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一頭霧水：「怎麼了我？」

    我恨得咬牙切齒,這才是勾人於無形之啊,把人家小姑娘迷得暈頭轉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喃喃的又念那句話：長得帥就是好啊……

    第二天早晨,東、黃曉雯,還有老肥他們都來了。我說：「還來於嘛,馬上就出院了。」然後就要下床。我這是外傷,用不著住院,回學校一樣養,而且要繼續我們的大計呢。

    「不行不行。」眾人都攔著我,硬要讓我再歇一天。拗不過他們,我只好繼續躺著。

    過了一會兒,他們要集體去外面吃早飯。我說我也要去,但是他們不肯,還讓我躺著,說一會兒給我帶回來。他們走了以後,我就躺在床上,覺得特別無聊。我不和雲一樣,總有小護士纏著聊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吊瓶快完的時候按一下鈴,讓護士過來給我換上,間說話絕對不會超過三句。我閉著眼,躺床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聽見有腳步聲進來。睜眼一看,發現是縣一保衛科的科長王峰。

    「啊,王科長。」我趕緊坐起。

    「不用起來,坐吧。」王峰擺了擺手,自己搬了個凳坐在床邊。接著,他又攤開一個黑皮本,說道：「說說吧,昨天在圖書館是怎麼回事？」

    我有點蒙,不知道王峰什麼意思。我和雲在學校打架,從來沒被學校過問過的。現在雲不在,我也不敢亂說,就說：「我現在頭有點暈,忘記昨天發生什麼了。」

    王峰把本合上,突然就變了顏色,冷如冰霜地說：「吳濤,你是不是不配合？」

    我說：「我是真忘了,要不你問問雲吧,昨天他也在現場的。」

    「呵呵。」王峰冷笑了一下：「吳濤,我知道你打什麼算盤。可是你別忘了,雲有他舅舅罩著,亂成什麼樣也有人收拾爛攤。可是你呢？你有人罩著嗎？說點難聽的,你和雲一起打架,就是陪太讀書。雲最後沒事,你卻得滾回老家去。鬧事,你有資本嗎？」

    我氣不打一處來,說道：「王科長,那你隨便,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王峰站起來,繼續冷笑：「行,你不肯說,我就去問拐,你們兩個,總得開除一個。」

    說完了,他就朝門口走。走到門口,還扭過頭來說了一句：「我看開除你的幾率很大。」

    這句話把我氣的啊,把手邊的水杯都扔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我漸漸冷靜下來,發覺王峰說的有理。雲鬧成什麼樣,人家都有後台罩著。那我呢,如果出了什麼事,光雲一人護著我也不行啊,這是很現實的一個話題。我想了想,就給雲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吃完飯趕緊回來。十幾分鐘以後,一幫人回來了,給我帶了不少吃的。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樂呵呵的給我講剛才在街上的笑話：排隊買煎餅果的時候,有個女的站在雲前面,後面有人擠了一下,那個女的扭頭衝著雲怒目而視：你擠個/啊？雲還沒說話,東就在後面插嘴：一個,我們都是一個。

    雲講完以後,大家都笑了,黃曉雯也笑,說你們一群流氓。我也跟著笑了一下,但是沒有笑的很開。雲說：「你咋回事啊,愁眉苦臉的於什麼呢？

    我說：「東,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雲說點事。」

    「那不行」東說：「咱們都是兄弟,憑啥你倆有悄悄話還瞞著我們？

    黃曉雯揪著他的耳朵：「讓你出你就出,哪那麼多廢話啊？」然後就帶著眾人出去了。

    「怎麼回事啊？」雲坐了下來。

    「剛才王峰來過了。」我就把剛才的事說了一下。

    「操」雲一下蹦起來,「這個王八蛋,太不給我面了。沒事吳濤,只要有我在,王峰休想動你半根手指頭。等著,我這就打電話。」

    然後,雲就當著我的面開始打電話。先給他舅打的,上回就說過,他舅就在縣一當個什麼領導。通了以後,雲一開始的嗓門很大,說那個王峰多麼不禮貌,還編造了王峰剛才氣焰囂張的模樣,「連我也不放在眼裡,說要把我給開除舅舅,我可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然後又控訴天屯鎮的學生仗勢欺人,弄得我們沒法在縣一好好學習,要開除也該開除他們那幫傢伙。

    「於嘛要開除吳濤？」雲大吼：「吳濤什麼也沒做錯,每次都是他們找事」

    我眼睜睜看著雲一直說、一直說,從嗓門大到嗓門小,「就算我們也有錯,可也不能這樣就開除吳濤吧？」到最後甚至成了哀求：「舅舅,我求你啦,吳濤家境一般,上個高也不容易,要是把他開除了,他家裡會難過的……

    我還隱隱約約聽見雲他舅在電話裡說：「知道自己家境一般,還不夾著尾巴做人？還在學校成天鬧事？別人打他？別人咋不來打我呢？就算是別人打他,就不能忍著嗎？不知道自己家裡什麼條件？硬拚能拚得過別人？要錢沒錢,要關係沒關係,還在學校狂成這樣？想要無法無天,總得有點資本才行,他吳濤算個什麼東西,自己就沒有點自知之明？你有關係,別人就沒關係了？雲,我是你舅,可是你要知道,縣一不是你舅開的,也不是你爸開的,這世界上,比你舅官大、比你爸官大的人多的是」

    「舅,無論如何,都別開除吳濤……」雲苦苦的哀求著。為了我,他似乎可以不要尊嚴。

    最終,雲掛了電話,轉過頭來滿臉歉意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不行哦？不行就算啦。沒事,我出去投靠揚哥他們,零點KTV還有我的股份呢,跟著他們就不怕餓著。」

    「不是。」雲說：「我舅說不開除了,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條件就是,你以後不能再打架了。哪怕是別人打你,你都不能還手。」

    我又笑了笑：「雲,你知道我的脾氣。」

    「是,我知道。」

    「那就結了。」我下了床,站起來說：「回學校,咱們下一步的目標是大鼻。我,一定要讓天屯鎮的學生知道惹我的代價」

    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尊嚴更重要。讓我為了學業而放棄尊嚴……絕不可能

    雖然醫院說我還得輸三天的液,可在我的堅持下,雲還是辦理了出院手續。

    外傷而已。

    東傷成那樣,第三天就出院了,我難道還比他差？年輕人嘛,沒別的好處,就是身骨硬朗。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注意到雲悶悶不樂。也是,平常這麼歡樂的一個人,突然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整個氣氛都有點不對了。不過大家心裡也都知道,肯定是我和雲剛才說悄悄話的原因,所以都憋著沒問。到了學校門口,東憋不住了,說道：「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爽快點？雲,你平時不是挺能說嗎,今天這是怎麼啦？」

    雲還沒說話,我便說：「沒事,他失戀了。」

    眾人大吃一驚。東哈哈笑了起來：「好啊,失戀好啊,我最喜歡看到雲失戀,誰讓他甩了我們雯姐,簡直活該」

    進了學校,大家各回各班,我、雲、黃曉雯一路。

    黃曉雯說：「不和他們說,能和我說不？」

    「真沒事,就是雲失戀了。」

    雲欲言又止,又把嘴巴給閉上了,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唉,你們倆啊……」黃曉雯也搖搖頭。

    進了教室,開始上課,我和雲坐到最後一排。我知道自己要被開除,更加沒有學習的心情了,我現在只想好好把剩下的事情做完。我拿了張紙,規劃了一下兩邊的力量。大鼻有二三十個兄弟,莊浩也有十來個兄弟。我在紙上畫了好多小人,心裡盤算著怎麼於掉他們,一筆一劃的特別認真。我琢磨著,得先於掉大鼻,莊浩一定要留到最後。

    可是現在出了鋼牙和拐的事後,大鼻肯定警覺性特別強了,該怎麼收拾他呢？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好辦法。最後,我推了推云：「別睡啦,幫我想想辦法。」

    從剛才進來開始,雲就一直趴在桌上。雲抬起頭來,滿臉的不情願,嘟囔著說：「我又不是白紙扇,想辦法這種事找郁小唯行不行？」

    「不能回回都找她吧,也顯得咱們兩個男人太沒用了。」

    「我不管。」雲又趴下了。

    「哎,你怎麼回事啊,怎麼一點積極性也沒有。」我又推了一下雲。

    「要我有什麼積極性啊」雲抬起頭來,很大聲地說道：「你都要被開除了,就是打贏他們有個鳥用？」

    雲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大到全班同學、連帶老師也都聽見了。

    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看著我。

    我低下頭,繼續在紙上畫著,面無表情。

    雲也趴下,繼續睡覺。

    班上的同學也回過頭去,老師繼續講課。

    一切的一切都和平常沒有兩樣,雲的那句話甚至沒有激起一丁點的浪花

    大概在所有人心裡,我這種學生早就應該被開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