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雨初和媽媽做了一番懇談。她告訴媽媽,明天晚上不回家睡覺。
終於也到了這一天。望著女兒越見嬌美的臉蛋,袁媽心裡有點小感慨,也非常驕傲。
畢竟宋裡爾是個優秀的男人——不但長得好,能力也強,品行、家世都好,如此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男人,看上了自家女兒,就表示自己多年來的心血沒白費。
她的確養出了一個得人疼愛又優秀的孩子。
「你作的所有決定,只要是經過你審慎思考,媽都認同。不過——」袁媽輕拍拍女兒手。「你離職的事,告訴裡爾了嗎?」
媽不提,她還真忘記了。實在是因為她工作太忙,兩人相聚的時間太短,以致每次碰面,總是竭盡全力跟對方膩在一起,而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還沒有,但我會找時間跟他說。」
「記得就好。」袁媽拍拍她手。「媽只想叮嚀一件事——」
「我在聽。」她很認真地點頭。
「別忘了準備保險套。」
厚!她臉倏紅,大發嬌嗔。「哪有媽這樣子逗女兒的啦!」
「因為媽愛你啊,愛你才喜歡逗你。」袁媽擰擰她粉紅的臉頰。「好了,不鬧了,媽困了,要去睡了。」
「媽晚安。」
雨初和媽一抱之後,這才關上電視,哼著歌回到自己房間。
翌日早上十點,裡爾開著他的酒紅色BMW休旅車來到袁家樓下。
雨初出門的時候,還拎著一隻提袋,裡頭裝著半顆南瓜跟一條奶油起司。這是「conner」當年的招牌點心——「南瓜黃金起司蛋糕」她答應他今天會做一份讓他嘗鮮。
「袁媽媽早。」為表慎重,裡爾還特別下車跟袁媽打招呼。
「早。」袁媽在陽台上喊:「找個時間到家裡吃飯?」
「一定。」裡爾回應,同時幫雨初開車門,「我們先走嘍。」
「媽再見。」雨初揮手,直到媽的身影縮成一小點,她才收回手望著裡爾笑。
「護頸真的不見了呢!」她很開心看見他闊別已久的脖子。「醫生檢查過沒問題了?」
他先親了她一口才說:「報告在後面,你可以自己看。」
拖到十點才來,是因為一大早他就跑了一趟醫院。等等他還得把診斷書傳真到日本車隊,車隊也非常注意他傷勢,怕誤了剩下最後的兩場比賽。畢竟他已經跟車隊提出請求,這兩場比賽結束後,就要退出車壇。
雨初讀著報告上的英文說明。醫生相當仔細,還附了兩張脖子與腰部的X光照片,確定骨頭完好無傷。
「很棒。」她趁紅燈的時候親他臉頰,接著望著他問:「我還缺幾樣材料,你知道附近有大一點的超級市場嗎?」
他想了想。「微風底下有家很大的supermarket,應該會有你要你東西?」
「應該有。」
「那就走吧,順便逛一逛,把需要的東西全部買齊。」他望著她一眨眼睛。「說好了喔,等進了屋子,你就只能乖乖待著,任憑我處置——」
她故意抖了下肩膀。「你講得好像要進監獄服刑一樣。」
「世上哪有這麼銷魂的監獄——」他曖昧眨眼。「保證讓你欲罷不能、屢試不爽,吃了還想再吃——」
「亂用成語。」她笑打他。
他呵呵傻笑,心裡輕鬆又滿足。
一路說說笑笑,二十分鐘的路程轉眼就到了。他順著指示把車停到停車場,幫她開車門的時候,還誇張地彎腰伸手,一幅歡迎女王大駕光臨的隆重。
想玩,她就陪他玩。
她也裝出女王架勢,左手搭在他手上,慢條斯理地跨出車門。
待她站定,兩人撲哧笑開。
「幹嘛裝得跟小李子一樣?」她糗他。「明明長得這麼高。」
「所以要叫我『大』裡子。」他在她耳邊說著雙關語。「因為我身上每一個地方都很『大』。」
「胡說八道。」她無預警地頂他肘彎。
他嘿嘿笑地攬緊她的腰。「要不要先到別的樓層逛逛,離開之前再到supermarket買你要的東西?」
「你想去哪兒?」她沒意見,反正今天時間多得很。
「想幫你多買幾套衣服。」不等她抗議他馬上解釋。「不是在嫌棄你的品位,而是想寵寵你。」
「少來,你明明對我的上班服很有意見!」她瞪他。
「那是以前,現在不會。」
「怎麼說?」她狐疑。
「誰要把你漂亮的模樣給外邊人看吶!」他說得理直氣壯。
他很清楚她的魅力,穿著白衣黑裙就能吸引來一大群蒼蠅螞蟻了,再打扮得漂亮點,自己不就得成天跟在她身邊,以示主權?
「不過——」他停了會兒又開口:「我還是喜歡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至少在我面前。」
「好啦。」她不再抗拒。一來是肯定他的品味,二來也是清楚,自己衣櫃裡沒有什麼外出服。
在今年以前,她整個腦袋想的全是如何多存點錢,裝扮總是以專業、舒適為主,但這樣的打扮卻不一定適合站在他身邊,她有自知之明。
既然決定在一起,她告訴自己,就該練習成為足以匹配他的女人。
「先到一樓。」他作出決定。電梯門一開,他牽著她在樓面隨興逛著。
今天的狀況仍跟從前一樣,他一踏出電梯,在場所有人目光馬上集中在他身上。他視若無睹地繞了一圈,突然停在chloe門口。
「裡邊有一件好適合你的衣服——」他興沖沖地牽著她進門。
「歡迎光臨。」服務員行了個禮。
「模特兒穿的洋裝。」他指定一件裸色、胸口綴著亮片的短禮服,微微發亮的布料搭配大波浪的剪裁,看起來飄逸又浪漫。
「還有這雙鞋。」他從架子上取下一雙裸色緞面,底台跟鞋跟上綴滿細珠的魚口高跟鞋;一起交到她手上。「去換換。」
她頭一回不經抗辯立刻接受他的提議,實在是因為這件洋裝好漂亮,她一見就中意。柔軟如絲的短禮服穿起來相當舒服,而且領口也露得剛剛好——大片露出鎖骨跟一點乳溝,但視覺上又不覺得暴露。再穿上同色高跟鞋,雨初恍恍惚惚以為,自己是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
而外邊的裡爾,當然就是等待她的王子。
「好美——」她一踏出更衣室門,他立刻吹了聲口哨,眼睛捨不得從她身上移開。
「這件衣服真的好適合小姐,穿起來比目錄上的模特兒還漂亮!」服務員也在一旁讚美。
「結賬。」裡爾掏出信用卡,用服務員把她穿來的衣服打包。「你漂亮到讓我想一口吃了你。」他在她耳邊低語,同時要她看一看鏡子。
不知是不是衣服的關係,站在他身旁的她,帶著一股不似凡人的夢幻光暈。她頭一回覺得跟他站在一起,自己並不遜色,不再是凡人與天神的差別。
之後兩人又到了三樓的MUJI,雨初在裡邊買了晚上可以換穿的寬鬆睡衣,再幫自己跟裡爾挑了幾條大浴巾。
「買浴巾答謝你的chloe洋裝,好像太小氣了點……」她挑選時忍不住嘀咕。
「我提議——」他貼在她耳邊喃喃。「你可以再補一杯咖啡給我,我想死你煮的咖啡了。」
「那有什麼問題。」她回眸一笑,挽住他手到櫃檯結賬。
約莫一小時過後,兩人在B2的supermarket買完她所需的材料,準備搭電梯到停車場取車時,突然有人喊著裡爾的名。
「裡爾學長?」
兩人回頭,一個穿著低胸T恤、包臀熱褲的健美女郎突然撲到裡爾懷裡。
「裡爾學長,好久不見了,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裡爾看著她抱歉地介紹。「我大學學妹,她叫珠兒,梁珠兒。」
梁珠兒長得非常精緻,大大的像洋娃娃似的眼睛,小麥色健康的肌膚還有外國人般的豐滿身材,跟體態纖細,長得具有古典東方美的雨初,成了兩種完全不同的典型。
梁珠兒順勢挽住裡爾右臂,不著痕跡地擠開一旁的雨初。要是不認識的人看了,鐵定會以為裡爾跟梁珠兒才是一對。
「這位是?」梁珠兒望著雨初問。
「我女友,袁雨初。」裡爾朝雨初伸手,牽住她的同時抽回給梁珠兒攬得緊緊的手臂。
讀書的時候他就知道梁珠兒喜歡自己,但那時她還小,發育還未臻完全的她完全不在他守備範圍內。只是想不到六、七年過去,她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不諱言珠兒就是他以往會喜歡的類型——豐滿、性感、大膽驕縱又熱情,但就像他說過的,他畢業了,比起外表,他現在更在乎對方的內在——雖說雨初也很漂亮,但她開頭吸引他的,卻是她大膽多變的靈魂。
梁珠兒來回打量裡爾跟雨初,瞧她一臉困惑應該也是發現,她的「裡爾學長」品味變了。
「你好。」梁珠兒簡單招呼,完全不把雨初當對手,她以為裡爾喜歡的女人仍然是自己這個樣子。至於這個叫袁什麼的女人,她想,應該就是一般人口中的「過渡期」。
因為身邊一時沒出現好的對象,所以她的裡爾學長才會勉為其難跟這個袁什麼的交往。她吸口氣挺高豐滿的E胸。沒關係,現在她回來了。
基於女人的第六感,即使裡爾沒多說,雨初也察覺到梁珠兒的敵意,至於擔不擔心——她一望裡爾抱歉的眼神,大器地微笑。
沒問題。她很清楚裡爾深愛著自己。
「裡爾學長,「梁珠兒再次拉住他手搖著。「好難得有機會遇到上你,我們找個地方坐坐聊一聊嘛。我今天下午都沒事,看你想去哪兒都行——」
「很抱歉。」裡爾嚴詞拒絕。「我跟雨初還有事,我們正打算離開。」
「人家不要你走嘛!」梁珠兒蠻橫道:「不然這樣,我幫她出計程車錢,看她有什麼事,她先去辦了之後再來找你。」
胡鬧。裡爾不理睬珠兒,逕自按了電梯樓層鍵。
珠兒一見電梯就快抵達B2,一個箭步擋在兩人面前。「不准走!」
「珠兒。」裡爾皺眉瞪她。
「人家只是想跟你敘敘舊——」珠兒跺了兩下腳,眼眶泛紅,大有不依她就哭的態勢。不過一看裡爾依舊不心軟,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最少也給我你的手機號碼——」
雨初歎氣,頭回見識嬌蠻女是何等難纏。
兩人互看一眼,裡爾說了。「098700X00X」
珠兒從小提包裡掏出收進。「我記一下,0981——」
一待珠兒沒注意,裡爾立刻拉著雨初走進打開的電梯。
「噯,等一等,我還沒進去——」珠兒急忙按住下樓的按鈕,但電梯門已然關起。
「風流帳。」電梯裡,她橫了他一眼。
「天地良心。」裡爾作出投降狀。「我從沒對她有過非分之想,以前沒有,現在還是沒有。」
「珠兒家裡很有錢吧?」她是依珠兒打扮,還有說話姿態判斷的。
他點頭。「國內知名海運的獨生女,她爸就她一個女兒,疼寵到讓她忘了什麼是規矩。」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向停車場,被珠兒這麼一鬧,原本甜蜜幸福的氣氛有些停宕了下來。
上了車後,他握住她手。「生氣了?」
「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聳肩,也清楚珠兒的事不能怪他,但就是——悶。
她知道只要待在他身邊,同樣的事肯定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尤其是珠兒輕視的眼神,讓她有種被人標定為「廉價品」的錯覺。
「對不起,讓你掃興了。」他摟住她一親她額頭。「我不知道『微風』是珠兒的地盤,早知道這樣,我就帶你到其他間超市。」
「例如,全聯?「
她一說,他腦中立刻浮現珠兒挺著E奶追進全聯福利中心的畫面,不禁大笑。
真的,珠兒跟全聯,簡直是南極與赤道的差別。
看他笑得那麼燦爛。她一歎,算了,大好的假日,沒必要浪費在一個不請自來的學妹身上。
「好啦,我沒事了。」她承認,剛剛所以還能大器地微笑,不對珠兒的舉動生氣,是靠著多年來的經歷硬裝出來的。不過現在,她是真的釋懷了。
他有些驚訝。「這麼快就原諒我?」才經過不到十分鐘耶!
「你以為我會大吃飛醋,鬧得你雞犬不寧?」她望著他微笑。
「我以為女人是醋做的。」他發動引擎。
她一哼。「我從不覺得吃醋有用,是啦,在一般人身上,偶一為之應該可以調劑感情,但你啊——吃醋只是會氣死自己。」
「怎麼說?」他眼珠子一轉。
她別開頭去,久久才說:「喜歡你的女人太多了。」
一聽此言,他猛地踩下剎車。
「怎麼——」她驚訝轉頭。
「你絕對不能因為這種原因放棄我。」他緊握住她的手,雙眼深情望進她眼裡。「她們不是我想要的,你才是。」
她回望他,心裡想著,誰能想像這麼一個才貌雙全、人人稱羨的天之驕子,竟會如此在乎她這個平凡女子的感情?
她湊近他,愛憐地親了他一口。「你想太多了,我從來沒說過要放棄你。」
「不是我多想,是你給我不會全力爭取的印象——」他額抵著她的額輕歎。「如果我身邊出現太多的珠兒,到你忍受不了,你會放棄我,對不對?」
她垂下眼簾,不諱言,他說對了,但只對了一半。
「你也把我看得太大方了。」她鼻子頂著他鼻子低喃。「要我放棄你,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不再愛你、你的心已經不再我身上。」
「不可能。」他微傾著臉輕輕吻她。「我沒辦法想像失去你的日子,比失去賽車更難想像——」
***
返回裡爾家途中,只要一有空擋,兩人手便緊緊牽著。一停好車,他立刻打橫抱起她,直接奔上二樓。
兩人的唇從頭到尾都沒分開過,付連分神喘氣也都覺得浪費。在他拉下她背後拉鏈,欲脫她衣服時,她突然哼了一聲,微出力地推開他。
「等一等……」
「怎麼?」他驚訝睜眼,看見她如惑人的女妖,慢條斯理地脫下身上洋裝。
一見她身上的打扮,他知道她要他等什麼了!
為了兩人的第一次,她特別穿了一套真珠色蕾絲內衣,搭配同色吊帶襪——他忍不住伸手輕畫骨被蝴蝶刺繡攏住的右乳,只想接近膜拜。
「還不行。」她身子一轉不讓他碰,伸手推他,讓他倒坐沙發椅上。
「你——」
她彎著身在他胸上輕輕挲著。「還記得第一次你對我做了什麼?」
「那是因為——」在他眼前不斷晃動的胸脯,讓他很難專心聽她說話。
「我不聽理由借口。」她揪住他衣領要他閉嘴,然後脫去他的背心和襯衫,重新回到第一次見面的模樣。
「我想不出你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完成我第一次沒做完的事情——」她手掌沿著他脖子一路下裟,毫不害羞地扶著他鼓起的胸肌跟腹肌。為了試試它的彈性,她還輕槌了他一拳。
他哼。「你謀殺親夫——」
她唇兒貼在他頰邊呢喃。「我只是想讓你嘗嘗慾火焚身的滋味。」她頭往下一滑,模仿他碰她的姿態,輕舔他突起的乳頭。
呵呵。她暗笑。來這兒之前,她可是做足了功課,上網買了好幾本性愛教學書研究。書上說男人的胸部不比女人敏感、性感,但同樣喜歡人家碰它。
她是個乖學生,按圖索驥練習書上所有知識——微微用力地吮吸彈點,另一隻手還不忘輕燃左邊那隻。
他閉眼呻吟,以為自己定會被她的舉動逼瘋。其實她根本不用特別花心思準備,因為光是看見她,就已夠讓他慾火焚身了。
他啞著聲音喃喃。「你意思是,在你滿足之前,我都不能碰你?」
「沒、錯。」這會兒她的小嘴來到他耳朵,沿著耳廓細舔了一陣後,在滑溜溜鑽進他耳骨。
他忍不住呻吟。
「喜歡?」她在他耳邊低喃。
他咕咕噥噥地說:「你會殺死我——」
「我才捨不得殺你。」她愛戀地撫著他結實的背肌,在他鼓起的臂膀上又親又吻,呵呵竊笑。「你那麼好看,強壯又有魅力,我要也是把你關起來,每天一點一點折磨你……」
「魔女。」他指頭爬上她背脊。「你皮膚好軟啊,好想親一口——」
「管你。」她身一挺跳下沙發,知道要玩他,只能在他手還沒摸上自己之前。「腰挺起來,我要脫你褲子。」
他咬牙吸氣,懷疑自己通不過這考驗。理智,已在崩潰邊緣。
「哇。」她驚歎地看著眼前「風景」。黑色平口褲明顯突起,那長度……她打開手掌裟了下,倒抽口氣。書上寫東方男人的標準尺寸是七公分——這個,明顯超標了吧?
「雨初——」他呲牙喘氣。「你再摸下去,我恐怕……沒辦法再乖乖坐著……」
「會化身野獸?」她撐起身子輕啄他嘴,但當他一朝自己傾來時,她又馬上閃開。
「你喲——」
「人家還沒過癮嘛——」她屁股朝後一坐抬起腳蹭他胯間的鼓起。
他眼順著她帶點粉紅的腳趾移動,她這姿勢,正好可以一覽她長腿還有裹在蕾絲小褲裡的豐臀——不行了。他聽見自己理智線繃斷的聲音。他是男人不是根木頭,而且還是個慾火騰燒、看的著卻吃不著的可憐男人——
一見他抓住自己的腳,她警覺地喊:「等等——」
「不等。」他撲到她身上,俯頭一陣熱吻,溫熱的大掌在她胸脯上裟摸,直想把她整個人揉進體內似地急躁。
「犯規。」雨初哀哀哼著,她明明就還沒玩夠——
他邊吮著她耳邊邊說:「勾住我脖子。」
一等她小手不清不願地搭上,他身一挺,抱著她直接走進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