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打秋風

李蓉聽到這話, 便知裴文宣問的是華樂。她滿不在意笑笑:“就刮到一下, 我哪兒能真讓她打瞭?”

裴文宣倒也沒說話, 他瞧著她,片刻後, 他低下頭去,輕輕吻在她傷口上。

那吻帶瞭些癢, 讓李蓉整個人顫瞭顫,不由得退瞭一步。

她一退, 裴文宣就跟上前來, 順勢將她壓在瞭門板上,用唇劃過她的面容, 落在她的唇上。

他攬瞭她的腰, 恨不得將人揉在骨血裡。李蓉察覺他的力道,輕輕推瞭推他,含糊道:“還要進宮呢。”

裴文宣知道她的意思, 隻要折子到瞭宮裡,她就得入宮去找李明,要是這時候留下點什麼痕跡出來,到時候也說不清楚。

於是他直起身來,將人在懷裡抱緊瞭, 深吸瞭一口氣道:“你受委屈瞭。”

“這哪兒算什麼委屈?”李蓉笑起來,她抬手戳瞭戳裴文宣的肩,“我還以為你要問蘇容卿呢?”

聽到蘇容卿的名字,裴文宣冷哼瞭一聲, 低頭狠狠親瞭她一口:“還敢說?”

“一見你,就一股子怪味兒。”

“你這什麼狗鼻子?”李蓉笑出聲來,“在馬車外面也聞得出來?”

她靠蘇容卿近聞出來不奇怪,裴文宣一見面就聞出來,這就有些駭人瞭。

但裴文宣嗅覺靈敏至此,她也不奇怪,畢竟裴文宣擅長調香,若是嗅覺不敏銳,也學不會這個。

裴文宣板著臉不說話,李蓉知道他是有些生氣,便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解釋道:“我在馬車上裝睡,他就給我蓋瞭件衣服,”說著,她面露哀切,靠到裴文宣胸口,“裴哥哥,我臟瞭,怎麼辦啊?”

裴文宣被她逗笑瞭,低頭親瞭她一口:“臟瞭?來,哥哥給你洗洗。”

兩人笑著打鬧瞭片刻,從門口鬧到床上,裴文宣知道宮裡的消息時刻會來,也沒做得太過,等到末瞭,他身上也就脫瞭件外衣,衣衫完整,李蓉彎在他胸口靠著,好似人都散瞭。

裴文宣起身去取瞭水,給她擦瞭汗,她汗也不多,緩瞭片刻,便和平常也沒什麼區別。

裴文宣躺在她身側,抬手順撫著她的手臂,讓她感覺自己還在身邊,他思量著道:“蘇容卿去找你做什麼?”

“他怕華樂吃虧,”李蓉懶洋洋出聲,“你都猜得出我算計人,他畢竟跟瞭我這麼久,能猜不出來?”

裴文宣動作一緩,但在李蓉察覺之前,他又繼續撫上她的頭發,平和道:“他怕也是擔心你在柔妃和華樂手下吃虧吧?她們這麼千辛萬苦想把你提到督查司去,怕也是存瞭要想辦法把你殺陳厚照的事兒和太子扯上關系的意思。你落到他們手裡,誰心裡都不安。”

李蓉沒說話,她閉著眼睛,裴文宣垂下眼眸,低聲道:“我本也是想立刻過去的,但我怕擾瞭你的佈局,所以我把事兒都安排好……”

“你做得很好。”

李蓉抬手握住他的手,將人往前幾分,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裡:“你不需要同我解釋這些,你做的就是我想要的。”

裴文宣沒說話,李蓉靠在他身前,便給瞭他極大的安撫。

“我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裴文宣嘆瞭口氣,“心裡愧疚。”

李蓉伸手攬瞭他的腰。

她其實也知道,他不僅僅是愧疚,他還害怕。

害怕自己又晚瞭一步,害怕自己沒有蘇容卿給的多,害怕自己沒有蘇容卿做得好。

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道理說得多瞭,可這人世間大部分人,都是道理比誰都明白,可所有的傷口,都隻能靠事件和經歷來改變。

她不說話,就抱著裴文宣,裴文宣想瞭想,知道再談這些也矯情,便換瞭個話題詢問:“你同他有談些什麼嗎?”

“我問瞭他能不能停手。”

李蓉嘆瞭口氣:“他要做這些,最主要是信不過川兒,若是他能和我們一起輔佐川兒登基,那便容易得多。”

“他如何說呢?”

裴文宣早知瞭答案,問得漫不經心。

“自然是不允的,”李蓉懶洋洋回答,“他說所有君主都不會放過世傢,他沒有路可以選。”

“他最好的路,就是輔佐肅王。肅王寒門出身,蕭肅又沒什麼能力,登基之後必然依賴於世傢。他如今年僅十一歲,等兩年後登基,也就是個十三歲的嫩娃娃,到時候去母留子,再看他聽不聽話。聽話就留下,不聽話,等生瞭孩子再換一個奶娃娃就是瞭。”

李蓉說著,淡道:“算盤打得好得很。”

裴文宣得瞭這話,點點頭:“那也不必強求。他與我們不一樣,也沒什麼選擇。”

“哪裡是沒有選擇?”李蓉笑瞭一聲,“不過是舍不得手裡的利益罷瞭。”

裴文宣沒有說話,他遲疑瞭片刻,終於還是開口:“殿下,蘇氏與上官氏裴氏不同,上官氏本就是八姓末流,而裴氏也是寒門,兩者是依托於皇室,才走到如今,所以我們沒有太多選擇,無論是換太子,還是接受政令,損失都相差無幾。可蘇氏不一樣,它乃江南望族之首,這些百年世傢,莫說皇子的更替,這麼幾百年來,就連朝代更替,都不曾傷筋動骨。”

“所以呢?”李蓉雖然問,卻知道裴文宣是在說什麼,她苦笑瞭一聲,“無論蘇容卿爭與不爭,蘇氏和其他氏族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會退。與其讓川兒登基走到那一步,倒不如直接先廢瞭川兒,以免有更大損失是嗎?”

裴文宣沒有說話,李蓉轉頭看他,似笑非笑:“你倒是善解人意得很,不是不喜歡他嗎,一天天幫他說什麼好話?”

“我是不喜歡他,”裴文宣溫和笑瞭笑,抬手梳理瞭她額邊亂發,“可我希望殿下覺得,這世上有許多人喜歡你。”

他想讓李蓉看到一個更好、更溫暖的世界,不願她將每一件事,都想得格外偏激。

這世上太多人教會她如何以惡意揣摩他人,他卻想教她睜眼尋找這世間所有可能的美好。

哪怕這個人是蘇容卿。

李蓉知道他的意思,她伸過手去,抱著裴文宣,在他懷裡懶懶撒嬌。

“我知道裴哥哥最好瞭。”

裴文宣笑起來,看著面前越發愛撒嬌的姑娘,低頭親瞭親她:“你知道就好。”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靜蘭的聲音:“殿下,宮裡的消息來瞭,陛下已經看瞭折子,皇後娘娘趕過去吵瞭。”

李蓉聽到這話,趕緊起身,吩咐靜蘭道:“備馬車,我這就入宮去。”

說著,裴文宣也站起來,他幫著她整理衣物,李蓉快速打扮好,轉頭吩咐他:“你也別在公主府久呆,回去吧。”

裴文宣苦笑瞭一下,應道:“知道瞭。”

李蓉見他似乎是不開心,墊起腳親瞭她一口,算作安撫,拿瞭自己的小扇,便提步走瞭出去。

一出房間,李蓉頓時收瞭在裴文宣面前那份嬌俏,領著人走出去,一面往前,一面詢問靜蘭道:“皇後娘娘去做什麼問瞭嗎?”

“說瞭,”靜蘭跟著李蓉,掀瞭馬車車簾讓李蓉入內,低聲開口,“皇後娘娘是為著您的事兒過去瞭,怕是要在宮裡吵起來。”

李蓉點瞭點頭,沒多說,她母親一遇到他們姐弟的事兒,就極為強硬。

李蓉拿瞭小鏡子,看瞭一下臉上的傷,然後急急進瞭宮裡。

李明沒想到李蓉會夜裡入宮,正和上官玥吵著,聽到李蓉來瞭,還是上官玥先反應過來,她吸瞭吸鼻子,故作平穩道:“讓殿下先進來吧。”

李蓉在外面醞釀瞭一會兒,隨後便帶瞭五分憤怒五分委屈走瞭進來。

上官玥見李蓉入內,首先便看到瞭她臉上的血痕,她實在按耐不住,轉頭就看向李明,低喝出聲:“陛下你看看蓉兒臉上是什麼!你還敢說無事嗎?!”

李明看到李蓉臉上的血痕,一時也僵住瞭,李蓉知道自己母親鬧過瞭,她跪下身來,恭敬道:“見過父皇。”

“平樂,你這麼晚入宮,是有何事啊?”

李明裝作對之前的事兒一無所知,閉口不談。李蓉神色平靜,淡道:“兒臣入宮,是為同父親商討督查司如今查案一事。”

李明沉默瞭片刻,他本以為李蓉還是會哭鬧著進來,沒想到李蓉如此平穩,他緩瞭片刻後,慢慢道:“那……皇後你先退下吧,朕同平樂聊聊,自會給平樂一個公道。”

上官玥看瞭李蓉一眼,又看瞭皇帝一眼,她見李蓉似乎也是不想她在這裡的模樣,便也不做停留,吸瞭吸鼻子,起身離開瞭去。

等上官玥走瞭,李明趕緊上前去,扶起李蓉道:“平樂,你這是怎麼瞭,同父皇好好說說。”

“父皇應當聽說瞭,”李蓉克制著怒氣,抬眼道,“今日華樂帶人上瞭我府中,和兒臣府兵起瞭沖突,當眾毆打於我,兒臣休養到現在,才剛剛緩過來,這就入宮瞭。”

“華樂竟然這樣對你?”李明故作憤怒,“朕這就把她叫過來,好好罵罵她。”

“父皇,”李蓉抬眼看他,冷靜道,“兒臣的事,是小事,兒臣如今進宮,也不是為瞭這麼點事兒,兒臣來這裡,是擔心,若誠弟如此行事,督查司怕是保不住瞭呀。”

李明聽到李蓉的話,他頓瞭頓動作,方才緩慢道:“你說的保不住,是指什麼?

“父皇,華樂如此行事,她今日入的是我府中。若換一位大臣,她在對方隻是涉案情況下在府中毆打大臣,父皇覺得這事兒能這麼瞭嗎?”

“退一步說,”李蓉繼續道,“今日若不是我,換任何一位大臣,父皇以為,華樂能把對方從府中帶走嗎?怕督查司的人,都得折在那。”

“這怎麼可能,”李明笑起來,“你太多慮瞭。”

“父皇,”李蓉神色平淡,“督查司,是兒臣一手建立,其艱難兒臣比任何人都清楚。兒臣身為公主,太子長姐,皇後之女,背靠上官氏,查案過程尚且遇刺殺險阻無數,以華樂如此做事,怕是危險重重。”

“兒臣就問,這世傢大族,誰受得瞭華樂這一巴掌?”

李明不說話,他思忱著李蓉的話,李蓉繼續道:“兒臣知道父皇不信任兒臣。兒臣建立督查司的初衷,固然有兒臣的私心,但在此之外,也是希望朝廷之中,能有人轄制世傢之權力。如今兒臣雖然離開瞭督查司,但督查司始終是兒臣的心血,”李蓉說得有些難過,“若就這麼沒瞭,兒臣心裡過去啊。”

“你說得也有道理。”

李明思慮著道:“那依你的意思,是讓華樂作風收斂一些,日後不要如此強硬?”

“華樂該硬的時候,還是要硬,但不能如此羞辱人的臉面,”李蓉鄭重道,“除此之外,父皇還需再在督查司加派人手,一來保證柔妃等人的安全,二來,督查司做事,也有底氣。這世傢手中都有自己的府兵,若華樂壓不住人,怕是提人都提不出來,更別辦案。”

李明聽李蓉的話,便知她中間的暗示。

以前督查司隻需要這麼點人,是因為李蓉有面子,世傢就算不敬她,也要敬李川。

如今柔妃來做事,沒有臉面,自然隻能靠更多的人來辦事情。

李明當是李蓉邀功,隻是他聽在耳裡,心裡又有瞭其他想法。

世傢手中都府兵。

如今他又建督查司,又改科舉制,世傢手中的兵馬,就是他心中的大忌,誰也不知道這些世傢說不定哪一天聯合起來,就把他的位置給掀瞭。

這種可能性讓李明有些焦慮,他不由得想多給自己的嫡系軍隊增兵增糧。

可這些都是錢。

強化自己手中的兵要錢。

方才禦史臺來的折子,說西北秦臨那邊分不到糧食,今年秋季估計又要開戰,去年沒有耕種,流民太多,需要安撫,要錢。

如今督查司要擴兵,要錢。

都是錢。

李明一想這些,就覺得頭大。他抬手捏揉瞭一下自己的眉心,李蓉打量著,小心翼翼道:“父皇可是有什麼顧慮?”

“你說得很有道理,可督查司增兵,那就是要錢的事情。督查司打從建立,就花錢不少,如今再增兵,怕是戶部不允。”

李蓉聽著,用小扇輕敲著手心,緩慢道:“父皇說得也是,其實當初在督查司,兒臣私下也是補貼瞭不少。”

李明聽著李蓉的話,心裡不由得有些發虛。

隻是李蓉也沒再說下去,轉頭想瞭想道:“要不這樣,父皇你給誠弟一道征兵令。到時候誠弟實際過程裡要是覺得人手不夠,幹脆自己征調一些老百姓。去年戰亂,城裡也不少流民,征調流民費用低廉,這些老百姓給口飯吃就行,這樣一來,既穩定瞭民生,督查司也多瞭自己的人手。錢財之上,誠弟也是個親王瞭,不能凡事就想著讓父皇掏腰包,父皇覺得如何?”

“征兵令?”李明聽著,搖瞭搖頭,“這可是軍隊上的東西,哪裡能拿到督查司來?”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

李蓉笑瞭笑,她遲疑瞭片刻,有些猶豫提醒:“畢竟,科舉如今要改制,也是非常時期。”

李明聽著李蓉的話,心裡沉瞭沉,他打量瞭一眼李蓉,見李蓉發著呆,他不由得嘆瞭口氣,試探著道:“你是川兒的姐姐,朕都沒想到,你對誠兒,竟然如此惦念。”

“都是自傢兄弟。”李蓉笑瞭笑,看著李明,“他年紀還小,又接管的是我的督查司,我怎麼會不念著?”

“他……”李明猶豫瞭一會兒,慢慢開口,“平日,朕對誠兒和華樂都偏愛些,朕還以為,你心裡多少會有些不舒服。”

“父皇多想瞭,”李蓉嘆瞭口氣,“年少時還有些不舒服。但長大瞭,就知道父皇的難處。川兒是太子,我是嫡長公主,我們得到的已經很多,父皇多疼愛些其他弟妹,也是為瞭不給我們樹敵。”

李蓉說得誠懇,李明都一時有些尷尬,李蓉笑瞭笑,一派真誠道:“反正父皇又不會廢瞭川兒,父皇的疼愛,我和川兒會不知道嗎?”

“你說的是。”李明點著頭,笑得有些艱難。李蓉溫和打量著他:“我今日過來,也就是說些擔心的事,至於其他……”

李蓉面露幾分難過:“我也不好追究。華樂新官上任,我若就這麼追究瞭她,她之後更不好和其他人相處瞭。”

“你大度,華樂那孩子真的是……”李明有些恨鐵不成鋼,“太過分瞭些。”

李蓉笑瞭笑,低頭不說話。

李明沉默瞭一會兒,他想瞭想,知道如今也不能就這麼算瞭,若不安撫李蓉,皇後那邊也要找他鬧下去,而且李蓉也說得不錯,如今華樂就算錯瞭,也不能打她的臉,不然她再接著辦案,個個都要和她唱反調瞭。

李明想瞭又想,終於道:“你受瞭委屈,可有什麼想要的,父皇賞你。”

“我想要的,怕父皇為難。”

李蓉苦笑,李明聽李蓉松瞭口風,就知道她是有求於他,立刻道:“你說,父皇一定應允。”

“父皇,”李蓉面露哀切,“駙馬……您能不能讓他回來呀?”

李明沒想到是說這個,他看著李蓉面上的黯淡之色,也有些心疼,但又想著心底裡那些個擔心,隻能道:“平樂啊,強扭的瓜不甜,算瞭吧。”

李蓉面露黯然之色,李明想瞭想:“你還有沒有其他想要的?”

“也沒什麼瞭,就是有些缺錢。之前督查司花瞭不少,以往都用著駙馬得,如今駙馬同我和離瞭,那麼大個公主府,吃穿用度,樣樣都要花錢。一年幾百兩黃金,嘩啦啦的就沒瞭。”

“你早同父皇說呀。”

李明領悟瞭李蓉的意思,趕緊道:“父皇能委屈瞭你不成?福來,”李明轉頭叫瞭福來過來,“讓內務府清點一下倉庫,端……”

李明頓瞭頓,李蓉轉頭看瞭過去,李明咬瞭咬牙,終於勉強笑起來:“一百兩黃金,給平樂殿下送過去。”

“父皇真好。”

李蓉一聽一百兩黃金,頓時高興起來,站起身道:“那兒臣就不打攪父皇,這就先下去瞭。”

“去吧。”

李明笑得勉強:“也不早瞭。”

李蓉高興退下,李明叫住她:“那個,華樂的事兒,你給她一個面子。她也是為瞭查案,你就算做做樣子,封個府吧。”

這一百兩金子不是白送,李蓉知道。李蓉笑瞭笑,恭敬道:“兒臣明白。”

說著,李蓉便退瞭下去。

李蓉高高興興帶著錢回去,李明自己在宮裡待瞭一會兒,想著一百兩黃金,想著秦臨要錢,想著蕭肅要錢,想著督查司要錢,越想越氣,胸悶頭疼。

福來端著茶過來,給李明揉著腦袋,勸慰道:“陛下也別太生氣,氣壞自己身子,那可是社稷之災。”

“一個個的,天天要錢,那些世傢狗賊,軍餉這麼多,到瞭邊境一點都不給人留。欺負人把秦臨送到前線去,沒兵沒糧讓人怎麼辦!”

“那……”福來遲疑著,“不如讓蕭將軍……”

“蕭肅怎麼可以動?!”李明坐到椅子上,拍著扶手叫罵,“如今科舉改制,誰知道這些混賬東西會做出什麼來!蕭肅上瞭前線,折的都是朕的兵馬,要是這些世傢有瞭動作,朕拿什麼和他們拼?”

福來不說話瞭,李明左思右想,就聽福來低聲提醒:“那,當真沒有一個不讓國庫出錢,又讓秦將軍能有力抗敵,安置百姓的法子瞭嗎?”

李明沉默下來,片刻後,他緩慢出聲:“有一個。”

“陛下有主意瞭?”

李明沒說話,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

李蓉的話還在他耳邊:“城裡也不少流民,征調流民費用低廉,這些老百姓給口飯吃就行,這樣一來,既穩定瞭民生,督查司也多瞭自己的人手……”

處置流民,錢少,增加兵力。

督查司不能用這個法子,但秦臨卻是再適合不過。

李明冷著聲,慢慢開口:“征兵令。”

《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