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李凱的委託

    「是啊。」小松說:「有那麼驚訝嗎?」

    「我草!」我更加震驚地說:「你有那麼牛逼的老爹,為什麼還要去修理廠當學徒,為什麼還要去工地當保安?!」

    小松一邊開車,一邊和我們說了他的經歷。原來,太陽山車神,確實是他的爸爸,長年開著一輛改裝過的普桑流竄於大街小巷。從小松記事起,鄰里鄉親都愛叫他爸太陽山車神,但是這外號裡多少有些調侃的意思。小松記得,很小的時候,他爸就愛在院裡鼓搗車。那會兒還不是普桑,而是當時很流行的天津大發麵包車。他爸把引擎蓋打開,就能在車身前站上一整天,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下都不帶挪動半步的。

    小松說,他能感受到他爸對車的熱愛,那種熱愛甚至超過了老婆和兒。那個時候,他爸總是神秘兮兮的,晚上出去凌晨回來,而且家裡從不缺錢。小松憑著僅有的印象,好像聽父親說過「賽車」之類的詞彙。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父親慢慢不再晚上出去了,家裡的經濟狀況也逐漸窘困起來。小松說,本來憑他爸的積蓄,過好下半輩是沒問題的。但是他爸太愛車了,總是改裝來改裝去,玩這個是最燒錢的。沒有經濟收入,於是家裡就窮了下來。

    沒辦法,父親只好買了一輛二手普桑,經過一番改裝之後上街跑出租。或許是愛屋及烏,因為父親對車的熱愛,小松也變得對車很感興趣。小時候父親鼓搗發動機,小松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後來不知為何,父親再也不讓他靠近車半步。「離這個玩意兒遠點,它會給你帶來厄運!」父親凶巴巴的,再也不讓小松接近車。

    就這樣過了四五年,小松慢慢長大。由於學習很差,乾脆就輟學打工。父親告訴他,只要不碰車,其他幹點什麼都行。小松哪會聽他的,出去就找了個修理廠的工作,回家則說自己在工地當保安。進了修理廠,小松就像是進了大海的魚兒,暢快地在各種車各種零件之間遨遊。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修理廠的老師傅水平不行。三番五次地指出師傅的錯誤後,師傅終於一腳把他踢出了修理廠。這些事,小松以前是講過的。但他沒講的是,從那間修理廠出來後,他又換了一間修理廠。這次他學乖了,沒再挑師傅的毛病,而是扎扎實實地學著基本功。但是好景不長,小松在修理廠工作的事被他爸發現了。

    「我爸把我揍了一頓,然後就把我趕去工地當保安了。」小松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笑著說:「你爸也真是,自己那麼愛車,每天開車,卻不讓你碰車,沒道理的嘛。」

    「其實也可以理解啦。」展點著頭說:「有些從政的不願讓孩從政,有些經商的不願讓孩經商。知道了這個行業的苦,就不願讓孩再參與進來。小松他爸肯定在車上面吃了不少苦頭,所以才不願讓小松碰車的。」

    大家都點頭稱是,同意展的分析。我說:「沒事小松,大膽在黑虎幫幹著,要是被你爸發現了,到時候我給你撐腰。」小松一拍方向盤說:「那就謝謝浩哥了!」

    回到森林酒吧,依然熱鬧非凡。越夜,越瘋狂。一般到凌晨四五點,客人才會漸漸散去。當天晚上,我又在辦公室裡睡了一夜。展和磚頭則該回家的回家,回學校的回學校。

    第二天一大早,楚局長就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五十萬已經到賬,希望我驗收一下。我看看短信,確實是到了。楚局長又說:「浩哥,能把所有備份都毀掉嗎?」

    我笑了兩聲說:「楚局長,老是糾纏這個問題沒意思。昨天晚上,我已經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了。你要是再糾纏我,我可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掛了楚局長的電話,他果然沒再騷擾我。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來。站在窗前,剛伸了個懶腰,辦公室的門又敲響。我坐回辦公椅,叫道:「進來。」門推開,阿走進來,說道:「浩哥,雯雯已經安全送達。人家可真不是蓋的,到了別市一樣當頭牌!」

    「好。」我也笑了:「給琪姐送二十萬去。」然後把卡丟給了他。

    阿接了卡,說道:「浩哥,聽說又敲了楚局長五十萬?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聽說了。他媽的楚局長真不是個東西,以後有機會非得宰了他不可。」說完,便退了出去。

    我把腿架在辦公桌上,先給宇城飛打了電話,把昨天晚上的事說了一遍。宇城飛聽後哈哈大笑:「真不錯。耗,你能獨當一面了,哥哥為你趕到驕傲。」就這一句話,激動的我在原地蹦達了兩圈。接著,我又給李凱打了個電話,準備約他出來吃個飯、洗個澡。

    我發現進了社會以後,動不動就想請人洗澡,或許只有**裸的坦誠相見,大家才能卸下彼此的心防吧。響了兩聲,沒接通,李凱又把電話掛了,我估計著他正忙著什麼。片刻,收到一條短信:「隨後給你打電話。」我把手機放在一邊,便打開電腦玩遊戲。

    過一會兒,李凱回過了電話。我說:「李哥,咱們吃個飯,再洗個澡去。」

    「成。不過咱們到城北吧,城南認識你的人太多了。」

    「哈哈,好。你說哪裡?我對城北不熟。」

    確定了時間和飯店的名字,我就繼續心安理得的玩遊戲,好久沒在區裡橫行,都有人把我和展的「辣手夫妻」給忘了。到了午,我下樓來到酒吧門口,才想起來自己沒車。小松把雅閣開走了,阿把沃爾沃開走了。沒辦法,只能攔了輛出租車,趕到城北的飯店。

    到了地方,挑了處靠窗的位置,我挺喜歡看外面的風景。過了一會兒,李凱進來了,我朝他擺手:「李哥,這邊。」李凱看了看,搖搖頭,指向角落的位置。那個位置特別壓抑,我不太喜歡,但還是走了過去。坐下來,李凱說道:「這裡安全。」

    我環顧四周,發現確如李凱所說,這裡是整個飯店最安全的位置。飯店進來什麼人,我們能第一眼看見他,而他卻不一定能看到我們。我笑著說:「幹嘛這麼小心翼翼?」以前和李凱交往,都沒有這樣過的。李凱說:「昨天晚上給你發了短信,被我們宋局長懷疑有內奸。這幾天,恐怕他會仔細調查這件事。不少人見咱倆來往過,我怕是紙包不住火了。」

    「啊?」我緊張地說:「那怎麼辦?」

    「我想了想,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你幹掉羅強——你還記不記得羅強?」

    「記得記得。」我連忙點頭:「你們刑警隊的隊長嘛,當年在籠裡,他還扇過我一個耳光來著。」

    「嗯,我和他不對頭。近年來已經發展到不把對方弄死不罷休的地步。」李凱是個副的。副的和正的鬧彆扭太正常了。

    「明白。」我笑了:「正好幹了他,讓李哥當隊長唄。」

    「目的是這樣的,但是過程不能是這樣。羅強是刑警隊隊長,如果道上下手幹了他,公安局能把你們的老窩給端了。所以你得想辦法,趁著宋局長找內奸,把羅強給推出去。這樣借刀殺人,就沒什麼人懷疑了。」

    「哈哈,高明。」我笑著說:「李哥,你說吧。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我哪有好辦法。」李凱仰頭看天說:「我要是有好辦法,還來找你麼?最近,我聽有人說城南黑道出了個少年新秀,集紅棍、草鞋、白紙扇為一體,這點辦法你都沒有?」

    我無比汗顏地說:「誇張了。誰說的啊?」

    「別管誰說的。這事就交給你了啊。還有,這幾天別給我打電話,宋局長查得嚴吶。」

    「成。」

    說完這件事後,我們就開始聊其他的。吃過了飯,又一起去洗了個澡,因為是在城北的地盤上,所以我得更加小心翼翼,自始至終都在肩上披著毛巾,不願讓別人看到我的紋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爭端。洗過澡以後,我給李凱找了個小妹,自己則在另外一間房看電視。

    等李凱折騰完了,我把帳付過,便在門口分了手。回到酒吧,一切照舊,阿也回來了,說高琪把錢收了。轉了一圈,沒什麼事,就換上保安制服,讓阿把我送到工地。畢竟在我爸眼裡,保安隊長才是我應該干的活。到了工地以後,領著兩個保安在裡面巡了一圈,碰上不少黑虎幫的兄弟拉沙。到我爸那坐了一會兒,又回來門房躺下。忙完這些瑣事,才開始去想李凱的事。我想來想去,覺得這應該不是個大事,不就是讓宋建業懷疑到羅強身上,然後再讓他認為羅強就是內奸嗎?稍施手段,應該就能辦到了。

    想到這,我給阿打了個電話。
《不良之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