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雲受傷了
他全心全意,在抵抗這種疼。
顧相宜也已有好些年沒見到林迪雲,他三十多歲,男人在這個年齡是最好的年齡,說得一點都沒錯,他保持得很好,依然是斯文俊逸的男人,連身材都是槓槓的。
六塊腹肌呢
顧相宜倒是有心情研究他的身材,反正人就在眼前,不看白不看,他比榮少要健壯多了,手臂和胸膛上的肌肉一看就是常年大運動量磨練出來的男人。
比較粗獷。
「為什麼不去醫院」顧相宜問榮少。
「不方便。」榮少淡淡說道,顧相宜也不知道他是被什麼所傷,傷口很深,他流了不少血,張佳琪在一旁坐著等糖糖,視若不見。
顧相宜也沒再說什麼,在一旁陪張佳琪,小糖果眼睛泛紅,一直掉眼淚,張佳琪的表情越發的很煩躁,顧相宜有些後悔把她叫上來。
「佳琪」
「我沒事。」張佳琪輕聲說道,她只是心疼糖糖而已。
小糖果在旁邊,幫忙擦著血跡,榮少打下手,林迪雲的姑娘很勇敢,從來不怕這樣的傷口,她不是溫室裡的花朵,雖然林迪雲把她保護得很好。
但為了小糖果從小被綁架過幾次,這樣的場面,她也不害怕,只是很心疼爸爸。
她一把擦著血液,一邊吹著傷口,彷彿想要爸爸好受一點。
醫生慌忙阻攔,不讓她吹起,這樣很容易帶入一些病菌,若是感染病毒,他的傷口就更嚴重了,張佳琪突然起身去洗手間,這空間,太沉悶了,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榮少冷哼,「這女人真狠心,你都這樣了,她一句話都沒問。」
一句關心的話總歸有吧,怎麼冷漠不語的,真是鐵石心腸。
張佳琪雙手撐在洗手台上,閉上眼睛,忍住心中湧上來的難受,那種感覺,就像溺水,拚命的想要大口呼吸,可四周全是是水。只要你一張口,所有的水就用湧到你的口鼻下,把你淹沒,這樣的感覺,太可怕,太可怕,帶著難受的恐懼,如要把她淹沒,她受不了。
激烈的情緒在心中起伏,難受之極。
她強撐著,沒有讓人看出來。
她擰開水龍頭,把冷水潑在自己臉上,試圖壓制她心裡的焦灼之感。
林迪雲縫好了針,醫生交代他要注意什麼,又留下一些消炎針和藥劑,讓他注意什麼時候注射,醫生再交代幾聲,離開酒店,小糖果心疼地抱著爹地。
「爹地,是不是很疼」
「不疼。」林迪雲說道,目光看向洗手間的方向,張佳琪進去一段時間,還沒出來,他很想見她,每次見她,她和他都無話可說的樣子。
如今,他重傷在身,她總會關心一兩句吧。
林迪雲這麼一想,表現得就更虛弱了,糖糖扶著他躺下來,林迪雲和顧相宜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林先生好。」顧相宜說道,禮貌地說,「你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林迪雲微微一笑,張佳琪出來,已經恢復平靜。
「迪雲,我和顧相宜還有事情要談,先走了,你自己小心點。」榮少說道,不容顧相宜說什麼,拖著她出去,顧相宜一直被他拖到電梯裡,來不及和張佳琪道別。
「你做得也太明顯了。」顧相宜說道,有心給張佳琪和林迪雲製造機會,也太明目張膽了。
「他們應該好好談一談。」榮少淡淡說道,顧相宜輕聲說,「佳琪把她和林迪雲的事情說了一遍,林迪雲也太過分了,怎麼能打佳琪,她說自己一隻眼睛差點被他打瞎了。」
「這不是沒瞎嗎」榮少解釋,「你媽媽托我爹地幫忙,找了白夜叔叔過來幫她動手術,最後也沒事,只要調養的好,不會有視力問題。」
顧相宜冷冷一笑,看著榮少的眼睛就像看陌生人,「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捅你一刀,只要你沒死,你也不怪我」
榮少認真地看著她,「如果捅我一刀,你能原諒我,重新開始,我願意挨一刀,不會怪罪於你。」
顧相宜心一緊,倏然別過臉去,這混蛋,霸道又不講理,粗暴又沒禮貌,然而,她卻不受控制的,想要給他所有,他想要的,顧相宜心想,她真是自虐。
心酸酸地疼起來。
榮少知道她不願意談他們的事情,也沒繼續談,他說,「迪雲和我不一樣,他從小訓練,力氣特別大,一拳頭用盡全力能打出兩百公斤的力量,一巴掌下來,哪怕是輕輕一揮,也是普通人的好幾倍。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一時沒想到他的力度和別人不一樣,如果他真的發怒去打張佳琪,一巴掌下來,張佳琪兩隻眼睛估計都要瞎,恐怕會出現很嚴重的腦震盪,總之,他不是有意的。我若是打你一巴掌,不會那麼嚴重,他這幾年很少動手,一時也忽略自己的力氣,誰能想到一巴掌能把人的眼睛打瞎。」
顧相宜沉默不語,良久,她才說,「不管如何,打人終究是不對的,打女人的男人更是罪無可恕。」
榮少暗忖,幸好,他沒打過顧相宜,「以前你脫臼,我不是故意,我和你說明,那不算我打你。」
顧相宜,「」
樓上,很安靜,偌大的房間裡,只有小糖果忙上忙下的聲音,她燒水,又給林迪雲擦臉,把他的髒衣服丟到洗衣機裡洗,張佳琪始終坐著,動也不動。
小糖果忐忑不安地看著張佳琪,又看看躺著的林迪雲,輕聲說道,「爹地,你想吃什麼,我下樓給你買。」
「梨。」
「好的,你等等啊。」小糖果古靈精怪地眨眨眼睛,輕笑說道,「辣妹,我下樓給爹地買水果,你幫我看著爹地哦,等我回來。」
「糖糖」張佳琪抵不住小糖果,她還沒拒絕,小糖果已經出了門,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張佳琪臉色沉了沉,特意坐得遠遠的。
如果有可能,她寧願下樓去買東西,也不願意和林迪雲獨處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