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7 楚牧心動了
五個人每人拿了一樣,雖算不上最為珍貴的,卻是他們最需要的。
其餘的人看到他們拿的並不是其中最珍貴的藥材,也就不跟他們一般計較了,一個個開始分頭去搜尋他們所需要的藥材。
不到片刻的功夫,幾十樣藥材被搶奪一空,有些人手裡有兩樣藥材,有些更貪心些的,一個人就拿了四五樣,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比較有風度的,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敢表現得太過貪婪了。
“好!那就請諸位依次說出各種藥材的名稱,倘若說對了,就可以自行收去,倘若說錯了……就請放回原處,讓其他的人再繼續猜。”仇家主瞄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雲溪的身上,“那就請龍『fū rēn』先來吧。”
誰讓他們是最先搶到手的呢?
雲溪自信地一笑,邁前一步,將手中托盤上的藥材向上高舉:“這是海獅草,生長在海拔較高的地方,而且必須臨近海,吸收海水的濕氣滋長而成,濕度適中,吸收的鹽分必須恰到好處,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否則它必死無疑。”
她將托盤底部翻轉了個,示向眾人,果然就是海獅草三字。
眾人不由地驚呼,不是因為她猜出了海獅草的名稱,而是為她所描述的海獅草的生長環境和特徵,如此到位、如此精準,甚至有些是他們所不知的。
南宮翼抬了抬眼皮,朝著雲溪方向投去了別樣的目光,誰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是那眼神之中存著幾分不甘。
她本該是他的未婚妻啊……
“娘親好棒哦!”小墨歡樂地鼓掌。
龍天澤淺淺地一笑,很贊同他的話。
袁澄然的手中也取了一件藥材,聽得雲溪如此詳盡的描述,不由地驚奇,他走上幾步,將自己手中的藥材遞送到了她的跟前,道:“如果你也能猜出我手中的這株藥材的名稱,它就是你的了。”
雲溪瞄了一眼,微微勾唇,心中已有了答案。
“袁叔叔您手中的這株藥材,可是千金難買的珍品,若是將它送去盛寶齋拍賣,至少能賣一萬兩黃金。”
眾人嘩然。
她如此說法,也未免太過誇大其詞了,一萬兩白銀已經算很多了,一萬兩黃金,怎麼可能?
花大師身邊的其中一名女徒弟忍不住發話了:“這不過是一株普通的通心草罷了,看它的年限久遠,比起一般的通心草的確要值錢許多,但頂多也就能賣個一萬兩白銀。你說它能賣一萬兩黃金,我倒想問問,你怎麼個賣法?”
“這位姑娘說錯了,它根本就不是通心草!”雲溪雙眸閃亮,自信的神采,迷倒眾生。
“怎麼不是通心草了?但凡是懂得一些藥材常識的人,都知道它就是通心草。”女徒弟不服道。
這時候,安坐在右首第一位置的花大師卻是慢慢變了臉色,因為他也已經看出了這株藥材的特別之處,他暗自搖頭,看來這一次他的徒兒是看走眼了。
袁澄然淡淡含笑,頻頻點頭。若非是經驗豐富之人,大多數的人都會誤將這種藥材錯認為通心草,卻不知此草與彼草差異之大,它的價值也是天翻地覆的差異。
“大家請看!”雲溪接過了袁澄然手中的藥材,轉身面向眾位煉丹師,她不緊不慢地說道,“眾所周知,通心草最大的特徵,就是它的須根部位呈現腫大,裡邊蘊藏了通心草所有的精華,在我們煉丹的過程中,通常都是只選用它的根須部分來使用。另外它的根須部分,裡邊的成分是呈固體狀態的,在使用的過程中,只須將它們磨製成粉末狀,就可以混入到其他的藥材中使用。”
“這些都是常識,大家都知道,你能不能說點大家不知道的?”女徒弟對於雲溪的解說不屑一顧。
“好!那我現在就說說姑娘你不知道的。”雲溪有意強調對方,氣得女徒弟暗自咬牙,她就不信她還能將一株破通心草說出花兒來,反正她是認定了它就是通心草。
“我剛剛也說了,倘若是通心草的話,那麼它根部的成分應該是固體狀態的,倘若不是的話,那就不是通心草。為了讓這位姑娘心服口服,我就當場來剖開這株藥材的根部,讓大家來鑒別一下真偽。”
百里雙聞言,連忙狗腿地送上了一柄匕首,神氣地站在了師父身側。
眾人紛紛圍攏過來觀看,就連仇家主也起身,湊了過來,一起看熱鬧。
雲溪手執匕首,就要下刀的剎那,突然停了手,抬頭看向了那花大師的女徒弟,說道:“等一下!我有個問題,倘若這株藥材切開來,證實它真的不是通心草,而是比通心草更為珍貴的藥材,那麼到時候怎麼算?我豈不是損失很大?”
“大不了,我賠你就是!”女徒弟這一開口,把花大師給急了。
“咳!不必切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通心草,而是十分珍貴的百年過山龍,加入到煉製的丹藥中,有清熱解毒、活血化瘀的功效。”
眾人聽到花大師的解釋,不由地恍然大悟,原來真的不是普通的通心草。
“什麼?不是通心草,是過山龍?”女徒弟臉色刷白,但師父的話,她是不敢質疑的,既然連師父都這麼說了,那一定不會有錯了。
師父如此做,也是為了她解圍。
“花大師不愧是一代宗師,見識廣博,在下佩服!這株過山龍,當歸花大師所有。”出人意料的,雲溪居然將如此珍貴的過山龍給讓了出去。
花大師滿意地笑了笑,也不推讓,讓自家的徒弟收下了。
雲溪返回了座位,緊接著藍慕軒等人依次報出了他們手中的藥材名稱,一行五人滿載而歸。
“師父,為什麼把到手的東西給他們?不是說價值萬金嗎?”百里雙不解。
雲溪卻說:“像他這樣的煉丹大宗師,肯定存有不少私貨,說不定哪天我們尋不到藥材的時候,還能從他那裡淘點寶貝。做事留一線,日後好辦事嘛。”
“大嫂,這很不像你的風格。”龍千辰甩頭,很快就遭來一記爆栗子,無辜地扁嘴,他是何其無辜的孩子,大嫂你怎麼忍心對他下手?
接下來的晚宴氣氛很融洽,差不多大部分的人都有些許的收穫,所以大家心情都很不錯。觥籌交錯間,各人皆有了些醉意。
再說白楚牧獨自回到了居所,心情頗為陰鬱。
龍千潯同趙家姐妹倆自宅子外歸來,恰好看到了他獨自立在樹下發呆,龍千潯上前,同他打招呼。
“楚牧哥哥,你在想什麼呢?”
“楚牧哥哥?”
龍千潯喚了好幾聲,白楚牧才猛然醒過了神,勉強扯出了一抹笑。
“楚牧哥哥,你不開心嗎?”
“沒有,我沒什麼事。”白楚牧搖頭道。
龍千潯靈動的眼睛輕眨,抿唇,突然牽起白楚牧的手,往外奔跑。
“千潯,你幹什麼?”白楚牧驚詫,不明所以。
“跟我來就是了,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歡快悅耳的聲音輕揚,龍千潯拉著他一路奔跑,遠離宅子,經過大街,穿過小巷……
夜,彷彿變得輕快。
夜間的風將她的髮絲吹拂,她的笑容明亮可愛,翩翩飛舞的裙裾,如夢如幻,就像一個快樂的精靈……
有那麼一剎那,白楚牧迷失了,迷失在了她如蘊著天地之間靈氣的微笑中。
“楚牧哥哥,快看!這裡是不是很美?”
“我跟曉悠、曉敏她們經過這裡的時候偶然發現的,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住了。”
“楚牧哥哥,你喜歡這裡嗎?”
白楚牧收回了心神,這時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處蓮花盛放的鏡湖邊,月夜下,勝雪的白蓮,無聲地盛開,一眼望去,竟是望不到邊際。
真的好美!
然而,卻還是不及她萬一。
不知為何,他忽然發覺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美好,她的笑容總是能像魔法一般點亮他的心情,使他的心彷彿在春風中。
“楚牧哥哥,我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不開心,但是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快樂起來。在我心情最沮喪的時候,是你安慰我,讓我快樂的,所以我也想讓你開心快樂。”
“我娘說,跳舞可以讓人快樂,每次我爹心情沮喪的時候,我娘就會跳舞給他看。”
“楚牧哥哥,我想為你跳舞,我想讓你快樂起來。”
龍千潯輕點著腳尖,步伐輕盈,嫩黃色的長裙在夜風中舞動。
輕笑俏皮的嘴角,黑白分明的眼眸,無不觸動著白楚牧心底的柔軟。
在這樣一個失落的夜晚,卻遇上了最美好的她,這是不是上天送給他的最好的禮物?
他的眼睛逐漸濕潤。
輕曼的身影飛舞在蓮花的花尖,湖水的漣漪一層層盪開。
她的眼睛明亮,明亮清澈得像晨間泛著陽光的溪水。
美得像墜落凡間的精靈。
世上所有的天才畫者都無法繪出如此動人的畫面……
他看著看著,不由地癡醉了。
天空中,忽然飄落了大雨,辟里啪啦打在湖面上。
他回神苦笑,果然,美好總是短暫的。
龍千潯的舞步驟停,抬頭望向空中,灑落的雨點激打在她的身上,微微發疼。
她忽然驚叫了聲,身子往下墜落,她忘記了,自己此刻還在蓮花尖頭。
“千潯——”
白楚牧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水中,將她從水裡撈起,她滿頭的濕發,渾身狼狽,還有幾片殘葉沾在了她的臉頰上。
他忍不住嗤笑出聲。
龍千潯低哼,嘟著小嘴,一臉的委屈。
白楚牧微笑凝望著她,月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柔柔地照在她精緻小巧的臉頰上,他抬手,拂去了她臉頰上的殘葉。
“我現在一定醜死了。”龍千潯低頭,懊惱道。
“不醜!一點也不醜!”青絲被風吹得揚起,白楚牧的聲音忽然淡似月光。
龍千潯驀地抬眸,對上他清亮的目光。
雨點依舊落下,滿湖的蓮花都在搖唱,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2訴說著夜的呢喃。
白楚牧的指尖劃過她小巧的下巴,輕輕勾勒,他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時光,停止了——
雨點,也停止了——
雲開霧散。
月光淡淡地照著他和她。
小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楚牧哥哥,我害怕。”
“別怕,有我呢。”
“可是……我還是害怕。”
“那你把眼睛閉上。”
“嗯……好了嗎?”
“等一下,很快的!”
白楚牧縱身一躍,跳入了一戶大戶人家的宅院,沒過多久,他翻牆而出,手中多了一件乾爽的屬於女子的長裙。他牽起龍千潯的手,就拚命地瘋跑。
“啊——楚牧哥哥,慢點!”
“要是被人追上了,他們會把你捉去當丫環的!”
“才不會呢,又不是我偷的。”龍千潯俏皮地笑道。
白楚牧笑呵呵道:“這條裙子可是女孩子才穿的,不是你偷的,我一個大男人偷它做什麼?”
“哎呀!你太壞了!”龍千潯跺腳,可愛俏皮的小模樣,讓人挪不開眼睛。
白楚牧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將手中的裙子交給她:“快去把它換上,要不就該著涼了。”
“在這裡嗎?”龍千潯左右四顧,周圍林木繁茂,黑漆漆的一片,她心底小小地擂鼓,有些害怕。
“別怕,我在這裡守著,不會有事的。”白楚牧背轉了身,安慰道。
龍千潯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稍會兒,緊張的心情莫名地安定下來。
身後悉悉索索,白楚牧雙手抱劍,背對著她,兩眼左右瞄著,以防有人無意間闖入。偶然間,他瞄到了地上月光打過來的影子,斜長的影子,勾勒出了女子曼妙玲瓏的身材。他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心如雷奔。
“無恥!”他啪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楚牧哥哥,怎麼了?”龍千潯在後邊問道。
白楚牧心虛地搖頭:“沒什麼!有蚊子,還是特別大的一隻蚊子!”
“我好了!”龍千潯從他身後走上前,白楚牧轉首,對上她清純的笑容,各種的負罪感立馬湧上心頭。她是那麼單純可愛的女孩,自己方才居然有那麼一瞬間對她生出那些污穢無恥的想法,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對,得好好反省一下!
“楚牧哥哥,你的衣服也濕了,要不要去換一下?要是你生病了,我會很內疚的。”
“不用了!我一個大男人,沒那麼虛弱。”
兩人正說話間,從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高空中掉落。
“誰?”白楚牧警覺起來,牽著龍千潯的小手,循聲走了過去。
一棵高樹上,有一老者青衣布衫,倚坐在樹梢,神色慵懶。
樹下,掉落著一隻酒葫蘆,蓋子開著,裡邊空空如也。
“喂,你這老頭,你在這裡多久了?”白楚牧懊惱,居然沒有發現這裡還有其他人存在,那麼方才……
龍千潯也想到了,低呼了聲,羞紅著臉,低頭藏身在了白楚牧身後。
“你們放心,老頭兒我只對酒感興趣。”老者縱身一躍,從樹上落下,身上纏繞著酒氣,然而神色依舊清明。他的眉宇間清若遠山,自有一股難以言表的貴氣。
他將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這天黑月高的,你們兩個小娃跑到這裡來私會,也不怕『jiā lǐ』人擔心?”
“我有家人,可是跟沒有也差不多了。”白楚牧忽然之間惆悵道。
“老頭兒我正好閒來無聊,你們兩個小娃若是無事,就陪老頭兒我聊聊天,如何?”老者拂袖,隨意地往地上一坐,然而滿身的貴氣卻是絲毫不減。
龍千潯見老者沒有什麼惡意,也就安心多了,從白楚牧的身後踱步走出,沖老者微微一笑道:“老人家,只要您不嫌我們見識淺薄和粗鄙,我們很願意陪您聊天的。”
白楚牧點了點頭,兩人於是陪著老者圍坐一圈。
“我叫白楚牧,她叫龍千潯,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你們喊我什麼都行,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老者自嘲地笑了笑,兩眼微瞇。
龍千潯拾起了地上的酒葫蘆,在手中輕搖,莞爾笑道:“那我們叫您葫蘆爺爺吧。”
老者揚長大笑:“隨意隨意!”
“葫蘆爺爺,您的家人呢?您為什麼這麼晚都不回家,卻在這裡一個人飲酒?”龍千潯托著腮幫問道。
“家人?”老者的眼神微黯了下,忽然歎息道,“今日是我女兒的生辰,可是她卻已經不在這世上了,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們說,我是不是很淒慘?”
“的確淒慘,不過我比您老人家更加淒慘。”白楚牧苦澀道,“今日也是我娘親的生辰,可是她在很多年前就離開了我。更淒慘的是,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能在外人的面前稱自己是她的兒子,您說,我是不是比您更淒慘?”
“為何?”老者問。
龍千潯也認真地看著他,她很想知道他今晚不開心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因為有人比我更需要那個身份和位子,他是我最敬愛的師兄,我必須成全他。”說這話的時候,白楚牧的眼睛逐漸濕潤,他感覺自己在褻瀆自己的母親,這才是最讓他難過的地方。
“你是說,你為了成全你的師兄,所以把自己的娘親讓給了他?”老者瞇眼,疑惑地搖頭,“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你是說有人佔了你的身份,現在成了你娘的兒子,而你就不能再在外人面前,承認你是你娘的兒子?”
白楚牧點點頭。
“你真是個傻小子!這種事怎麼能成全呢?這不但是對你娘的一種侮辱,更加是對你的親人的一種傷害,你欺騙了他們的感情!”老者道。
“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想幫師兄實現他的願望和理想。”白楚牧道。
龍千潯道:“葫蘆爺爺,您就別指責楚牧哥哥了,他是因為太善良了,所以才會幫他師兄的。雖然我也不是很贊成這件事,可是如果是楚牧哥哥的決定,我還是會支持到底的。”
白楚牧凝望著她,心尖被什麼東西所包裹,暖意流淌。
老者左右看看兩人,搖頭歎息:“孩子,有時候,人不能太善良了,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罷了,或許傻人有傻福吧,你們都是好孩子,一定會有福報的。”
老者突然起身,拂了拂袖,撣去身上的塵垢:“跟你們聊了會兒,老頭兒我的心情好多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希望有機會能再相見吧。”
“葫蘆爺爺,您走好!”龍千潯將他的酒葫蘆遞上,衝他甜甜地笑道。
“是個好姑娘,要好好珍惜!”老者朝著白楚牧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眼,長笑一聲,拂袖翩躚而去。
白楚牧心中微動,朝著龍千潯的方向深深凝望一眼,伸手,牽起了她的小手:“我們也回去吧。”
“嗯。”龍千潯笑得天真無邪。
當兩人回到住處時,晚宴早已散去。
龍千辰沐浴了一番,出門來透透氣,恰巧就撞見白楚牧領著龍千潯從園子外歸來。他微愣了下,視線落在了兩人相牽的手上,他的雙瞳逐漸放大,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你你你你你……”
他幾步衝到了兩人跟前,指著兩人相牽的手,結巴了半天,突然大著嗓門在園子裡驚喊了起來:“大哥、大嫂,大事不妙了!千潯被人欺負了!”
白楚牧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了手。龍千潯也被嚇了一跳,像犯了錯的孩子,低頭站在原處,手足無措。
龍千辰這一聲喊,將園子裡的所有人都給驚動了。
龍千絕和雲溪二人不明就裡,聽聞千潯出事,他們連忙放下手中的事,第一時間趕了出來。離開盤龍城的時候,他們可是答應了四叔和四嬸,要好好照顧千潯的,千潯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如何跟四叔、四嬸交待?
“怎麼回事?哪個膽大包天的,敢欺負我們家的千潯?”雲溪厲聲喝道,人未到,聲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