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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軒轅。
他如此說。
只要你喊一聲,你就能肆意使用我的力量。
葉海藍握緊拳頭,頭痛欲裂,擂台下,西門雪淒厲的叫聲聽得人心煩意亂,海藍目光狠狠地看著墨軒,如要剜了她般。
墨軒背脊挺直,衣袂飄飄,頂天立地,巾幗不讓鬚眉,並無悲傷遺憾,分明是女子,卻如此剛硬。恨意,一點一滴滲入骨髓。意識中,那藍發少年靜靜地看著她,只要她喊一聲,她就能恣意使用他的力量,或許,她能打敗西門墨軒,她能殺了他,為哥哥報仇。
「我若用了你,鳳非離呢」她的意識和那少年對話,她知道,那是軒轅劍,鳳非離的軒轅劍,這些人的兵器,威力遠遠在魔法、鬥氣巔峰之上,若無主兵器後果不堪設想。
「死」軒轅單吐一字,那冷意如冰塊入骨,凍僵她的骨頭,心臟那一處,彷彿也落下一塊冰。
死麼如三哥此般,慘烈地死麼
她的指尖突然顫抖起來,死了,灰飛煙滅,世間再無此人麼
主兵器和主人的靈魂都有一種微妙的溝通,海藍強烈的殺氣喚醒了心底對力量的渴望,這種渴望,生生地喚醒了軒轅劍,當主人的意識達到一種巔峰的時候,軒轅劍感同身受。
她身上殺氣不減,反而大盛,驟然,軒轅劍脫離鳳非離的意識,浮現在他們中間的半空中,只要葉海藍召喚一聲,軒轅劍就回到她手上,這是她的主兵器。
鳳非離眸光深沉,這一局,他輸了,毫無疑問。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海藍,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未見過,她這種似要毀天滅地的仇恨,葉海凡的死,擊碎她心中所有的忌諱和防備,喚起她心底最沉的仇恨。
他輸了
鳳非離微微閉上眼睛,掩去眸中的自嘲和苦痛。
前世,她最重要的人是裡亞和問天,為了他們,她可以犧牲他。
今生,她最重要的人是葉海凡,為了他,她也會完全犧牲他。
海藍做什麼決定,都不會把他考慮在內,他已習慣了,永遠排在她心裡第二位,也習慣了,隨時被她拋棄,這種習慣竟是根深蒂固的。
他冷笑,他真是瘋了,才會任這小東西一次又一次的糟蹋,白白捧上一顆心,她卻不珍惜。
葉海凡死在她面前,她怎會生受得了,那毀天滅地般的恨意下,她還能思考到什麼,怕是被恨意吞噬了,誰都不在乎了。
哪怕,他傾盡一切,護她周全,哪怕,他受輪迴之苦,只為代她歷盡生死,哪怕,他把鮮血和汗水,乃至身軀鋪成一條康寧大路,只為讓她走得不那麼辛苦,她也不在乎。
他當了千萬年一廂情願的傻子,他明知只是鏡花水月,依然不悔,世間傻子,捨他取誰
他有預感,軒轅劍該回到她手中了。
她記憶也該慢慢的復甦了。
然後
他會失去,他所有的籌碼。
裡亞,你夠狠的。
軒轅劍在鳴叫,那聲音聽得神魔兩界的人,心魂震盪。
軒轅劍,全系類神器,所有神器排行榜中,攻擊力第二,防禦力第一,輔助力第一,恢復力第一的神器。初級,中級和其餘的神器威力相差無幾。然而,高級解放和巔峰解放能夠呈三倍解放,在相同的恢復時間內,別的神器能夠釋放一次巔峰解放,軒轅劍能夠釋放三次巔峰解放。
阿寶緊張得臉色發白,海藍心中已生出復仇的火苗,除了她自己,誰也掐不滅,他無法阻止她,更阻止不了軒轅劍脫離鳳非離,阻止不了海藍拿回軒轅劍。
軒轅劍的鳴叫,越來越激烈,越來越高亢,那尖銳又寂寞了千百年的聲音尋求著主人的慰藉。
葉海藍的手朝軒轅劍張開,阿寶已絕望地閉上眼睛。
他們輸了。
鳳非離卻平靜地看著她的側影,軒轅劍劃破長空,靜立於她手邊,葉海藍眼睛閉了閉,突然拂袖,震開軒轅劍,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鳳非離震驚地看著她。
葉海藍看了軒轅劍一眼,轉身,下台,死死地咬著牙。
納蘭逸眸光劃過一抹陰鷙。
晴天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葉海言惱怒地瞪著她,怎麼可能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成功了
葉海藍走得急,這擂台,她再也待不下去了,這比賽,她也看不下去了,她只想逃,鳳非離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拳頭握緊,他很想衝過去,抱住她,好好地撫平她心中的傷痛,可此時,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墨軒轉頭,冷冷凝著納蘭逸,「誰上台」
聖都的街道上,眾人只看一名白衣女子狂奔而過,她似拼了命奔跑,快得不可思議,若是她跑得慢一些,眾人可以看見她臉上肆無忌憚的眼淚。
一路從魔法學院跑出城門,她漫無目的地奔跑,只想減輕心中的難受,憎恨,無力,無奈,頹廢,痛苦,絕望所有的負面情緒一擁而上,把她湮滅。
她哭得撕心裂肺,除了哭,她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眼睜睜地看著葉海凡死,明明能報仇,卻什麼都做不了,必須要放棄,必須要放棄
那種無力和絕望的感覺,史無前例的強,幾乎壓垮了她。
她放肆地哭,放肆地跑,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比賽上,誰會在乎她傷心與否,難過與否,誰會在乎她為何放棄了軒轅劍。
她不知自己跑到哪兒了,汗水和淚水濕了眼前衣裳,她終於跑不動了,跪倒在地,受傷撐在地面驟然仰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