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成王敗寇,亙古真理

    到了小區外面,我倆攔了一輛出租車。車上,我先給鄧禹打了個電話,後來又給雲和東打電話,告訴他們不用忙活了,已經知道了白依月的下落。我問宋揚用不用報警,也就是通知一下吳局長,因為任遠的行為已經涉及違法了。宋揚想了想,說:「咱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他怕警察一來,反而激怒任遠,做出什麼不利於白依月的事。

    到了西仔坡,司機可能是察覺到什麼,不願衝下那段土坡,說是太磨輪胎,讓我們自己走下去。不等宋揚說話,我就撲過去掐住司機的喉嚨,惡狠狠道:「給我下去」結果司機也不是什麼善茬,回頭就悶了我一拳,成年人的拳頭還是很威猛的,一下就把我打的有點懵了,眼前黑了好幾秒鐘。清醒過來的時候,車已經繼續往前走了,因為宋揚已經拿刀架在了司機的脖上。宋揚和我一樣,也是隨身裝著一把匕首,輕易不拿出來。

    衝下坡去,我和宋揚下了車,立刻就鑽進小樹林搜尋起來。這時候的天早就黑透了,小樹林裡也是漆黑一片,好半天才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小樹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和宋揚掃了大半個部分還是一無所獲。正要繼續掃的時候,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喊道:「行啦,你倆別折騰了,我在這呢。」正是任遠的聲音。我們立刻朝著聲音來源處奔去,這時樹林外傳來無數車轟鳴的聲音,疝氣大燈也將這片不大的小樹林照的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只一下,我們就看到了任遠和白依月。小樹林的邊緣處,白依月坐在一塊石頭上,身上綁著麻繩,任遠站在她的身後,用一把刀頂著她的脖頸,臉上露出陰險冷酷的笑容。當時我的心裡就是一驚,此人的毒辣程度好像並不亞於郭恆了。我就不明白了,我生命怎麼總是碰到這種不要命的主兒?再反過來想想,這樣的人竟然能被張狂收拾的服服帖帖

    「站那別動」任遠突然叫了一聲。

    大約十米之外,我和宋揚就停下了腳步。

    「嘿嘿,還有十米呢,就把你嚇成這樣?」宋揚微微笑著,看上去相當淡定,不過我知道他大約也是裝出來的,沒人能在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綁架時還能保持鎮定的

    身後傳來辟里啪啦的腳步聲,單聽聲音就覺得足足有上百人之多,整片小樹林好像要被震塌似的,正是剛才那些車上下來的人。與此同時,車還在不斷的增多,西仔坡下的車光一道接著一道,也不知都是些什麼人。

    「揚哥」

    一幫人最先跑了過來。我回頭一看,正是鄧禹、狗熊他們,這種情況肯定第一時間趕到。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好多社會上的混也跑了過來,也是紛紛叫著揚哥,估計都是水縣道上的朋友。宋揚雖然不混,但是這種朋友真的不少,不過一般都是孫輝和張偉負責和他們打交道的。我隨便瞅了瞅,感覺就有七八十人了,水縣的混數量也就百來人吧?

    「嗯,嗯。」宋揚不斷應著,但是表情不太愉快,估計沒想到會來這麼多

    孫輝見狀,趕緊說道:「朋友們都很擔心嫂的安危,一聽說有消息就趕緊跑過來了。」

    宋揚又「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又有一大堆人跑了過來,比剛才的陣仗可大多了。這幫社會上的混也是紛紛說著:「我草,誰啊?」「什麼情況這是?」

    等那堆人跑近,一個接一個的「濤哥」叫了出來,竟然是我們縣一的學生,雲和東打頭,後面緊跟著肖海和陳浩,再後面還有老肥、二炮、拐、莊浩這些人,還有他們各自的兄弟,黑壓壓的一片,感覺有四五百號人,整片小樹林都快站滿了,就跟上午二節課後做廣播操似的,一茬接著一茬,讓我相當震驚。這些學生的數量肯定遠遠超過先前這幫混的數量,能調動這麼多學生過來也算是一種能力了,雖然我壓根沒想調動

    這幫社會上的混已經在問:「誰是濤哥?」「濤哥是哪個?」四處左右的望。

    「濤哥」東第一個從那些社會上的混間擠過來,氣喘吁吁地衝著我說:「怎麼樣了?」

    我回頭一指任遠。任遠還是老樣,站在白依月身後,用短刀頂著她的脖頸,臉上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好像根本不在意我們這邊來了多少人。白依月則是一臉平靜,一點也沒有恐慌急躁的模樣,目光直直望向宋揚一個,好像勸慰他不要著急。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就是一個老大的女人應有的素質,在任何危急的情況下都要寵辱不驚、不動聲色

    東在看清以後,徑直罵了出來:「任遠,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淨做這種生孩沒屁眼的事?綁架女人,你還要不要臉了,你以後是不是要蹲著尿了?」

    其實這麼多人,根本輪不到東說話,但他就是這種性格,想說也就說了,想罵也就罵了。

    任遠直接笑了起來:「我不要臉?難道我比吳濤還不要臉?打不過我,就叫保衛科的過來整我;惹不起我,就叫學校領導把我開除;這還不算,最後還叫社會上的過來打我你見過比他還不要臉的嗎?我要是蹲著尿尿,他都得墊衛生巾啦」

    「去你媽的吧」東繼續罵道:「那是因為我們比你混的好你要是能使喚動保衛科,指不定怎麼對付我們呢你爸要是校長,都開除我們幾個來回啦還有社會上的事,我去你媽的大臭逼吧,不是你先叫洪天和七哥來打我們的嗎?最後被我們揚哥幾句話給罵走了,到最後還怨我們叫人打你?你傻逼吧,要是你整了我們、開了我們、打了我們,是不是就說明你人脈廣泛混的牛逼啊?到我們這就成了不要臉啦,你腦回路都被狗吃了吧?」

    任遠冷笑一聲:「你說這麼多的沒用,反正白依月的命在我手裡,是你們把我逼成這樣的」

    「我們逼你的?你咋不說是我們生你的?我們都是你的親爹啊」

    在他倆吵架的時候,雲也鑽了過來,小聲問道:「有辦法麼?」

    「還沒有,我們也是剛來。」

    宋揚回了一下頭,沖雲說道:「你繞到後面看看什麼情況」

    「行。」雲一回頭,又消失在人群裡。

    從我們這邊的角度看,任遠和白依月背後是一個陡坡,估計人力很難攀登,不然任遠也不會選擇那個地方。縱然如此,也得去看看什麼情況,萬一就有可以利用的機會呢?

    再說這邊,任遠和東還在對罵。東罵人很有一套,說話也特別氣人,三言兩語就和任遠對上了,無形之也幫我們爭取了時間。來的學生確實不少,密密麻麻的排在後面。肖海告訴我,大家都在外面找著,一聽說有了白依月的消息,並沒有誰專門組織,都是不約而同地驅車趕來的。其實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樹林外的車還在不斷的駛來,人數也在不斷地增多。「吳濤」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張狂竟然從人群擠了過來。

    「狂哥」我的心裡特別感動,他們都快高考了,更是緊張時刻,竟然還抽空趕來

    「怎麼樣了?」幾乎人人都是問我這一句話。

    「就那樣。」我指著十米之外的任遠。

    東還在和任遠對罵。

    「你真是我生的,不信你回家問問你媽」東張牙舞爪的。

    「滾你媽的,回家吃你奶去」任遠也是氣的不輕。

    張狂一看,立刻叫道:「任遠,你搞什麼鬼呢?」

    任遠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狂哥,你要報仇,吳濤太不是東西了」

    「你報什麼仇啊?你混的不如人家有什麼辦法?在學校裡你鬥不過人家,在社會上你還是鬥不過人家,他當縣一的老大也是實至名歸你於什麼呢,你當不上,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啊?還能不能讓我看得起你了?再說你已經被開除了,沒有機會了」

    張狂叨叨叨地說了一堆,我才知道任遠真正憤怒的原因,原來他想當縣一的老大,怪不得那會兒迫不及待地要壓制我,甚至不惜動用整個年級來對付我。我就納悶了,一個學校的老大而已,能撈到什麼好處啊,又不能收保護費啥的,就這麼眼巴巴盯著?說到底,還是權勢熏人心,覺得當老大牛逼、風光

    「我不服」任遠大吼道:「他要是憑實力贏我,我沒什麼可說,可他都是用的手段」

    「手段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成王敗寇,亙古真理。」張狂緩緩地說:「再者說,就算吳濤打贏你,你也未必服他,你始終覺得他不如你,因為他是個高一的,還是個外地的,你從骨裡就看不起他」
《不良之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