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反手乾坤
這樣對待她的確是很殘忍,可誰讓她在老夫人心裡的地位越來越重又這樣不聽話呢?在李敏峰的心裡,這個家中只有自己的母親和嫡親的妹子李長樂才是人,其他的庶出弟妹,不過是一群螻蟻,這樣的螻蟻既然敢冒犯他們的權威,自然會付出代價!李未央,這一次不死也要滾出李家!
李蕭然皺起眉頭,未央只是個庶女,又很是不吉利,若是她真的偷了老夫人的東西,背地裡處置了也就是了。他這樣想著,便低下頭喝茶,一切都任由李敏峰作為了。
此刻,只有三夫人緩緩道:「我相信未央是無辜的,她不是這樣的人。」
李未央轉頭看向面色平靜的三夫人,笑了:「多謝三嬸,可惜只有你相信我,父親和母親,都覺得我錯了。」隨後她看向李敏峰,眼睛裡只剩下冰冷,「大哥,我也是你的妹妹,雖然我不是嫡出,可我身上流著和你一樣的血,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咄咄相逼?」
李敏峰淡淡道:「三妹,不要再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我不會因為同情你就不顧是非黑白!」
是非黑白?李未央心頭冷笑。
李長樂柔聲道:「三妹,大哥也是為了你好。」
李未央看向她冷冷的道:「為了我好?怎麼不見他這樣冤枉大姐你呢?世上有這樣的大哥麼?千方百計誣陷自己的妹妹是賊!」
李長樂一愣,訕訕的道:「三妹若是真的坦白無私,不如讓人去查一下你的房間就是,若是大哥真的冤枉了你,我一定讓他向你認錯。」
李敏峰冷冷的笑道:「長樂,難道你還看不出,三妹妹是心虛了。」
李未央望著他,突然笑了,轉過頭望著默不作聲的李蕭然:「父親,你也覺得是我所為嗎?」
「聽你大哥的說法,的確是如此。」李蕭然淡淡地道。
李敏峰點頭,道:「父親,若是待會兒你真的確認了此事,那麼就該將三妹除了族譜,趕出李家,再不能任由她敗壞李家的門風,擾得家宅不安、雞犬不寧。」
「大少爺,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三夫人皺眉。
「三嬸,這是我們大房的事情,請你不要插嘴。」李敏峰絲毫也不理會。
「我是三房的人,可我也是你的長輩,我就不能說出自己的看法嗎?」三夫人擲地有聲。
李敏峰冷哼一聲,不予置評。
李未央深深看了一眼三夫人,眼中含著一絲謝意。隨後,她最後看向李蕭然:「父親,你真的要趕我走?」
李蕭然看了一眼李未央,終究點頭道:「未央,若你真做錯了事,父親只能趕你出去,從此後你再也不是李家的人!」
本以為李未央會驚慌失措,誰知她卻淡淡一笑:「真正做賊的人在喊著捉賊,我又有什麼好心虛的。既然大哥要搜查,就請去搜查吧。」
老夫人看了李敏峰一眼,阻止了他要帶人去的做法,而是讓羅媽媽帶著人去了。
李敏峰冷冷一笑,只等著看結果。
另一邊,林太醫十分謹慎,並非只是看看就罷了,而是撿了一塊碎片,又是聞又是嘗,直到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他才面色疑惑的回頭看了眼李敏峰。
李敏峰心頭有一絲喜悅,跨上前一步道:「怎樣,林太醫,這是蘇子吧!」
林太醫臉上的神情有一絲古怪:「蘇子?」
李長樂歎了口氣,道:「未央,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呢,你看現在鬧成這樣,還驚動了太醫,你若是早點認錯,老夫人定會饒恕你的——」
李未央冷笑一聲,道:「大姐,太醫都還沒有定論,你怎麼如此心急。」
李長樂峨眉微皺,一雙美麗的眼睛蓄了淚水,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鐵證如山,未央,你不知道姐姐心裡有多心痛——」
李未央莞爾一笑道:「大姐,還是聽聽太醫怎麼說吧!」
老夫人開了口,道:「林太醫,究竟這是不是蘇子?」
林太醫失笑,指著手裡的碎片,道:「大小姐,你怎麼會認識蘇子的?」
李長樂不慌不忙道:「我對經史子集多有涉獵,醫書也曾看過不少,所以認識。」
林太醫搖了搖頭,攤開手掌心給眾人看:「本草說紅參,生山谷肥地,表面半透明,紅棕色,偶爾會有不透明的暗黃褐色斑塊,具縱溝、皺紋及細根痕,上部有斷續的不明顯環紋……味微苦…」
「而蘇子,雖然形狀和外表與紅參酷似,可是蘇子較粗壯,味道略帶了一點甜味。」說著目光看向李長樂,一笑道,「所以大小姐看錯了,這的的確確就是紅參,半點沒有摻假的紅參。」
這話引得李長樂的面色大變,她一下有些慌神了,「太醫……你,你是不是看錯了……」
「大姐,」李未央笑了,面上露出無奈的神情,「怎麼林太醫說這是紅參,你好像很失望一樣。」
李長樂吃了一驚,居然瞠目結舌,回頭望向李敏峰。而李敏峰的神情此刻也是極為震驚:「林太醫,您會不會看錯了。」
林太醫面色冷了下來:「我行醫數十年,雖然不說醫術有多高明,可是紅參和蘇子我若是都分辨不出來,這太醫院我也呆不下去了!李公子,請您慎言!」
「這怎麼可能——」李敏峰再鎮定,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他聽了這話,猛地回頭盯著紫煙,像是要將她吃掉一樣。他明明囑咐她趁著李未央不注意的時候,將老夫人茶水裡面的紅參換成蘇子的,茶杯裡怎麼會還是紅參!難道這賤人沒按自己的吩咐去做!
紫煙此刻也是呆住了,她明明將東西換了過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李未央冷冷一笑,這群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早已讓白芷盯著紫煙,發現她有所行動後,立刻找機會將茶換了!
「大姐,你無緣無故的說這是蘇子,而大哥,你又冤枉我盜竊!」李未央的神情看起來有點傷心,眼睛卻亮的驚人,「這究竟是何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