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這是我的場子(3)

    樓梯上到一半,我便轉過頭來。手裡還是這半截球桿,朝著追得最緊的一個傢伙砸去。他沒想到我會突然轉身,當真是實打實的碰上了,一棍就打在他額頭上,整個人都向後飛了出去,不少人都「呼」的一聲,跟著往後退了幾步。趁著這個時候,我連忙喊道:「我是黑虎幫的副幫主王浩,這裡是我的場!」

    這句話喊出去後果然有效果,樓梯上的混們都愣住了。但也就愣了三秒,有人喊道:「放你媽的屁,黑虎幫會讓你這種小娃娃當幫主?」聽完這句話後,我心裡萌生出兩個想法。第一我不是小娃娃,我已經十八歲了,我殺了你一樣要償命;第二低調似乎不是好事,如果王金寶對外宣佈了我的身份,或許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了。

    這句話一出來,就像是吹響進攻的號角,人群再次洶湧而來,但地勢決定了他們一次只能衝上來兩個。我從容地舉起半截球桿,朝著當先一人砸了過去。但是我的球桿還沒有砸到他的頭上,而他的球桿卻已經戳了我的胸膛——沒辦法,他的球桿比我的球桿長。

    與此同時,第二根球桿也戳了過來,而且目標是我的眼睛!這群王八蛋,無冤無仇的,竟然下這麼狠的手!我也徹底火了,決定給他們一些真正的教訓。我先用手撥開戳向我眼睛的這支球桿,緊接著又抓住戳向我胸膛的這支球桿,狠狠往我這邊一拽,那個人猝不及防,也被我拽了過來。我一手抓住他的頭髮,揚起手裡的半截球桿,用比較粗的那頭,狠狠戳向他的眼睛。這些都是電光火石間的動作,比的就是誰的速度更快,誰的手段更狠。那人「嗷」的一聲慘叫,眼眶裡就滲出血來。他捂著眼睛,倒在樓梯上滾了起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激盪著每一個人的心。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呆呆地看著這個在樓梯上打滾的青年。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阿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他從人群的後方擠過來,眾人給他讓開一條路。阿來到我的跟前,看到地上打滾的人,又看看圍擁的眾人,跺腳道:「這是浩哥,我們黑虎幫的副幫主,你們是瞎了眼睛嗎?!」眾人都低下頭去,誰也不敢再說一句話。阿罵道:「滾,都滾!活該!」眾人如潮水般退散,在地上打滾的那人也被抬走了。

    「浩哥。」阿湊了過來,點頭哈腰地說:「不好意思,剛剛才回來。」

    我斜著眼睛看了他一下,沒有說話,轉身朝樓上走去。阿和他的十幾個弟兄,也都跟著我走了上去。到了二樓,推開一個包間的門。這地方我認識,就是我第一次見到刀虎和陳小芸的那個包間。沒有開燈,屋裡挺昏暗的,我走到窗邊,假意欣賞窗外的風景。阿走到我身後,小聲說道:「浩哥,還有什麼事嗎?」聲音裡有些發虛。做賊心虛的那種虛。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我沒有看他,只看著窗外。我手裡還拿著那半截球桿,比較粗的那頭上沾滿了鮮血。我用球桿輕輕敲著窗台,發出比較滲人的「噠噠」聲。

    「沒,沒有……」不用回頭看他,我也知道他的額頭滲出了汗。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說:「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浩哥,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阿的語氣有些硬了,顯然是準備硬抗到底的。

    我沒話說了,直接轉過頭來,一腳踹出去,正在阿的膝蓋上。阿閃了個趔趄,半跪在地上,頭上流著冷汗,後面的十幾個兄弟沒人敢說話。我又一甩手,檯球桿比較粗的那頭打在阿的臉頰上,一顆牙齒混著鮮血飛了出來,他的身體也歪倒在地上。

    「以為我不知道?」我的眼睛裡閃著陰毒的目光:「安排這一齣戲,想殺殺我的威風?」

    我蹲下去,舉起半截檯球桿,依舊是用比較粗的那頭,朝著阿的膝蓋狠狠砸了下去。「卡嚓」一聲,至少是個粉碎性骨折。阿緊緊咬著牙,竟然沒有叫出來,倒讓我心裡有些佩服了。旁邊的十幾個弟兄,皆是一臉心疼的神色。有一個人說道:「浩哥,算了。」另一個人也說道:「哥沒想殺你的威風,他只是想看看你的本事。」又一個人說道:「哥說了,你

    要是有真本事,我們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你。」阿喘了兩口氣,終於罵了出來:「都給我滾,要你們多什麼嘴?」於是就沒人再敢說話了。

    我呼了口氣,還以為阿是想為刀虎報仇,現在看來事情倒還沒這麼壞。阿繼續躺在地上不說話,但是劇烈的疼痛讓他滿頭都是大汗。我又把球桿比較粗的那頭對準了他的另外一個膝蓋,旁邊的十幾個弟兄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阿則是緊緊咬著牙。阿的眼睛裡沒有仇恨,這一點倒是讓我很滿意。這是他應受的懲罰,以下犯上在道上是大忌,沒人會認為我出手過重,所以阿也只能認栽。我高高舉起半截球桿,落下的時候卻是輕輕的,只在阿的膝蓋上彈了一下。阿怔住,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你說的。」我站了起來,說道:「以後為我賣命,要死心塌地。」說完,我就走向門口。身後傳來眾人歡呼雀躍,卻又刻意壓低的欣喜。阿在後面說道:「放心……浩哥!」

    下樓的時候,我看到樓梯上的鮮血,也不知道被我戳眼睛的那傢伙怎樣了。穿過大廳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敢抬起頭來看我,拿著球桿假裝把檯球打的很利索。

    一個月後,阿的傷徹底好了。天氣也暖和起來,春天正式來了,大片的花開的繁盛。城南一片和諧,很久沒有大型毆鬥事件。d酒吧生意紅火,在整條開元路都小有名氣,白毛沒有再找宇城飛的麻煩,漸漸地大家快要忘掉這樁恩怨。我也過的很逍遙,因為刻意的保持低調,城南黑道上很少有人知道我是黑虎幫的副幫主。基本上,我只在很小的一個範圍圈內活動,也就和本幫的人來往來往,沒事巡視巡視場這類。有時候閒著沒事,還會和阿他們一起去要賬。要賬可讓我大開眼界,因為欠賬人一般是普通老百姓,所以一般不會動用暴力手段,就是十多個人住到欠賬人家裡吃吃喝喝,什麼時候給錢什麼時候走人。這法很有效,因為欠賬的還有家人,有老人有小孩,看不了這些刺龍畫虎的傢伙每天在家。

    刀虎死了以後,他的車就歸我了。那是一輛破舊的雅閣,好像也是刀虎從哪個飯店老闆那訛來的,經常開著開著就熄火了。雅閣是手動檔的,而我只會開自動檔的,所以又專程花了些時間上手。趁著沒事,又考了個駕照,很是高興了兩天,分別拉著幾個妞到處瀟灑,不過始終沒有進一步舉動,頂多就是拉拉小手、親親小臉什麼的。學習自然也是必要的,但是每天只能專心兩個小時,在城高屬於拖後腿的級別,幾次模擬考試都不太理想。我很想下苦功努力學習,但每次都坐不住,不去外面透透氣就要憋瘋了。

    這天,阿給我打電話,說有事要和我商量。我趕到檯球廳,阿把我帶到樓上的包間,只有我們兩個人,氣氛感覺比較嚴肅。我問:「出什麼事了?」阿說:「沒出什麼事,有個大買賣,我想接下來。」我奇了,問道:「什麼大買賣?」黑虎幫一向沒什麼大買賣,這些個小破場,還有零零星星的幾批高利貸,勉強能養活的下這幾十個人。這也是黑虎幫逐漸式微的緣故,能賺錢的大場、大買賣早被黑、白閻羅他們搶走了。

    阿認認真真地說:「我們要去砸了d酒吧。」

    當時我就驚了,一張嘴巴長得老大,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還在做夢。阿還以為我不知道d酒吧,解釋道:「d酒吧是個小酒吧,也在開園路上。老闆叫宇城飛,年紀不大,是白閻羅的人。本來呢,我們肯定不敢動白閻羅的人,但是這次花錢請我們砸場的也是白閻羅的人,而且比宇城飛勢大的多。」

    我明知故問地說:「誰?」

    「白毛。」

    我「哦」了一聲,表示明白。同時心暗喜,做事低調果然有好處,阿不知道我和宇城飛的關係,而白毛卻不知道我和黑虎幫的關係。白毛竟然找上黑虎幫,簡直就是自投羅網。白閻羅不讓白毛和宇城飛再鬥下去,宇城飛卻找了七八個學生,讓白毛吃了個暗虧,白毛自然不甘落後,所以才找到黑虎幫的人,準備讓宇城飛也吃個暗虧。

    可是他打破了腦袋也沒想到,黑虎幫的副幫主是我啊。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