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本太子滾!」
濃厚的夜色裡,黑壓壓的侍衛跪成一片,冰冷的聲音令他們不敢妄動。
一個挺拔冷漠的身影獨自走向前,身後跟上了兩條黑影。
「銀狐、娑羅,都給我滾,本太子今晚不想見到任何一個人。」男人陰鷙冷酷的道。
喝退所有人,身著黑袍、頭束星冠的男子翻身上馬,狂奔離開。
今天,他斬了皇族子弟、自己兒時的玩伴,流放與他朝夕相處的老師,此舉皆是為了海極皇朝的江山,然而他的一番心血卻招來無數非議,
朝野彈劾聲四起。
他告訴自己,這只是個開始,他還有很多凶險的情勢要面對,也許還要手刃更為親近的人,這就是做為一個儲君所要接受的煎熬與歷練。
父王多年來放縱朝臣和貴族,以至於眼下皇朝的根基搖搖欲墜,即使必須與天下人為敵,他都要以堅毅的決心、用過人的手腕改變現狀。
他很孤獨,卻必須堅強。兄弟當中,他並無有力的支持,二弟早逝,三弟江騰領兵打仗有一套,對朝政卻興致缺缺,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馬兒跑得激狂,獵獵的狂風吹鼓他的衣袖,吹起他星冠兩側的纓絡。
胸中的積悶煩躁並未被撲面而來的勁風帶走,宇文浩騰揚鞭策馬,馬兒放開四蹄狂奔飛馳。
半個時辰後,人困馬乏,馬蹄初歇。他抬目四望,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城郊的溫泉別苑。
為了不驚動其它人,他藉著夜色足尖一點,微微提氣,越過高高的圍牆,朝采薇閣後面他最常去的一處溫泉飛去。
采薇閣後的飛瀑溫泉除了半露天的泉水外,還植滿了四季綻花的鳳櫻樹,泡在泉水裡時風兒微起,可邊賞如雪的花瓣漫天飛舞之景。
來到煙霧繚繞的溫泉邊,解下腰間寶劍,狠狠地擲在光潔如鏡的曜石地面,他鬆了口氣,再挑開繁重的黑色朝服。
倏地襲來一陣風,帶走片片煙霧,一大壇未啟封的酒出現在視線內。
「是誰這麼好心知道本太子今夜需一醉?」他拍開封泥,仰首將香醇的美酒倒入嘴裡,讓綿厚的勁辣燒到喉頭。
他閉上眼睛,想一醉方休,可惱人的是,他酒量太好。
「喂!你幹麼搶我的酒?」黑暗中,傳來帶著醉意的嬌嗔,「討厭……這些酒是我從閣裡搬出來的,要喝你要自己去搬!」
自顧自的沉浸在煩悶情緒裡的宇文浩騰猛然睜大眼,注意到近在咫尺的酡紅小臉。
她是誰?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由於心緒煩亂,方纔她隱在煙霧裡他竟然沒有察覺到。
那抹著醉紅的小臉雖算不上絕美,卻清新嬌艷得引人生憐。
「就算你瞪我,我也不會把酒給你的!」凌依莎胡亂嚷著,半跪在地上,伸手想去搶酒罈。
「妳是誰?」他冷聲開口,眼光掃過她沾上霧氣的雲發、微微敞開的衣襟,以及衣襟處裸露的半片滑膩香肩。
宇文浩騰心中驀地升起一股異樣的騷動。她比月色更撩人、比醇酒更醉人……
「我是誰?我就是我呀!你笨蛋,把酒還我。」她的小手朝酒罈伸去,可次次都被大掌敲回。
「妳不像宮女。」他銳利的眼神四下梭巡,確定除了這隻小醉貓外,沒有其它人。此地離采薇閣主樓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且溫泉三丈外有半
壁丘陵隔絕,無形中豎起重重屏障,很難從外面闖入這裡,這隻小醉貓是怎麼進來的?
她一身淺月色織紗方紋百花窄襦,下身是百褶絲綿羅裙。額前的發微亂,頭頂上挽了一個精緻的髮髻。
凌依莎突地湊到他面前,跟他鼻尖對著鼻尖,一股幽香頓時滲入他的鼻息間。
「我不是小氣的人,你要喝我不會不給,不過先讓我喝一口嘛。」醉糊塗了的小人兒賴在他堅實如鐵的胸口前撒嬌。
她小巧的臉浮著紅暈,像是一朵亭亭玉立,隨風綻笑的蓮,那靈氣逼人的雙眸水亮,醉態魅惑卻不放蕩,令人心情愉悅。
采薇閣是皇室別苑,擅闖者可依律問斬,但或許是今夜的風太輕柔,吹動滿園寂寥,抑或是她的醉態太嬌媚撩人,他竟反常的不想獨處,也
不再那麼在意她的身份來歷。
「妳不怕我嗎?」他冷硬的唇角有一絲邪氣的笑。酒令他輕狂,體內有莫名的慾望及躁動,讓他不由自主的接近她。
「怕什麼?」凌依莎揉揉眼睛,抓住他的衣襟,天真又無辜地看著他。
她具有玲瓏有致的身段,又有天真無邪的神情,那嬌憨的表情無聲地挑動他的慾望。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是太子,自然有大把女子想跳上他的床,他認定她也是其中之一。
他一點也不介意用這樣的女人來排解煩悶,下腹的滾燙提醒他有多久沒碰女人了。
他要她!在這幽密的溫泉之畔,不會有人來打擾。
「做什麼?喝酒啊。」
她話才剛說完,一隻大掌便熟練的穿入她的秀髮,按住她的後腦,將她壓下,兩片唇無聲地緊緊貼在一起。
宇文浩騰吻得急切,長舌蠻橫地挑開小巧的唇瓣和貝齒,進入幽香的內部,火燙地吮吸。他嗅到了酒氣,接著是細如花香的蜜味。
她真的好香,每一個地方都清甜如蓮。那瞬間,他忘了痛苦、鬱悶和孤獨,她果然是忘卻煩惱最好的解藥。
急促的喘息聲中夾雜著細微的嚶嚀,直到兩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停下,鬆開扣住她的大掌,看見她被狠狠吻得紅腫的櫻唇,他才驚覺自
己竟然失控了。
凌依莎被嚇到,她睜大水汪汪的眼睛,掩唇輕泣。
「嗚……好痛!你弄得人家好痛……」她退到角落裡,擁著自己,像只可憐的小貓般嗚咽起來。「你是壞蛋,嗚嗚嗚……弄痛人家……」
放開酒罈,宇文浩騰懊惱地歎息,卻又不忍聽她哭泣。
「出來就給妳酒喝。」他彆扭的哄騙著她。
「你騙人,哼!」醉態憨然的小人兒躲在角落搖頭。
「是嗎?那我就喝得一滴都不剩嘍。」他作勢抱起酒罈。
「不要不要不要!」傻呼呼的她果然上當,手腳並用地爬出來,撞在他身上,伸手去抱住酒罈。
「妳總算是出來了。」心中一喜,他眼色深濃地瞄過她的眉眼,再看看她弱不禁風的嬌軀,心再次狂跳不已。
「給我喝。」她指指自己,示意他把酒罈抱起來餵她。在這之前,她已經喝光整整一罈酒了,她覺得現在自己頭好暈,四肢無力。
「大半夜的,為何一人跑來采薇閣喝酒?」她本身就是一個謎,不過他有耐心弄清楚。
「不告訴你。」嬌柔的凌依莎一臉壞笑,紅艷艷的小嘴上還帶著他方才留下的痕跡。
「不說,就沒有酒喝。」她醉言醉語中流露著自然清新的可愛,令他愛煞。
一聽不給她酒喝,她嘟著嘴,側過身子鬧脾氣。
「真的不說?」
「那些討厭的巫師術士,都嘲笑我。」她把玩著自己烏黑的頭髮,說出悶在心裡的話,「我跟他們說金星木星,他們卻不懂;他們說的什麼
這個宿、那個宿,宿什麼呀?我也聽不懂。所以他們都不理我,圍成一團高談闊論,我就自己偷偷溜出來,還拿走他們的酒。」
「我也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她嘟嘟囔囔的說著,再加上一些奇怪的詞彙,他壓根聽不明白。
「反正你們都是傻瓜。」她生氣了,撲到他身上,手腳並用地捶打這個嘴壞的人。
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待他!銳利的眼眸在月下閃動,心中說不清是什麼的感覺一閃而過。他曾有過不少女人和妻子,那個處處待他客氣的太子
妃,從不會在他面前多話,更不會這樣跟他玩鬧,應對進退都規矩有度,她在他眼裡,只是個面目模糊的女人,直到她逝去,他也沒有任何強烈
的感情。
美酒使一切都變了樣,意識到自己莫名的縱容,對她除了高漲的慾望外,多出了些許興趣,他專注凝望她嬌美的容顏。
「耶!搶到了。」她終於摸到酒罈,差點把整顆頭都埋到酒裡。
「與巫師們吵鬧,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不要再喝了。」宿醉對嬌小的她來說太過傷身,他輕巧地奪回酒罈。
「根本就不是小事!」凌依莎再次被氣得嘟起嘴,「這關係到我的未來、我的生命!雖然沒有家人在等我,可我還是好想好想回去,但我都
不敢告訴娘,怕她會傷心。」回去,回到屬於她的時代,再次做回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子,是她日思夜想的事。
今夜,她抱著十二萬分的希望來此,結果全都變成失望,她才傷心的躲開那些巫師和太監,偷跑到這裡想一醉解千愁。
「妳家在哪裡?」
「秘密。」她回他一個鬼臉,繼續搶酒。
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坐在溫泉旁,為著一罈酒糾纏成一團。她柔軟的嬌軀無一絲縫隙地貼著他,讓他熾熱的心坎一陣騷動。
空氣中飄送的酒香將兩人融在一起。
「你幹麼搶人家的酒」她嬌嗔著。
「我也要喝。」
「不開心的人才要喝酒,你不開心嗎?酒入愁腸愁更愁,你沒聽說過嗎?」她突然自他懷中退開,很認真的盯著他看。
他的懷裡頓時一冷,差點控制不住的想把她按回原位。
那雙晶瑩流轉的明眸大眼時而明亮時而迷濛,他心中漸漸柔軟,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她的話。
「妳有什麼立場說我?」她才是那個先喝醉的人好不好。
「呵呵!我可是一邊喝一邊罵那些人,所以我一點都不愁。」她嘴硬的嚷著。
「我的事,比妳複雜很多。」做為一位儲君,掩藏心事是必要的。他處在權力的頂峰,容不下半絲差錯,更不能將心意示人。多少年來他隱
藏著自己,今夜彷彿是一個契機,卸下他心上層層枷鎖,在自由中遊蕩。
「來嘛來嘛,告訴我嘛。」她醉得搖搖晃晃,笑嘻嘻地爬過來,拉著他的袖子撒嬌。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這好奇心總有一天會害死她!他皺眉警告。
「不說算了,我要回去了。」凌依莎偏偏頭,再看看天上的星空,悶悶地移動身子。
她要走?才放鬆下來的胸口再次抽緊,宇文浩騰不由自主地扣住她手腕,抿著嘴瞪她。
「放手啦!你又不說話,很悶耶。」
「不要探聽太多跟妳無關的事。」不知該說些什麼留住她,緊握不斷掙扎的纖細手腕,他勉強擠出一句話。
「你好悶喔,我不跟你喝酒了!我要走了,讓我走讓我走啦。」她甩手扭著身子想逃開,卻被狠狠抓回來,壓在堅硬的軀體下。
發現怎樣都無法掙脫,凌依莎惱得嘟起了嘴瞪他,看著她閃著委屈水光的大眼睛,宇文浩騰莫名的有些不捨,直到那長長的沉默讓他忍不住
皺眉,他才發覺她輕柔婉轉的聲音是如此的撫慰他的心靈。
躊躇半晌後,他屈服了。
「我斬殺了自己的兒時玩伴,流放了自己的老師……他們都曾經是我很重要的人。」他翻身而起,放開她嚥下一大口酒,緩緩說道。
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在她毫無防備的清澈目光下,他竟說出了心裡的話。
不可否認的是,說出來後的確宣洩了些許苦悶,那煩亂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為什麼?」他一開口,她便如好奇的貓兒黏回他身邊。
「他們在海極胡作非為。」他想保住宇文氏的江山,就必須剷除這些亂源。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若再繼續放任這些人,他們將成為毀掉海
極的螞蟻。
「你後悔嗎?」
「我從不做後悔的事。」只是情感上他還需要一段時間平復。
「來,把手給我!」凌依莎笑吟吟的伸出柔荑,用眼神催促他也伸出手。
瞄了一眼她的小手,宇文浩騰無聲的挑挑眉。
「你好彆扭。」瞇起醉眼,她打量著沐浴在月光下、完美如雕像的俊顏。
他那性感的模樣,令她口乾舌燥,原來她也會為男色所暈眩!
甩甩腦袋裡讓人害羞的綺想,她逕自撲過去抓著他的手。
「不許動,回握。」她很認真地說道。
不知道她又要怎麼胡鬧,本想抽手的他不得不放軟力道任她握著。
「對我最好的學姊有說過,不開心的時候。就更需要力量。學姊這人開朗熱情,就是愛放人家鴿子,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聽她的一定
沒有錯。來,我把我的力量分給你好了!」
白細勻淨的小手緊緊地包裹住他的大掌,源源不斷的熱氣放射出來,溫暖了他的掌心,也照亮了他隱藏在黑幕中的靈魂。
凌依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媽……不對,在這裡要叫娘……我親生的娘過世那天,學姊就是這樣,緊緊、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她想到學姊,想到自己變成孤兒的那天,相依為命的媽咪因為絕症離開她,眼淚一滴一滴滑落,猶如斷了線的珍珠。
「學姊說,人與人之間,是有看不見的『力』,只要握住手,無窮的『力』、開心的『力』就會傳遞到你身上。」回憶湧上心頭,她心中漲
滿思鄉之情,她與這個時空那麼陌生,她好想回去。
看見她的淚,向來行事穩如泰山的宇文浩騰竟然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人,更遑論是一個女人,他只能生澀地伸出掌,緩緩地輕
撫她的發。
「你不會安慰人嗎?」凌依莎哭得滿臉是淚,輕聲抱怨,「這時候你應該說,我的肩膀借給妳用。」
他皺眉道:「低俗。」他怎麼可能說出這種噁心的話?
「再抱緊一點嘛。」她邊哭邊撒嬌,不客氣地欺近,將臉擠進他的肩頭,用他闃黑的緞袍抹眼淚鼻涕。
她突如其來的親近帶給他的震撼既陌生又強烈,他試圖讓自己的動作不那麼僵硬。
「不要以為我佔你便宜,你不開心,我的肩膀也給你用。」一邊細細地抽泣,她還不忘鼓勵他一起發洩。
「不用。」月下半露的香肩,閃耀著健康且香艷的光澤……他喉頭收緊。若不是她的眼淚讓他莫名心疼,她恐怕早已被吞吃入腹。
「剛才你還沒來時,我正在想要不要到泉水裡去試試。」凌依莎模模糊糊地呢喃,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他倒抽一口冷氣,雙眸瞬間蒙上情慾,可那折磨人的小妖精卻恍然未覺。
「妳想沐浴?」
「不是,聽說投水可以回家。」小說裡經常有這樣的橋段,或許被淹個半死,再一抬頭,就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胡鬧!」他以為她想尋死,猿臂緊收,額頭青筋暴突。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已逐漸毀在她手裡。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通路不對,是月亮才對。」她憂傷地舉頭望向明月,那個月夜發生的事彷彿昨日。
她脆弱的表情忽地化成刺痛他的利劍,讓他嘗到尖銳痛楚,不由自主的收緊擁抱,好似她是一縷隨時都會溜走的輕煙。
肌膚相互碰觸,惹來聲聲歎息。
夜風飄蕩,掃過溫泉池,霧氣被逐散,凌依莎打了個冷顫。
「再摟緊一點。」她輕聲懇求。
她好冷喔,這世上,她找不到可以收容自己的地方,在他懷裡,她尚且能休息一下。
「再緊一點嘛。」他的味道好好聞,胸膛也夠寬,貼著他讓她感到安心。
坐在地上的兩人四目相對,糾纏在一起的影子重迭親密,他再也忍不住的輕啄她柔嫩的櫻唇。
醉意依然佔據凌依莎的腦子,他性感的唇動情的吻著,她被他吻得好熱,渾身像浸泡在溫泉裡,他灼熱的氣息與在她身上四處遊走的大掌似
乎帶有魔力,讓她渴望與他更加親暱。
她仰起頭攀在男人的肩上,追逐著他的吻,她的回應燃起他深邃黑眸裡的熊熊烈火。
宇文浩騰退開,轉而攻向她雪白香滑的細頸,汲取她動人的芳香甜美。她熱情地隨著他起舞,貝齒輕囓他的耳朵,直到惹出他難忍的低吼,
才快樂地退開。
他極度渴望地盯著眼前的美顏,她則笑得無比天真。
熾熱的鼻息變得粗重,當她再度灌下美酒,閃著月華的酒液灑落在她細白的頸間時,他最後一絲理智宣告繃斷。
沿著襟口,大掌探進她衣內,他擒住一方高聳,隔著輕薄的衣料,他吸吮著頂峰上的紅梅。
「我好冷,不要放開我,不要。」凌依莎嬌軟地懇求,在他懷裡蠢動,纖細的指頭滑進他的黑袍,撫摸平滑緊繃的胸膛。
「我不會放開妳!」他的語調鏗然,似是宣誓。
染上情慾的紅霞佈滿她的雙頰,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抱著他,也能感覺到他逐漸加重的力量,這方胸膛、這個肩膀能完完全全包容著她,彷彿
是一堵堅實的城牆。
過於親暱的肌膚相親震亂她心弦,她卻無由的眷戀著他的體溫。如果明日終將面對失望,今夜她期望老天善待她,不要讓他離開,她太需要
他了。
風越來越大,卻吹不熄有如烈火燎原的情慾。
「……小姐,妳在哪裡?」
突然響起的聲音,驚醒了在月色下交纏得難分難捨的影子。
「糟糕,我是不是該回去了?」凌依莎笨拙地吻他的唇角,迷糊的咕噥。
「告訴我妳是誰?」此時她的衣衫凌亂、襟口敞開,露出誘人春光,宇文浩騰目光火熱的欣賞著眼前的美景,滿含情慾的嗓音帶著急迫。
沒想到這個綺夢這麼快就要結束了,身為儲君,他需謹慎隱藏自己的行蹤,不想讓第三者知道他曾在這裡出現,所以儘管再怎麼捨不得,他
也非走不可。
「秘密。」她醉得暈頭轉向地憨笑。
「我一定會找到妳的,也一定會知道妳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氣,艱難地移開視線,才幫她把散亂的衣襟整理好。
凌依莎打了好大一個哈欠,睏倦地看著身形挺拔的男人拾起外袍和寶劍。
「我好困哦,頭好暈。」他的身影逐漸地化成一團光暈,教她看不清。
「記住我的話,我一定會找到妳!」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飄然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