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
墨晨想過強迫顧寶寶,他真的如此想過,強迫她留在他身邊,強迫和他結婚,他有自信,他一定能讓顧寶寶忘記林林的死亡,他有自信,他能讓顧寶寶生活得相符,他真的相信,有一天,顧寶寶會為了他悲歡喜樂,絕不是今天這樣輕言離棄。然而看到顧寶寶絕望的神色,墨晨有多少陰暗心理都被慢慢地壓下去。
捨不得。
萬般捨不得,捨不得她在失去孩子後,還要經歷這樣的悲傷,他那麼強烈的愛情,她害怕。
強迫和乞求來的愛情不牢固,必然會以破裂為結局,他不想他和顧寶寶也有這樣破裂的結局。
「寶寶,我放你走。」墨晨送顧寶寶到機場時,如是說,從那天回來後,他沒有和顧寶寶說過一句話,總是默默地陪著她,遠遠地陪著她,不敢靠近,他也不敢和孩子們靠近。木木排斥他,森森對他也冷淡,這兩孩子對什麼都很冷淡,在他們在字典裡,親情僅限於他們和顧寶寶,他被排除在外。墨晨很喜歡孩子們,可他知道,這時候孩子們是不會接受他的,所以他放他們走,離開羅馬。
接下來會有大規模的報復行動,他也不希望有一天,敵人拿著槍指著顧寶寶和孩子們的頭和他說,放下武器,不然就殺了他們。這樣的畫面他也接受不了,所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他需要時間,顧寶寶也需要時間。
他們都需要時間,走出這片陰影。
顧寶寶看著他,表情沒什麼起伏,彷彿墨晨做什麼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他說他的,她聽她的,具體說什麼,他也有些模糊。放她離開,是他最好的選擇。
「我可以去看孩子們嗎?」墨晨問,不卑不亢,彷彿恢復了溫潤如玉的墨二公子,言談舉止都有一種淡淡的疏離和溫和,並不灼熱。
顧寶寶說離開,他同意,於是他們就保持著一段距離,眼前的女孩排斥他,他也不宜再用深情的面容看著她,為她著想才是他的溫柔。
顧寶寶點頭,她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雖然離開羅馬,拒絕接受林林的死,可墨晨畢竟是她孩子們的父親,她總會讓他有探視的權力。
木木本想說不需要你來看我們,念頭一轉,最終卻沒有說。
墨晨和艾薇兒說,「回去後,你告訴寶寶,後院的屍體我已經派人處理,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查出來,讓她別再擔心。」
艾薇兒驚訝地看著他,墨晨說,「院子裡總有一具屍體,對他們母子都不好,回去以後告訴她,沒事了,如果想換房子,那就換了,但是,別躲著我就好。」
「我知道了。」艾薇兒說,目光忍不住看向遠處的顧寶寶,她的目光一直看著機場外面,似乎等著一個奇跡,等著林林喊著媽媽跑來,她要帶著林林回家。
可直到提示登機,她都沒有看到林林。
顧寶寶的臉藏在陰影中,淡淡默默,一片失落和悲傷,墨晨的心如被什麼扎似的,疼得無以復加,本以為他能給他們一個幸福的家,他一直如此深信著,沒想到,他給她的,卻是失落和悲傷。現實和理想真的差距太大嗎?墨晨心中湧起了深深的無力感,寶寶至今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他,她對他失望了吧。
怪不得,無法面對,若是他,怕也是無法面對。
寶寶,我放你走。
我給你兩年時間,走出這個陰影,兩年後,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重新把你追回來,哪怕是強迫,哪怕不擇手段,我都不會再讓你逃。
顧寶寶的性格讓他束手無策,如果不是極端的法子,他根本留不住顧寶寶,可如今,經歷喪子之痛的她,他捨不得逼迫,愛情也需要手段的,手段卻要分時段。
墨晨走到木木和森森面前,一手拉著一個孩子,木木有些排斥,想要掙開,墨晨卻用力地握住兩個兒子的手,木木恐怕是看到他臉上的悲傷,有些小小的不忍心,不管多冷酷的孩子,仍是孩子,總有一些柔軟的心腸。
「木木,森森,爹地對你們很抱歉。」墨晨輕聲說,語氣悲傷又誠懇,「爹地本想給你們一個家,本想給你們媽媽幸福,只是變故發生太快,爹地來不及處理。爹地對你們真的很抱歉,爹地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給林林報仇,你們先幫爹地照顧好媽媽。」
森森看著他,欲言又止,似乎想問他什麼來找他們,木木倒是沒表情,墨晨似乎看出森森的心思,微微一笑,「不會很久的,爹地不是不要媽媽和你們,等爹地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爹地就去陪你們,永遠不會離開你們,不管你們媽媽是不是不想和爹地在一起,爹地都會陪你們。在此之前,你們要好好照顧媽媽,幫爹地照顧好媽媽,別讓她晚上一個人偷偷地哭。」
木木蹙蹙眉,本想說媽媽是我們的,不用你說我們也會照顧好媽媽,可他看墨晨的表情便不說話了,或許,離別的時候,人的情緒總是那麼的複雜。
與其說失望,不如說渴望。
木木畢竟只是孩子,他也渴望一個完整的家,不然當初就不會帶著媽媽和森森來羅馬,當初他是希望墨晨能給他們一個家,如今要分開,越發覺得墨晨的好。
孩子是最敏感的生物,誰對他們好,他們心中是非常清楚的。
顧寶寶和艾薇兒最終帶著木木和森森上了飛機,墨晨看著飛機掠過長空,眼角微微濕潤,他的寶寶和孩子,又一次離他而去。
墨晨瞇起眼睛,他相信,不久以前,他和孩子們又會再一次相遇的,到時候,他再也不會放開寶寶的手,不會再這麼任由寶寶從他的生命中走開,不管是什麼理由都好,再也不會讓她走。
962
中東,黎巴嫩。
最近的中東,總是狂風暴雨,雷鳴閃電,彷彿天都知道,人間正在醞釀著一場慘劇,特別是黎巴嫩的天空,這幾天從未放晴過,葉寧遠心中一直不安,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他和許諾目前在中東主持中東局勢,正和英國的周慕寒策劃反擊行動,聯合羅馬的墨曄和墨玦,葉薇和十一。這一次反擊,葉寧遠把北美的龍門排除在外,畢竟是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的事情,龍門必須置身事外,免得多生事端,且如今葉家涉及龍門的黑道生意很少,多是唐家和林家在處理,葉寧遠也不便調動龍門力量,且對付一個M2,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足矣。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真的很奇怪,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無奈,葉寧遠這幾天很失落,他和葉可嵐十幾年的父女之緣,竟然如此之短暫,這讓他覺得很心痛和無奈。海藍沒死的時候,他曾經想著,哪一天他結婚,海藍一定是最漂亮的伴娘,有一天他會看著爹地把牽著海藍的手,把她交給最愛他的人手裡。
可嵐出生的時候,他以為這上天給他的補償,讓他補償曾經對妹妹的虧欠,所以他對可嵐可以說是溺愛的,毫無理由的溺愛,沒有絲毫的理智可言。在他看來,女兒是寶,兒子是草,對兒子嚴厲,對女兒溺愛,雖然溺愛之下的可嵐也非常爭氣。前年可嵐偷偷和他說,爹地,我好像喜歡一個人了。
他問她喜歡誰,葉可嵐沒有說。
葉寧遠覺得十分惆悵,原來女兒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有了自己的感情世界,她有了自己喜愛的人,他突然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惆悵,一想到某一個臭小子會佔據他女兒的全部心思,他就生出一種類似於嫉妒的心思。不捨得把女兒交給另外一個男人呵護,他覺得世上沒有男人比他更疼愛女兒。
沒想到,後來可嵐有一段時間心情很不好,有一天突然回家,撲在他懷裡,神色看起來很難受,葉三少在一旁問是不是失戀了?可嵐沒回答,只是在他懷裡休息,最後睡著了。
小可嵐有了心事,受了傷就跑回家,知道爹地媽咪是她最堅強的港灣,知道爹地媽咪會給她最無私的疼愛和呵護,他猜一定是那個臭小子傷害了他寶貝的心,葉寧遠有一種老子不滅了你就不姓葉的衝動。
他女兒漂亮,能幹,機智又可愛,葉寧遠覺得除了安雅和許諾,他女兒是世上第三好的女人,竟然有人這麼不識貨,敢傷害他的女兒,簡直不要命了。
後來安雅說,人家小孩子的事,你摻和什麼,愛情裡,誰不是跌跌撞撞走過來的,隨緣去。葉寧遠這才沒有去挑了女兒心上人的腳筋。
如今女兒死了,他心中堵得慌。
半空飛機被擊落爆炸破碎,可嵐根本不可能有命活下來,他能殘酷地模擬出那樣的畫面,然後模擬出所有第一恐怖組織所教給他的高空逃離計劃,一遍又一遍,殘酷又帶著希望。
希望可嵐能逃生,然而所有的他所知道的知識都不足以讓可嵐在這樣的情況下逃命,她沒有機會,他連祭奠女兒的機會都沒有。他曾經以為,結婚這麼多年,許諾又不喜歡他大開殺戒,他已經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殺氣和暗黑氣息,人都變得平和,如今可嵐一死,他才知道,人在黑道,一輩子都無法脫離這種暗黑,普通人那種希望無大錯,寬容原諒的性格在他身上沒有體現。
他要M2為可嵐陪葬!
許諾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葉寧遠抬頭,許諾微微一笑,「石頭,別太苛責自己。」
葉寧遠握住許諾的手,把妻子牽到自己腿上坐著,他把頭撐在許諾的肩膀上,這樣的動作代表了多少眷戀他自己都不清楚,「諾諾,如果當初我聽你的話也許可嵐就不會死。」
當年許諾並不答應可嵐加入第一恐怖組織,可嵐很喜歡畫畫,許諾希望可嵐有自保能力後,能發展自己的興趣,當一名畫家,或許做什麼都可以,哪怕什麼都不做,葉家可有足夠的金錢足夠可嵐過上富二代的生活,隨便她怎麼奢侈都可以。只要不進第一恐怖組織。
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一樣的,沒有幾個人能像葉薇和十一,適應第一恐怖組織那麼多年,許諾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平平安安,平平淡淡一輩子。
葉非墨都可以,葉可嵐自然可以。
然而,葉寧遠的意思卻是讓葉可嵐自己選擇,可嵐自幼在第一恐怖組織受訓,自然喜歡第一恐怖組織的氛圍,當然希望加入第一恐怖組織。
許諾想組織,葉寧遠也是有私心,後來便隨了葉可嵐。
「這是可嵐的選擇,和你有什麼關係?」許諾輕聲說道,「選擇這條路,生死也便看得透,我不怪你,可嵐更不會怪你,你也不必怪自己。」
葉寧遠苦澀一笑,眼圈微微濕潤,「我是真心後悔了。」
許諾把他輕輕地擁在懷裡,給予他無聲的安慰,葉寧遠一個人沉浸在悲苦中,堵得慌,許諾輕吻他的唇,柔聲說,「石頭,我愛你。」
葉寧遠輕笑,心中一股暖暖的感動。
他這輩子從許諾嘴裡聽到我愛你這三個字的次數屈指可數,她是臉皮薄的人,說不出太肉麻的話,英文說我愛你都不可能,更被說中文這麼肉麻兮兮的。他無數次哄著許諾說愛他,哪怕知道許諾愛他,可聽她說感覺總是不同的,可幾乎每次都宣告失敗。
他的諾諾,沈默寡言,卻如初見一般,最懂他。
這一刻卻取悅了他的心,沖淡了他的喪女之痛。
許諾低下身子看著他,「石頭,等這件事了結,我陪你到忘憂島上住一段日子。」
963全世界只有你和我
忘憂島是葉寧遠的療傷之地,哪怕許諾已活著,這麼多年都在他身邊陪著他,心情不好時,他總喜歡去忘憂島,忘憂島這名字彷彿是為了他為取,這麼多年成了習慣,早就融入他們的生活之中。
葉寧遠點頭,他已經有兩年沒帶許諾去忘憂島住了。
這一次,怕是要住上很長一段時間。
許諾輕聲道,「我們要怎麼和爹地,媽咪說這個噩耗?」
葉三少和程安雅至今都不知道葉可嵐出了事,葉寧遠臉色一暗,呼吸頓時不暢,是啊,他要怎麼和爹地媽咪說可嵐死了?這樣的噩耗,他們能接受嗎?
他們已經經歷過失去海藍的痛苦,又要他們經歷一次失去可嵐的痛苦,葉寧遠於心不忍,然而,這樣的消息是瞞不住的,如何瞞得住?
再加上如今半瘋癲的兒子,葉寧遠覺得自己這一生還沒有此般無助過。
「去看看天宇吧,整天在下面足不出戶,再這麼下去,人不人鬼不鬼。」葉寧遠說道,推了推許諾,「去看看他吧,你的話他會聽的。」
「顯然現在誰的話他都不聽。」許諾說道,她已經去看過葉天宇很多次了,都被天宇的沉默打敗,她對天宇毫無辦法,不管她說什麼,天宇都無動於衷。
黑面,白面和紅面都當過了,葉天宇的神經如同死了一般,天天陪著溫靜的屍體,怎麼看都很恐怖,她一直以為葉天宇是天底下最無心的人,如今她改變了想法。
他是天底下最無心的人,也是天底下最有心的人。
他所有的愛都奉獻給一名叫溫靜的女孩,旁人的喜怒哀樂似乎干擾不到他,哪怕是他的爹地和媽咪。
這樣的認知讓許諾心情極其複雜。
葉寧遠起身,許諾慌忙拉住他,「算了,隨他去吧。」
若是葉寧遠下去,父子兩人又要大打出手,這幾天已打過三次,許諾不想看到他們動手。
「這臭小子,他要頹廢到什麼時候?」
許諾突然問,「石頭,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面前,你會如何?」
葉寧遠渾身一涼,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他慌忙抓住許諾的手,「不會的,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你一定會在我身邊,這輩子都不會離開。」
許諾說,「其實一輩子很短,有人的一天就是一輩子,有人的十年是一輩子,有人的百年才是一輩子,石頭,你對我而言,一天就是一輩子。」
所以,哪怕離開了他,她也無怨無悔,了無遺憾。
可石頭會怎麼樣呢,是不是也會瘋狂?
葉寧遠突然抱住她,「別說這樣的話,諾諾,別說。」
「所以,別去苛責天宇了。」許諾輕聲說,又帶著幾分心酸,「你們父子都一樣,溫靜和他的這兩年,可能是我們兒子唯一的一生一世,就讓他好好祭奠這一輩子吧,他可能再也不會有笑容。」
葉寧遠被許諾說服了,同樣的心酸泛上心頭,疼痛得無以復加。
「內奸的事情查得如何?」葉寧遠問。
許諾眼睛一瞇,一抹殺氣掠過許諾的眼睛,她沉聲說,「有眉目了,但是,我有別的想法。」
「說說看。」
許諾看了葉寧遠一眼,輕聲說,「內奸絕對不能放過,我會讓她死得很悲慘,只是,這罪名仍然讓溫靜來扛著吧,不要讓天宇知道,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局面扭轉,殺一個人,不算難事。」
葉寧遠看著許諾,她言下之意,內奸並非是溫靜?
可為什麼?
許諾說,「我知道這樣很對不起溫靜,也對不起溫暖,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妥當,若有一天天宇知道了真相,說不定會對我動手。只是,石頭,我已經失去了女兒,我不想失去兒子。天宇以為溫靜是內奸,人都被他逼死,如果知道溫靜是冤枉的,他該怎麼承受得住?豈不是要殉情相陪,我不能也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就讓天宇以為是溫靜做的吧,最起碼天宇心中的負擔能少一些,不會因為愧疚而逼死自己。」
說出這些話,許諾心中也難受。
葉寧遠並不贊同這樣欺瞞,天宇做了錯事,就必須承擔後果,哪怕是如此慘烈的後果,否則,他以後如何成長,這是血的教訓,是成大的代價。
若是隱瞞了他,天宇怎麼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許諾和葉寧遠顯然從兩個方面來考慮問題,他們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許諾失去了女兒,只想保住兒子,葉寧遠卻像讓天宇知道真相,讓他明白,成長的代價,讓他知道,一時衝動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慘劇,這能讓他以後的路走得更成熟。
夫妻兩人正相持不下,范圓圓突然驚慌地跑來稟告,「黑J不見了。」
這幾天,葉天宇一直守著溫靜,突然不見了,眾人都吃了一驚,葉寧遠和許諾慌忙跑到地下室去,葉天宇是個瘋子,顯然把自己的臥室搬到了冷藏室旁邊,只為了陪著溫靜。
溫靜今天換了一身衣服,也是綠色的衣裙,卻換了一個款式。除了換了衣服,溫靜的身體旁邊,還有兩朵代表了愛情的紅玫瑰,鮮艷得那麼耀眼。
在古希臘,一位愛與美的女神阿芙羅狄蒂愛上了美少年阿多尼斯神,有一天,阿多尼斯出外打獵被野豬咬傷,阿芙羅狄蒂聞訊或,急忙趕到,當她奔向奄奄一息的阿多尼斯時,卻在匆忙中不小心一腳踩在白玫瑰上,白玫瑰的刺把女神的腳刺傷了,殷紅的鮮血滴落在泥土上。
後來,在女神的鮮血滴落的地方,長出了一簇簇鮮紅欲滴的美麗的紅玫瑰。
再後來,紅玫瑰代表著愛情的傳說就這麼傳開了。
兩朵紅玫瑰,花語是——全世界只有你和我。
964
黎巴嫩的傍晚,傾盆暴雨。
國際反恐的黑暗組織M2迎來一次滅頂之災,葉天宇不帶一兵一卒,闖進了M2總部,先是切斷了M2總部的電源,再是放出他們正在研究的YR-112類型細菌病毒,關閉實驗室封閉大門,看著幾十名研究員活生生地死在他面前,葉天宇無動於衷,冷眼旁觀。
M2總部地底下幾乎全是研究院,特工並不多,晚上大家都在地面上休息,只有研究院在地下做瘋狂的研究,葉天宇殺絕了整個地下研究室,接著利用總部電腦監控開啟緊急撤離計劃,開啟了撤離計劃,啟動爆炸裝置。
他身上除了一枚炸彈沒帶任何武器,因為M2下面有最精良的委屈,無需他主動帶什麼武器過來。滅了底下的研究院,葉天宇故意觸動了警鈴。
他需要一次大的發洩,故意讓敵人知道,他已經潛入了敵人的心臟,他要全殲他們,一個不剩,為溫靜和可嵐陪葬,惡魔的因子把葉天宇佔據,他的腦海裡只有血的仇恨,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天空沉悶得幾乎要滴出水來,葉天宇人躲在高處,冷漠地看著下面的暴動,他已經帶足了武器後,毀了他們的大型武器倉庫,他要他們和他來一次貓捉老鼠,硬打硬的遊戲。
射擊……
無聲狙擊。
葉天宇站在高處,一槍一槍地射擊,精準,無誤,一槍一槍幾乎全是正中眉心,一槍斃命。下面突然亂成一團,M2總部一共有四百多人,相當於一個小型的軍隊,是反恐國際培養出來的一批精英,全是世界頂尖的特工。M2有好幾個秘密地點,黎巴嫩只是其中一個,只是這一次為了抓反恐在中東的負責人黑J,他們把最厲害的一批精英也調過來,其中包括北美總部,所以平時只有兩百多人的M2今天四百多人。
葉天宇明明知道,這裡危險重重,高手如雲,卻單槍匹馬闖來。
溫靜的死,把他刺激到必須要靠大規模的血殺來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且還是非常暴力血腥的大屠殺。
無聲狙擊在黑夜爆發,屍體一具一具倒下,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出來,敵人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因為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下手實在太準確了。
這一樓的崗哨點都被葉天宇殺了,轉眼間又放倒十幾人。
黑夜給了他掩護,傾盆大雨掩護了他殺人的聲音,一切都變得那麼簡單,葉天宇化身冷漠修羅,死在他槍口下的,彷彿不是一條人命。
下面兵荒馬亂,所有人都醒了。
他們全部找地方掩護自己,不被子彈所傷,黑夜對彼此都是一個很好的掩護所,不用想也知道,在這樣密集精準的狙擊下,他們定然會潛伏起來。
然而,葉天宇也是一個潛伏者。
更是一個出色的潛伏者,他們在受訓的時候,為了訓練定力,能把自己的身子埋在冰下幾天幾夜,就為了觀察附近巖洞的生物習性。
葉天宇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潛伏者,他心中的憤怒和絕望越多,他就越冷靜。
一刻鐘後,沒人再死亡,敵人以為都很安全,有幾人試圖從窗口伸出頭來看看情況,葉天宇的瞄準鏡已經對準了他,子彈透過玻璃,打爆他的頭。
又是一頓慌亂,一些心理不夠硬的特工很懼怕這樣的慌亂,奔跑時都被葉天宇一一殲滅。
葉天宇換子彈匣,心中記住了數目。
三十九人。
他要殺盡這裡每一個人,一個不留,哪怕是無辜的。
這幢建築有一個好處,就是四面都能看得清敵人的活動,葉天宇一共架起了四架高准狙擊槍,全是無聲狙擊,他轉化位置,變化多端,能縱觀這個總部任何一個角落。
然而,他畢竟是一個人,這裡的特工又不是吃素的,早就有人發現了葉天宇,十幾名特工從樓上飛奔而上,一批接著一批,遠處的特工全部瞄準了他這個方向,子彈向雨點一樣的激射而來。
葉天宇冷笑,挑起腳下一把長管槍,子彈上膛,根據聲音分辨出最近的一批人已經攀爬上來,他的槍口對著下面就是一陣猛掃,不計後果的猛掃射。
噗通,噗通,被射中的特工從高處落下去,摔得死無全屍,葉天宇有一種報復的快感,溫靜就是這麼落下去的,所以他要他們嘗試著從這裡落下去是什麼感覺。
十幾名特工已到了頂樓,激烈的槍戰展開,葉天宇如鬼魅一樣竄動在頂層,利用自己恐怖的速度,把進來的人全部消滅乾淨,反是追上來的人,沒有一個有活口。
最後一人被他踢了槍,近身肉搏,不管的多精英的特工都不是葉天宇的對手,第一恐怖組織調教出來的近身肉搏是所有組織中最頂尖的,再加上他面對的人是葉天宇。
葉天宇很輕易地把他的手臂折斷,舉起人往窗口砸去,玻璃碎裂,人也就落到樓下,活活摔死。
正因為這樣瘋狂的報復,葉天宇也付出了代價,下面的狙擊手一直在找他的弱點,拚命地想尋他的弱點,葉天宇這種不計一切後果的瘋狂被人抓住了弱點。
他躲過瘋狂的雨點似的子彈,卻被一顆流彈傷到胳膊,幸好他閃得快,這是劃破一道口子,鮮血的刺激,彷彿更刺激了葉天宇的野性,讓他變得更為瘋狂。
高准爆破槍早就準備在一旁,葉天宇冷漠地走過去,爆破彈早就準備後,他對準了他們M2指揮總部,扣動了扳機,一幢三層的小建築瞬間灰飛煙滅……
絢麗的火花頓時沖天而起,斷壁殘垣,飛轟而出,在暴雨中,炮火瞬間被澆滅,然而,憤怒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965
這個爆破彈徹底讓M2的特工爆發了,總指揮所是一個總部的核心,一個核心被炸了,他們自然是要炸了,他們紛紛都遠處出來,衝向葉天宇所在的建築。
葉天宇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後果,目前為止他解決不到一百人,剩下一大批人都在下面一批一批地往上湧來,葉天宇站在上面往下一掃射,簡直就稱得上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那種氣勢別提了,令人無比的震撼,屍體一具一具堆積,血流成河。
暴雨洗刷了血腥的屠殺,卻洗刷不了劇增的魂魄。
……
槍聲無處不在,鮮血在腳下慢慢匯聚成河。
M2的指揮員總算確定敵人只有一人,頓時改變了這種圍攻的猛烈姿態,為了避免傷亡,指揮官讓所有的特工都退回來,全部撤退。
樓頂早就堆積幾十人的屍體,這些都是他們的同伴,都是他們的搭檔,葉天宇再強悍,總會有疲軟的一刻,總會有他們得手的時候,他們人多,他只有一個人,車輪戰都能把人給輪死。這時候讓退下去,很多人都不願意退,然而,軍令如山,身為特工其實也就一軍人,服從軍令是第一。
接到撤退的命令,雖然不理解,他們也只能退下去,這時候,能活下來的特工只有將近三百人,葉天宇一人單槍匹馬在暴雨的天氣中,殺了一百多人。
且利用的全是敵人的子彈和槍械。
葉天宇的勇猛在於他能迅速地找到弱點制服敵人,然而,敵人的武器設備是葉天宇所料未及的。他已經毀損了整個地下室的大型武器。然而,M2有兩輛軍用直升機在葉天宇進來的時候正在維修,這時候正好用來對付葉天宇,特工全部退下後,軍用直升機升空而起,兩輛直升機彷彿彷彿惡魔一樣在夜雨的空氣中飛奔過來,朝著葉天宇所在的樓層,不停地射擊,爆破,不出十分鐘,樓層被摧毀,他們帶有報復性地想要更進一步確定葉天宇死亡,軍用直升機彷彿不要錢似的,朝任何一個地方能射擊的地方再一次射擊,力保做到凡是在裡面的人都絕無活命的機會。
這樣猛烈的轟炸下,只要是人,的確無法逃離。
暴雨下,直升機在盤旋,不斷地盤旋,尋找目標,這一幢樓機會被毀損得一乾二淨,一個活口都不留,哪怕是M2自己人,受了傷卻還沒喪失生命的,都在這樣猛烈的炮火中失去性命。
一切都慢慢地恢復靜止,只有直升機在不斷地盤旋,如兩隻惡魔緊咬著獵物不放。
M2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死了。
其中一名領導人狠狠地冷笑,罵葉天宇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獨自一人來闖M2的總部,簡直不想活命了,真當他們是菜鳥麼?
很多特工卻沉默不語,他們不知道敵人的身份,可敵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幾乎不到半個小時,要了他們一百多名精英的命,這是一次大規模的屠殺。
可恨的是,他們不知道殺手是誰。
這樣迅速,可怕的屠殺,他們這輩子都沒遇見過。
這樣的夜色中,M2總部是不平靜的,指揮所被人轟了,他們只能移居到另外一處臨時指揮所,命令其他人善後,可這麼大規模的傷亡,要善後豈是一時半會兒能夠結束的。
M2總部一共有四名指揮者,六名副指揮人,其中兩人去處理屍體,一人和國際反恐總部聯繫,他們遭到攻擊,預計是第一恐怖組織的人做的,他們請求撤離。
因為黎巴嫩也有第一恐怖在一個軍用工廠,他們預測著大規模的報復恐怕要開始了,所以他們要求轉移,但反恐的人卻不允許,雙方談崩了。
反恐的理由是,黎巴嫩有很多他們重要的實驗,又能牽制第一恐怖組織在中東的力量,不可失去,拚命也要守著,他們會派遣援軍。
正在這時候,一名特工來報,地下研究室全部被毀滅。
這是細菌武器,他們不敢有所疏忽,不敢打開研究室,只是看見研究室中的研究院和特工的屍體變成了一團血水,十分可怕,因為玻璃門是封閉的,所以他們細菌沒有擴散,一旦打開就勢必會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黎巴嫩會成為一個生化基地,他們必須要馬上清除現場,所謂的清除就是把消無聲息地處理掉屍體和研究,研究被毀了,資料也被毀了,這讓M2指揮者十分憤怒,拍著桌子怒罵今天闖進來大開殺戒的葉天宇。
幾名領導者在商議對策,商量著怎麼擬定出一條更安全的計策,能安全轉移又不會觸動反恐的神經,其中有三人建議反擊,對第一恐怖組織反擊。
他們知道第一恐怖組織在黎巴嫩的總部在哪兒,本來相隔就不遠。
「反擊吧,我們有內奸在裡面,裡應外合,一定能夠盡快地澆滅他們,減少中東的恐怖活動,不然坐著就只能等死了。」其中一人說。
另外一人也說,「托馬斯說得沒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他們也不是攻無不克,毫無破綻,否則昨天就不會發生那種悲劇,聽說黑J目前已經瘋了,只知道抱著溫靜的屍體度日,我們已經消磨他的意志,也讓他崩潰,最後一步,就是徹底殲滅他們在中東的力量,你們說呢?」
「我不贊同。」一名女子指揮者提出反對意見,「太冒險了,雖然黑J已經瘋了,沒有什麼戰鬥力,第一恐怖組織在中東力量龐大,稍有不慎會賠上我們所有人,不宜大動干戈,目前我覺得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怕什麼,他妹妹和情人我們都能弄死,他如今又是廢人,怕什麼,我們還有一張王牌在手。」托馬斯得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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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戰,主撤的人意見不一致,於是大吵起來,整個場面變得有點刺激熱鬧,外面雷雨天,這裡也是雷雨天,大家吵得不可開交,只有其中一名高瘦挺拔的男人看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一直低著頭,並不怎麼說過話,只是冷靜地聽他們談論,一點反應都沒有,在這樣激烈的爭吵下,能保持著一顆平常心的人極其少見。
托馬斯問,「多米尼勒,你怎麼不說話,平時你話最多,你說,主戰,還是撤離?」
這位多米尼勒似乎並不是一名起眼的領導者,至少在這批領導者眼裡是如此,他一直如此沉默寡言,沒有發表自己的言論,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如今聽托馬斯提起,他抬起頭來,唇角勾勒出一抹陰柔的笑。
這是一名模樣很普通的美國人,長相並不出色,可唇角掠過這抹陰柔笑容時,平添了幾分冷酷和妖冶,顯得有點妖氣妖氣,鬼魅逼人。
這是一名可怕的男人。
眾人都覺得詫異,為什麼他一下子改變這麼多,他和平時一點都不像,其中有人開始警覺,把手摸到腰間的手槍上,多米尼勒輕聲說,「我也想知道多米尼勒是主戰,還是撤離。然而,他去見閻王了,我想知道答案,路途有點遙遠,不如你們親自去問他。」
話音一落,葉天宇雙槍在手,第一槍就瞄準了摸到手槍的那個男人,在他們所有人都反應不及的時候,葉天宇的子彈已經射穿了他們的眉心。要了他們的性命,乾淨,利落,不留痕跡。
男人站在陰影中,微微親吻他的槍口,唇角上的笑意越發的嗜血和冷酷,如惡魔降臨黑夜之中,不可一世,大開殺戒,他變得十分的可怕。
葉天宇多年來一直從事第一恐怖組織的軍事領導者,他經歷的軍事活動,策劃的他軍事行動比卡卡和葉寧遠都要多,因為他一直在中東,又是多事之秋,葉天宇不可避免的會參與一些大型的軍事活動。
武裝直升機升空前他就有預感,在所有特工撤離的時候,他就知道危險,所以他放棄了頂樓的武器,立刻從樓道撤離,直升機轟炸了這幢建築,對他卻毫髮無傷。
葉天宇來M2之前就做了他們領導人的面具,因為他一個單槍匹馬地闖進來,想全部殲滅他們,並不容易,一定會出狀況,他對生死無所謂,溫靜死了,他活著也無眷戀,然而,沒殺絕M2之前,他不會讓自己沒命,哪怕他的行為就像是赴死的,所以葉天宇做了準備。
不得不說,上帝是站在惡魔這一邊的,他很巧合地碰見多米尼勒,葉天宇一槍幹掉他,戴上他的面具,混進了臨時指揮所,把M2的指揮者全部殺絕。
這是雷霆手段,迅速,果決,殘酷。
純屬是從事多年特工和軍事活動的人才會有的判斷力,才會如此迅速地殺了他們。
葉天宇整理自己的風衣外套,步出臨時指揮所,因為是消音手槍,外面的人也聽不到裡面的動靜,葉天宇一開門,門口十幾名特工朝他點頭致意,葉天宇是左右神槍手,兩槍在手,左右掃射,十幾名特工都沒有反應的情況下,被葉天宇一槍穿眉而過……
葉天宇換彈夾,重新上膛,雷電劈過,走廊裡只落下一道黑色的背影,寂寞的,冷酷的,爆發出嗜血的屠殺**,M2總部瀰漫上鮮血的恐懼。
幾乎是碰見一人殺一人,葉天宇沒想過會好不引起人的注意而殺了所有人,走過兩條走廊,他便被人發現,槍聲再一次響起。大戰過後,許多人都在休息和疲軟狀態,其實有一小部分人在處理屍體,再一次聽到槍聲,眾人的神經被調到最高處,他們全副武裝,迅速朝槍聲響起的地方飛奔而來,迅速,快捷。
剛剛的屠殺太過恐怖,他們心有餘悸。
葉天宇在密集的槍聲追趕下,人如鬼魅竄動在四周大樓了,遇神殺神,毫不留情,M2一名隊長很快就發現領導者全部死了,會議廳全是屍體,外面走廊也全部是屍體,他大吃一驚,通過大喇叭喊著一定要誅殺敵人,雖然他至今都不知道,敵人是什麼模樣。
身後十幾人追趕,前面又有追兵,葉天宇果斷地選了一處隱蔽點,左右開槍掃射,殺出一條血路,雖然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他的移動卻很有規律,絕對不會讓自己被人堵死。
他深刻地研究過M2的地形,他知道這裡該怎麼走,哪兒易守難攻,反利用M2的有利地形進行反擊,瓦解敵人的陣勢,當然,葉天宇身上也掛了彩。
三處流彈傷,左邊肩膀有槍傷,是穿透性的槍傷,子彈沒有留在體內,葉天宇照樣開槍,忍住這樣的劇痛,哪怕是手臂廢了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狠勁,令人害怕。
「我們發現他了,在西大樓。」其中一名特工聯繫隊長,其餘人包抄過來,葉天宇站在掩護的牆壁間,笑意森冷,子彈如水一樣的包抄過來。一左一右兩邊人馬朝他隱藏的地方不斷地開槍,他們確保葉天宇在這樣密集的槍聲下無法逃離,他們要把葉天宇打成蜂窩。
葉天宇摘下自己風衣口袋中的兩枚小型手榴彈。
然而,兩枚手榴彈卻一左一右滾開,幾名特工嚇了一跳,慌忙躲避,爆炸頓起,樓層被毀壞,等他們再檢查葉天宇的隱秘之處時,他人早就不知去向。
「我在這裡。」葉天宇冷冷一笑,十餘名特工轉身,只見葉天宇的身影站在欄杆上,他背對著外面陰沉的天空,雷電閃過,卻映出一個模糊的,冷漠的身影。狂風吹起他的風衣,獵獵生風,彷彿長著翅膀的死神,奪人靈魂。
967
他們尚未出聲,葉天宇已滅了他們,一個不留,一轉身,人已飄下這幢建築,黑暗是葉天宇最好的掩護色,他幾乎沒有任何難度地利用黑暗和自己出色的身手,放倒了一個又一個特工,子彈沒了,地上隨便撿起一把槍就能用,這裡一點都不愁軍火,他目前只想盡可能地利用敵人的軍火把敵人全部幹掉。
「西大樓,西大樓,北……」葉天宇在樓下北面殺了一名哨崗特工時,那人臨死前報告了葉天宇的位置,接著嚥了氣,葉天宇冷冷一笑,看著那兩輛軍用直升機升空。
黑色的羽翼在大雨中顯得暗黑,葉天宇唇角處的笑意染了幾分快感,他從風衣口袋中帶出一個白色的遙控器,猛然一按,空中兩輛直升機頓時爆炸,機身碎裂,飛機的殘骸身四分五裂地落在每一個角落裡,雨水把大火澆滅,只剩下難聞的爆炸氣味的空氣中飄灑。
葉天宇往後丟了遙控,再一次手執雙槍,繼續屠殺。
M2剩下的特工都嚇呆了。
這是他們對付葉天宇最有力的武器,竟然被他引爆了。葉天宇在進入臨時會議時之前用多米尼勒的身份檢測飛機,秘密地安裝了炸彈,引爆器就是他手中的遙控。
軍用直升機對他的威脅太大了,必須出去,不然在特工眾多的情況下,他沒有優勢,如此一來,剩下的全是人和人之間的交鋒。
……
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一個接著一個死亡,M2總部的土地被鮮血染紅了,這樣的血液顏色,彷彿再大的雷雨都無法洗涮,罪惡的,鬼魅的,非常可怕。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可怕的惡魔,葉天宇心中的惡魔已全部被喚醒。
最後一聲槍聲,最後一個人倒下,葉天宇大樓中央的空地上,雨水不斷地洗涮他的身體,他的腳下一片血河,旁邊都是屍體,他就這麼站在屍體中間,沒有一點反應。
頭髮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濕了,滴答,滴答地落,他的眼睛瞇起一條直線,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他身上有兩處槍傷,一處在左肩膀,一處在左手臂。
他幾乎沒感覺到多疼,依然這麼開槍,槍傷對他而言,一點反應都沒有。失血於他而言,也只是小意思,葉天宇微微抬起眼瞼,結束了。
全部結束了。
沒有想像中的快感,沒有想像中的快意。
是的,殺人的那一瞬間,他是有報復的痛快,然而,他把人趕盡殺絕後,卻沒有任何痛快,巨大的空虛迎面撲來,似乎要把他淹沒。
如果殺了他們,溫靜能復活,他再殺幾百又有什麼關係。
可溫靜再也不能復活,他永遠失去了她。
人死的越多,葉天宇越是能體會到這個殘酷的事實,哪怕他再不願意承認,他也必須承認,他真的永遠失去了溫靜,他的時間,從此黑暗。
大開殺戒過後是疲軟的,葉天宇正想鬆開手槍離開,突然右大腿傳來一陣劇痛,他痛得彎了腰,前方不遠處有四個人,拿著手槍指著他。
其中一人大吼著,「放下槍,不然我們開槍了。」
他們想抓活的。
哪怕他已經殺了這裡四百多人,已經背負了四百多條人命,他們也想要活的,他們不笨,或許猜出他的身份,除了黑J,誰會費盡心思,冒著巨大的危險,隻身獨闖M2總部,除了黑J,別無他人,黑J是他們一直都想活抓的人,葉天宇冷漠地對視著,那人又往他腿上打了一槍,讓他放下武器。
他們四人排成一個陣勢,是特工中最容易配合的槍戰隊形,沒有什麼破綻,葉天宇身上有四處槍傷,逃都逃不了,且他的槍口是往下的,一抬手就會被人一槍斃了。
這四人是怎麼隱藏起來,等待最後一次襲擊的?他不知道,一般說來能做到這個程度上的人,都不能小覷,因為他們必須冷漠地看著他們的同伴一個一個地倒在他們面前,他們必須等著敵人鬆懈,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搭檔死亡,他們卻只能潛伏,什麼都不能做。
「快放下你的槍!」其中一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手顫抖著,似乎要開槍了。
一道閃電掠過,明晃晃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睛,葉天宇點了點頭,沒有做無所謂的掙扎,他的槍口反轉對著自己,他們要動作,葉天宇頭一側,示意他們不要緊張,他絕對不可能開槍。
他們四人也覺得葉天宇這個動作無疑是自尋死路,威脅不到他們,槍口稍微一轉他們就能開槍了,葉天宇把左手慢慢地抬高,鬆手……
槍支慢慢地往下掉,而片刻右手也接著鬆開了槍支,槍支往下落。
葉天宇的眼睛,含著一股冰冷的笑意,專注地看著前方,從未見過一個投降的人,會有這樣桀驁不馴的姿態,會有這樣高貴又陰柔的傲氣。
前方那四人看著葉天宇的槍支落下,他們的眼光看著葉天宇的槍支落下,都鬆了一口氣,氣氛有一瞬間的鬆懈。
驚變就在一瞬間,因為他們的視線一直隨著葉天宇的槍支,這是人之常情,往往會把注意力放在最具有危險的東西上,反而忽略了人本身。
槍支就是一個例子。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葉天宇瞄準了時機,身子微微一彎,掃起快要落地的槍支,身子在屍體堆上滾了一圈,頭後仰,開槍,搶在那四名特工開槍之前,扣動扳機。
那四名特工到死都不明白我,為什麼他在重傷之下,竟然還有這麼恐怖的反擊,或許,這就是葉天宇和他們之間的不同,他若是那幾名特工,早就開槍,人死了,才沒有威脅。
就像在臨時會議時裡,他知道時間越久,自己的危險越大,所以他不想打探M2其他秘密,直接把人幹掉再說。
968
M2的總部是一個小鎮,全封閉式的小鎮,幾百人組成一個小鎮人口,算是一座小城,葉寧遠和許諾帶著方蘿和范圓圓,張穆行等人趕來時,M2已經是一座死城,屍體堆積如山,腳下的坑窪積水幾乎全部是紅色的,一踩下去,鞋子都能被染紅,唯獨不見葉天宇的身影。
哪怕是傾盆大雨,空氣中也漂浮著血的味道,瀰漫得可怕。
葉天宇瞇起眼睛,吩咐手下去找葉天宇。
四百多具屍體要找一個,並不容易,葉寧遠最終還是第一個在屍體堆上找到了自家兒子,他心中一沉,慌忙翻過葉天宇的身子,他身上全是血液,槍傷嚴重,且血液還不斷地湧出來。許諾慌忙去探他的氣息,十分微弱,葉寧遠抱起他,命令方蘿,范圓圓領人在這裡收拾殘局,他帶葉天宇回去救治。
許諾說,「張穆行,你也留在這裡收拾。」
張穆行點頭,許諾湊到他身邊說了一句,張穆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許諾沉聲打斷道,「照我的話去做,不得有誤。」
「是,我明白了。」張穆行低頭,沉聲說道。
許諾的意思,就是葉寧遠的意思,這一點他們都明白,出了事,錯了都是葉寧遠來承擔,然而,在他們眼裡,葉寧遠是從來不會犯錯的。
……
方蘿說,「真的太可怕了,M2有四百多人,怎麼會一夜之間被黑J滅掉?」
他們看著滿地的屍體,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真的太可怕了。
范圓圓喃喃自語,「是太可怕了。」
張穆行沉思不語。
*
許諾和葉寧遠坐在手術室外等著葉天宇的消息,與此同時,葉薇打來電話,問他中東M2是不是已經掃蕩乾淨了,葉寧遠說,「本來我和許諾擬定計劃明晚動手,天宇卻早一步,一個人掃蕩了整個M2,我……」
葉寧遠苦笑,他並不希望兒子如此嗜血。
「做得好!」葉薇淡淡說,「第一恐怖組織的領導者,就該這樣果敢。」
任何事情在葉薇看來,都是正常的。
若是放了平時,葉寧遠也不會覺得不妥,可葉天宇這半瘋癲的情況,他還真怕葉天宇從今以後就成了暴君,再也分不清什麼是良善,什麼是罪惡。
黑道也好,白道也好,不管哪條道上,善惡在自己心中都要有一條線,別越界了。
葉薇說,「照顧好他,溫靜和可嵐的事情,姑姑很遺憾。」
「別說了。」葉寧遠輕聲打斷葉薇的話,「發生的事情無法挽回,爹地媽咪那邊,幫我隱瞞著,等我回來親自和他們說。」
「快瞞不住了,你以為我三哥還沒感覺發生什麼事情嗎?」葉薇蹙眉說,「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已經擬定了圍剿計劃,也在今晚圍殺M2,剛剛已經動手,勢必把他們連根拔起。這件事道上已經傳開了,龍門那邊早就得到消息,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三哥一定會聯想到中東出了事情,再加上天澄受傷了,你們都不管不顧就跑去中東,他那麼聰明,一定猜得到不是可嵐就是天宇出了事情,三哥已經試探問過我,你最好給他一個電話,我怕再隱瞞下去,事情反而糟糕。」
「我知道了!」葉寧遠說,他並不想這麼快就告訴葉三少,他還想著能隱瞞就盡量隱瞞,可一條人命,真的瞞不住。「姑姑,你們小心一些,這些人不好對付。」
葉薇突然冷冷一笑,「不好對付?那就看看誰不好對付。」
掛了電話,葉寧遠臉色沉重,許諾握住他的手,「沒事的。」
葉寧遠看她一眼,把她輕輕抱到懷裡,「一會兒,我給爹地打個電話。」
許諾點頭,忍住眸中的酸澀。
……
葉天宇的手術很成功,子彈被取出,只是普通的槍傷,沒有傷到骨頭,失血過多,看起來恐怖,卻沒有性命之憂,許諾和葉寧遠都鬆了一口氣。
葉寧遠搖搖頭說,「道上最可怕的一次屠殺是姑姑在東歐的時候扭轉頭殺了人家三百多人,自己重傷,差點沒命,這記錄一直保持幾十年,沒想到讓咱們兒子給刷新了。」
他們葉家人是不是天生就有暴力因子,總是這麼刷新黑道記錄。
許諾低頭,他知道葉寧遠在自嘲,她無話應答,除了沉默,依然是沉默。
「想什麼?」
「你放心把第一恐怖組織交給天宇嗎?」許諾突然問。
「你想說什麼?」
許諾說,「卡卡重傷,昏迷不醒,第一恐怖組織群龍無首,接下來的繼承人就是天宇,他也快二十歲了,要接手也能接手,你當年繼任的時候,比他還年輕。只是,石頭,你真放心嗎?我不支持你們的事業,但我也不反對你們的事業。我知道你半生的心血都在第一恐怖組織,你絕對不會願意看見第一恐怖組織毀在天宇手裡。所以,你真的放心,把第一恐怖組織交給天宇嗎?我怕天宇會辜負你的期待。」
「我比你更早想過這個問題。」葉寧遠說,目光露出隱憂,「目前沒有別的辦法,卡卡如果不能清醒,只能交給天宇,天宇是支柱,當初我們把溫靜帶到他身邊,本想中和他的戾氣,如今溫靜走了,效果截然相反,當時沒考慮到這個問題,如果不讓天宇繼承第一恐怖組織,他年少氣盛,心中怕會有諸多想法。再說溫靜了,天宇也沒了寄托,總要有一個寄托,他在第一恐怖組織也付出了諸多心血,我希望第一恐怖組織能讓他有歸屬感,只要有歸屬感,他就不會輕易毀了它。」
葉寧遠堅定地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相信我的兒子。」
969
愛琴海。
那是他和她正式相識一年後一次行動,這一次行動是針對於下一任朱雀人選的考核,方蘿,范圓圓,張穆行和溫靜由他們的老師帶著分別往四個地方參與一次攔截情報活動。
全程有監控,選擇地點有希臘,菲律賓,R國和美國。葉天宇有私心,選了希臘,溫靜曾經說,她喜歡愛琴海,喜歡希臘,原本他應該選擇菲律賓,因為菲律賓的難度最大,對溫靜的考核會更全面一些。葉天宇很少如此公私不分,遇上溫靜,所有的原則都被打散得一塌糊塗。
溫靜以85分的成績順利地完成這一次任務,並不是他們四人之中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在葉天宇眼裡,她仍然是最好的,因為她才受訓一年,有這樣的成績已算是奇跡。為了獎勵,葉天宇公私不分地決定帶溫靜出海,去她最喜歡的愛琴海上溜躂一圈。
溫靜問,「任務完成後,不是立刻要離開嗎?」
葉天宇說,「誰規定的?」
「你規定的啊?」
葉天宇語重心長地說,「阿靜,我就是規定,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溫靜決定不和陰晴不定的人討論規定問題。
能去愛琴海,她很開心,做夢都想著那碧海藍天,游輪上只有他們兩人,葉天宇開船,溫靜拿著自己的單反,不停地拍照,唱歌……
「阿靜,你唱歌真難聽。」
「誰說的,我在學校參加歌唱比賽都是拿第一的。」
「真的嗎?」他故作驚奇,忍不住感慨,「國內人的審美真的出了問題,要不得,要不得。」
溫靜笑瞇瞇湊過去,「我要唱難聽,你唱一首唄。」
葉天宇深深地凝望著她,凝望得溫靜幾乎以為她要醉倒在他的溫柔中,他說,「只有我老婆能聽我唱歌,你要是嫁給我,我就唱給你聽。」
溫靜被調戲了,仍然很淡定地吐槽,「以後當你老婆的人真可憐。」
葉天宇把船停到大海中央,兩人坐下來吃午餐,葉天宇做了一頓浪漫的法式西餐,游輪有餐廳,溫靜覺得氣氛不夠,葉天宇隨便她擺弄,把餐桌擺到甲板上來。
他從一束玫瑰花裡拿出兩朵,插在花瓶中,放在餐桌中央。
藍天,白雲,碧海,白色的大船,溫雅的少年,清麗的少女,艷紅的玫瑰,組成一幅永恆的美麗之景。
「裡面有一束,你怎麼就拿出兩朵?」溫靜問。
「這艘游輪上一次舉辦過XXX的求婚儀式,裡面有108朵玫瑰,你也想我和你求婚?」葉天宇反問。
溫靜閉嘴。
葉天宇唇角溢出一抹笑意,人和人真是不同,他的阿靜真是太單純了,若是隨便問一個姑娘,難能如此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眼光真有問題。
「那兩朵玫瑰是什麼意思?」溫靜又問。
葉天宇搖動著杯中的紅酒,那一抹酒紅彷彿盛開在他的瞳孔中,溫柔得醉人,「我不知道。」
「你不是會走動的百科全書嗎?」
「百科全書也有記載缺漏的時候。」
……
午餐後。
溫靜繼續攝影,她叼著一個蘋果,一邊攝影一邊讚美愛琴海的美麗,葉天宇總是有意無意出現在她的鏡頭裡,溫靜拒絕承認自己是故意去拍他。
連續拍了某人幾張照片,都是修長如玉的美麗,看得人很心動,溫靜難得有點小小的忘形。
葉天宇戲謔問,「阿靜什麼時候對我入了迷,怎麼淨挑我來拍?」
溫靜紅著臉反駁,「是你自己跑到我的風景裡。」
葉天宇哦了一聲,拉長了聲音,似笑非笑地凝著她,溫靜臉皮沒他厚,轉身又去拍風景,總覺得沒他的風景,似乎也沒那麼漂亮了。
海豚來了。
溫靜尖叫著讓葉天宇過來看海豚,她興奮得小臉酡紅,大片大片的海豚就在他們面前,似是有靈氣地跳躍,一隻接著一隻,偶爾幾隻一起跳躍,如跳著最靈活的舞蹈。
溫靜的快門按到手軟,葉天宇從背後輕輕地把她環住,溫靜身子一僵,雖然老被他吃豆腐成習慣,可每次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緊張。
葉天宇左右手覆蓋她的左右手,教導溫靜開錄像功能,葉天宇身上總帶著一股木質的清香,總是絲絲繞繞地在溫靜鼻尖下盤旋。她臉紅如餐桌上的紅玫瑰,耳朵也悄悄地爬上粉紅,如同十四五歲情竇初開的少女,見了情人總忍不住躲到樹後的害羞。
「錄下來,以後想看,什麼時候都能看。」
溫靜點頭,輕聲說,「我知道了。」
言下之意,大哥你可以放開了。
葉天宇似乎沒知覺似的,依然如此親密地緊貼著溫靜,游輪隨著海浪慢慢地蕩漾,兩人的身體也不斷地摩擦,帶著一種輕微的xing暗示。她能明顯地感覺到他身子的變化,危險的訊號剛傳到腦海裡,溫靜就想離開,葉天宇卻把她緊緊地扣住,暗沉著聲音說,「不准動!」
他突然吹起了口哨,只見上百隻海豚突然從海面上躍起,在空中優雅地翻了一個跟斗又一頭栽在海裡,溫靜忍不住跟著尖叫,興奮的小姑娘絲毫沒察覺到少年的手已從她的手上放下來,轉而環住她的腰,抱著她欣賞這一刻的傳奇。
「你會招海豚啊?」
「我是會走動的百科全書嘛,小意思。」
「我還要看。」溫靜的聲音忍不住多了一抹撒嬌,聽得葉天宇的心都酥軟了。
想當然的,溫靜想欣賞多少海豚跳躍的畫面,就能欣賞多少。
葉天宇側頭看著溫靜霞紅的臉,年輕的肌膚透出無限的活力,最是炫目動人,溫靜的長髮隨著海風飄散,輕輕地拂過他的鼻尖,葉天宇忍不住更靠近她,嗅著她發裡的香。
阿靜,你笑起來真好看。
我會讓你一輩子都笑得這麼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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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靜想和跳躍的海豚拍一張照片,葉天宇眷戀不捨地放開她,拿過她相機,為她拍了幾張合照,溫靜姑娘的要求頗多,葉天宇被他折騰得拍了十幾次。
「模特不好,怎麼拍都不好啦。」
溫靜撲上來,「你說什麼我撕了你。」
兩人打鬧得成一塊,不知怎麼的就觸動葉天宇的神經,他突然把溫靜撲倒在一旁,順手從餐桌上掃來那兩朵紅玫瑰,極具情se地在溫靜臉上挑逗。修長的身體覆蓋著溫靜,唇角的笑意深邃又蠱惑,彷彿惡魔在誘惑著天使一同墮落,溫靜被他看得臉紅耳赤,手掌忍不住撐在前面,抵住他的胸膛,不讓他靠近。
葉天宇一手撐在她旁邊,把玫瑰放在她的頭髮上,溫靜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哪兒放,這一年來,她的嫩豆腐都被他吃成老豆腐了。
可再怎麼成老豆腐,還是豆腐啊。
「你怎麼總是喜歡……」溫靜困惑地找不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忍不住紅著臉,豁出去了,「你怎麼總是喜歡親我,抱我?」
葉天宇蠱惑一笑,問,「我是你的誰?」
「教官。」
「阿靜,我們恐怖組織也有潛規則的。」葉天宇語重心長地教育,言下之意,你是潛規則上位滴。
溫靜瞪圓了眼睛,手也忘記要撐著不讓他靠近了,直接抬頭就打。
「我什麼時候讓你潛規則了?是你自己要當我教官的。」溫靜打了好幾下,葉天宇卻趁機,壓下身子,親密無間地緊貼著她。
葉天宇突然俯下身子,攫住她的唇舌,她的滋味,他總是百嘗不厭,溫靜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喜歡抱她,親她,其實他也不知道。
他就是喜歡,喜歡非禮他的阿靜。
溫靜和他接吻無數次,每次都躲著他,葉天宇的獨佔欲是絕對不允許她反抗的,等他吻夠了,好不容易放開,似笑非笑地看著溫靜,溫靜突然出拳揍他,葉天宇輕易地閃過一旁,避開她的拳頭,輕易地制伏了。
「都說我是你教官了,你怎麼可能打得過我。」葉天宇微笑說道,又突然誘哄著,「不過教官可以教你一個辦法,讓你在這種情況下被非禮還能反擊。」
「什麼辦法?」溫靜好奇了,還能有辦法反擊?
「主動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葉天宇笑瞇瞇地說,溫靜一直覺得葉天宇是隻狐狸,黑色狐狸,但這狐狸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言而有信。
溫靜決定猶豫再三,反正都被他親膩了,犧牲一點無所謂,於是溫靜攀著他的肩膀,主動親他一下,迅速分開,葉天宇蠱惑地舔了舔唇,十分色情,溫靜臉色爆紅,葉天宇感慨說,「瞧,這就是潛規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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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
最近第一恐怖組織和米國關係十分緊張,起因就是第一恐怖組織聯合黑手黨把M2剿得全軍覆沒,M2畢竟是美國秘密扶植的一個黑暗組織,列為最高機密,除了反恐沒有幾個部門有人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如今M2被毀了,特別是黎巴嫩的軍事活動,他們以那麼迅速的手段破壞了M2總部,給反恐帶來一次致命性的打擊,第一恐怖組織和反恐之間的矛盾一觸即發,隨時有大戰的準備。
這一次M2的全軍覆沒,不僅僅是指幾個據點的全軍覆沒,而是所有的M2據點都被清剿,更像是一次大掃蕩,楚離和葉薇等人重新出山的報復行動規模巨大,且破壞力巨大。M2一個據點的病毒洩露,給當地的居民帶來致命性的傷害,迫不得已小鎮幾萬居民被轉移。地點正好在加州一個小鎮,美政府沒法給出這一次病毒洩露的適當解釋,民間更不可能知道這是政府和恐怖組織之間的一次較量,為了生存和性命,他們進行大規模的遊行示威,讓政府給出一個合理解釋。
再隻手遮天的陰謀都有暴露的一天,沒暴露,只是因為時間不夠長。
葉薇,十一和墨曄,墨玦等人全不在羅馬,因為制定了清剿計劃後,M2的據點頗多,為了迅速地打擊敵人的銳氣,他們和傑森,小鐵和楚離等人飛赴各地親自坐鎮。不允許出現一絲一毫的紕漏,這是他們一次反攻,和平這麼多年,他們也沒有造成什麼恐怖危害,反恐還真當他們是慈善機構了,不反擊,總是被動的被打擊,著實沒道理。
白夜和蘇曼、葉三少留在羅馬,一來是為了卡卡的病情,二來為了保護羅馬的親人們,墨晨負責黑手黨內部所有的交易和負責給他們聯絡,提供情報,制定反攻和撤離計劃。
黑手黨的重心在黑道交易,並非軍事,第一恐怖組織是軍火和軍事,黑手黨這一次主要提供一百多名特工和所有能夠調用的黑道資源,配合第一恐怖組織的進攻。
第一恐怖組織近些年走溫和路線,葉寧遠一直都和反恐有合作,進而和政府合作,如果沒有大的衝突,一般是互利互惠,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對一個霸權國家而言,第一恐怖組織的存在太具有威脅性,他們不可能真心允許第一恐怖組織的存在,只要一有機會,他們就會清剿第一恐怖組織。
哪怕是再溫和的交易,相處模式,第一恐怖組織和政府間都有一些不能說的秘密,比如政府的M2組織就是專門為了對付第一恐怖組織而存在的。又比如說,葉寧遠一邊和政府合作,答應他們不會再秘密研究一些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不准擁有軍隊超過多少數目,可背後,葉寧遠照樣研究,照樣主導軍火的流向,照樣培養自己的軍隊,海陸空的培養出的人才,哪怕是普通的隊員都是以一敵百的人才。
政府如何不懼。
除了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幾十年前的一次劇烈交鋒,再加上他們和中東的衝突外,幾十年了,他們從未見識過第一恐怖組織真正的恐怖力量。
政府的領導人這幾十年換了一批又一批,已然不是當初那批人,很多人都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不知道厲害,他們以為,第一恐怖組織沒有策劃過什麼恐怖活動,並不是什麼真正的恐怖組織,只是噓頭罷了,他們也就是一個全球最大的軍火商,擁有先進的武器而已。
墨西哥森林時,陸軍重創,他們歸結於是敵人太多,武器太強,並沒有真正意識到危險。
如果墨西哥森林只是一個前兆,那麼,這一次剿滅M2就是一次預警,第一恐怖組織明明白白地展露出自己的力量,且不是全部的力量,已足以令政府心驚膽戰。
原來相互平靜幾十年來,第一恐怖組織依然如此強烈。
都說安逸能讓人喪失鬥志,安逸是一個黑道組織最大的黑手,可第一恐怖組織在如此安逸下幾十年,依然強大如故,他們不反抗,只是不想多傷人命,並非他們沒有實力。
再加上一個黑手黨,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當年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打的時候,幾乎快要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雙方一聯合,幾乎無敵,難怪政府一直對他們心有餘悸,一直都想方設法打擊。
M2的據點分佈很散,多半在中東,北美和東歐,一共是十幾處據點,這幾十年來培養出頂尖的特工不計其數,發動這樣大規模的清剿行動,第一恐怖組織和黑手黨也是有傷亡的。
雖然已盡力避免,卻是無法真正做到不折損一兵一卒。
白夜為了卡卡的病心力交瘁,已是第八天了,他仍然沒有辦法改變卡卡腦死亡的現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生命一直流逝,束手無策。
如果再過幾天,仍然沒有辦法,卡卡便要真正的宣告死亡。
他的心臟本來是人工心臟,原發性疾病本就存在,再加上腦組織的嚴重損傷,出血,造成他出現腦死亡,這種情況比較複雜,他和蘇曼已想盡辦法,可效果不如人意。
能用的辦法,他都用過了。
墨遙的外傷已經慢慢恢復,唯獨卡卡,一直沉睡著。
白夜著急了。
白夜從懂事以來,沒有過這樣束手無策的感覺,當年想追蘇曼時的束手無策帶著幾分懊惱,和如今帶著後悔的感覺截然不同。他後悔自己沒多看一些書,沒多研究這方面的知識,導致卡卡出現這樣的情況,他無法救治。只要能活下來,心臟的問題可以慢慢解決,若宣佈死亡,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無雙一直都很平靜,反而安慰白夜,「白夜叔叔,我知道你盡力,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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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這幾日沒有一次笑容,終日泡在實驗室,看卡卡的病例,研究腦死亡,如果不是蘇曼強制性讓他休息,他恐怕一天都休息不到兩個小時,一心都撲在卡卡的病情上。
無雙消瘦了。
她懷孕後,容顏和葉薇變著法子做好吃的給她,她胃口又好,吃得白白嫩嫩的,本來立體的五官都有些豐潤的曲線,卡卡每次抱著她的時候都仍不住感慨,媽咪果然是最偉大的。卡卡倒下後,無雙每天都準時睡覺,三餐正常,飯量和以前差不多,人卻消瘦多了。幾天瘦了幾公斤,比她懷孕前更瘦,下巴尖尖細細的,臉蛋本來就小,如今看起來更小了,葉薇和墨玦都不在,白夜素來把她當自家女兒,心疼得不得了。
蘇曼已經弄最好的藥膳給她補身子,效果都不佳。
「無雙,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會放棄。」白夜說,他還有幾天時間,無雙點點頭,她也不會放棄,雖然做好了最壞的心裡打算,可不到最後一刻,她也不會放棄。
決不放棄。
卡卡的命,就是她和孩子的命,沒理由放棄。
白夜沒有時間和無雙多說,只是交代了幾句讓她自己小心一些,注意身體,他又撲到實驗室裡,他已經把幾名腦科專家也請到羅馬來,一同研究卡卡的病。
白夜不是一個獨斷的人,在醫學上他很自信,但不狂妄,他知道什麼樣最好,怎麼樣給卡卡爭取最長的活命時間。
墨遙的身體慢慢在恢復中,傷勢已經不算很嚴重,再過一個禮拜就能拆線了,因為在同一家醫院,墨遙和小白總會過來陪無雙,葉三少和程安雅仍然在羅馬,程安雅也盡心盡力照顧無雙和溫暖。溫暖小產後,精神恢復了,身體卻一直沒恢復,女人小產和坐月子一樣要好好養著,不能怠慢。葉非墨本想帶她回A市調養,可溫暖卻想在羅馬,陪無雙,陪家人們,等身體恢復後,事情也告一段落,她正好去倫敦一趟。
倒是安寧集團的事情離不開非墨太長,她勸非墨早些回去,葉非墨把事情交給安寧副總裁,平時若有事就開電話會議,他也沒有回去。
葉三少心中一直不安,葉寧遠和許諾去中東這麼長時間,一句話都沒說,一個電話也沒有,他得到消息,天宇一個人單槍匹馬挑了M2在黎巴嫩的總部,滅了四百多號人,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程安雅和葉三少收到消息後,第一感覺就是不安,葉天宇雖然狂妄,陰晴不定,戾氣較重,卻絕不是這種會大開殺戒的人,且是親自大開殺戒。他要不開心想滅了M2,幾顆導彈過去就成,沒必要鬧出這麼大動靜來,唯一的解釋是報復,只有報仇才會讓人有這樣血腥的暴力。
可嵐究竟出了什麼事?
沒有人告訴他一聲,葉寧遠的電話打不通,葉天宇的電話也打不通,他問葉薇,葉薇支支吾吾,更讓葉三少心中起疑,他又怕安雅起疑,沒有表現出來,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低沉。
定是可嵐出了事。
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卻不得而知。
中東,北美和東歐,最近都陷入恐怖活動的襲擊中,因為第一恐怖組織和美政府較量,挑了M2,中東和北美戰事素來不斷,恐怖活動從不間斷,發生這種事情後,中東一些恐怖分子策劃了多起恐怖事件,最大的一起恐怖事件就是在五角大樓安裝了炸彈,幸好被發現及時沒有引爆,不然轟動效果不下於911。
葉三少這幾天不停打葉寧遠電話,每一次都轉到語音信箱,這讓葉三少更有心理準備,他也猜測到葉可嵐多半是凶多吉少,葉寧遠無法告訴他噩耗,所以才不接電話。
程安雅也敏感地問過,可嵐是不是出事了,葉三少除了安慰,沒有其他的話能說,不能給她希望,否則噩耗傳來,打擊會更大。
溫暖失去孩子,葉家已是一團低氣壓,若是可嵐再出事,他們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走出陰影來。
程安雅暗中問過墨小白,可有知道中東的情況,墨遙,墨小白和墨晨等人都不知道可嵐出了事情,葉寧遠把可嵐出事的事情壓下來,除了葉薇幾人知道,他們都不知道。
之所以壓下來,就是不想太多人知道可嵐的死訊,這樣的消息,他必須親自和程安雅說,所以她問墨小白,墨小白也沒法告訴他。
這幾天墨遙身體大有好轉,無雙要照顧卡卡,墨小白幫襯著墨晨,仍然留在廢棄的城堡,信息系統還沒有轉移,一下子轉移到西西里島,只能留在羅馬。
墨晨這幾天也是低氣壓,顧寶寶走後,他也徹底沒了笑容,再加上最近殺戮太多,每個人心情都很沉重。
無雙坐在病房中削平果,時間漫長,思憶漫長,她總要做一些事情,平復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就這麼陪著他,看著他,她怕自己熬不過。
她無所謂,孩子卻是要緊的。
削平果已是她拿手的事情了,以前吃蘋果,直接洗了,連皮帶著吃,如今削平果,從頭到尾皮都不斷,都是這幾天練出來的。
盤子裡削好了三個蘋果。
無雙笑著和卡卡說,「你吃蘋果不愛吃皮,等你醒來,我能給你削了,我削得很好哦。」
卡卡沒有應答,無雙放下蘋果,輕輕地握住卡卡漂亮的手,卡卡身上沒一個零件都是修長而漂亮的,手自然是漂亮中的漂亮,修長的,乾淨的,帶著一絲絲乾燥的熱氣。
她最喜歡握住卡卡的手,這是她一輩子最安心的所在。
青梅竹馬,一生眷戀,一生執著。
此情未央。
她曾記得,幾年前,他總是喜歡問,無雙,為什麼你總喜歡來倫敦。
她笑著應答,倫敦有你啊。
世界有你,所以我眷戀。
若沒了你,我該何去何從?
無雙握住他的手,輕輕地貼在她的臉上,喃喃自語,「卡卡,別睡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