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章
不過,倆私恩怨尚未解決,帝都傳來好消息:久病的皇帝陛下終於痊癒了。
這一痊癒不要緊,直接抓了一批公爵宗室,整個帝都城都跟著抖了三抖。宋趙二收到消息,已是數日之後,縱如此,趙令嚴亦頗是唏噓,「陛下果然不凡哪。」
別裝病頂多十天半月,皇帝陛下一病就是小半年。而且,這醒的時機拿捏的多好啊,若非有真憑實據,陛下定不能這樣大規模的削爵。
趙令嚴剛歎了一句,太上皇崩逝的聖旨就到了。
太上皇找了這些日子沒找到,只得默認為死亡。明湛發了聖旨,其詞其盡哀榮,並責諭三軍披白,以志哀悼。
其實太上皇的死活於宋趙二沒啥影響,不過,太上皇既然死了,該有的禮節半點兒不能馬虎。首先國喪期間,大同城絕不能有任何鮮亮的顏色,啥妓院樂坊的該關門兒的該門兒,該歇業的歇業。大家都得為太上皇的死來默哀。
同時而來的還有皇帝陛下的密折,御筆親書,責令他們嚴軍備戰。
趙令嚴捧著皇帝陛下的密折翻來覆去看了數回,方道,「看來陛下的病的確是大好了。」將密折遞到宋遙面前,讚道,「瞧陛下的字,龍飛鳳舞,力透紙背,元氣十足啊。」
宋遙對皇帝陛下爛狗肉一樣的字沒有半分興致,他只關心皇帝陛下的健康,道,「陛下的安康就是咱們做臣子的福分。既然陛下責令備戰,定是有道理的。軍務得重新安排了。」
趙令嚴跟著起身道,「去清點糧草,再命準備白布。」
倆一道忙活到入夜,這才騎馬回府。
趙令嚴連連呵欠,宋遙道,「吩咐他們燒了熱水,回去泡個熱水澡,包管睡的舒服。」
趙令嚴懨懨的點頭,宋遙又道,「趕明兒早些起,教些拳腳武藝,就不會這樣受不得一點兒累了。」
宋遙看來,趙令嚴腦袋是夠用了,就是精力不大好,十分容易疲倦。像宋遙打起仗來,三天三夜不闔眼的時候都有,趙令嚴是死都撐不下來的。
故此,一般的身體素質宋遙的眼裡看來,就是不大好的那種了。
「囉嗦。」趙令嚴閉著眼睛嘟囔一句。他看來,宋遙是沙場上殺出來的物兒,一般來說,這樣的雖不至於冷酷冷血,怎麼著也不會是像宋遙這樣囉嗦的傢伙。
真是怪胎。趙令嚴默默腹誹。
其實許多年以後,宋遙常常會回憶起他與趙令嚴之間的種種。宋遙認為自己之所以會走到斷袖的不歸路,完全是受到了趙令嚴的勾引誘惑。
其證據之一是,趙令嚴尤其是喜歡他面前洗澡。
趙令嚴深受冤枉。
趙令嚴雖是武進士出身,不過,他算得上多半個文,較之一般的將士難免更講究些。生活上就可以看出來,趙令嚴更注重生活品質,極愛乾淨。
每天沐浴,是趙令嚴的習慣。
宋遙也有個習慣,他喜歡晚上琢磨事兒。
趙令嚴身為宋遙的狗頭軍師,自然要給宋遙出一二餿主意什麼的。
所以,經常是趙令嚴洗完澡,再聽宋遙嘮叨。有時,宋遙嘮叨得太晚,就與趙令嚴同榻而眠。
當然,這個年代,男子間的同榻而眠不算啥,想當初,劉備與諸葛亮就常幹這事兒。
宋遙認為,他完全是肖前賢而為,正大光明。
趙令嚴早困的不成了,因他有泡澡的習慣,浴室裡早攏好炭盆,燒的極暖。有宋遙吩咐,廚下也備好熱水。
回到小院兒,一入浴桶,趙令嚴就開始打嗑睡。這時節,倒不存淹死浴桶的可能性。畢竟,浴桶非浴缸,趙令嚴一成年男子,雖瘦削些,也沒那個嬌小到那個體形,頂多就是浴桶裡小睡一覺而已。
宋遙還臥室等趙令嚴商量事情,結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索性去瞧一眼。敲了兩次門,浴室裡也無應,宋遙直接破門而入,一看趙令嚴泡的粉嫩的小臉兒歪一畔,打著小呼嚕,睡的正香。
宋遙慣來會照顧的,擔心趙令嚴浴桶裡凍著,連忙取了厚毯子,將從浴桶裡拎出來,裹巴裹巴,夾回臥室去了。
趙令嚴睡的雖熟,也架不住宋遙這樣折騰。
宋遙一片好心給趙令嚴擦乾,趙令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覺有撥弄自己的腿,頓時心下一凜,神智回籠,定睛一瞧,宋遙正腦袋他下面的正上方晃悠著。趙令嚴當即便惱了,飛起一腳正中宋遙高挺的鼻樑,怒斥,「姓宋的,幹嘛!」
宋遙身為「帝都雙璧」之一,其美貌程度是經過官方——皇帝陛下認證的。此刻,那張俊美絕侖的臉孔上,兩行鼻血滴滴嗒嗒的落前襟上。
一片好心餵了狗,宋遙再好的脾氣也惱了,氣道,「幹嘛?能幹嘛?不知道誰險些淹死浴桶裡,說幹嘛?救的狗命!」
趙令嚴眼疾手快,防賊似的捲起毯子,誰家救要摸他下面啊,趙令嚴一千個不信,氣哄哄道,「少給廢話,可是正經!」
宋遙險些氣暈,趙令嚴又道,「哪怕再仰慕,長的再漂亮,也只喜歡女,不會接受的!」
宋遙勃然大怒,指著趙令嚴吼道,「不知道誰,一臉道貌岸然,滿腦袋骯髒齷齪,褥子底下的斷袖小春宮,難道是別硬塞給的?」
趙令嚴翻個白眼,把自己裹的更緊,正氣凜然的回罵,「知道個屁!」爺靠這個發財呢。
說到斷袖小春宮,就得談一談趙令嚴的第二職業了。
哪怕明湛給官員漲了俸祿,像趙令嚴這等有些癖好的,其俸祿是遠遠不夠他收藏點兒古董字畫兒的。所以,想發展一下愛好,就得琢磨個生財之道。
趙令嚴畫畫兒不賴,而且,尤擅畫春宮。
這畫畫兒也得講究有模特兒啥的,譬如,史上有名的畫春宮的大家——唐伯虎,就與諸多名妓相熟。藝術來源於生活,唐伯虎能把春宮圖兒畫好,肯定得對女的身體極為瞭解。
趙令嚴卻無唐伯虎萬花從中過的本事,再加上他身處軍營,等閒連匹母馬都不多見。於是,趙令嚴另辟路徑,他畫斷袖春宮圖兒。
誰知,此等類型的春宮圖兒一出,頗受歡迎,趙令嚴發了筆小財。
宋遙跟趙令嚴常來常往,趙令嚴屋裡看到斷袖小春宮,心裡自然有一番計量,只以為趙令嚴偏好此道呢。
趙令嚴晃了晃腦袋,斜睨一眼宋遙,開恩道,「這回不跟計較,把那心給爺收起來。再有下回,叫好看!」
宋遙恨得磨牙,磨了半天方惡狠狠道,「就那白斬雞的德行,長眼的都看不上。」
「那得謝了。」
宋遙滿肚子的火氣,又不能一巴掌抽死這不知好歹的趙令嚴,抬腳要走,走到門口方想起有事未說,又轉腳回來,坐炕邊兒道,「有軍務跟商量。」
趙令嚴忍氣聽了,倆氣鼓鼓的商議軍務到深夜,宋遙方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遙尋常只要與趙令嚴商量事情,大都不回自己院中休息,親兵就沒準備。結果,宋遙一進屋兒,冷鍋冷灶冷炕。
歎口氣,宋遙想,身正不怕影斜,他就折回去趙令嚴的院裡睡了。
趙令嚴剛躺下沒多久,見宋遙去而復返,剛要攆,宋遙揉著眉心道,「困了,別鬧。屋裡冷,湊合一宿吧。」
趙令嚴立時起身將牆壁上懸掛的辟邪寶劍放倆中間,宋遙喘了兩口氣,平息了心頭怒火,方去了外衣,彈滅火燭,很快入睡。
倆入睡不長時間,就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親兵外狠敲房門,高聲稟道,「大將軍,韃靼犯關!」
宋遙攸的自炕間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