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股價回穩了,那神秘客似乎放棄了,沒幾天任雋泰便把存折交還給可耘。
「謝謝老婆!」
「怎麼?不夠用嗎?」可耘故意問他。
「夠,夠用。」
「那就拿去啊!」
「現在用不著了,還給你。」他輕鬆的說。
「用不著了?」ㄝㄡㄥ
「那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把持股拋了出來,大概是覺得不好玩了。」任雋泰抱著老婆。
她拍拍他的肩,「所以沒事了?」
「沒事了。」
「那好。」說完,可耘看都沒看那本存折,又丟給任雋泰。
「這……」
「你收著吧!我不愛拿錢。」她是說真的。
「可是……」他很猶豫。
「你如果懶得管,就把它丟回去給大哥或爸爸,那些錢是他們的,不關我的事。」她趕緊推得一乾二淨。
「老婆……」
「別再拿來煩我了。」可耘揮揮手,嫌煩。
任雋泰只得乖乖把存折收起來。等大哥回台灣再還給他了!
*******可耘開著車載任離往幼稚園的方向行駛。
原本都是由任雋泰送她們兩個到幼稚園的,但可耘不肯,她對他的保護已經決瘋了,她總得需要空間鬆口氣吧!
而今天小陳休息,家裡又有人來打掃,所以出門的時候,可耘告訴張媽她不會馬上回家,會順便留在幼稚園裡和園長、老師們敘敘舊,因為最近她懷孕了,一直都沒去幼稚圈!所以趁著今天她會晚一點才回來。
這天天走的路,有什麼難呢?
可耘一到幼稚園附近找好停車位下車,就傳來一句問候。
「可耘,你是可耘嗎?」
可耘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男子,他有著瘦瘦高高的身材,俊秀的臉孔,白皙的皮膚,戴著一副金色眼鏡……看著看著,可耘覺得真的有些眼熟,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間,委實想不起來。
「你是……」
「我是周維立啊!」
「周維立?」她努力的喚醒自己的記憶。周維立……周維立……
「我們小時候是鄰居,我大你很多歲,在你國中的時候我就出國唸書了,後來我們還見過好幾次面,你想起來了沒有?」他說明著。
「哦!對了,你是周伯伯的大兒子,維立大哥。」她終於想起這個兒時玩伴。
兒時的印象裡,維立大哥和大哥兩人因年齡相仿,交情非常好,他們兩家的小孩就這麼跑來跑去。所以媽媽只要在家裡找不到他們兄妹倆的影子,到周家找準沒錯。
「你要到哪裡去?」
「媽媽要帶我去上學!」任離搶著回答。
「這是你女兒?」他問。
「是啊!」可耘笑著說。
「我們好久沒見了,一起去唱個茶,聊一聊吧!」周維立提議道。
「我……先送我女兒……」可耘突然覺得一陣昏眩,話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媽媽!」任離嚇得大叫。
不遠處急駛而來一輛廂型車,廂型車的門一打開,兩人就被挾持上去。mpanel(1);
大白天的,可耘和任離就這麼被帶走了。
*******
任雋泰打一上班心裡就怪怪的,而且眼皮跳個不停,老覺得有事要發生。
他有給家裡撥了電話,張媽告訴他,可耘帶任離到幼稚園去了,而且會晚點回來。
是啊!出門的時候可耘就已經告訴過他了,因為家裡有人來打掃,她要留在幼稚園和老師們聊一聊。
或許是昨天「運動」得太累了,眼皮才會直跳,忘掉這也不愉快,任雋泰讓自己專心在工作中。
但當他埋頭在一大堆資料裡時,他的專線傳真機竟傳來了一張紙,上面寫著:任雋泰,你害死依雲,我要你跟我一樣失去最心愛的人,讓你明白我失去依雲的痛苦。
秘書接到這樣的傳真,馬上送到任雋泰手中。
任雋泰臉色大變。他的第六感果真沒錯!
他飛快的衝出公司,開車前往幼稚園,在幼稚園旁附近找到可耘開的車。
火速衝進幼稚園找尋可耘和任離兩人,可是他問遍了所有人,卻都沒人看見可耘,就連任離也沒來上課。
居然連離離也不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們是他最重要的人啊!
不能慌、不能亂,他需要冷靜思考。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公司,把總經理、副總兩個八年的老朋友找來,因為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商量。
他害怕。
害怕五年前的事情重演,那件事成了他的夢魘,他已經失去了依雲,好不容易才找到可耘。
無論如何,他不能再失去可耘,及離離還有可耘肚子裡的孩子。
「幫我把那個收購任翔股票的人找出來。」
「董事長,怎麼回事?」
「我太太和小孩被人綁架了。我想綁架她們的是收購任翔股票的人。所以請你們去幫我把他找出來,不論用什麼方法,只要給我一個名字!」他急切的說。
認識任雋泰這麼多年,他們都沒見過他這麼哀傷、沉重的表情。
「好!」兩人出去了。他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坐在辦公室裡,任雋泰看著那張傳真,許久許久,然後他按了分機,「吳秘書,我要剛剛你給我的那個傳真電話。」
「好!」電話那頭傳來秘書的答應聲。
冷靜。任雋泰告訴自己,現在一定要冷靜,希望一切不要無法挽回,他不能錯。
他看著傳真,「他」並沒有隱藏地的意圖,「他」是依雲的情人。
他第一次那麼氣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追查那個依雲想投靠的男人?離離真正的父親?
如果那時他把那個人找出來,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那個人為什麼不衝著他來呢?可耘是無辜的,跟依雲沒有半點關係,他不會真的對可耘不利吧?
任雋泰第一次感到害怕,因為傳真上所寫的,是要他失去所愛的人。
他的心,冷到了谷底。
*******
可耘難受的睜開眼,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週遭的一切全是陌生的,只聽見任離的哭聲。
「離離!」
聽到可耘的叫喚,已經哭累的任離立刻飛快的躲到可耘的懷裡。
「媽媽!媽媽!」
「乖,離離不要哭,媽媽在這裡。」
哭花了一張臉的任離慢慢止住淚水。
「離離,這裡是哪裡?」
「我不知道,是那個壞人叔叔把我們帶來的,」她抽泣的說。
「壞人叔叔?」可耘想不起來。
「就是跟我們講話的那個壞人叔叔。」
「周維立!」可耘想起來了,她就是和他說話才會昏過去,「離離乖,那那個叔叔呢?」
「他在外面。」
「好,離離乖,你在這裡等媽媽,媽媽去找叔叔聊天,聊完天就叫叔叔送我們回家。」她安撫著。
「那個叔叔是壞人,媽媽不要去。」任離扯住她的衣服。
「不會的,離離放心,媽媽認識他。」
「不要……」
此時房門被打開了,是周維立。
「你醒了。」
「我女兒餓了,你這裡有沒有東西吃?」面對周維立,可耘異常的鎮定,不是她不害怕,不是她膽子大,而是她心裡有太多的疑問。
「有,我就是上來看你醒了沒,順便來帶離離下去吃麥當勞。」他笑著說。
「麥當勞?」任離已經餓壞了,而且哪個小孩不愛麥當勞?「有沒有玩具?」
「有。」他說。
「那我要!可不可以,媽媽?」她好想吃喔!
可耘警戒的看著周維立。相信他不會連吃飯也動手腳。「可以,但是要……」
「洗手。我會!」
一大一小跟著周維立來到樓下,離離高興的在廚房餐桌上吃麥當勞,而可耘則抓住機會和周維立聊天。
「維立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孩是你女兒?」他問。
「她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女兒。」可耘驕傲的說。
「怎麼說?她母親是誰?」周維立直覺不對勁。
「周大哥,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我想我有權利知道一切。是我們家得罪了你或是周伯伯嗎?」她詢問著。
「不,不關你的事,也不關可風或施伯伯的事,而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嫁給任雋泰。」他臉部變得猙獰。
「你知道他?」她很吃驚。
「我不只知道,我還要他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周維立的眼睛裡充滿著仇恨。
「雋泰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他?」
「如果今天嫁給他的人不是你,我就會要他付出和我一樣的代價,要他跟我一樣失去最愛的人。」他雙手握拳。
失去最愛的人?可耘的腦袋飛快的轉動著,好像有些蛛絲馬跡可以連結。
她抬頭看著四周,沒想到卻發現了牆上的一張照片。
依雲!
那張在任家宅子的依雲的照片。如今卻懸掛在這裡!莫非……
「你是依雲的男朋友?」可耘猜測著他們兩人的關係。
「你知道依雲?」周維立也感到吃驚,因為那已是五年前的事了。
「任家也有這張照片。」
*******
任翔科技公司裡,員工們第一次看見總經理用跑的進董事長辦公室。
「董事長,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任雋泰激動的站起來。
「我們找到那個人了,他叫周維立。」總經理氣喘吁吁的說。
「周維立!」
一份資料被送到任雋泰的面前。
周維立,35歲,周氏證券少東,留學美國,六年前返台……
一長串的資料,任雋泰根本沒有心情看,「住址,他住在哪裡?」
「這裡。」總經理拿給他。
任雋泰接過了周維立的地址。太好了!這個周維立最好沒有傷害可耘和離離,否則……
不論他是誰,有什麼樣的背景,他都跟他勢不兩立!
他們就好好算清五年來的新仇舊恨吧!
依雲、可耘、離離。
他不會讓這男人把她們一一帶走的!
任雋泰撥了電話,「幫我接警局,找劉局長。」
*******
「維立大哥,你真的是依雲的……」
「是的,我是依雲的男友。五年前,若不是任雋泰,依雲不會死,我和她早已經結婚,而且我們的孩子也早就出生了。」
「不,不是這樣的,維立大哥。」
「你不要想替他說話,事實擺在眼前,我忍了五年,現在不要再忍了,過兩天就是依雲的忌日,我要任雋泰付出代價。」他憤憤的說。
「依雲雖然死了,但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死。」可耘打算告訴他真相。
「什麼?」周維立詫異的看著她。
「依雲跑出家門,不小心被迎面而來的車子撞上不幸過世了,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被醫生救活了,如果你真的是依雲的男朋友,那麼你就是那個孩子的爸爸!」她說明任雋泰告訴她的情況。
「小孩……沒事?」他顫抖的問。
「是。」她點頭。
「你沒騙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那孩子就在這裡。」可耘忍住酸楚的淚。
「在這裡?那是……」周維立轉頭看向任離。
「是離離,她今年五歲了,就是依雲在醫院裡生下的孩子。」她擦了擦欲流出的淚。
周維立熱淚霎時掉了下來。「她是我的孩子,我和依雲的孩子。」
「雋泰這些年一直把離離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可耘說。
他太訝異了,離離是他的女兒!他快步跑進廚房見任離,他要他的孩子。
任離看他接近連忙躲著他,對她來說,他是陌生人,是壞人。
一轉身,她已經奔進可耘懷裡。
她討厭他,雖然有麥當勞,但她才不讓壞叔叔抱呢!
「離離!離離……」周維立看著她。離離的樣子果然有幾分像依雲,他的親生女兒就在眼前,那麼可愛,那麼漂亮,可是她都不認他。
可耘告訴任離,「離離,乖,你看叔叔在想念他所愛的人,所以好傷心,你看到了沒有?」她要讓他們相認。
任離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地,慢慢的點點頭。
「那你過去安慰他一下好不好?」可耘知道他不會傷害任離。
任離在可耘的鼓勵下,怯生生的走近周維立,「叔叔,不要哭。」小孩子是最天真無邪的,她小小的手,試著想要撫去他臉上的眼淚。
「離離……」周維立更是嚎啕大哭。
一陣雜杳的腳步聲傳來,一大群人由任雋泰帶著,自門外闖了進來,打斷了屋子裡的氣氛。
「可耘、離離!」
那熱切又充滿焦急的聲音,是雋泰,不會錯的。
可耘立即大聲喊著,「我們在這裡。」
她飛也似的向任雋泰的方向奔去,一把抱住他。
「可耘,你們沒事吧!」
這時,大批的警力已完全進駐周家巨宅。
可耘一看,馬上唱作俱佳的說:「怎麼來了這麼多警察先生?啊!這是一場誤會,我來這裡是和老朋友敘敘舊,老公!你為什麼帶這麼多人來!你以我被綁架了啊!」
大批警察聽她這麼說,紛紛轉頭看著跪在地上讓任離擦眼淚的周維立。
的確,這裡說什麼都不像是綁架的現常
於是,在可耘的連番道歉之後,這場綁架案算是落幕。
很快的,所有警察都離去了。
宅子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