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爺,舒服了沒

    我躺了下來,長呼了口氣,倒也沒有覺得孤單落寞,那樣的話未免也太矯情了。

    「哦對了。」

    門口突然傳來聲音,鄧禹返了回來,趴在門口說:「我們先走了啊,黃曉雯一會兒就來。」

    「嗯嗯,走吧,沒事。」我擺了擺手,鄧禹便轉身走了。

    他們走了以後,病房裡其他人漸漸回來,安靜的午後只有窗戶裡進來的微風吹過。我覺得挺困,便睡了一覺。醒來以後,黃曉雯已經來了,正站在床頭拿個茶壺往暖壺裡灌水。她還不知道我醒了,我看著她的側臉,只覺得美若天仙。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好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了。但是很快,我又把這個念頭摒棄了,我們間有難以逾越的橫溝。

    「哎,你醒啦?」黃曉雯轉過頭來,驚喜地說道。

    「嗯。」我坐起來:「什麼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看你還睡著就沒叫你。吶,吃個蘋果吧。」黃曉雯從床頭拿了蘋果,坐在床邊削好以後遞給了我。我一邊吃著蘋果,一邊看她的臉。

    黃曉雯說:「漂亮吧?」然後還摸了摸自己的臉。

    「嗯。」我點頭。

    「嘻,想讓我做你女朋友不?」

    有那麼一瞬間,「想」字差點就出來了,不過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上風:「算啦,做朋友挺好。」

    黃曉雯呆了一下,隨即把頭低下去了,就算看不到她的臉,也能察覺到她的難過。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髮,「曉雯,你挺好的,要不然我以前也不能追你。只是……」

    「只是我打過胎,是麼?」黃曉雯抬起頭來,一臉的冷漠。

    我嚇了一跳,趕緊看看左右,好在黃曉雯說話聲音很小,病房裡其他人並沒聽到。

    我說:「你想哪去了,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

    「嗯……」我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原因:「你和雲好過,我覺得怪彆扭……我們是兄弟啊,可能他無所謂,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啊,他?」黃曉雯說:「你不知道,那會兒他……」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他什麼?」我一臉迷茫。

    黃曉雯好像在猶豫什麼,眨了眨眼,又舔了舔唇,最後歎口氣說:「沒什麼。」

    我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沒有追問下去。這三天來,過的平淡又幸福。平淡是因為實在太無聊了,因為胸部的傷口,我幾乎不能動彈,只能坐在床上,上廁所的時候才挪挪步,就那也疼的我火燒火燎的;幸福則是因為黃曉雯的陪護,幾乎什麼事她都幫我於了,刷牙洗臉這些都是小事,躺的久了渾身酸疼發困,她都會耐心的幫我按摩,這種時候當然最爽,具體爽的過程就不描述了,免得被和諧掉。

    期間郁小唯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應該是雲給她說了我們這邊的經歷。她很緊張我,聽聲音就能察覺到了:「你怎麼樣了?」

    「還好啊。」我笑呵呵的:「雲又誇張了吧?沒事的,就是被人砍了一刀而已。」

    「嚴重不嚴重啊,要不要我去看你?」

    「不用啦,馬上就要出院。真沒事,你跑來跑去的也不方便。」

    「我還是去看看吧,我有點不放心。」

    就在這時,幫我按摩脊背的黃曉雯突然說道:「舒服嗎?這樣舒服嗎?」

    「舒服,舒服。」我滿意地說:「太棒了,你能去開個按摩院了。」

    電話裡,郁小唯警覺地問:「誰在說話啊?」

    我說:「我一個同學,這幾天都是她在照顧我。」

    「我怎麼聽著是個女的?」

    「本來就是個女的啊。」

    這時候,黃曉雯又說:「大爺,舒服了沒有,舒服了可得給點賞錢啊。」

    我說:「舒服舒服,一會兒賞你幾個兒的……嗯,小唯,你繼續說,你來不來了?」

    「我不去了,我看你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所以你根本不……喂,喂?怎麼掛了。」我納悶地放下手機。

    「誰呀?」黃曉雯湊過來了。

    「我哥們。」我驕傲地說:「我倆一起長大的,聽說我住院了特別著急,嚷嚷著要來看我呢。」

    「哦。」黃曉雯又把頭縮了回去。

    當然,雲他們也來看過我,不過他們覺得病房太無聊,所以往往呆不上一會兒就走了,還是黃曉雯有耐心一些,能夠從早陪到晚,照顧的我無微不至。不過雲他們來的雖少,但是透露的信息卻多,比如東就告訴我,這幾天老肥他們特別低調,連抽煙都不怎麼去廁所抽了,偶爾穿過一次走廊都是低著頭的。我哈哈的笑:「還不夠低調,只要他沒轉學,這一劫他是逃不過去的。

    「嗯嗯。」東說:「我們都等著你呢。要不然以我的脾氣,早給他灌下十盒痛經寶了。」

    再比如雲告訴我,這次打架的事,學校商量的差不多了,具體處罰如下,明天就要張貼出來了:連帶任遠在內,高二的學生被開除的有五個,其他都是記大過、警告處分等等。而我們這邊,最嚴重的是我,一次記大過處分。別看我在縣一打了那麼多次架,記大過卻還是第一次。按照學校規定,記大過三次就要開除學籍的。

    至於任遠的那幫兄弟,打架的時候是挺硬氣,過後被雲他舅一頓訓再加上一幫老師威脅恐嚇,又是請家長又是開除學籍,嚇得他們全都一個個和任遠撇清關係、拉開距離,把責任全部推到任遠身上,直接把任遠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不光是縣一把他開除,水的其他學校也不敢要他。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關鍵時刻都是保自己的。如果我走到任遠這步,恐怕只有雲和東不陷害我,龐華他們則會做出其他的選擇。我倒不是瞧不起他們,也不是覺得他們人品不行,只是人們在某種情況下,做出一些選擇是本能所趨。

    所以啊,人生一路走、一路看,見過的事情越多,遇到事情就越不會慌,更不會失望。

    三天時間,在每天的輸液和換藥下,傷口總算是長住了,雖然還不能做激烈運動,但是自由活動什麼的已經沒問題了。黃曉雯幫我辦好了出院手續,她和各個護士都混的不錯,辦起手續來效率也很快。因為是上課時間,所以只有雲和東過來接我,龐華他們分身無術。出了醫院,我就給宋揚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恢復自由身了,而且跑跑跳跳都沒問題。

    宋揚說:「好的,恭喜,沒事過來轉轉。」

    「呃……」

    「嗯?還有事嗎?」

    「揚哥,你不是說要賀一賀嗎?」

    「哎呦,對,我給忘了。行,你們晚上過來吧,咱們在悅來酒樓。」

    「好勒」一聽吃飯,我差點高興的蹦起來,掛了電話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

    他們也挺高興,不過更多的是驚訝,比如雲說:「什麼,揚哥和白姐已經和好了?這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哪有時間告訴你。」我衝他比了個指:「你每次過來都不超過五分鐘」

    「行行,你給我說說怎麼回事吧,咱倆努力了那麼久都沒成,怎麼說好就好上啦?」

    「嗯,咱先回學校,路上再慢慢說吧。」

    路上,我把宋揚和白依月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雲和東都張大了嘴。東說:「我草,就這麼簡單?早知道就把肖海、白姐、揚哥叫到一起,讓他們集體懷念下初生活,這事不早就成了嗎?」

    我拍著大腿說:「就是說嘛」

    雲搖搖頭:「不是的,揚哥和白姐能好,表面看著好像是突然之間的事,其實和咱們之前的努力脫離不了關係。咱們之前所做就像鋪墊,想方設法接近白姐,贏取她的信任之後,又給她說吳濤的初故事,再和她說揚哥這些年來多麼努力,只為和她能夠再續前緣……白姐的心本來凍著,是咱們一點一點給融化了的。肖海的出現只是最後一擊,讓他們接納彼此多了個順理成章的理由而已。可以這麼說,咱們之前都在挖坑奠基砌磚刷牆了,就為肖海最後來封這麼一下頂而已」

    雲說完,我和東都是豎起大拇指,洞察人情這事還是雲的分析比較靠譜。

    說完之後,正好也到了學校。東說:「我好不容易請了一天假,幹嘛還回來上課啊,咱們不能去網吧玩會兒嗎?」

    我嘿嘿笑了笑:「誰回來是上課的啊?我回來是專門找老肥的,他有這個殊榮一定覺得特別驕傲。老肥這麼多天不見我,估計過的非常孤單落寞啊。」

    「好好好」東拍起了手:「咱們就去找老肥,再灌他十袋痛經寶」

    雲說:「豈止十袋痛經寶,我還想灌他十瓶婦炎潔呢。」

    因為還沒下課,我們就在教學樓下面等著,黃曉雯則先回了教室,女孩參與這些也不方便。
《不良之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