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竟會親自出面!臨天國太子,臨天皇第二子宗政筱仁,有傳聞說他的太子之位,是他小時候,他母親用性命換來的。此人面相陰柔,一雙狹長狐媚眼,暗中流轉著陰毒狠辣之光。
余大人連忙行禮,命人為他搬來一張椅子坐了。宗政筱仁翹著腿,斜睨著地上濕發遮面的漫夭,慢聲道:「余大人,你還在等什麼?」
余大人立刻對旁邊的獄卒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從火爐之中取出燒得通紅的烙鐵,朝著漫夭走了過去。余大人道:「璃月公子,你就乖乖認了吧,不然,這烙鐵烙在身上的滋味可不是好玩的。」
泠兒大驚,欲掙脫衙衛。「你們要幹什麼?不准傷害我主子!」
宗政筱仁不悅地皺起眉頭,語調陰沉道:「他是什麼人?也敢在本太子面前大呼小叫!掌嘴。」
漫夭一驚,根本來不及也無力去阻止。宗政筱仁身邊的兩名侍衛大步上前,一人抓住泠兒的一隻肩膀,力氣大得像是要卸掉她的胳膊,泠兒想掙扎,卻發現根本動彈不了,彷彿那兩名侍衛知道她會武,特意壓制她似的。
「啪、啪、啪……」連甩了十個耳光,聲音響亮,落在漫夭耳中,就像鐵錘敲在她心上一樣。泠兒與蕭煞是她在這世上最親近的兩個人,她抬頭望著泠兒高高腫起的烏青面頰參雜著鮮紅的血絲,她瞳孔一縮,心疼不已。
泠兒眼中的主子,從來都是淡然鎮定的,此刻見她眸中有著隱隱的自責,便強忍痛意,扯著嘴角,道:「主子,我……沒事。」
靈秀的雙頰都腫成饅頭了,怎麼可能沒事!漫夭緊緊抿著唇,怒目望向宗政筱仁,強撐起身子,一字一句,冷冷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太子,傷害了我的人,你會後悔的!」
宗政筱仁不屑地冷哼一聲,道:「後悔?笑話!本太子警告你,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比你的眼神狠上百倍千倍的,本太子也見得多了,可我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所以……收起你的恨意,否則,你會死得更快。」
漫夭冷笑道:「也對,以太子的陰辣狠毒,不知殘害過多少無辜性命。像你這樣雙手沾滿血腥的人,小心冤魂……半夜上門索命!」
宗政筱仁道:「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快……主僕情深是吧?來人,繼續掌他的嘴!」
漫夭驚怒,大聲喝道:「住手!太子,你在這裡耗時對付我是沒有用的,離王他已經知道買兇之人是你。」
宗政筱仁睇了她一眼,毫不在意道:「他沒有證據,知道又如何?」
他竟然一點也不擔心宗政無憂會知道此事?看來他們之間的鬥爭,雙方早已是心知肚明。證據?漫夭忽然眸光一轉,道:「誰說沒有證據?你先請無隱樓的人沒請到,然後退而求其次,請了烏嘯門的殺手……」
宗政筱仁面色一變,脫口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一再叮囑烏嘯門的人切不可暴露身份,而且,此人還知道他請無隱樓的殺手沒請到。
漫夭面含譏誚,道:「太子以為,離王為何那麼晚還留在茶園與我下棋?」
宗政筱仁凝目審視,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他特意布了一個局,等著我派人過去殺他,他好趁機搜尋證據?」
漫夭笑得深沉,並不回答他的問話。這個太子,一看便知是心胸狹隘之人,猜疑心極重。她若是說得多了,難免露出破綻,還不如給他空間,讓他自己想像。拖得一時是一時。
宗政筱仁皺著眉頭,在刑房來回踱步,心中暗道:為何父皇一大早就得知老七遇刺的事?這麼多年,老七從來不主動進宮的。而父皇一向對他不是很信任,這次為何只安排向著他的余大人一人負責審理此案,莫非是有意試探?如果老七手上真的有證據,父皇為什麼還要試探他?
他忽然頓住腳步,神色質疑,回頭看著漫夭,陰冷著聲音說道:「老七為人冷漠,怎可能會與你說這些?你可別告訴本太子,這都是你瞎猜的!」
漫夭一怔,沒料到他這麼快就回過神了,於是,道:「離王這半月,每日光臨茶園,與我品茶談心,早已相熟,又逢棋藝相當,自然視對方為知己。如此,無意中透露一兩句,也不為奇。」
宗政筱仁眉頭一擰,半信半疑,走到她身旁蹲下,用手搭上她的脈搏,片刻後,他眸光一厲,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眼神陰狠道:「你敢誆騙本太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知己?哼!你以為老七的知己是那麼好當的?如果他當你是知己,他能不為你解了『散香』之毒?你中了毒,他卻無事,就說明他對你有防備之心,試問,這樣的人怎可能視你知己?」
漫夭一怔,她中的果然是「散香」之毒!曾聽蕭煞提起過,中這種香的本人聞不到香氣,但是會在十二個時辰內內力全失,且中毒之人的身體會散發一種很淡的香氣,周圍的人聞到此香,會導致心神恍惚,也會逐漸失去內力。難怪宗政無憂下棋之時曾望著她怔怔出神,她喚了好幾遍他才回過神來,然後他面色有異,望著她的目光複雜。後來他引黑衣人挾持她,應該是想試探她與那些黑衣人是否同夥!可她究竟是如何中的「散香」之毒?越想感覺頭越沉,昏昏欲睡,但被宗政筱仁揪住頭髮,頭皮似要被生生剝裂開,痛感令她神智清醒了少許。
她被迫昂起頭,看著面前的男子,微喘道:「不管怎樣,太子都請仔細想想,這整件事情,有太多的巧合,一定不會簡單。我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就算你殺了我,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宗政筱仁眸光轉了幾轉,晦暗難明,看了她半響,方道:「但你欺騙本太子,你應該受到懲罰!哦……對了,我聽說璃月公子貌比潘安,長得不比老七差,本太子還真想見識見識。」
他用手慢慢撥開她面前的濕發,一張未施粉黛的絕美面容在他眼前呈現,清雅脫俗!竟比他府上任何一個嬌妻美妾還要美上萬分。宗政筱仁瞳眸倏地一亮,看得有些癡了。
「太子,太子!」余大人見他這目光比當初見自己女兒時還要驚艷,頓時皺眉輕喚。
宗政筱仁回神,道:「傳言果然非虛!瞧這張臉,美得人神共妒,可惜……生錯了男兒身。」他輕搖著頭,萬般惋惜地歎著,低眸打量她半伏在地上的纖瘦身軀,單薄雙肩,細腰……怎麼看都像是女人的身體,可那喉結看起來,卻是真真實實,他不由伸手去摸,身後傳來余大人一聲咳。他頓住動作,對身後之人一揮手,道:「你們先退下!這件事,本太子要親自處理。」
余大人縱有不滿,也只得退下。
「我不出去,主子,主子——」泠兒拚命掙扎,結果被打暈提了出去。
漫夭見宗政筱仁目光淫邪,心中一突,手握成拳狀,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太子,你想幹什麼?我……是男人!」
宗政筱仁緩緩湊近她,灼熱的鼻息全噴灑在她因發燒而潮紅的面龐,低聲笑道:「男人又如何?本太子今日就為你……破一回例。」
漫夭心中一驚,頓覺無措,此刻的她,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只得強作鎮定,冷聲道:「宗政筱仁,倘若你今日敢冒犯於我,他日,我定會讓你付出比此更慘痛千百倍的代價!」
宗政筱仁微微一愣,此人的氣勢倒是強得很,但他也不是被嚇大的!用手撫上她的臉,一雙狐媚眼輕佻帶笑道:「看你,話不由心,本太子還沒開始呢,你的身子就已經這麼燙了!」說著一手去撕她的衣裳,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唇便覆了下去。然而,唇上傳來的,不是香滑柔軟的觸覺,而是冷硬如堅冰之感,令他的身子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