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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請人搬運嫁妝,也動了她房裡的人,府中的壯丁都被她使喚了,二夫人譏誚,「怕人不知道你有個顯赫的母家嗎顯擺什麼」
冬蘭說,「夫人消消氣,也不值得動火,仔細你的身體。」
二夫人冷冷一哼,儘是不悅。
「春瑛、安寧要是出嫁,我也會讓母家準備豐厚的嫁妝,就你母家有錢。」二夫人拉大了嗓門往外喊,似乎故意說給外人聽。
冬蘭想勸她隔牆有耳都免了。
「對了,三夫人那有什麼動靜」二夫人不懷好意問。
「沒聽有什麼動靜,大夫人把府中的家丁都使喚了,三夫人定會知道的。」冬蘭說。
二夫人冷哼一聲,「那自不用說,那人恨不得所有人都立刻知道,這回有好戲看了,青萍就一張嘴厲害,她家哪兒準備得出這麼多嫁妝。」
「說來也奇怪,夫人,下聘後,大夫人立刻修書回娘家要嫁妝,三夫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見她去添置嫁妝,莫非不想給表小姐添置了」
照理說,現在應該開始準備嫁妝了。
二夫人抿了一口茶,薄涼說,「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何必辛苦,再疼愛不悔也是嘴上說說,哪有什麼真疼愛之理。」
女兒畢竟是親生的好,別人家的,究竟是別人家的。
二夫人站起來,搖了搖手中的手絹,慢條斯理說,「走,咱們到三夫人屋裡說說話。」
雪梅居,靜謐如水。
雲不悔在閣樓上練字,她身穿一件雪紡色的羅衫紗裙,外套荷色的繡花短襖,邊緣點綴著白絨絨的貂毛,頭髮沒有挽起,斜斜地梳了一個半月髮髻,斜插一支淺綠色的玉簪,玉簪下面有鎏金流蘇,輕輕搖曳,分外動人,更映襯得雲不悔清麗絕塵。她沒有上妝,素顏朝天,卻是天生麗質,膚色勝雪,兩頰桃花,真真是芙蓉面勝似三月桃花。
「小姐,虧得你好耐心,練這麼長時間的字了。」冰月送上一杯薄荷茶,不悔放下毛筆,輕飲了口茶水,薄荷冰涼清香,人也瞬間來了精神。
「寫字能靜心。」雲不悔說,倏然有一隻白鴿落在閣樓欄杆外,冰月笑容揚起,興奮跑出,從白鴿腳下拿出一卷紙,那卷紙以紅繩繫著,捲得精緻。
冰月把書信遞給雲不悔,「二表少爺來信了。」
雲不悔唇角含笑,「表哥和表姐快要回來了,希望他們趕得上送我出嫁。」
「應該來得及,日子不著緊的話,送小姐出嫁並沒問題,十幾天後,他們就該到家了。」冰月興奮說,「表少爺和表小姐這一次離家好些日子了。」
雲不悔點頭,的確是,好些日子了,她心中頗為想念。
「小姐,今天外頭很熱鬧,大夫人母家送嫁妝來了,一箱一箱,嫁妝很豐厚呢。」冰月嘟起嘴巴,「怕是別人不知道他們家有錢似的,顯擺給誰看呀。」
「人家顯擺是人家的事,你不服氣做什麼。」雲不悔失笑,「對了,離月可有消息了」
「後天回來了,等離月回來,我們也可以給小姐添置嫁妝了。」冰月握拳,「一定要是他們的三倍多,氣死他們」
「不必爭這樣的意氣。」雲不悔淡淡說,意氣之爭是沒必要,顏面不丟了便是,那日三夫人的話點醒了她,有時候要想得全面些。
錢財是身外物,卻是她進王府的第一仗。
只能贏,不能輸。
「小姐,你好久不彈琴了,做一曲吧。」冰月說,雲不悔日日擦拭鳳棲古琴,卻不見她彈琴,冰月很意外不解。
雲不悔片頭看著鳳棲古琴,微微一笑,「彈琴最重知音,日後有的是我彈琴的時候,不急一時。」
冰月淘氣眨眨眼睛,「小姐這麼說,是指世子是你的知音,他日你要多彈給他聽」
雲不悔面上一燥,「你何時這麼貧嘴」
冰月嘿嘿地笑,伸頭往下探,「不知道今天世子會派人送什麼來。」
雲不悔低頭,送什麼來不打緊,隨便賞玩的東西,要緊的是心意,禮物輕重無關緊要,冰月咦了一聲,探頭說道,「小姐,小姐,快來看,秋霜攔著荊南,不知說什麼。」
雲不悔挑眉,起身,走到窗戶旁邊,往外探頭,果真見秋霜攔著荊南,不知說什麼,神色著急,且有請求之意,荊南面色漠漠的,倒沒什麼情緒。
最後,秋霜遞了一塊金元寶給荊南,冰月嘖嘖說,「哇,送這麼大禮,果然財大氣粗啊。」
荊南冷笑,轉了轉手中的金元寶,突然側身,丟出幾十米遠,一丟便進了小湖,冰月拍手叫好,「富貴不能屈,這荊南,好樣的。」
雲不悔失笑,什麼富貴不能屈,亂用字句。
秋霜似乎是傻了,站在原地不動,荊南進了月門,雲不悔慌忙拉著冰月離開窗戶邊,冰月吃吃地笑,「荊南真酷,小姐,是吧」
雲不悔正要說話,荊南的聲音已在外頭響起,「荊南求見世子妃。」
荊南自下聘後,已自動自發地改了稱呼,稱雲不悔為世子妃,下了聘,雲不悔便是准世子妃了,早喚遲喚都一樣,雲不悔輕聲道,「一會兒別亂說話,知道嗎」
「知道啦。」冰月說,主僕兩人下了樓,荊南站在庭院中,一身玄衣,俊朗硬淨,他見冰月莫名地笑,納悶問,「冰月姑娘,為何看著在下笑」
冰月正要回話,雲不悔說,「她剛正和我說笑話呢,還不給荊南沏茶。」
冰月吐吐舌頭,蹦跳進屋沏茶,雲不悔引荊南坐下,荊南從袖中拿出一個小錦盒,雲不悔打開,是兩對的珠花,梅花圖案,栩栩如生,一對粉色,一對綠色,色澤鮮艷。
「這是玉石和寶石打造的珠花,世子說出嫁之日,世子妃戴著一定好看。」荊南如實轉告程慕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