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會兒,常嬤嬤起身告辭,顧廷燁把團哥兒叫給崔媽媽後,自去梳洗又換了常服,才回屋來。約是朝中之事累心的很,他一下坐到床邊,一邊疲憊的捏著鼻樑,一邊對明蘭道:「往裡頭睡過去點兒,用飯前,我好歇會。」
明蘭陪著常嬤嬤坐了半天,也覺著腰酸,正想平平躺下歇息,聞言不滿道:「不是給你另置了屋子麼?外頭還有軟榻,與我來擠什麼。」
顧廷燁懶得和她廢話,自己動手平抱起明蘭,連人帶薄毯穩穩放到裡邊去,然後仰身倒躺在她身邊,他長長的鬆了口氣:「總算把兩淮的事跟皇上稟清了,聖上到底是心急了,沉痾多年,如何能一朝痊癒。慢慢來罷。」
聽他聲音裡都是疲憊,明蘭伸手幫他揉著太陽穴,顧廷燁反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頰上,側過腦袋,直直看著她道:「對不住你了,沒能早些回來。」
明蘭想了想,促狹道:「崔媽媽說,其實我生的蠻順當的,若是沒有前頭的鬧事,沒有後頭的放火,其實你不來也不要緊。」顧廷燁側躺過去,把頭埋在明蘭懷裡,低聲道:「以後定不會了。」明蘭撫著他粗硬的濃髮:「常嬤嬤也這麼說呢。」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顧廷燁閉著眼睛,鼻息平穩。
「說了曼娘的事。」明蘭靜待著男人的反應。
果然,顧廷燁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來,沉靜道:「說到哪兒了?」
「到你隻身一人,離府出走。」
顧廷燁慢慢轉過身,和明蘭頭挨頭,並排躺著:「那我接著說罷。」
明蘭也平平躺好,洗耳恭聽。
「其實,曼娘去余府之事,我是有些不快的。可是,一如既往,她總能把故事說圓了,我還是信她。」顧廷燁雙手平平交握於小腹上,聲音十分平靜。
彼時的寧遠侯府是場噩夢,不理解自己的老父,佛口蛇心的太夫人,享受著白家銀子卻鄙夷自己的叔伯兄弟,哪怕回到自己屋裡,也滿是別有用心的俏婢艷僕。處處不得志,時時憋屈,只有在曼娘處還能受些軟語安慰。曾經的一段日子裡,他真的非常信任曼娘。
人是慣性動物,一旦信任了某人,那麼她的許多行為,就自發的合理起來。
「直至那日在廣濟寺,你的那番話,很有道理。」
說來可能沒人相信,明蘭是除曼娘之外,他唯一好好交談過的女子。那個小小的女孩子,皺著眉,斜著眼,滿臉的不滿,但卻不曾拿空話虛話來胡罵一氣,而是認真的講邏輯,擺事實。他回去後反覆思索,怎麼想,都覺得明蘭的話都沒錯。
若曼娘真是只想當個妾,那實在沒理由去余府鬧。
人會受騙,其實只是沒往那處想,若真查起來,很多人,很多事,其實是經不起查的。
「曼娘有個服侍多年的丫頭,後來由曼娘出嫁妝,遠遠的嫁了人。我費了許多功夫尋到她,一番嚇唬,威逼利誘,她終是開了口。」大凡有了丈夫孩子的女子,很少能忠心到底的。
「那丫頭說的,俱是匪夷所思。先是曼娘的哥哥,他壓根不是棄妹而逃,而是曼娘苦勸兄長走的。直到曼娘生下兩個孩兒後,她兄長才假作懊悔的回來。曼娘一番苦求,兄妹倆做得好戲,叫我寬宥了她哥哥,我卻還當她秉性善良。」
明蘭沒有說話,只呆呆看著床梁頂。
「再來是孩兒,還真叫常嬤嬤說中了。是曼娘叫人去引那湯藥婆子吃酒,在藥材上做了手腳。」顧廷燁語氣澀然,彷彿敘述著一幕荒誕劇,「可我還是不大信,回京拘了曼娘宅裡的人來拷問。這一問,竟又有旁的事。」
「她又做了什麼?」明蘭也開始心生厭煩了。
顧廷燁去握她的手,牢牢握住,才道:「她打聽到嫣紅的陪房家人常去的酒館,叫人把自己的住處透了過去,又說了些招搖過分的話,嫣紅聽了傳話,自然氣急敗壞的打上門去。她佈置好了一切,只等我『及時趕去救下』她們母子,再和嫣紅反目。」
明蘭深深歎了口氣,挪過身子,側身抱著男人的臂膀,把臉貼上去。
「得知這些,我一時竟是呆了。」顧廷燁翻身抱著明蘭,手心冰冷,「我去與她對質,她辯無可辯,這才說了實話。她始終都是想做正房太太的,之前種種敷衍,都是哄我的。」
那日,當著兩個孩子的面,他抓著曼娘的頭髮把她拖了出來,一頓逼問痛罵,曼娘見躲不可躲,便直言不諱了。他氣的怒火攻心,重重的扇了好幾個耳光,她面頰紫紅腫起,卻依舊淌淚而笑。他清楚的記得,那日斜陽昏黃,曼娘匍匐在地上,雙手抱著他的腿,楚楚可憐的仰頭哀求,還如做戲般的表白,說她是一片真心,望君垂憐,盼君珍重。
卻不知,他心頭已一片冰涼。人人都騙他,欺他,連這個他一直深信的人都不例外,那還有誰是可信的,這世上還有人可信麼?
「那夜,我回府又和老爺子吵了一架。我越說越不像話,直把老爺子氣的吐了血,他罵我是『自甘墮落,無藥可救,果然是賤人賤種』,我再不願待在這兒了,當夜就走了,一直到了南邊,才給常嬤嬤去了封信報平安。」
明蘭心裡難過,貼著他的胸膛,輕輕歎了口氣。
「我走後,老爺子一直尋我。好容易尋到了我,給我送的第一封信,便是叫我速速回府,說嫣紅有身孕了。」顧廷燁道。
「啊?!」明蘭大驚,「有這事,怎麼從來無人提起過。」
顧廷燁露出一種奇特的笑容,彷彿是在嘲諷:「因為這是一件大大的醜事,上不可告天地,下不能告至親。」
明蘭已經猜到了些許,卻不敢亂說。
「老爺子十分高興,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以後就做爹了,要懂事,好好做人,不能再惹事了。可我卻對他說,嫣紅肚裡的孩兒,大約也姓顧,但不是我的。」
老侯爺當時又驚又怒,連聲責罵自己亂冤枉人,他離家一個多月,妻子懷孕兩月有餘,豈非正好。顧廷燁漠然回答,自那次因為曼娘,和嫣紅鬧翻後,他們就不曾再行房。
老父臉上當時的神情,顧廷燁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種震怒,那種驚慌,那種深入骨髓的愧意和歉疚,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可當時,他只顧著自己的心情,狠狠把顧家上下嘲諷了一番,直罵顧家是個污糟的爛泥潭,沒幾個人是乾淨的。
至於給他戴綠帽子的到底是誰,他既沒興趣,也懶得問了,反正侯府之中,沒一個人是好的。
「那,嫣然姐姐的妹子,到底是怎麼死的?」明蘭悶悶道。
顧廷燁黯然:「墮胎不順,血崩而死。消息傳來時,老爺子正和余大人理論著。嫣紅雖是錯了,可我也有不當之處,我從未想過叫她以命相抵。可我們趕去別院時,她已斷了氣。」
明蘭一陣心頭發涼,這種死法真是夠報應了。
「所有人都以為嫣紅是心急墮胎而死。顧家為著遮醜,對外頭說是病逝,余大人也不敢多聲張,此事便了了。」顧廷燁忽的眉頭一皺,「只我一人,覺出不對來。」到底夫妻一場,余嫣紅不是笨人,既知會被戳穿,為何不早墮胎,還讓顧家人把自己叫了回來。
「那是怎麼了?」明蘭奇道。
「我有個叫平貴的長隨,曼娘對他甚是籠絡,他也常為曼娘說好話,當時我並不以為意。自我離京後,已久不見他的。」顧廷燁笑容裡滿是戾氣,「誰知我離去時,別院的門房卻說,就在半日前,平貴來過,說是替我傳話的。可我並不曾叫人穿過任何話!」
明蘭驚問:「難道又是曼娘?」
曼娘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每次顧廷燁不過想問些芝麻,最後總能得了西瓜。顧廷燁森然道:「我捉了平貴拷問,他就一股腦兒吐了出來。」
自打顧廷燁離京後,杳無音訊,曼娘如熱鍋上的螞蟻,常嬤嬤不肯說,她就只好時時叫人盯住寧遠侯府,尤其是嫣紅的陪房家人。很快她就有了收穫。一日嫣紅借口回娘家,馬車半道改路,嫣紅戴著帷帽偷去見了位郎中。
曼娘隨後就去找了那郎中,反正不知主顧是誰,看在銀子的面上,那郎中毫不猶豫的說,那位蒙面夫人已懷有兩月的身孕。曼娘大喜過望,立刻盤算起來;既要讓顧廷燁能趕緊回來,又不能叫嫣紅瞞住了,然後偷偷解決掉問題。
平貴的妹子在顧府內宅為婢,全府上下都知道燁二夫人是吃不得蓮藕的,她就趁機在嫣紅的飲食中丟了些藕粉,份量很輕,只叫余嫣紅起了些小紅疹子。但賢德的太夫人不肯讓老侯爺以為廷燁一走,自己就怠慢他媳婦,堅持找了大夫來瞧病,這便瞞不住了。
事發後,嫣紅又驚又怕的縮在別院裡,等待著對自己的處置。就在這個時候,平貴來了,他說顧廷燁不願張揚醜事,只要她把孽種墮了,待此事風平浪靜後,便跟她和離。
這個餌,實在太誘人了。顧廷燁本就惡名在外,如今又棄家出走,若兩人和離,全京城的人都會以為顧廷燁不好,而她也能全身而退,待過個幾年,讓寵愛自己的父母再尋一門親事就是了。平貴又強調,一定要快,否則事出有變,就不好了。
嫣紅哪會不從,當下趕緊讓人去抓了副虎狼之藥,為怕藥效不強,她還一氣吃了兩貼,胎兒是打下來了,但也送了性命。
明蘭聽的全身冰涼,張口結舌:「…都那份上了,曼娘何必還…?」
「曼娘說,她只想叫嫣紅吃些苦頭,出口氣罷了。」顧廷燁冷笑道,「誰知反叫我看出了端倪,我當夜就跟她攤了牌,說清了,從此一刀兩斷。」
此事後,老侯爺內外交困,又氣又病,很快就病故了,顧廷燁沒能趕上見老父最後一面。
前因後果,明蘭俱是明白了,卻說不出話來。兩人久久無語,過了半響,顧廷燁忽的翻身伏在明蘭身旁,目中滿是歉意:「你怪我麼?我沒處置了曼娘。」
明蘭一愣,失笑道:「怎麼處置?」
「要了她性命麼?」她緩緩的坐起身來,顧廷燁也起身,和她對面而坐,「說實話,倘若侯爺取了她性命,我是決計不敢叫蓉姐兒再留在身邊的,非得遠遠送走不可。蓉兒再怎麼明白道理,到底是母女連心。我不敢賭這僥倖的。」
「可若真殺了她,又有些罰過了。」這事明蘭早就在肚裡過了幾遍的。嫣紅的死,曼娘只能算作恐嚇欺詐,而向自己撞過來的那一下,屬於未遂,這兩樣罪都不足以判處死刑。
「那就要罰了,可該怎麼罰呢?」明蘭苦笑道,「說實話,以曼娘的性子,再打她罵她,甚至動大刑,她也不見的能悔過的。」她還不像康姨媽,至少康姨媽愛她的孩子,有了軟肋,就能拿住她。可似乎連孩子的安危都不能使曼娘卻步。其實,對於這種潛伏傷害性的精神病患,最好的處罰就是終身監禁,但這話她不能說。
明蘭把兩手一攤,笑道:「侯爺把她遠遠送走了,倒也是個法子。」
顧廷燁怔住,他實沒想到,此時此刻,明蘭居然還能這般理智冷靜的分析,說的頭頭是道,絲毫不帶半分情緒,他心頭忽然百種滋味起來。
「還有朝堂之上,府邸之外,這事越快了結越好。」他忍不住辯解一二。
「這事原本就是不好鬧起來的。」明蘭立刻表示同意,並且道,「曼娘一不是你的妾,二不是府裡的奴婢,人家正經的良民一個,咱們憑什麼要打要殺的。若是良民犯了過錯,也不該以私刑了斷,要過堂審問然後定罪,到時候,公堂上一鬧,咱們的臉還要不要了。夜長夢多,若耽擱久了,叫你的對頭拿住,就沒完沒了了。」
倘她是顧廷燁的政敵,一定會拿這件事做伐,把事情鬧大了不可。若真叫人參了私德不修,那顧廷燁沒準也得和沈國舅一樣,在家思過了。兩位心腹一起思過,皇帝可要燒眉毛了。
顧廷燁定定看著明蘭,神色複雜,默了半響,才道:「在綿州,我給昌哥兒置了百畝田地,又叫人看著,只盼她能念在兒子份上,就此消停。」說著,他臉色倏然一變,厲色道,「再有一次敢作惡,我就顧不得了,立時取了她性命。」
明蘭點點頭,隨即又揮揮手,叫起來:「哎呀,其實這不是關口啦!要緊的是那一位,我說你到底想出轍來了沒有。」她滿面懼色,「我可再不敢和她一道住著了。」
名義上的長輩,打不得,罵不得,真是處處掣肘。
看她才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轉眼又如只受了驚的小兔子般,顧廷燁不由得莞爾,「放心。便是你敢跟她住著,我也不敢。我已經佈置好了,這就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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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裡討論的如火如荼,某關也不好意思沉默了。這裡申明幾件事。
首先,不少讀者認為曼娘太幸福了,傷害了這麼多人,還能帶著錢袋子去當土財主享福。
這怎麼可能?事實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一個會出戲子的老家,那必然是貧瘠的,不然不會背井離鄉去做戲子;然後,古代田地的利潤率大約是百分之三(貧地)到百分之十(除非非常非常的肥沃的土地),就是說,若算十兩銀子一畝地,那麼一百畝就是一千兩銀子,我來算個折中,按照百分之五的利潤,也就是說,曼娘母子每年的收入是五十兩左右的銀子。
請問,五十兩一年的生活費,曼娘能過怎麼豪華舒服的生活。
另一方面,大家畢竟生活在現代,對真正的窮鄉僻壤可能沒有什麼概念。
我寫曹表妹流放那段日子的時候,有個很可愛的讀者,詳細分析了關於古代流放的狀況,真的,古代的窮鄉僻壤真不是鬧著玩的。
現代人生活在小城市小地方,最大的不便,大約就是看不了IMAX電影或者上淘寶購物時,賣家會要求另加郵費,可在古代,窮鄉僻壤是真正的生活品質截然不同。
像在西北地區,蔬果貧乏,人人臉上都是一層土,水的味道不是鹹的,就是帶鹼味的,只能吃糧食和肉食,很容易得病又因為是貧瘠地方,所以連個好些大夫也請不到;至於學業,只能讓孩子去附近的鎮裡,或是別的大戶人家附學了。
讀者們很氣憤,顧二說要叫地方官照應。
可是在古代,男子方能立戶,一個孤身女子,帶著一個孩子,還有不少的財產,那些窮山惡水的刁民們,還不活吃了他們母子?!並不是真的讓曼娘母子去橫行霸道啦。
小地方,偏僻,閉塞,沒有消遣,沒有戲班子,連個SHOP都沒有,需要每月或每半年去趕集,才能獲得休閒娛樂品或一根釵。
除了每日看日昇日落,聽雞犬相鬥,曼娘的生活的確是算完了,所以她才會那麼絕望。
對顧二而言,這就等於流放,把不安定的因素遠遠的隔開,等於放棄了那個兒子,當然,他的個人感情因素也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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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們很多討論都是有道理的,因為顧二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有個致命的錯誤(這個以後再說),但不是某些讀者口口聲聲的『什麼禮法問題』或者『律條問題』!
為了這些讀者,某關特意多寫了一段,原本我以為大家都是明白的,所以略過不寫的,沒想到有些妹紙,居然把顧二不狠狠處置曼娘歸到什麼禮法,什麼原則問題上去了。
拜託,曼娘是良民好不好,她早八百年前就脫了賤籍的,良民犯了罪,由得私刑處置的嗎?倘若顧二私刑處置了,那些政敵們一定樂的跳起來!
那麼,曼娘能上堂去受審嗎?然後按罪處罰。拜託,那顧廷燁的臉面才是丟盡了,那些政敵們也樂得拿這件事折騰一番,讓顧二倒霉一陣也好呀。
所以說,顧二在處置曼娘問題上是經過仔細考慮的,的確也有感情因素在裡面,但不像某些讀者認為的那樣,是如何如何對曼娘情意難忘,如何如何雷聲大雨點小,如何如何去讓曼娘享福,進而推演出他對明蘭是如何如何的薄情。
這也太扯了。
但是顧二在這件事的確是有錯的,這個錯誤而且很深刻很大,將導致本文的最後一次風波,作者是女主的親媽,我是不會放過顧二的,大家放心。
所以,拜託,請憤怒的群眾們別再義憤填膺了,別逼我劇透呀!!!!
無條件的一見鍾情,一般多存在於荷爾蒙旺盛的青春期,大家喜歡女主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讓一個飽經滄桑的男人,尤其在吃過一次曼娘的苦頭後,還要毫無條件的信任另一個人,毫不保留的去愛另一個女人,這太沒有道理了。就算是女主,也不該這麼金手指的。
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又要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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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說兩句閒話。
對某關的讀者時代留下深刻烙痕的NO1,就是敬愛的匪大,她的文真如罌粟一般,明知道看了會被虐,還是想去看。好文才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至今難忘。
某關及死黨們當時的的最大感悟就是,有時候真愛頂個P用啊?!
真愛既頂不住權勢的無奈(春晚),也擋不住野心的慾望(碧甃沉),更加攔不住復仇火焰(芙蓉),甚至連流言蜚語和誤會也可以輕易殺死真愛(玉碎),所以當真愛扛不住死神時,某關反而淡定了(佳期)。
當然,虐的七暈八素,實在很經典的虐心文,現在很少有這麼好的虐心文了。
因為受傷太重,某關就此落下病根,從此看書要先檢查是否為HE結局,否則堅決不看。
靜琬的確是小六的真愛,他記了她一輩子,可這有個毛線用呀!敢問各位讀者一句,這種真愛,你要麼?
吾友八戒說,她寧可去當那沒有真愛的程夫人,人家至少尊榮富貴,兒孫滿堂的活到七老八十。鮮衣得穿,珠寶得挑,權柄在握,有什麼不好。
於小六的江山,靜琬不過是一抹浮雲,轉眼即過,若干年後,沒有人會記得;而程夫人才是濃重的不可磨滅的註解,只要慕氏江山承續,她的血脈後裔就永遠坐在王位上。
當然可以選的話,還兩者都別做,還平淡老實的過日子吧。
我知道,某關太俗氣了,我自己來罵:太俗氣太俗氣太俗氣太TM俗氣了………………
PS一句,某關絕沒有非議匪大的意思,只是就故事論故事而已,大家懂的。
她是某關心目中的大神,她的文筆,她的佈局,她對人物情感的把握,都是悲劇小說裡難以企及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