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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澈在猶豫不決,肖雪靜靜等待,她知道趙澈要推開她,兩人身子緊貼在一起,都磨在一起,她在他的臂彎裡,感覺到他身子的僵硬,很僵硬,很僵硬,肖雪有些難過,卻固執地抱著他不鬆手,緊緊地圈著他的身子,她不放手,除非他真的推開她。趙澈說,「肖雪」
    肖雪咬著唇,都已到這份上,她應該識趣了,不該這麼抱著他,她應該鬆手了,然而,她卻抱得更緊了,心中吶喊著,不要推開我,不要推開我。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不識趣,可真心捨不得。
    趙澈嘶了聲,「肖雪,你抱得太緊了,朕雖然皮粗肉厚,也是骨血做的,疼。」
    肖雪慌慌忙忙鬆開一些力道,抱著松一點,他就能讓她抱了嗎背上一暖,他的手輕輕地圈著她的身子,把她穩穩地護在懷裡,肖雪狂喜,他這是默許她抱著他睡了,他是默許她在他懷裡睡了嗎
    狂喜一點點地湧上來,肖雪幾乎想要歌唱,趙澈的身子慢慢地放鬆,肖雪修長纖細,他又足夠高挺,抱著她怎麼都覺得嬌小玲瓏,意外的適合,抱著這樣的柔軟芬芳睡覺,他是第一次。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娶妻還是第一次呢,抱著妻子睡,自然也要學會第一次。
    這一夜過得十分寧靜,肖雪睡得十分香甜,翌日趙澈比她起得早,他要上早朝,肖雪睡得沉,自己的白紗落了一半都不曉得,趙澈低頭凝著她就發現她臉上的紅疹,爆得厲害。趙澈目光一抿,本想挑開她的面紗,卻克制住這股衝動。
    早朝後,趙澈傳來太醫,問肖雪的紅疹情況,「皇后的紅疹什麼時候能消退」
    趙澈素來音色冷淡,太醫也估摸不準他的心情,於是如實說,「大約要十日。」
    「可有法子盡快讓紅疹消除」
    太醫估摸著,皇后紅疹難消,恐怕皇上和皇后的夫妻生活也不怎麼愉快,皇上興許不悅,太醫自然是討好皇上的,「法子自然是有。」
    趙澈微怒,「既然有,為什麼不盡快治好皇后。」
    太醫慌忙跪下來,回稟說,「皇上,這法子太烈,皇后水土不服,怕對她的身子會有損傷,所以微臣不敢冒險給皇后開這樣的方子,橫豎十天左右,皇后的紅疹便會全退,沒必要損害鳳體。」
    趙澈心頭的怒意散去,太醫猶豫問,「皇上,是否給皇后開方子」
    「大膽,既然方子會傷害皇后鳳體,你還敢問朕是否該開,你覺得該開嗎」趙澈冰冷問,不怒而威的氣勢震得太醫顫抖,他也徹底明白皇上的意思。
    從養心殿退出去後,太醫一頭冷汗,幸好皇上只是囑咐他好好調理皇后的身子,沒說責備的話,不然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肖雪最近都很開心,趙澈午膳、晚膳都會陪著她用,雖然政務繁忙,他必定會抽時間過來看一看肖雪,雖談不上什麼關心,也沒什麼濃情,肖雪卻如枝頭小鳥,歡快地唱著歌。
    肖冰在京城住了五天,五天後,啟程回北郡,肖雪得到皇上准許,送肖冰出城,一別千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哥哥和爹爹,肖雪站在京城城頭,有些傷感。
    北郡護送的侍衛隊不多,也就一千人,走的時候,肖冰除了綠珠,一人都不留下,趙澈有些意外,肖雪的京中,又是北郡郡主,肖冰定然會留下一兩人,看護她也好,監視她竊取情報也好,總會留下一兩人,可肖冰一個人都沒留下。據說,這是肖雪的意思,原本肖冰要留一人保護她,肖雪除了綠珠,拒絕再留北郡一人。
    趙澈暗忖,肖雪這丫頭是真的聰明剔透,程慕白倒是說中了一件事,她很聰明,小事迷糊,任性,淘氣,大事處理上卻很聰明,滴水不漏。他對北郡戒心很大,怕肖冰勢力獨大,娶了肖雪,穩定北郡,他同時也安排北郡因此更加囂張跋扈,靠著皇后的權力難以管制。所以他對肖冰和肖雪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手裡,他不信任他們,哪怕他疼愛肖雪,那也不是全心全意的,是在沒有觸及到他的利益上的疼愛,他覺得虛,可肖雪那丫頭很開心。
    如今肖雪一個人都沒留在京城,甚至沒提出讓肖家誰誰誰要當什麼官,掌權什麼的,一個字都沒說,他開始相信,小丫頭是真的喜歡他,連他的戒心都知道,那張笑臉後藏著心思卻處處為他著想。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他趙澈一個大男人,比這丫頭大十八歲,本該是他疼她,寵她,他卻防著她,讓她處處為他著想。
    她迷糊,卻懂事。
    她開朗,卻也心思重,她的心思重,人人都看不出來。
    畢竟是北郡的君主,再單純有些事也是看得透的。
    肖雪一人站在寒風中許久,久到身子有些冷,從今天起,這偌大的京城她就只有趙澈,再也不能依靠別人了,她看著肖冰的兵馬越來越遠,回頭看繁花似錦的京城,驟然覺得,這座城池如此空蕩蕩,任寒風侵襲。
    她今天心情都很低落,提不起什麼興致,人懶洋洋地躺在暖塌上看書,未央宮靜悄悄的,落葉有聲,趙澈來未央宮時很安靜,李公公要通報他阻止了。平日來未央宮,總是聽聞肖雪的笑聲,他已經習慣了這笑聲滿天的未央宮,今天意外的靜和沉,如意和綠珠,小雲子等人都在外頭伺候著。
    呼嘯的寒風從走廊吹過,燈籠搖晃,侍女太監的神色也各有不同,趙澈邁步進了宮殿,在偏殿的暖塌上找到肖雪,她側著頭無神地拿著一本書看,趙澈人到面前她都沒察覺到。
    等他坐下來,肖雪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慌忙放下書,「皇上,你來了,我怎麼沒聽到人通報。」
    「我沒讓他們驚動你,用晚膳了嗎」他的語氣盡量放輕柔。
    肖雪悶悶不樂說,「沒胃口,我也不餓。」
    「再不餓也要吃一點。」趙澈回頭傳膳,他是霸道的,肖雪有些不悅,卻沒發作,只是悶著不說話,小郡主的脾氣是來得快,去得快,並不是真生趙澈的氣,只是覺得從今天起京中她就舉目無親,心情有點低落罷了。
    肖雪勉強用了一些,趙澈今天胃口也不好,兩人吃得都不多,晚膳撤了後,趙澈沒有去批閱奏折,而是在暖塌上坐下,肖雪疑惑地看著他。
    趙澈問,「肖冰走了,你心情很差嗎」
    肖雪知道,他是皇上,她心裡也無數次告訴自己,她有時候應該注意自己的態度,用臣子的心態對待皇上,如今她應該說,她已是皇上的人,絕無二心這一類的話。可肖雪又是一個真實的人,她遵從自己的內心,「我八歲的時候,母親就病死了,父親從此一蹶不振,我是哥哥帶大的,從小感情就很好,我很少離開他,也很相信他。說起來,當年你救了我,我回到北郡後說要嫁給你,哥哥當時騙我,說等我十八歲,你還沒成親就過來提親,我不願意,說你一定成親了。哥哥說,哪怕你成親了也砍你的王妃,然後讓你娶我。他是騙我的,我竟然相信了,傻傻的就在北郡等,等來你謀逆的消息,又等來了北郡和你開戰的消息,我很生氣,不知道怎麼辦,哥哥說,他當初騙我,只是因為疼我,只有我這個妹妹,他說得對。我知道世上哥哥最疼我,所以他說什麼,做什麼我都聽。我我只是想說,我和哥哥感情很好,很少離開他,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我有些難過」
    「要怎麼做,你才能開心一點」趙澈問,他沒給她任何承諾,肖雪也不需要他給她任何承諾,她還沒重要到趙澈對她許下任何關於北郡的承諾,甚至趙澈以後會對付北郡。
    肖雪不去想這些事,專心想,要怎麼做她心情才能好她沖皇上嬌俏一笑,「皇上,你不用管我,我明天就好了。」
    趙澈點了點頭,肖雪都這麼說,他便不再堅持,「那朕去養心殿批閱奏折,你早些歇著。」
    「好」肖雪說,趙澈立刻未央宮,除了未央宮,趙澈說,「皇后身邊的影衛撤了吧。」
    周正一怔,「是」
    趙澈心想,這小丫頭什麼都給他了,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一生都是他的,又如此為他著想,不提一句讓他為難的話,他怎麼捨得再費心猜疑。
    他會對她再好一點
    再好一點。
    第二天皇上就賞賜了一堆好東西過來,各種各樣的珠寶,綢緞,古董各式各樣,都是奇珍異寶,肖雪笑著,謝過皇恩,讓如意收到庫房。
    如意和綠珠很開心,肖雪開心過後,興致缺缺,她素來不愛這些東西。
《金牌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