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
電話接起,穆天陽暴吼:「穆天雪!你是笨蛋嗎?我到你學校要多長時間,你不知道叫救護車嗎?不知道叫出租車嗎?!」
「那個……我剛想給你打電話,我們已經在出租車上了。」天雪戰戰兢兢地說。
穆天陽吁了一口氣,「傷得怎麼樣?」
「初步估計是脫臼。」
「穆天雪,你死定了!」
「嗚嗚……」天雪可憐兮兮地掛了電話,看著身邊的宛情。
前面的楚紹回過頭,關心地說:「宛情,你忍著點,沒事的。」
宛情閉著眼,不想聽他說了什麼,全當自己暈過去了。楚紹對她的心思,她大概猜得到。如果她還是乾乾淨淨的丁宛情,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就算門不當戶不對,也可以趁現在感受一下那種青春萌動的小氛圍。
但她沒有了……
她什麼權利都沒有了。別說十八歲之前的暗戀、早戀,滿了十八歲,她也不能正常的戀愛。哪怕穆天陽有一天放了她,她想起被他壓在身下的日日夜夜,也再也走不出來。
想著想著,宛情哭了起來。
天雪急問:「很痛嗎?」
「不痛……」宛情低吟一聲。如果痛可以解決問題多好?但她感覺不到痛了。
到醫院處理完傷勢,穆天陽還沒來。
宛情躺在床上,旁邊站著天雪和楚紹。天雪已經勸過楚紹幾次,讓他離開,但他非要等到宛情的傷勢處理好才走。現在處理好了,可以離開了吧?結果他又說:「你哥哥還沒來,我等你哥來了再走吧?」
天雪磨牙:「你安的什麼心啊?你是想看我的笑話,看我哥哥怎麼教訓我吧?」
你不走,一會兒我哥來了,還以為宛情爬牆呢……咳!雖然本來就爬了牆,但此爬牆非彼爬牆啊!現在宛情受了傷,他就算吃醋,也捨不得收拾宛情,到時候一腔怒火還不全撒到我身上?
「我……」楚紹瞪大眼,「我沒有!」他只是關心宛情而已,她怎麼把他想得那麼陰險?
「你就是!」天雪肯定地說,「你喜歡杜倩是不是?你想抓我的把柄,拿去討好她!全校誰不知道我和她是死敵!」
「誰喜歡她了!」楚紹大吼一聲,緊張地看著宛情,但雙眼緊閉,睫毛都不動一下。他深吸一口氣,「抱歉,我思慮不周,先走了。」
天雪鬆了一口氣,送個神咋就這麼難呢?
他一走,宛情就睜開了眼睛。天雪急忙問:「還痛嗎?要不要吃東西,我看對面有商店,可以去買點。」
宛情搖頭,神情低落地不說話。
天雪以為她在怪自己,想道歉,但這種事沒怎麼做過,怎麼都開不了口。猶豫了半天,她一咬牙:「那個……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你去翻牆的。」
宛情看了她一眼:「沒事。」摔都摔了,怪她也沒用了。
天雪雙手合十,請求地看著她:「一會兒哥哥來了,你幫我求一下情好不好?」
宛情一笑:「他那麼疼你,不會怪你的。」
天雪使勁搖頭,他現在疼的不是我啊!突然,她站起來,得做點什麼來補救!這麼僵坐著可不行!她猛地衝出病房,把宛情弄得莫名其妙。
片刻後,天雪拿著一疊報紙進來:「在護士那裡借的,你看著解悶吧!」
宛情覺得可行,就要坐起來。天雪急忙衝上去:「小心小心……」
扶她坐好,把報紙全數奉上,天雪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一會兒後,端了一杯水進來:「渴了就喝。」
宛情看了一眼,她人已經風兒一樣捲出去了。宛情一歎,垂下眼,看報。
這報紙亂七八糟的,不但有今天的,還有昨天和前天的。宛情看了半天,發現娛樂八卦比較好看,就只看這個版塊。
看著看著,就發現一張大大的照片,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擁吻,背景應該是西餐廳,很浪漫的樣子。
男人有點眼熟。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她一眼知道他是誰——穆天陽。他的身形,他的頭髮,還有手上那枚手錶……全部告訴她,是他!
大照片下還有一張小照片,是他立於女人身後,給女人戴項鏈,而那個女人——丁采妍。宛情一笑,看樣子他們是定下來了?不然肯定不會讓媒體拍到,更不會這麼大肆的報道。
宛情粗粗掃了一眼文字,都說他們郎才女貌、好事將近。另外兩天的,也都有他們的消息,只不過版面沒那麼大。
宛情皺起眉,心裡很恐慌。他結婚的話,她會很高興,但如果那個人是丁采妍,就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突然,頭頂傳來聲音:「你一個人,天雪呢?」
宛情一震,抬起頭,見穆天陽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我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穆天陽臉色一黑。很好,那個丫頭是真的想死了。掃了一眼她腿上的報紙,他面無表情地坐下。宛情也面不改色,將報紙折好放在一邊。
穆天陽看著她的動作,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問一問:你就沒反應?你就不問?你就不怕?
「醫生怎麼說?」
「脫臼,固定一個月……」宛情皺了皺眉,望著他,「月底我還要回家呢。我問過醫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時候可以解除固定。」
「那就小心一點!」穆天陽說,「不然月假的時候你就待在別墅裡。」
「嗯。」
穆天陽還想說回家也要注意一點,但張了張嘴沒說出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天雪一隻手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另一隻手提個兩個袋子走進來。看到穆天陽,她嚇得抬頭挺胸,一雙眼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他。
穆天陽陰測測地冷笑一聲:「你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