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傲也不著惱,因為是如陌,所以被拒絕,並不稀奇。更多精彩盡在-只是,明明在意料之中,心卻仍免不了生出些失落之感。
如陌不看他,只淡淡道:「王上不也還未休息麼。」
南宮傲強忍下心中的失落,面上的笑意更盛,邪邪道:「孤心裡想著凝兒,所以睡不著,這才出來走走,誰想正巧,凝兒也在想孤呢。」說著便笑出聲來,嗓音低沉而魅惑。
如陌抬眸,衝他微微一笑,清淺的嗓音在這美麗的夜裡如一串玉珠不經意間的碰撞,出動人的音符。卻聽她道:「誰能想到,王上乃一國之君,竟也是一個癡人。恐是如陌要讓王上失望了!」
南宮傲面容一僵,隨即凝眸望著她的雙目,邪肆的笑意帶著幾分認真道:「凝兒的意思是,孤癡人說夢自作動情嗎?若是為凝兒,孤,做一回癡人又如何!」
如陌笑道:「癡人可以是天下間的任何一人,卻惟獨不會是王上。」
南宮傲挑眉問道:「為何?」
如陌平聲道:「因為王國之主,坐擁江山。對於女子,你會喜歡,會寵溺,卻不會為之成癡。你若成癡,如何理智的寵幸後宮佳麗三千?若不能,便無法平衡前朝的諸方勢力,於江山無益。」
南宮傲心底一震,眸光中閃過一抹孤寂之色,背過身子緩緩往前行了幾步。仰對月,黯然道:「就因孤是這一國之主,便注定要放棄愛人的權利嗎?你不是孤,怎知孤……不會成癡?若人的心可以自的控制,那你,又何至於落得如今的境地,愛不能愛,恨亦無法恨,只剩下滿心的怨艾,苦不堪言。」
如陌放置於琴弦上的手微微動了一動,又歸於平靜,淡淡道:「如陌與王上不同……」
「叫我傲。」南宮傲遽然轉身,打斷她的話,每次聽她喚他王上,他只覺心裡很不舒服,這一稱呼,令他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他走回她身旁,輕輕執起她的手,目光仍然望著她的雙目,似要透過眼眸望進她的心裡去,然後永久駐留。見她微一愣神,他柔聲道:「凝兒,喚孤的名字,我們說好的。」
如陌一怔,掌心相貼,手被握得很緊,卻不會感覺到疼。她嘗試著收回,卻愈是掙脫他便握得愈緊。如陌斂了笑,眸光一轉,淡漠道:「你明知那日只是……」
「那日……你讓孤喚你凝兒,孤允你喚孤傲。別無其它。」南宮傲再次出聲打斷她的話。彎下腰,不等她反映,一把將她抱起,坐到她方才坐著的凳子上。迅疾的動作優美而流暢,在她反應過來時,已被他安置在他的懷中。
如陌心下一驚,連忙推開他想要起身,卻被他穩穩圈住,無法動彈半分。南宮傲魅惑的聲音在她耳旁輕笑道:「喚孤的名字,孤便放手。」
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耳畔,帶來絲絲麻癢。她黛眉輕蹙,連忙躲閃,他卻不讓,將她圈得更緊。掙脫不了,索性不再掙扎,無奈的歎口氣,道:「傲。放開我吧。」
南宮傲沒料到她如此輕易便妥協了,一時愣了愣神,感受著懷中溫軟的嬌軀,竟不捨得放開。目光在她絕美的面容上流連,忽然勾唇,邪魅的面容帶了些無賴的意味,笑道:「凝兒,這可如何是好,孤,不想放手了。方才說的那句話,孤收回。」
如陌愕然,不想他堂堂一國之君,竟如此乾脆的化身為無賴,還做得如此自然,彷彿天經地義般。一時間只瞪著他,無語。
南宮傲見她難得的錯愕表情,覺得甚是有趣,不由得輕笑出聲。便起意逗她一逗,趁她不注意,騰出一隻手,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玉指送往唇邊,在指尖處輕輕一吻。突然,笑意凝結。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充盈著鼻尖,令他眉頭緊皺,低眸一看,瑩白的指尖佈滿褐色的殘痕,斑斑血跡,赫然入目。他的心遽然一緊,立刻抱起她,大步朝屋裡走去。
南宮傲邊走邊道:「你平日裡都是如此不愛惜自己的嗎?」語氣中隱有責備之意,還帶著微微的心疼。
如陌詫異的抬眸望他,白日裡他心疼妍貴妃的表情她不是沒見到,只是,那心疼浮於表面,未達眼底,而此刻,卻是無意間的自然流露。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覺,他此刻的行為及表情與他二人而言,是多麼的不合常理。
南宮傲帶他入宮的目的,她十分清楚,而她留在宮中的原因,他亦心知肚明。
南宮傲將如陌安置在椅榻上,在寢宮附近看了看,竟找不到一個宮女太監,不由得擰眉道:「這宮裡的奴才們都去哪兒了?」
如陌道:「我喜歡清靜,打他們去別處了,芊玉晚間在後堂歇息,沒讓她守著我。」
南宮傲道:「莫殘歌人也不在?」莫殘歌若在,應當早就現身了。
如陌淡淡道:「我讓他出宮辦事了。」
南宮傲忽然眸光變得幽深,道:「究竟是何等重要之事,竟能令他同意離開王宮,拋下你一人獨自在這宮廷?有一點,孤一直想不明白,你身負絕世神功,為何處處需要他人的保護?那日在軍營,你似乎毫無反擊之力,連劍都拿不穩,莫非真的是你在試探曄能承受的極限?」
如陌對於他後面提出的疑問忽略不計,只道:「他出宮只是辦點小事,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所以,你勿需猜疑。」
南宮傲見她不願回答那些問題,便也不再問。瞧著她的手,問道:「你這裡沒有傷藥嗎?」
如陌掃了眼受傷的指尖,淡淡道:「沒有。這點小傷,不礙事,過兩日便好。」
南宮傲微微一愣,見她對自己的傷毫不在意,心中微微刺痛,輕聲道:「你在這等孤,孤去去就來。」說罷便快消失在黑夜中,如陌望著他消失的身影,目光微微一動,瞬間又恢復平靜。
過了片刻,南宮傲返回時,手中拿著的是處理傷口所需要的全部物品,對她獻寶似的揚一揚手,頗有得意之色,坐到她身旁,細細的為她處理指尖的傷口,輕柔的動作,認真的表情,與當年的南宮曄是何其的相似。望著他側臉的優美輪廓,她,一陣恍惚。
南宮傲將她受傷的指尖挨個上藥包紮好之後,轉頭見她望著他怔怔出神,便邪笑道:「凝兒被孤感動了?孤可是為了凝兒,生平第一次做了回賊,凝兒準備如何感謝孤?」
如陌被眼前忽然放大的邪魅俊容驚得立即回了神,頓時,眸光一暗,低了眸,沒出聲。
精緻的宮燈,透過繪有水墨的白色絹,折出柔和的光亮,帶著朦朧之感,從頭頂上方打在她的傾世面容之上。低垂的眼睫,落下了扇形的陰影,遮蓋了如寒潭般的一汪秋水,散著恬靜安然的氣息,週身籠罩著似有似無的淡淡哀傷情緒。
南宮傲不自覺的伸手捧起她絕美的臉龐,指腹輕輕摩擦著她細膩光滑如凝脂般的肌膚,心中一陣悸動。而她嬌嫩的唇瓣散著誘人的光澤,啃噬著他最後殘存的理智。
如陌正待掙脫,卻忽然感受到來自窗外的兩道強烈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帶著不敢置信的憤怒。淡淡的清新爽朗的氣息充盈著她的鼻尖,那是她異常熟悉的味道。如此深夜,他來此做什麼?
南宮傲也感受到了來自窗外的凌厲憤怒的目光,撫著她臉龐的手微微一顫,正欲放開她,然而,如陌柔若無骨的手卻突然覆上了他的手背,精緻小巧的下顎微微抬起,對他展露出極盡妖嬈魅惑的笑容,清冷雙眸中遽然砰的光彩遮掩了日月星辰的光華,微微翹起的唇角似是對他出的邀請,無限誘惑,令人難以抗拒。
此時的她,如仙般靈氣滿身,如妖般妖冶成精,如魔般勾人心魂,即便是神,只怕也無力抵擋。
南宮傲腦中一片空白,眼中心中只剩下面前的這個人兒,心似是要跳出胸膛般,飛而激烈。他無法自制地低下頭覆上那嬌嫩的唇瓣,帶著急切的索取,唯恐下一刻她便會消失般。那柔軟的觸感令他身子一震,從未有一個女子能帶給他這般心悸的感覺,從未有一個吻能讓他這般欣喜若狂,這般不可割捨。
如陌雙手攀上他的頸項,狂亂的回應,一如那一夜的決然。南宮曄,她要讓他體會到,他曾經對她是多麼的殘忍。
南宮曄飛身進入凰舞宮,見屋裡仍有光亮,心中隱有暗喜,她還未休息,可是如他一般在懷念著他們的過去。閃身隱在寢宮外的暗處,透過半開的窗戶看了過去。頓時,腦中「轟「的一聲震響,南宮傲癡迷的眼神,捧著她臉龐的雙手,刺痛了他的雙目。自心底油然而起的一股怒火直衝頭頂,令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欲衝進去將貼近的二人分離開來。然而,這並不算什麼,接下來的一幕才更令他震驚,震驚到難以接受的地步。
是怎樣的情景,令他驚痛至此?
他此生除母后以外唯一深愛的女子,與他誓死相護的王兄,他身邊唯一的親人,**擁吻的場面!
南宮曄踉蹌大退兩步,幾欲站立不穩,渾身充斥著毀天滅地的噬骨悲憤,無法置信地張著血色褪盡的雙唇,微微顫抖,目光死死地盯住屋內唇舌相纏的二人,一瞬不瞬,映入他瞳孔的是她熱情的回應,迷離的眼神,以及他的王兄為之癡狂的陶醉表情。
他們……他們怎能……他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以他們敏銳的警覺,不可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然而,他們卻仍然能旁若無人般釋放著自己的熱情,毫不避諱。這代表著什麼?若她是存心報復,那他王兄的行為又做何解釋?
南宮曄眉間糾結成線,緊攢著雙拳,看著他們如此熱烈的激吻,看著南宮傲的唇細細吻過她的眉眼,她精緻小巧的耳垂,她優美纖長的頸項,那曾是屬於他的領地,如今被他人一一侵佔。他的目光碎裂,眼前的景象變幻成無數殘片,將他緊緊圍在中央,不留一絲縫隙,致使他呼吸凝滯。耳邊傳來的是她迷亂的喚聲「傲「,一聲,又一聲,彷彿永無止境般,,落到他心上,像是一把把帶著銹跡的鈍刀,使勁地割鋸著,不死不休……這令他想起他曾經賜予她的懲罰,讓她親眼目睹他與巫臨月的纏綿,殘忍的說著狠毒的話語,一次次將她無情的刺傷。
這便是她那晚的感受麼?
原來竟是……這般的痛!這般的令人難以承受!
陌兒,她體會過這樣的殘忍,怎忍心讓他也承受一次相同的痛?
緊攢的雙拳,凸起的青筋似要爆裂開來,眸中的傷,深了又深!在這個寂靜的夜裡,他似乎聽到了心被撕裂的聲音,是一種沉重的哀傷曲調。
南宮傲聽著她迷亂的聲音,早已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帶著熱烈的欣喜,將她抱到床上,眼中狂熾的**,似要將她點燃。他強耐心中的急切,小心翼翼如護珍寶般一邊吻著她,一邊從口中溢出一聲聲的「凝兒「,帶著濃濃的愛戀和不捨。
如陌迷離的雙眼背後隱藏著清明的寒芒,眼角的餘光掃向南宮曄仍然無法置信的沉痛雙眸。
南宮曄,痛麼?她就是要他痛!
她無法忘記,那一夜,他在巫臨月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扒光她的衣服,再將她狠狠地丟到地上,說她生澀無味,當著她的面與巫臨月極盡纏綿,叫她向巫臨月學習纏綿的技巧,他是那樣的殘忍無情說閱讀,盡在。與他相比,她這又算得了什麼!可是此時,看著他的痛,為何她並不覺得有多麼的暢快?
南宮曄眸中充滿了血色,心已沉到最深的谷底,無法再沉,而眼前的一切,仍在繼續上演。
她泛著緋紅光澤的面頰,在南宮傲身下微微曲起身子,南宮傲的吻一路往下,輕輕佻開她胸前的衣襟,露出一片誘人春光……他想移開雙目,不看那迷離中帶著情意綿綿的眼神。他想掩住雙耳,不聽那蕩漾著**的迷亂喚聲,然而,他悲哀的現,自己已失去了動彈的能力。
不!!!住!南宮曄無法再看下去。他想要阻止這一切,卻覺自己張開的唇,不出一點聲音。雙腳像是被狠狠釘在地面,無法挪動半分。
是他親手將她送給了他的王兄,如今,她身在宮廷,是他王兄的女人,他有何資格去阻止他們的親熱。
原來他,曾經對待她,竟是如此的殘忍!以愛的名義,給了她最深的傷痕。
眼前浮現出她曾在地上印下的殘紅血跡,她跌坐在雨中的無聲悲泣。她,曾是那樣的悲哀和無力。
他真的……做錯了嗎?
這是他曾賜予給她的懲罰,如今,她將這懲罰毫不留情的還給了他!用這樣決絕的方式,用他唯一的親人做籌碼。
南宮曄終是挪動了腳步,僵硬的轉身,宛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無法逃離,只能緩緩地遊走在寂靜的深宮。幽冷的月光打在他身上,印在地上的影子是蕭瑟的淒涼,帶著無法言說的哀傷,在他的整個世界無限蔓延……在他轉身離開後,如陌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的清明,猛地用力推開了身上還沉浸在她甜蜜誘惑中的南宮傲,迅起身整理好自己微敞的衣襟,望著南宮曄離開的方向,面容平靜無波,彷彿什麼事也不曾生過。用冰冷的聲音,淡淡道:「多謝王上的配合,夜色已晚,王上一早便要上朝,還是快回去歇息吧,如陌累了。」
南宮傲不防,被他這麼一推,跌倒在床榻,瞬間便清醒過來。
他竟然失控了!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子的身子產生了強烈的渴望,甚至失去了理智,再一次成為她傷害他至親之人的有力武器!可悲的是,他明明知曉,卻仍然無法阻止自己的陷這對於一個帝王而言,無疑是危險的。而她利用完他之後,竟然還可以如此的平靜,說著最平淡卻最傷他的話語。
配合?!是的,沒有他的配合,這場報復又怎能實踐!是他傷了曄,傷了曾為保護他,七日七夜不眠不休在千軍萬馬中浴血奮戰的曄!他怎能傷曄?那是他最不能也最不願傷害的人!一切皆因眼前這女子的誘惑。他為何要對這樣無情的女子著迷?今夜之事,只怕他與曄之間的裂痕再難以修補。
感受著窗外南宮曄留下仍然不曾散去的悲憤氣息,望著她淡漠的表情,他惱恨。從未像此刻般,如此討厭她的平靜淡然。
南宮傲緩緩站起,衣衫凌亂,衣襟半敞,露出性感結實的胸膛,頭上的冠早已不知去了何處,烏散落,隨意的垂在胸口,俊美的面容因未褪去的**顯得更加的邪魅,緊緊盯著她的眼神帶著鷹一般的銳利光芒,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帶著異常危險的氣息。
如陌一怔,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她做了一件多麼危險的事。他是一個帝王,而她一再的利用不僅觸怒了他帝王的尊嚴,更傷了他們兄弟的感情,他如何能善罷罷休?如今殘歌不在,她沒有武功無法與他抗衡。頓時,心中有些慌亂。
南宮傲依舊緩緩逼近,他的腳步聲在這空曠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沉重,低沉的嗓音透著冰冷的寒氣,冷冷道:「回去歇息?你以為,就這麼利用完孤便結束了?你把孤當成什麼了,用來報復他的工具?需要時點把火,不需要了便扔回一旁,孤在你眼中,就是如此好戲弄的人嗎?既然,是你先挑起的,那麼今日,就別怨孤不懂得憐香惜玉。」
說罷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勁一拽。她瘦弱的身子沒有了內力,哪經得起他如此的用力,頓時,一個重心不穩,直直地往前撲了過去,南宮傲眸光一閃,邪肆的笑意溢滿唇角,索性順勢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再按倒在地。如陌脊椎處與冰冷堅硬的地面相撞擊,出沉悶的一聲響,傳來一陣麻痛之感,令她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南宮傲微微一頓,不忍之色只一閃而逝,便淹沒在狂湧而出的憤怒當中。她一再的利用他,毫不顧及他的感受,那麼他,又何必顧及她的感受。當下便直接欺上她的身,覆上她的唇,如狂風席捲了整個大6,帶著狂肆的虐奪,再無半點憐惜之意。
如陌心中一驚,她真是引火**。連忙用手使勁推他,卻被他反扣在頭頂,無論她如何掙扎,卻完全撼動不了他半分,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興致。望著他愈加幽深的眼眸,她心底升起一絲懼意。那日南宮曄將她賜給將士,她當時是抱著必死之心,已經痛到麻木。而今,她斷斷不能再任人擺佈。
南宮傲抬頭,眸光中是盛怒過後極力壓制的對她的渴望,唇角依然是那妖孽一般的笑容,帶著一絲輕浮道:「你這是在拒絕孤嗎?魔宮宮主神功蓋世,怎會如此不濟?莫非你,是在跟孤玩欲拒還迎的遊戲,還是你本身就喜歡這種調子?若是,孤倒是不介意多陪你玩會兒。」
說罷大手一揮,衣衫被撕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如陌驚道:「南宮傲,你住手!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終身。」
南宮傲依舊笑道:「孤倒想看看,你要如何讓孤後悔終身。」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不見停。
如陌道:「南宮傲,你忘了帶我進宮的目的了?是你洩一時的憤怒重要,還是封國百年民生來得更重要,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南宮傲的手微微一頓,胸膛起伏不定,微喘道:「不錯,魔宮寶藏確實是孤帶你進宮的其中一個目的,有了它,孤便有了逐鹿天下的資本,至不濟也能保封國百年無憂。而你是寶藏的主人,若得到你,寶藏又能飛到哪兒去。」
如陌嗤笑道:「你以為佔有了我的身子,我便從此一心向你?你錯了,如陌已非完璧之身,不在乎多一次。但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如陌斷不會原諒於你。而你,此生也永遠別想得到我魔宮寶藏。」
南宮傲的心微微一顫,道:「你與他已經……」
「是。」
南宮傲眸光一痛,手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目光晦暗不明,緩緩閉上,可是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龐,她的一切一切仍在他眼前不停地閃爍,蠱惑著他的心神,令他無法自制的想趁此機會要了她。若錯過了,也許這一生,再也沒機會了。
當他再睜開雙眼時,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然,道:「孤,不在乎。魔宮寶藏與你若只能選其一,那麼,孤選擇你。」即使要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他也認了。並非他不想停止,而是他……已停不下。
不再理會她的反抗,再次吻上她唇,帶著急切,霸道無比。
如陌此時反倒是冷靜下來,閉了眼,斂了思緒,貝齒對著他的唇瓣,用力一咬,頓時一股腥鹹的味道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
南宮傲一痛,迅離開她的唇,用手在唇上抹了一把,拿開一看,刺眼的鮮紅,將他的瞳孔也印上了血色,惱怒的瞪著她,冷聲道:「你竟敢咬我!」
說罷一隻手高高揚起,對著她的臉便狠狠扇了下來。
如陌冰冷的目光帶著一絲倔強,睇望著他高高揚起的巴掌,冷笑一聲,道:「果然是兄弟,都會來這招。」
南宮傲身子一震,那帶著千鈞力道的一掌遲遲沒有落下來。望著她冰冷倔強的眸光,心中只覺刺痛,手上力道已失,終是頹然放手。面對那張臉,如何下得了手,面對那雙眸,如何才能不再沉陷!
究竟是從何時起,他已經愛上她,無法自拔。
他昂頭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然後伏下身子,緊緊抱住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唯恐微微鬆手,她便會離他而去。將頭埋進她的頸窩,用力吸取著她身上散的淡雅的芳香氣息。風自窗外吹來,撩起他散亂的絲,再落下時,鋪了一地,結成一張看不見的情思之網,卻只得一半,網住了他,逃脫了她。
他忽然的轉變,如陌雖不解,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攤開的掌心,粘粘的一層濕意。
她終是贏了,一場賭局,誰先投入了感情,便注定了誰輸。今日之事,更令她下定決心,必須盡快恢復武功才行,殘歌不可能時刻守著她,而她,也不想依靠他人,更不想讓自己再處於今日這般無力和被動的狀態。
伏在她身上的南宮傲漸漸平了喘息,抱著她身子的雙臂卻不見一絲鬆動,反而愈加緊了緊,心中仍是百味雜陳。他,無力拒絕她,也狠不下心傷害她,更不願被她利用來傷害曄,那他該如何是好?從未想到,有此一日,他堂堂一國之君,竟也會為了一個女子矛盾掙扎!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如陌,這天底下,可有人能拒絕得了她?
他不禁想,如果當年被葉恆追殺的人是他而不是曄,然後他遇見她,是否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可是,沒有如果。她為之愛為之痛為之絕望的人,始終只有曄。
那一年,他第一次見她,是在那個懸崖底下。小小的白色身影,在他及無數的將士面前,帶著一種貴族的氣勢,傲然挺立。七歲的她,沒有一般女孩的嬌憨可愛,卻有著如遲暮老人般歷經滄桑的悲涼,讓他異常震撼,從此記住了她的雙眼。那時候的她,便已能預見如今的風華,在南宮曄轉身的?那,她清澈絕世的雙眸,透著無比的倔強以及徹骨的哀傷。而他最後離開之時,清楚地看到印在她瞳孔裡,曄縱馬離去的背影,帶著蕭瑟的味道。所以,在辰王府看到那副少年背影圖,他十分震驚。而曄,卻被防備之心蒙蔽了眼睛。他幾次想要告訴曄,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是有私心的,因曄答應過,等三月之期結束後,便將她讓給他。他希翼著,曄不知她的身份便不會愛上她。那時,他已為她的驚才絕艷所吸引,在辰王府書房,他的心在她的回眸嫣然一笑中已然淪陷。而曄,終究也還是愛上了她。
如今,她在他的身邊,成為他後宮無數女人之中的一人,卻永遠不會如其它女人那般每日盼著他的臨幸。因為,她留在他身邊,只是因為他對於她還有利用的價值!待這價值不復存在,她定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再不回頭望他一眼。
如陌敏銳的感覺到他散出的氣息帶著濃濃的傷感,與方纔的憤怒截然不同,彷彿她遭遇南宮曄傷害時,那種透心的冰涼。心中一動,在她完全坦承的利用下,他仍然對她動心了。
如陌不由輕輕喚道:「傲。」
南宮傲身子一震,緩緩抬頭,期盼的目光在她眼中搜尋著可有他想要的東西,卻只是徒勞無功。她微微一笑,歉意道:「對不起,傷了你,非我本意。」
南宮傲自嘲一笑,心中悲涼,再次埋下頭,不做聲。
月光如水,微風輕拂,他們就這樣在冰冷堅硬的地上以極其曖昧的姿勢躺了夜。睜眼望天明,身子已然僵硬,而南宮傲的雙臂始終不曾鬆懈,只要她微微一動,他便擁得更緊一分。東方白時,他才離開她的身子,站了起來,抱起她放到床上,手托著她的脊椎,輕輕揉捏,柔聲問道:「還疼嗎?」
如陌微微搖頭,將臉轉向裡側,不想再看他眼中蕩漾的情愫。南宮傲也不在意,幫她揉了會,再為她蓋上被子,起身準備離去。
如陌突然叫住他:「南宮傲,我們談一筆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