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6 煉丹師大會一(下)
柳眉輕揚,雲溪漆黑的眸子掠過異樣的神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輕聲笑道:“你放心吧,師父一定幫你抱得美人歸!再說了,就算輸了比賽又如何?大不了咱們劫了新娘,讓你們私奔,然後來個生米煮成熟飯,看他們司徒家還能怎麼樣?”
對雲溪來說,這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勝負,輸了比賽又如何呢?她不過是個凡人,又不是神,怎麼可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明著不行,咱們就來陰的,看看到底最後鹿死誰手!
藍慕軒愣在了當場,跟慕晚晴兩人對視了一眼,雙雙爆紅了臉。
私奔、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的話語她竟然可以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派理所當然的神態,實在是讓他們汗顏。仔細一想,她說的也不錯,倘若真的輸了比賽,這或許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了。
慕宗明和慕景暉兩人也齊齊尷尬地低頭輕咳了聲,雲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言談舉止往往出人意表。希望她能真正在煉丹比賽中獲勝吧,畢竟私奔這種事有違禮法,是會被人在背後戳脊樑骨的,沒有幾個女子承受得住。恐怕也就是雲溪這等彪悍的女子在未婚生子的情況下,還能活得如此囂張的了。
龍千絕微瞇著眸子,絕美的臉龐上是慵懶邪肆的微笑,這世上能說出如此大膽話語的女子,恐怕也只有他的溪兒了。
她說得沒錯啊,輸了又怎樣?只有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才會在乎輸贏、在乎面子,他又不是什麼名門正派!那些名門正派不是贈送了他一個邪尊的名號嗎?既然是邪尊,那自然得做出幾件稱得上邪尊的事來,才不枉費名門正派之人贈送“雅號”的用心。
溪兒是他堂堂一代邪尊的『fū rēn』,自然也是要幫著他發揚發揚邪尊精神的,對於溪兒的表現,他引以自豪。
龍千辰左右看看大哥和大嫂兩人臉上的表情,他很困惑,非常困惑。他近來越來越懷疑自己可能不是龍家人,而是被龍家人不知從什麼地方撿來的,要不然的話,為嘛他總覺得自己跟大哥大嫂他們一家人這麼格格不入呢?
雲溪又上前幾步,重重地拍了下藍慕軒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安啦,對你師父我要有信心,你何時看到我輸過?”
藍慕軒眉眼頓時亮了起來,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師父做任何事都是胸有成竹的,即便不能力敵,也多的是智取的辦法,他相信這一次,師父也一定能再創奇跡。
“嗯,徒兒相信師父。”
從城主府歸來後,雲溪便決定閉關兩日,專心潛修煉丹術。沒有異火火種又怎樣,她照樣可以憑藉著自己的煉丹技術和完美的配方取勝,到時候定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雲溪潛修閉關,對於龍千絕來說簡直是種煎熬,不敢去打擾她,只好找他的損友夜寒星日日對弈打發時間。
龍千辰和風護法兩人最近走得很近,關係也越來越鐵,兩人帶著兩個孩子一隻寵物到處晃悠,差不多將慕星城附近的名勝古跡給逛了個遍。
獨孤謀每日裡按時服用丹藥,神出鬼沒,酒樓裡的人時常能在半夜三更聽到有人牙牙學語的鬼魅之聲,忽而大笑,忽而吟唱,讓人不得不懷疑酒樓裡是否飄進來了一隻什麼鬼怪。
藍慕軒呢,自然是忙著跟慕小姐增進感情,私下裡偷偷摸摸地約會,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實則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視而不見。
就這樣,兩日的時間很快過去,終於迎來了煉丹師大會的重要日子。
雲溪簡單著裝了一番,便坐上了龍千絕特意為她準備的馬車,前往煉丹師大會的現場。
馬車內,雲小墨和端木靜兩人乖乖地坐在一旁,一個手裡拿著水袋,一個手裡拿著用油紙包裹的糕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雲溪,慇勤地為她服務。在雲溪的身側,還有一個御用的超級按摩師,為她摁著肩頭,鬆動筋骨。
雲溪像個十足的女王,堂而皇之地閉目享受著,嘴裡時不時地發出滿足的輕吟。
“左邊一點點,再左邊一點點,嗯……對了,就是這兒!”
這日子過得真是舒暢啊!
如果可以每天都有這樣的待遇,她願意每天都參加比賽。
“娘親,要不要喝水?”
“雲姨,要不要再來塊糕點?”
“溪兒,困不困?要不再多睡會兒,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是啊、是啊,娘親,你要好好休息,一會兒才能贏得比賽。”
雲溪繼續閉著眼,含笑不語,只是象徵性地張嘴,等著有人親自將糕點和水送入她的口中。
小白蹲坐在一旁,腮幫鼓鼓的,看得好是嫉妒,為嘛小白就沒有這等大王式的待遇呢?
馬車外,隔著車簾,藍慕軒的聲音也傳了進來:“師父,馬車顛不顛,要不要讓馬車再慢一點?”
雲溪只抬了抬手,蘭花指一翹,朝著她的御用小答應一點,立即便有人掀開簾子,鑽出了一顆小小的可愛頭顱,衝著外邊喊道:“藍叔叔,再慢一點吧,可別把娘親給顛壞了。”
龍千辰徒步慢吞吞地走在馬車的另一側,看到這一幕,額頭上的黑線直往下掉。
這速度還慢?都快趕上蝸牛爬了!
這樣也能顛著,她到底是不是豆腐塊做的?
不就是參加一場煉丹比試嘛,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大哥也真是的,有了媳婦就忘了兄弟,為了討大嫂的歡心,還特意讓他去弄了輛馬車來專車接送。一家子老老少少全部圍著大嫂轉,這排場都比得上太皇太后出巡了。
風護法一邊驅趕著馬車,一邊使勁地抹汗,這要將馬車趕得慢之又慢的,對他來說不可不謂是一種大大的考驗啊。他小心地趕著馬車,兩隻眼睛瞪得跟田螺般大小,細瞧著前面的街道,生怕地上突然出現一顆小石子,把馬兒給驚到羅。
夜寒星走在他的身側,搖著銀扇,笑得一派閒適,風流倜儻的姿態,惹來了不少路人的回頭觀望。
他唇邊噙著的瀟灑肆意的笑容越放越大,不由地感歎,真是有趣啊!想不到絕真的找到了他心愛的女子,而且還如此特別。她若不是絕看中的人,或許他也有興趣跟她深入交往試試,畢竟這世間想要再找出這樣一個既鮮活靈動又特立獨行的女子來,怕是不容易羅。
獨孤謀抱劍走在馬車的後邊,步伐沉穩,倘若有人湊近他的身邊,就能聽到奇怪的咕噥聲不住地從他的嘴裡發出,也不知他說的到底是哪國的語言。
如此奇怪的一隊人馬,走在大街上,引來了無數不明真相的路人的圍觀。
“這是誰家的馬車,這麼大的派頭?”
“他們來頭一定不小,你瞧,就連趕馬車的都氣質不俗,馬車裡的人不知該長成什麼模樣了。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9”
“看馬車外的那三名公子,長得真俊啊,不知道他們娶親了沒有?快去打聽打聽,回頭找個媒婆說媒去!”
“真的好俊哦!我最喜歡那搖著銀扇的公子!他是三個裡面最俊的!”
“另外兩個也不錯,快上去問問,究竟是誰家的馬車。”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每過多久,整條大街上的未婚女子們統統朝著馬車方向圍觀,將馬車堵了個水洩不通。誰讓馬車駛得比蝸牛還慢呢,到最後,連挪動一下都很困難,是真正地變成了蝸牛爬。戴著斗笠一身黑色的獨孤謀被華麗麗地忽視,直接被蜂擁而至的女子們隱沒在了人潮裡。
馬車越行越慢,外邊的噪音越放越大,雲溪睜開了眼,不由地蹙了下眉頭,想不到外邊的三隻美男這麼能招蜂引蝶,居然把全城大部分的未婚女子們都引來了。
慕星城的民風也忒彪悍了點吧,當街就有一群群的女子圍觀美男,比起沁陽城的民風,當仁不讓,或許這就是南熙國的傳統民風吧!
外邊的龍千辰、藍慕軒和夜寒星三人被無數如狼似虎的目光盯視著,一個個身上爬滿了雞皮疙瘩,不寒而慄。
“大哥、大嫂,能不能讓我搭一下馬車?”龍千辰退到了馬車邊,朝著車窗處輕叩。他使勁地吞嚥著口水,心底怕怕的,他可不想被這麼多的女『se lang』給玷污了他純潔的身體和純潔的心靈。
“師父,我也要。”藍慕軒也緊跟著在馬車的另一側小聲地說道。
雲溪掀開了簾子,朝著外面張望了下盛況,嘴裡呵斥道:“真沒出息!這麼點陣仗,就把你們給嚇著了,你們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掀起的簾子角度稍大了些,外邊突然有人尖叫了起來:“啊,裡面還有一個大美男,比外面的三個還要俊呢!”
她這一喊,其餘的女子們也跟著蜂湧上來,想要湊近馬車瞧個究竟。
一時間,整條大街都亂了套了。
獨孤謀抱劍站立在人群中,身旁兩側不住有女子擦著他的肩頭湧向前,他始終站在原地,屹立不倒,只是握著劍柄的手在慢慢地抖動。
他最痛恨的就是女人的碰觸了,尤其是被小白口中的女魔頭扛著出城發洩了一通後,他就對女子產生了恐懼感。現在一下子湧上來這麼多的女子,而且一個個擦著他的身體而過,他很怕自己一時沒忍住,一劍將在場的所有女子統統給殺了。
殺意慢慢地自他身周圍向外擴散,不斷地蔓延……終於,人潮也跟著呈以他為圓心,五步之遙為半徑,慢慢向外擴散。
“這人誰啊?怎麼渾身上下陰森森的,真可怕!”
“管他誰呢,他戴著斗笠,一定是其貌不揚,醜得出奇。咱們別理他,咱們看美男子去!”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獨孤謀身上的殺氣又加重了幾分,以他為圓心的真空地帶也跟著擴大的一倍。
雲溪看到外邊徹底瘋狂了,連忙將車簾落下,嘴角抖動了下。這情形讓她想起了現代超級明星被粉絲們追趕的瘋狂場面,聽說還有不少的粉絲會當場強吻自己喜歡的明星,實在是太可怕了、太瘋狂了!
想著,她緊緊地握住了龍千絕的手,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鄭重其事地說道:“千萬不要離開我半步,外面有很多壞人,我會保護你的!”
“哈哈哈……”龍千絕大笑著,笑聲仿若天籟,遠遠地傳出馬車。他用力一扯,將她扯入了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擁著,胸腔仍在不住地聳動。
她怎麼會如此可愛,是怕他被別人佔了便宜麼?
大街的另一頭,一輛華麗的馬車疾馳而至,又驟然而停,隨行的還有幾名騎馬的侍從。
馬車內傳出一個尖刻的咒罵聲:“怎麼回事?到底會不會駕馬車?想把小爺摔死不成?”
趕車的車伕驚惶地回首:“柳公子,前邊有人堵住了去路,馬車過不去啊!”
“什麼人如此大膽,連小爺的路都敢攔?”車簾倏地掀開,露出了一張年輕男子的臉,他的相貌尚屬英俊。他的座位旁蹲坐著一條狼犬,有半人的身高,眼神凶悍。年輕男子大張著雙腿,右手撫摸著狼犬的頭顱,下巴高高地抬起,一臉的桀驁之色。
早有侍從前去打探,回來稟報道:“回公子的話,是前面的馬車有俊美男子出現,所以這些女子們都在圍觀打望。”
“俊美男子?”年輕男子高聳了下眉峰,抬手撥弄了下自己的鬢髮,哼哼道,“這世上還有比小爺更俊美的男子嗎?”
隨行的侍從們紛紛低下頭去,隱忍著心中的笑意,誰也不敢說實話。
馬車車伕被他的視線一掃,來不及低頭,只好唯唯諾諾道:“當然了,這世上怎麼可能還有比柳公子更加俊美的男子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自戀男柳志肖這才得意地揚了揚眉,拍拍狼犬的腦袋,低喝了聲:“大黃,去!把前面的人統統給我趕走!”
“嗷、嗷嗷——”
一隻大犬如閃電般撲將而出,車伕只看到一道黃色的影子從眼底飛掠過去,其餘的便什麼也看不清。
緊接著,前方的人群騷亂起來,以黃色的影子為界限,人群朝著兩邊如潮水般退開,間歇地有女子的尖叫聲傳來,整條街頓時又掀起了另一陣混亂。
“嗷、嗷嗷——”
大黃沿著大街衝將了一陣後又順著原路返回,重新跳回了馬車,吐出長舌向它的主人討賞。
柳志肖丟了塊骨頭給它,算作是打賞了。他冷冷地一笑,撂下了馬車的車簾:“還不快走?若是趕不上煉丹師大會,本公子唯你是問!”
“是,柳公子!”馬車車伕不敢稍待,連忙驅趕著馬車,順著大黃強勢開出來的一條道,繼續前行。
被驚嚇到的女子們緊追著馬車,不住地叫罵,直至侍從們拔了刀劍,她們才驚惶地退卻,但是嘴裡還是不住地咒罵著。
“殺千刀的!凶什麼凶,有狗就了不起嗎?”
“惡人才養惡狗,狗這麼凶狠,主人也一定好不到哪裡去!”
“就是!”
柳志肖聞言,從馬車裡探出了頭,朝著人群中丟去了凶狠的目光。他以為這樣便能嚇住那些無知的女人,誰知追著咒罵他的聲音越來越高,氣得他不得不將頭重新收回了馬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