實,也教我怎麼愛人,更讓我知道,愛情可以讓人失去理智,可以讓人變得平凡,更令人變得脆弱,這許多,許多的情緒都是你教我而非海藍。所以,無雙,毋庸置疑,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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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很快活,心中悶了這麼些年,突然得償所願,不僅得到卡卡的愛,且聽他說是唯一深愛的女人,無雙怎麼會不快活呢。
她珍惜和卡卡在一起的每一天,甚至每一個分鐘,秒鐘,她深深地知道,這一切來之不易,所以她非常的珍惜,再加上卡卡要回倫敦了,她更是珍惜得不得了。
兩人的甜蜜可刺激壞了其餘三名男子,墨遙是愛而不得,葉非墨是得到又失去,墨晨是一隻等待,他們三光棍更反應出卡卡和無雙的親密和甜蜜。
葉非墨嘴巴最壞,總愛說一些胡話來刺激卡卡,當時他對無雙愛而不得,他春風得意時,卡卡也總說祝天下有情人終成怨偶,天天喊著非墨拋棄了他,讓他趕緊拋棄溫暖投到他的懷抱中。
風水輪流轉,這回到葉非墨開始祝天下有情人終成怨偶,天天喊著卡卡無雙分手,卡卡應該投到他懷抱中,卡卡等人哭笑不得。
羅馬的日子是輕鬆而愉快的,不管對卡卡,對無雙,對葉非墨都是,他們都得到寧靜。
卡卡在羅馬留了一段日子,便回倫敦,第一恐怖組織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哪怕他再眷戀他和無雙得來不易的愛情,也要戀戀不捨對分開。
無雙說,來日方長,他們不急於一時。
的確是來日方長,日子那麼長遠,沒必要為了一時的歡愉誤了自己的事情,卡卡上了飛機回倫敦,葉非墨便也不再羅馬逗留,也回了A市。
龍莊。
龍莊很大,溫暖今年在龍專過年,陪龍承天一起過,原本龍承天要去愛琴海看龍秀水,鑒於溫暖有心結,龍承天便打消了念頭,帶著溫暖留在龍莊。
龍莊很大,原本溫暖以為是一座很大的莊園,到了龍莊才知道自己的認知出了錯,龍莊並非很大的莊園,而是一座城堡,城堡壯麗雄厚,卻沒什麼人。
那像是一大迷宮,龍莊裡除了四位菲傭和一位管家便沒什麼人了,偌大的龍莊只有他們兄妹住。
龍承天說,他把他們原來的家搬到這裡來,這裡的裝潢和原來的家沒有什麼區別,自從龍承天說了他們父親是因為母親想要解開詛咒而死,溫暖便打消了探索詛咒的秘密的心。
她母親一定比她更瞭解詛咒,她都來不及阻止的事情,她又有什麼能力阻止,所以她到了龍莊後便安分了,不再四處尋寶。
龍承天也勸溫暖放下詛咒一事,他生在龍家,對龍家的事情比較清楚,有些事情自己無法阻止的便順其自然,說不定一切都能雨過天晴。
詛咒的事情,他的確沒什麼能幫溫暖的。
在龍莊的日子是寧靜而祥和的,管家是已經老年人,對龍家忠心耿耿,已有好些年頭,待溫暖也是極好的,溫和又親切,城堡的奴僕對溫暖也極好,處處周到,這個年過得她心情十分好。
卡卡的羅馬出了事,龍承天也收到消息,那段日子,龍承天天天都喝不少酒,溫暖知道龍承天心中煩悶,因為卡卡和無雙在一起了。
她哥哥是喜歡無雙的,可如今無雙名花有主,他傷心失落再所難免。
龍承天說,「以前我很不喜歡這個女人,她不顧別人的想法,硬是闖入別人的生活,教人無法拒絕,她總是有她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支撐自己所做過的事,哪怕她做的是錯的,理由也說得頭頭是道,我真的很不喜歡她,聰明,漂亮,霸道,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特別是她殺了芊芊,我恨,我和芊芊本來就要結婚了,我們本來很幸福,可因為無雙,我的期待落了空,我何嘗不知道芊芊的身份,可我願意啊,我愛著芊芊,不想失去她,所以我寧願當成不知道,我也知道芊芊想要我的命,我在賭芊芊不忍心。可我還不知道我賭贏了還是輸了,芊芊就死了。我恨無雙,破壞我的家庭,又讓我無法得知芊芊的真心。可為什麼,我明明有很多次能對她下手,我卻沒有?知道她找了男朋友氣我,我還沾沾自喜,又知道,原來她追我是為了氣別人,我更是恨極了她,總想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如此令人措手不及,又令人又愛又恨。我知道無雙愛了楚南楓多年,堅持了十餘年,換成別人早就放棄了,這麼多年她過得其實很辛苦,如今苦盡甘來,得償所願,我應該為她開心的,是不是?可為什麼我心裡如此悶,就是不能開心起來,我想祝福她的……」
他語無倫次,悶悶不樂,似走進了死胡同,如困獸一般,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也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溫暖看著很難過,她握著龍承天的手說,「哥哥,過去的便是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你愛無雙,便是希望無雙幸福,既然她得償所願,我們是該祝福她的,她會幸福快樂,你也會幸福快樂,你以前愛芊芊,如今愛無雙,以後你也會遇到很好的女子,心裡也會愛人,錯過了無雙,你才才能遇上我未來的嫂子,才能找到你的幸福。」
時間男女情愛便是如此,你錯過了,別人才能擁有,別人錯過了,你才能擁有,都是如此循環,有時候說不上是誰欠了誰的,總覺得是世事難料。
她當年懵懂愛著方柳城的時候,絕對沒想到自己會嫁給葉非墨,人生大起大落,又有一名哥哥,對自己呵護有加,且能得到很多人的疼愛,關心。
「我愛她嗎?」龍承天喃喃自語,蹙眉,有些困惑,他愛無雙麼?或許是愛,或許不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感覺很糟糕。
他想如何呢?
爭奪無雙麼?
也不是,龍承天反反覆覆想了許久,都不是很明白,為何男女情愛如此折磨人,令人心神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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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龍承天這樣,溫暖很思念葉非墨,雖然人不在國內,心卻關注國內的他,最近一段時間,他很少出現在媒體上,只有幾次出現過,人沒什麼變化,只是身上的冷清氣息更沉了。
比起她第一次見到他,更沉了。
真想他,溫暖在龍莊這些日子,聽了卡卡和無雙的故事,看著龍承天痛苦的模樣,心中也慢慢的有了決定,年後她便回A市一趟,這邊開學也晚,她晚些時候再過來,等畢業了,她也是要回A市的,她想回去找他,如果非墨還要她的話,這一次,說什麼她也不想離開了。
詛咒便詛咒,她想開了。
卡卡和無雙這樣的情況都能堅持相愛,不離不棄,無雙何嘗不怕卡卡驟然死亡,可她依然堅持要和卡卡在一起,一起面對未來的每一天,她很羨慕無雙的勇敢,真的很羨慕,同時又覺得自己太過懦弱,沒有無雙的勇氣,如果她稍微有無雙的勇氣,當年便不會離開葉非墨。
愛的表達方式有很多種,她似乎選擇了最糟糕的方式,非墨一定恨死她了。
她見到他,該怎麼和他說呢?
如果知道她是因為詛咒離開他,他是不是能少怪她一點。
夜深人靜,溫暖拿著手機,他的號碼一直沒變,撥過去便能聽到他的聲音了,她很想給他打電話,要打嗎?溫暖猶豫著,這時候打過去,非墨一定會說一些很難聽的話,溫暖扁扁嘴,她也不是怕他冷嘲熱諷,只是……算了,不打了,等哥哥心情好一點,一起回A市看看。
她要和無雙一樣勇敢,努力為自己的愛情勇敢一次,一次就好,哪怕她最終不會如願,她也滿足了。
這一日龍承天出門了,他約了朋友談事情,就溫暖一個人在家裡,她躺著無聊,便去客廳看電視,突然電話響了,老管家不在,溫暖便接了電話,那是一個女聲,在喊著承天,溫暖說,「哥哥出去了,他不在家,你是哪位,等他回來我讓她給你打電話。」
「哥哥?」那邊驚訝地低喃,「你是她妹妹?」
「對啊,我們最近才相認,你是哥哥的朋友麼?我叫溫暖,等他回來……」
啪……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那邊急促地掛了電話,溫暖偏偏頭,頗為不解,是打來的電話?聽到哥哥有妹妹,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溫暖並不在意,又繼續看電視,老管家在花房澆花,溫暖看了一會兒電視便跑上樓去,她住在二樓,龍承天也住在二樓,三樓還沒人住,溫暖想看遠處的風景,便上了三樓,視線高一點,風景也美一些。
三樓的長廊中鋪著深紅色的地毯,是手工的波斯地毯,非常名貴,地毯上交織著多多漂亮的茶花,三樓安靜極了,只有一個房間,其他的地方佈置成一個舞蹈室,很是寬敞。老管家說過,三樓沒人住,家中也沒人會來三樓,她倚著窗戶看風景,倏然響起一件事,這個城堡是龍家的城堡,哥哥是原封不動地搬過來,那麼……
三樓應該是她爸爸媽媽的房間,二樓除了是他們的房間,便是書房,沒有多餘的房間,龍承天說她現在住的房間便是原來打算等她長大後要住的房間。
可沒聽他提起,父母的房間。
溫暖心臟一陣噗通直跳,如此說來,三樓應該是他們父母的房間。溫暖抿著唇,她可以去看嗎?心跳突然加速起來,彷彿要幹壞事的小孩,又好像是等著偷窺別人秘密的壞孩子。
她想,她是可以看的吧,她是他們的女兒。
溫暖這麼想著,人已經走到門口了,應該沒鎖門吧,她猶豫地轉動扶手,很幸運的,沒鎖門,她一下子便打開了,那是一間臥室,裝潢得比較詭異,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輩子,白色的枕頭,白色的紗帳。出了傢俱不是白色的,所用的幾乎全是白色的。
這感覺令人覺得無比的詭異,彷彿不小心闖入某個不被允許的地方。
溫暖好奇地看著臥室,牆上掛著一幅婚紗照,那是一對特別年輕的男女,看起來都不足二十歲的模樣,穿婚紗的女人有一張和她有七成相似的臉,特別是那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更是相似極了,這是她母親,她在島嶼上見到的母親,長得並不是這樣子……或許,她在臉上動了手腳,因為她們母女長得太過相似。旁邊是他的父親,俊朗有神,英姿勃勃,看起來應該是一名很睿智的學者模樣,很有知識的樣子,他目光寵溺,看出來很愛她的母親。
她是第一次看見父親,哪怕是照片,也是滿足了。
這就是她的父母,溫暖的心暖暖的,彷彿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臥室是經常打掃的,灰塵並不多,模樣保持得很完整。臥室有一扇門通往隔壁,那是書房,書房的門設在臥室內,和臥室相連,外面是沒有門的。
書房很大,有四排大書櫃,中央是沙發,右側有一張辦公桌,溫暖想,如果二人一人在辦公桌後辦公,一人在沙發上躺著看書一定很愜意。
都有什麼書呢?溫暖好奇她的父母會看什麼書,她隨意打開一個書櫃,拿出一本土黃色的書籍,上面寫著血咒二字,溫暖心想,這是龍家的詛咒吧,她母親看的書也是這樣的書。
她翻開了看,都是奇怪的文字,她一個字都不認識,感覺比較像蝌蚪文,不似俄羅斯語,溫暖看不懂,放書放在原位。
她連看了一排的書,都是大同小異,全部是詛咒,根本就看不懂,溫暖也是頗有耐心的人,她想找有沒有關於她和非墨的詛咒,那應該叫什嗎詛咒呢?
外面是中文,裡面是蝌蚪文,真的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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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無意中看見兩本詛咒書中間有一本牛皮日記,她拿起來打開,清秀的筆記映入眼簾,這筆記是手寫的,已有些年頭,所以字跡有些模糊,看出來是個女子所寫。
溫暖看了一頁便知道,這是龍秀水所寫的日記,是她婚後寫的日記,她一邊幸福,一邊受著詛咒的折磨,千方百計尋求解除詛咒的辦法。溫暖原本對龍秀水並不諒解,可看了日記幾頁,心中便稍微體諒她了,總歸是自己母親,也曾受過和她一樣的苦,是值得原諒的,不管她曾對自己做過什麼,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平安成長,她不該再怨懟。
她很愛自己的丈夫,特別是懷孕後,她擔驚受怕,就怕生一個女兒,原本龍秀水是不想要孩子的,因為生下孩子便會和她一樣受苦,且龍氏的人對她又虎視眈眈,她心中又怕又擔憂,懷龍承天的時候幾乎流產,是她父親堅持要剩下孩子,所以龍承天才平安出生。
是一個男孩子,龍秀水很開心。
她只想生一個孩子,以後再也不生了,反正有自己的子嗣便好了。可長老一直逼她再生一名女兒,龍家也重血統,要直系的繼承人。且要身上有蝴蝶胎記的女孩子,如果沒有胎記,那也不算是繼承人,也不會有詛咒,且也不會受詛咒。龍秀水是萬萬不想生女兒的,可承受不住壓力,她只能聽長老的話。
此時,溫暖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原來龍家有一種巫術,能讓自己生不出帶有胎記的繼承人,龍秀水說,受苦的只有她一人就罷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受苦,所以她在準備懷孕期間,一直在練龍家的獨門巫術,溫暖看到這裡,忍不住撫摸自己肩膀上的蝴蝶胎記,既然已經練巫術,不想生繼承人,為什麼還有她的出生?
她肩膀上的蝴蝶又是怎麼回事,是因為巫術失效嗎?
她不知道。
溫暖急切地想看下去,這本日記到底會說什麼秘密,從龍秀水知道懷的是女孩開始,她便十分擔心,害怕自己的巫術失效,讓溫暖奇怪的是,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龍秀水和她父親一起去旅行,一般懷孕到八個月已快要生產,這時候去旅行實在詭異,寫到旅行這一頁,他們似乎去旅行了,人不在家,第二篇已過了兩個月。
龍秀水寫到,我生下女兒了,一名帶著「蝴蝶」胎記的女兒。不知道為何,蝴蝶二字加了引號,溫暖怎麼看都看得不是很明白,後面龍秀水便一個字也沒有提到關於蝴蝶,巫術的事情,溫暖絞盡腦汁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怎麼一回事。
後面的日記寫得斷斷續續,溫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合上牛皮日記時,她微微歎了一口氣,母親其實也很苦的。
有深愛的父親,一雙兒女,卻有這樣的詛咒,心裡怎麼能不苦呢。
後面的日記有寫到母親為了解開詛咒想要嘗試,她也寫下自己的害怕,可眼看父親就快要到三十,她也脫不下去了,所以便想要嘗試解開詛咒,她想賭一賭,看看能不能和父親白首偕老。
可誰知道,她會害死父親。
這本日記就寫到母親嘗試解開詛咒便不再寫下去了。
溫暖想從後面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一些訊息,卻一點都沒有,母親的巫術這麼好,凡是龍家的繼承人,對巫術都有極大的天賦,她都對詛咒沒辦法,她應該也沒辦法。
她對巫術一無所知,連看都看不懂。
溫暖有些疲倦地合上筆記本,母親如此痛苦,孤獨一個人活在島嶼上懲罰自己,這麼多年一定很辛苦,她是不是該原諒她,體諒她,去看看她。
想到一面之緣的親生母親,溫暖心中十分複雜。
「小妹,你在做什麼?」門口有聲音響起,溫暖回過神,便看見龍承天在門口,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溫暖彷彿做了錯事般,揚了揚手中的筆記,說道,「我上來吹風,不小心進來看看。」
龍承天看著她,溫暖抿唇不語,半晌說,「抱歉。」
「沒事,這是父母原來的房間,我原封不動地搬到這裡,你也有權利進來。」龍承天走過來,見了她手上的日記,淡淡說,「這是母親的日記,我幼年時經常看見她寫日記。」
「哥哥看過嗎?」
龍承天搖頭,「這是母親的**,我不想看,也不忍心看,每次她寫日記的時候,不是流眼淚便是心情沉重,我想母親心中一定很酷,日記也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所以一直沒看。」
溫暖抿唇,的確,這不是一本開心的日記,可哪怕是如此,她也不後悔看了。最起碼,她對龍秀水會多出幾分感恩和憐憫,畢竟經歷相似。
溫暖說,「我是偶然看見了,本來想看看有什麼關於詛咒的隻言片語。」
龍承天輕笑說道,「你不算打算放棄了麼?」
「如果能有一線希望,誰願意放棄。」溫暖溫婉地笑了笑,龍莊水土養人,最近她看起來十分健康,氣色十分好,「我也不算是放棄,是想通了,希望非墨能夠原諒我以前的任性。」
龍承天看著她,有絲不忍心地說,「小妹,你長大了,雖然哥哥不喜歡葉非墨,可若你喜歡,哥哥不會干擾你任何決定。」
溫暖笑著點了點頭,她知道,她有一個很寵她的好哥哥。
「看了日記,有什麼幫助嗎?」龍承天問,既然溫暖決定了,提起這件事他也沒了顧及,溫暖搖搖頭,「沒有,母親曾提到不想生女兒,所以練一種巫術,不生繼承人,可能是失敗了,我還是生出來了。其實我覺得這東西很玄,生男生女又不是母親決定的,那是父親決定的,這巫術能保證生兒子嗎?」
龍承天聞言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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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洗澡的時候,特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胎記,栩栩如生,當真是鮮艷至極,紋身做不到這樣的絕美精緻,她心中悶悶的,當年母親的巫術為何沒有成功,是心中有牽掛,還是命中注定,不管是哪一種,都造成如今的結局了。
洗了澡,化了淡妝,龍承天帶她出去吃飯,今天很冷,她穿得厚,龍承天疼愛她,把她緊緊地護在懷中,遮去了寒風,過年這段日子,龍承天都帶著溫暖吃遍莫斯科的美食。溫暖並不是很喜歡莫斯科干冷的天氣,她還是最喜歡A市的四季如春,哪怕是冬日也暖和至極。
再陪龍承天一段時間,她便要回A市了。
吃飯的時候,溫暖想起下午的電話便和龍承天說了,龍承天微微一怔,笑說,「可能是母親。」
他認識的女人中,能叫他名字只有無雙和母親,無雙是連名帶姓地叫,母親叫他承天,溫暖一怔,心中一陣難受,下午才看過母親的日記,理解她的苦楚,可母親聽到是她,竟掛了電話,掛了電話……
她問都不問一聲,為什麼?
是因為她是龍家繼承人麼?就因為這樣,母親對她不理不睬麼,這又不是她的錯,溫暖抿唇,有幾分難受,任是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有點小鬱悶。
龍承天說,「小妹,你不要多心,母親只是和你從小分離,比較生疏,所以不知道和你說什麼,她心中是很掛念你的,不要難過。」
「她沒有掛念我,也不關心我,她所關心的,應該是我不關心的,我見過她一面,她什麼都沒對我說,彷彿我是陌生人,哥哥,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母親如此不喜愛我。」溫暖不解地問,她又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為何她如此不喜歡她,她真的想不明白。
如果是繼承人的身份,那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溫暖是有點小傷心,卻也沒有過分地糾結這件事,這麼多年,母女情分是淡了,淡了許多,她心中的媽咪是溫家的媽咪,永遠都是。
生恩不比養恩大,親情有時候和血緣的關係也不大,單看兩人的緣分如此,朝夕相處十多年的情分總好過十幾年不見面,什麼都淡了。
龍承天似乎也看出溫暖心中所想,淡淡說,「母親這輩子過得很苦,別說是你了,她對我也是極冷淡的,也就過年會給我打一個電話,我去看她,她也不留我,見了面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心中自責,悔恨,不是我們能夠明白的,對我們冷淡,或許有她自己的原因,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島上生活,不願意相信父親過世的事實,總活在他們的回憶中,不喜歡有人打擾,小妹,你不要怨恨母親,她真的很不容易。」
正因為如此,龍承天也沒有怨恨母親。
哪怕母親待他也不是很好。
溫暖點點頭,兩人吃過飯,一起回家,回家的時候才九點,天色尚早,管家說有電話,是夫人打電話過來,龍承天看了溫暖一眼,溫暖本想上樓,轉念一想便在客廳坐下,並讓管家泡一杯奶茶過來。
龍承天給龍秀水回電話,溫暖聽他們的對話,似是家常,十分平淡,龍承天脾氣不好,在龍秀水面前卻十分乖巧,聲音溫柔,平平靜靜,且有一抹關心。
兩人正在說電話,龍承天看了溫暖一眼,溫暖挑眉,便聽龍承天說是,溫暖想,龍秀水一定在問龍承天是不是真的和她相認了。
「母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妹妹,不會讓別人欺負了她。」
……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不要和她說說話……」龍承天問,那邊似乎靜了許久,溫暖的心都被提起來了,龍秀水願意和她說話嗎?
她不確定,她正忐忑不安的時候,就聽龍承天說,「好,兒子知道,您好好休息……」
溫暖一陣失望,微微扣緊了手指,龍秀水不願意和她說電話,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衝過去問一問龍秀水,為什麼這麼討厭她,既然討厭她,為什麼要生她出來,為什麼……
可她終究什麼都沒做,怔怔地坐在沙發上,管家把奶茶送上來,溫暖捧在手心中,卻暖和不了冰冷的心,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然而,真的好在意,好在意,她也想得到母親的喜愛。
那邊龍秀水不知道問什麼,龍承天說,「妹妹已經離婚了,目前單身,母親,小妹是因為知道詛咒的事情,所以才會離婚。不過她想通了,並且打算回頭去找妹夫,她已經不想詛咒的事情了。」
龍秀水不知道說了什麼,倏聽龍承天一陣急喝,溫暖挑眉,不知道她那親生母親又說了什麼,惹哥哥如此動氣,可能不贊同她回到葉非墨身邊吧。
可不贊同又如何,如今她是鐵了心要回去了。
好好珍惜以後的日子,總比分開,日日思念的好。
龍承天頹然地掛了電話,看向溫暖,溫暖淡淡一笑,「母親說什麼?」
「她不贊同你回到葉非墨身邊,她說不想下一代繼續受苦。」龍承天說,「母親也說,詛咒是無解的,將來你若生了女兒,就會明白一生為她提心吊膽的滋味。」
溫暖澀笑,她不想後代受苦麼?
她不是後代嗎?她不是她的女兒嗎?她已經在受苦了,她怕自己以後生女兒,又是繼承人,白白操心一輩子,女兒也要受苦麼?
這樣的循環的確痛苦,可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女兒……她撫著小腹,或許她曾經懷了一個女兒,只是不甚小產,說不定那便是繼承人呢。
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溫暖淡淡一笑,喝了一口奶茶,「哥哥,母親這麼多年都不管我,她已經失去了資格,我不會聽她的話,擔驚受怕一年,我不想繼續下去,誰也說不准以後的事情,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天氣暖和點,我便回A市,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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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承天想了想,還想解釋龍秀水的事,可見溫暖並不想聽,龍承天也只好作罷,是了,她是聽不進去了,母親怕是傷了溫暖的心。如此冷漠,如此寡淡,溫暖又是固執的性子,該多傷心,她特意在客廳,本想聽一聽母親說一二句關心她的話,可全然沒有,龍承天想,或許這輩子,她們母女情緣真的很薄。
「好,等天氣暖和一些,我陪你一起回去。」龍承天說道,母親不關心她,他很關心她,溫暖點了點頭,起身上樓,梳洗後一個人躺在床上,了無睡意,默默地掉眼淚,她有些傷心。總覺得難受,最近情緒總是容易受外界影響,容易浮動,容易生氣,也變得敏感,一想到龍水秀的冷漠,溫暖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揪心。
她是她的親生女兒,為什麼要如此淡漠,若她有一名小公主,一定呵護長大,一定捧在手心,不捨得自己的小公主受半點傷害。
為什麼母親不疼她?
溫暖吸了吸鼻子,暗罵自己傻氣,大半夜一人流眼淚做什麼,她媽咪是極疼她的,她又當她是公主的媽咪,有了,有了……迷迷糊糊地想著,她便睡著了。
一睡便到中午,最近貪睡,她的作息一般都不規律,特別是有工作的時候,早起晚歸正常,且又淺眠稍微有點聲音便醒來,睡眠一直不好,可最近卻特別貪睡,總睡得很晚,吃得不多,胃口有些差,天氣冷,她也不愛出門,總愛開著暖氣躲在房裡看書,困了睡覺,睡醒了看書,日子過得十分愜意,她什麼都不管,只管自己舒服。
龍承天年後有些小忙,整天都在書房,溫暖也不去吵他,為了陪她,哥哥荒廢了許多工作,也該收心工作了。她一個人也能自娛自樂,偶爾和溫爸爸,溫媽媽通電話,偶爾和好朋友們打電話,日子過得舒服,倒是她試著打溫靜電話打不通,溫媽媽說溫靜去倫敦朋友家裡玩,溫暖要了電話號碼打過去,是一位女人接,說是溫靜出去玩了,要很晚回來,果真她過來的溫暖都睡著了,姐妹還沒說上幾分鐘,溫靜就有事掛電話,隱約聽她不知道罵誰混蛋罵得很爽快,掛電話聲音還特別重,小姑娘一直都有一些小脾氣的,爸媽把她們當成掌上明珠,便一直寵愛著,溫暖失笑,溫靜或許和誰在拌嘴吧,她去電話打得不是時候,後來打過去幾次,每次溫靜都沒有馬上聽電話,她似乎很忙,溫暖找她都不在,隔了許多才回電話,回電話最長也不超過五分鐘,有時候挺她的聲音好像跑了八百米似的,溫暖聽了十分擔心,還沒仔細問溫靜又沒聲了。
真真是忙啊。
溫暖便也不打擾溫靜了,她難得出國一次,便讓她好好玩吧,爹地媽咪沒人陪著過年,她要回去陪著了,也回去陪非墨了……
希望非墨身邊,還有她的位置,希望一切還不太晚。
他們回國的時候,正月都過了,溫暖也沒瞞著爹地媽咪,龍秀水和媽咪是好朋友,必然和媽咪說了,她和溫媽媽說的時候,她果然沒有太過驚訝,見了龍承天更沒有什麼驚訝,且十分歡迎龍承天來他們家住,龍承天不想麻煩溫家兩老,且他在A市又有房子,自然住他的家。
溫暖也不勉強,人在機場的時候便分開了。人出了vip通道便被幾名記者圍住了,巧合是,今天是和溫暖同時出道,且和溫暖競爭過新人獎的那對組合從外城回來,那幾名記者原本是挖他們的新聞的,沒想到看見溫暖,鎂光燈一陣亂拍,溫暖在歐洲幾乎沒有人偷拍,在美國也很少也遇到這樣的情況,一下子都有些不習慣了。
幸好記者不是很多,也就五人,溫媽媽和溫爸爸一路護著溫暖上車,躲開記者,溫暖只留下回家陪二老,便不再說話,上了車,溫爸爸便開車快速離開機場。
……
溫暖回國的事情,瞬間傳遍了整個A市,那是一個大新聞,如今她是國內最有新聞價值的女星,今年梁紅玉入選戛納電影節最佳外語片提名,獲獎有很大的希望,且根據可靠消息指出,溫暖有可能也會獲得影后提名,除了韓碧外,國內第二位在戛納電影節上大放異彩的女藝人,自然非常有新聞價值。
且她是葉非墨前妻,這身份又更是勁爆,一回來的消息便傳遍了,報紙還沒出來,網上的照片已經刊登出來,傳得人人皆知,引起轟動。
安寧國際大廈,葉非墨正在處理公務,突然接到林寧打來的電話,讓他上網看娛樂新聞,葉非墨說了聲無聊便掛了電話,繼續辦公,半個小時後讓張玲召集安寧國際高層開會,開會開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回到辦公室,又接到唐舒文的電話,也讓他上網看娛樂新聞,葉非墨惱火,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嗎?
今天的娛樂報紙並沒有什麼勁爆的消息,就靠綠光那批人能挖出什麼勁爆消息,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葉非墨開會過後也有點倦,剛一上完便看見某某門戶網站的新聞消息。
葉二少前妻,國際大明星溫暖回國了。
下面是記者在機場拍到的照片,下面更有好事記者猜測,溫暖這一次回國是不是也為了和葉非墨復合,有沒有機會和安寧國際重新合作。
以溫暖如今的知名度,和安寧國際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葉非墨唇角死死抿唇,是龍承天陪她回來的吧,雖然現場沒看見龍承天,只看見溫家爸媽也接她,龍承天對溫暖掌上明珠一般,怎麼放心她一人回來,一定會陪同。
然而,這和她有什麼關係,有什麼關係?
他和溫暖早就沒了關係,她回來關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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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一回到家便睡覺,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又累又困,還沒吃飯便睡下了,唐曼冬和高春苗知道她回來了,兩人晚上就開車來她家了,溫媽媽說溫暖在睡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她想上樓叫她,唐曼冬和高春苗卻自己跑上樓去喊醒溫暖,溫暖早膳到家,睡了一個下午,被她們硬是翻起來,還是睡眼朦朧的樣子,她回來睡衣都沒換下就睡了,頭髮蓬鬆,高春苗拉扯著她的頭髮讓她精神起來,疼都溫暖伸手去抓她,高春苗笑著去躲,唐曼冬也加入胡鬧行列,三人鬧成一團。
「哎呦,富態了嘛。」唐曼冬捏了捏溫暖的臉,她本就是圓潤的臉蛋,小嘟嘟的,十分可愛,捏著也十分舒服,走了一年,臉長肉了,皮膚也更白皙了,彷彿一個水娃娃。「你老公真有福氣,真水嫩啊。」
溫暖掐去她的手,慌忙下床去稱重量,49斤,的確重了8斤,可她一六八的個子,這個體重算是少了,非常標準,溫暖摸摸臉,又捏捏腰,「真的胖了?」
高春苗拉她回床上,「廢話,走得時候就剩下皮包骨了,現在多好,挺勻稱的,再胖點才好,我比你矮幾公分都50,我媽老說我瘦要減肥。」
「你是大腿和屁股結實,重量都在上面了,趕緊減去。」溫暖笑說道,高春苗又去掐她。
「你不是說今年不回來過年了嗎?怎麼該主意了?」唐曼冬笑問,溫暖說道,「溫靜今年也去倫敦了,竟然還請假回來,我看沒人陪爸媽便回來當孝順女兒。」
「鬼信你。」高春苗不信,轉而哭喪了臉,「真令人傷心,你回來了,我又要走了,咱們總不在一塊。」
溫暖一笑,「我也呆不久,過一陣也要回美國。」溫暖摸摸她的頭,笑說道,「平時我們可以來往嘛,你在加州也不來看我。」
「去,你都不來看我,我多忙啊。」高春苗哼哼,溫暖去掐她,唐曼冬說,「你回來馬上就上新聞了,什麼時候找個時間出去聚一聚,大傢伙都想見見你,嫂子可念叨你了,今天小念不舒服,她帶小念去醫院了,不然也會隨我們一起來的。」
溫暖笑了一笑,「這幾天可能要到親戚處走動,過幾天才有空。」
唐曼冬和高春苗點頭,囑咐溫暖空了時間便找她們,她們的時間都比較空,唐曼冬的學業已到最後一個學期,她實習又出色,成績也出色,一點都不著急,畢了業就直接到安寧工作,做她最喜歡的導演工作,高春苗要修商管,還要念兩年,大家都長大了……
兩人在溫家鬧了一個晚上,溫暖最近身子乏,也沒多留她們,蔡曉靜和陳雪如都打電話過來,一直忙到晚上她又直接睡著了。
剛回來,雖然過了正月,可走親戚是必要的,溫家家破的時候,雖然幾位叔叔和舅舅們都不太講情面,可溫爸爸和溫媽媽是很在乎親情的人,並不責怪他們,依然走動,他們也曉得錯誤,雖然不至於非常和睦,可表面總過得去,只不過溫爸爸不在讓至親在溫氏企業工作。
走親戚走了幾天,媒體記者們知道溫暖回家,有不少記者都守在溫家門口外,溫暖都技巧地避開,只有一次遇到記者,問的問題也是千篇一律,並無新意,她也回答得體。
蔡曉靜打電話給溫暖聚會,又在藍莓之夜,蔡曉靜說陳雪如,唐曼冬和高春苗,林寧,蘇然等好朋友都去,溫暖也許久不和他們見面,便答應蔡曉靜去。
他們聚會約定在九點,溫家爸媽都沒空,溫暖開溫爸爸的車去,誰知道半路拋錨,且是剛下高速路,車子停在一旁,她著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她對車子一竅不通,正要打電話叫拖車的,電話便響了,已經十點了,溫暖還沒到,唐曼冬打電話給她,「暖暖,你怎麼還沒來,不會是反悔了吧?」
溫暖大笑,「說什麼呢,車子拋錨了。」
唐曼冬驚訝,「你竟然開車?你什麼時候拿的駕照?」
溫暖笑說道,「嘿嘿,反正是開了,你等會兒,我叫人拖車就打車過去。」
半夜一個人在高速路旁邊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唐曼冬猶豫了一下,問,「你在哪兒?」
溫暖說了電話,唐曼冬說,「你叫人拖車就好,我過去接你。」
「好啊。」溫暖笑說道,坐在車裡等人過來拖車,等了20分鐘,正有些悶,溫暖從車子裡出來,倏然聽到喇叭聲,溫暖側頭看去便看見一輛熟悉的車。
黑色的勞斯萊斯,非墨的車,他的車正停在一旁,車窗搖下便看見葉非墨的臉,冷肅緊繃,目光深冷,溫暖心頭一窒,她已經料到今天會見到非墨,沒想到會真快見到。
非墨……
葉非墨。
溫暖心中有喜有酸,怔怔地看著她,他怎麼來了?從藍莓之夜過來要三十分鐘,他過來真快,溫暖正無措地看著他,葉非墨下車,直直地走過來,整個人彷彿帶著一股冷氣,直襲溫暖。
他穿著一套鐵灰色的西裝,人本就木然冷漠,在夜色的渲染下,更是冷漠,看得溫暖心口一陣陣緊縮,心疼不已,非墨,他不想見到她麼?
若真是不想,她也不怪她,是她咎由自取,傷他太深。
她正胡思亂想,葉非墨已站在她面前,他本就比她高出許多,這麼看著她,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溫暖心跳突然加快,手指都揪在一起,非墨,可不可以笑一笑?
你不笑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嗨……」溫暖弱弱地打招呼,似乎選了一個很糟糕的開頭,因為她看見葉非墨本就沉沉的臉變得更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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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走到她面前,面色冷漠,彷彿不認識她這個人,夜色中,她感覺到微微的冷意,溫暖見他不說話,也不敢讓他幫她檢查車子,葉非墨對車子認識是極深的,他若幫忙查看,說不能能夠啟動。
察覺到他的冷漠,溫暖也不好開口,只是說,「我叫了人拖車。」
葉非墨沒什麼表情,兩人一直站在路邊,車來車往,誰都不說話,溫暖過去的他面前的勇氣全無了,反而多了一份謹慎,在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後,她想兩人就算和好,彼此之間也會有裂痕,非墨也不會真的原諒她曾經的任性。
輕輕歎了口氣,二十多分鐘沒人說話,拖車公司的人來了,辦好了手續,溫暖上了葉非墨的車,還是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車上還掛著她在羅馬旅行時買的平安吊墜,搖搖晃晃,彷彿搖出她的記憶,他竟然還沒換了,葉非墨有四輛車,最愛開這兩車,平日去公司都開這輛車,溫暖以為他會扯了那個平安吊墜,免得礙眼,畢竟是她強行掛上去的,當初葉非墨還說這東西和他的審美觀一點都不配,也不配這輛車,很是怪異,是她堅持要掛上去,葉非墨便沒拒絕。
沒想到,她走這麼久,他還沒拿下。
她也沒開音樂,畢竟是他的車,她不是他的妻子了,失去這個權利,沒有歌聲,一路沉默,他似乎一句話也不想和她說,溫暖開口說了幾句,他也沒反應,她一連碰了好幾個冷釘子,心中也悶悶的,葉非墨以前生氣的時候也不愛說話,可被她鬧久了,還是會說一兩句的。
如今是一句話也不想和她說了。
他一定很討厭她。
可為什麼還要過來接她呢,曼冬不是說她要過來嗎?溫暖心中有頗多疑問,可最後都沒問出來。
兩人一路到了藍莓之夜,溫暖下車,葉非墨停好了車,她本來在門口等著他一起走的,可誰知道葉非墨越過她,一個人徑直往裡走,看都不看她一眼,溫暖有些難過,抿抿唇跟上去。
哎,他就是那性子。
藍莓之夜仍舊喧嘩熱鬧,氣氛如火,歌舞如火,舞台上的舞女火辣辣地跳舞,長髮飄舞,蛇腰扭動,舞跳得十分**,台下一片尖叫。
這樣的氣氛,久違了。
她去美國一年,沒有去過一次諦聽,也沒有泡吧,幾乎都忘了這感覺。
林寧、蘇然和顧製片、唐舒文、陳雪如,蔡曉靜和唐曼冬,高春苗都在,林迪雲今天有事不能來,他們圍坐在一起,酒喝了一瓶,水果拼盤都零散沒剩什麼了,看來是來了許久。
葉非墨和溫暖一前一後進了藍莓之夜,林寧吹了一聲口哨,好久沒看他們一起出現了,這場面還真是懷念,以前葉非墨和溫暖也總是來得最慢,不過不是這麼一前一後走著,某人總是霸道地牽著自己的小妻子,似乎怕藍莓之夜的火辣吞了他清純的小妻子。
如今一前一後,一人冷漠如冰,一人淡笑如水,還真是怪異不已。
「又是你們最晚,我們酒都喝了一輪了。」蘇然戲謔說道,倚著沙發看兩人一前一後坐下,溫暖和他們打過招呼,人人熱情如舊。她一坐下林寧就抓著她喝酒,上一次首映禮她沒來,辜負他一番心血,這是一定要罰的,溫暖的酒量早就練出來,自罰三杯啤酒,顧製片說,「瞧溫暖如今喝酒和喝水似的,去美國沒人幫你擋酒練出來的吧。」
眾人笑,以前他們起哄讓溫暖喝酒,都是葉非墨給擋的,葉非墨胃又不好,諸人自然也不管真的灌酒,所以兩人總是不怎麼喝酒的。
唐舒文說,「一年不見,人變漂亮了,也成熟了,要走在街上我都認不出了。」
蔡曉靜坐在溫暖身邊,笑著摟著溫暖說道,「唐大少你好大的膽子,雪如就在你也敢誇別的女人漂亮,雪如回去罰他跪算盤。」
陳雪如溫婉一笑,唐舒文立刻摟著老婆表真心,「世上美女再多,也不及我的雪如美。」
唐曼冬擦了擦雞皮疙瘩,陳雪如不理會她,諸人就顧著和溫暖聊天,談這一年發生的事情,氣氛十分熱絡,陳雪如看著溫暖談笑,溫暖真的變漂亮了,有國際范兒了。
雖還是那張臉,可氣質風韻卻全然變了一個樣子,以前就像一朵盛開的百合,清純惹人憐愛,如今那份清純褪去,臉上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那眉目間也找不到過去天真無邪的純淨,一看便是一名有故事的女子,她看過她的一場秀,在外國的舞台上,她就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如果說過去是含苞待放,如今是完全盛開了。
這一場婚姻,完成了她從少女到女人的蛻變。
過去她被葉非墨呵護著,不諳世事,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承受他的寵愛,像是溫室的花朵,如今卻是一名獨立的女子,這是溫暖之幸,還是不幸?
也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而已,成熟竟然如此之快。
蔡曉靜也感覺出來了,以前溫暖和他們聊天,臉上表情可豐富了,嘟著小嘴,眨眨眼睛,不高興的時候揮手打人,如今文文靜靜地坐著,說話也不緊不慢,雖還算熱情,卻總覺得有些什麼隔著,她想,或許是溫暖剛回來,又或許是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因為葉非墨一臉陰沉地看著舞台上的歌舞,偶爾喝酒,視線沒移開舞台,也沒有和他們說話,在這樣的氣氛下,溫暖想要隨心所欲地說話真是太困難了。
眾人自然也感覺出兩人之間的怪異,唐曼冬偷偷和溫暖解釋,「我原來是要去接你的,可哥哥說葉二少也沒來,他帶電話給他,正好在附近也要經過便讓他帶你一起過來,你們吵架了?」
溫暖搖搖頭,若是吵架更好,冷漠是最厲害的武器,能把人傷到體無完膚。
林寧說,「這次回來什麼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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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寧說,「這次回來什麼時候走?」
溫暖笑道,「留一陣子便走,我四月開學,三月要回去。」
高春苗說,「她走的時候,我也走了。」
說起來有些傷感,聊天中,溫暖知道如今蔡曉靜帶兩個人,一個是陳雪如,一個是徐文慧,陳雪如她並不驚訝,她走後,陳雪如應該取代她成為安寧的主心骨,安寧看重她清楚,可徐文慧,似乎是一名新人,蔡曉靜談到這個人的時候只是淡淡地帶過,沒多說,眾人似乎也不想多說的樣子。
她唯獨知道,林寧和蔡曉靜是在一起了,兩人已經扯了證,可沒舉辦婚禮,蔡曉靜是低調的人,林寧這人高調,早想宣佈自己有老婆了,讓那些投懷送抱的女藝人少費心思,可老婆大人不同意,他也只好作罷,這是溫暖今晚聽到最好的消息,總算有點小情緒出來,「曉靜姐,你結婚怎麼沒告訴我,我應該給你準備一份禮物的。」
「留著,總有你送的時候,我們還沒辦酒席呢。」蔡曉靜也不和溫暖客氣,顧製片輕歎,摟著蘇然說,「就剩下我們孤家寡人了。」
唐舒文得意地摟著自己老婆炫耀,他是成雙成對的。
蘇然嘴巴撇了撇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葉非墨,還有一個是孤家寡人呢,眾人看向溫暖,溫暖僵硬一笑,目光也隨著落在台上,她看歌舞。
陳雪如說,「好久沒跳舞了,舒文,我們跳舞去。」
陳雪如拉著唐舒文起來,上舞台跳舞,蔡曉靜也要湊熱鬧,拉著林寧一起去,這兩人可是很喜歡唱歌跳舞的,高春苗和唐曼冬一個人拉著一個,蘇然和顧製片也被拉走了。
他們都說要去跳舞,這一處突然安靜下來,本來一陣喧嘩的,結果就剩下溫暖和葉非墨,隔著桌子,誰也沒看誰,都在看台上的舞蹈。
溫暖想開口和葉非墨說話,葉非墨卻是擺明了姿態不想理她,她有些難過,倒了啤酒喝,一杯接著一杯……葉非墨回頭看了她一眼,溫暖又喝了一杯半杯啤酒。
兩人依然誰都沒有說話,台上一邊跳舞一邊注意他們動靜的林寧等人都替她們著急了,這兩果然都不是主動的人,葉非墨最近心情不好,又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人變得更冷僻了,極少說話,溫暖剛回來,他便是這副面孔,給他們創造機會他們都沒機會啊。
溫暖喝得心胸悶悶,便不再喝了,她看了葉非墨一眼,他依然沒給她半個眼神,溫暖鼓起勇氣,坐到他身邊去,趁著酒意大了膽子,「非墨,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我?」
葉非墨冷笑,一直是誰不想看見誰?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溫暖近乎蠻橫地問,實在有幾分酒意,要是清醒,她是不會如此撒潑的。葉非墨冷笑地看著溫暖,反問,「我為什麼要和你說話?」
溫暖啞然,葉非墨說道,「我找過你幾次,你又避過幾次,我求著你和我說話的時候,你肯願意和我說一句話嗎?如今你又是什麼意思?故意撩撥我,撩撥後就走,溫暖,你怎麼能如此任性?」
她很任性嗎?是的,她很任性,離婚後想回來,又想著他能原諒她,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也知道……
可是……她真的很想回到他身邊。
溫暖咬著唇,酒意湧上了眸,有些朦朧的醉意,目光如蒙上一層霧水,她輕輕地拉著他的袖子,指尖碰觸到他的袖口,那寶藍色的袖扣還是她為他選的,葉非墨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心中捲起一陣陣的怒,她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如此折磨他?為何要如此折磨他。
他已經決定忘卻了,為什麼她又要給他一種錯覺的希望。
「再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溫暖問,語氣淨是乞求,她偏頭,垂在葉非墨的手臂上,葉非墨一惱,粗了語氣,「你喝醉了。」
「沒有!」
她很清醒,這一年來,她的酒量好很多了,沒有葉非墨,她要自己應酬,酒量自然好了,這點酒怎麼可能會醉了,溫暖任性的在他手臂上磨蹭,葉非墨以為她醉了,懶得理睬她,也不想甩開她,就讓她這麼磨蹭著。
他不想和醉鬼說話。
「非墨,再讓我任性一次好不好?」溫暖再一次問,她的勇氣快要用完了,為什麼非墨還不願意給她一個痛快,她很想知道答案,可葉非墨卻始終不給她一個痛快。
真的很痛苦……
彷彿很多苦楚都哽咽在咽喉中,讓她沒一個痛快。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溫暖,說清楚。」葉非墨沉聲問,「你不是和杜迪在一起嗎?如今又來撩撥我算什麼意思?你什麼認為你想離開就離開,你想回來我就允許你回來?我就這麼犯賤,非你不可嗎?」
溫暖一窒,正要反駁,倏然聽到一聲嬌憨的喚聲,「葉總……」
徐文慧進來便看見葉非墨和一個女人在沙發上胡鬧,他臉色很不好,似是罵著那女子,那女子有一頭長卷髮,穿著很有品位,她低著頭,正不知道和葉非墨說什麼,那姿態彷彿是醉了。葉非墨這一年來可算是潔身自好,任何女人都近不了身,什麼時候有過女人纏他了,她以為是哪個不要臉的藝人纏著葉非墨,讓他發脾氣便走過來,誰知道她一過來,葉非墨便狠狠地瞪她一眼,那目光凌厲如刀,彷彿利刃逼人,要刺穿她的心,怪她打擾了什麼。
徐文慧有些害怕,她一直知道葉非墨是冷厲漠然的,可這麼一笑不笑的模樣,真的很嚇人。
溫暖緩緩抬頭,對上徐文慧的眼。
690(2097字)
那是一名很年輕的女子,或許比她大上一兩歲,清純得彷彿剛出社會的模樣,鵝黃色的襯衫,黑色的短褲,有一頭黑順的頭髮,高高地紮成馬尾辮,五官稱不上絕美,卻有一股異樣的柔順,看起來很小家碧玉的感覺,溫暖心中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似曾相識。
徐文慧認出葉非墨身邊的女子,竟是國際大明星溫暖,那是一名很耀眼的女子,五官柔美,那頭長卷髮更襯得她五官精緻無比,眉目間有一種成熟和憂鬱結合的特殊氣質,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迷人,饒是身為女子的她都覺得,這樣的女人真的會令人動心。
一年前遙遙一見,她尚是學生裝,打扮青春,可如今卻煥然變了一個樣子,而她這一身打扮在她面前顯得幼稚可笑,那女人身上彷彿在蛻變,變成更耀眼的明珠,無法比擬,誰也無法模仿。徐文慧突然覺得難堪,她從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溫暖,真的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便是葉總的前妻,如今還愛著的女人。
他們要復合了嗎?不然姿態為何如此親密。
溫暖一時想不起,到底哪兒見過她,她是有點微醉,所以思路有點混沌,她心想,可能是葉非墨以前的紅粉知己,溫暖幼稚地勾著葉非墨,彷彿在宣誓主權吧,如過去一般,半真半假地問,「這又是你的紅粉知己嗎?不給我介紹麼?」
「閉嘴!」他喝道,抿唇看著徐文慧,吐出一個字,「滾!」
徐文慧知道他不高興,雖然心中有很多疑問,可不敢逗留,她剛一走,林寧他們也回來了,他們在舞台上便看見徐文慧到他們那一桌上去,本以為葉非墨會哪根筋想不通用徐文慧刺激溫暖,誰知道回來正巧遇見葉非墨讓徐文慧離開,諸人的擔心便多餘了。
溫暖見他們回來,也安分了,鬆開葉非墨的手臂,乖巧安靜地靠著沙發坐著,幾人聚在一起喝酒,林寧等人可是悔青了腸子,若是徐文慧這麼早就離開,他們就不必下來了,打擾了葉非墨和溫暖,兩人似乎才剛說一會兒話便被他們打斷了,又不說話了,彆扭的像一對孩子。
溫暖問蔡曉靜,「她是誰啊?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葉非墨微微有點僵硬,蔡曉靜說,「她啊,是安寧的新人,剛畢業不久,資質還可以,因為有幾分似你,公司正走你以前的路線,對了,我是她的經紀人。」
「安寧的新人啊。」溫暖淡淡一笑,她也曾經是安寧的新人,當年也因為有幾分和韓碧相似,要走韓碧以前的路線,可蔡曉靜堅持不願意,要讓她當獨特的自己。
「你怎麼帶新人了?」溫暖笑問,蔡曉靜看向葉非墨,哼,哪是她想帶,是老闆交代,她能有什麼辦法,橫豎帶著一陣子,也是一個好苗子,給安寧賺錢比較重要。蔡曉靜想起自己經紀人的身份,起身去找徐文慧,沉聲問,「你怎麼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曉靜姐,我約了人。」徐文慧是不敢和蔡曉靜頂嘴的,哪怕蔡曉靜語氣多不好,她和林寧結婚的消息雖然保密,可圈內就這麼大,兩人的情侶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溫暖當年便是林寧一手捧起來的,徐文慧捧蔡曉靜馬屁還來不及,怎麼會和她為難呢。
「約了人也不該這麼晚來這種地方,被傳媒知道了,又不知道怎麼寫了,你現在是玉女,這種地方沾不得,一會兒就走吧。」免得惹事,溫暖那丫頭有些醉了迷糊,若是她清醒的時候,應該看出端倪了。
徐文慧似不願意,咬了咬唇,正要反駁,蔡曉靜目光一厲,徐文慧慌忙說,「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蔡曉靜淡淡恩了一聲,她正要走,徐文慧問,「曉靜姐,溫暖和葉總復合了嗎?我看他們挺親密的。」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曉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別以為葉總看上你的外表有幾分似溫暖,你便真的溫暖了,好好為安寧賺錢,你的前途無量,別的事情你就不要做夢了。」
徐文慧低著頭,咬著唇不說話,蔡曉靜回了座位。
溫暖總算想起那女子哪兒熟悉了,彷彿一年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的髮型,這樣的打扮,這樣的清純,這樣的懵懂……連表情都有幾分神似,難怪熟悉。
曉靜姐帶的新人,想必是很特殊的,徐文慧,哦,她想起來了,非墨這一年來唯一一次緋聞女主角就是她,媒體大肆報道呢,拍到他們從酒店出來的畫面。
原來是她,總算想起來了,非墨說,聖誕節那天,他遇到一名和她很相似的女子,原來如此。
她有些悲苦地想,原來是這樣,沒了韓碧,有她,沒了她,有徐文慧,原來,誰都不是特殊的,她笑得有些心疼,原來她在非墨心中的位置淡了,是她活該,她怨不得人。
非墨……
「溫暖,你笑什麼?」陳雪如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慌忙問,溫暖搖了搖頭,笑說道,「沒事,不過想起我家的梳妝鏡來。」
「好端端的,想你家梳妝鏡做什麼?」陳雪如笑問。
溫暖倚著沙發,唇角掠過淡漠的笑,「我那台梳妝鏡很寶貝的,是我爸爸專門為我定做的,很漂亮,我一直很珍惜,有一天,我不小心打碎了鏡子,我很傷心,那種鏡子很不好找,尋了好久,沒找到鏡子,我難過兩年,後來總算尋到一面鏡子適合了,我總覺得沒以前的好,可用著,用著,便習慣了,喜歡上這塊精鏡子。可有一年,我又不小心打碎了鏡子,這回我很難過,我好不容易才覺得這塊比原來的好,竟然又碎了,我試著把鏡子恢復原樣,可總是又裂痕,非常難看,我捨不得丟掉,最後因為裂痕太多丟了,又重新尋了一塊鏡子,這塊鏡子也好啊,很漂亮,我也很喜歡,不過,不知道用著,用著,會不會覺得比以前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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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突然拉起溫暖,她是有些輕醉了,幾乎是被他扯著拉在懷中,連抱帶拖著夾著離開,林寧諸人看著他們的背影,一陣沉默。
葉非墨也沒拉著溫暖離開藍莓之夜,而是拖著她進了藍莓之夜樓上的vip包房,一進去開燈便掐著溫暖的下巴,陰鷙問,「你什麼意思?」
究竟是什麼意思?
溫暖扯出一抹笑容,「沒什麼意思啊,只是說我家的是梳妝鏡,你對它有興趣嗎?」
葉非墨灼熱的氣息都撲在她鼻息間,他沉聲說,「是你決定離開,是你要離婚,是你不要我的,我苦苦哀求過你,我低聲下氣找過你,可你給我的是什麼?如今又是什麼意思,抱怨我見異思遷,抱怨我移情別戀,溫暖,女人心,海底針,可我從來沒遇過你這樣的反覆的女人,你到底想要如何?」
亮白的燈光下,溫暖的目光如蒙了一層水,笑得不甚真心,「我想如何,便是如何嗎?是嗎?」
他沒有回答,溫暖眼中的期待,一寸寸慢慢地黯淡了,她癡笑起來,「我真傻,我是真的傻,不,不,不是傻,是我笨,是我活該,是我看不清,以為你會一直等我,我錯了,我也看清了,原來你沒了我,也能過得這麼好,也能找到別的女子,我在你心裡,不過是第二個韓碧。」
他目光沉戾,有那麼一瞬間,他想這麼掐死溫暖……
她說的是什麼混蛋話。
溫暖本來被他抵在牆上,葉非墨一鬆手,溫暖軟軟地落下,身子滑在地上,葉非墨一怔,她已癱軟如一灘泥,他撈起她的身子,胖了些……
離開他過得很滋潤麼?竟然胖了些許,摸著軟乎乎的。
溫暖微閉著眼睛,任由葉非墨把她放在床上,她心中悲痛,一時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她真不知道,自己過去和葉非墨在一起的勇氣到底是哪兒來的。
他抱著她還是這麼溫柔,可他的心呢,還有嗎?
她怔怔地流著眼淚,想到徐文慧,想到他曾經待她這樣待徐文慧,她的心就難受得要死了,心疼,她真的後悔了,捨不得離開了。
葉非墨冷冷地看著她,「你醉了,等你醒來,把剛剛的話再好好地想一遍,再來和我談。」
溫暖笑了,她沒醉啊,「你要談什麼,我沒醉,我好的很。」
溫暖從床上爬起來,她不管了,既然葉非墨說她醉了,她就醉給他看,反正被拒絕了,也當是她發酒瘋,有什麼了不起的。
葉非墨看著她爬起來,中途還跌了一次,總算跪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摟著他的脖子,他一怔,溫暖就跨坐在他腿上,她的頭顱在他的肩窩出不斷地磨蹭,親暱的氣息如蘭馨香,嬌柔的身子填滿了他這一年來所有的空虛,就這麼抱著她,什麼都不做,他也覺得非常滿足。
她揪著他的脖子,啄了他唇一下,問,「那個徐文慧,是不是你聖誕節遇到的女人。」
他還陷在她的吻中,溫暖的反覆出乎意料,他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鬼,「關你什麼事?」
溫暖偏頭,認真想了想,似乎真的和她沒有關係,她呵呵地笑起來,「真的和我沒有關係嗎?你在砍著她,還是看著我?」
「自作多情!」葉非墨冷哼,心中也是一種酸楚,溫暖的話戳中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她知道他的心思,聖誕節那天的話,她記得,既然如此,為什麼沒記得他其餘的話,就記得女人了……
該死!
溫暖摟著他,放肆地在他懷裡撒嬌,「說說嘛,說說嘛,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是不是?」
「如果是呢?」他也分不清她是真的醉了,還是假的醉了。
溫暖一怔,倏然覺得身子變得冰冷,怔怔地看著他,眼淚滑下來,流淌了一臉,葉非墨一愣,指尖勾著她冰冷的眼淚,心底絞痛。
你哭什麼?
知道我喜歡別的女人,你很痛苦嗎?
既然痛苦,為何要離開我?
「我走,我再也不回來了。」溫暖說,忙碌地從他腿上起身,差點又跌了,葉非墨慌忙抱著她,捧著她的臀部,穩住她的身子,「別走,說清楚。」
溫暖揮拳揍他,似乎打著他,心底的難受就該減輕了,突然撒潑起來,「不說了,不說了,再也不說了,再也不喜歡你了,你竟然這麼快就喜歡別人了……」
她好難過。
溫暖撒潑的語言讓葉非墨忽悲忽喜,她要逃走,他緊緊地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離,怎能讓她逃離,為了她一句喜歡,他此刻心臟都要發病了。
「別動!」葉非墨穩住她,「再說一次。」
「不說,不說,你都喜歡別人了。」溫暖委屈地說,眼淚不停地掉,葉非墨很想維持臉上的冷漠,然而,那冷漠很快比就被憐惜所取代。
「胡說八道什麼,我沒有喜歡別人。」若是能喜歡別人,那還算好的,只可惜,除了她,他還能喜歡誰,這輩子還能愛誰疼誰?
「你喜歡徐文慧。」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喜歡徐文慧。」葉非墨沒好氣的說,溫暖抹淚,指著他的心口,「她一個新人,憑什麼讓曉靜姐帶,憑什麼這麼特殊?」
當初是因為她和他的關係特殊,所以特殊照顧,溫暖理所當然地想,徐文慧自然也是如此,一想到這裡就難過,傷心,不想理葉非墨。
她為他傷心難過這麼久,心中一直記掛著他,雖然她是做了一些傷害他的事情,的確因為詛咒的事情惹他難過,可這顆心始終是愛著他的,從未變過。
她以為葉非墨也不會變,可原來,什麼都會變的。
他隱約似乎明白了什麼,倏然一笑,抬起她淚痕斑駁的臉,「你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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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打他,存了心趁著酒氣撒潑到底,「我不能吃醋嗎?我為什麼不能吃醋?」
葉非墨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溫暖委屈,見他沉默,索性抱著他,死也不鬆手,葉非墨真是忽悲忽喜,今天晚上從知道她要來聚會便是一陣喜,一陣悲,見到她,故意冷漠,並非不想和她說話,是不想讓她認為自己這麼沒骨氣,在美國的時候,他那般低聲下氣地求她,可溫暖卻理也不理他,仍然說一些令人傷心難過的話,這一次若他主動和她親近,不知道她又要吐出什麼狠心的字眼。
可他沒想到,溫暖會如此反覆,竟讓他有一種她要回到他身邊的感覺,是錯覺嗎?不,一定不是錯覺,是真實的,葉非墨輕撫著她的長髮,算了,罷了,他終究對她是狠不下心腸的,又何必真的裝成陌生人。
「徐文慧只是安寧的新人,除了這個,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胡說,為什麼讓蔡曉靜帶她?」
「是媽咪的決定,和我沒有關係。」葉非墨淡淡說道,輕撫著她的長髮,柔聲道,「我承認,那天聖誕節我的確……差點犯了錯,她故意穿著你以前聖誕節穿過的禮服,做你的打扮,我在會場心中想的全是你,一時便有了錯覺。嗯,我為什麼要和你解釋,我和你都離婚了,我就算和她在一起,也是你自找的。」
溫暖不敢說話,她知道葉非墨說氣話,聽他解釋,她心中一陣陣喜悅,「那後來呢?」
「媽咪說看過她的短片,覺得她的氣質和實力都不錯,便讓我和蔡曉靜提一提,讓她來帶徐文慧,媽咪的意思我一直不會拒絕,所以她便交給曉靜帶。」葉非墨說道,程安雅已不管安寧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葉非墨出面處理,所以很多人便認為是葉非墨安排徐文慧的事情,他也懶得解釋。
「為什麼?」
葉非墨撫著她的背,「你自己問媽咪。」
溫暖心中的疑惑散了,是誰安排徐文慧給蔡曉靜帶的便也顯得不重要了,她只要知道葉非墨不喜歡徐文慧,仍愛著她就足夠了。
人一放心,心也跟著松起來。
葉非墨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不是和杜迪在一起嗎?」
既然要談,那便一次性談清楚,免得再有錯覺,再自作多情,免得又是期待落了空,那種從天上掉下地獄的感覺,他嘗過太多次,怕了。
溫暖疑惑,「我什麼時候和杜迪在一起了?我去美國是爸媽找的房子,後來工作上的事情因為我欠他恩情,所以應邀出席過幾次他朋友的秀場,哥哥和他又是好朋友,再說我也當杜迪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葉非墨輕撫溫暖的脖頸,目光深邃,那晚的吻痕,是他看錯了嗎?不,沒有,那清清楚楚是一個吻痕,這是他一直介意的問題,一想到溫暖曾經妖嬈承歡於別人,他的心就被嫉妒抓得鮮血淋漓。
他的眼光讓她心有不安,那裡面的內容太複雜了,讓她心驚,「非墨,你不信我嗎?」
「不,相信!」葉非墨道,伸手擁緊了她,不管過去如何,他要溫暖的現在和未來,這比過去更重要,「這一次,為什麼回來?」
溫暖突然低下頭,不敢看他,已談到這地步,葉非墨不允許溫暖逃避,強硬地扣著她的腰,「為什麼?說,說給我聽……」
哪怕感覺得到,他也要她親口說。
溫暖心中湧起一股蠻橫的不講理,就是不願意說,葉非墨神色冷了,故作不悅地看著她,溫暖慌忙拉著他的手,放在她唇邊輕輕地吻,「我想回家。」
葉非墨一怔,這並非他所想要的答案,溫暖始終不願意面對嗎?始終想這麼吊著他麼?溫暖勇敢地仰著頭,吻著葉非墨的手,「非墨,過去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我不顧你的意願離開你,我不是不愛你了,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不通,我害怕,害怕未知的未來,那時候你又有胃癌,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所以才選擇這麼激烈的做法傷你的心,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葉非墨揉著她的頭,她的髮絲一直是很柔軟的,做了卷髮後,頭髮稍微有些硬,如今她在他懷裡說起這件事,葉非墨仍覺得揪心和悲傷。
曾經的他們,真的很慘烈。
溫暖道,「非墨,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你好好的,哪怕我沒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只要你幸福我也開心,我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她知道,這不容易,非墨那麼記仇的人,她曾經這麼傷害過他,他怎麼可能會原諒她呢,不會的,她很傷心難過,深怕他說出冰冷的字眼。
「如今呢,想通了嗎?」
溫暖點頭,微微一笑,含淚問,「我想通了,所以我想回家,可以嗎?」
她問得怯生生,只有這時候,他才找到和過去相似之處,表情怯生生的,似是一隻任人欺負的小白兔,這樣的溫暖,許久沒見過了。
離婚後,他見過她最多的一面便是冷漠。
真的不甘心,就這麼原諒了她,她不打招呼,想要離婚就離婚,想要回來便回來,他是什麼,招之則來,揮之則去,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都讓她給佔了。
他這麼長久來承受的痛苦,誰來買單。
「你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溫暖,你真的為我想過嗎?」葉非墨問,「什麼時候想不通,非要和我離婚,你才想通,如今……」
「我追你,我求婚,這樣可以嗎?」溫暖急忙問,眼眶裡蓄滿了眼淚,「我保證,就這麼一次,以後哪怕你趕我走,我也賴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