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笑道：「那會兒的我可沒有想到今天會和你躺在這裡。」

    「一樣。」我看著藍天白雲，整個心情都舒暢起來：「還記得那時候我讓你送展去醫院，你狠心地說不管，當時我覺得你這人很冷血很無情。」

    「喏。」周墨突然開心起來：「說到這件事，你還記得當時說過什麼嗎？」

    「什麼？」我一臉的迷茫。

    「你說就當欠我個大人情，來日有機會再報還。現在到你報還的時候啦！」周墨用手支著腦袋，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兩條腿晃來晃去的。

    我猶疑地看著她：「你不會是想讓我甩了夏雪和你在一起吧？」

    「咦？你猜對啦？」周墨愕然地看著我。看她這樣，我知道她想說的其實不是這件事。

    我哭笑不得：「好啦，說點認真的，你到底想讓我幹嘛？」

    周墨這才認真地說道：「王浩，你能和展轉學嗎？我不想開學了和你們做對。」

    「我也不想啊。」我撥了撥周墨的頭髮，說道：「你不能站在我們這邊嗎？」

    周墨重新躺了下來，面朝藍天，幽幽道：「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那麼我願意為了你放棄一切、背叛一切。可我們什麼都不是，我也不是被愛沖昏了頭的傻丫頭……」

    我坐了起來，認真地看著周墨：「那麼，如果是為了正義呢？」

    周墨怔怔地看著我：「正義？你憑什麼說你們就是正義的，我們就是邪惡的？展做下那樣對不起妹的事情，我們圍剿他屬於師出有名理所當然；因為畏懼你會有野心稱霸北七，我們和你過不去也在情理之。你憑什麼說我們就是邪惡的？」

    「先說我的事情。」我說：「我有沒有野心稱霸北七，你心裡比我還要清楚。因為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理由，侯聖朔大張旗鼓的召集人手對付我。周墨，你憑良心說說，對我公平嗎？」

    周墨啞口無言，歎了口氣：「我何嘗不知道呢？可是我勸過了他，他不聽……」

    「再來說說展的事情。」我直接說道：「現在你們根深蒂固的認為那是展的錯，我倒想問問你，對於這其的細節和真相，你又知道多少？」

    「什麼細節和真相？」周墨冷聲道：「展撇下正在流產的妹獨自逃走，這不是事實嗎？」

    「你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我說：「我看我們知道的東西能不能對上號。」

    「展恢復記憶了？」

    「是的，我帶他去看過了醫生。在催眠過程，他將當時所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知道的細節，和我知道的細節，是不是一樣的。」齊思雨會隱瞞真相嗎？

    周墨略一沉思，說道：「當時才剛剛考完三四天的樣，我正在家看重播的還珠格格，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聲稱是郊區某旅館的老闆，說我一個叫做齊思雨的朋友在這邊遇到點麻煩。我問清楚地址後，慌忙就趕了過去……到現場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了。」

    「大家？」我疑惑地說：「是七龍鳳的其他成員麼？他們來的比你還早？」

    「對。」周墨點頭：「大家都在。我看到一地的血跡，還有坐在床上驚魂未定的妹。老大正抱著她，輕聲安慰著。妹好像很害怕的樣，我撲過去問她怎麼了。七龍鳳裡，我和她的關係最好，看到她這樣確實把我嚇壞了。大姐在旁邊告訴了我事情經過，原來展帶著妹在這裡流產，卻在妹最痛苦的時候奪門而逃……」

    「當時我就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刻就拿刀殺了展。老大也沉聲說道：『妹被展如此傷害，七龍鳳不能坐視不理。從現在起，展就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於是大家圍在妹的身邊，一個個地發了誓，發動所有的力量來對付展。一整個暑假，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就是整天帶著人在街上溜展。後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啦，展去上了城高，我們一時拿他沒有辦法。現在他轉學來了北七，我們七龍鳳當然不會放過他。」

    「你們在發誓要對付展的時候，齊思雨當時在做什麼？」

    「她低著頭，很難過的樣。」周墨看著我：「她都那樣了，你還指望她做什麼？」

    「呵呵。」我笑了：「以前我知道的沒有你多，但是現在你知道的沒有我多。」

    「什麼意思？」周墨迷茫地看著

    我。

    「齊思雨就沒有告訴你們，旅館的三天發生了什麼？」

    周墨搖了搖頭：「她沒有說過。我們也不願去問，畢竟這是她很痛苦的回憶。」

    「好，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展為什麼會逃走吧。」我便把展和齊思雨在旅館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講到一半的時候，周墨就瞪大了眼睛；講到齊思雨會在半夜發出詭異的笑聲時，周墨的身體都有些發起抖來，連聲說怎麼可能；講到齊思雨把手伸進便盆，將那個肉乎乎的血塊捧在手裡，朝著展走過去，並說『這是我們的孩』的時候，周墨嚇得面色慘白，彷彿身臨其境，身體往後傾了一下，差點掉到湖裡面去。

    我伸手拉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周墨渾身發著抖：「怎麼可能……妹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樣……不可能啊，是不是被什麼刺激到了？」

    「我詢問過專業的醫生了。」我說：「就是那個幫展恢復記憶的醫生。他說按照齊思雨的臨床表現來看，極大的可能是患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這不可能！」周墨大聲說道：「我每天和妹在一起，她從來都是正正常常的！」

    「你別激動。」我說：「我也認為齊思雨很正常。」

    「那她為什麼會……」

    「因為她是裝的。」我認認真真地把這個字說了出來。

    「裝的？！」周墨不可思議地說：「妹為什麼要裝？她為什麼要嚇唬展？」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去問齊思雨。我和展商量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找齊思雨的，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揭開這其的答案？」

    周墨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好。」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說：「我有直覺，這件事一定和你們七龍鳳有關。」

    「不用你說我也想的到。」周墨歎道：「我很瞭解妹，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情的。」

    「很好。」我說：「只要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就帶著你一起去，把這件事搞清楚，還展一個清白。」我坐起來，按了前進的按鈕，操縱著觀光船往岸邊行去。周墨在一邊若有所思、眉頭緊皺，看來夠她為難一段時間的了。

    靠了岸，我們坐進車裡。我給展打了個電話，讓他在家的樓底下等著。周墨開著車，直奔展家而去。到了展家的樓下，展果然已經在等著我。他看著我從周墨的車上走下，整個人都顯出一副呆滯的模樣，還刻意揉了揉眼睛來斷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周墨是來和我們一起去的。」我說：「她也想弄清楚齊思雨是怎麼回事。」

    「哦，哦。」展一邊說，一邊向我投來敬佩的目光，還衝我豎了個大拇指，悄聲道：「還是你有魅力啊耗，這樣都能把周墨拉來，侯聖朔在你面前完全不堪一擊啊。」

    周墨還是對展冷冰冰的，不過不像以前一樣總是刺他了。我和展上了車，突然想到他們兩人以前鬥嘴的時候，一個不讓另一個上車，另一個說斷了腿也不坐你的車，現在兩人好像都忘記了這回事，於是我就一個人傻樂起來，咯咯咯笑個不停。

    「有毛病啊。」周墨說。「有毛病啊。」展說。

    「不錯不錯。」我拍著手說：「現在三個現在是一條戰線的了，要不要起個行動組代號？」

    周墨冷冰冰地說道：「無聊。」十足「五鳳向來刁」的本色，就好像在東湖挽著我胳膊叫老公的不是她一樣。而展特別的感興趣：「說說看，叫什麼行動組？」

    我認真地說：「浩墨行動組怎麼樣？」周墨一下就樂了：「我看不錯。」

    展卻拉下來臉：「不是說三個人的行動組嗎，我在哪裡？」

    「行動組的代號要越簡單越好，最好是兩個字的，『浩墨』多有氣勢？」

    「那為什麼不叫浩展行動組？」展特別委屈地說：「我覺得比『浩墨』有氣勢的多。」

    我問周墨：「你覺得那個更有氣勢？」周墨自然說道：「當然是『浩墨』行動組。」

    「OK。」我拍拍展的肩：「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就這麼定了。『浩墨』行動組正式成立，目的是調查『齊』事件的真相。組長為王浩，副組長為周墨，組員為展。組員要無條件服從組長和副組長的命令，在任何時候下都不能擅自行動，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