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個逼！」

    我承認我脾氣不好，順手抄起桌上的飯缸就朝著東砸了過去。

    「哎哎哎……」東跳了起來，飯缸摔在地上發出「噹啷啷」的聲音。

    我不罷休，又抓起一個酒瓶，但是被雲攔住了。

    「吳濤，你冷靜點！」

    「放開我，讓我弄死這個傻逼！」我快氣炸了，只能叫來十多個人，還搞的那麼神秘，說什麼「隔牆有耳」的，我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氣到我現在就想殺了東一了百了。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東大叫：「我可是來幫你的，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吳濤，吳濤……」雲拉著我的胳膊，費勁地說：「不錯了，能叫來十多個人不錯了，你忘了咱們也才十幾個人而已？起碼戰鬥力能夠翻一番了……」

    我稍稍冷靜了一些。確實，起碼比以前強了很多，總比一個幫忙的都沒有要好。我說：「可是莊浩他們有七八十人啊，咱們就算兩邊加起來也還是不能和他們抗衡。」

    「我知道，咱們慢慢來。」雲拍著我的肩膀，極力使我的情緒平復下來。我現在的心情的確不好，兄弟們今天晚上吃了大虧，身為老大的我感覺壓力非常巨大。

    雲接著說：「這是個好的開端，說明咱們不是孤立無援。」

    我點點頭，坐在床上說道：「東，還是謝謝你。」不管怎樣，人家畢竟是來幫忙的，我不該還挑挑揀揀的嫌人多人少，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力量啊。

    「呵呵，你知道感恩就行。」東坐在對面床上，還翹起了二郎腿，「我這個人，一般不輕易出手幫人的。我把你們當作兄弟，你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我點頭，再點頭。人家既然來幫忙的，那就容忍一下這張嘴吧。

    雲問：「對了東，你剛才說全盛時期能叫十多個人，那平時的普通時期呢？」

    應該也在十個左右吧？就好像考試時的超常發揮和正常發揮一樣。

    「唔……」東回憶了一下，謹慎地說道：「最少，最少……三個！」

    「你媽個逼！」

    雲抓起酒瓶砸了過去。東跳起來，瓶砸在牆上，摔了一地碎片。雲還不罷休，嗷嗷叫著要殺了雲。「雲，冷靜一點！」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攔著雲。

    「幹嘛，幹嘛啊你們！」東叫道：「看不起人嗎？三個人就不是人了嗎？！」

    雲的眼都紅了，手腳都撲騰騰的亂跳，我費了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住。最後雲終於不打了，他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為什麼？」

    東一臉迷茫：「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的全盛時期和普通時期能差這麼遠！」雲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

    「啊，是這樣的。」東說道：「剛開學的時候，我還能叫十多個兄弟，那就是我的全盛時期了。後來不是和莊浩他們打了一架嗎？因為那一仗敗的挺慘，有的兄弟被打怕了，不願意出來了。現在還肯跟我的，大概還有四五個吧……」

    「三個！」雲吼道。

    「好好，三個，三個。」東說：「這麼在乎數字幹嘛啊？三個和四五個也差不了多遠。再說了，打架這個東西又不在人多。比如說你們那個元峰站出來，打十多個不成問題吧？」

    「嗯，是。」我說：「你僅剩的那三個兄弟是打架好手嗎？」

    「是！」東很大聲的說道：「超厲害的，初的時候和我出生入死，打下一大片江山，在我們學校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

    「哦？」我來了興致：「改天引薦引薦吧。」沒準還真的特別厲害，一個能打好幾個。

    「你們見過的。」東一拍大腿：「你們忘啦？記性真不好。就是咱們在大操場聯手干莊浩的那次啊，我不是帶了三四個兄弟過去嗎？就是他們了。」

    「操！」我和雲同時一聲大吼，齊齊朝著東撲了過去。這次他無路可逃了，被我倆按住以後結結實實的揍了一頓。主要過程是：我按住脊背，讓雲踹屁股；雲按住脊背，我踹屁股。大概每人踹了七八腳吧，東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解氣以後，我倆才把他放開。東癱在床上，痛苦的問道：「為什麼？」

    我說：「你說為什麼？你不是說他們很能打嗎？怎麼那天一上去就被干倒了？」

    東坐起來說：「可能我少說了一個字吧。其實他們是很能挨打，被人怎麼打也沒事，和我一樣抗揍，這是身體素質好，打完了拍拍屁股站起來就行。」

    我和雲沉默不語。東帶來了三個很能挨打的幫手，對我們來說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嗯，那就這麼定了。」東站起來說道：「咱們正式結盟，聯手一起對付莊浩。吳濤，你明天約戰莊浩吧，和他在大操場一決雌雄，讓他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說完，東就邁著很得瑟的步調離開了我們宿舍。

    我和雲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東的到來顯然毫無作用。

    「睡吧。」雲說：「莊浩今晚剛打了咱們，估計近期內不會再動手了，咱們可以從長計議。」

    我點點頭，也躺下了。

    但是我們似乎想錯了。第二天上午，我和雲剛剛坐到教室，屁股還沒把板凳坐熱，莊浩就帶著二十多人衝了進來。因為我倆挨著後門，第一反應就是從後門逃跑。開門的時候，我還想著外面肯定有伏擊。結果已開門，果然一條棍敲下來。雲在我前面，那條棍砸的就是他的頭。我也沒想那麼多，可能就是條件反射，伸手就幫雲擋了一下，那條棍砸在我手背上，疼的我當場就很沒骨氣的叫了出來。雲踹了那人一腳，我倆趕緊就往外跑，順著樓梯下去一直出了教學樓，隱約還能聽見後面喊打喊殺的。

    我倆一步也不敢停，在學校裡繞來繞去，最後跑到了圖書館後面。圖書館後面有片稀疏的小樹林，我倆跑到最裡面的一棵樹後面。這棵樹還挺粗的，正好能擋住我倆的身形。剛藏好以後，就聽見有人在圖書館附近轉，不斷的有人問：「看見那倆人了沒有？」

    我倆不說話，也不動，他們也沒找見我倆，估計就沒往小樹林這邊走。雲呼了口氣，摸出根煙來遞給我。我倆點上了，還沒抽兩口呢，就聽見有人說：「那邊冒煙，肯定在那邊！」接著就是一堆人的腳步聲。我和雲把煙一扔就繼續往前跑，一直跑到學校的圍牆根還沒有甩了他們，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翻了過去，好在他們並沒有繼續追過來。

    「呵呵，那邊是專，讓他們找死去吧。」「專也敢進，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咱們就在這等著。瞧吧，一會兒就翻過來了。」

    我和雲也傻眼了，因為最少有幾十個專學生圍了過來，個個都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

    「怎麼辦？」我轉頭問雲。

    「先抽支煙吧。」雲遞給我一支煙，「這樣挨打的時候心裡還好過一些。」

    我只好接受了他的這個建議，接過煙來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出去。對我倆來說，寧肯在這挨打也不願意返回去被他們打了。人群很快圍了過來，他們的眼神就像發現了獵物。

    「呀，這是縣一的學生啊？」「可不是嘛，太稀罕了，縣一的學生還敢翻過來？」「這幾天正好手癢癢呢，他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啊哈哈……」

    我又吸了口煙，然後把眼睛閉上了，本想說一句「別打臉」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吳濤？！」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睜開眼，看見一個女生從人群裡擠出來。「真的是你啊？」女生一臉驚訝。我也是一臉驚訝，因為竟然是趙菲！好長時間沒見她了，似乎整個人又漂亮了一些。趙菲是我第一個女友，也是我第一個女人，看見她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

    她一出現，周圍的人都叫了起來：「嫂！」「嫂！」

    「菲菲，誰啊？」一個男生也走了過來，長得倒是挺帥，就是一身的痞氣。

    「林哥。」「林哥。」周圍響起一片聲音，看來此人是他們的老大。

    「老公！」趙菲挽住了那人的胳膊，甜甜的說道：「他倆是我的初同學。這個叫吳濤，那個叫雲。」原來這個男的是趙菲的現任男友。對了，就是傳說的那個富二代吧？

    「哦，原來認識啊？」那個男生說：「都散了吧，這倆是我的朋友。」

    那些人都散了，不過也沒走遠，就是在附近站著抽煙聊天。我和雲剛翻進來的時候，他們就是那樣的。牆邊只留下我、雲、趙菲，以及趙菲的男朋友。

    「這是我男朋友金林。」趙菲摟著金林的胳膊，一臉幸福的說道。

    我和雲衝他點了點頭，他也衝我們點了點頭。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有點看不起我們，目光裡帶著點不屑。我也心裡有點不爽，心想這人牛逼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