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番外四

    吳憂是個很會讀書的人,當然他五歲啟蒙,一直在唸書,不過吳憂喜歡讀些兵法韜略,閒文散記,他對四書五經並沒有多大興趣。
    可自他從幫派裡被侍衛逮回家,不考出功名是不能出府的,吳憂當然有辦法出去,不過徒景辰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吳憂吃了幾次苦頭兒就認了命,一心唸書,先從秀才考起。
    吳憂一路從秀才殺到舉人,當他要考狀元的那一年,運氣來了,他親爹徒景辰登基為帝了。
    吳憂最後能考中狀元,這裡頭徒景辰有沒有徇私就不知道了。不過吳憂還是比較爭氣,他文章寫得天花爛墜、詞意優美,稱得上文如其人。
    吳憂中了狀元,直接賜官五品翰林,要接著在翰林院念一年的書,這個時候吳憂已經十七歲了,念了十二年的書,早念煩了。功名考出來,他也自由了,才子不風流枉稱才子。
    於是,吳憂開始風流了。
    大家都知道去外頭風流可是要銀子的,這個吳憂倒準備了,不過讓他吃驚的是,因他容貌驚人、才氣縱橫、金榜狀元,去啥風月之地竟都不用銀子,多的是花娘倒貼,有的不但倒貼,還免費送衣服送鞋子送內褲送手絹兒。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盛況驚人。
    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紅。
    不過吳憂此人頗是有原則,他向來不招惹良家婦女,麻煩。
    但是人太優秀了也容易出事兒,何況吳憂這人桃花兒一向很旺。吳憂乃金榜狀元,他的底細大家早摸得一清二楚,沒爹沒娘父母雙亡。家裡沒人管,出了名的浪蕩子。
    怪就怪吳憂的模樣實在太出挑了,他還不假掩飾,就是一身五品小官兒的白鷴官服也硬能穿出風流瀟灑氣。
    此時的天下,男風很正常,彼此拜成契兄契弟啥的也沒人管。
    吳憂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這人也是當時朝中知名的人物景田侯之孫——五城兵馬司裘良,看職位也知道裘良是個武將,不過此人出身名門,並不似行武間的魯莽漢,脫下官服很有些貴公子的風雅,長相也不賴,蠶眉秀目,鼻直口方,肌膚是淡淡地小麥色,健康帥氣。裘良對吳憂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光明正大的追求吳憂。
    近來吳憂玩膩了女人,的確打算換換口味兒,他到南風院找了幾個小倌兒,可發現都濃妝艷抹的跟女人差不多。這次裘良碰對了時機。
    吳憂不喜歡說啥愛不愛的蠢話,他直接帶裘良回家把人壓倒,裘良從沒考慮過當下面的一位,兩人為爭高下發生了武力爭執,讓裘良意外的是,吳憂的武功十分不錯!
    吳憂把裘良綁了起來,扒光衣服,可是在實踐時吳憂遇到了困難,人都有些性癖,吳憂則是潔癖過重。他這人天生愛打扮,臭美,上身的衣裳除了官服,一件比一件的精緻考究。一般愛打扮的人都愛乾淨,人之常情。
    吳憂盯著任人魚肉一臉不甘的裘良,忽然改變了主意,他知道男人同男人之間的事兒,可他做不出來,當然吳憂的身體絕對正常,他只是很難想像將自己的小兄弟放入別人便便通道的感覺。
    每慮至此,吳憂就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地方,啥菊花玉門,說得比唱得好聽,一句明白話,還不是用來排泄的麼?
    吳憂接受不了,可他又很想試試,於是放開了裘良,自己躺在了床上。
    紅顏禍水這句話到哪兒都是適用的,關鍵是吳憂這個比紅顏更要人命的藍顏有著吳憂自己都不知道的鐵板身世,裘良一晌貪歡的下場是被徒景辰發配到了嶺南種荔枝。
    吳憂送走裘良,經過對比,覺得自己跟男人在一起時比較有快感,其實他比較喜歡被人伺候,再說,他就是找一姘頭,彼此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男人女人對他而言沒區別,起碼男人爽快,該分手時就分手,不會哭哭啼啼哀哀怨怨的拉扯不清。
    吳憂這樣瀟灑的生活,對徒景辰刺激很大。
    徒景辰不希望吳憂沉迷於男歡女愛,這樣太可惜了。他直接把吳憂弄到了通政司,哈,這個部門可比翰林院有趣。
    吳憂如魚得水,他就喜歡查人*,當然,他也明白皇帝對他的寵信稍微有些過了。
    此時吳憂在翰林院念滿一年書,又逢考試排名,吳憂考試上相當厲害,他依然是榜首,徒景辰本想安排他做個侍讀學士,清閒又清貴。吳憂卻一臉大公無私的請調都察院,做起了御史,開始了他鬼見愁的御史生涯。
    在朝中,吳憂是個新人,乳臭未乾。不過他這人比較聰明,自他中了狀元,無數人向他拋出橄欖枝,他一個沒接,在吳憂的眼裡,這些人不過是虛有權勢,真正的權利,只在一個人的手裡——皇帝。
    從他入通政司的第一天起,他就明白自己要做一個孤臣。通政司實在太特殊了,這種情報組織是皇帝的私人武器,他必須得懂得「謹慎」。
    所以吳憂誰都不理,送錢收錢送禮收禮,該參還是參,他唸書多,嘴皮子俐落,還有憑有據,一時朝中人人噤聲。
    可這些朝中大臣也不是好相與的,你把人參急了,人家也得跟你玩兒命,在吳憂參奏他的頂頭上司左都御史馮清玄時,吳貴妃之爹戶部侍郎吳天祐大人不幹了,馮清玄是他的女婿,他豈能坐視不理?
    吳大人收集了吳憂收受私賄的鐵證,此時吳憂得罪了不少人,很有些人人誅之的勁頭兒,不過吳憂眼珠兒一轉,他對著吳天祐親親熱熱的喊了一聲,「爹。」
    吳天祐懵了,你不是我兒子啊,幹嘛亂攀親?吳憂又無辜的說了一句,「爹,不是您自幼教孩兒要鐵面公正,不徇私情麼?雖說大姐夫是咱家至親,也要以朝廷為先麼?」
    「孩兒一直都在聽您的話,您不是說孩兒只要有出息,就可以認祖歸宗的麼?」
    「爹,您是生孩兒的氣了麼?」
    吳憂憑地來了個劇情大逆轉,吳天祐大人年紀有些大了,逢此當頭一棒,怒吼道,「你胡扯!」
    兩行清淚順著眼睛無聲無息的落下,吳憂拿絹子拭乾眼淚,眼圈兒微紅,委屈無比帶著一種控訴的小眼神兒哀哀怨怨的瞅著吳天祐,那真叫一個揪人心哪。
    徒景辰實在看不下去了,從龍椅上起身,退朝。
    太無恥了。
    吳憂的無恥還沒完,他親自跟在吳大人的屁股後頭又是認錯又是虛扶的伺候了吳大人一把。
    這個時代人們對父權有一種血液中的敬仰,父為子綱,父叫子亡子要亡之類的,這爹可不是亂認的。人家吳憂,才貌雙全,堂堂狀元,位列朝綱,要沒點兒緣故,能叫你爹麼?
    頓時,朝中不少人憤怒了,呵,原來你們父子二人演雙簧呢?一時間各種諷刺謾罵撲面而來,吳天祐大人實在受不了這個刺激,直接暈過去了。
    吳憂孝子模樣的把吳大人背到宮門口,親自送回家。
    吳憂的麻煩算了了,大家一致認為吳憂是吳天祐大人家的私生子,而吳大人呢,還有個在宮為貴妃的女兒,吳貴妃呢,肚皮極爭氣的生了皇長子。這個時候,不大有人願意得罪吳家。
    一時間,朝臣對吳憂的攻擊都消失了。
    吳憂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鐵殼子靠山!
    不過,吳天祐大人的日子就不大好過,家裡老娘聞信兒,狠狠的審訊了他一番,吳憂到底是不是自家子孫,吳天祐有八張嘴都說不清。後來吳老太太想出了滴血認親的主意,還差人請吳憂到吳家去說話兒。
    吳憂笑非笑的打量了來送信兒的,吳管家,翻臉冷笑道,「當初我母親如何哀求父親大人!無奈父親大人心比石頭還硬,如今看我有出息,就想我認祖歸宗!請父親大人跟我母親商量去吧!母親同意,我自無二話!」
    吳管家賠笑,「不知太太現在何處?奴才回去也好交差。」
    「在何處!郊外十里坡亂墳崗上寫著李氏之墓的就是了!」端茶送客!
    吳天祐大人嘗到了百口莫辯的滋味兒,就是連他的皇子外孫都旁敲側擊的打聽過此事,他恨不能剖心以示清白。
    吳憂乃吳傢俬生子一事也就此傳開。
《紅樓之林家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