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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吵架是吧等老子收拾君無恨再來吵。」阿寶作勢要走,晴天立刻拉住他,「阿寶哥哥,如果你主動說一聲我愛你,我就告訴你,海藍在哪兒。」
阿寶一頓,目光灼灼,心中的怒火也壓下來,「你說什麼你知道海藍在哪兒」
「阿寶哥哥,為什麼你就不抓重點呢」晴天嫣然一笑,「這句話你聽成的重點是你要說一聲」
她攤攤手,示意阿寶可以開始了。
阿寶沉默,心中冷笑,目光晦澀不辨,似是譏,又似的笑,神色複雜。
他們糾纏幾千年,分分合合。
情愛最濃時,他也沒說過我愛你,可心中卻早已愛她入骨。
有的男人從不說愛,可一言一行,都訴說著深情,何必在意那三個字。男人說愛你,未必真的愛你,他不說愛你,未必就不愛你。
他和晴天之間,兜兜轉轉,從不是為那三個字。
當年,他想和她說,她不願聽。
如今,她想聽,他卻再不願意說。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的東西,當熱情耗盡,愛被消磨,再挽回,即便心中有愛,也未必能夠相守。我愛你的時候,你不願意回應,你愛我的時候,我的熱情已被你磨盡,他們一直在錯過。世間最難求之事,莫過於一情字,他們相遇在錯誤的時間裡,最終不過是一場擦肩而過。
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晴天斂去臉上的笑容,勇敢地站在阿寶面前,「羅諾,縱使我曾經傷過你,也是無心之失,你就沒有一點錯誤如果當年你不曾打我,好好聽我說一句,我們未必會變成如今模樣,就算我曾犯了錯,五百年的追逐,也足夠了,當真就沒有可挽回的餘地麼」
她不信,阿寶對她已無半分心思,曾經那麼熱烈相愛過的兩人,縱然因為身份阻隔,沒敢衝破禁忌,相互折磨過,彼此痛苦一千多年,可愛他的心意從不曾改變過。
可她卻再也看不透阿寶。
看不透,他對她的感情還存留幾分,他已不是當日為她傾盡一切的阿寶,他被傷過一次,徹底封閉了心,再不給她走近的機會。
她再機關算盡,他不予回應,也是於事無補。
「晴天,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阿寶沉怒,一手扣住她的肩膀,「這五百年來,你是一直追逐,可你想要什麼你可以放下一切,不管不顧和我在一起你不能,所以不要再強求我們之間的感情,到最後,你又來告訴我一句,這一切不過是我開的一場玩笑。對,玩笑,你以前就是這麼和我說的,晴天,你太任性了,我縱然再愛你,我們之間縱然有永生,可再深的愛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不希望到最後連我們在一起最美好的回憶都染了灰暗,既然明知不可能,你就不要再強求任何事,我曾經不懂,可以後再不會了。」
捧上一顆真心,卻被人踐踏,踩著他的驕傲和尊嚴,冷笑著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遊戲,只是她無聊之時的玩笑。
那種被毀滅般的感覺,他發誓,不會再去嘗試。
我們愛過,也被傷過,所有的歡笑和淚水都用盡了,所有的勇氣也都花光了,一場情愛就奪走他再愛的勇氣。
阿寶看著晴天,心中輕聲道,我把當初不顧一切去愛的自己,弄丟了。
弄丟了
再也回不來。
「為什麼一定要一人放棄所有,我們才能在一起」晴天哂笑,「愛是成全,不是放棄。」
「我不想和你說這事,告訴我,海藍在哪兒」阿寶轉了話題,不想和她在感情上糾纏不清,他是不敢再不顧一切去愛。
可要做到一點都不愛,那也不可能。
晴天不會明白,若不是心中尚有著奢侈的渴望,這五百年來,他就不會放任她不斷地追逐,更不會讓她接近,這些話,他自不會告訴晴天。
她也是硬脾氣的人,她已放下所有的驕傲和自尊,去問他要一句話,他竟也不肯給,既然如此,晴天傲然轉身,作勢要走。
阿寶扣住她的手臂,「海藍在哪兒」
「去死,我不會告訴你。」晴天厲聲一吼,揮手拂開他,她冷硬轉身,目光如電,那轉身間的決絕味道,甚是濃烈。
阿寶被她通紅的眸下了一跳,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晴天,絕望、痛苦,悲傷這女人一想是很狠的,她有一張娃娃臉,心腸卻極冷硬。即便分手時,他在她臉上看見的,也很只有譏誚和冷傲。
晴天咬牙,飛身離去。
結束了
五百年的追逐,徹底結束了。
她給自己五百年的夢,這個夢很美,如果可以,她寧願永遠不醒,可她又不甘心一直做夢,夢再美,也有醒來的一天。她追求現實中的美好,可卻忘記了,夢是夢,現實是現實,夢是美麗的,現實是殘酷的。
過了穿界門,落在神界。
晴天渾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空虛苦痛,耳邊有一種耳鳴般的絕望聲音在嗡嗡地響,她總算理解,當初阿寶眼中的痛苦。
風水輪流轉,終究輪到她體會了。
她一擦眼睛,挺直背脊,也許,無情無愛最好,神魔本就該無情無愛的,她動了情,苦痛這麼多年是她活該,斬斷一切,就當沒遇見過他。
可真的能麼
真的能把他忘記麼那麼艷麗、張揚的羅諾,她真能忘記了。
人不能活在現實,便開始活在自欺欺人中。
突然腰間一緊,晴天一愣,已被人緊抱在懷,一句她期盼到心痛的話落在她耳邊,「我愛你。」
她突然抑制不住眸中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