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拔刺
這話說的,眾人都不樂意了。建雄說道:「我們浩哥的老婆有四個吶,個個都比你那個陸榕漂亮!」
磚頭在旁邊說:「陸榕到底是個誰?」
趙紅軍又上下看了看我,說道:「我信。像你這種學校裡的流氓頭,身邊的女人從來都不會少。」聽了這話,我心裡怪怪的,不知道趙紅軍是在誇我還是罵我。
我說:「所以,我不會動你的陸榕,你儘管放心去上學吧。」
趙紅軍點點頭,從地上撿起書包,朝著教學樓方向而去。磚頭急了,一把掐住我脖,搖晃著我的腦袋說:「陸榕到底是個誰?!」我才反應過來,說道:「陸榕是那小的女朋友,他以為我們要對他女朋友不軌,所以和我們發生了一些衝突。」
聽了這話,磚頭又從挎包裡拎出來一塊磚頭。我勸著說:「行了磚頭哥,差不多得了,不用一直找人家麻煩。」磚頭卻一磚頭蓋在我的腦袋上,劈頭蓋臉地問:「你為什麼要對人家女朋友不軌?!」我眼冒金星,差點倒下去,心裡自有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正式開學以後,高一的新生開始了軍訓。我們在教室上課,還能聽到他們在大操場發出宏亮的口號聲。步入高三,學習氣氛更加緊張,每個人的桌上都堆著厚厚一摞書,就連下課都沒人說閒話,都是苦苦的埋頭用功,生怕落後了別人一點點。這種壓抑的氛圍讓我時時刻刻都想逃離,所以一下課我就拉著展去大操場看新生軍訓,看著他們在太陽底下暴曬都覺得特別有趣。大操場裡十個分隊,都穿著綠色軍裝,一會兒正步走,一會兒齊步走。
「我感覺,人越來越少了啊……」我看著大操場,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話來。
但是展能聽得懂。他說:「是啊,七龍鳳也越來越少。已經高三了,大家都不想再混了,都知道這樣下去沒什麼前途,無論以前感情有多好,畢業總是要各分東西的。其實這樣挺好的,總不能真的去混黑道吧,在學校耍耍也就算了。」
我聽了這話,心裡有些難過。展說:「不過你不一樣了。你已經是黑虎幫幫主,外面有一票兄弟等著吃飯,你不能落下他們不管。你的腳踏進去,就出不來了。」
「你還能出來。」我低低地說:「只要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黑虎幫沒人攔著你。」
展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我。
「你以為我加入黑虎幫,成為你旗下的一個堂主,是為了好玩的麼?」
「嗯?」
「踏實幹吧。」展拍著我肩膀,笑著說道:「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的。」
陽光灑在這個少年的劉海上,使得他的一張臉更加俊秀好看。
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四大天王擺平了城高的幾個刺頭。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沒人能和我們這些人做對。建雄的勢力也越來越大,成為高二年級絕對的抗頭,也是一聲令下呼風喚雨的人物。我們還有一年畢業,到時候建雄就是城高的天。我們一直沒有動趙紅軍,也沒有去打擾他喜歡的陸榕。根據消息,陸榕確實不是他女朋友。趙紅軍追的很苦,從初追到高,但陸榕這個冰山美人卻不為所動,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和趙紅軍說一句。
為了避免麻煩,我和所有人說了,不讓他們打陸榕的主意,也和趙紅軍刻意保持距離。趙紅軍不是個惹事的主,他不來惹我們,我們自然不去惹他。陸榕家在北園,但是有些遠,所以午就在食堂吃飯,趙紅軍也是步步不離。有幾次碰見過,我完全裝作不認識,領著兄弟們繞道走了。看著趙紅軍在陸榕面前百般奉承、千般討好,幾乎完全失去了尊嚴,看的我是大為搖頭,心想這樣是追不到女生的。雖然我也沒太多經驗,但是我知道女生不喜歡這種惟命是從、緊跟左右的男生。男生總以為這樣能感動女生,其實恰恰是起到了反作用。
我和展還是保持著兩三天去一次黑虎幫的頻率。現在大家安居樂業,穩穩賺錢,事業不好不壞。但是我沒忘了王金寶的遺願,所以讓阿去打聽有沒有什麼賺錢的買賣。如果能把黑虎幫做大做強,到時候問問北七或是職院有沒有人願意畢業以後接著混的,到時候直接把他們編入到黑虎幫裡,這就是我短期內的計劃。城高就算了,宮寧他們肯定要好好學習。
斧虎回來了。回來的那天,黑虎幫的骨幹成員在DT酒吧慶賀,和宇城飛一夥人也認識了一下。那天喝了個酩酊大醉,一直聽見元少叨叨張順東,說要哪天宰了那個狗日的。我問孟亮是怎麼回事,孟亮說張順東這些日又開始犯賤了,不停地在背地裡搞小動作破壞酒吧的生意。比如弄兩撥人在裡面吵架,把其他客戶都嚇跑了,弄得都沒法做生意。我聽了也是氣憤不已,大罵張順東那個狗日的,這不是逼著人要和他幹架嗎?但孟亮說宇城飛不讓打,上次已經解決了白毛,如果再把張順東幹掉,白閻羅肯定不高興了,會覺得他們翅膀硬了。
職院的十三太保在拔刺的時候出了問題。開學那天,他們記錄的刺頭比較多,事後也是一個個挨著收拾。但他們下手沒個輕重,經常把人打的半死不活,雖然我提前警示過了,但他們還是犯了大錯。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他們去收拾一個刺頭,在宿舍把那個學生輪了一頓,但是那個學生非常不服,站起來還要和他們幹架。後來大老二嫌麻煩,直接拿出來砍刀,在他身上削了幾刀,當場就把那個學生干的倒地不起、血流不止。
這學生來學校還沒一個禮拜,就直接被人砍回家了。恰巧這學生的父親也是混的,在他們當地也算是一霸——由此可見,基因、血統這個東西事實存在——第二天就帶了二十多個成年混殺到學校,個個都是刺龍畫虎、手持砍刀,嚷嚷著要大老二的命。職院這幫小敢打敢拚,但在成年人面前還是禁不住哆嗦,一時間個個都嚇跑了。大老二藏到某間宿舍,托黑蜘蛛來城高找我。遇到這種事,我這個當老大的不能縮,當下便帶著展和磚頭去了職院。
我們趕到職院男生宿舍樓的時候,那幫成年人正挨個宿舍踹門。我讓黑蜘蛛把我們的人都召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在樓下聚了一百多個。由我坐鎮,眾人的底氣都是很足,當場就在樓下罵了起來,讓那些個成年人滾下來。其實我想的很清,一會兒等他們下來,先給他們道個歉,然後說負責他兒的醫藥費。如果這些還不行,那咱們就只有開打。
我在心裡想好了說辭,便一手拿著砍刀,一手拿著錢,到時候讓他們選擇。過了一會兒,二十多個成年人下來了,個個雄壯威武,一看就都是狠角色。領頭的叼著煙卷,眉眼之間自有一份煞氣。他一下來,就喊道:「砍傷我兒的那個小**哪裡去了?!」這種人我見多了,所以也不怎麼害怕,剛要準備說話,他的煙卷卻掉下來。他的目光,也帶著一絲驚詫。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卻把頭垂下來,低眉順眼地說道:「浩爺,我不知道是您。」
他身後的人,也是一個個都垂下了頭。
我更奇怪了:「你認得我?」
「認得。」他說:「您是東關鎮的浩爺。」
「哦。」我在腦裡快速思索,但始終想不起這號人物來。
他繼續說道:「我是東旺村的老謝。上次你和山爺去我們村打架,我躲在村長家沒敢出來。」
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暑假的時候我和肖治山掃平周圍縣鎮,其也去過東旺村,結果卻撲了個空,原來那個學生的父親就是東旺村的。老謝繼續說道:「既然是您的人,那我就沒什麼好說了,我現在就帶著人走,回家讓兒轉學,您看行不行?」
剛才還霸氣十足的二十多個成年混,現在都像是霜打了個茄一樣,身後的黑蜘蛛他們都驚呆了,完全沒想到我連手都不用動,就讓他們這干「悍匪」降服了。
我連忙說:「別,別。」然後走過去,將手裡一疊錢塞到老謝手裡,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兄弟出手有些重了,這是你兒的醫藥費。你回家和他說說,讓他繼續過來唸書,以後沒人再欺負他。」別人敬我一尺,我自然敬別人一丈,而且我本來就說和的。
老謝驚愕地看著我,愣是不敢要這筆錢。我握著他的手,說道:「謝老哥,你放心拿著。之前東旺村的事也對不住,那段時間我心情不好,才去四處掃蕩周圍縣鎮的。」
老謝把臉扭過去,表情痛苦地說道:「我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來,我就不會躲進村長家,也就不會發現村長和我老婆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