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夜探中專天台

    晚上2點,月朗星稀、寒風凜凜,縣一靠近專的圍牆外,三個黑影悄然竄上牆頭,確認無虞之後縱身一躍,身輕飄飄落在專的校園裡面。這三個人當然就是我和郁小唯、樂叔。我和郁小唯正當年輕,翻個牆頭跳個陽台都不成問題,沒想到樂叔老當益壯,跳個牆比我們年輕人還矯健,估計是平常抓賊練出來的。

    李旭是晚上2點出的事,所以樂叔說我們也該2點到現場看看,所以就定下了今晚的這個行動。雖然我覺得挺納悶,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於嘛還非得到現場去看,而且還必須是晚上2點,我實在想不通會有什麼線索,倒是有可能碰到李旭的冤魂——話說冤魂的證詞算不算數?一整天時間,樂叔都住在我們宿舍,除了上廁所之外絕不跨出門檻半步。因為我回來了,所以來看我的人絡繹不絕,每個人進來的時候都是精神振奮的,「濤哥濤哥」的叫個不停,結果一看到樂叔那張陰沉沉的臉,再加上他那身不怒自威的警服,又噤若寒蟬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事後有人說:「那是濤哥的老丈人。」也有人說:「濤哥把媳婦和老丈人都領過來了,準備在咱們宿舍長住呢。」更有人說:「濤哥的媳婦懷孕啦,他老丈人是過來興師問罪的。」人言可畏、百口莫辯,我算是見識到了。雲是在上午十點趕過來的,一進門就興沖沖地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爹看我看的太緊啦,我把門撬開才跑出來的……」話沒說完,就看見坐在床上的樂叔,就像被雨淋濕的火炮一樣突然啞了火,訕訕地說:「樂叔,你來啦。」

    樂叔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便將目光轉向窗外的景色去,好像不大樂意和雲說話。印象,樂叔和雲他爸的關係還不錯,而且雲也說過他小時候和郁小唯玩的很好,更說明兩家關係還是不錯的,怎麼樂叔見著雲這麼冷漠呢?雲好像也很有自知之明,在宿舍小坐了一下就出去了,顯然就是為了避開樂叔。我就更糊塗了,就算雲做錯了什麼,樂叔犯得著和一個孩置氣嗎?

    過了一會兒,我也找了個借口出去了,找到雲之後問他怎麼回事。結果雲也搪塞我:「有嗎?沒有吧?樂叔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啊,我從小就非常怕他,不說話也很正常的嘛。」既然他不願說,那我也不再追問,人人都有隱藏自己秘密的權力。

    當然也不是人人都怕樂叔,比如老肥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就不怕,他進來以後連看都沒看樂叔,直接就趴在我腿上大哭起來:「濤哥啊……你可回來啦……想死我老肥啦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整整瘦了十斤啊……濤哥啊…

    「滾滾滾。」我把他往外扒拉,「老沒死呢,你在這哭什麼喪?」

    老肥依舊大哭:「濤哥啊……我的好濤哥啊……你終於回來啦……見不到你我連飯都吃不下啊……不信你摸摸我的肚是不是瘦了一圈……」便抓著我的手去摸他肚,結果只摸到厚厚的一層肥肉,被我很不耐煩地給推開了。郁小唯笑得都快岔氣了,樂叔則皺著眉,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老肥,大概在他的世界很少見到這樣的人。

    我也非常尷尬,只好把老肥推了出去,宿舍終於恢復了安寧。

    「吳濤,你是這個學校的老大?」樂叔突然問道。

    我嚇了一跳,如果是別人問,我也就承認了,可是樂叔問我,我哪有膽承認,趕緊說:「不是不是,哪有什麼老大,就是同學們玩的不錯而已。」

    樂叔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我。我被他看的心虛,連忙把頭低下了。這時樂叔才說:「吳濤,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不是小唯的話,我絕對不會幫你的。」

    我無話可說,我知道這是真的。其實樂叔對我向來不錯,從我小的時候就很照顧我了,每次我去找郁小唯玩的時候,樂叔雖然不怎麼會笑,但也經常給我拿個蘋果、橘之類的吃;有一次我發高燒,我爸不在家,我媽又背不動我,還是樂叔背我去的醫院。這次對我這樣,我覺得有兩方面原因,一個是對我在學校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一個是對那份顛倒黑白的計劃感到憤怒。為了躲避樂叔,我只好借口上課離開宿舍。

    到了教室才知道,老師以為我被判刑,把我的桌椅給收走了,還跑到辦公室把我的桌椅要了回來。老師看見我也很震驚,幽幽地說了一句:「吳濤,你的背景也太硬了吧。」

    只有住過號的人才能感受到自由的彌足珍貴,以前上課時將老師的聲音當作催眠曲,現在卻覺得比百靈鳥叫還要好聽,反正比新聞聯播那倆主持人的聲音好聽多了,上高以來我第一次一整天一字不落地聽了每一節課。一直到下了晚自習,我還在校園裡溜躂了會兒,到ll點半才返回宿舍,我們三個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一路潛行翻牆到了專。

    晚上2點的專院校異常安靜,昏黃的路燈投射在校園的水泥地上,又被空的樹枝切割成無數的碎片光斑。我們三個沒費什麼吹灰之力就進入了教學樓,這裡經過寒假一個月的整修基本恢復原樣,只是有些門上還破著大洞,牆上也被利器刮的斑駁不堪。回想起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現在回想起來仍舊熱血沸騰,時至今日我仍舊敢說:我不後悔

    沿著樓梯一路前行,某些教室竟然亮著燈,隱約傳來說話聲和大笑聲,原來樓裡還有學生逗留,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們在於嘛:打架、喝酒、搞對像,總不可能在學習。但是樓道裡沒有燈,樓梯還是黑漆漆的,我想拿出手機照明,但是被樂叔制止了,只得繼續摸黑前行。我很擔心某個學生突然出現認出我來,那樣的話會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就算樂叔穿著警服也不一定保得了我倏忽之間,我們已經來到最高一層,再穿過一道鐵門就能到達天台,樂叔走在最前面,伸手就去推那扇鐵門。我怕有危險,趕緊說了一句:「樂叔,我先進吧。」

    樂叔回頭看了看我,便給我讓開了位置。我走上前去,握住門把手,輕輕把門推開,漫天的星光照射下來,空氣也變得非常清新,只是這個天台並不像電視裡那樣平平整整,而是有著一塊又一塊高低起伏不平的水泥塊,那下面藏著各式各樣的電線、開關、閥門,電視裡的浪漫只存在於影視劇。或許世上真的有那種漂亮的天台,但是我沒見過。天台上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但是因為障礙物較多,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並看不到有什麼人在。我回頭看了看樂叔,樂叔衝我使了個眼色,於是我往前跨了一步,進入了這個並不漂亮的天台,樂叔和郁小唯也尾隨而入。

    天台上並沒有固定的路線,樂叔衝著我倆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從這頭走到那頭。我們三個貓著腰,跨過一個又一個的水泥塊,說話聲越來越清晰,隱約已經能夠看到人影,在某個比較粗大的水泥塊後面,七八個學生正在圍毆一個學生,七八個人圍成一個圈,將那個學生像沙包一樣踹來踹去,那個學生低聲嗚咽著求饒,其他人則輕笑著、斥罵著。

    「媽的,連十塊錢都沒有,你到這於什麼來了?」

    「哥,我三天沒吃飯了,生活費也被你們拿了,真的拿不出十塊錢了。」

    「操,還敢頂罪?」又是一輪暴力的踢踹,那名學生很快被踹倒在地。

    「操,裝死?我數三下,你要是不起來,我就把你扔下去I…2……」

    那名學生跳了起來,接著又是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那名學生的哭聲在風異常可憐。躲在水泥塊下看到這一幕的我,忍不住將雙拳握了起來,恨不得將那幫人渣暴揍一頓,我知道他們並不缺這十塊錢,只是想體驗打人的快感而已。緊接著又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李旭死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也在天台上被曹野等人這樣打過?

    我正看的入神,郁小唯拉了拉我的胳膊,接著又指了指樂叔——樂叔已經貓著腰繼續往前走去,我和郁小唯趕緊跟上,因為障礙物很多,所以那幫人並沒看見我們。

    又往前走了十幾步,卻傳來令人臉紅耳熱的喘息聲,我們三個伏了下來,看到某個水泥塊後面,一對十七歲的少年男女正衣襟半露的糾纏著,兩人互相摟著脖忘情地吻在一起,月光在他們身上披了一層銀紗,實話說這裡確實是個打野戰的好地方。不過天這麼冷,他倆也能這樣熱情,倒是讓我佩服無比。兩人進展很快,男生將衣服脫下來在地上打了個鋪,接著便將女生壓倒在地,看樣準備進入正題了。
《不良之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