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捉姦要成雙
按照楚玉的猜測容止大概和那兩個人也許還有先前來的更多人一群人聚集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容止身為頭領坐在中央其他人圍繞在他身邊臉色陰森森的密謀什麼壞事。
甲說:嘿嘿嘿。
乙說:如此如此桀桀桀。
丙說:這樣我們的奸計就可以得逞了嘎嘎。
……以上純屬楚玉誇張無聊的胡思亂想。
事實大大出乎意料楚玉像做賊一樣悄無聲息的閃進朱門內才走了兩三步就愕然的瞧見她想像中的邪惡軸心悠然的坐在一株梧桐樹下的青石台上手捧一卷竹簡閱讀楚玉現他後他也現了楚玉的到來抬起臉容。
層疊的翠嶂綠雲之間衣冠勝雪的容止眉目分外的分明。楚玉瞪著容止容止也凝視著楚玉他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好像宇宙盡頭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似最高山巔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
撇了撇嘴楚玉回過神來她左右看了看沒瞧見先前進來那兩人的影子於是又望向容止。
兩人一站一坐隔著一丈多的距離心電感應眉目傳情但是大概是兩個人之間導電率不夠的緣故楚玉除了眼睛有些酸外再沒有別的收穫。
大概是總算覺得這麼怠慢不太好容止把竹簡放進袖子裡。
楚玉又撇撇嘴轉身朝竹林後的閣樓走去既然那兩人不在周圍林子裡就該在閣樓之中。快步的走出竹林楚玉放輕腳步這回沒有讓她失望前方兩扇半掩的紗窗內傳來了隱隱約約的人聲。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偏頭一看現容止也跟了過來楚玉揚揚眉毛心說你打算怎麼辦呢?出聲朝他們示警麼?倘若容止故意出較大的聲音那麼正好她更有理由懷疑裡面人的談話見不得光。
容止微微一笑飛快的眨眨眼睛示意楚玉跟著他來。
回頭瞟一眼越捷飛他一直在身後不遠處跟著楚玉安下心來抱著看容止要做什麼的念頭放輕腳步跟隨他走到窗邊這個時候閣樓內的人聲已經十分的清晰了。
才聽到時楚玉有那麼一點點興奮以為能抓到什麼好玩的把柄但是等到聽清楚談話的內容時她一陣失望。
屋內兩道好聽男聲一個溫柔款款一個隱帶銳氣交織起來竟顯得異常的和諧楚玉從窗縫裡朝內看去但見屋內兩條人影投射在地面上幾乎交疊在一起而影子的主人跪坐在側面窗邊的一張桌案後兩人肩膀相靠低頭看著桌案上攤開的竹簡。
那古雅俊美的不知名青年身量稍高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著竹簡上某處對江淹道:「你方纔所言我並不贊同你看這裡所寫……」之後便是對典故的論證。
江淹偏著頭陽光從窗口投射而入打在他的眉梢和側臉的輪廓上將料峭染得柔和雖然從窗外漏進屋內的春光只有一點點可是現在的江淹整個人都好像化在了春意之中與杏花林中的形貌大不相同。
兩人在爭論文學上的一個問題時而彼此闡明論點時而微笑著傾聽對方說話伴著微微的點頭不過對於不太聽得懂他們在談論什麼的楚玉來說她只覺得這兩人身邊好像漂浮著粉紅色的夢幻霧氣。
這個氣氛簡直太可疑了。
在前世的二十一世紀網上流行一種文化叫做耽美便是兩個美男子談戀愛的小說故事楚玉雖知道一些但是並不沉迷可是不料回到一千多年前的今天卻給她看見了活的斷袖。
楚玉原是想來窺探江淹等人的秘密的可是眼下確實給她窺探到了些東西卻不是她所想要的那種就好像一個丈夫原本打算抓妻子的姦夫掀開棉被卻看見床上滾成一團的是兩個男人。
這落差讓楚玉十分的失落。
兩人所談論的內容在文學方面太過艱深和專業楚玉越聽越是茫然無趣心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想離開。
這麼想著楚玉不經意的瞟向站在窗戶另一側的容止卻見他神情專注的傾聽著。他原就生得翩翩這般神情更顯動人漆黑溫潤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瀾安寧深邃美麗。
過了片刻屋內兩人似是談論到了觀點矛盾的地方爭論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才令楚玉驚醒她看容止還在聽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朝林中一指示意他那邊說話。
來到林中兩人對面站著楚玉望著他卻並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還是容止先開了口他輕歎了一聲道:「公主既然瞧見我也不能再欺瞞桓遠並未患病我稱他臥病在床實是在說謊。」
他坦坦蕩蕩的承認楚玉也在一愣之後將那個峨冠博帶的俊美青年與桓遠這個名字聯絡起來這名字赫然便是兩個稱病未到的男寵之一。
楚玉低低的輕笑一聲:「好大的架子啊。」她面上悄然無波無喜無怒容止一時間也猜不透她的想法只又歎一聲低聲道:「桓遠有驚世之才這等人物百年才得一見性子傲一些是難免的偏偏身世畸零坎坷才造就如此行為公主請不要太過責罰他。」
他說得沒頭沒尾楚玉聽得一頭霧水她今天才是第一次瞧見那桓遠對他的身世啊性格啊什麼的簡直全不知情容止勸解的話卻是站在知根知底的角度上說的兩人所知不同也造成理解不能合拍。
楚玉自然不會追根究底的問怎麼回事只估摸著容止在為那桓遠求情便順勢微微笑道:「好我不追究這個人情算是賣給你了但今後不要讓我現這樣的事。」
她心裡面也有了大概的猜測版本一估計桓遠本是一名良家帥哥路上走著走著被公主瞧見色心大搶回府內這帥哥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前途無量可惜被公主看上後似錦的前程都葬送在公主床上。
版本二:這桓遠和江淹原本是一對斷袖楷模然而奈何容貌生得太好被山陰公主給硬生生的拆散全部來伺候她了情人被奪還得伺候情敵不恨才怪。
不管哪一種桓遠當然都是對山陰公主恨之入骨仇深似海卻又無可奈何只有借助與人談論詩詞歌賦來排遣憂思又或者偷偷幽會老情人她舉辦的宴會盡量是能不去就不去最好一年到頭每天裝病。
可後來她才知道自己對於桓遠的這些猜測雖然不能說是全錯但也幾乎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