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大鳳朝：
    明湛是個讓很難形容的。
    用阮鴻飛的話說，那就是「腦子不正常」；用鳳景南的話說,「神經有問題」；用朝臣的話說「龍心難測」。
    總結一句,明湛是個與眾不同的。
    許多事情上，明湛都極具個性。
    譬如,從大鳳朝的開國皇帝,明湛的祖宗,太祖皇帝說起。
    太祖皇帝是個典型的工作狂，據說，除了早朝，太祖皇帝能一天批閱十六個小時的奏章,餘下八小時用來吃飯睡覺。
    且，家不是一天如此,而是,年年如此。
    太祖皇帝的工作狂屬性，導致太祖皇帝對於節假日的種種看不慣。故此，除了清明、上元與春節，大鳳朝再沒有別的假期。
    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沒敢改，哪怕最貪歡好色的德宗皇帝，頂多是懶怠上朝裝裝小病，他也不敢說「朕累了，咱們放假吧」啥啥的。
    到明湛這兒，隨著明湛這帝位越坐越穩，手裡的銀子越來越多，朝廷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大臣們發現，帝王變了。
    倒不是說明湛就安於享樂、大興宮室啥的，明湛一如既往的節儉，但是，諸大臣認為，皇帝明顯變懶了。
    如果說太祖皇帝年間的假期最少，那麼武皇帝年間的假期就是最多的。
    當然，還得提一句，武皇帝年間的薪俸是最高的。
    工資高，假期多，這意味著啥？福利好唄。
    明湛一派好心，且明湛以為，他的提議，大家受益啊。工作累了，誰不想歇歇呢，這叫勞逸結合。
    卻不料，明湛剛提出增設假期，滿朝文武要死要活。歐陽恪更是老當益壯的，自太祖皇帝一直講到現今，小兩百年的事兒，直嘮叨的口乾舌臊，明湛耳鳴。總歸就是一個主題：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明湛只得道，「好吧，既然們這麼堅持，五天一休也就罷了，改七天一休吧。」現是十天一沐，明湛覺著這簡直是催殘他這剛成年的小花骨朵兒好不好。
    帝王退了一步，大臣們吭吭哧哧的，只好應了。
    以退為進的法子，明湛屢試不爽。
    其實大臣們也不是鐵，哪個會不想歇著的。只是這些想的多，如歐陽恪道，「十日一沐覺著累，改七日一沐。待後日，七日一沐覺著累，豈不要改三日一沐。長此以往，生出懶惰之心，更會疏忽國事，有負國體。」
    現被明湛慣的，這些老臣說話，是一日比一日難聽。
    明湛剛把七日一沐的事兒定下來，過幾天，他又連中秋、重陽、元宵，三節的假期一併說了。
    歐陽恪覺著自己一語中的，險些金殿上撞牆進諫。幸而明湛有準備，早命一二侍衛埋伏好，歐陽恪一撞牆，就有撲過去把老大抱住。
    明湛沒臉沒皮的，「唉喲唉喲，趕緊的，給歐陽搬張椅子來。」又一臉苦惱道，「朕哪，都要給們嚇死了。」
    歐陽恪被抬放到了張椅子上，明湛又賞了他碗參茶，語重心長道，「們都誤會朕了，難道朕是為了自己貪圖享樂不成。朕哪，一顆心都們和百姓身上掛著呢。」
    「朕難道是為自己放假過節？們想一想，有了假期，們才會出去玩兒。出去玩兒就會趕個大集逛個廟會啥的，多少花上些銀子。百姓去買東西，商家有錢可賺，自然會進更多的貨。商家一進貨，作坊裡的工就有活兒干。作坊的工有活兒干，也就能掙著銀子，掙著銀子了，百姓的日子也就好了。百姓日子好了，恰逢節氣假日，就會出去趕個大集逛個廟會啥的。這一逛廟會……」明湛囉哩叭嗦的說了一通，「吶，現明白了吧。商家生意好，交的稅就多。朝廷有了銀子，甭管是修堤築壩，還是貼補百姓，咱們大鳳朝豈有不好的。」
    「所以朕說，們誤會朕了吧。」明湛肉麻兮兮的來一句，「知者謂心憂，不知者謂何求。滿朝文武，奈何竟沒有朕的知音哪？」
    李平舟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歐陽恪只想吐血，倒是新進內閣的林永裳林大道，「陛下之深思遠慮，實非臣等所及。不過，臣以為每個節日七天的假期，還是有些過長了。臣以為，不如改為三天。」
    明湛喜歡林永裳的機伶，勉勉強強的歎一聲，「就依們吧。」
    這事兒就定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明湛總會找到各種名頭兒，增加各種節假日。
    以往明湛沒啥商量，現不同了，林永裳知情識趣，明湛就樂意找他拿主意。介時，上殿後，君臣兩個唱雙簧。
    因這個，李平舟都私下提醒過林永裳幾回，啥「做臣子要做直臣做忠臣做諍臣，萬不能做佞臣啊」，還有譬如「不可凡事都順著陛下」，反正諸如此類的話，李平舟沒少說。
    徐三倒無所謂，不順著陛下說，難道去擰著陛下說，這不是找死嗎？
    雖說皇帝陛下脾氣好，不過，是龍就有逆鱗，他可不願自家女婿涉險。
    凡是做臣子的，帝王對誰親近，那是恩寵。只要腦子沒問題的，斷不會把這恩寵往外推。
    林永裳少年取得功名，官場上步步高陞。要說林永裳的腦袋，絕對好使。不過，即便如此，林永裳對於帝王的敬畏之心，卻是一日重似一日。
    明湛書念的不怎麼樣，平日裡說話也不甚斯文，但是，這與明湛英明與否，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明湛的本事於，凡是他想幹的事兒，一定能幹成。那些想篡權奪位的，早八百年前就給明湛收拾乾淨了。而且，他理智克制，優容臣子，體恤百姓。
    除了偶爾不著調，以及一些無傷大雅的私生活外，林永裳認為，明湛絕對是不錯的明君。
    但是，林永裳再怎麼也沒料到明湛找他來，會設這麼一個節日！
    「婦，婦，婦女節？」林永裳嗑巴了一下，才找回相輔的翩翩風度。
    明湛點點頭，掰著手指與林永裳算，「是啊，除了傳統的節日，咱們不能忽視廣大的婦女同胞啊，還有孩子，父親、母親，所以，這次，朕準備再設四個節日，分別是婦女節、兒童節、父親節、母親節。永裳，覺著怎麼樣？」
    林永裳勸道，「陛下，別的節日還好說，哪裡有單單為女設節的？」
    「這有什麼，朕可是早問過徐女官了，徐女官半點兒意見都沒有。」明湛白眼道，「一個大男，怎麼還沒個女心胸開闊。」
    林永裳摸一摸鼻樑，笑道，「陛下既有妙法，臣就等陛下的好消息了。」
    明湛嘿嘿一笑，捶林永裳一記，也不知是贊還是諷，「還是小子奸詐，都沒想到。」
    要說明湛廣大婦女同胞中的地位，絕對不會辱沒他「婦女之友」的名聲。
    衛太后每每舉辦什麼茶話會、或是請聽戲啥的，明湛時不時就跟過去摻一腳，而且越是年老的，他越喜歡，且又是個碎嘴子，嘰嘰咕咕的總會說上許多話。
    時間久了，這帝都城裡的老夫，明湛認得一大半。
    這些老太太皆是富貴尊榮之，但是，什麼樣的尊榮也比不得皇帝陛下的關心來的更體面不是？
    明湛提出，「以往父皇教導朕，『老吾老以及之老，幼吾幼以及之幼』，朕想著，什麼話，說出來，只是落到嘴頭兒上。若是不能親自動手去做，也是空話。」
    以聖的話開頭兒，明湛先擺出大道理，後面才引出設立節日的話。
    依明湛的口才，忽悠大臣們都一忽悠一個準兒，何況這些老太太們，縱使精明些，也斷沒有與朝臣相比擬的可能。
    於是，所有朝臣沒聞到風聲的時候，只皇帝陛下開了個茶話會。各家老太太回去，皆是一臉欣喜，先是炫耀皇帝陛下賞了什麼，最後再添一句，「東西倒尋常，只是難得陛下這份兒慈心。」
    接著是子孫的恭維奉承。
    嘛，都是把最得意最爆炸性的消息放到最後說，故此，當諸大臣聽到皇帝陛下一口氣又添了四個節日的時候，清一水兒的目瞪口呆。
    各家老太太還念叨，「唉，虧得陛下還惦記著們這些老婆子們。這婦女節，就是單單為們立的。天下再沒有比陛下更聖明賢德的了，如今朝中當差，還需……」好一通忠君報國的教導。
    於是，婦女節就這麼以一種離奇詭異的方式大鳳朝誕生了。
    許多年後，國總結歷史。
    然後，他們有一個習慣，尤其青睞於「最」字開頭的歷史。
    譬如，做皇位時間最長的皇帝是XXX。
    再譬如，做皇位時間最短的是XX。
    到了鳳武帝這裡，們更總結也N多個最字。
    其中有一條就是：史上設立最多節日的皇帝，鳳武帝。
    現代版：
    明湛穿之前當然不姓鳳，更不叫明湛。
    那時明湛還只是個平凡無奇的路甲，任誰也瞧不出這小子日後有莊周夢蝶、一穿為帝的造化。
    那時，他姓何，大名兒——何富貴。
    之所以會有這麼又土又俗的一個名子，是因為，何富貴家裡太窮了。因為窮，何富貴的爹，何滿倉對於財富的渴望到了一種紅眼兒病的瘋魔狀態。自己又不成，就對兒子寄予了無限期望。
    何富貴少時之事暫不必提。
    因為有個喜歡錢的老子，待何富貴漸漸長大，耳濡目染的，何富貴某些方面也繼續了他爹的這種喜歡錢的品質。
    何富貴覺得自己這樣也沒什麼錯，結果，落到同學同事眼裡，就是摳門兒小氣。
    可能是因為名聲壞了，何富貴也一直交不到女朋友。
    終於，好不容易交到一個，結果因為何富貴堅持AA的原則，小女友賭氣另找了個比何富貴大方一千倍的男朋友。
    為此，何富貴深覺女目光短淺。
    就那，何富貴也認識。掙錢絕對沒他多，就一窮大方。那女就因為男肯給她買花買首飾，就情願拋棄了他何富貴這樣的績優家用好男，而轉投他懷抱。
    簡直就是個瞎眼的！
    何富貴憤憤的同時決定，自己犯不著為這種沒眼光的女生氣。每每挽鏡自欣賞時，何富貴覺著自己眉清目秀小美男一個，還怕找不到女麼！電視上都說，現剩女剩菜剩飯的一大堆呢。
    當然，因受其父的言傳身教，何富貴早就養成了死不吃虧的性子。
    分手可以。
    何富貴決定把自己以前送前女友的東西要回來，結果找那女一說，那女當即臉色鐵青，咬牙切齒，五分鐘之內從銀行卡上轉了一千塊給何富貴，冷冷奚落道，「估計送的東西也不值一千塊，剩下的當小費，不必找了。」
    何富貴慢吞吞道，「那就謝了。」何富貴這生的小氣又精明，舉凡給女朋友買根冰淇淋都會入賬，他早算過了，戀愛三個月，攏共只家身上投資六百七十八塊。如今倒賺三百二十二塊，何富貴一面想，幸虧沒成，這女大手大腳，好不會過日子。但是，一方面，何富貴覺得，自己非但沒虧，還小賺三百塊，心下喜滋滋的，就把失戀的事扔腦勺兒後頭去了。
    但是，何富貴沒料到的是。
    他向前女索要禮品費一事，第二日就公司傳的沸沸揚揚，盡皆知。
    這就是辦公室戀愛的壞處了。
    要是好面子的，估計得給公司流言逼的離職或是跳樓。
    何富貴不是，面子是啥，又不能當飯吃。
    有幾幸災樂禍的來問他，何富貴只管慢吞吞道，「掙錢也很難的。」他才不會離職，這家公司是世界五百強，非但福利好，而且待遇佳，他就指著公司干到退休呢。
    何富貴這樣的表現，使得全公司的女對他退避三尺，再提起何富貴，絕不直呼其名，而是叫「那個討禮品費的」啥啥。
    何富貴看來，全公司只有一有眼光。
    與他關係最好的，莫過於公司食堂賣飯的大娘。
    他們公司提供午餐，而且相當不錯。何富貴剛來公司面試時，因面試的多，從上午一直面到下午，午飯就是公司用的。那時，何富貴覺著，比他家過年吃的都好。遂下定決心，一定要來該公司上班。這樣非但可以掙到錢，吃的好，就當天天過年了。
    如今，他也算心想事成了。
    卻不想何富貴剛工作半年，就壞了名聲。
    他本來是個活潑的，因這事兒，女瞧不上他，男笑話他。倒是食堂大娘對他格外的好。
    何富貴極其會過日子，午飯公司吃到十二分飽不算，他還要多打一份兒，放到飯盒裡，帶回家去做晚飯。
    全公司，有此待遇的，唯何富貴一而矣。
    因為食堂大娘肯照顧他，何富貴的飯盒就擱食堂大娘那裡，每次都會把好吃的給他塞滿，讓他帶回家。食堂大娘對何富貴的種種照顧，讓許多暗地裡猜忖，這何富貴是不是食堂大娘的私生子啥的。
    其實，世態炎涼，心浮躁。
    何富貴滿身的優點，卻極少有發現。
    首先，何富貴是個很勤快的。
    整個部門，何富貴每天第一個到，有什麼事，別不樂意做的，他都滿臉開心的去幹，而且毫無怨言。所以，縱使何富貴摳門些，部門主管也不討厭他。
    其次，何富貴心靈手巧，還知恩圖報。
    食堂大娘對他好，何富貴全都記心裡。北方的冬天格外冷，何富貴織了一條圍巾一雙手套一副護膝送過去。把個食堂大娘給驚地，再三感歎，「唉喲，小何，這都是自己織的？」
    「嗯，小時候跟媽學的。」何富貴道，「現外頭的東西，又貴又不實誠。這是買的毛線，絕對是羊毛的，自己織的還厚實。走路上的時候戴，擋風。」
    歷經世情的，更知好歹，食堂大娘笑，「小何，手藝真好。」
    自此，何富貴食堂的地位更加的非凡了。
    何富貴公司日久，日久見心。
    大家也漸漸的知道，何富貴名子有點兒土，有些摳兒，其實為不差。倒是何富貴的前女友，早已跳槽離開了公司，不知去向。
    但是，何富貴的女朋友仍是一大難。
    終於食堂大娘的牽線搭橋下，何富貴又要相親了。
    那是三八節的一個中午。
    說起這個節日，何富貴就滿心的不服，三八節，只有公司裡的女才有東西發，男連根毛都沒有。好，食堂大娘給他介紹了女朋友，還未到午餐的時間，何富貴摸魚上來。心說，這女孩兒倒是挺好，不要求什麼花前月下公園咖啡館的見面，相親公司食堂也沒意見，真是個不錯的姑娘。
    食堂大娘指了指平日裡只有公司經理才能用的包廂，何富貴笑笑，整理下表情，又照了下鏡子，覺得這樣一身平板的制服西裝，穿他何富貴身上，硬是顯得小玉樹臨春風的氣質來。
    果然，的氣質很重要。
    腳拐個彎兒，何富貴也沒敲門，就進去了，舉目一望，頓時雙目圓瞪。
    靠！
    雖說他何富貴生性淳樸，非以貌取者，不過，這次食堂大娘給他介紹的實太……太夠格了。大美女啊，這眉、這眼，這皮膚，以及這冷艷高貴的氣質，的乖乖。
    何富貴咕唧一聲，吞了口口水。縱使何富貴想表現的端正些，可不知怎地，五官好像不吃使喚一般，兩眼放光，唇角上翹，笑嘻嘻的問，「早來啦？」
    大美女沒說話，只是往他胸牌上掃了一眼。
    何富貴想著女孩子害羞，也是常有的。他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著也得主動些才是，於是，拉把椅子就近坐了，誠心誠意地說了一句，「那個，首付已經存夠了，買了房。貸款也能自己還，房子的事，不用操心。」
    現女嫁，一看房子二看車，最後才看男。
    何富貴摳門兒摳的有名，不過，他既非官二代也非富二代，這個年紀能這個城市自己把首付的攢齊，已是極為難得。
    聽到何富貴的話，大美女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何富貴覺得有門兒，連忙道，「的情況，李大娘已經跟說過了吧。要是覺著還可以，咱們就試著交往看看。」
    眼見大美女長眉微皺，何富貴瞅一眼家漂亮的眉眼，有些不捨，又道，「家裡條件一般，啥都得靠自己奮鬥。不抽煙不喝酒不打麻將不玩兒遊戲，而且，還會做菜織圍巾打毛衣。」瞅一眼大美女身上的咖色毛衣，何富貴道，「以後，喜歡什麼樣式的，跟說了，看一眼就能給織出來。家務什麼的，完全自己做。覺著，怎麼樣？」
    說完，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家漂亮的眉眼看，何富貴心道，不看白不看，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何富貴正犯花癡，就聽到門一響，扭頭一瞧，外面進來一堆經理，各部門兒的全有。
    何富貴驚訝的站起來，見到自己部門的經理，剛要開口，倒是他的部門經理徐經理先問，「何富貴，不下面幹活兒，跑食堂來做什麼？」
    「啊？這個，那個……」饒是何富貴口舌伶俐，也找不出個摸魚的理由給徐經理搪塞，連忙一抓大美兒的手，把拽起來道，「們走錯了，徐經理，這就下去。」
    「徐經理，這是們部門的？」美乍一開口，把何富貴聽的一皺眉，這聲音實有些低沉啊。
    「是啊，杜總，這是何富貴，程序開發員。」徐經理還算良心不錯，替何富貴說了句話，「平日裡很不錯，就是偶爾有點兒腦抽。」
    何富貴覺著好像有什麼事情，他弄錯了。
    這個，大美兒坐著不顯，站起來，似乎身高也太高了吧，比他高大半頭。
    還有，這腕骨也有些粗吧。
    其三，好像，那個，何富貴的目光落那件咖色毛衣的領子上，白嫩的脖頸上那一處突起是什麼？何富貴瞪圓雙眼，不禁摸摸自己的喉結。
    然後，何富貴想起了，公司的大老闆好像姓杜。
    好像，早一個月前，就有大老闆的公子要來公司任職的消息。
    眼見何富貴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杜榮上前一步，手壓何富貴的肩上，頭微微低下，一雙漂亮的狐狸桃花眼望入何富貴肉眼凡胎的單眼皮裡，聲音低沉性感，「嗯，何富貴，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