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97 千絕發威,雲溪破陣
殺戮還在繼續。
如此的險境,讓人心驚膽戰,稍一分神,便會踏入死地。
“說,機關在哪裡?”龍千絕懸空而立,一手一個擒起了兩名黑衣人,威聲厲喝。
黑衣人默不作聲,動作僵硬,一雙眼睛呆滯空洞,沒有任何的焦距。他們雖然被擒,卻依舊揮舞著手腳,機械化的動作,沒有任何的感官。
“沒用的,他們都是屍傀,是不會說話的。”赫連紫風冷酷而低沉的聲音自一旁傳遞過來,他手中的劍如電般出鞘,帶起一片寒意。
“殺,先殺光他們再說!”
他身如疾風、勢如閃電,紫色的身影猛然躥了出去,跳躍在石塊間,手起劍落,端得是又狠又厲。
雲溪一直緊盯著他的動靜,見著他突然出手,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徐徐鬆開了。或許是他們多疑了,倘若這一切的機關陷阱都是他在幕後操縱,他應該輕鬆地離開才是,除非這裡還有值得他留下的人或事……
不再去留意他,雲溪緊抱著小墨,不斷地穿行跳躍在上升下降的石塊中央。
“大家循著黑衣人的踩腳點走,不要亂!”龍千絕低沉而帶有磁性的嗓音再一次迴響在空間當中,無形之中給了眾人安心的力量,原本亂作一團的人們,開始鎮定下來,循著黑衣人的落腳點跳躍。
石塊中間,墨色的身影和紫色的身影如風一般穿行其中,為眾人掃除障礙。有傲天大陸聞名於世的兩大高手聯手殺敵,實力果然不同凡響,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大部分的黑衣人都倒下了。眾人的心裡好似打了一針定心劑,不再似方纔那般慌亂,相繼因機關而喪命的人也越來越少。
“看,那些黑衣人又活過來了!”
驚悚的一幕發生了,原本已經被龍千絕和赫連紫風擊倒或砍傷的黑衣人又再次爬了起來,恢復了之前的敏捷動作,好似這中間死亡和復活的間歇,也就是十個數的時間。
“千絕、赫連大哥,小心——”雲溪看到那些黑衣人爬起來後,紛紛朝著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合圍攻擊,注意力全部被兩人給吸引了過去。
激戰中的兩人聽到了她的喚聲,齊齊回頭望向她,眼底是如出一轍的溫柔和深邃,待再次回頭時,兩人精神大振,每一劍、每一招都虎虎生風,雷霆萬鈞!
一道道異樣的目光向雲溪身上投來,帶著探究的意味,凌天宮尊主的『fū rēn』,如何與赫連家族的大公子關係如此密切了?
異樣目光最多的來源處,非赫連家族的人莫屬,一道道猜疑的目光在雲溪的身上打轉。
雲溪徹底無視之,一邊繼續抱著兒子不斷轉移落腳點,一邊細細地思索破關之法。
腦海中有奇怪的記憶片段,一閃而過,雲溪微瞇著眼,好似抓住了其中的些許線索,可那記憶片段又一閃而逝,千頭萬緒,她霎時間一陣頭昏腦脹。
“啊,龍大哥,救我——”
藍靈兒右腳一滑,自上升的石柱一角跌落,整個身子懸空搖晃著,只餘下一隻右手牢牢地抓抓石柱的邊緣,她扭頭望向龍千辰,向他求救。
恰時,赫連紫語正好就在臨近藍靈兒的石塊上,聽到藍靈兒的呼叫聲,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她。藍靈兒訝異地回首,對上赫連紫語伸過來的手,她猶豫了下,眼底幽光劃過。
餘光處,龍千辰正聞聲,自她左側縱躍而來,而赫連紫語在她的右側。根據她的目測,赫連紫語身周圍,除了她,五步之內,沒有其他任何人。
這是個好時機!
聰明的人,就得懂得把握時機!
“謝謝赫連小姐!”她的左手朝著赫連紫語方向遞去,兩人的手剛一相觸,藍靈兒眼神一厲,她的左手突然發力,將原本好端端站在石塊上的赫連紫語順勢給拽了下來。
“啊——”赫連紫語猝不及防,身子向前一個俯衝,便從石塊上跌落,身子不住地下墜。
“赫連小姐——”藍靈兒疾聲呼喊。
龍千辰方臨近藍靈兒身側,就見著那邊的赫連紫語從石塊上跌落,他頓時分了心神,擦著藍靈兒的身側,往赫連紫語方向撲去。
白色的身影飄忽,藍靈兒一顆心猛然下沉,生死頃刻,他第一個想到要救的人,居然是赫連紫語!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豁出去了,咬牙、鬆手,朝著龍千辰的方向跌去。
龍千辰只覺得身形一滯,一雙小手抱住了他的腰際,不但阻了他前行的速度,更將他整個人也跟著往下帶,墜入那凹下去的石塊中央。
藍靈兒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剎那間,心如堅石,她寧可與他共赴黃泉,也不願意看著他和別的女人雙宿雙棲。
背脊、臀部、雙腳,接連撞擊在石塊的邊緣,龍千辰眼前一陣暈眩,直有直墜雲霄之感。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茫然間回首,望向不遠處的赫連紫語。
好似有感應一般,赫連紫語也在此刻回了頭,四目相對,無數複雜的情愫在眼眸中流淌迴旋。
梅林,溫泉,水漾的女子,迤邐的背影……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永恆的幻境。
舞動的青絲,遮擋了兩人的視線,幻境逐漸朦朧,殘酷的現實重現。
兩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指尖短暫地相觸,電光火石,一觸即發。
“紫語——”
“千辰——”
兩顆心在這一刻貼近,從未有過的契合。
“嗷——”
千鈞一髮間,肥龍現身,碩大的身軀硬生生地撞擊在堅硬的石塊上,石塊瞬間分崩離析,它以自己的身體為墊,使得三人安全地降落在它的背脊上。
它肥大的身軀橫跨石壁兩側,用身軀架起了一座橋樑,或上升或下降的石塊都被抵在了它的身下,它的身軀上下起伏波動。
“龍大哥,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呢。”藍靈兒率先回了神,一把抱住了龍千辰,埋首在他懷中低低地嗚咽。
龍千辰的手剛要觸到赫連紫語,卻讓藍靈兒這一抱給阻止了。
“沒事了,別怕!”龍千辰低頭安慰了她一句,再次回頭去看赫連紫語,卻對上她冷眼相瞪,輕聲一縱,就跳離了肥龍的背脊,回到赫連家族的人群中去。
“紫語——”龍千辰心頭被什麼東西猛然一錘,恍然若失,就在方纔的一剎那,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原來他的心裡早就裝下了滿滿的她。
三人這邊的動靜太大,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肥龍的出現,讓不少人震驚。
“肥肥,辛苦你了。”龍千辰伸手,溫柔地在肥龍的背脊上撫摸,換來肥龍一聲滿足的輕吟。
龍千絕飄忽的身影悄然止步,見著弟弟安然無恙,也就放心了。
這時候,端木雄從手裡拋出了一根粗大的繩索,高喊了聲:“龍尊主、赫連公子,快用繩索將黑衣人綁起來,如此他們便不能再有所作為!”
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相對了一眼,輕身一縱,分別在半空中接住了繩索的一端,彼此眼底的鋒芒微亮,相互配合起來,竟是天衣無縫。
沒過多久,空間內所有的黑衣人被龍千絕和赫連紫風兩人以繩索相縛,綁成了一堆,使得他們無法再興風作浪。
黑衣人是解決了,然而空間內的機關依然沒有破解。
龍千絕甩了甩衣袍,舉目去尋找妻兒。
雲溪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在琢磨著腦海中那一閃而逝的記憶片段,她也不知那片段從何而來,為何會莫名其妙地在她腦海中迸現,只是冥冥覺得有條無形的線在牽引著她,不斷地誘使她去深入探究。
到底是什麼呢?
這感覺從何而來?
“溪兒?”屬於男子的氣息包圍著她,雲溪恍惚間回神,一家三口此刻站在了同一塊逐漸上升的石塊上。
“一個時辰快要過去了,咱們得盡快破陣才行,我想機關就在這些石塊當中。”龍千絕舉目瞧了眼牆上的沙漏,認真的口吻道。
雲溪蹙眉道:“我們只有十二個時辰破關,現在才第一層就用去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時間緊迫啊……”
龍千絕湊近她的耳畔,壓低聲音道:“我試試用挪移術,看能不能直接穿行到地底最下一層,去關閉機關閥門。你們母子倆小心些,盡量和雲護法他們待在一處,別人我不放心。”
雲溪眼睛忽亮,連連點頭:“好,那你小心點!”她怎麼忘記了,他們還有挪移術,可以任意穿行在不同的空間呢?只要龍千絕一人沖關成功,直抵地下最後一層,提前關閉機關閥門,他們不就獲救了嗎?
她頓時欣喜,心中的焦慮也跟著驅散了。
在雲溪的注視下,龍千絕的身影在她跟前倏地消失了。
雲小墨還是頭一回見識挪移術,一雙閃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眨著,他扯著雲溪的衣角,問道:“娘親,爹爹用的是什麼法術?小墨也想學!”
“那不是什麼法術,那是挪移術!”雲溪看著兒子可愛的小臉,輕輕笑道。
雲小墨恍然大悟,從小到大,要問他挨罰時做的最多的事,莫過於抄寫殘花秘錄了。他的眼睛放著光,躍躍欲試:“哦,原來這個就是殘花秘錄裡記載的挪移術啊,太神奇了!小墨也要學!”
雲溪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道:“你的修為還太低,不適合練挪移術,等你的玄階晉陞到天玄以上,你就可以修煉了。”一邊說著,一邊順便帶著他輕輕一跳,跳到另一塊正上升的石塊上,好似在玩著跳方格的遊戲。
人群中正好有人看到龍千絕憑空消失在了原地,不由地驚呼起來:“不好!龍千絕自己跑了!”
他此言一出,大部分的人都沸騰起來。
“你們瞎胡說什麼?我們尊主怎麼可能自己逃跑?別忘了,我們『fū rēn』和小少主還在這裡呢。”雲護法冷哼了聲,言辭厲色道。
“誰知道他會不會拋妻棄子,自己逃跑呢?”有人說道。
雲溪冷眉橫掃,一道厲目掃向說話之人,冷笑道:“那不如我們打賭,如何?他若是不回來了,我任由你處置,但倘若他回來了……我就要你的項上人頭!”如電的目光,像一道閃電般直劈向對方,驚得對方立馬息了聲,怯怯地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一句。
周圍霎時間一片寂靜,被雲溪突如其來爆發出來的煞氣給震懾住了。
膽敢詆毀她的夫君,辱沒他的名聲,簡直就是找死!
她如何能容忍他人懷疑她的夫君?
凌天宮眾弟子們精神齊齊一振,不為別的,只為有這樣一位雷厲風行的『fū rēn』,他們臉上添光。
“她跟她娘的性情,天差地別,她真是秋兒的女兒嗎?”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7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自人群中低低傳來,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旁人。
雲溪餘光輕掃,一眼就識准了說話之人。
他還記得他的女兒嗎?如果記得,為何不去相認?
“爹,溪兒的確是妹妹的女兒,你看她現在已經長大成人,而且還嫁給了凌天宮的尊主,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還是容茂春的話語,比較順雲溪的心,她在心底也認定了這個性情溫和心慈仁善的舅舅。
“……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容家主凝視著雲溪的方向,微微頷首,眼神複雜,喃喃自語道。
雲溪一直側對著他們,假裝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容家主的最後一句話,讓她冷硬的心稍稍有了些柔意。
額前刮過一陣微風,雲溪抬眸,卻是龍千絕現身,回到了原地。他的臉色凝重,英挺的眉毛微斂著,看來情形不容樂觀。
“千絕,怎麼樣?”
龍千絕搖搖頭,低沉的嗓音道:“行不通!這個山洞好似被人設下了某種禁咒,我的挪移術無法穿透上下的石層,我只能在同一層的石層當中尋找縫隙,可惜都沒有成功。我看眼下,我們別無他法,只能靜下心來破陣,尋找進入下一層的入口了。”
雲溪沒有太大的失落,也沒有灰心喪氣,大不了就是一死,只要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哪怕是共赴黃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莞爾一笑道:“沒事,你先休息一下。破陣的事,就交由我來吧!”
她雖然沒有太大的把握,但殘花秘錄當中還是不乏記載了許多經典的陣法及其破解方法,之前她沒有細細地鑽研過,現在臨時抱佛腳雖然晚些,但有辦法總比沒有辦法強!
她相信,只要多給她一點時間,她一定能參透,更何況她的腦海中已經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閃念,差的只是些許的契機了。
“你到底行不行?時間可不多了!”赫連紫鈺在人群中不耐煩地叫嚷了聲。
雲溪淡淡的目光掃了過去,擺手示意道:“要不你來?”
赫連紫鈺彆扭地擰了擰脖子,努嘴道:“我可不行,我又不會破陣。”
雲溪冷冷地勾了勾唇,忽地眼神一厲,衝他厲吼了聲:“那就給我閃一邊去,廢話少說!”
赫連紫鈺被她嚇了一跳,呆了一呆,然後委屈地叫嚷起來:“你憑什麼凶我?我可是赫連家的公子,我……”
他還欲哭訴些什麼,赫連『fū rēn』識趣地捂上了他的嘴,因為她已經察覺到了空間內無數道不滿的目光朝著兒子的方向投射過來。兒子若是再繼續這麼絮絮叨叨地嘟囔下去,恐怕他們殺人的心都有了。
此時此刻,生死就在一線,能有人站出來破陣,已屬不易,如何還能讓人擾亂到她破陣的思緒?
這個時候,大家都坐在同一條船上,同仇敵愾,誰能破解陣法,誰就是能者!
雲溪輕身一縱,凌空立在了最高處,俯視著地面高高低低的石塊,黑色的雙瞳中無數的文字和畫面一一掠過。
她試著將她記憶中記載於殘花秘錄當中的陣法一一地過濾、比較,發現這其中沒有一個陣法,與眼前的陣法相吻合的。
這該怎麼辦?莫非他們真的要被困在這裡十二年,然後活活被餓死在這裡?
她雋秀的眉頭徐徐鎖緊。
沙漏中的沙粒在飛速地流失……
一個時辰已經悄然而逝。
“龍『fū rēn』,你到底有沒有破陣的辦法?”人群中,有人開始等不及了,尤其看到她緊鎖眉頭的模樣,等待的心情就更急躁難耐了。
赫連紫鈺見她沒有破陣之法,總算是找著了報復她的機會,幸災樂禍地大笑道:“我就說嘛,她哪裡有什麼能耐?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仗著自己有個當尊主的丈夫撐腰,就在這裡作威作福,不把人看在眼裡。我說啊,大家如果想要活命的話,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千萬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白癡!”向來好修養的容少華,對著這個活寶,實在是忍不住了,爆了粗口。
他這一聲白癡,不知道爽了多少人的心。若非礙於赫連家族的勢力和威信,他們也恨不得痛罵這個不知死活的活寶一番。他似乎忘記了,他們現在身處何種境地,倘若大家真有破陣之法,還會在這裡坐以待斃嗎?
“你說什麼?你敢罵我白癡?”赫連紫鈺氣惱,作勢就要衝向他。
赫連『fū rēn』趕緊攔住了他,卻言辭厲色地沖容少華說道:“容少主,請注意你的措辭!你侮辱我兒,就是侮辱我赫連家族,難不成你容家想要與我赫連家族為敵?”
容少華翻翻眼皮,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壓根就沒把她當回事,嘴裡喃喃自語了句:“有其母必有其子。”
赫連『fū rēn』刷著一層厚粉的臉蛋頓時糾成一團,火冒三丈,顫手指著他,罵道:“好你個容少華!你們容家就是這樣的修養?來人哪,給我好好地修理修理容家無禮的小子!”
形勢一觸即發。
這時候,一陣無源之風猛然刮起,吹拂過空間的每個角落,帶著呼嘯之聲,充滿了威懾力。
伴隨著狂風的,還有一記極有威嚴的厲喝聲,響徹整個空間:“統統給本尊閉嘴!誰再敢出聲打擾『fū rēn』,休怪本尊不客氣!”
眾人被這陣狂風吹得動搖西歪,心神也跟著晃動,紛紛轉首望向狂風的製造者——龍千絕。
此時的龍千絕,渾身上下籠罩著森冷的寒意,氣勢直逼鬼神,令人不敢仰望。
他的氣息無處不在,牢牢地控制著整個空間的所有人和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眾人一個個頓時噤了聲,屏住呼吸,生怕一個呼吸重了,驚擾到了他。
雲溪自半空中低首,與他目光相接,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可怕森冷的氣勢,反而接收到的是他溫柔無比的眼神,和毫無保留的信任。
雲溪渾身上下,好似充滿了力量,她知道,這股力量正是他所賦予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目,凝神靜思。
混沌之中,一連串的字符如飄帶般徐徐飄入,一個個的字符都賦有生命力,調皮地相互擠弄玩耍,它們忽而排列成行,忽而無序地散開,每一個字符都在歡愉地跳躍著。
雲溪眉心緊了緊,甩甩頭,這不是她方才在進入隱形門的時候,見到的那些古老文字嗎?
慢著,這些字符排列的次序和跳躍節奏,與空間內石塊的排布次序和跳躍節奏,不是正好相符嗎?
難道破陣的關鍵,就在這裡?
“如果你們真有靈性,就告訴我破陣的方法吧!”
奇跡發生了……
字符的排布次序再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待字符們停止了跳躍,雲溪震驚地發現,字符排列而成的圖案,赫然就是兩個屬於這個時代的文字。
“雲、萱!”
聽起來像是一個人的名字,難道破陣的關鍵,就是這個名字?
雲溪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兩眼之中折射出一道灼亮的光,整個人精神煥發。
所有的人都在屏息注視著她,突然看到她睜開了眼,所有人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在眾人的注視下,雲溪白色的麗影開始翩躚舞動,她的雙足跳躍在石塊間,忽而飛旋,身輕如燕,忽而輕盈地踩踏,如蜻蜓點水……曼妙的身姿,絕代的風華,勾人心魂!
眾人的心魂跟隨著她的身影舞動,只道她是一時興起,起舞弄清影。
直到隆隆的聲響傳來,地底裂開了一條口子,露出一道長長的階梯,眾人這才幡然醒悟,原來陣法破了!
“太好了!第一關終於闖過了!”
眾人開始哄搶著往階梯口擁擠,爭先恐後地衝向地宮第二重。
“真沒素質!一個個趕著去送死嗎?”雲溪輕盈地落地,回到了龍千絕的身側,看著眾人哄搶擁擠的場面,忍不住搖頭歎息。他們真的以為後邊的關卡會比第一重的容易嗎?
這種時候,誰先去試關,誰就倒霉。
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是怎麼在江湖上混的。
不過真正睿智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除了凌天宮的眾人外,還有十來個高手不慌不忙地等候在原地,好似在觀望著什麼,視線齊齊落在了階梯口。
“溪兒,你是如何想到破陣之法的?你剛剛所用的奇怪步伐,就是用來破陣的嗎?”龍千絕抬手,指覆輕柔地擦拭著她額頭處細薄的汗珠,好奇地問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方才在進門的時候,有特別留意門邊上所雕刻的文字,這些文字很奇怪,進了我的腦子後,就好像活了一般,它們會相互排列組合成圖形,而那圖形正好就和陣法的位置排列一模一樣。我又試著用心聲跟它們交流,讓它們告訴我破陣的方法,結果它們就拼出了兩個字,雲萱!聽起來像是一個人的名字,我就依照這兩個字的筆畫,依次踩踏石塊的相應位置,結果陣法就這麼破解了,你說奇不奇怪?”
“雲萱?如果這真是一個人的人名,那就是跟你同宗,或許還是你們雲家的親戚也說不定呢。”龍千絕清朗地一笑,揉揉她的眉心道,“呵呵,這就叫善有善報!一定是你上輩子積了德,所以這輩子有貴人相助,而且還嫁了個好夫君。”
雲溪微瞇了眼,狡黠地瞄著他笑得得意的神色,調侃道:“我怎麼聽著,你是在變相地誇你自個兒呢?”
“我說的都是事實。”龍千絕理直氣壯道。
“大哥、大嫂,我真是服了你們了,你們居然還有功夫在這裡打情罵俏?快看看牆上的沙漏,都已經消失了一格半了!我們過第一重關卡,就用去了一個半時辰,後邊就是一個時辰過一重關卡時間都不夠啊。還是趕緊地,快點趕往第二道關卡吧!”龍千辰收起了肥龍,趕上前來催促。
雲溪轉首,望向牆上的沙漏,方纔還歡愉的心情,也跟著逐漸沉澱。
他們還有十一重關卡要闖,而且照慣例來說,越往後一關比一關危險,他們現在只剩下十個半時辰,真的來得及一路闖到最後的關卡嗎?
等待他們的又是怎樣的難關?
她不由地縮緊了眉頭,露出憂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