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究竟算什麼?要如何才能度過劫難?
當晨曦的陽光投射在她的身上,晨鐘敲響,一片片的落葉穿過她的身體,落在地面,新的一天開始了。
她也該啟程離開,去直面這一切殘酷的事實。
慈雲觀,她曾經居住了五年的地方,或許,她該去先故地重遊一番。
“小蔓,快去挑水,今天日落之前,將每一間房間的地拖乾淨了。”
“哦,我馬上去!”
“小蔓,怎麼還沒開始燒飯?你想讓大傢伙餓肚子不成?”
“哦,這就來了!”
“小蔓,我的衣裳呢?還不快把我的衣裳取來?今天我得跟著師太下山,前去迎接皇上,這事兒馬虎不得。”
“好,我馬上把衣裳送來!”
“小蔓……”
來到了熟悉的慈雲觀,遠遠地,聽到了眾人的叫喚聲,雲溪舉目望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一位身影單薄,被眾女子呼來喝去的少女,她名叫小蔓,據說是位孤女。
雲溪在慈雲觀居住的時候,就認識她了,沒有細細打聽過她的過去,當時小墨年紀尚小,觀主便遣她來照顧小墨。
經常看到她被觀內的眾人當作使喚『yā tōu』般呼來喝去,她看不過去,索性就將她召了來,專門由她一人來使喚。
想不到她離開慈雲觀之後,小蔓又恢復了從前的待遇,還是照樣被人呼來喝去。
看著熟悉的場景,雲溪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小『yā tōu』數日不見,已經褪去了青澀,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看著她忙得團團轉,雲溪忍不住歎息,這『yā tōu』還是沒有學會如何去拒絕,如何對他人說不!
“雲、雲姐姐?”
聽到了叫聲,雲溪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抬頭,看到小蔓朝著她的方向奔來:“雲姐姐,真的是你?你怎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清麗的容顏上綻放著笑顏,雲溪對首小蔓燦爛的笑容,忍不住愣了愣:“小蔓,你、你能看到我?”
小蔓停步在了離她不到兩步遠的距離,詫異地眨眨眼:“雲姐姐,我當然可以看到你啊,你沒事吧?”
雲溪驚奇了,她倒想問問她,她沒事吧?為什麼其餘的人都看不到她,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反倒是她,卻能看到自己呢?
“小蔓,你確定你能看到我,聽到我說話?”雲溪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小蔓搗蒜似地點頭:“雲姐姐,小墨呢?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0
雲溪驚奇地打量著對方,再轉首看向周圍的其他人,只見她們正拿見鬼的目光打量著小蔓,因為在她們的眼中,小蔓完全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個對著空氣說話的人,不是見鬼了,還能是什麼?
“小蔓,你在跟誰說話?你沒發病吧?”
“小蔓,還不快去幹活?神神經經的,你嚇唬誰呢?”
“……”
小蔓不解地看向其他人,正欲解釋,雲溪趕忙攔阻了她:“小蔓,不要告訴大家我的存在,你先去幹活,我回頭再來找你。”
“為什麼?”小蔓詫異地撓頭,眼前突然飄過一陣涼風,站在她跟前的雲溪,很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啪!”後腦勺突然挨了一記重打,小蔓驚呼了聲,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一手撫上了後腦,摸到了一片濕意。
“流……流血了。”
“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在她的身後,立著一名女子,她手裡拿著一柄玉如意,玉如意上沾著一絲血跡,她將手中的玉如意打量了一番,叫喚起來,“你這死『yā tōu』,腦袋還真硬,把我家小姐的玉如意都給弄髒了!還不快點去把我家小姐的衣裳洗了,耽誤了我家小姐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蔓摸著自己的傷口,眼前的人影重疊,她咬了咬唇,委屈道:“我只負責清洗慈雲觀眾人的衣裳,觀主並沒有讓我清洗外來客人的衣裳……”
“你還敢頂嘴?”
啪啪,又是連續兩下重擊,殷家丫環下手的力道不輕,厲目瞪著小蔓,冷嗤:“我家小姐讓你清洗衣裳,那是給你臉,你別賞臉不要臉!去,趕緊去把衣裳洗了!如果今天之內洗不乾淨,我讓你好看!”
抬腳,提了提一桶衣裳,丫環氣勢凌人地甩袖而去。
小蔓委屈地抬頭,環顧四周,四周圍的其他人見狀,紛紛假裝沒有看到,作鳥獸散,能躲多遠躲多遠。
殷家的小姐,可是當今尚書的女兒,當今的尚書又是什麼人?那可是當朝的新貴,皇上跟前的紅人,她們哪裡得罪得起?
原本喧鬧的院子,一下子空蕩蕩的,只剩下了小蔓一人。
雲溪原本要離開的,誰想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勢利的『yā tōu』,平日裡沒有瞧見也就算了,今日讓她瞧見了,她必須教訓她一番不可。
只見那殷家的丫環將小蔓痛打一頓之後,露出得意的笑,原本給自家小姐洗衣裳是她的活兒,現在她將活兒推給了好欺負的小蔓,自個兒就能空閒出來偷懶,她能不得意嗎?
“蠢『yā tōu』,活該被打!”嘴裡得意地說著,她手持玉如意,繼續往前走。
沒走出幾步,突然有一股力道擊打在了她的兩條小腿上,那感覺就好比是一根粗大的籐條鞭打在了她的腿上,她腳下不穩,栽倒在地,手中的玉如意也跟著飛了出去。
只聽得光的一聲悶響,玉如意碎成了幾瓣,丫環的臉色立即刷白,露出了驚恐:“小姐的玉如意——”
糟了,她把小姐最喜歡的玉如意給砸碎了,這下小姐該打死她了。
怎麼辦?
雲溪冷眼旁觀著,本來還想再好好教訓她一番,不過看到她驚慌的神色,她突然覺著有時候心理上的懲罰比起體罰要更加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