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摟著小雅的肩膀呢，雲就把手伸了過來。

    「親愛的小雅，看來你現在要做個艱難的選擇了。」雲依舊微微笑著，眼睛裡卻寫滿了「選我啊，我長的這麼帥」的誘惑。

    「我……我選雲。」小雅激動的一張臉都紅了，哆哆嗦嗦的握住了雲的手。

    是個女的都會這樣選吧！這樣完全沒有勝算啊！雲你到底幾個意思啊！

    我震驚的望著這一幕，比初次聽到「吳濤喜歡黃曉雯」這樣的傳言還要震驚。我的胳膊還搭在小雅的肩上，雲把手伸過來，輕巧巧的彈開我的手，微笑著說：「雖然是兄弟，但是你也不能對我的女朋友動手動腳哦。」

    教室的門突然開了，黃曉雯衝了出去，任何女生都無法面對這樣的一幕吧。

    我是徹底傻了，傻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班上的同學又開始起哄讓雲發喜糖，雲說好啦好啦，我們現在就去買。然後，他就拉著小雅的手出去了。十分鐘之後，他們牽著手回來了，開始挨個座位的發喜糖。發到我這邊的時候，雲還多給了我兩顆。

    「幸福的滋味，和你一起分享。」雲親手剝開一顆糖塞進我的嘴裡。

    站在雲旁邊的小雅，更是幸福的像花兒一樣，一張臉自始至終都是紅的。

    雲牽著小雅，又去給其他同學發喜糖。發完以後，他倆就坐到了一起，開始纏綿而悱惻的聊天，就好像當初他和劉雨薇、和黃曉雯一樣。我很想問個清楚，但是現在不是時機。下了自習以後，我先回到宿舍，等著雲回來。雲一回來，我就急不可耐的揪住他的衣領，把他頂在牆上，憤怒的問他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那麼愛截我的胡！雖然我根本不愛小雅，可也得問個清楚！

    「吳濤，我想你是誤會了。」雲把我的手挪開，認真而正經的說：「我是真的喜歡小雅，這幾天正準備和她表白，沒想到被你給搶先了。我說過，在女人上面，我是絕對不會讓的，所以也趕緊跟著表白，把選擇權交到小雅的手上，讓咱們兩個公平競爭。小雅選誰，是她的自由，你不該干涉、氣憤、發怒的。你要是不服，你可以展開追求。」

    我聽的一愣一愣，看著雲認真的表情，似乎還真有那麼回事，難道他就是喜歡小雅？

    「不可能！」我突然喊了出來：「你連小雅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在小雅後面坐了兩個月，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呢。

    「我當然知道，她叫……」雲突然頓住了，陷入了思考之。

    「你看！你看你就是不知道！還敢說你喜歡小雅，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雲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才說道：「她的全名叫馮新雅，不過這有什麼呢？我個人覺得，喜歡一個人，根本用不著知道她的全名，叫她『寶貝兒』就可以了。」

    我敗了，我是徹底被雲打敗了。好吧，姑且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喜歡馮新雅！

    「那黃曉雯呢，你還沒和她分手呢！」

    「其實我們這幾天已經貌合神離了，『分手』這兩個字根本用不著說出來。」

    「你胡扯，黃曉雯現在肯定很難過，你還是打個電話過去安慰一下她吧。」

    「分都分了，還打電話幹什麼，那樣做豈不是很虛偽？」

    雲說完，輕飄飄的拿了臉盆，丟下一句「我去洗腳了」就直奔水房。我坐在床上，對這一切都無可奈何。看來我和雲八字相剋，老是看上同一個女人。我拿出手機，給黃曉雯打了個電話。雲不安慰，那我只好安慰了，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朋友呢。

    「喂。」黃曉雯的聲音很滄桑，似乎抽了不少的煙。

    「你……還好吧？」

    「還好啊，有什麼不好的。不就失個戀嗎，我又不是沒有失過。」

    雖然如此，可我還是聽出她的聲音裡帶著哽咽。說到底，還是對雲用情很深啊。

    「那個，雲啊，他就是那種人啊，對待感情就是一陣一陣的……」

    「好了吳濤，你不用安慰我了。」黃曉雯說：「現在雲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全世界都沒人要我了，就讓我一個人活著吧，這樣也挺好的，死了也沒人知道。」

    「哎，你別這麼悲觀啊，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沒人要你呢……」

    「你要我？」

    「……」我一下就沉默了。

    「吳濤，你說實話，你不要我，是不是因為我流過孩？」

    「啊，那倒不是，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不喜歡我嗎？」

    「……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說實話了，免得再有一堆麻煩上身。

    「可是你以前追過我啊。」

    「嗯，以前確實對你蠻有好感，後來你和雲在一起後，我就把這點好感扼殺了。」我總不能說，以前就是為了上你吧？

    「所以，到頭來是我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呵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掛了，別打了，我要休息了。」說完，黃曉雯就把電話掛了。我想了想，沒有再打過去，黃曉雯現在雖然難過，但好像也不是特別難過，還能發洩、罵人，那就可以了。

    我坐了一會兒，也拿出臉盆去水房洗涮。一到水房，就看見地上躺著倆人，東和雲正互相掐著對方的脖，而且是死死的掐著，兩人的臉龐都有點紫了。我一看這狀況，立刻飛奔過去，一腳踹在東的腦袋上，一下就把東給踹飛兩三米遠。雲終於爬起來，朝著東撲過去，和我一起對他拳打腳踢，打的東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捂著頭罵街。

    「雲我**，你竟然敢甩雯姐，老和你沒完，老……」

    不過後來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嘴巴被我倆踢的流了不少的血。東可真耐打，半天才躺著不動了。我和雲蹲在那，呼哧呼哧的喘氣。雲說：「我正洗著腳呢，這王八蛋，突然就衝進來……你要是再遲來一會兒，估計我倆都得死在這。」

    「多大的仇啊，竟然這麼恨你。」我也喘著氣，別以為打人就不累了。

    「誰知道啊，就跟黃曉雯是他媽似的，我都沒見過這麼孝順的兒。」

    就在這時，地上的東突然說話了：「雯……雯姐是我們老大的女人。來縣一前，我們老大告訴我，一定要照顧好雯姐。我答應了，發誓不讓她受傷、不讓她流淚。可是……我沒有做到，雯姐不僅受傷了，還流淚了。我覺得我很沒用，沒臉見我們老大了……」

    說著說著，東竟然哭了起來。他的臉上都是血，和眼淚混在一起成了花貓。

    我和雲都沉默了，就蹲在那看著東哭。東又斷斷續續的說：「那年我媽生病，我家裡沒錢，是我們老大出的錢，這樣才救了我媽一命。老大是我的恩人，他交代的事，我就是赴湯蹈火也要做到……你敢傷害雯姐，我……我和你勢不兩立……」

    說著，東就舉起了拳頭，晃晃的朝雲打過來。可惜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拳頭也根本夠不著雲，只能在雲的臉前晃。雲看著他，突然主動把臉湊了過去，東終於打著了雲，他連著打了好幾拳，把雲的鼻血給打出來了。

    我沒有攔著雲，我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東還想再打，但是力氣已經耗光，拳頭無力的垂到地上。雲站起來，在水管那裡沖了衝鼻，說道：「吳濤，交給你了。」然後轉身走出水房。

    我扶著東，將他拖到牆根，讓他勉強靠著牆坐著。我從口袋拿出煙，點著以後放到東嘴裡。東抽了一口，呸了一聲說：「你這什麼煙。」

    我說：「紅旗渠，兩塊五的，愛抽不抽。」

    「雲抽華，你抽紅旗渠？」

    「他是他，我是我。你抽不抽，不抽我拽了啊。」

    「我要抽華。」東把紅旗渠吐掉了。

    我：「……」

    這逼真難伺候，我算是服了，世上怎麼還有這種人。要不是看他傷痕纍纍，還抽華？管他砍逑！我回宿舍和雲要了華，回來往東嘴裡塞了一根。東吸了一口，滿意地說：「好煙就是好煙，比你的紅旗渠強多了，你好歹也是個老大，怎麼抽紅旗渠啊？」

    我：「……」

    我能告訴他我以前也抽五塊錢的紅河，後來借給黃曉雯一千元打胎之後就窮的只能抽紅旗渠了嗎？

    東抽完了整支煙，體力似乎恢復一些了，扶著牆慢慢的站了起來。

    「還好吧？」我關心的說：「哥們下手有點重，對不住了。」

    「看在華的份上，我就不找你們報仇了。否則，哼哼……」東賣著狠。

    好在我已經習慣他的腔調了，不動聲色地說：「送你回宿舍吧。」

    東沒有拒絕，摟著我的肩膀慢慢往前挪，一邊挪一邊吹牛逼：「以後去天屯鎮，有人找你麻煩，就報我的名字。不是我吹，在天屯鎮，沒人不知道我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