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是妖孽
「我睡不著。」宛情說。
這棟房子窄,白天人挺多在這裡,晚上除了金老夫人,就只有一個保姆。保姆是專門留下來照顧金老夫人的,聽宛情這麼說,笑道:「小姐一定是想到結婚太緊張了。」
宛情不好意思地一笑,對金老夫人說:「外婆,我陪你睡。」
金老夫人好笑地問:「是你陪我,還是我陪你?」
「唔……外婆~」
「好啦,一起睡吧。」金老夫人沒機會得到女兒在跟前撒嬌,也沒見到外孫女小時候的模樣,宛情現在有點小孩子心性,也算一償她的願望。
保姆道:「那我去外面睡了,小姐你有事就叫我。」
宛情說:「你去我床上睡吧。」沙發睡著多不自在啊。
保姆推辭道:「明天他們很早就會來,我還是睡外面好,免得聽不見敲門聲。」
宛情歎了聲,也不再強求,心想結個婚真是累死累活,還讓不相干的人跟著累。
她和金老夫人躺下來,金老夫人摸著她頭發問:「想什麼呢?」
「不知道,就是睡不著。」宛情輕輕地笑,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
金老夫人說:「那我們聊聊天吧。」
「外婆要聊什麼?」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檢查了幾遍,都沒有問題。」
「蜜月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啊,拍了照片就發回來,別忘了孩子的,我要一個月看不到你們呢。」
「嗯,放心吧,我發到天雪那裡,讓她拿給你和爺爺看。」
金老夫人拍拍她的肩,帶著回憶道:「我結婚的時候也睡不著呢。明明平常很厲害,到那時候也成了個扭扭捏捏的小丫頭,都不像我自己了……」
「呵呵……」
「你媽媽一定在天上看著你呢,看到你這樣,她也能放心了。」
「是啊。」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慢慢地睡了過去。
宛情設定了六點的鬧鐘,到六點的時候,金老夫人已經自然醒了,聽到響就直接按掉,好讓她多睡一會兒。
化妝師、髮型師是直接來家裡的,約好的六點半。他們到時,宛情還在睡,金老夫人也不急,反正不會耽擱就是了,大不了讓新郎官多等一會兒。
又過了半個小時,天雪、鄒箏、伴娘等人全來了,大家才把宛情叫起來。宛情一看過了七點,差點背過氣去。
鄒箏急忙說:「別急別急,大家都是熟手呢,一會兒就好了。」
化妝師、髮型師都是業界翹楚,是演藝圈、時尚界給大明星、超模化妝的,具備化腐朽為神奇的高超技術,且之前給宛情試過兩次妝,現在化起來自然得心應手。
宛情此刻換的中式婚服,是鄒箏設計的,利用了古老的漢服元素。她設計了一個系列,六月份在倫敦開了時裝發佈會,引起轟動。宛情和穆天陽穿了其中壓軸的一套,是這個系列的婚服第一次被模特以外的人穿。
宛情的新娘服是紅綠相間,穆天陽則一身大紅。試穿的時候,穆天陽想到自己穿一身紅就蛋疼,且結婚怎麼還有綠色呢?當時就跟鄒箏發火。
不等鄒箏對他發火,天雪一腳把他踹到門外:「你懂什麼?咱們中國的婚服,老早以前不但有綠,還有黑呢!紅男綠女懂不?這是大唐的習俗,堂嫂是認真讀過書的。」
「你的意思是我沒認真讀過書?」穆天陽問。
天雪攤手:「我看像。」
綠色的新娘服很是亮眼,宛情穿起來十分好看。穆天陽又想起她第一次到穆家時,就是穿的一條綠色的小禮服,真是美不勝收,他當時還……咳咳!就穿這個吧,真的好看。且他自己換上後,也不難看,只時有些不習慣。
天雪看他穿上後,叫了一聲「我去」,然後說:「原來古言小說裡的妖孽男,我家也有!」
「什麼東西?」穆天陽沒聽明白,只覺得「妖孽男」三個字是罵人的。
天雪才不理他呢,轉身看宛情,宛情看著穆天陽在笑,有些移不開眼,沒想到他穿上一身類似古裝的紅色是那麼好看。
天雪推推她,說:「你說,這要放在古代,不是皇帝也是個 王爺吧?」
宛情點頭,心想本來就是大帥哥,自然到哪裡都是大帥哥。先前還覺得穆天陽換上紅色會崩壞形象,現在嘛……不是崩壞了,是顛覆了。她好害怕會多幾個情敵,或者被腐女拿去yy!
穆天陽這句聽懂了,哼道:「什麼皇帝、王爺,我就不能是將軍?」
「行了,你將軍也別當了!」天雪說,「繼續做生意,當個首富吧!」
除了中式婚服和西式婚紗,古今中外的禮服還準備了幾套,宛情覺得光是換衣服,就夠自己忙了,有一種即將做一天木偶的感覺。
打點好門面,化妝師、髮型師先行離場,其他人則等著新郎上門。
宛情坐在床上等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鬧哄哄的。鬧了半天,還在鬧,她伸長脖子一看,問:「怎麼了?」
肖瀟說:「娶老婆哪那麼容易啊?當然要為難為難他!」
宛情說:「證都領了,為難他一整天也是他的人了。」
「誒——」眾人無語一驚,道,「這是習俗!習俗懂不?」
「懂。」宛情急忙縮了縮脖子。哎,昏頭了,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她還是不說了吧。
肖瀟甩甩頭,對自己女兒說:「你去告訴大家,叫他們別為難新郎官了,新娘子捨不得。」
「沒紅包不去!」喬喬俏皮地說。
「那就讓新郎官等吧。」肖瀟說。
剛說完,外面聲音變了,原來新郎官進門了。緊跟著,一群男人湧了進來,整個房間被塞得水洩不通。
穆天陽穿著一身紅色婚服,看起來著實不習慣,所幸的是不難看。他喘著氣,無奈地說:「送紅包就算了,腦筋急轉彎也算了、唐詩三百首我也能對得上,還讓我做兩百個俯臥撐……」
「那是檢查你身體。」肖瀟說,「身體不夠好,我們宛情不是要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