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9 賭王他姥姥VS賭王(下)
眾人聞言,不敢再多言。
他這邊倒是平靜了,雲溪這邊的兩隻又開始相勸起來。
“大嫂,別跟他賭了!咱們今天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七葉楓花來的嗎?見好就收,若是繼續賭下去,萬一輸了怎麼辦?七葉楓花可是關係到十幾條人命,疏忽不得。”龍千辰苦口婆心地勸道。
藍靈兒也跟著急了,好不容易到手的七葉楓花,可不能再丟了,那可是爹爹和長老他們的救命藥材。
“大嫂……”她楚楚可憐地看著雲溪,試圖用眼神感化她。
可惜啊,雲溪從來就是做出了決定的事,就勇往直前,從不退縮。她哪裡還聽得進去他們的勸?更何況,她如此做,也是想給柳家一個慘痛的教訓。她『jī hū』可以肯定,藍家人此次中毒,必定與他們脫不了干係,即便不是直接的下毒者,那麼也是幫兇無疑!
“你們都退到一邊去,對我要有信心,你們何時見我輸過?”
龍千辰扁扁嘴,也知道再勸也是勸不動她了,沒辦法,只好認了。
他不說話了,藍靈兒更加無話可說了。七葉楓花本就是雲溪贏回來的,她要如何處置,那是她的選擇,她又如何能干涉?即便是她贏回了七葉楓花,然後將它們燒著玩,她也無權干涉,這時候,她忽然痛恨自己的無能,倘若她也有大嫂這樣的本事,她就能自己出面將七葉楓花贏回來了。
雲溪上前一步,與柳七爺目光相對,彼此的眼神,瞬間銳利。
“咱們這一局不賭大,賭小!誰的點數小,誰就算贏!”柳七爺陰森森的語調道。
雲溪勾唇:“無所謂,奉陪到底!”
又有好戲可看了!
圍觀的人們再次湧上前,將賭桌周圍包裹得密不透風。
見識了雲溪方才搖骰子的手法之後,眾人開始確信今日這場賭局,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王者之戰,賭王對賭王他姥姥!名副其實!
大家都很期待,想要看看今晚最後一局,究竟誰勝誰負。
柳七爺的神色逐漸凝重,他擼了擼袖管,打算展露他平生最厲害的絕技,這一招若是還不能贏她,那他真可以從此退隱江湖,再也不碰賭了。
“看著,讓你們見識見識爺的終極絕招!”
他命人換了一副完好無損的骰子,他手中的骰盅一劃,就把骰子全部抄進了骰盅,手腕使勁地搖晃,他的頭顱也在跟著使勁搖晃,口中唸唸有詞,好似是要用盡他畢生的功力。
“大嫂,他這是在幹嘛呢?像是在念什麼咒語,難道是在施展什麼終極賭功?”龍千辰好奇問道。
“你不覺得他跟跳大神的很像嗎?不過也不盡然,說他是跳大神的,簡直就是對跳大神的侮辱!”雲溪的話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到。
霎時間,哄笑一片。
柳七爺搖骰的節奏突然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他眉頭一皺,狠狠地瞪了雲溪一眼,閉目,再次重頭搖上一遍。
“喂,你倒是快點啊,到底行不行?”龍千辰見大嫂用言語刺激他,果然有擾亂他心神的作用,也連忙有樣學樣。
這一次,柳七爺鎮定了許多,根本不受外界的干擾,專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境界當中。
這搖骰的時間,非一般地長。
就在大家即將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突然倒扣了骰盅,骰盅之中發出一聲輕微的骰子撞擊桌面的聲音,他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眼睛忽亮,散發出了狂熱的溫度。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雲溪聽到那聲音,也跟著眉梢一挑,不得不承認,柳七爺的確是賭中高手,這一手搖骰的功夫千錘百煉,乃是真功夫!不像她,她純粹是取巧了,也就是方纔那一手功夫,還是以前覺得好玩,才專門練的,練來練去,她會的也就是這一招。至於第一局能獲勝,全憑的是她對骰子和力的關係的估測,再加上她暗運了內勁,這才使得骰子完美地停在了三個一的點數上。若是真讓她想要多少就搖多少,她還真做不來,可是她相信柳七爺一定可以。
“開!”柳七爺大喝一聲,徐徐打開了骰盅。
三顆骰子疊成了羅漢,最上面的點數,是一點!
總點數,一點!
柳七爺的手下當中爆發出了一片歡呼聲。
一點啊,他居然將三顆骰子疊成了一線,三顆的點數變成了一顆。這是何等的功力?需要怎樣的技巧才能將點數和骰子的分佈搖得恰如其分?
“七爺威武!七爺萬歲!”手下們開始亢奮了。
柳七爺扯著嘴角笑著,笑得十分得意,這一把是他平生最為引以自豪的絕招。倘若對方還能贏他,那他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怎樣?還需要再賭嗎?”他看著雲溪,眼神和話語之中,都是濃濃的挑釁意味。
“賭!為什麼不賭?”雲溪挑著冷眉,二話不說,直接拿起了骰盅,將三顆重疊的骰子抄進了骰盅當中。
“啪啪!”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有啪啪兩聲,她就停止了一切的動作,骰盅倒扣在了桌面。
眾人豎起了耳朵細聽,怪了,除了骰盅撞擊桌面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這還不怪嗎?骰子的聲音呢?
方才柳七爺擲出一點的時候,還能聽到些許輕微的骰子撞擊桌面聲,然而這一次,卻是徹底沒有聲音了。
難道……
莫非……
柳七爺臉色大變,撐大了雙瞳,緊緊地盯著骰盅,只待骰盅開啟的那一幕。
現場安靜得只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雲溪輕輕地扯了扯唇角,眼底劃過一抹奇異的光,她的手腕稍抬,慢慢揭開了骰盅……
“啊!沒有了,全部變成粉末了!這怎麼可能?”人群中,有人驚喊起來。
柳七爺的臉瞬間變化,黑得不能再黑。
居然……全部化作粉末了,一個點都沒有!
毫無疑問的,若是要比點的大小,自然是她贏了。
柳七爺雙腿一軟,整個人栽倒在地,他輸了,他居然最終還是輸了。
他到底輸在了哪裡?他輸在了自己的過分自信上,他以為只要擲出一點,就贏定了,可是他萬沒有想到,原來這世上還有像她這樣的擲法,一個點也沒有。
手下們看情形不對,相互使了眼色,紛紛抄起了傢伙,準備用強的。笑話,若是賭坊真的輸給了對方,那麼他們往後還怎麼在桐馬鎮上混?以後靠什麼過活?
“上,殺了他們!留下七葉楓花,絕對不能讓藍家的人得到七葉楓花!”
一群人操著傢伙,一哄而上,將雲溪三人給圍困起來。
藍靈兒大驚,連忙閃身往龍千辰的身後躲去,龍千辰當仁不讓,亮出了手中的寶劍。
“可惡!你們居然輸了賴賬,還想強行留人?”
雲溪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三顆藥丸,自己吞下一顆,另外兩顆分別塞給了龍千辰和藍靈兒:“別緊張,先吃顆糖,潤潤嗓子。”
龍千辰和藍靈兒兩人齊齊一愣,弄不清她究竟是何意,都這個時候了,吃什麼糖?而且這個東西看起來也不像糖啊?
不過看她自己已經吞下了,他們也沒有猶豫,相繼將藥丸吞下。
“我們現在已經插翅難逃了,不過臨死前,能不能問你們一個問題,也好讓我們死得明白些?”雲溪環掃著眾手下道。
手下們見他們沒有反抗,已然成了甕中之鱉,也就沒有太過防備。
“你問吧,想知道什麼,我們滿足你的要求。”
“我的第一個問題是,藍家的人中毒,是不是你們柳家人下的毒?”雲溪問道。
手下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不妨告訴你,藍家人之所以中毒,不是我們柳家干的,而是他們藍家人自己幹的。”
“你是說,藍家有內奸?是誰?”雲溪心中一凜,她以為這事是柳家人為了報復藍家,所以才下的毒,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另有蹊蹺。
藍靈兒一聽藍家有內奸,不由地激動起來:“怎麼可能?你們休要胡言亂語!我們藍家怎麼可能有內奸?”
“藍姑娘,你先閉嘴!”雲溪阻止了她,再度問道,“你們告訴我,到底誰是藍家的內奸?”
手下們紛紛搖頭。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負責買斷七葉楓花,不讓藍家人有解毒的機會,至於其他的,不關我們柳家的事。”
雲溪暗自思襯,如此說來,極有可能是藍家的內奸聯合了柳家的人,一起對付藍家的主幹力量,以此來謀奪藍家的大權。
可是,內奸會是誰呢?
藍家上下一共有三十五人,其中有十五人中了毒,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7其餘二十人不過只是普通弟子而已,大致是但凡是藍家的主要人物和骨幹力量,都基本上中了毒,那麼這個內奸會是這二十多名普通弟子裡的其中一人嗎?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們已經告訴了你,現在就等著送死吧!”
雲溪抬眸,眸光微閃,牽唇道:“你們確定,你們還有殺人的力氣嗎?”
話音落,整個賭坊內的人都開始產生了異狀,一個個渾身發軟,東倒西歪,哪裡還有力氣提劍殺人?
“這是怎麼回事?有人施毒!”
“是你?是你施的毒?”
整個賭坊的人,一個個倒下,只剩下雲溪三人依舊好端端地站立在原地。
手下們這才想起,方才三人好像吞食了一顆什麼藥丸,原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在賭坊內施毒了。
“放心,不是什麼嚴重的毒,只是讓人渾身虛軟無力幾個時辰而已。”
雲溪邪氣地一笑,然後朝著龍千辰招了招手,道:“千辰,去到處搜搜!這個賭坊從現在開始就已經是我的了,不過我實在沒什麼功夫和心思來這裡打理,咱們還是拿點現成的銀子銀票地契什麼的,能帶走的全部帶走。”
這意思,就是要將賭坊洗劫一空了?
龍千辰頓時興奮莫名,回想起了剛認識她的時候,他們母子倆洗劫山寨的過程……好啊,重操舊業!這次他很榮幸也成為了其中一員,真是爽啊!
“大嫂放心,我一定掘地三尺,將所有能拿的全部拿走,絕不留下半兩碎銀!”龍千辰用著認真嚴肅的口吻表決心。
“嗯,去吧!我們兩個就先走了。”雲溪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用儲物戒指收了所有的七葉楓花,領著藍靈兒率先離開了賭坊。
給藍家的人煉製丹藥,壓根就不需要這麼多的七葉楓花,不過七葉楓花可是好東西,儲存著,隨時備用,絕對有益無害。
藍家主看到雲溪滿載而歸,頓時欣喜莫名,特意騰出了客棧裡一間房間,專門讓她用來煉製丹藥。按說他們藍家本就是煉丹世家,奈何此次所中的毒很是罕見,至於解毒的丹藥就更加罕見了,下毒之人就是知道他們藍家沒有一個人能煉製出此毒的解藥,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又請了柳家的人替他買斷了所有的七葉楓花,目的就是要將藍家人置於死地。
雲溪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在場之人的神色,當得知她拿到了七葉楓花,很快就能幫藍家煉製出解毒的丹藥後,這個下毒之人倘若就在他們中間,想必一定會急紅了眼。
煉丹之時,她得多加謹慎才是。
“藍家主,能否跟你單獨談一下?”雲溪特意將藍家主一人喚到一邊,遠離了其餘的人。
“藍家主,方才在眾人跟前,我只說了此次下毒跟柳家的人有關,其實並不全然。據我從柳家人的口中打探到的消息,他們稱下毒之人,其實就是你們藍家之中其中一人。藍家主不妨仔細回想一下,你們當中,究竟誰的嫌疑最大,誰最可疑。”
藍家主聞言,神色驚變:“怎麼會?你是說我們藍家內部有內奸?”
雲溪點頭:“的確如此,我想柳家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如此挑撥。我之所以如此肯定,還有一個原因,你們所中的毒是屬於慢性的,而且是長期一點一滴地累積起來,因為平日裡用的劑量少,所以你們是根本無法察覺出來的。”
“難道是他?”藍家主忽地想起了什麼,隨後又很快否定了,“不可能!他也中了毒,他總不至於對自己也下毒吧?”
“藍家主所說的他,究竟是何人?”
藍家主輕輕地搖頭,似乎是不願意提起:“『fū rēn』,此事老夫會小心查證的,在沒有任何的證據之前,老夫不想冤枉了任何人。”
雲溪見他堅持,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fū rēn』煉製丹藥,還需要什麼特殊的物品?我藍家乃是煉丹世家,多的是各種藥材和煉丹的火種、器皿,『fū rēn』若是需要,儘管提便是。”
雲溪想了想,道:“我這裡倒是需要一口好的煉爐和精純的火種,如此煉製起來,會事半功倍。”
“這個簡單!請『fū rēn』稍等。”
藍家主暫時離去,每過多久,就帶了一尊上好的煉爐回來。他含笑道:“這尊煉爐,乃是我藍家珍藏的一件寶貝,用它來煉製丹藥,能夠將丹藥的藥力盡可能多地保存在丹藥之中,乃是煉製丹藥的絕妙好幫手!”
雲溪察看了下煉爐,暗暗點頭,果然是一尊好煉爐。
“還有這個,也是我藍家的寶貝之一,乃是十大異火排行榜上排名第九的地火熾焰。如果用它來煉製丹藥,必然能夠事半功倍!”
呲的一聲響,一團淺藍色的火焰頓時在他掌心處跳躍起來。
雲溪雙瞳驟亮,不由地低呼出聲:“原來這就是十大異火排行榜上排名第九的地火熾焰?太好了!”的確是太好了,如果小白見了它,估計又會忍不住想要將它吞食了。只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她總不好趁火打劫吧?
眉宇之間有些許的矛盾和疑慮。
藍家主何等精明老練之人,他擅長察言觀色,方才拿出自家的寶貝煉爐,她基本上就沒有太多的驚奇之色,然而亮出了地火熾焰之後,她的神色立即就變了。如果這樣,他還察覺不出對方的心思的話,那他這輩子幾十年真是白活了。
“『fū rēn』若是喜歡,老夫就作主,將地火熾焰贈送『fū rēn』,就當是感謝『fū rēn』救命之恩。”
雲溪心神一動,也就不跟他客氣了,承了他的情,最多日後藍家再有什麼事,她鼎力相助也就是了。若是推辭的話,反而顯得矯情了。
“那多謝藍家主!”
藍家主會心一笑,道:“那就不打擾『fū rēn』煉製丹藥了,若是還有其他的需要,『fū rēn』儘管吩咐。”拿一個火種,換取藍家一眾人等的性命,很值!所以他絲毫都不覺得心疼。
正要離去時,突然聽到雲溪詢問道:“藍家主,令公子藍慕軒呢?怎麼沒見他和你們在一起?”
“『fū rēn』認識小兒?”藍家主腳步微頓,甚是詫異。
雲溪也不隱瞞了,直言不諱道:“不瞞藍家主,令公子藍慕軒乃是我的徒弟。”
藍家主詫異,怕是不相信她這麼年輕,就收了徒弟吧,更何況那徒弟還是自己的傻兒子。自己兒子的性情如何,他還是多少瞭解的,兒子雖然遲鈍單純,可是很少服人,既然他能拜這女子為師,可見這女子的確有煉丹的真功夫。
他暗自放下心來,想她必定能煉製出丹藥,解他們藍家一眾人等身上的毒。
“那真是太巧了!『fū rēn』為何不早說?是老夫怠慢了。”
雲溪輕笑著搖頭道:“藍家主客氣了,我之所以出手相助,也是因為您是慕軒的父親。我不敢說自己有多俠義心腸,我也從來不以俠者自居,我只顧自掃門前雪,只要是我的親人和朋友有難,我必當竭盡全力,在所不辭。所以,藍家主不必跟我客氣,就將我當作尋常的晚輩即可。”
藍家主心神微動,她的一番話,讓他對她有了新的認識。之前他覺得她有些冷漠,不像龍千辰那般跟人自然熟,也熱心腸,所以他對於她多多少少有些敬畏的心思,然而現在聽了她這一席話,他卻忽然覺得這樣的她更加真實。
這世間的是是非非,如漫天黃沙,數也數不盡,誰能每一件都盡顧?即便是看到有人在跟前垂死掙扎,她也沒有義務非要相救,所以,他們還是幸運的,讓她有了相救了理由。
這世上仁義君子多得很,表面上看起來很仗義,無事之時,他們不介意給你點小恩小惠,但真正到了危急的生死關頭,他們只會想著自己逃命,因為名聲總是比性命更為重要。
她這種人卻不一樣,平日裡看起來很冷漠,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然而一旦她認定了你,哪怕是豁出性命都會相護,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在她的心中,比性命來得重要。
藍家主在心中不住地評價著她。
雲溪哪裡知道他的心思,繼續說道:“慕軒日前曾在我家中作客,之後收到了家書,說是家中有要事發生,便將他召回了藍家。按說他早該抵達藍家才是,為何現在卻沒有和你們一道?”
藍家主神色微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不錯,老夫的確曾經傳家書給小兒,令他火速返回家中,可是藍家在出事之前,老夫都未曾見到小兒返家,莫非小兒半途上出事了?”
不止他憂心,雲溪也跟著眉心一緊,藍慕軒一行人到底遇上了怎樣的事,不會真出了什麼危險吧?
又交談了幾句,藍家主黯然離去,雲溪便靜下心來,專注地煉製丹藥。
此種丹藥的煉製頗費心力和時辰,這中間龍千辰進來過幾趟,跟她匯報洗劫賭坊的戰果,以及對柳家那些人的處理。雲溪現在沒有什麼功夫去理會這些,也就沒放在心上,金鉤賭坊裡的人不過是柳家的一些小蝦米罷了,對於柳家根本沒有太大的影響。
時辰一點點流逝,夜色越來越深。
房間內,地火熾焰的火焰還在不住地跳躍著,窗戶紙上映著她的身影,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部投射在了上邊,一目瞭然。
空氣中,有殺氣逼近。
雲溪眼神微閃了下,手中的動作依舊。
終於要露面了嗎?這個隱藏在藍家的內奸,終於還是耐不住性子了。
咻——
青光閃動,一枝利箭穿透了窗戶紙,朝著房間內人影攢動的方向射去。
“啊!”房間內悶哼了聲,人影逐漸倒地。
房間門被吱啊打開,有腳步聲細碎地邁入。
雲溪佯裝中箭,倒在地上,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屏住呼吸,只待那人影接近時,她雷霆出擊,將來人擒住。
這時候,從門外傳來一個腳步聲,腳步聲很歡快,沒有任何的遮掩。
“大嫂,你一定累壞了吧?我親手做了些糕點,你先吃點吧。”
藍靈兒見著房門打開著,就大大咧咧地捧著糕點走近。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與她撞了個正著,她手中的糕點全部飛了出去,自己也摔了個底朝天。
“啊!有刺客!”藍靈兒待看清了黑衣人逃離的背影,後知後覺,大聲驚喊起來。
雲溪從地上彈跳而起,沒料到關鍵時刻,竟被藍靈兒給破壞了她捉內奸的大計。她朝著門外奔出幾步,本想追上去親自將內奸拿下,然而想到正在煉製的丹藥,她停下了步伐。丹藥好不容易煉製到了關鍵時刻,倘若她此刻走了,那就是半途而廢。
算了,還是先把丹藥煉製好,把藍家人身上的毒解了再說。至於這個內奸,早晚還會出現的,不急於一時。
雲溪走上前,伸手將藍靈兒從地上拉起,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也就不忍心責怪了。
“你方才可有看清他的模樣?”
藍靈兒搖頭,嚥著口水道:“他穿著黑衣服,蒙著臉,我沒有看清他的模樣。大嫂,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傷到你?”
“沒事,我早有防備!”雲溪伸手,她的兩指之間,夾著一枝塗了特殊顏色的利箭。她稍稍一聞,便知道那上面有劇毒,幸而是她,若是換作旁人,恐怕已經中箭身亡。
這個內奸好歹毒的手段,她不過是個煉丹之人,居然也要下殺手。她發誓,一定要將此人揪出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