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有孕
沒有人附和是肯定的,冷言冷語倒是聽了不少。
「就她一個人姓沈嗎?就她知道疼老爺子?其它人都不是爺爺親生的?」
「就是。如果再疼爺爺的話,就不會獨自一個人跑到燕京去了。和貝家大好的婚事也不會拒絕——」
「我們這樣阻止她會不會讓她說咱們心懷不軌?真是好笑,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她的書都讀到哪兒去了?這點兒常識都不懂?」
「是啊。要是讓她這麼做了,咱們沈家的男人出去還怎麼見人?反正她是拍拍**就走人了。」
閒言閒語群起而攻,任憑沈墨濃有著再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多少會有些氣憤。還好的是葉秋一直在身邊陪著他,這個男人很少會直接出語安慰人,但卻會很適時的將話題轉移開來,或講一個連沈墨濃這種沒有多少幽默細胞地人都會忍俊不禁的笑話。
每當這時。沈墨濃心裡的煩惱就會一散而光,像一張絲網般纏繞在身體周圍地阻力也會瞬間瓦解,她又重新煥了鬥志。
想起葉秋說的那句我已經為你受過一次傷。再多一次也無妨的話,沈墨濃就感覺自己的心輕輕地揪動在一起。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塊兒角落被觸及,那種滋味軟軟的,酸酸的。無法抓攏,無法言語。
沈老爺子的屍體還是被送進了殯儀館,殯儀館地工作人員和沈家的幾個管事的男人組成了治喪小組,各自都分擔了一部份事務。訃告也在報紙上公佈了。沈老爺子也是蘇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死也是這一段時間蘇杭熱議的話題之一。
沈墨濃好像成了沈老爺子去逝最不相干的人。沒有哭泣,沒有忙碌,除了每天去爺爺的靈堂前去上柱香之外,更多的時候是見不到她人的。
元朝時意大利著名旅行家馬可-波羅稱讚蘇杭為「世界上最美麗華貴之城」。葉秋覺得蘇杭也確實不辱此名,它從骨子裡煥出來地那種人文精髓和婉約氣質像極了坐在他身邊的沈墨濃。
西湖路也是蘇杭的著名街道之一,古色古香的茶店藥店一字兒排開,讓整個街道都多了層歷史的厚重感。
「柏醫生是蘇杭有名的醫生,爺爺不喜西醫,生前有什麼傷風感冒都是請他開的方子。這次爺爺風寒也是請他去看的,藥方也是他開的。找他問問。應該能得到些有用的東西。」沈墨濃指著街對面地藥店說道。
「我們要不要進去問問?」葉秋點頭說道。柏醫生的大名他也聽說過,他是最後接近過沈老爺子的醫生,如果真有點兒真材實學的話,應該能通過觀色和診脈能知道沈老爺子地身體狀況。
「嗯。前面接待的都是他的徒弟。咱們從後門過去吧。」沈墨濃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兩人為了不引人矚目,沒有自己開車出來,而是坐出租車。
從街角拐過去,就到了藥店的後門。後門也是一條街道,卻不似前面的西湖路那般熱鬧繁體,路面也沒有前面的街道寬敞。這邊多是些便利商店和小食店為主……
兩人還沒走近,就看到一個女人急匆匆地從柏氏藥店的後門走了進來。然後鑽進門口停的一輛奔馳車。很快車子動起來,朝著沈墨濃和葉秋這邊駛過來。
沈墨濃拉著葉秋就鑽進了旁邊地便利店,那輛奔馳車從他們面前駛過去地時候,葉秋看到駕駛車子的是一個他非常熟悉地女人——曹雪琴。
「你們要買些什麼?」便利店的老闆看到客人進來。站起來迎了半天,兩人沒有開口要東西,卻一直盯著外面看,忍不住出聲問道。
「——給我們兩瓶水。」沈墨濃歉意地看著店主說道。
兩人各自提著瓶礦泉水從便利店出來,卻沒有立即去柏氏藥店去詢問的意思。曹雪琴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藥店,讓他們心裡都有了些懷疑。
「她應該在殯儀館才對。這幾天會有不少叔伯過來,正是她竭力表現的時候。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沈墨濃臉色凝重地說道。
「難道是這幾天累壞了,過來看病?」葉秋語帶諷刺地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假如柏醫生也被他們買通了的話。我們應該怎麼辦?他們兩相配合。我們去了不是打草驚蛇嗎?」沈墨濃眼神盯著柏氏藥店的牌子,一臉擔憂地說道。
「這種可能性極大。也許是事先就溝通好的。也許是因為人回來突然說要屍檢,所以讓他們起了警惕之心,這個時候才想過來收買。就是不知道他們談妥了沒有。如果柏醫生沒有上他們的賊船,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很容易。如果柏醫生已經被他們收買了,我們就需要費些周折了。」葉秋笑著說道。
「走吧。總是要試試的。」沈墨濃將手裡的礦泉水放在一個躺在牆角曬太陽的乞丐面前,然後大步向藥店走過去。葉秋知道提著瓶礦泉水去拜訪別人不好,也學著沈墨濃將水送給了乞丐。那個老人家對著兩人的背影連連作揖。
沈墨濃報上自己的身份後,很快就被請到內室。柏醫生是個和藹的老頭,身穿灰色長袍,因為懂得養生之道,頭還烏黑亮,面相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不少。
「沈小姐,聽沈老說你去燕京展了。難得這次回來,卻是和沈老天各一方,實在是讓人扼腕。」柏醫生聲音悲涼地說道。
「柏老,爺爺生前多蒙你照顧。雖然爺爺去了,但這份情,我們沈家人還是要承下去的。」沈墨濃也臉色黯然。
「唉,那都是我應該的。我和你爺爺關係頗深,他先我一步而去,我心裡也不好受。這幾天推了所有的外出應診的邀請,就一直在家裡靜休。」柏醫生看了眼葉秋,問道:「小友可是姓葉?」
「正是。」葉秋一臉疑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名氣了?
「久仰大名。我沈老閒聊的時候,他對你的醫術很是推崇,上次我還央求他有機會介紹我和你相識。沒想到——唉,兩位都進來坐吧。」柏醫生重重地歎息一聲,邀請葉秋和沈墨濃進屋。
「柏老,沈老爺子的身體最近如何?」葉秋和柏醫生談了幾句醫學問題後,很自然的就將話題給引到沈老爺子的病理上去了。
「只是風寒而已。我開了一個方子,都沒敢用重藥,以為第二天就會好轉。沒想到卻是更加嚴重了——讓我很是奇怪。可是當初我幫他診脈的時候,脈像是很正常的。難道是又有了什麼其它的病衝突了?或說沒有忌口?」
「柏老的意思是說,沈老爺子的病情沒那麼嚴重,不應該就這麼去了?」葉秋追問道。
柏醫生看了葉秋一眼,搖頭說道:「病理病情瞬間萬化,這種事兒說不准的。沒有一個醫生能保包票說自己百分之分能制好一個病人。如果敢打出這種包票的,那只能證明這個醫生是庸醫。」
「柏老,剛才我二嬸來過這裡?」沈墨濃看著柏醫生問道。
「是啊。前腳剛走,你們後腳就來了。」柏醫生坦白的說道。
「我也就是看到她的車開過去,所以才問問。二嬸的身體不舒服嗎?」「倒是沒有不舒服。只是定期的來檢查身體。懷孕的女人都是這般小心翼翼的。」柏醫生笑著說道。
「二嬸懷孕了?」沈墨濃一臉詫異地問。
「是啊。都兩個月了。你不知道?可惜啊。沈老沒能看到自己的孫子出世就走了——」柏老又一次重重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