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柳香緹在韓司的住處門外,躑躅踱步,幾度停下腳步想按門鈴,但總提不起勇氣。
「不行!我不能站在這裡一整夜,我得和他說些什麼。」於是她趁著勇氣喪失前,毅然伸出食指按下電鈴。
清脆的電鈴聲在深夜裡聽來特別清晰,連她在門外都聽得一清二楚,電鈴聲靜止後,裡頭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她嚥了口唾沫,緊張地等待著。
一會兒,門被拉開了,一雙男性的大腳,出現在她低垂的視線前方。
她緩緩揚起視線,從腳開始,一直往上,直到與那雙陰鷙的黑眸對視。
「你來做什麼?」韓司不耐地問,對她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柳香緹急忙道:「我是來解釋的——」
「沒什麼好解釋的!」韓司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事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你為了擺脫我,不惜做出這種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那不是我。」
「不是你,會是誰?這件事沒有人知道,我相信董事長不會隨意張揚,而我也只把這件事告訴過你,究竟是誰把它宣揚出去的,不用想也知道。」
也就是說,犯人是她!是他所信任、並且用真心對待的她。
「我沒有!」柳香緹惱火地大嚷:「如果我做了這件事,那我就會老實承認,既然我不承認,那就表示我沒做!那不是我柳香緹會做的事!」
騙子!說什麼喜歡她,結果連最基本的信任都辦不到,還談什麼感情?
「反正,我沒有把你的事洩漏出去,就連我最親密的好友,我都沒提過,惡搞慶祝會的事,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做的,愛信不信隨便你,我不會再做解釋了!」
連珠炮似的把話說完,惱火的柳香緹轉身就走。
然而才走了兩步,纖腰就被一雙大手攫住。
「別走!」粗嘎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響起,隱含著低低的哀求。
男性的胸膛從後頭緊緊環住她,困住她的腳步,不讓她離開。淡淡的酒氣混雜著他身上獨特的氣息,令她意亂神迷。
若是依照她以往的個性,這樣誤解她、還敢給她臉色看的人,她才不會輕易原諒呢!不過看在他也不好過的份上,她心軟了,雖然個甘心地稍微掙扎了下,但終究還是順從地被他拉進屋裡。
韓司將她帶進屋內,輕撫她的臉頰,歉疚地問:「你生氣了?」
「當然!」
她才不會為了讓他好過,而委屈自己說:不,我完全沒生氣。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腦子亂成一團……」韓司揉揉眉心,知道今晚自己的情緒失控了,連理智也是。
「你願意相信我了?」她瞅著他問。
「其實,我並個是有心要懷疑你,只是一時失去理智。你的個性我瞭解,你說沒有就真的沒有,我只是太憤怒,腦子沒細想,怒氣就衝上來,讓你受委屈,我真的很抱歉。」
他不但很快想通,而且立即低頭道歉,他的勇於認錯,反倒令人不忍心責怪。
「算了!這也不能怪你,在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誤會的。」柳香緹咕噥道。
誰教她倒楣,正好知道這件事,被當成頭號嫌犯,也只能認了。
她轉頭審視四周的裝潢與擺設,不經意發現桌上放了酒瓶及酒杯,杯中的酒已被喝去一半。
「你喝酒了?你想藉酒澆愁嗎?」
有股難言的心疼浮現心頭,在他以為她背叛他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
「談不上,只是喝點酒排解鬱悶。」
他走到她身後,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短髮下的後頸肌膚,令她沒來由紅了臉,想到深夜兩人獨處一室,柳香緹這才覺得情況有多曖昧。
「我得走了。」她慌忙轉身,往大門走去。
「別走。」熟悉的大手再度由後頭抱住她,但這回它不再安分,開始隔著衣服在她纖細的腰間來回挑逗。
「唔……」一股陌生的感覺突然湧上,柳香緹面頰嫣紅,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她很沒用地想逃。「不,不行。」
「為什麼?留下來陪我。」腰間的大手力道稍微加重,將她緊緊箍住,讓她無法逃離。
「我、我不想結婚,也不想談戀愛,我無法信任男人。」她虛弱地強調,讓他明白她是個情感殘缺的女人。
「那很好,因為我也還沒打算結婚。在事情走到那個地步之前,我們應該可以來一段你情我願的露水姻緣才對。」他低沉的嗓音,伴隨著愈加曖昧的眼神,瓦解著她的意志力。
「可是……」
雙唇愛戀地啄吻她的臉頰,他的呼吸開始沉重。
「你不是說,這種都會男女成熟的交往,是很稀鬆平常的?既然如此,你畏懼什麼呢?」他一副她欺騙他感情的口吻。
「是沒錯……」不,有錯,而且是她的錯!她不該裝出很會玩的樣子,現在現世報來了,就快要玩到床上去了,該怎麼辦才好?
「你從來沒交過男朋友吧?難道你不想知道,所謂的男女交往是怎麼回事?」他改用誘敵策略。
「……」她索性沉默不語。
反正連她沒交過男朋友都被他看穿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放心,我不會逼你負責的。」
「噗。」他的冷笑話,逗笑了她。
沒想到,平日在工作上一板一眼的韓司,喝了酒之後,竟變得狂放又頹廢。
褪去謙恭有禮的外衣,他更加性感有魅力了!
柳香緹的心亂成了一團,根本抗拒不了這種誘惑。
罷了!她告訴自己:反正我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生小孩,就這麼一次貪歡又何妨?
想到這或許是人生中僅有的一次機會,她倏然下定決心。
唇畔揚起淺笑,她突然旋身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獻上自己的紅唇。
韓司渾身一僵,接著熱情突然迸發,火熱地需索著,挑逗她敏感的感官。
她主動且熱切地回應,使得這場激情終於完全失控,成就了一夜纏綿……
一早,灰濛濛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柳香緹躺在床上,靜靜聆聽窗外的雨聲。
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在心裡無聲地歎息。
此時的她不只懊惱,簡直像在宴會上把酒倒在老闆頭上的員工,有種闖了大禍的感覺。
她怎麼會被「男色」及「甜言蜜語」給迷昏了頭呢?現在被人家啃了——不,是把人家啃了,韓司那隻狐狸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
哎啊,真是悔不當初!
正懺悔時,冷不防一隻大手從她身後冒出,很自然地攀上她的肩頭。
緊接著,一隻修長的毛毛腿跨過來,大剌剌地蹺在她的大腿上。接下來,又有一隻手臂攬過來,想來個竊玉偷香、重溫舊夢。但——
他只抱到一個大枕頭。
原來柳香緹的危機意識早已覺醒,她反射動作地轉身避開,順道抓起一個枕頭塞進大野狼的爪子裡。
韓司瞪了枕頭一眼,把它扔開,然後露出魔魅的笑容,誘惑地朝她擺擺手。「過來,我們還有點時間。」
他還想再來一次?!
「不要!」柳香緹倒抽一口氣,看見他光裸的胸膛,她紅著臉翻身下床,快速抓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衝進浴室。
一會兒之後,她已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咳!那個……」她明明羞得滿臉通紅,卻又努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昨晚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那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你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吧!」
「是嗎?我明白了。」
韓司笑得十分「天真無邪」,柳香緹沒時間去解讀他的笑容有什麼涵義,飛快逃離他的臥房。
一整天,柳香緹都渾渾噩噩,魂不附體,甚至還在接客戶電話時說錯了名字,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香緹,昨晚的事,一定有人暗中搞鬼,我們非抓出兇手不可。」
慕怡璇像陣風似的,刮進她的辦公室,連跟在後頭的程悠悠都一改過去悠閒的神態,滿臉憤慨。
「嗯,那是當然。」柳香緹虛軟回應,雙眼呆滯地看著桌上的報表。
「咦?」慕怡璇不是第一天當她的朋友,向來俐落能幹的女強人變成小病貓,怎麼看都不對,她懷疑地湊近,意外發現一個大秘密。
「啊!」她顫抖的手指著柳香緹,猛然倒抽一口氣。
「幹嘛?」柳香緹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問她。
「你……你有草莓!」別想瞞她,那痕跡一看就知道是「草莓」沒錯!
「草莓?」柳香緹和程悠悠同時詫異地瞪大雙眼。
這種時候,她怎麼還會想到吃的?
「沒錯!嘿嘿,從實招來吧,你的草莓是打哪來的?」照這形狀與色澤來看,種草莓的人想必熱情如火。
柳香緹很認真地將自己的桌面再檢查一遍,然後肯定地告訴她。「這裡沒有草莓,我也沒買草莓!」
「噗,別寶了!這種草莓不是那種吃的草莓啦!」
慕怡璇上前拉開她的條紋襯衫領口,指著一塊隱約看得出嘴型的紅色印記,犀利地問:「這是誰留下的?」
「香緹,你……」程悠悠掩著染紅的精緻臉蛋,猛眨著水汪汪的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柳香緹。
到底是誰留下的吻痕?真是太——有勇氣了!香緹沒一巴掌打死他嗎?
「這、這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柳香緹急忙按住領口,漲紅臉,結結巴巴地解釋:「昨、昨晚,家裡跑進了一隻蚊子,咬得我全身紅腫……」
真是欲蓋彌彰,看來她不適合當騙子。
「是嗎?好毒的蚊子喔,一定很大只吧?」慕怡璇虛偽的假笑。
「是啊,真的很大只。」柳香緹以為好友相信了,語氣更加肯定。
「有多大只?這麼大?」程悠悠笑咧了嘴,張開雙手隨意比了一個幅度。
「別傻了!哪有這麼矮,又不是侏儒。是這樣吧?」慕怡璇將手勢改往上比,再加上她自身超過一百七的身高,那高度就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了。
「哇,這麼大只?那麼是巨蚊了!」
「誰跟你說是蚊子?是人好不好?而且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慕怡璇早就猜到兇手是誰。「老實招了吧,香緹,你身上的草莓是韓司種的吧?」
柳香緹倒抽一口冷氣。她怎麼連這也知道?
「韓司?是繁星科技那個長得很帥的董事長特助嗎?」程悠悠驚呼了一聲。「對喔,香緹好像早就認識他,你們正在交往嗎?」
「沒有!」柳香緹立即大聲否認。「我們只是一夜情,單純的男歡女愛,我沒有和他交往,也不可能和任何男人談感情。」
「一夜情?!」兩位好友同時被各自的口水嗆到。
她們以為保守、清冷,對感情永遠絕緣,打死也不可能對男人假以詞色的柳香緹,竟然搞一夜情?
「哇,香緹,你好猛喔!」程悠悠忍不住驚呼。
原來真正深藏不露的人,是她呀!
「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以後我和他不會再有任何牽連。」柳香緹僵硬地回答。
想到兩人之間,將不再有任何牽扯,她心底在放鬆的同時,也有股更深的哀傷湧上。
至於那哀傷從何而來,她沒有勇氣去深究。
她只知道,她安全了,她不會受到傷害了……
原以為那晚的失控,只是一時的脫軌,天亮後一切就會結束,從此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只可惜——
世間的事要是真能如人所願,那就太完美了!
柳香緹惹上的「男禍」,現在才正要開始作亂……
「你幹嘛又叫我來?」
激情的節奏平息後,柳香緹偎在韓司懷中,滿足卻又有點不甘心地責怪。
其實,她怪的是白己,為什麼每回一接到他的電話,她就像被下了符咒似的,就算嘴裡說不去,最後還是會乖乖來報到。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被他給連哄帶騙勾引上床,徹底吃干抹淨。
她原本以為韓司已經同意她的「一夜宣言」,誰知道卻變成「一千零一夜」,永無止盡的延續下去。
誰會想到,他竟耍賴不肯放人,反而更加執著地糾纏她?
烈女最怕郎來纏,她也無力抗拒,每回只要靠在韓司懷裡,她就理智盡失,一次又一次,沉淪在激情的魔咒之下。
想與韓司對抗,當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可不是簡單的角色,他擁有超強的意志力,與一顆超精明、會算計的頭腦,對於柳香緹的冷漠拒絕,他總以強勢的態度、溫柔的眼神逐步軟化她,讓她氣得牙癢癢的,卻也無法真正討厭他。
隨著他的強勢追求,她的心慢慢淪陷,但是對於男人的不信任,讓她無法敞開心胸,接納他的愛。
她很氣自己意志薄弱,但是不能否認,和他在一起的時光,真的很快樂。
他總有辦法營造出輕鬆的氣氛,並說笑話來逗她開心,讓她忘了一切煩惱。
咳,可不是只有在「那方面」讓她滿足而已。她紅著臉想。
「最近有什麼頭疼的事?」他像水蛭般黏在她背後。
他很關心她,每回見面,總要問她有什麼傷腦筋的事,然後想辦法替她解決。
一開始她不知道他會暗中插手,都據實以告,後來知道他會幫忙,她不願倚靠他的力量,便不再傻傻地和盤托出。
「沒、有!」柳香緹推開他,嘟著紅唇道:「我已經說過,我可以自己處理,你別老是把我當成沒本事的女人,我的學經歷不是唬弄人的。」
質疑她的工作能力,根本就是拿著蒼蠅拍打老虎,而且還是隻母老虎——簡直是找死!
「工作上的事當然沒問題,我信得過你的能力,問題是,總有什麼事惹你心煩吧?譬如說,是不是有追求者對你死纏不休?或是哪個色迌又想伸出鹹豬手……」
說穿了,他就是怕自己的女人破野心分子覬覦。
「都沒有!你以為我行情很好嗎?」拜託,會看上她的,都是和他一樣不長眼的好嗎?這種人是稀有物種,世間沒有幾個啦!
「不過……」柳香緹的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唇畔浮起一抹惡作劇的賊笑。「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有個傢伙很討厭,老是纏著我,偏偏還是我的鄰居,趕也趕不走,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我攆走他呢?」
韓司是個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誰。
「何必趕他?有人疼你、寵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你操勞、任你使喚,這種男人世間難尋,都快絕跡了,不要他,你不後悔嗎?」
瞧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害柳香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真的,真的是世間難尋!
能用這種輕鬆口吻自吹自擂的男人,還真的是「世間難尋」沒有錯。
「董事長,這是天剛企業的合約,請您過目。」
韓司將合約書攤放在桌上,接著便轉身離開,林勝男立刻喊住他。
「等一下。」林勝男起身走到韓司面前,神色緊張地打量他。
打從慶祝會那天過後,她就察覺他對她的態度冷淡了很多,當然表面上的恭謹是不變的,但就是態度變了。
他沒對她動怒,也沒對她擺臉色,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氣——生她的氣。
他們好歹朝夕相處了好幾年,他的一個微妙眼神,或是一些微小的動作,她都明顯感覺得出不同。
林勝男慌了,她急忙想化解他的不滿。
「你還在煩惱慶功宴那天的事嗎?那件事已經證實是靳達夫的對手公司使出的卑鄙手段,不是真的!我已經發出聲明稿鄭重解釋,不會再有人敢提起這件事。」
「是嗎?」韓司略微勾起嘴角,眼底的寒冰卻沒有消退。「謝謝董事長澄清事實,像我這種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孤兒,怎敢奢望高攀董事長高貴的血統?」
「你別妄自菲薄!在我眼中,你比誰都優秀。」林勝男捨不得他輕視自己。
「是嗎?謝謝董事長的誇獎。」他輕蔑一笑。
她又何必做這些虛偽的誇讚呢?在她心中,其實是瞧不起他這個私生子,認為他是她的恥辱,所以才不肯承認吧?
無所謂!反正自己也沒指望地會認他,他從小沒了媽,未來,他也會繼續當自己沒有母親。
「對了!韓司,你近來的表現非常優秀,孫副理年事已高,近期內將會退休,我希望由你接任副理之職。」林勝男急叨的語氣,有著討好的意味。
「這件事,請容許我拒絕。」韓司想也不想地冷聲回絕。
「為什麼?」林勝男沒想到他會拒絕。「你不喜歡副理的職務嗎?還是你嫌職位太低?我可以再替你——」
「不!我只是認為自己還不足以勝任,畢竟我進公司的資歷還不夠深,若是晉陞太快,恐怕招來非議。」他沒興趣再成為某些人的攻擊箭靶。
「胡說!你的資歷雖然沒有其他人深,但是能力絕對沒問題,我對你有信心,你也該對自己有信心才對。」
「我對陞遷沒興趣,目前只想做好手邊的工作,這件事留待以後再說吧!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韓司緊抿著嘴,略一鞠躬後,逕自轉身離開。
「韓司——唉!」林勝男跌坐回皮椅上,神情沮喪。
好不容易才將他安置在自己身邊,為什麼又橫生枝節呢?
韓司離開林勝男的辦公室,背靠在門板上,無聲地吐出沉重的呼吸,臉上流露出難得一見的脆弱與感傷。
難道他與母親相認的日子,永遠也不可能盼到嗎?
「韓特助。」
聽見腳步聲靠近,他立即撇去那抹脆弱,擺出一貫的淡漠神色。
轉頭一看,是那陰魂不散的周敏菁。「周秘書。」他點頭致意。
「真巧,在這裡遇到你。」周敏菁笑顏如花。
剛才不經意看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想必是承受不了遭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吧?她心中一陣痛快,因為這就是他拒絕自己的下場。不過她可還沒放棄他,她還夢想著成為他的戀人,現在他像喪家之犬到處受人冷眼,正是她安慰他、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韓特助,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等會下班之後,要不要到我那裡,我煮點營養的東西幫你補一補!」周敏菁熱心地道。
「不用了,謝謝你。」韓司淡然謝絕。
「還是你想去哪裡走走,或是喝一杯酒解悶,我都可以陪你——」
「真的不用了!」韓司稍微加重語氣。「我晚上必須加班,哪裡都沒辦法去。抱歉,找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因為他渴望的人不是她,他想擁入懷抱的也從來不是她。
「哼!」周敏菁沉下臉,染上怨恨之後,那張艷麗如花的臉龐也失了顏色。
「唉,這小子還是這麼不給面子啊?」張錦堂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周敏菁暗自翻翻白眼,裝作沒看見他,旋身就想走。
「喲,怎麼我一來,你就急著想走呢?」張錦堂色瞇瞇地攔住她,不安分的手趁機撫上她的白嫩手臂。
「我只是正好有急事要辦。」周敏菁忍耐地避開他,哪知道張錦堂無恥得很,立即又跟了過來,這回魔爪還摸上她的屁股。
周敏菁俏臉一繃,不理會他是高階主管的身份,用力拍開他的手,隨即開罵:「拿開你的髒手,請你放尊重一點!」
張錦堂偷摸被拒,面子掛不住,惱羞成怒翻臉了。
「你裝什麼清高?你別以為董事長不看重我,我就拿你沒辦法。前陣子在慶祝酒會上搞鬼的人,真正的兇手還沒抓到吧?」
張錦堂嘿嘿笑著靠近她,充滿色慾的手,囂張地勾住她的腰。
「如果我跑去舉發,說洩密者其實就是你周秘書,你說你會有什麼下場?」
周敏菁想到那後果,臉色霎時慘白。她會像過街老鼠,一路被打出公司吧!
「這件事你也有份,如果你敢去舉發我,我就咬出你!」她反過來威脅他。
「喔,是嗎?我好害怕喔!」張錦堂裝作縮成一團,不過隨即張狂地大笑。
「哈!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也有參與?這件事是你告訴我的,要是我矢口否認,誰能奈我何?再說,就算我真的有參與,那又如何?董事長可是我的表姨,只要我媽出面替我求情,相信董事長還是會原諒我的。而你呢?誰會原諒你呢?韓特助嗎?哈哈哈!」
周敏菁沒想到張錦堂會如此卑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所以,想要我閉嘴,就乖乖聽我的話,我不會虧待你的。呵呵呵……」
張錦堂的手,無恥地撫上她的臉頰,閣敏菁連掙扎一下都不敢。
不,她快吐了,她不要這個人碰她。她真的很後悔跟他合作!