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三日鎖心丹
非常的大七八間寬大的屋子全都擺滿了書架架子上也放得滿滿的幾乎不見什麼空餘。
書閣的第二印象:亂。
這是楚玉細看之後現的書架上有放著紙書有錦帛卷軸也有竹冊。一捆捆竹簡卷軸以淡青色的絲綢書衣包著整整齊齊的摞放在書架上乾淨無塵空氣間漫溢著淡淡的書香與檀香混合的味道可見容止平日裡對書閣的打理十分用心。
但楚玉說亂並不是說容止亂丟書籍而是這些書籍的擺放幾乎沒有什麼規律竹簡與紙書混放在一起雖然各自拜訪得整齊但是整體看起來卻是有些亂了。
而這些書也沒有按照內容分類各種類型的雜放在一起非常不便尋找。
書閣的第三印象:雜。
楚玉隨意的翻了一些書現這書閣之中所收藏之繁雜出她的想像山河地理政治詩文民間故事異聞雜錄幾乎什麼都有。
容止靜靜的站在書閣門口看著楚玉在書架邊不斷的來回走動拿起一本本書草草翻閱也沒有上前動手幫忙他只是在原地默默的看著烏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瞳裡好似有疊雲一般莫測的情緒漫漫舒捲著。
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出神似的看了許久才慢慢的出聲憑記憶指點楚玉應該在哪裡找她要的詩文書冊自己也幫忙挑選詩集。
「左側書架第二排第三格第七冊。」按照容止的指點楚玉準確無誤的找出他所說的書籍心中對於他的記憶力表示一百二十萬分的佩服如此雜亂的排布還能一絲不差的記得哪本書放在哪個位置這人腦簡直堪比電腦。
懷裡抱著二十多本書楚玉感覺雙臂酸麻痛才回頭想要招呼容止幫忙卻見容止手上捧著十本書樣子有些吃力的道:「公主我拿不動了你幫忙分擔些吧。」說著他走過來給在楚玉雪上加霜的又疊了十本。
楚玉無語的瞪視著他後者神情倒是十分坦然好像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想起自己這些天從未見過容止拿起比一冊竹簡更重的東西也許大概真的是體質柔弱弱不勝衣便咬牙忍下充當了一回大力水手。
當楚玉抱著書慢慢的往外走時作勢繼續翻找詩集的容止停下了動作從楚玉看不見的角度深深看著她。
滿是書卷芬芳的空氣裡那少女容貌是欺騙世人的清雅雖然因為手上重負有些難過可是壓抑之下的神情依然明快如山間松風目中又有幾分颯然之意。
恍惚間容止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影子模模糊糊的與楚玉清麗的面龐分離又重合。
他不知不覺的伸手撫上心口直到楚玉走出書屋身影完全消失才從迷夢一般的幻境中甦醒:他方才在看著的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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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翻了兩天的書楚玉看得頭昏腦脹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上大學時每到臨考試前大家便都拚命的學習努力的記憶書中要點靠著這種考前突擊的做法竟然一路平安大學四年都沒有落到補考的境地。
對於這種突擊式的學習楚玉是輕車熟路早已習慣但是兩天來一直看著她的容止卻十分不解終於忍不住在兩天後問出來:「公主你這麼辛苦看書是要做什麼麼?」
楚玉放下書本揉揉酸澀的眼睛道:「沒法子我受人邀約要去參加詩會總要做些準備。」
容止失笑道:「竟然是這樣公主是想要自己做出詩來麼?」這可有些不太容易。
楚玉想想道:「這倒未必只是詩會上若只有我一人不作詩未免有些出格。」
容止抿一下嘴唇柔聲道:「倘若公主在為這個煩惱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只消在參加詩會時帶上一個人便可。」
「誰?你?」楚玉微微瞇起眼覺得頗為有趣難道參加詩會也能帶槍手?
容止搖搖頭道:「我算什麼?我說的那人是桓遠。只要帶上他保管沒有人會留心公主你是否有作詩。」
他頓一頓道「不過桓遠身份不便示人公主應該掌控得嚴密一些。」他說著走到書架的盡頭手按在牆面上掌心一轉便有一個暗格彈了出來。從暗格中取出兩隻瓷瓶一隻瓶身上有斑駁的青藍色蓮紋一隻瓶身晶瑩玉白。
楚玉有點緊張又有點好奇的睜大眼盯著兩隻瓷瓶:那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毒藥吧?
容止仔細端詳了一下兩隻瓷瓶最後將帶蓮紋的握在手心玉白的那只放回去:「這藥名為三日鎖心丹服下一粒大約有三日左右的時間身子乏力只能堪堪行走跑動卻是不支更遑論動武如此一來便不必擔憂桓遠藉機逃走。」
「這個會不會對身體有損害?」
「自然是有一些的三日之後桓遠需要臥床調養半月才能恢復如初。」容止很隨意的說著好像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手中藥瓶朝楚玉遞了過來。
楚玉盯著他手卻不去接:「桓遠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你?」假如沒有何以要慫恿她對桓遠施加這麼陰損的藥物?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既然容止在內苑的權力如此之大那麼那些記載各男寵資料的卷軸是不是他也曾經手過呢?
假如是這個緣故卷軸上不見容止的記載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她還記得府上曾經有幾個男寵據說因為不守規矩被處置了那是不是容止干的?
容止聞言一愣他抬眼望向楚玉漆黑的眼瞳裡如雲一般翻捲著微妙的情緒他平素看來總是高雅又深沉這一番錯愕帶著幾近微微的哀慟之色好像嚴密的面具乍然破裂露出了一角絕色的臉容。
他的神情素來平和高雅這不同尋常的剎那波動反而令他生出一種別樣的驚魂動魄的詭艷楚玉剎那間幾乎失了神片刻後才收斂心志卻還是被他看得心虛。雖然明知道自己沒什麼可心虛的可是被這樣一雙眼睛望著她還是忍不住心虛……不僅心虛還還心跳亂了好幾拍。
「公主既然捨不得讓桓遠受苦那麼便讓越捷飛留神將他看緊一些此人假如放到了外面一定會反過來成為對付公主的利器。」容止微微一笑方才異樣的眼神好似水月鏡花的幻影一般就那麼不著痕跡的抹去他將藥瓶放回原處「容止還有要事先行離去了。」他甚至連最簡單的禮節也省略了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
楚玉就算再遲鈍也曉得容止好像是生氣了而生氣的原因恰好是她。可是她想不通那傢伙為什麼生氣她只是不想傷人而已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那傢伙究竟在計較什麼?有什麼問題坦白說出來不行嗎?給她擺什麼臉色?
古人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