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葉安!」
    二話不說,詩雅一開門便往葉安衝過去,眼淚在靠向他的胸膛時狂洩而出。
    「礙…嗚……」
    「怎麼啦?」手裡端著一杯咖啡,正想走回書房的葉安,一見她衝進來就抱住他痛哭,不禁有些手忙腳亂,因為他既想安慰她,又擔心手上的咖啡會噴灑出來燙到她。
    費了好大的工夫,葉安才順利地把手中的咖啡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也才能騰出手來拍撫她。
    「別哭了嘛!來,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妳去學校上課回來會哭成這樣?是誰欺負妳了?」葉安輕拍她的背,努力地猜測著她為什麼會哭。
    是男生嗎?不會吧!距離上一個第四十七號才沒幾天啊!
    「嗚……」詩雅哭得更傷心了。
    「好好好,等妳哭夠再說好了。」葉安索性讓她哭個夠。
    好不容易,她終於止住了眼淚,抽抽噎噎的開口,「我……我……」
    「先把眼淚擦一擦。」葉安讓她坐在沙發上,遞給她一大盒面紙,又趕緊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鮮奶,幫她倒了一大杯。「先喝點牛奶吧!」才在她的身邊坐下。
    詩雅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臉上的淚痕未乾。
    葉安抽了一張面紙想幫她拭淚,可她臉上的那副大眼鏡掩去了她大半的臉,讓他很難動作,於是,他順手把她的眼鏡摘下,往茶几上一放。
    他溫柔的拭著她臉上的淚,看著她清秀小巧的臉蛋,一種前所末有的感覺襲上心頭,讓他的心霎時奔騰了起來。
    這是一張多惹人愛憐的小臉蛋啊!他倆每天朝夕相處,他卻從來沒發現……
    就在此時,一個曼妙的人影衝了進來,打斷了葉安的思緒。
    「詩雅!」是雨潔。
    「雨潔,妳來了。」葉安按捺住心裡的激動,轉過頭去看雨潔。見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他連忙道:「妳先坐下來喝杯牛奶再說吧!」
    等兩個小女生都喝光了杯子裡的牛奶後,葉安才說:「好了,雨潔,我看還是由妳來說吧!不然待會兒詩雅又要……」他瞥了詩雅一眼,沒再繼續說下去。
    「呃……今天我陪詩雅去找我們班的男同學,他……」雨潔不知該怎麼說,為難地看著詩雅。
    「還是我自己說吧!葉安,我又被人家甩了,嗚……」說著,詩雅又倒進他的懷裡痛哭。
    葉安無奈地抱著她,「好乖,沒事了。」唉!這已經是第四十八次了,如今唯一能止住她的淚水的方法只有一個--
    「雨潔,麻煩妳到冰箱裡去拿塊起司蛋糕來好嗎?」他指了指廚房。
    雨潔依言往廚房走去。
    他則繼續安慰詩雅,「好了,詩雅乖,別哭了,告訴我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明天到學校裡去把他海K一頓好不好?」接過雨潔拿來的蛋糕,他送到她嘴邊,「肚子餓不餓?吃點蛋糕好不好?我去煮杯咖啡給妳喝。別再想了,是那個男生沒眼光。」
    足足過了十五分鐘後,詩雅用完了一包半的面紙,才紅腫著雙眼,勉強止住了淚水。
    而葉安已經開始動手煮咖啡了。
    「不哭了吧?」葉安看眼睛和鼻子都紅腫得不像話的詩雅問。
    「嗯!」詩雅都快把聲音給哭啞了。
    「不過是個沒眼光的男生,忘了他吧!」
    「可是……他是第四十八號耶!」詩雅啞著嗓音說。
    「這表示他只是一群沒眼光的笨蛋中的一個,有什麼好難過的?」他安慰她。
    「可是……如果只有一個男生拒絕我,我可以相信是他沒有眼光,可是十個、二十個、三十個、四十個……到現在都快邁向第五十個了,你教我要如何欺騙自己?」詩雅越說越傷心。
    「呃……」她的話讓一向能言善道的葉安也啞口無言。
    「你自己老實說,和雨潔一比,我是不是就像個醜小鴨?」詩雅直視著葉安。
    「呃……」她的眼神讓他無處可逃。
    雨潔適時地開口道:「詩雅,其實妳很漂亮,只要你改變一下造型,換上隱形眼鏡,塗個口紅,相信一定會有很多男生喜歡妳的。」
    「是阿是啊!妳只是沒打扮而已,誰說妳是醜小鴨?妳要是打扮起來,一定也很漂亮!」葉安連忙附和。
    「你們別再騙我了,我知道我是個醜小鴨,永遠也不會變成天鵝的!」詩雅的淚水再次傾洩而出。
    葉安頓時慌了手腳,「別哭,妳別哭了。」一如往常,他的胸口永遠是她淚水的收集站。
    好一會兒,詩雅突然推開葉安的懷抱,起身就往客房裡沖,完全不理會身後兩人的叫喚。
    雨潔追到客房門口,無助的望著葉安。
    葉安拍拍她的肩,「讓她哭一會兒,等她平靜下來後就會出來了,妳別擔心。」
    「嗯!」雨潔輕輕地點頭。
    當兩人的眼神交會之際,她突然伸手抓住他輕拍著她肩膀的大手,那溫熱的觸感讓她的心跳頓時亂了,猶如萬馬奔騰般。
    每次看見他溫柔地哄著詩雅,對她萬般疼寵,總是教她羨慕不已。
    「葉安……」她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他的關愛,可她卻無法開口要求,矛盾的心情讓她激動得想落淚,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眼中的淚水讓他無法漠視。
    「妳怎麼了?」他溫柔地問。
    「我喜歡你!」雨潔不顧一切的說出口,踮起腳尖,將雙唇湊上他的……
    「喀!」客房的門突然打開。「啊!對不起。」
    「砰!」一聲,門又被關上。
    葉安挺直身子,一臉驚訝的看著雨潔,她那盈滿情意的雙眸令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雨潔仰望著他,「我喜歡你!」她再次表達自己的心意。
    葉安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才不會傷害到她。
    他消極地想,也許等過兩天她就會忘記自己現在所說的話,那他又何苦傷害她呢?
    「走吧!我送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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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雨潔回家後,葉安手裡拎著詩雅愛吃的麻辣臭豆腐回家。
    一進家門,就見詩雅呆坐在沙發上。
    「怎麼樣?好點沒?」他坐在詩雅的身邊關心的問。「這是妳最愛吃的阿婆麻辣臭豆腐,我還請她多放一點酸菜,來,快趁熱吃吧!」
    詩雅顯得異常的安靜,打從葉安進門後,她連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抬起頭來看他一眼都沒有,即使捧著平時最愛的麻辣臭豆腐,她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低頭猛吃。
    「怎麼樣?好不好吃?」葉安抽了面紙遞給她。
    「嗯!」詩雅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吃慢點,別燙著了。」葉安發現了她的異樣,「怎麼了?妳怎麼都不說話?」他還真不習慣她如此沉默。
    詩雅仍是沒說話,又往嘴裡塞了塊豆腐。
    「別再傷心了,反正妳年紀還小,不用這麼急著談戀愛嘛!」他一如往常的安慰她。
    「我已經不小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詩雅突然大吼一聲。
    她的反應讓葉安大吃一驚,可見她又沉默不語,他只好放棄安慰她。
    「好了,妳吃飽了就趕快睡,明天還要上課。我先回書房工作了。妳如果想找人談談,我就在書房裡。」他起身走進書房。
    在葉安關上書房的門後,詩雅便一直盯著那扇門看。
    「怎麼會這樣?」她的眼中盈滿淚水,望著那扇門喃喃自語。
    為什麼?為什麼看見葉安和雨潔親吻時,她的心會如此混亂?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認識葉安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是她的依靠,每次她忘記帶鑰匙回家,或者她媽不在家,都是葉安在照料她的一切,他應該像是她的哥哥、她的爸爸一樣啊!怎麼會……
    即使在經歷了四十八次的拒絕,面對再多的難堪,她都沒有像現在這種快要窒息般的感受,可在撞見了葉安和雨潔接吻的那一幕時,她居然覺得……心痛?!
    怎麼辦?
    她要直接告訴葉安嗎?又要如何開口?還有,她又該如何面對雨潔?
    可是,如果她不說,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葉安和雨潔在一起嗎?
    許久以後,她推開書房門,走向他。
    葉安一如往常地坐在計算機桌前,認真地盯著計算機屏幕上那一大串奇怪的程序。
    「怎麼了?」聽見腳步聲,葉安轉過頭來看她。
    詩雅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跳上他的大腿。
    「抱抱我!」
    以前她母親不在家時,只要是下雨或打雷,她就會跑進書房,蜷縮在葉安的大腿上。
    「好。」葉安將她摟進懷裡。「妳好久沒要我抱了。」他輕撫著她的長髮。
    詩雅可以感覺到他的下額正抵著她的頭。
    「葉安,我好喜歡你這樣抱著我,你知不知道?」
    「是嗎?」他的手在她的背上輕拍著。「為什麼?」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你正保護著我。」詩雅以少有的輕柔語調說。
    「傻瓜!不論妳在哪裡,我永遠都會保護妳的。對我來說,妳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妳!」葉安說得十分斬釘截鐵。
    「我可不可以不要做你的妹妹?」抬起頭,詩雅的眼光盯視著他,如夢囈般的輕吐。
    「什麼?」葉安聽不清楚。
    「沒有。」她沒有勇氣再說一次。依偎著他的胸口,傾聽他的心跳,忍不住又輕喚,「葉安。」
    「什麼事?」
    「明天……你有沒有空?」詩雅有些怯生生的問。
    「有事嗎?」
    「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她要求。
    「逛街?可以啊!妳要買什麼?」
    「改變。」此刻,詩雅的心中有個強烈的念頭。
    「什麼?」葉安沒聽懂她的話。買改變?
    「那妳是肯陪我去囉?」她不答反問。
    「好啊!我會把信用卡帶著。」像個爸爸似的,葉安拍胸脯保證。
    「我今天晚上就睡在這裡好不好?」膩在他懷中,詩雅今晚顯得特別柔弱。
    「妳在開玩笑吧!」
    「誰說我在開玩笑?」她的頭更往他的懷裡偎去。
    「喂!我的大小姐、姑奶奶,今天晚上既沒下雨也沒打雷,妳幹嘛睡這裡?」
    「不管,我就是要睡這裡!」不理會葉安的抗議,她閉上眼,不再說話。
    葉安拿她沒轍,只好移動椅子,又稍稍挪動了下身子,騰出手繼續工作。
    眼光重新回到計算機屏幕上,屏幕隱約映出詩雅依偎在他胸前的模樣,透著髮絲,他依稀可以看見詩雅那清秀的臉蛋,心裡不覺泛起陣陣漣漪。
    十年了,搬到這裡的第一天,詩雅就闖進了他的生活。詩雅的母親柳宜玲是個單親媽媽,在旅行社當導遊。時常不在台灣,她每天努力的工作,就是為了給詩雅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因此,他答應過柳宜玲會把詩雅當成自己的小妹妹一樣保護她、疼愛她,所以,他對詩雅應該是一種近乎親情的愛吧!
    可是,方纔他幫詩雅拭淚時,心中竟泛過一抹異樣的情懷!
    那樣是不對的!
    詩雅是她的妹妹啊!
    葉安堅定的告誡自己,絕不能對詩雅有任何不當的念頭。
    隨著夜越來越深,葉安將思緒拉回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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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六點多,詩雅在書房的沙發椅上醒來,身上還蓋著一床薄被,而葉安就在計算機桌前伏桌而眠。
    總是這樣,在她入睡後,葉安就把她放到沙發上,自己則繼續工作到清晨,甚至常常睡在計算機桌前。
    靜靜地看著葉安,她的心又開始飄揚。
    自從昨晚看見他和雨潔接吻後,她的心就起了巨大的變化,她發現其實自己是喜歡葉安的,只是十年來的朝夕相處讓她忘記、忽略了她對葉安的依賴其實就是愛。
    她愛著葉安而不自覺,所以,她才會為了他和雨潔接吻而心痛。
    她相信葉安應該很難接受她愛上他的事實,說不定還會選擇逃避……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把她當成異性來看待!
    看著自己一身寬大的T恤、牛仔褲,加上兩條長辮於、一副大眼鏡……怎麼樣才能讓葉安知道她已經長大了呢?
    歷經四十八次的拒絕,和這一陣子和雨潔的相處,詩雅知道其實外表是很重要的。
    所以,她決定要改變自己!
    她要從外表做起,提醒葉安,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八歲的小女生了,她要讓他知道她已經長大了!
    ######
    上完最後一堂課,詩雅飛奔回葉安的家。
    「我回來了!」
    「詩雅。」
    「回來了。」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對璧人──葉安與雨潔,而桌上還有蛋糕和咖啡。
    「雨……潔。」詩雅的心情立即down了下來。
    「我今天下午沒課。」雨潔紅著臉解釋。
    「我們走吧!妳不是說今天要我陪妳逛街嗎?我們順道一起去吃晚飯。」
    上了車,詩雅發現那一向專屬於她的前座,現在變成了雨潔的位子。
    看著葉安幫雨潔繫上安全帶,她的眼眶霎時聚滿了淚水。即使經歷過四十八次的拒絕,詩雅都不曾像現在這麼難過,這種心窩梗著一塊石頭的感覺,大概就是心痛吧!
    「好了,詩雅,現在我們要從哪裡開始逛?」葉安問。
    「百貨公司,今天我要大血拚!」詩雅清了清喉嚨說道。
    「遵命。」
    車子在前往百貨公司的途中,詩雅看見葉安一直握著雨潔的手,直到目的地。
    當車子在百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停下後,詩雅再也受不了了,她飛快的推開車門下車,轉頭對著他們大叫--
    「我自己去買東西,兩個小時後,我們在樓上的餐廳碰面!」
    「詩……」葉安還來不及開口,詩雅已經衝進電梯裡,消失在他們眼前。
    「跑這麼快,她是要丟買什麼?」他一臉不解的看著雨潔。
    她聳聳肩,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我看我跟去看看好了。」
    說完,她便想去追詩雅,卻被葉安拉住了。
    「不用了,讓她去吧!有事她會打手機給我的,我們逛逛吧!」對於剛經歷第四十八次拒絕的傷痛的詩雅,葉安心想,或許該給她一點獨處的時間。
    「嗯!」感覺到手心傳來他溫熱的觸感,她羞赧的一笑,非常開心的反握住他的手。
    「笑什麼?」葉安不解的看著她。
    雨潔搖搖頭,沒有回話。
    ######
    「請問妳有什麼需要嗎?小姐。」眼鏡專櫃的小姐客氣地詢問。
    「我要換隱形眼鏡。」詩雅指了指那掛在臉上好幾年的塑料眼鏡。
    「妳的度數很深喔!」
    「大概八百度。」詩雅簡單地回答。
    「我幫妳驗個光,再確定一下度數。」
    「不用了,直接幫我戴上吧!」她掏出一疊白花花的鈔票。她還有其它的東西要買,沒時間在這裡耗。
    「沒問題!」專櫃小姐看了,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
    詩雅的母親對於她這個獨生女向來出手大方,或許是因為她從來就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只好在物質上給予女兒補償。
    換上隱形眼鏡,詩雅繼續往下一個目標--女裝部直奔。
    「小姐,那件衣服很貴喔!」一個臉上的粉看起來比牆上的漆還厚的專櫃小姐,非常不友善的對詩雅提出警告。
    詩雅回頭看了下那位專櫃小姐的衣著。
    「我今天的採購預算是六位數字,如果妳有本事把我從醜小鴨變成天鵝,我不介意花光身上的每一分錢。」
    「六位數字?」專櫃小姐的嘴巴微張,形成一個非常完美的o型。
    「沒錯,而且我付現金!」詩雅乾脆的回答。
    「沒問題。」專櫃小姐一把將她推進更衣室,然後把一套套的衣服往更衣室裡塞。
    「妳的胸部挺豐滿的,應該穿V領或緊身一點的衣服,把優點展現出來……試試看這件長褲,會讓妳的腿看起來更修長……」
    在專櫃小姐的熱心介紹下,詩雅又買了對面專櫃的牛仔褲、襯衫,還有旁邊專櫃約三吋高跟鞋。
    當詩雅穿著三吋的高跟鞋,配上粉紫色的緊身上衣和純白的貼身白色七分褲,準備要離開時,那位專櫃小姐還偷偷的塞了張紙條給她。
    「記得去買三樓的口紅、六樓的內衣,還有十八樓的髮廊……其它衣服我打包好後會幫妳送到一樓的服務台。」她踩著四吋的高跟鞋,冒著短裙會曝光的危險,朝詩雅的背影鞠了個九十度的躬。「下次妳要來,請先撥通電話給我,我一定把衣服搭配好,保證完全適合妳。」
    詩雅揮揮手,急急地攤開手中的紙條,前往下一個目標。她還要買內衣、化妝品、洗頭、買包包……天啊!光是買衣服已經花了一個多小時,怎麼來得及呢!不管了,讓他們去等吧!
    當詩雅離開髮型屋,來到和葉安他們相約的餐廳時,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
    站在餐廳門口,服務生對她露出大大的笑容。這是詩雅來這間餐廳吃飯以來,第一次看見的。
    「小姐,請問幾位?有訂位嗎?」
    「我找朋友。」詩雅眨眨仍不太適應戴隱形眼鏡的大眼,突然覺得這個服務生好眼熟,只是她一下子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他。
    「請問妳朋友的名字是?」服務生的雙眼緊盯著詩雅,臉上燦爛的笑容打從看見她的那一刻起就沒停過。
    「不用了,我看到他們了。」她已經看見了坐在窗旁的位子上的葉安和雨潔。
    她深吸一口氣,走向他們。
    「詩雅到哪裡去了?都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真是的,她不知道我們會為她擔心嗎?」葉安盯著手腕上的手錶喃喃自語。
    「葉……」雨潔就坐在葉安的右側,伸出左手拉了拉他的衣裡。
    「小姐,對不起,這裡有人了。」眼角餘光瞥見一個陌生女子正要坐進他對面的位子,葉安立刻開口。
    「你們吃什麼?我肚子好餓喔!」詩雅沒理會他,逕自坐下,攏了攏才剛修剪過的筆直長髮,然後翻開桌上的菜單,語氣有些不自然。
    「小姐,對不起,我們有一位朋友還沒來,請你換個座位好嗎?」葉安的情緒因為詩雅這麼久還沒出現而有些不安,本想開口罵人,卻在看見眼前這個令人無法逼視的大美女時緩和了語氣。他奇怪的心想,為什麼這個美女的聲音這麼像詩雅?
    詩雅像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將菜單更往上拿,遮住大半個臉,像是非常認真的在研究菜單。
    「小姐--」葉安又想開口,卻感覺到雨潔拉著他的袖子,他轉頭看她,「怎麼啦?」
    「詩雅……」雨潔指指對面。
    「詩雅?等她來了,我非好好地罵她一頓不可……妳怎麼了?」葉安不明白雨潔為什麼會那麼吃驚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那個美女。
    「你要罵我什麼?」詩雅出聲問。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安立刻四處尋找詩雅的身影。
    只見坐在對面的美女將手中的菜單緩緩的放下,靈出一張秀麗的臉龐,一雙大大的黑眸正望著他,
    「妳……」葉安定睛一看,剎那間沒了聲音。
    「我要吃烤雞腿飯,如果我吃不完,你要幫我吃喔!」詩雅故作輕鬆地說。
    「詩……」葉安呆住了,轉頭看向雨潔。
    雨潔睜大眼,拚命地點頭。
    他再度轉頭看著和自己距離不過二十公分的詩雅,嘴巴張得大大的。
    詩雅忍不住伸手碰了下他的下巴。
    「你的的下巴要掉了,葉安!」
    「詩雅!」葉安的眼睛幾乎要彈出眼眶,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八度。
    「好看嗎?」詩雅眨了眨剛刷上最新的寶藍色睫毛膏的眼睫問。

《49次拒絕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