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教官
換了作訓服,葉天宇隔著門問溫靜,「阿靜,你要下去鍛煉一會兒嗎」
「不去。」溫靜回答得含糊,好像在刷牙。
葉天宇語重心長地說,「你看現在的衛星偵查那麼厲害,繪製的地圖也很嚴密,可陸軍仍是軍種中最重要的一個分支,就算再嚴密的衛星偵查,也沒有一步一步丈量土地來得準確。我知道你現在很厲害,只是,畢竟是嗯,不太確定的力量,你就不怕哪天失靈了嗎有空還是要多鍛煉鍛煉,你的教官還有很多看家本領沒教你。」
「就你廢話多,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溫靜這回回答得更含糊了。
葉天宇大受打擊,雖然是實話,阿靜,你也太直接了點啊。
「那你一會兒下樓和我打一場,我看看你到底什麼程度了。」葉天宇說道,「不准作弊。」
「你先滾」言下之意,她一會兒就到。
葉天宇裝模作樣地歎息,「哎,這年頭學員這麼大牌,教官不好當啊。」
溫靜,「」
葉天宇下樓去,跑了一個全程障礙跑,島嶼可以跑越野,他想等溫靜一起,墨小白跑完障礙吆喝一聲,「怎麼沒看到溫靜」
「我在幫她調整作息。」葉天宇說道,「昨晚睡了一覺,白天應該不會再睡了。」
「你小子行啊。」墨小白挑眉,去練射擊,溫靜下樓來,穿著運動服,站到葉天宇面前,「比什麼」
「當年我對你的體能相當的頭疼,不知道進步了沒有,咱們跑越野如何」
「好」溫靜很乾脆,「多少公里」
「三十。」
「好」
葉天宇想了想,「負重三十公斤」
「好」
葉天宇默默地咆哮,他這教官實在太憋屈了有木有,讓學員跑越野都要問號,這學員也太乾脆了有木有,什麼都說好,葉天宇看著溫靜的小身板,心中默默地哀悼了一把。當年,溫靜從來沒有把一次30公里負重跑完成過,耐力和體能是溫靜的心頭痛,沒辦法,她半路起家,體能和耐力是需要積累的,不能一步登天。
為了幫她提高體能,葉天宇加大對她的訓練,最後她也只能勉強無負重跑完三十公里,一旦負重,跑到一半就開始狂吐,天昏地暗。
調教老婆就這點不好,她一不對勁,他就開始心疼肉疼,結果這體能拖啊拖啊,最後給她的要求也就無負重50公里算你過關了。
如今,這身板更小了,小細胳膊細腿的,三十公斤負重,估計十公里她就開始狂吐了吧
「算了,斷了幾年,第一次訓練,還是輕一點吧,十公斤就好。」葉天宇想了想,畢竟怕她頂不住,這負重越野能把人跑死的,何況這裡的山地難走。
「你就廢話多,磨蹭,三十公斤就三十公斤。」溫靜一臉倔強,甚至鄙視他的優柔寡斷,要知道葉天宇就帶這麼一個學員,這心疼的咧。
行,你要三十公斤,就三十公斤。
標準的負重包裹一背,葉天宇都怕把她的背脊給壓斷了,他自己也背起負重裝備,帶溫靜跑越野,千雲島上的越野路線他知道,也跑過。
顧寶寶看著溫靜的小身板和她身上的負重,雖然她不運動,可知道那玩意多重,她小心翼翼地問墨晨,「溫靜能行嗎會不會把她壓壞了」
「放心,壓壞了有人心疼。」
顧寶寶吐吐舌頭,墨晨揉揉老婆的頭髮,自己也去練射擊。
溫靜負重跑了十公里,開始氣喘吁吁,葉天宇一直跟在她後面,臉色都沒變,好像剛起步的樣子,看起來非常輕鬆自如,溫靜看得心頭火起,心想男人和女人體能上真是不公平。
山地越野,氣很重要,兩人都沒說話,溫靜也硬撐著,腳步卻慢下來,葉天宇為了配合她,也慢下腳步,他剛剛在裝備裡放了很多藥品,以防萬一。
跑了二十公里,天亮了。
太陽如一頑皮的孩子,終於掙脫海平面跳出來,紅日徐徐上升,光線溫柔而美麗,遠處的青黛山巒蔓延著華美的色彩,冰藍色的天空,水潤而純淨,天空還有星星,淘氣地眨巴眼睛。
溫靜來不及欣賞日出,在山上看海面的日出,簡直是一種享受,溫靜卻享受不到,二十公里的負重越野,差點把她壓垮了,汗水浸透了運動服,頭髮裡全是水,頭髮一縷一縷地貼在臉頰上,脖子上一片水光,她咬牙堅持著,沒有出聲喊一聲停,葉天宇跟在身後,也出了一點點汗水,總算有點跑步的痕跡,這抓敢撓肺地疼啊。
這是他的寶貝兒啊,他學了一身本事就是為了保護他的家人們不受侵害,為什麼要讓他的寶貝兒也如此拚命呢這樣不好不好。
葉天宇非常糾結起來,可轉念又想,他愛上的女人,不能是溫室的花朵,若是不能站在他身邊,遲早不能陪他到終老,所有的困難都是為了他日在面對生死關頭時,有一個強健的體魄去對抗。
所以,不要心疼,這是必要的過程。
過了二十二公里,溫靜整個人都要虛脫了,臉蛋紅得不像話,腳步太沉重,踢到一個小石頭,突然一個岔氣,一口冷風灌到咽喉腫,像是一把刀子劃開了喉嚨,辣地疼,一路疼到她的腸胃,溫靜腳步一個踉蹌,跌到一旁,張口就吐出一口鮮血來,葉天宇大驚,拋下自己的裝備,那三十公斤的裝備壓在溫靜身體上,死死地把她壓在山路上,簡直爬都爬不動了。
「深呼吸,不要說話」葉天宇解了她的裝備帶,把裝備丟到一旁,溫靜咳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葉天宇這心肝疼啊顫啊,後悔給她上這麼重的裝備。
然而,他心中又無恥地想,他老婆的體能提升了啊,能跑22公里了啊,那些西點的特種兵也不過是負重三十跑25公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