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 原來尊主是下面的那個
“小墨、小靜、獨孤兄,你們也跟上。”
雲護法還在大堂一邊聽著手下的戰況匯報,一邊研究地圖,忽聽得有好幾個腳步聲出現在門口,他略略抬頭,就看到了楊婆婆去而復返,除此之外,還有二公子和小少主幾人。
他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噙著笑,迎上前去:“二公子、小少主,你們終於回來了。”
他目光一轉,落在了一身黑衣、說低調又不低調的獨孤謀身上,他的雙瞳倏地放大:“這……這位難道就是天下第一殺手獨孤謀?”
龍千辰哈哈一笑:“你猜得不錯,正是獨孤謀!”
“天哪、天哪天哪……”雲護法激動得手舞足蹈,圍著獨孤謀繞了幾圈,兩眼放光道,“獨孤兄,能不能讓我見一見你的真容?你神秘的真容可是位列江湖三大八卦之一的大謎團!獨孤兄,你就成全了我吧!”
雲護法雙手作禱告狀,一臉的“花癡”相。
雲護法本人今年三十剛出頭,至今單身,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破解各種奇奇怪怪的懸疑難題,對於獨孤謀那神秘的容貌“傾心已久”!
獨孤謀抱劍站立在原地,紋絲不動,誰也不會看到,在他的斗笠之下,他的眉眼正在不住地抽筋。
“雲叔叔,那江湖三大八卦的另外兩大謎團是什麼呢?”雲小墨好奇地看著雲護法,繼續發揚他不懂就問的好學心。
說起他最擅長的,雲護法整個人頓時精神抖擻,背負著雙手,娓娓道來:“要說這江湖三大八卦,其中獨孤兄驚世的容貌之謎就排在了第三位,至於排在第二位的,當屬聖宮宮主的性別問題……”
“聖宮宮主的性別?”龍千辰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渾身不由地打了個哆嗦,“那老怪物的確是雌雄難辨!他不說話的時候,就是男人無疑,他說話的時候……咦,想想就恐怖!”
“那排在第一位的是什麼?”雲小墨兩眼放著光,越來越感興趣。
“至於江湖最一八卦……其實就跟你爹爹有關。”雲護法笑得無比邪惡。
雲小墨愈加好奇了:“那到底是什麼?”
“『hēi hēi』『hēi hēi』……”雲護法繼續邪惡地笑。
楊婆婆眉頭皺了下,打斷了他的笑,輕斥道:“那可是你們的尊主,別有事沒事拿你們的尊主消遣!”
雲護法連忙收了笑,訕訕地頷首道:“楊婆婆教訓得是,以後屬下再也不會說尊主的是非了。”
楊婆婆得到了他的保證,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雲小墨小嘴一撇,頗有些失望,他側轉身,扯了扯雲護法的衣袖,無聲地嘴型跟他說道:“雲叔叔,待會兒咱們單聊。”
雲護法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楊婆婆,看到她此刻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於是低頭衝著小少主眨了眨眼,“暗送秋波”。
龍千辰將兩人的暗送秋波收入眼中,伸出一根手指,分別點了點兩人的肩頭,又點了點自己,表示他也很有興趣一起加入這個話題。
待楊婆婆的目光掃過來之時,三人同時收起了各種表情和動作,齊齊露出“道貌岸然”之色,就連雲小墨也是一臉小道士的表情。
“小墨,你娘親呢?”楊婆婆無法長期地站立,於是尋了個座位,開始打聽起雲小墨的身世來。
“過來坐。”她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眼底皆是慈祥的笑意。
雲小墨乖巧地走了過去,兩手撐著長凳,輕鬆地坐了上去,一雙小腳晃啊晃:“娘親跟著爹爹一起去偷蘑菇玩了。”
其實他也想跟著去玩的,可是辰叔叔說那裡壞人太多了,改天再帶他去偷蘑菇玩。他想著那麼多人一起去偷蘑菇,肯定會被人發現的,被人發現可就不好玩了。等到哪一天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再悄悄地去偷蘑菇,這樣才好玩呢!
好勁爆的答案!
龍千辰腳下有些不穩。
楊婆婆當即皺起了眉頭,露出不悅之色,撇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顧,卻跑去自己玩耍,這樣的母親哪裡是合格的母親?
楊婆婆的心中立馬給雲溪打了個叉!
“那你娘親是怎麼把你帶大的?”
“嗯……我和娘親一直都住在慈雲觀裡,觀裡有好多好心的師太,她們給我們吃、給我們穿,還有瘋爺爺教我武功……”
楊婆婆露出了心疼之色,原來這孩子從小生長在尼姑庵裡,終日與尼姑們為伍,就連教他武功的也是一個發了瘋的老頭,估計瘋老頭教的功夫也正常不到哪裡去,真是個苦命的娃!
“那你娘親呢?你娘親教你什麼?”
“娘親嗎?”雲小墨歪頭想了想,誠實地回答道,“娘親教我怎樣賺金子、怎樣把欺負我的人給欺負回來,還有,娘親教我怎麼記賬……”
龍千辰『hēi hēi』笑著,在心底為雲溪默哀,她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小白眼狼來,細數她的事跡沒一樣是正常人所為的。
楊婆婆的心底馬上又給雲溪打了一個叉,不對,是兩個叉!不,是三個叉!
看看她都教了孩子些什麼?那是一個母親應該教孩子做的事嗎?
連續四個大紅叉,楊婆婆對雲溪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這其中當然也少不了小白眼狼的功勞。
楊婆婆繼續拉著雲小墨噓寒問暖,間歇地也問問端木靜的情況,其樂融融。龍千辰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他們之間的問話,不住地幸災樂禍。
雲護法則繼續兩眼放著狼光,緊盯著獨孤謀,隨時都有想要撲上去揭開對方面紗的強烈衝動和**。獨孤謀繼續充當門神爺,同時用他防狼的目光透過黑色的幕布,使勁地盯著雲護法。
雲溪漫步在風景如畫的叢林中,一開始的煩躁心情也逐漸散去。
他沒有錯,若不是真的心急如焚,他也不會如此失態,可她也沒有錯,她想要收集靈珠來提升自己的實力,若非如此,往後她如何能與他並肩作戰?
長長地歎息了聲,雲溪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一步一頓。
在她的身後,冰護法默默無語地緊跟著她,相距一段距離,默默地跟隨著。
“冰護法,這裡可有一個複姓上官的女子?”雲溪突然在前方頓住,回首問道。
冰護法微愣了下,漠然的語氣道:“你若是懷疑尊主,你就配不上尊主對你的寵愛。”
雲溪低低地笑了聲,說好要相信他的,想不到她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她是不是太沒有自信了?
“冰護法,你也喜歡他吧?恨我嗎?”
冰護法沉吟了下,冷聲道:“尊主是我最為崇敬之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說實話,我很欣賞你,喜歡一個人,卻可以默默地守在他的身邊,不爭不奪。若是換作我,一旦喜歡上了,要不獨佔他,要不殺了他,我的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
冰護法猛然抬眸,定定地看著她認真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震動。
“我跟隨尊主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他對誰如此上心的,總之,請相信尊主,尊主他很不容易……”
冰護法冰冷的眸子裡有著些許的柔意和波動。
雲溪淺淺地一笑,突然上前幾步,跟好姐妹似地摟在了她的肩頭:“咱們不說他了,誰讓他無端端凶我了?就連我爹娘和爺爺都不敢這麼凶我,他憑什麼?先晾晾他再說,是姐妹的,今天陪我好好逛逛凌天宮……”
冰護法被她半推半就地往前走,眼皮直跳動,尊主真可憐,就這麼被人晾在一邊了。
晚飯時間,龍千絕忙完了宮裡堆積的事務,趕來飯廳用膳。一進門就巡視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雲溪的身影。
“小墨,你娘親呢?”
“娘親不是一直跟著你嗎?我怎麼會知道?”雲小墨搖頭道。
“難道她就一直沒回來過?”龍千絕皺眉,心神有些亂了,她不會是還在生他的氣,連飯都不想吃了吧?
“發生什麼事了?”楊婆婆看著事情的苗頭不對,出聲問道。
龍千絕擰著眉頭,沒有說話,身後的炎護法看氣氛怪異,就上前回答道:“楊婆婆,也沒什麼事,尊主和『fū rēn』之間鬧了點小矛盾,『fū rēn』可能一時氣惱,所以獨自離開了。”
“這第一天到家,就鬧矛盾,她怎麼如此不懂事?”楊婆婆又在心底給雲溪打上了個叉,在她心底,她的絕兒是從不會犯錯的,鬧矛盾那必定是雲溪的不是。
“爹爹,你惹娘親生氣了嗎?娘親她會不會一生氣連小墨也不要了?”雲小墨小臉皺了起來,從凳子上跳下,“不行,我要去找娘親!”
炎護法率先攔阻了他:“小少主,不會的!你娘親估計也就是在四周到處逛逛。”
“那娘親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尊主已經派了人跟著她了,不會迷路的。”
“爹爹,你為什麼要惹娘親生氣?娘親生氣,小墨也生氣,小墨再也不理你了。”雲小墨一臉哀怨地瞪向龍千絕,然後牽著端木靜的小手,道,“小靜、小白,我們走,我們也不吃飯了。”
小白一躍從桌子上跳回了他的肩頭,眼巴巴地看著一桌子的好菜,直流口水。
龍千絕有些哭笑不得,兒子也未免太護短了吧,不問青紅皂白,就跟他生氣。
楊婆婆卻是心疼了,心急之下,伸手拉住了雲小墨:“小墨,飯怎麼能不吃呢?你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最需要好好吃飯了。”
停在雲小墨肩頭的小白,無意間瞥見了楊婆婆露出半截的恐怖手腕,不由地驚叫了起來:“小墨墨,好可怕、好可怕!”
雲小墨也看到了,他深吸了幾口氣,安撫著小白道:“小白別怕,其實一點兒也不可怕。”
他又抬頭望向了倉惶收手的楊婆婆:“楊婆婆,你別怪小白,它不是有意的。”
“婆婆不會怪它的。”楊婆婆看著他,眼底一片暖意。
龍千絕看著兒子如此懂事,他也就放心了,轉首望向空蕩蕩的門口,心中不禁擔憂起來。轉身,他離開了飯廳,想要自己去尋她。
凌天宮珍藏美酒的酒窖。
冰護法領著雲溪到處遊逛,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酒窖,被其中的美酒醇香所吸引,兩人竟攜手躲入酒窖中飲酒作樂,喝得爛醉如泥。
龍千絕很快就收到了弟子的回報,快步趕往酒窖。
“冰護法,你酒量真爛,才喝了一壇就醉了。”
“誰說的?我喝了一壇半,你的另外半壇是我幫你喝的。”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我再數數,一、二、二……”
當龍千絕來到酒窖時,看到的就是兩個女人趴在地上數酒罈的滑稽情景,就三隻酒罈,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9兩個人數來數去就是數不清楚,真正讓人哭笑不得。
“咦,這是什麼?怎麼又多了一壇?”雲溪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站立的一雙腿,一邊摸著,一邊疑惑道,“這罈酒好像還沒有開封,咱們把它開了,一塊兒喝吧。”
“不行了,我喝不下了,我先睡一覺。”冰護法側了個身,直接躺那裡睡了。
“那我喝,我還要喝。壇口在哪裡呢?”雲溪上上下下摸著那雙腿,就是不得其法,惹得她嘴裡不住地嘀咕咒罵。
“溪兒,快起來。”龍千絕無奈地蹲身,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想不到她的酒品如此差,他以後可萬萬不敢讓她喝酒了,居然把他的一雙腿當作了酒罈,真能想像。
“你別拉我!冰護法,我告訴你,我沒有醉,我還能喝!”
“好,你沒醉,是我醉了,行嗎?”
龍千絕噙著苦笑,將她橫身抱起,大步流星地步出了酒窖。臨行前,吩咐弟子將冰護法也從酒窖裡弄回她自己的房間去。
“冰護法,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龍千絕就是個大壞蛋……”
“龍千絕,大壞蛋!”
一路行來,雲溪的嘴裡醉話喋喋不休,弟子們紛紛退避。沒多久的時間,『fū rēn』醉酒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凌天宮,當然了,還有『fū rēn』口中喋喋不休的罵詞,也成了整個凌天宮津津樂道的最大八卦。
龍千絕一開始還抱著她慢慢走,到最後『jī hū』是施展了他平生最快的輕功速度,直接將她運送回了他的臥房,他在凌天宮樹立多年的威信,一日之間一掃而空。
低頭看著不安份地在床上扭來扭去的雲溪,龍千絕哭笑不得的同時,心底的那把火熱也跟著往上竄。
“溪兒,我錯了,我向你道歉,行嗎?”健碩的身軀朝著她壓了下去,他放柔了語調,俯首在她耳邊低語,“以後都不會凶你了,我保證。”
“你是大壞蛋!你從來沒有說過,要給我一個正式的婚禮。我要婚禮,我要戴著紅頭蓋,等著我喜歡的男子來揭開它……人家活了兩輩子了,都沒有經歷一次正式的婚禮,我不幹啦!”
任由她的小拳頭擊打在他的胸前,龍千絕的眼神逐漸深邃,原來這就是她想要的,看來是他疏忽了,他以為只要兩個人相守在一起,將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就足夠了。原來不是,婚禮對一個女人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小傻瓜,怎麼沒有婚禮呢?我們很快就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我保證。”
“你還有什麼願望,都告訴我,我一一幫你實現。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盡我的全力。”
俯首淺吻著她的眉眼,龍千絕的眼裡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柔情,星星點點的光,不斷地向外四溢。
“願望?我的願望……就是能再幫你生一個孩子,像小墨一樣可愛聰明的孩子。”甜美的笑容在她唇邊綻開,看得龍千絕心中一陣悸動。
“一個不夠,咱們要生八個、十個,就是一百個,我也不嫌多!”
“一百個?”醉眼之中一片迷茫。
龍千絕勾著一抹邪笑,看著她可愛迷糊的神色,戲謔道:“對,一百個。不過呢,咱們現在的目標,先從一個開始……”
“唔唔……”雲溪還欲發表下她的意見,一張小嘴卻被牢牢地堵上,激情四射的一幕,正在徐徐上演。
凌天宮裡各種有關於尊主和新來的『fū rēn』之間的八卦,傳得沸沸揚揚,楊婆婆聽聞了這些消息,原本就已經在心底給了雲溪差評的,現在對她的印象更加惡劣了。
尋常人家的女子,怎麼可能初來夫家,就喝酒喝得酩酊大醉,還口吐惡言,將整個凌天宮攪得流言四起?
這樣的女子怎配做龍家的兒媳?
楊婆婆越想越氣憤,拄著枴杖,在侍女的攙扶下來到尊主臥房門口,正想著上前叩門,親眼見一見這個傳聞中喝得爛醉如泥的新『fū rēn』,誰知門內傳出了各種曖昧的聲響,有粗重的喘息聲、咯吱的床腳搖擺聲,還有某個女人間歇的醉話。
“你下去,讓我來!”
楊婆婆一生都未出閣,可對於男女之事,她還是多少知曉的,聽到雲溪豪邁的說話聲,她一張老臉頓時漲得爆紅,身子搖晃著,『jī hū』站立不穩。
這、這這這……
她的心臟開始有些難以負荷,絕兒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子,難道絕兒在那方面有受虐的傾向?
身旁的侍女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張小臉爆紅著,惶惶不安。
“楊婆婆,咱們要不先走吧?”
“走、走……”楊婆婆也不敢再久待了,生怕自己會承受不住,暈倒過去。
於是凌天宮又多了一條勁爆的八卦,原來他們的尊主在那種事情上,是下面的那一個!
龍千絕若是得知弟子們如此議論他,他一定狠狠地沒收所有弟子半年的餉銀,看他們沒有了口糧,還有沒有力氣在那邊閒言閒語!
他一世的英名啊,一日之內倍受摧殘,慘不忍睹!
次日清晨,雲溪迷迷糊糊地醒來,只覺得頭昏腦脹,四肢酸疼,腦袋裡卻是空空一片,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張大床上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空氣中飄蕩著某種曖昧的氣息。
她挑開絲被,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上邊還有朵朵的雛梅綻放著。她小臉微紅,不用想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頭微微偏側,枕邊一道綠色的幽光,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碧靈珠?!”
她欣喜地拾起了靈珠,在手中把玩,他最後還是將靈珠給撿了回來,這算是他的道歉嗎?
雲溪親吻著靈珠,心中蜜意流淌。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雲溪欣喜地抬眸,以為是他回來了,誰知看到的卻是一個女子的身影。
“姑娘,請快些沐浴更衣,楊婆婆想要見你。”來人正是楊婆婆身邊的侍女小落,她偷瞄著雲溪,想看看她到底長得如何模樣,竟能將從不近女色的尊主深深吸引住。這一看之下,她不由地大驚,這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就連她從前認為最美的上官小姐,跟她乍一相比,立見分曉。
雲溪皺著眉頭,對於她的突然闖入本就不滿,又聽得她語氣中頗有命令的口吻,心中不滿的情緒更濃,現在看到她微張著小嘴,一臉驚愕,雲溪眉頭皺得更深。
“出去!”她冷聲喝道,厲目射向了她,如利刃般鋒芒畢露。
她才不管什麼楊婆婆、李婆婆,她說要見她,她就必須去見了嗎?這世上能對她用命令口吻的人,除了她前世的『ba ba』,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小落被她厲目一掃,頓時嚇得腳下哆嗦,口中結巴道:“姑、姑娘,楊婆婆是尊主的奶娘,親手將尊主和二公子帶大,尊主和二公子都對她恭恭敬敬的,你不能……”
“出去!你耳朵聾了嗎?”雲溪陰沉著臉,一早上的好心情頓然全失,奶娘又如何,身為奶娘就可以對她指手畫腳、操控她的一切言行了嗎?
“你……”小落被她可怕的眼神所懾,不敢再多言,怯怯地奪門而去。
雲溪的手一揚,將微闔的門重新閉上,開始斂眉沉思。這楊婆婆到底又是從哪裡蹦出來的人物?她怎麼從來沒有聽千絕提起過?
奶娘嗎?
從小帶大的奶娘,他們之間應該有比較深厚的感情吧?
也罷,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看在千絕的面子上,她也該對這位楊婆婆略表尊敬才是。
想著,她快速地穿戴整齊,隨意地梳了個清爽簡單的髮飾,就離開了臥房。
行走在廊道裡,雲溪只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座迷宮,雲裡霧裡的,弄不清楚方向。偶爾有弟子經過身旁,一個個都對著她恭敬地行禮,待稍一走遠,各種私下的議論聲就陸續傳入她的耳中。
“咱們『fū rēn』可真行,居然能把尊主壓在下面,我太佩服她了。”
“聽說昨晚鬧騰了一晚上呢,到今早才睡下,『fū rēn』的體力真不錯!”
“難怪我看到尊主今早哈欠連連,估計昨晚被『fū rēn』折騰得厲害……”
“……”
雲溪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八卦,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誰能告訴她?
雲溪很凌亂。
前方,又有兩名弟子迎面走來。
“『fū rēn』早!”其實已經不早了,都快到午膳的時間了。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雲溪將兩人給攔下,陰惻惻地看著他們,定要問個清楚。
兩名弟子一驚,面面相覷,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惹『fū rēn』不『gāo xing』了。
“你們……”雲溪想了想,還是算了,這種事就算問清楚了,說到底丟臉的還是她自己,徒增了別人的八卦笑料。她話音一轉,問道,“知道楊婆婆的住處嗎?”
“知道、知道。”兩人明顯地鬆了口氣。
“嗯,帶我去。”
在兩名弟子的引領下,雲溪來到了一處離主殿稍遠些的小院,小院裡頗有農家田園氣息,栽種著各種果蔬。遠遠地,就看到有一黑衣包裹的老婦人拄著枴杖在田園裡灑水,她的動作遲緩,神色卻很坦然。
雲溪依稀看到她執著水瓢的手露出一截焦黑如枯木的手腕,她倒吸了一口氣,深知這是被火灼燒後留下的痕跡,她的手腕如此慘不忍睹,她用黑衣包裹的身體其他部位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究竟發生過怎樣殘酷的事,將一個婦人燒成了這樣一具可怕的軀體?
老婦人回身想要去夠水桶裡的水,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栽進木桶裡去,雲溪眼疾手快,幾步衝上去扶住了她。
“老人家,您沒事吧?”雲溪一邊攙著她,一邊四下打量,問道,“這裡就您一個人嗎?怎麼也沒有一個伺候你的人?”
“你是……”楊婆婆訝異地看向她,在看清了她的真容後,不由地一陣驚艷,驚艷過後是好奇的神色。凌天宮裡有幾個女眷,她瞭如指掌,除非是……
楊婆婆細細地上下打量著雲溪,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她就是新來的那位『fū rēn』?
想著,她的面色頓時冷了幾分,漠然地推開了她。
雲溪微愣了下,也很快領悟過來,這裡是楊婆婆的住處,而四周圍除了她,再沒有其他人,那麼她的真實身份,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