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章 白馬寺見聞
在背後支持寂然的是什麼人?對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能從中獲取什麼?王意之現在在什麼地方?他是否知道寂然現在的情形?是否贊同?
寂然在白馬寺中擔任重要職位是否與她有關聯?
楚玉越是深思眉頭便鎖得越深。
她倒不是自戀非得把每件事都跟自己牽扯上關係倘若寂然這一樁與她毫無干係牽連那是再好不過可是倘若有關聯呢?
寂然應該是在被花錯刺殺不久後便逃離南宋進入北魏以期能避開容止的追殺可是他在洛陽安頓下來的時間比她還要遲。
楚玉不安地望向桓遠在後者眼中也看到了相同的疑慮。
現在楚玉的心情卻是兩難的矛盾倘若就此放下不理會或許會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在不知不覺間降臨到她的頭上可是倘若這件事本來與她沒關係的卻因為她錯誤的判斷將他們幾人全都牽連進去又是得不償失。
彷彿看出了楚玉的心思桓遠低聲道:「你勿須如此憂愁倘若你想我們便試探寂然一番又何妨?縱然是誤算了不起便是一走了之。」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繞寺院建築走沿著高聳的圍牆兩人慢慢地繞到了寺院後方。
寺院後也有一道門朱漆木門緊閉著。與前面的山門不同這應該是供寺僧處理事務進出以及運送貨物的地方。
兩人還未走近。便見兩扇朱門左右打開楚玉心中對白馬寺已是有些芥蒂。見後門一開不及多想連忙拉著桓遠退到隱蔽的角落處。…
桓遠被拉著一時不及反抗被楚玉一把推到牆邊緊接著楚玉地身體也靠了過來。他心中窘迫卻又不能推開楚玉只有盡可能地讓身體貼著牆讓兩人之間留下兩寸左右的距離。
距離是如此的親近和曖昧桓遠忍不住屏住呼吸。
等退到了角落地陰影中楚玉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必要迴避但是這時候走出去彷彿有些不好她便索性站在原地又抬眼朝門開的地方望去。
一望之下。楚玉不由怔最先從寺廟中出來地是一輛貴重的馬車。
馬車沒有繁複精美的裝飾。外表試樣簡單到樸素但是在公主府混過一段時間。楚玉對奢侈品的鑒賞能力大大提高。不需要任何提點她便一眼看出那馬車的製作材料是一種堅硬昂貴地木料。能抵禦一定程度的刀槍襲擊倘若換算成金錢足夠買下好幾個她現在居住的楚園。
馬車的兩側與前方是一隊神情肅然身體健壯的護衛他們緊靠在馬車邊盡忠職守地執行保護的任務所有人步伐整齊目光堅毅直視前方。
但是這都不是讓楚玉驚訝的真正讓她訝異的卻是馬車行駛出寺院後門後緊跟在護衛隊之後出現在門口的一個身穿玄色僧衣地和尚。
這和尚正是楚玉方纔還在想的寂然。
看這個情形卻是寂然送馬車中的人出寺也不知車中所坐地是何人竟然勞動寂然親自相送。
寂然停在寺院門口後馬車也隨即停了下來幾乎在同一秒內保護馬車的侍衛們也跟隨著停下腳步動作整齊劃一顯是訓練有素。這群護衛地整體質量恐怕比楚玉在建康所見地正規軍人還要高出一些。
堅固的馬車得力地護衛能有這樣的配置不僅需要有錢恐怕還需要有權。
但是……
楚玉忍不住揚了揚眉毛。
這種以整齊化作威勢的架勢她彷彿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寂然雙手合十對著馬車默默不語馬車中的人也一樣不說話這讓存心想通過聽聲音猜測車內人身份的楚玉扼腕不已就這樣默默相對了一陣子馬車繼續開走而寂然依舊站在原地。
他的神情帶著幾分蕭索的落寞雙目望著前方好像出了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楚玉見寂然不走心中暗暗著急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暴露行跡然而她越是不想怎樣運氣卻偏偏與她作對:後頸處忽然吹來一股溫暖的氣流不及細想地她驚叫出聲跳開來回頭看去。
在她身後桓遠正彎腰撫胸大喘氣好不容易呼吸平復少許桓遠歉然地望向楚玉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解釋方纔的舉動:他方才一時失神屏息太久最後是實在屏不住了才吐出那麼口氣卻不料驚著了楚玉。
楚玉苦笑一下想起還站在寺院後門邊上沒走的寂然無奈地回過頭卻意外地現寂然的神情比她還要窘迫白皙的臉上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
看寂然慌亂無措的樣子楚玉忽然間不尷尬了她笑笑走上前去道:「寂然大師別來無恙。」打招呼的方式與昨日寂然的一般無二。
她本有所懷疑可是看到寂然現在這個樣子卻心知自己委實是猜錯了:寂然在白馬寺中就算是有什麼圖謀只怕也不是衝著她來的因為他此刻的神情是純然的羞恥卻沒有半點兒愧疚甚至心虛。
如此一想楚玉心中輕鬆了不少走到寂然身邊欣賞了一下他還沒褪色的通紅耳朵她開門見山直接問道:「抱歉我與桓遠來此遊玩方才見你在送客不便打擾對了不知車中坐的是什麼人?」
疑心去除大半剩下的便是好奇了。
既然被現了便索性開誠佈公地詢問吧也免得她心中諸多猜疑一個不小心傷害了什麼人。
寂然面上浮現為難之色他低聲道:「那位的身份我實在不便告知還請施主見諒。」
楚玉微微一笑也不勉強只道:「你有為難之處那麼不說也罷。」她又與寂然隨口寒暄幾句從他口中得知王意之自從探知她從建康逃脫後便拋開俗務在北魏各地遊走說不定什麼時候才來洛陽。
白馬寺一行雖然不能算圓滿但是也算是收穫了一些楚玉朝寂然告辭與桓遠一同離開。
兩人慢慢走著一直走出了白馬寺周圍地界才停下腳步楚玉笑著轉頭問:「你怎麼看?」
桓遠亦是微笑道:「我觀他顏色似是真的有難言苦衷並且於我們無害是否就此放手還是看你抉擇。」
倘若楚玉想知道其中原委那麼即便寂然會為難他也會毫不放鬆的探究下去。
反正與自身沒有關係楚玉也懶得多花心思精力她笑笑正想說算了卻見前方街道口方纔所見的那輛馬車緩緩駛過。多情的春風吹起柔軟的車簾明媚的春光揮灑入內只不過是一個呼吸的功夫卻讓她瞧見了端坐在車中的人。
看到那人的模樣楚玉全身僵硬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