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9 唆使容家人跳槽
海子遲疑地瞄了眼容家主,定了定神,堅定的口吻道:“是,家主讓屬下殺,屬下便殺!”
雲溪冷冷地勾唇,劍尖斜挑:“很好,這是你自找的!”
話音落,她的身影如離弦之箭,直插向對方。
海子大驚,疾步倒退,手中的長劍正欲拔出,眼前卻見一道寒光驚閃,直劈他腦門而下!
“啊!”
“啊!”
“……”
無數的驚呼齊齊而發,整個白虎林霎時間陷入了怪異的氛圍當中。
雲溪冰冷的雙瞳中,倒影著的男子身影,在冷寒的劍光下一分為二,血光四濺!
鮮血淋漓的一半身軀高高地飛起,掛在了樹梢,另一半的軀體,飛入了容家的隊伍當中,嚇得隊伍中的女子失聲驚叫,容瀟瀟則直接嚇昏了過去,哪怕是容家的眾高手,也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居然一劍就劈開了海子的身體,將他劈成兩半,而對方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這是何等的實力?!
容少華一直知道她的習武天賦超乎常人,然而就在方纔,他分明看到她離海子相距五六步遠,卻在眨眼的功夫,她的身影已近在海子跟前,這是何等的速度、何等的身法?她的武藝精進,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所有人的目光從那血淋淋的軀體,逐漸轉移到雲溪身上,她渾身上下煞氣十足,彷彿一尊修羅,不容任何人的接近。
此刻的她,生人勿近,近者必死!
容家主瞪眼看著雲溪,怒火不住地往外冒,她殺海子,分明就是在向他示威。她一個小輩,居然敢如此向他示威,簡直膽大妄為!
“你……你很好!看來老夫不親自出手,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容家主翻掌,將掛於馬上的重劍吸入掌心,他橫劍向前,怒目相向。
“堂堂容家家主,居然如此不識身份,跟我家『fū rēn』拔劍相向,你容家到底還要不要臉?”一個戲謔的聲音破空而來。
眾人循聲望去,白虎林外,塵土飛揚,一隊車馬煞然而止,停在了林子的入口處。
龍千辰瞧見來人,欣喜地朝著來人招了招手:“雲護法、風護法,你們可來了!我大哥不在,這裡的人都不把我凌天宮當回事,你們說該怎麼辦?”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隨後而來的四大護法一行。之前雲溪怕在營救藍慕軒之時人手不夠,所以特意在桐馬鎮給他們留了信息,囑咐他們往白虎林相聚。誰料他們來得如此快,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們來得正是時候。
雲護法邊策馬向前,邊揚聲笑道:“二公子,這還用說嗎?敢得罪我凌天宮的人,那肯定是活膩歪了!哈哈哈……”
幾人紛紛下馬,排成一字,跪倒在了雲溪的跟前,齊聲道:“屬下等拜見『fū rēn』,聽候『fū rēn』差遣!”
四人有意給容家一個下馬威,後半句說得格外響亮。四人雖是跪著,但氣勢不減,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屬下,四人的到來,給了十大家族不小的震撼。
凌天宮的四大護法,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們的名聲在十大家族當中,遠比名不見經傳的雲溪要來得震動,可是眼下,這四位名聲在外、威風凜凜的四大護法,卻給一個女子下跪,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女子不僅僅是凌天宮女主人的身份,更是讓四大護法都折服的女主人!
這兩者的意義完全不同。
單是凌天宮的女主人,未必就能得到所有凌天宮弟子的敬服,然而能夠使得四大護法俯首稱臣的,那必然是有其真實本事的。
眾人不由地對雲溪作了一番重新審視,逐漸相信她方纔那雷霆的一劍,絕非偶然,也絕非是偷襲之功,而是她真正擁有戰勝高手的實力。這樣的女子,不可小覷!
雲溪收起了劍,看著四人,彎唇道:“你們來得正好,去將雲將軍和云『fū rēn』從囚車中請出來!”
“是,屬下聽令!”
四人齊步上前,懾人的氣勢,迫得容家護車的弟子不得不向兩邊退散。
“來人,給老夫攔住他們!”容家主急了,連忙下令阻止。
普通弟子們迫於四大護法的威懾,哪裡敢上前與他們抗衡?容少卿和容少華兩兄弟本就不贊成家主將姑姑他們囚禁,現在也樂見其成,不願意上前阻攔。
那幾個長老級以上的人物,對於四大護法的實力有所顧忌,不敢貿然上前應敵,再加上今日各大家族的人都在,倘若敗陣於四大護法,那他們豈不是在各大家族面前丟盡了顏面?這等事太不划算,他們不願意做。
一時之間,容家所有人都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只餘下容家主一人氣急敗壞,欲提劍出手,又不敢真出手以一敵四,他渾身抖動著,氣得臉色發青。
雲逸夫婦在冰護法和火護法的攙扶下,安然下了囚車。
“溪兒……”云『fū rēn』一時間感慨萬千,凝望著女兒,落下了熱淚。她知道女兒並非嗜殺之人,今日為了他們,她持劍殺人,毫不留情,她卻並不覺得女兒殘忍,反而感到心疼。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現在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過著平靜的日子,然而她的女兒卻不得不在江湖上飄蕩,刀裡來劍裡去,她是真心地心疼女兒。
雲溪回望著她,讀懂了她的眼神,心中猛然一酸。誰不想好好地過日子,過平靜的日子,可是她身不由己。但她不後悔!
只要能守護自己的家人,守護自己在意的人,哪怕日日過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她也不後悔!
母女倆抱在一起,所有的心裡話,全部融化在了這個溫暖的懷抱中。
“爹、娘,此地不宜久留,我讓火護法送你們回雲家。以後咱們跟容家就算是徹底斷了關係,咱們過咱們的日子,無須再與他們有任何的往來。至於小墨,千絕會想辦法救他的,你們不必擔心。”
云『fū rēn』擦拭了把眼淚,朝著容家主的方向望了一眼,她舉步上前,伏身跪倒在了容家主的跟前:“爹,請恕孩兒不孝,不能侍奉在您膝下。不管您原不原諒孩兒,在孩兒的心底,您永遠是那個自小疼著孩兒、愛著孩兒的父親!今日一別後,或許此生都不會再相見,請爹再受孩兒最後一拜。”
容家主側臉對著她,絲毫沒有動容之色,那張本就陰沉的臉,此刻更加冷酷了。
云『fū rēn』凝望著他的側臉,眼神一片黯然,她伏身,對著容家主深深一拜,淚水如珠鏈般墜落。
她不懂,為何父親變得如此冷酷,從前那個疼她愛她的父親,到底到哪裡去了?
她寧願這是一場夢,她從來都未曾回到過容家,那麼她心目中那個冷酷卻也慈愛的父親依舊深藏在她的心中。
“爹,您就原諒妹妹吧。都這麼多年了,您何必呢?”容茂春看著妹妹如此,心中不忍,忍不住勸解。
容家主回首,給了他一記冷瞪:“你若是不滿,也盡可以跟她一道離開容家!”
容茂春心裡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只覺得父親的變化實在太大了,他『jī hū』以為眼前之人已經不再是他從前認識的父親,而是另一個人。
云『fū rēn』起身,舉目看著兄長,微紅著眼圈,道:“大哥,爹的身體向來不好,日後就多蒙大哥照顧爹了。”
“小妹放心,大哥一定會替你盡孝的。”容茂春看著自己的妹妹,眼神格外得柔和。
云『fū rēn』點了點頭,再度回首望了一眼容家主,這一次看到的是他冰冷的背影。她心中一痛,也顧不得跟女兒告別,疾步轉身,掩面逃離。
雲逸見狀,跟女兒告別了一聲,便急急追趕上去。
“火護法,我爹娘就有勞你一路照顧了。”
“『fū rēn』請放心,屬下一定將二老安全送到雲府。”
雲溪目送著爹娘離去,心中慨然,她也不懂,為何會有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外公,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8倘若可以,她真希望一劍了結了他。可是她不能,親手弒殺自己的長輩,乃是有悖人倫綱常之事,她做不出來,她也不想讓娘傷心,因為那人畢竟是養育她的父親。
冷掃了容家主一眼,雲溪勾了勾唇,眼底劃過一道精光。
她可以不殺他,卻不代表她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他,等著瞧吧,欠下的,總是要還的!
“各位,戲散了,大家也該散了!”
眾人回神,紛紛散去,大家還沒有忘記,今日來白虎林的真正目的。
待其餘的人散得差不多時,雲溪有意繞到容家主的跟前,話卻是朝著容家眾人說的:“諸位,我凌天宮近來正在招徠人才,打算充實一百人,大家若是有意想要投靠我凌天宮,我凌天宮的大門隨時向你們敞開。但要記住,我們只招一百人,不多也不少,你們若是來得晚了,那可就沒有機會了。”
她神秘地勾唇一笑,甩甩袖,颯然轉身,回到了凌天宮眾人的隊伍當中。
容家眾人先前沒有反應過來,待回味了一遍她的話語後,一個個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笑話,他們容家乃是堂堂十大家族當中位列第二的大家族,怎麼可能離開容家,加入凌天宮?她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容家主陰冷地看著雲溪,冷笑道:“孽種!你別得意得太早,你等著,老夫遲早收拾你!我們走!”
容家的隊伍,繼續向前行進。
容少華回頭往雲溪和冰護法的方向深望了一眼,眼神之中飽藏著無奈,他最終還是沒有停下來,緊隨著容家的隊伍而去。
“大嫂,你別往心裡去!你是咱們龍家的兒媳,自有咱們龍家的人作為你的後盾,他們容家算得了什麼,等大哥回來,咱們一起滅了他容家!”
雲溪莞爾一笑,倘若換作是他大哥,恐怕此刻就已經替她報仇了,這就是兄弟倆的區別。不過他有這份心,她已經很感動了,說到底,還是自家人貼心!
“我們也走吧,待會兒有好戲看呢。”她神秘地一笑,笑容之中透著幾分邪惡的味道。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前方的隊伍突然放慢了速度,堵了後面人的去路。
“怎麼回事?怎麼不走了?”藍家有人高喊道,藍家眾人與端木雄和凌天宮一行走在隊伍的最後,前邊的路受堵,他們便也無法再繼續前行。
“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藍家主吩咐了聲,便有人前往打探。
很快地,弟子前來回報:“家主,是容家的人不知得了什麼怪症,一個個臉色發青,渾身發癢,現在都停在原地運功療傷呢。”
“什麼?竟有此事?”藍家主面色凝重,忽地想起自己一行人也曾經無端中毒,不由地將兩件事聯想到一處,開始謹慎起來。
“沒事的,他們是惡人多作怪,老天在懲罰他們呢。”雲溪一臉愜意地從他身旁走過,笑得意味深長。
“我們別理他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小軒子還等著我們去救呢。”
藍家主目送著她的背影,心底升騰起異樣的感覺,好似她知道其中的內情一般,他搖頭輕笑了聲,他果然是老了,看不清楚人和事了。
龍千辰和雲護法一行人緊跟著雲溪,浩浩蕩蕩地穿過人群,直至來到容家人所在的位置,他們可不顧眾人是否正在運功調息,蜿蜒著排著隊,從容家人的中間穿過,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孽種,你給我站住!”容家主突然出聲,喊住了雲溪。
雲溪止步,漫不經心地回首:“你在叫我?抱歉,我不叫孽種,我想這個名字還是比較適合你,畢竟你才是孽種的始祖。”
“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對我們做了什麼手腳,否則我們怎麼會全部中毒?”容家主原本已經發青的臉,更加鐵青了。
雲溪揮揮食指,搖頭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們何時見我對你們下毒了?沒有證據,可不要隨便冤枉人……不過呢,我倒是有些可以解毒的藥丸,十分珍貴,只要不是太離奇的毒,它都能解。”
“老夫就知道,一定是你下的毒!還不快把解藥交出來?”
“想要解藥啊?”雲溪歪頭看著他,故意拖著長音,勾唇笑道,“我偏不給!”
“我與你們容家無親無故,為什麼要給你們解藥解毒?你們全部都死光,我才『gāo xing』呢,別忘了,先前你是如何羞辱我爹娘的……我的解藥呢,可以餵豬餵狗,卻絕不會給你們容家人!”
容家主氣得渾身發抖,她居然將他們跟豬狗相比,而且連豬狗都不如,這個孽種,他只要還有力氣,就非要殺了她不可!
走在前邊的幾大家族的人發現了後邊的異樣,紛紛趕回來看熱鬧,恰好聽到了雲溪的這番話,一個個不由地心底打顫,紛紛在心底告誡自己,日後若非萬不得已,可千萬不能得罪了這位姑『nǎi nǎi』。她之前剛剛撂下話,說要讓容家的人付出慘重的代價,這才多點功夫,她的話就付諸於行動了,這也未免太過迅速了吧?
容家的人聽後,一個個氣得吐血,毒性也發作得更快了。
容少華也沒有逃過這一劫,眨著桃花眼,可憐巴巴地看著雲溪,博取她的同情。
“表妹,我可一直待你不薄,你能不能先把解藥給我?我身上真的好癢,而且臉上這副樣子,實在是太醜了,一點兒也不符合我瀟灑倜儻的形象。”
雲溪輕瞥了他一眼,抿嘴笑道:“想要解藥可以啊,只要你脫離了容家,加入凌天宮,那我就不算違背我方纔所說的話,可以給你解藥。”
“表妹……”容少華眉毛一歪,繼續賣萌博取同情。
雲溪無視他,將視線調轉向容家其餘眾人,說道:“我方才就說過了,只要你們想加入凌天宮,我凌天宮的大門隨時向你們敞開。我們凌天宮對待自家的弟子,那是絕對優待的……名額有限,過期不候,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你休想得逞!我們生是容家的人,死是容家的鬼,是絕對不會向你屈服的!”
“對,我們寧死不屈!”
“……”
容家人當中有幾個性子比較剛強的,紛紛出言與她相抗。
雲溪無所謂地聳了聳眉毛,朝著手下人揮手道:“既然他們都不想要解藥,那也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們走吧。”
眾人怔住,還以為她會繼續跟他們糾纏下去,卻不想她甩甩手就要走人,這怎麼成?倘若她真走了,那他們身上的毒怎麼解?他們方才也不是沒有試過用自己帶著的解毒藥丸解毒,可惜這些藥丸對她的毒壓根就沒有效,這讓他們心情更加焦急了。
“表妹,等等!我是凌天宮的未來家屬,不知道算不算是凌天宮的一份子呢?”容少華帶著邪氣的笑容,斜斜地瞄向了冰護法,那眼神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冰護法被他這麼一瞄,忽然想起了什麼,冷若冰霜的臉瞬間爆紅。她惱怒地瞪了容少華一眼,別過頭去,對他視而不見。
雲溪在兩人之間來回巡視了一圈,眉梢輕佻了下,倒出一粒藥丸遞給了他:“好吧,看在你即將入贅我凌天宮的份上,就給你一粒解藥。”她本就不想為難他,現在尋了個由頭給他解了毒,也算是水到渠成。但凡是對她好的人,她心裡都記得呢。
容少華欣喜,剛要伸手去接,雲溪卻撤了手,反手一轉,直接將藥丸丟入了他的口中。解藥入了他的口,便不怕容家的其他人拿身份來逼壓他交出解藥,或是他為了一片孝心,而將解藥轉贈給長輩。如此一來,她的計劃豈不是泡湯?
她才沒那麼傻,所以直接將藥丸丟進了他的口中,這藥丸入口即化,他想要吐都不可能了。
“呃……”容少華呆了一呆,感覺到藥丸已經化在了自己的口中,他眉頭微擰了下,微微有些懊惱。本來這一粒藥丸他是替父親求的,現在卻沒了,真是頭疼。
他料定了表妹絕不會故意刁難他,所以他本打算先討來一粒藥丸,先讓自己的父親解了毒,免去這痛楚,誰知事與願違,他還是錯算了一招。
雲溪美眸轉動著,輕掃過他的身側,將視線落在了容茂春的身上,她淺然一笑道:“表哥你即將成為我凌天宮的一份子,那麼你的父親自然也該算是半個凌天宮的人……”
“舅舅!”
趁著容茂春有張開想要說話的剎那,一粒藥丸直接飛入了他的口中。
藥性立即見效,容少華父子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其餘的人看得無比羨慕,他們也想服用解藥,奈何有家主盯著他們,他們不敢隨意投敵。
“溪兒,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如此僵?不如看在舅舅的臉面,不要再跟你外公鬥下去了?”容茂春試圖說服雲溪,卻換來雲溪的無動於衷。
“一家人?我可高攀不起!我們走!”雲溪揮揮手,繼續領著凌天宮一行人毅然離去。
她一走,容家人當中開始有人坐不住了,紛紛高喊起來:“龍『fū rēn』,我願意加入凌天宮!”
有一人起頭後,後邊跟隨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心想著反正背叛容家的人這麼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料想家主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於是大家爭先恐後地高喊,只為了盡快地解除身上的奇癢。
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投靠凌天宮,唯有真正屬於容家的嫡系血脈始終堅忍著,保持沉默。他們才是容家真正的血脈所在,倘若連他們也放棄了,選擇了投靠凌天宮,那麼容家算是真的完了。然而,倘若他們不願意選擇,那麼等待他們的就只有奇癢無比和無窮無盡地痛楚。
容家主頓時怒了,氣得渾身抖動,連一句整話也說不出來:“你、你們……很好!”
雲溪止步,回首相顧,唇角牽起了一個勝利的弧度。她倒要看看,他們到底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