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聽聽我的故事

    是的，在耳光王的胳膊上，紋著一隻黑虎幫幫眾人人都有的普通虎頭。

    耳光王竟然曾經是黑虎幫的成員！看到這一幕，我確實驚呆了，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

    耳光王一看我這個模樣，還以為我被他給鎮住了。他臉上露出一些得意的笑容，慢條斯理地坐了下來，地點了一支煙，淡淡道：「我也不願拿以前的身份嚇唬你，只是你做的事實在太過分了。身為一個城高的學生，你能不能有點自覺？真以為我不敢開除你？」

    坦白說，如果我不是黑虎幫的幫主，看到耳光王的虎頭還真的會嚇一跳。因為在普通學生的心裡，黑虎幫絕對是正統的黑道，有誰敢去惹這樣的煞星？可是現在，我看到耳光王的虎頭卻只有想笑的感覺。真有意思啊，耳光王竟然曾經在黑虎幫混過……而且看年齡的話，耳光王在的那段時間，是黑虎幫最為輝煌的時刻吧？怪不得他會如此狂傲了。

    這麼想著，我竟然真的笑了起來。耳光王一下板起了臉，重重地拍了拍桌：「王浩，你還敢笑？！告訴你，別看我已經退出江湖了，可我還在黑虎幫的花名冊裡，而且是終身榮譽成員！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勞苦功高！黑虎幫現在的老大王金寶，還有四個分堂的堂主，哪一個不是我的鐵哥們？只要我打個電話，滅你這種小混是分分鐘的事！」

    聽到耳光王提起王金寶，剛才還在微笑的我猛然就沉默下來。耳光王又得意起來，磕了磕煙灰說道：「知道怕了就好。黑虎幫的老大王金寶聽說過吧？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當年我跟在他的身後，手裡拿著兩把砍刀，在開元路殺了個七進七出……」

    「大哥坐牢了。」

    耳光王猛然停頓下來，疑惑地看著我：「你說什麼？誰坐牢了？」

    「大哥坐牢了。」我低著頭，眼睛裡充滿悲傷：「王金寶大哥，向警方自首了很多罪行，頂多再過一兩個月，就要被判死刑了。」

    耳光王愣愣地看著我，說道：「你胡說。」

    「是真的。」

    「你胡說。」耳光王拿出手機，開始撥號，指尖開始微微顫抖。

    我問：「你要給誰打電話？」

    耳光王說：「黑虎幫四大堂主之一的刀虎，他會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聲音微微發抖。

    「你打不通的。」我說：「他已經死了。他和大嫂偷情，被大哥抓個正著，一刀兩命。」

    「一派胡言！」耳光王瞪著我，但手機在這個時候傳出「您撥打的用戶無法接通」的冰冷聲音。耳光王掛斷，又重新撥了個號。我問：「這次又給誰打？」耳光王說：「不用你管！」我說：「不要給棍虎打，他也死了。被鯊魚幫幫主砍死在在金浪嶼洗浴心的床上；也不要給斧虎打，他殺了鯊魚幫的飛機，目前正在跑路，手機也是無法撥通的；要打，就給拳虎或是阿打吧，他們倆都方便接電話。」

    耳光王抬起頭，驚愕地看著我，手機裡再次傳來「無法撥通」的冰冷聲音。他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魔鬼：「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語氣已經是半信半疑。

    「因為……」我緩緩地捋起了自己的袖，露出那只帶著王冠的虎頭，「我，是黑虎幫的現任幫主。」

    耳光王再次瞪大了眼睛，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同時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胳膊上的紋身。幾分鐘過後，他慢慢地站起來，慢慢地走過來，仔細地端詳著我的胳膊。http://leduwo.com/book/30/30996/片刻，他又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這隻虎頭，似乎在辨別真偽似的。

    「是真的。」我歎了口氣：「你知道的，這種樣式的虎頭，根本沒有人敢紋；就算有人吃了熊心豹膽想紋，也沒有紋身的師傅敢動手。」

    耳光王驚恐地看著我，眼神裡露出極度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搖著頭，神色茫然，似乎還是不太敢相信。他往後退了兩步，又往後退了兩步，一直退到辦公桌邊。他拿起桌上的手機，重新撥了一個號過去。「拳虎嗎？是我，國陽……我想問問，黑虎幫現在的老大是誰？」

    辦公室裡很安靜，所以能清楚地聽到電話裡拳虎的聲音：「是王浩啊。對了，好像還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呢。國陽啊，你雖然退出江湖了，但還是咱們黑虎幫的成員，見了浩哥可得尊敬點，知道了嗎？」耳光王則不停的「嗯、嗯」個沒完。

    掛了電話以後，耳光王再一次看向了我。我默默地把袖放了下來，也同樣回看著他。

    他微微垂首，叫了一聲：「浩哥。」

    「別，不敢當。」我說：「在學校裡，你是老師，我是學生；到了外面，再叫『浩哥』不遲。」

    耳光王點點頭，一句話都不說了。過了半晌，方才說道：「黑虎幫這些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我把這些天的故事原原本本講完以後，一個上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耳光王呆呆地坐在辦公桌前，我坐在沙發上也不說話。許久，耳光王才站起來，衝著我鞠了一躬。

    「謝謝你。」他的語氣真誠：「若不是你，黑虎幫就完蛋了。」

    我連忙站起來：「高老師，愧不敢當，只是運氣而已。」耳光王搖搖頭：「不是運氣。大哥說的沒錯，你是黑虎幫的貴人，完全受得起我這一拜。」

    我愕然，只好不再推辭。耳光王說：「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我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我一直想知道，耳光王為何對城高有一種變態般的守護情結。

    耳光王又點了一支煙，在裊裊的青煙，我們的思緒一同回到了十年前……

    十幾年前，耳光王還不叫耳光王，他的本名叫做高國陽，是黑虎幫的一個混混頭目，大概類似於阿的角色，手下也跟著十幾號不要命的兄弟。後來，黑虎幫更新換代，老幫主退出江湖，新一代幫主王金寶上位。高國陽很得王金寶的賞識，王金寶曾對他說：「好好幹，以你的實力，升任堂主不是問題。」就這句話，讓高國陽更加賣力，屢立戰功。

    年輕一輩，高國陽確實很出風頭，黑虎幫幾次大的戰鬥，他都立下了赫赫戰功，十分受人矚目。同時代能和他相提並論的年輕人，只有城北的黃焰城、城東的顧峰等人。

    高國陽自幼父母雙亡，只有個小他三歲的妹妹，叫做高白鷺。從這點上看，有點像磚頭和桃的關係。總之，高國陽為了妹妹的學費，只好去外面當混、學賴皮、收保護費。有一次他和別人起了爭執，對方叫了二十多人圍攻他，在他奄奄一息之際，還在趙根生身前做保鏢的王金寶正好路過將他救下。高國陽從此便加入黑虎幫，也算是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

    這期間，高國陽的妹妹很爭氣，先是考上首屈一指的城南高，接著又考取了師範學院。在當時，師範學院是很好的學校，出來以後就能分配工作，很多女孩都是這個選擇。高白鷺回到了城南高任教，她對這所母校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她喜歡城高的化底蘊，喜歡城高的學習氛圍，喜歡城高的師生關係，她願意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城南高。

    高白鷺到城高任教的時候，正好就是十年前。那一年，高國陽在黑虎幫混的風生水起，眼看著就能升任一堂之主，黑虎幫從上到下每一個人都真心服他。那一年，黑虎幫老幫主趙根生退隱，新幫主王金寶上位，正式對高國陽說：「選個黃道吉日，升你做堂主。」

    但就在這個時候，高白鷺出事了。原來，隨著國內經濟發展的大潮，城南高這所名校不再是只有分數達標的學生才能進入，有過硬的關係、或是出筆「贊助費」也能進來。因此，不少劣跡斑斑的紈褲弟也得以進入學校。這種學生數量不多，統稱為小混，每班頂多有兩三個，危害卻是極大，他們在學校抽煙喝酒、拉幫結派、打架鬥毆，很多學生屈服在他們的淫威之下，就連一些老師也不能倖免，整天活在他們的屈辱之。

    高白鷺曾親眼見到班上的兩個混是如何欺負其他學生的，種種的暴力手段讓她這個成年老師都不寒而慄。高白鷺不忍心看到城高墮落下去，不止一次地去找校長談話，希望校長能將這批學生驅逐出去，還城高一個清靜和安寧，讓學生們可以安心學習。校長卻歎道：「不招這些學生，學校怎麼盈利，怎麼給你們這些老師發工資？」完全一派胡言，當時的老師都是有編製的，工資也都是國家在發放，說白了校長只是自己想貪錢而已。面對校長的假仁假義，高白鷺也無可奈何，所以她希望憑一己之力，能讓這些混學生洗心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